第五十一章
目前时态有些严峻。
钟牧野那个直播间的第二个环节是粉丝连线, 于是当在线人数达到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值时，连线人忽然曝光了钟牧野的黑料。纵使后台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掐断了直播间，微博那边早就同步更新了黑料内容，一时间广场上乌烟瘴气, 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宋栀和程也点开了微博, 榜一显示的内容就是#钟牧野家暴。往下一看, 不止节目组上热搜了，就连#周嘉阳点赞也冲进了前十。
宋栀替周嘉阳捏了把冷汗，心想这哥们心里有事儿是一点都不藏。
她跟程也花了十多分钟才把博主发布的图文给看完, 中间还帖子还莫名被删了一次，但没多久就又有人把同样内容给发了上来。
帖子的信息很简单, 但这个故事放在一个口碑形象俱佳的影帝身上就是个炸裂的存在了。
内容大致是说：钟牧野在早年跑龙套时期就有个默默打工付出的女朋友, 后来女方有孕，两人结婚，而钟牧野更是在婚后的一次试镜中成功选上男二，自此一炮而红。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钟牧野却在娱乐圈的灯红酒绿中飘了，他开始看不起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 觉得她普通、无趣、不漂亮, 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事业丝毫没有帮助。
于是在一次应酬之后, 钟牧野接着酒劲给了她一巴掌。酒醒后也是平淡地跟她说了“对不起”，仿佛如果她再计较这些就是小题大做一样。
可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钟牧野在人前有多光鲜亮丽, 在人后就有多阴暗扭曲。
在成名前，他会把自己在外边受到的冷眼和委屈全部发泄在自己妻子身上，扇巴掌, 踹肚子，后来一次意外害得她流产, 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也好，反正我现在在上升期，孩子的存在只会影响我往上爬的速度。
在成为影帝后，他用自己赚来的钱打造自己富家子弟的人设，满世界花天酒地。不仅如此，还多次对妻子表达自己想离婚并且不会分给对方一丝财产的诉求。被多次拒绝后，他也不管了，直接把人囚禁在别墅地下室里，同时还跟公司新选进来的多个艺人关系暧昧，直到今天的曝光，那些女生才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除此之外，钟牧野还涉嫌偷税漏税和聚众开impact，只能说家暴是其中相对轻的一项了。
博主的配图是医院给的流产证明、验伤报告、账本以及聊天记录等等，看着照片里女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宋栀的心狠狠地一揪。
宋栀点开看了眼评论区，眉头越皱越紧。
［放牧山野：不是吧不是吧，钟牧野是影帝诶，正常恋爱结婚都要被批判吗？］
［我推的牧野：一眼假。这些东西随便都能p的好吧？敢造谣的人就等着律师函吧！］
［人间正道是沧桑：纯路人，说句公道话。退一万步讲，难道那个女的就没问题吗？钟牧野都向女方提出了离婚，对方却因为贪图财产不肯放手，落得这个下场不是活该吗？］
［朝你大胯踢一把：？前面都是哪来的神金］
［走成华大道：果然还是得对事业有成的人祛魅……］
［momo：好恶心，中牟也干的事情好恶心，评论区洗地的粉丝也好恶心］
［超级香蕉回复momo：你是不认字吗连名字都打不清楚，真没礼貌］
［momo回复超级香蕉：抱歉，我的礼貌在你家giegie之上］
宋栀气愤地把手机还给程也，直接想上号开骂。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爱丁堡，无论是在她的世界还是在宋鸢的世界，每当发生的事件里包含了两个性别，恶意都会争先恐后地冲向女性，哪怕过错方是另一个人。
就当她要战斗时，身旁的程也拦下了宋栀敲键盘的动作，不赞同地摇头：“让子弹再飞一会……”
是了，现在网上的瓜都是反转再反转，在舆论刚开始发酵时就下场掺和是没有好下场的。
宋栀深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实在不行你开个小号……”
宋栀：？
宋栀一口气没顺下来，呛得眼泪差点咳出来.
坏消息，节目被叫停了。
由于女方那边保存好足够证据后报了警，钟牧野当场就被带走了。
三人呆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被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拆走的仪器，莫名有些发懵。
“那我们……以后还录吗？”顾景一原本冷静的表情在此刻一点点龟裂。
“应该还录吧，后期打个码或者把冠名商赞助的薯片上去就行了？”宋栀回答道，一时间有些心疼后期负责人的发际线。
程也亲眼看着直播摄像头被人关掉，这才开头道：“很难说，毕竟钟牧野跟叶逸飞关系匪浅，如果两人存在牵连的话……”
宋栀眼皮一跳，忽然想起当初钟牧野信誓旦旦的那句“我和导演是朋友“……
合着是这种朋友？！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顾景一这才把崩溃的情绪展露了出来。
他原本都计划好了，找人搜集节目里男嘉宾的黑料，找机会曝光其中一人后把他挤走，然后自己再以投资人兼飞行嘉宾的身份顺理成章地顶替进来……
他手底下的汪汪队挖了半天，里面就属钟牧野的料最大，谁知道爆猛了连节目导演都给干进去了？！
那他还怎么找机会接近宋栀？！
现在投资程也的公司还来得及吗？！！
另外两人看着顾景一一分钟切换六次最后定格在一个便秘的表情，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后同时悄声往外撤。
等退出门外后，两人逃也似的溜走了。
跑一半，身边的程也忽然来了个平底摔，幸好宋栀及时把人给扶住了，不然程也高低得摔个狗啃泥。
“你、你没事吧？”宋栀把气喘匀道。
程也原本想说自己没有大碍，可刚想说话，心口猛得一抽，瞬间传来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怎么这次随意使用术法的反噬来得这么快？
他整张脸白得像是死了好几天，被宋栀握在掌心的手烫得有些吓人。
宋栀以为他是发烧了，下意识想伸手探他额头感受温度，却被程也给躲开了，她只能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程也接着力艰难地站了起来，对宋栀道：“你先自己回去吧。”
“哈？确定不用我帮忙吗？”宋栀问道，毕竟他现在看上去实在不像没有问题的样子。
见程也十分坚决的要自己行动，宋栀无奈却又放心不下，只能悄悄跟在后面以防对方半路出事。等确认他安全上了司机开来的车后，宋栀这才转身打算离开。
结果一回头，就遇见了熟人。
“宋栀？你看见程也了吗？”程之身上还穿着通勤装，发型也有些乱，看着风尘仆仆又满脸焦急。
宋栀点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过去想给她指个方向：“我刚刚目送他上了司机的车……诶？”
不是？车呢？刚刚那么大一辆车呢？她明明没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啊？
忽然，从不远处“噔噔噔”跑来一只猫。那只猫在看见两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扭头就跑，却被程之一个健步冲上去揪住了后脖颈。
程之不好意思地冲宋栀笑笑，示意她在原地等自己一下。随后躲在柱子后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样子了？”
猫：“喵嗷？（你怎么来了？）”
程之咬牙切齿连珠炮地问责道：“还我怎么来了？你多大了啊？是活太久记性不好了，忘记术法不能随便用了吗？我刚刚还在公司开会，忽然就感受到你在作死的边缘，是班也不上了报告也不听了就为了过来确认你的死活！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是又用了什么术法，还给自己打回原形了？”
猫：“喵喔——喵嗷？！（我没什么事，就把自己变重了一点，谁知道现在反噬已经严重到低阶术法就能打回原形的程度了？！）”
他当年最严重那次也就是在十年前用二阶术法变了几个亿而已，受到的反噬是瘫痪半年，差点就长在床上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随便使用术法。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连使用最低阶的法术都会被反噬到变回原型了。
程之疑惑地打量它：“你脑子瓦特了？闲着没事增加自己体重干嘛？”
猫咪眼神到处乱瞟，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心底的小九九公之于众。
姐弟俩又聊了几句，而站在远处的宋栀看到的就是程之提溜着只猫在那训话，画面太美她实在不敢多看。
“系统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就是咱这个恋综要是殉了的话，那我这个任务是不是就不用完成了啊？”宋栀小心翼翼问道。
系统快崩溃了，它去过这么多世界，第一次遇见恋综录一半没了的情况，明明按照原轨迹，《心二》不但不会中道崩殂，还会大爆特爆的啊！
到底是谁？！把好好的轨迹毁了？！
系统叹了口气道【宿主，任务依旧会进行，毕竟恋综没了但恋综嘉宾还在，你依旧可以获取他们的心跳值，只是需要想办法介入他们的生活。】
宋栀抬头看天：“那啥，我还差多少完成任务啊？”
系统的机械音不带一点感情【您目前的进度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是多少啊？”宋栀低头看地。
系统都快被问哭了【只完成了26%不到，你还敢问？！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呜呜呜呜——】
太丢脸了，这件事要是被其他系统知道了它的老脸可往哪搁呜呜呜呜——
就在两人还在扯皮的功夫，跟猫咪交涉完的程之也回来了。她直接把猫丢了过去，被宋栀结结实实地接住了。
宋栀：“这是……”
“我家的猫，一个没留神跟到这了。”程之一本正经解释道：“妹妹啊，姐求你个事儿呗~”
宋栀跟怀里的猫大眼瞪小眼，后者立马剧烈地挣扎起来，宋栀差点没兜住。
“姐姐您说。”
“就是那啥，我最近有点忙不过来，这个猫能不能暂时放你那——你不用担心，晚点我就把它的猫粮猫砂全部送到你家，然后报酬什么的我也会一起打你卡里，可以嘛？”
程之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萌得宋栀脸唰得一红，结结巴巴道：“可、可以的。”
“就是这个猫它会不会不喜欢……”
“没有的事！”程之一拍胸脯道：“它喜欢你，它老喜欢你了！是吧老婆？”
宋栀愣了一下，随后才后知后觉猜到猫的名字叫“老婆”。
好奇怪的名字。
猫咪不满道：“喵喔！（你牛！你泥塑你亲弟弟！）”
程之假装听不懂猫话，无视了程也一路上的骂骂咧咧，亲自开车把宋栀送回了公寓。
第五十二章
陈伊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自家姐姐单手抱着只奶牛猫, 另一只手拎着一大箱猫罐头，手臂肌肉都被逼出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很眼熟的美女，同样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猫粮到猫条, 以及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姐, 你这是……捡到猫了？”陈伊吞了口唾沫，对她怀里的生物有些望而生畏。
陈伊打小就害怕小动物，要不是这只猫现在稳稳当当地窝在宋栀怀里, 她绝对会大声尖叫然后四处逃窜。
宋栀有些无奈：“朋友家的，最近有事就暂时先放我这养。”
陈伊看着两人手头里的家伙事儿, 怎么看都不像是“暂时”养养。
程之还有别的事要忙, 把东西放下后打个招呼就走了，留下两人一猫面面相觑。
陈伊平时在家都是贴着宋栀坐的，现在之前跑到去了沙发对面，踌躇半天才小心翼翼道：“那个……姐，我听徐姐说你跟公司解约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宋栀撸猫的手不停，淡淡地点头, 算是肯定了这个说法。
陈伊懊恼地“啊——”了一声, 抱头夸张地大叫：“徐姐说要让我去对接别的艺人,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啊啊啊啊啊——”
宋栀抬头看了她一眼，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有点想笑：“你放心, 无论你跟谁对接都可以住我这，永远不会赶你走的。”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伊想跟往常一样蹭过去抱她胳膊，可临了碍于猫猫的存在, 硬生生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对接别的艺人，不想重新跟人相处, 啊啊啊咱俩都搭伙这么多年了，突然要换人真的不习惯呜呜呜……”
“对了姐，你现在签了哪个公司啊？有助理了吗？没有的话我明天就去面试！”低情绪的陈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整个人“噌”一下又亮起来了。
宋栀思考半天，最后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我忘记问了……”
陈伊目光呆滞：“啊？姐你签约前不做背调的吗？”
宋栀：诶嘿.
陈伊明早还得上班，再加上这几天因为换人焦虑地整宿整宿睡不着，十一点不到就跑回去睡觉了。
客厅里只剩下无所事事的宋栀和乖巧地缩在角落的猫，宋栀见四下无人，一个猛虎飞扑就把猫提了过来。
猫是奶牛猫，而且用的还是经典皮肤，从侧边看像是一个上黑下白的拼色玩具。宋栀抬起猫爪一看，乐了，是粉色的！
宋栀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低头端详起它的小黑脸来，但在对上那双琥珀色猫瞳时笑容一僵。
“我去，你长得还挺像程之。”
一样都是琥珀色瞳孔，一样都是圆溜溜的大眼睛……嘬嘬嘬单身久了看只猫都觉得清秀。
程也不开心地用猫爪轻轻拍在宋栀的脑门上，幽怨道：“喵呜？！（就只能想起程之吗？！）”
又顺毛了一阵，宋栀放过了晕晕乎乎的猫，起身清点程之买的东西来。
在末世待久了，饶是曾经不拘小节东西乱放的她也养成了清点物质然后分门别类的习惯。
采购时宋栀陪着猫在车里呆着，并不清楚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现在一开，只见其中一袋是洗护用品，另一袋则是食盆和猫玩具。宋栀顺手把其中一个咸鱼状的玩具丢给了猫咪，被后者嫌弃地一脚蹬下了沙发。
宋栀：“诶？你不玩吗？”
猫咪面无表情地踹手。
行吧，看样子是只有自己想法的酷酷小猫。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宋栀伸手从口袋里一摸，就见程之发信息拜托她帮猫咪洗个澡。
“它很爱干净，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每天都给它洗一下，拜托啦~”
“［微信转账99999］”
宋栀倒吸一口凉气，领完钱后手抖着回了个“老板大气”。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向窝在沙发身发呆的奶牛猫。
猫：？
你有事儿吗？
一分钟后，宋栀一手拎着袋子，另一手抱起不再挣扎的奶牛猫，兴冲冲地朝厕所奔去。
猫咪一开始还很平静，直到宋栀带着它进了厕所后就开始不淡定了，宋栀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在猫的脸上看见难以置信。
“抱一丝啊抱一丝，我也是拿钱办事……”宋栀说着，打开水龙头开始试水温，顺便伸手抓过企图逃跑的猫咪。
“喵喔~喵嗷！！”
“喵喵喵！”
“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听不懂。”宋栀回道，但大概猜出这家伙骂得很脏。
这猫也是识时务的，一开始还在剧烈挣扎誓死不从，后来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宋栀的魔爪，现在倒好，毛也沾湿了泡沫也搓出来了，便渐渐放弃抵抗，任由宋栀对自己摆布。
就是这猫好奇怪，虽然同意宋栀给它搓背搓头，可一旦她想把手伸向更深处时，它就会大声尖叫然后四处逃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
几次下来，宋栀也放弃了整只猫都搓一遍的想法，过几遍水就完事了。
宋栀：［图片 jpg.］
宋栀：［报告老板，我已成功完成任务！］
公司里，看见亲弟弟浑身湿透目光幽怨脑袋上还挂着条粉色毛巾的程之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猪叫。
澡也洗了，夜宵也补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宋栀在采购袋里翻找了半天，发现程之似乎忘了买猫窝。
她回忆起末世时养猫的方式，悄咪咪从陈伊房间里偷了个空的泡面箱，往里头垫了个靠枕，示意道：“老婆，今晚你就先睡这，明天我再去给你买个猫窝哈！“
笑死，她可不能亏待自己的财神爷。
猫咪“哒哒哒”跑了过去，用自己黑色的鼻子嗅了嗅。
在宋栀期待的目光下，它很嫌弃地用后脚一把将箱子踹开。
宋栀：“……”
“行吧。”她俯下身，道：“既然如此今晚咱俩一起睡？哎呦要是我一个翻身给你压死了怎么办……”
猫：！
它默默用脚趾把箱子勾了回来，动作轻巧地跳了进去团作一团，用行动告诉宋栀：duck不必。
见猫咪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宋栀美滋滋地爬上了自己的床，接着上网冲浪吃瓜。
钟牧野这件事实在太严重了，从她离开录制地点到现在，已然过去了四个小时，“钟牧野”三个字后边依旧带着个红色的“爆”。
目前双方各执一词，男方发的只是一句简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底下全是粉丝在安慰和咒骂女方的。另一边除了宋栀见过的证据贴，后续还跟进了钟牧野出轨的证据以及其他涉事人员，长长一排名字里，宋栀赫然在名单里看见了熟人。
一个是赵志宏，另一个就是叶逸飞。
说实话，赵志宏做出这种事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叶逸的爆雷实在出乎了宋栀的预料。
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本来钟牧野在节目录一半时塌房就很出乎预料了，谁知这一塌还把导演也给带出来了？
果不其然，在这条帖子底下有好多《心跳加速中》的粉丝在唱衰。
［天下第一键修：完了，全完了！我的电子榨菜变成脚踩酸菜了，这下我还怎么吃啊……］
［A大和嘉阳总得上一个：不是吧啊sir，如果安排跟第一季一样的话怎么着也得录十一期吧？如果导演殉了，能不能让副导顶上接着录啊？呜呜呜我家哥哥还需要这个机会增加曝光呢……］
［你内娱唯一人脉回复A大和嘉阳总得上一个：很难说咯。毕竟《心跳》是写一期拍一期的，后面的游戏设计恐怕都还没写。再加上负责活动策划的一直都是叶某，另一个导演从来不参与，所以……嗯，你懂的。］
［今天小侦探更新了吗：补药啊啊啊啊啊啊！就算节目要砍，能不能等把《游园惊梦》的真相放出来再砍啊啊啊啊啊！我还等着看结局呢］
［吃猫的鱼：河南拔智齿……实在不行你把游戏剧本放出来看看呢？等调查结果出来后猴年马月都过去了，你游的热度还想不想要了？］
［……］
肩膀一沉，宋栀歪头一瞧，就看见原本还在泡面箱里躺着的猫此刻趴在了她身上，一个劲往手机屏幕上凑着，仿佛能看得懂字儿似的，只给宋栀留下一个黢黑的后脑勺。
宋栀“嘿”了一声：“哟哟哟，你个小猫咪还喜欢吃瓜啊？”
小猫咪轻轻拍了下手机，像是在表达对宋栀说话的不满，又像在示意宋栀翻页。
谁知宋栀直接熄灭了手机，低头往猫头上“ber”了一口，随后把欺身而上把猫扑倒在床榻上，借着猫咪呆滞的片刻，以每秒钟三次的速度疯狂亲亲。
反应过来后它又想躲，但却忘了自己根本对抗不了一个175的人类。宋栀整个头埋进猫咪肚皮，口中发出桀桀桀怪叫：“你个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姐姐吃掉哒！你以为你能逃脱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不能啦——呜呼呼哈哈！”
完事后的程也顶着一脑门口水，在黑夜里看着身旁美美睡去的女人，眼底早已失去了光。
程也：……
程也：你就多余给我洗那个澡。
第五十三章
宋栀一觉睡到了八点半, 鉴于今天还得去新公司走一下过场，只得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奇怪的是，一觉醒来多了五百点心跳值，但显示的名字却是个问号, 就连系统都不知道对方的真身。无奈, 只能当它是老天奶大发慈悲白给她的。
家里没人, 她不放心把财神爷一个猫留在这里，于是在征询了甲方的同意后，屁颠屁颠背着猫包出门报道。
来跟她进行对接的是个自称“程年”的女生, 有着一头耀眼的金黄色头发，长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 一双宝蓝色的眸子紧紧跟随着宋栀的视线, 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
打过招呼后，她带着宋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桌兜里翻出合同给她过目。
宋栀怀里靠着猫包，坐在椅子上下意识想跷二郎腿，但怕猫包掉地上便强忍住了。
“嚯——”翻看合同的宋栀小声地惊叹了一下。
良心，太良心了, 要是当年宋鸢遇上的是这家公司, 再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 现在绝对红到发紫。
程年的视线完全被网格猫包里探头探脑的奶牛猫吸引住了。这个头，这花色, 这小眼神，跟她那个远房表弟简直一模一样！
见宋栀看得差不多了，程年适时给她递了支笔过去, 确认签名无误后，笑着说：“关于生活助理和团队这类的我等会会让下面的人跟进, 你只需要发个微博跟粉丝说一下自己签到我们公司就行了。”
话毕，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带官博哈。”
宋栀点点头，又问：“这个生活助理……我可以自己选吗？”
看着宋栀期待的目光，程年脸上的笑容更甚：“当然可以，既然你有自己的人选，那就自己决定吧。”
说完，又从兜里拿出好几个本子，转了个面后一一摊开摆在宋栀眼前。望着对方疑惑地深色，程年单手撑脸，就这么带着调笑的意味对她说：“从里面挑一个。”
“诶？我吗？”宋栀愣了一下，没看错的话上面全是剧本，她的权利有这么大吗？
“嗯哼。”程年道：“《心二》那边一时半会没法正常开播，咱可不能闲着，当然得趁着这个空档期拍几部好戏。”
说着，左手手指一一抚过剧本，一个一个给她介绍道。
“这本，仙偶。大IP大制作，拍它的导演的上一部仙偶开分8.6，什么实力我不必多说。”
“这本，悬疑。到时候要在隔壁青芒台的午夜剧场播出，搭戏的男主还是去年的视帝，这本爆的概率很大的好伐？！”
宋栀现在一听到什么影帝视帝的就头皮发麻，信男人还不如靠自己，内心的退堂鼓更是打得哐哐作响。
“还有这本，我跟你讲这个可就厉害了啊！”程年一脸兴奋地把第三本剧本往宋栀跟前送：“都市剧，原著在绿江上有四十多万收藏，我当年可是熬夜追更，作者一完结我就把版权敲过来了！”
“更重要的是女主人设跟你本人很像，压根不存在什么崩不崩的问题，你信我的眼光，你要是去了没人会说你毁剧！”
宋栀听得有些蠢蠢欲动。
忽然，程年画风一转：“但是这个本吧，它的尺度有一捏捏大，吻戏呢也特别香——啊不是，我是说比较的，额……激烈，对，激烈！”
程年抬手抹了口差点流出来的哈喇子：“搭戏的男一和男二个顶个的好看，身材也巨辣，我的天呢搞得我也好想过去演两集。”
“喵！（不行！这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年诧异地把黏在剧本上的目光转移到了猫包上，看着那个熟悉的猫猫头，程年脱口而出道：“程也？！”
宋栀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哪呢？”
“啊不是，我是说……”程年眼珠子滴溜乱转：“我是说这几个剧本都是程也给你推荐的，千万不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把话勉强圆回来的程年抄起第四本剧本递了过去，同时悄声把她最爱的那边一点点从她手中扣了出来：“这个第四本，就更厉害了。武侠剧本，我看你粉丝好多都希望你拍这个，就给你留意住了。”
话毕，把另外两本一起放在她手中，示意她到隔壁沙发上自个研究去：“你好好考虑一下，咱不着急哈。诶那个猫先给我一下，抱这老半天别给自己累着。”
说着，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就把猫包拎了过去。
宋栀就这么懵懵地坐在了程年安排的位置上，掏出手机把剧本里能看见的名字都挨个搜了一遍。
嚯，大导演，拿过的奖项比她手指头还多。
嚯，大视后，扛的剧比大导演拿过的奖项还多。
嚯，大作者，但是好像是她的黑粉，这要是让她演了微博不得炸？
仿佛已经看见了又一场腥风血雨，宋栀挠挠头，只觉得有时候太出名了也不是件好事。
至于第四本……
其他三本都是女主，只有这本是女四。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人设讨喜，武功高强除恶扬善，再加上人设上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台词也不多，乍一看还挺适合她这个外行人的。
在她挑本子的时候，系统也凑在边上看着，指挥道：【挑第二个！周嘉阳在里面演男二，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找他刷数据。】
宋栀一翻，确实在男二那栏上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周嘉阳在里面饰演的是个白切黑，表面上是女主的青梅竹马，一个光芒万丈的偶像歌手，背地里却是个连环杀人犯。一开始只拿女主当作一种掩饰，一种“他是个有朋友的正常人”的象征，后来逐渐演变成病态的情感，以至于为了占有她而杀死了男主角。
有一说一，周嘉阳那张男团爱豆脸演这种病娇疯批角色……
还蛮带感。
“但是这个女主台词好多，我背不完诶……”
【啥呀？你们演员现在不都爱找配音，到时候对个口型不就完了。】系统对宋栀的苦恼表示无法理解。
宋栀：……
什么叫“你们演员”，她和宋鸢可不背这个锅嗷！
“而且，她的这个人物弧光吧也挺难演的，太有层次了我真办不到。”
【无所谓啊，我们是来刷心跳值的又不是来拍戏的，随便糊弄糊弄不就完了，我就不信这么大的片场一个划水的演员都没有。】系统斩钉截铁道。
宋栀被它摆烂的态度气笑了：“你还真挺替我着想的，连借口都给我挑好了。”
系统冰冷的声线里带了些洋洋得意：【那是自然。】
虽是如此，宋栀依旧不带犹豫地把这份剧本换了下去，叹息道：“既然收了钱，我就得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如果做不到我就不该拿这笔钱……”
她又把那本武侠片放在了首位，边研究边道：“再说了，宋鸢虽然是全网黑，但从来没有人质疑她的演技，反倒有不少人因为她演反派太逼真而讨厌她。总不能我一来，资源变好了粉丝变多了，结果扭头就应付观众给他们喂屎吧？这玩意宋鸢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活过来。”
系统闻言一愣，许久才嗫嚅地吐出一句话来，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这是宋鸢赋予你的人设吗……】
声音很小，但宋栀听得一清二楚：“不，这是家庭和经历造就的我的性格。”
系统道：【你知道吗，当初选择你除了你跟原身关联匪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别适合当宿主。】
“喔？展开说说。”宋栀翘着二郎腿，左手在浏览器搜索导演编剧和合作演员，另一只手扶着剧本对照着，还能空出半个脑子跟系统进行交流。
【我扫描过宋鸢作品里对你的描写，浏览过你的生平。从里面看，你前期不善言辞、懒惰并且愚善，以至于末世前期因为自己的圣母被人背后捅刀差点命丧黄泉。】
宋栀“嘶”了一声：“一点好话没有啊？”
“再说了我后来不是报复回去了吗？”
系统点头：【是的宿主，故事后期你变得执行力强，从不节外生枝，而且够狠，一旦自己的利益被威胁到，会毫不犹豫地把对方抹杀，哪怕他/她曾经与你并肩作战。】
【道德感低下，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至于其他的全部无所谓。】
【所以，我本来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思维应该跟我差不多。比起关心能不能演好某个角色，能不能维护宋鸢那跟黑料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的演技，更在乎的应该是早日刷够心跳值然后实现自己的目标。】
【但是现在，我发觉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对你的分析有点太过自以为是。】
听出了系统语气中的纳闷，宋栀忽然笑了一下，解释道：“怎么说呢，你前面对我的分析也没错，我在书里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毕竟末世嘛，不心狠手辣一点我怎么可能一熬就是十年？”
“但是你也要清楚，人是复杂的，是球体不是圆形，再加上每个人内心的批判标准不同，最终得到的表达也不同。”
“比如这个。”宋栀把那本仙偶从中间扯了出来，摊开给系统看：“扫描看看？”
系统从善如流地把它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
“你看见了什么？”
系统道：【好大一朵盛世白莲啊。】
宋栀架着腿一个不留神掉了下来，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沉声道：“你看得还是太表面了。如果你只看剧本里对女主人设的概括，你所看见的就是傻白甜和白莲花，但如果你结合全文，并且全心全意代入女主，再看一遍，你就会发现——”
宋栀快速把整个剧本浏览了一遍，在系统快睡着时总结道：“你就会发现你之前的判断一点错没有。”
神金，这破东西要是能爆，她就把这张椅子吃下去！
宋栀轻咳两声，决定还是从现实入手给系统捋明白这个道理。
“就比如那个谁，杜芷晗。你一开始是不是也因为一张合同就觉得她是个坏坏的女艺人，靠砸钱拉踩立人设上位。”
系统：那是你以为吧。
但为了葵花小课堂能继续开课，系统还是老实点头【嗯呐。】
“结果后来熟悉后发现，虽然她有时候看着确实蔫坏，但是她对小孩很好很有耐心，说话算话还特别大方，而且每一次在拉踩前还会先跟对方商量并且支付一大笔钱，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已经被对方收买了。】系统分析完一通后理性回复道，毕竟宋栀收了人家好几千万呢，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宋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家子涵优点还是很多的。”
“我的意思是说，咱不能先入为主，不能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过去或者只言片语就在脑子里形成多个标签，随后一个劲把活生生的人往里面套。”
过去了这么久，宋栀还是不太认同自己“末世文女主角”的身份，又或者说，系统以及原著读者对她“杀人如麻，干天日地，利益至上”的评价。
这是她，但不是全部的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任务我会想办法完成的，但是是在不损害宋鸢形象的前提上。”宋栀拿起了那本武侠片的剧本，敲定了要去试镜这个角色。
系统白了她一眼：【你上大号怼黑粉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宋鸢的形象了？】
“那不一样，那是真忍不了一点。”宋栀真诚回答。
【不对啊！】系统忽然琢磨出点不对劲的地方，追问道：【现在你才是“宋鸢”，你是什么样“宋鸢”就是什么样，等你完成任务后或留在这里或脱离这里，“宋鸢”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会……是想让她回来吧？！】系统心中弹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并且觉得自己的猜测特别精确。
闻言，宋栀反问道：“如果我选择脱离世界，宋鸢会回来吗？”
【不会，她毕竟都嗝屁了。】系统淡淡道。
“那我脱离后，这个世界又会怎么样？”
【脱离了就是死亡了啊。就跟原先的世界线一样，虽然大家对“宋鸢”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她的结局依旧是英年早逝，至于是什么死法你可以自己挑。】
宋栀感觉自己从系统口中听出了民主自由的味道。
怪啊，这个系统真怪啊！
另一边，程年跟变成猫的程也交流了半天，大意是在嘲笑他几天没见居然被打回原形了，然后顺便安利了自己看好的剧本并且试图说服他。
“我说真的。”程年把猫放在桌上，指着剧本道：“这个，今年必爆，百分之二百爆，不爆我就是你孙子。”
程也趴在剧本旁边揣手手：“喵——（这婚事我不同意！）”
“不是，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要？而且性格贴长相贴，就连升高都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好吧。”程年有些不解，这张饼要是轮到别人估计得激动当场开香槟，为何自己愚蠢的弟弟却看不上？
“喵喵！（可是里面有激情戏啊！而且很多！）”
“那咋了，再说了也不一定就能播出来，到时候还要走审核的。”
“喵……（不行，我自己还没亲过呢呜呜呜……）”
程也猫耳耷拉着，也不逃避了，直接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年眉毛一挑，惊呼道：“你喜——”
“喵喵喵！（你小点声小点声！）”程也忽然跳起来用猫爪捂住程年的嘴，生怕她等会把人给招过来。
程年瞥了眼宋栀的方向，确认对方依旧沉浸在挑选剧本里，便直接把程也的猫爪扒拉下来，十分不赞同道：“老弟啊不是姐说你，你要清楚你喜欢上的是一个演员，演员是什么工种你能懂吗？”
“喵唔（我懂啊）。”程也乖巧点头。
“那你想不想对方过得好？”
程也点头，虽然不理解拍这部大尺度片子跟过得好有什么关系。
这顶多就是吃得好。
不对，那俩搭戏的长得根本不如自己，身材也不如自己。
不如……就变成万恶资本家模样，把其中一个演员挤掉换成自己？
程也陷入了思考，结果整只猫被程年使劲晃醒：“你还听不听听不听？！”
“咱就是说，她是个演员。也正因为她是演员，她需要演五十岁的母亲十八岁的学生，她可以是正道也可以是反派，得接受跟同性或者异性拍暧昧戏，没道理因为有了对象或者婚姻关系就拒绝那些明明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只为了所谓的我家那位会吃醋。”
“你听进去了没有？”程年捏着程也尖尖的猫耳。
程也嘴硬道：“喵喵喵（可是没了这部戏，我还可以给她找下一部更好的并且不需要接吻的戏。）”
“哦，那如果下一部也需要呢？下下部也需要呢？程也，我知道你有能力给她推你想给她推的资源，但是这样不好。”程年语重心长：“作为独立的个体，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别说是暧昧戏了，她哪怕想在校园剧里演黑板都行。既然你喜欢她，你要做的不止是理解，还有尊重ok？”
程年拍拍猫猫头：“姐话已至此，你自己个儿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程也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那这个剧本还能不能拍？”
“喵喵（能拍，大不了我到时候不点进去看）。”
“如果有cp售后能不能接受？”
“喵喵喵！（可以，都是为了自身更长远的发展。）”
“我们大女人做事你们小男人能不能指指点点麻麻赖赖？”
“喵喵喵喵喵！（不能，她有自己的选择，我要尊重她的决定，不能因为吃醋就阻止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了，出院！”程年眉眼弯弯，对弟弟的猫德十分欣慰。
“宋栀，你过来一下！”程年把宋栀招呼了过去：“我觉得这个剧本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真心觉得不错。”
宋栀礼貌地回以一笑：“我还是算了吧……作为原作者最讨厌的女演员之一，我还是别去演她的女主了……”
程年：嘤。
宋栀把那本武侠剧本放在桌面上，道：“程总……”
“叫我年年就好。”程年笑道。
“好的年年，就是，我打算去试一下这个。”
程年瞄了一眼，虽然有点失望自己安利的剧本没本选中，但还是尊重宋栀自己的选择：“行啊，一会我把定位发你，明天就可以去那边试镜了。”
宋栀有些惊讶：“这么急啊？”
她原本还想着先自己复盘几遍再去试镜，毕竟会演戏的是宋鸢不是她，她顶多能把状态调整成一个演员该有的样子。
程年点点头：“这部是武侠大制作，除了已经定好的一二番，其他角色都先选入五人，随后进行集训，如果通过不了就会立马通知下一个上。”
“虽然你是我弟弟推荐来的，但是该走的程序我们还是得走。”程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提议道：“但是你可以试试其他几本，那几本我们的话语权更高些。”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宋栀感激道：“麻烦程总了，后面的试镜我会努力的。”
程年笑笑，默默在心底给宋栀多加了几分。
看来她多虑了，并不需要跟程也强调别强迫宋栀。
因为她有自己的想法，且不会因为能走捷径而左右。
第五十四章
虽然宋栀的表演功力不及宋鸢, 但好在这次试镜的角色跟她本人有共同之处，再加上她身上那股英气和力量感，还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试镜 。只要熬过集训，宋栀便能顺利进组。
等到达集训地点后, 宋栀这才真正明白, 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进组。
《遇匪》作为S＋大制作, 从剧本到选角，从服道化到搭景，每一步都展现了导演对它的用心。
导演池映霞是个五十多岁的美妇人, 年轻时就是武侠片的常驻客，三十六岁那年更是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斩获了影后桂冠, 随后便宣布退圈。
退圈后她通过不断的学习跨考上了某top院校的导演系, 处女作《长安令》在暑期档收视断层第一。
随着短视频的兴起，池映霞也曾带着团队试水，拍一部爆一部，后来腻了，便又回归电视剧行业了。
再加上近几年圈内各色影视题材百花齐放，但武侠片数量却屈指可数, 池映霞监制的《遇匪》可谓是众望所归。
但武侠片实在是难拍。
抛开剧本内容不谈, 这种题材对演员的要求比较“严苛”——但也只是对当下新生代演员而言, 池映霞女士表示：这些难道不是基本功吗？
理解不了一点。
于是，入组主演需要提前集训一个月, 而其他较为重要并且比较好演的配角便由武术指导担任。
池映霞的想法很简单，你的台词可以差，但是你的招式不能不漂亮。
于是, 宋栀同学就这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训练生活。
集训是半封闭式的，宋栀从早上九点训练到晚上八点, 随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吃撑的猫回家熟悉剧本，硬生生让她过出了走读的错觉。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无论是搭戏演员还是武指老师，对她的态度都很一视同仁，不会因为网上的黑帖就讨厌她。池映霞也很负责，不仅每天都过来巡视，在宋栀单独训练时还能一眼看出她动作上哪个地方做得不到位，然后一点一点把她的姿势扣好。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盒饭……太！香！啦！
宋栀含泪打包了两只鸡腿，想着带回去让陈伊也尝尝看。
大家每天都乐乐呵呵的，没有争吵没有背刺，在这里你只管训练，不用想着对方刚才是不是话里有话。
唯一不开心的可能就是程也了。
作为训练场里唯一的小猫，那帮人每次解散休息时就会凑过来摸他，程也感觉自己头上的毛快被摸秃了。
而且，刚刚训练完的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滔天的臭汗味，熏也就算了，别把手里的抹他身上啊啊啊啊啊！
还好宋栀给他一天一洗，否则这日子程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是夜，洗香香的宋栀怀里抱着洗香香的猫，美美窝在床上吃瓜。
过去一个多星期了，钟牧野那边不但没有洗白成功，黑料反倒是越扒越有。同样的，当时跟他一块爆雷的几个人都被扒了个底朝天。关系网越扒越大，瓜越吃越有，到后面连林聿都的旧账都被翻了出来。
宋栀看着热搜上林聿跟赵志宏的名字，勉强忍住了落井下石的冲动。
画面正上方弹出一个狗头，宋栀点开一看，就见许久未见的顾景一给她发了一句：
［在吗？］
不知道是不是宋栀的错觉，隔壁一直眯着眼睛的老婆在看见微信头像的那个耳朵动了一下。
宋栀习惯性回复：［做尼？］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看不懂方言，删改道：［干嘛呀？］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心二》百分百殉了］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但是我司投钱了］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而且观众们也很想知道《游园惊梦》的后续剧情……］
［铁锅炖大鸽：对啊，咋啦？］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所以，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请宋小姐参加我司的沉浸舱体验活动，好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向观众传递后续剧情？］
宋栀沉默片刻，但还是婉拒道：
［铁锅炖大鸽：抱歉哈，最近接了个活，目前在集训，没法参加诶］
［铁锅炖大鸽：但是！虽然我没法参与，但是我的精神会一直支持你！你们直播的时候我肯定会过去打榜的！］
发送成功后，顶框“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好几次，最终只回了个“感谢宋小姐的支持，等你有时间了我请客吃饭”。
宋栀又丢了个万能的“老板霸气”表情包。
“唉，难搞哇……”宋栀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抱起怀里的猫一顿乱啃。
可能是跟宋栀呆久了，已经习惯了宋栀的尿性，老婆一开始面对宋栀的亲亲时还会收起利爪然后拳打脚踢地反抗，后来亲得多了也就随她去了。
另一边，来自？的心跳值依旧会在宋栀早上起床时莫名其妙出现在系统数据栏里，虽然数值一天比一天少，但好歹每天都有。
宋栀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起床后查看心跳值的那一刻，看着缓慢增长的数据，莫名有种定期存储然后利滚利的喜悦。
想着，宋栀起身把卧室灯关了，顺便把企图回窝自己睡的老婆给捞了回来，强硬地放在转头旁边陪自己睡。
在跳下床的瞬间被宋栀抱住了的程也：……
生气，但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
见实在躲不开，程也只能把自己团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睡在床沿，生怕自己跟人家贴太近了冒犯到对方。但当人当久了，团着实在睡不着，于是只能跟人一样仰躺成一条，同时不忘卷起尾巴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身上忽然一沉，程也在黑暗中睁开猫瞳一看，就见宋栀给自己盖了个被角。
宋栀认真严肃道：“睡觉不盖肚脐眼会着凉。”
程也：……
也行吧。
宋栀：“老婆晚安。”
程也：“喵嗷（晚安晚安）。”.
宋栀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她睡觉前窗帘没拉好，也不知道是霓虹灯还是月光，挤过缝隙就这么打到床上。
隐约间，宋栀好像看见身旁躺着个人。
他的一头长发被光束渡上了层朦胧感，双目紧闭，睫毛从她的角度看长得过分优秀，让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多停留了片刻。睡得正熟。
宋栀眯着眼睛往上看去，就见那人头上好像还顶着一对黑色的猫耳。
宋栀混沌的大脑里浮现好几个黄色的问号，她缓慢地抬起手想确认一下，结果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胳膊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握住了。
对方猛地睁开了眼，猫瞳还黑夜里闪烁着黄色的亮光。
宋栀：……
宋栀条件反射地一巴掌呼了过去.
今天早上没有心跳值。
虽然宋栀有点郁闷，但时间安排来不及她多想。赖床的宋栀迅速整理完内务后抄起猫包就想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老婆今天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就跟在生闷气一样，躲了她好几次，莫名让她想起录《荒岛求生》时的程也。
不行，不能再想了，别等会真迟到了。
宋栀骑上共享单车就走，踩着点到了目的地。
同时踩点来的是本剧男主谢洲，碰面后，对方大大咧咧地朝她挥手，算是打招呼。
两人很快兵分两路，宋栀顺手将猫从包里放出来透气，自己风风火火地冲去更衣室换上“练功服”。
说是“练功服”，其实就是件上白下黑的瑜伽服。宋栀路过全身镜时随便瞥了一眼，忽然发现就这几天的功夫，腹部肌肉愈发清晰，她没忍住凹造型发了个微博：
女人练力量，国家有希望。
［裤裤飞飞：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抹哈喇子）］
［妈妈我染上宋栀了：alpha二次分化成enigma（确信）］
［李行远v：可以啊这肱二头肌，够有劲！就是这腹肌还差点火候，有空来我直播间连线跳操啊（抱拳）］
［红泥小火锅回复李行远v：抓住一个活的远哥］
［唯一女神杜芷晗：额，这是要把汉子茶人设贯彻到底了吗？］
［兔子不吃草回复唯一女神杜芷晗：哥我求你了别招黑行吗……］
［不谈恋爱：一点女人味没有，真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把自己练成这样……］
［雌鹰般的我从不落泪回复不谈恋爱：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阳刚不是男人的专属，阳痿才是。］
［……］
训练正式开始，宋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跟着武指老师的指导摆弄着手中的道具。
武指老师根据剧本给她设计的动作是大开大合的，不复杂，但是很考验力量感和流畅度。
手中的大砍刀重量很轻，导致用惯真刀的宋栀经常因为用力过猛把道具甩飞出去甚至弄坏，好在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宋栀终于能和可怜的塑料大刀和谐共生了。
宋栀的学习能力很强，再加上本身就有用长刀的经验，基本只要注意一下动作幅度和力度就能丝滑打出一整套连招。
武指孙踏燕欣慰地笑了笑：“可以啊，练过？”
她几天前就想问了，但是宋栀满心满眼都在练武，认真起来别人说话都听不见的那种。
宋栀拿起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算是吧。”
当初跟着队伍去富人区大扫荡的时候，宋栀在地下室里摸出了一把唐刀。
因为当时人微言轻，没有分配到热武器，她只能先拿唐刀过渡，同时还得提防着别人打她武器的主意。
“哎哟！”
忽然，身后传来女人的惊呼声。两人同时朝发声处看去，只见女主扮演者易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没事儿吧？”宋栀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后者晃着手表示自己还活着。
易沁叹了口气道：“陈老师，你真的一点都不让着我啊？”
对面的武指老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俺已经收住力了啊……”
易沁一步一挪地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了下去，结果因为惯性劲儿使大了，痛得差点弹起来。
“真没事儿？”宋栀看得心惊肉跳。
“真不是啥大事儿。”易沁假装轻松道，半晌憋出几个字：“好吧，屁股摔得有点麻。”
宋栀没忍住噗嗤一笑。
易沁也是北方人，性格跟姜月白很像，但稍微比她收敛点，每次有什么想吐槽的都只敢憋着心里，等四处无人了再悄悄跟宋栀吐露心声。
她扮演的角色是个山寨大王，比起刀剑更善用拳脚。
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个角色，易沁提前增肥增肌，每次集训都是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莫名让宋栀想起上学时期班里的勤奋学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惜，少了点味道。
宋栀觉得这个东西还挺玄学的，可意会难以言传。
易沁换上服化道后像个山寨大王，说话口气和语速像个山寨大王，就连走路姿势都很山寨大王。
可当她开始跟人对打的时候，就没内味儿了。
易沁被宋栀盯得有些不自在，问道：“咋啦？”
“没咋，我在想你的动作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易沁闻言，也来劲儿，胳膊不酸了屁股不疼了，站起身就想个宋栀表演一遍。一套动作下来，宋栀很快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哪哪都不对。
第五十五章
从宋栀的理解上看, 《遇匪》女主沈折英为人洒脱张扬，豪放不羁，从小就撵着黄狗满山遍野跑。并且她生来就是个武学奇才，虽然没有认真拜师学过, 战斗力在山寨里依旧是顶尖,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 就是“看着看着就会了”。
因此，沈折英的招式是随性的，强而有力的。在兼顾流畅性的同时拳法多变, 而且下的还全是死招，不给对手留一丝活路。
还真别说, 跟她自己打的打法很像。
而易沁的动作, 不是绵软无力，就是用力过猛，总之流畅感有但看着跟玩似的。
易沁“哎哟”一声道：“陈哥他块头比我大，而且是练家子，每次的动作幅度和力量感都比我强很多，我自己练出来的当然没人家的顺。”
“要是来给我指导的是个女老师的话……”易沁用着暗示性的话语和明示的眼神, 就差没把“帮帮我”写在脸上。
宋栀很快领悟到对方的需求, 想着反正自己今天的训练量也达标了,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她站在易沁对面，闭上眼在脑海里回忆她刚才的一招一式。
再一睁眼, 宋栀快速往外打出一拳，随后迅速乘胜追击又是迅猛地砸了七八拳下去，忽又灵巧地一侧身, 仿佛是在躲避对方的招式。一瞬之后，宋栀再一转身往对方的下三路猛击而去, 随后左脚迅速补刀，抬手格挡下一击后立马又来了一个头锤……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刚练完一套剑法的谢洲，他凑过来跟易沁勾肩搭背，嘴里时不时发出赞叹声。
一套拳法下来，宋栀练得也是大汗淋漓，脑浆差点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给摇匀了。
宋栀抹了把头上的汗，对易沁昂头示意道：“你一个一个动作来，我帮你扣。”
易沁闻言双目放光，激动地连连称“好”，谢洲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把场地让给她俩，自己去找人要了三瓶水，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看两人的训练。
宋栀动作扣得很细，易沁要是哪里做得不到位，她是真的会直接从背后环住她一个个掰正，至于力量感其实也不难，只要发力位置对了，哪怕没使多大劲看着都很有野性美。
易沁在领悟要点后进步迅速，虽然中间仍有几个动作做得不太好，但从整体上看舒服了很多。
两人训练完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集训结束的时间。谢洲先是“啪啪啪”一通鼓掌，随后十分狗腿地把两瓶功能饮料递了过去，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盯着宋栀：“姐们儿，我能不能求你帮我看看我的动作问题出在哪啊？我这边的武指老师好凶，我都不敢问他问题了呜呜呜……”
宋栀犹豫了一下，毕竟训练了一天，她现在累得只想回家下碗泡面，然后冲澡睡觉。看出了对方的纠结，谢洲立马道：“晚点我请客吃夜宵，成不？”
“我……”
“喵（不要）！”半天没出现的奶牛猫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此刻正一脸警惕地瞪着谢洲，护犊子般拦在了宋栀身前。
谢洲先是被它吓了一跳，随后蹲下来企图跟它讲道理：“怎么了咪咪，你是困了想回家吗？你妈妈现在在忙，你可以自己回猫包睡吗？”
奶牛猫嗓子里发出了摩托车引擎轰鸣都声音，听着像是特别生气。宋栀一把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满脸歉意地对谢洲说：“抱歉哈，今晚确实有事，我明早再帮你看成不？”
谢洲高兴点头：“成啊成啊！”说完，他往周围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的武指老师不在后突然凑到了宋栀跟前。距离拉近的瞬间，奶牛猫又要炸毛，拍出去都爪子被宋栀一把握住，只听谢洲压着声音说：
“明天夏武指不在时我就来找你，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说完，谢洲给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身体还发怵似的抖了两抖。
三人又嬉皮笑脸的聊了几句，中间还有摄像机过来录些片段做花絮，等摄像头过去之后，易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宋栀拉到一旁小声道：“所以，那个钟牧野的瓜是真的吗？你们那个恋综也真要黄了？”
宋栀：“额……我也不道啊，在恋综里跟他不太熟其实，私下本人是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谢洲接话道：“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他是被人陷害的吧？钟牧野那个瓜百分百是真的，女方证据那么足，连公章都有，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假的。
易沁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说出来不怕你俩笑话，当初我入圈就是因为他，这辈子做梦都想跟钟牧野合作一次。就之前那个恋综，圈里不是有传言说他回去嘛，我还躲着经纪人去找叶逸飞自荐过，可惜没被选上……”
宋栀拍拍她的肩膀：“你就自个偷着乐吧。”
事实证明八卦的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谢洲愣是拉着两人把其他爆雷嘉宾的事迹都蛐蛐了一遍，尤其是赵志宏和叶逸的，宋栀这才知道两人更多的秘密。
“我跟你们讲，那个姓赵的就是个纯变态！”说完，谢洲又转身往周围看了几眼，生怕被人听到传了出去：“我当年跟他合作过，不到一个月泡了组里三个艺人和两个化妆师，可怕得狠！”
易沁“挖槽”一声，脸上露出“还能这样”的惊叹神情，就连宋栀怀里的猫都竖起了耳朵。但宋栀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种事放在赵志宏身上简直不要太正常。
谢洲还以为宋栀不信，又道：“我说得可都是实话，你别不信啊！”
宋栀忙点头附和：“我信我信我真信。”
胳膊被人晃动了好几下，谢洲一低头就看见了易沁的胳膊：“那你真不知道叶逸飞的瓜啊？会不会真进去啊？哎哟他的那几部综艺我都可爱看了，他要是进去了我还看什么啊？”
谢洲一脸“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又道：“那个叶逸飞，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
宋栀随意一个抬头，忽然注意到摄像头又在往他们这边来，连忙伸出空着的左手捂住了谢洲的深渊大嘴。
“老师们在聊什么呀？”摄像小姐姐声音甜甜道，手里的摄像机下移，给了程也好几个镜头。
“聊训练内容呢，哈哈。”易沁打着哈哈道。
反应过来谢洲轻拍宋栀的胳膊，后者顺势撤回了一巴掌：“对！在聊训练内容，相互交流一下经验哈哈哈。”
“喵！”猫道。
三个人又被摄像小姐姐拉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到底也是有惊无险地糊弄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明天见哈宋栀易沁。”握着饮料的手朝两人挥了挥，谢洲跟着助理走了。
易沁打了个哈欠，顺便活动活动自己僵硬酸痛的脖子，也对宋栀道：“我也溜了，明天见啊宋汁儿。”
“好。”宋栀点点头，走到角落把程也塞进了猫包里.
宋栀到家后摸出手机一看，发现顾景一给她发了个直播链接。
因为项目黄了，违约方是《心二》，其他嘉宾没有义务为它留档期，也不想跟钟牧野和叶逸飞沾边，于是大多能避嫌就避嫌。当然依旧有人不想放过这个热度，比如李行远和周嘉阳，坚定地直播连线一起开黑。
其实杜芷晗也是想参加的，可一方面节目里就她跟钟牧野走得最近，再加上被爆料名单里的赵志宏跟黄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申请愣是被黄锋驳回了。
气得她发了好几个屏蔽了老板的朋友圈。
宋栀进入直播间时，屏幕左上角突然弹出自己的微博头像和一条炫彩的弹幕，吓了她一跳。
顾景一瞄了一眼后弯弯嘴角：“欢迎宋栀大美人进入直播间。”
随后，对方甩来一个连线申请，宋栀原本下意识想拒接，结果手一滑点了同意，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头发一缕一缕的女人，吓得宋栀立马把手机丢了出去。
系统哈哈大笑：【宿主，你都有偶像包袱了。】
宋栀咬牙切齿：“你丫根本就不懂……”
顾景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怎么了？刚刚夜跑完吗？”
宋栀蹲下身把手机捡起来，把刘海随意地顺到耳后：“不是，这几天接的新活需要集训，这不是刚刚训练完嘛。”
“诶，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了？”
“快大结局了。”顾景一从二楼跳窗跑了，宋栀从背景看出这里还是在梨园。
她惊讶道：“这么快？你们别是录了一整天吧？”
顾景一还没开口，弹幕就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的姐，他们从早上九点就开始播了，除去中间休息吃饭的时间一共播了八个多小时哈哈哈哈哈］
［而且没来的人有顾哥那边的人补位，所以打的比较快昂。］
宋栀点点头，画面另一头的顾景一一个滑铲呲溜了出去，十分潇洒地把手里的道具丢给了接应他的人，剩下的画面因为视角问题看不见了，只听“咔”的一声，背景传来男人的嘶吼声，屏幕弹出了一段CG。
顾景一也不看，点开键盘在公屏上跟宋栀对话，弄得她不知道该看CG好还是该看他打出的内容好。
就在他再一次想跟宋栀约饭时，屏幕那边突然出现一只猫头，不仅把宋栀挡了个严实，还冷着张猫脸死死瞪向顾景一。
顾景一打字的手一顿：？！
好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第五十六章
［极霸猫！］
［猫：你礼貌吗？］
［哇塞, 宋栀家里还有养猫啊？你是怎么忍住不在微博晒猫的哈哈哈哈哈］
［黑白配色的猫中哈士奇……一般人不要轻易养，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我养了好几只……］
顾景一喉结上下动了动，刚想开口, 奶牛猫就率先低哑着嗓子“喵”了一声。顾景一撇撇嘴, 虽然不情愿, 但还是挂着笑跟直播间的观众说“拜拜”。
［别啊哥，再聊五毛钱的！］
［主播我给你刷礼物，别这么快下播啊！］
顾景一无奈地笑笑：“家人, 咱们开播前说好的游戏结束就下播啊——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关注我们公司官博, 之后类似的游戏试玩估计也是我来播。那么, 下次再见啦！”
［行吧行吧］
［帅哥再见！］
顾景一挥手告别，退出沉浸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宋栀。
打打删删半天，最后就憋出一句话：
“你这猫，捡的吗？”
宋栀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就当顾景一决定说点别的打破这个僵局时，宋栀回到：
［铁锅炖大鸽：抱歉, 刚洗猫去了。］
［铁锅炖大鸽：不是捡的, 是朋友公司里的猫, 放在我这养两天。］
［铁锅炖大鸽：有什么事吗？］
顾景一整个人都快裂开了，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宋栀身边把那个不要脸的臭猫拎走。
他犯规！他怎么能这样啊啊啊啊啊——
顾景一气呼呼问道：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那啥, 你是不是喜欢小动物啊？］
［铁锅炖大鸽：还行，毛茸茸我都挺喜欢的］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
［AAA拉雪橇的顾师傅：那你喜不喜欢阿拉斯加啊？虽然是大动物但是它毛特别多］
对面的宋栀有些疑惑，这是干啥, 也是想在她这寄养吗？
［铁锅炖大鸽：喜欢，但是应该没法养, 我怕它一屁股把我家猫坐死］
顾景一最后回了个“阿拉斯加哭泣”的表情包.
当晚，《游园惊梦》的完整剧情冲上了热搜总榜第一，榜二是被拉出来鞭尸的钟牧野，宋栀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的瓜有新进展了，点开一看，就见底下全在说钟牧野跟谢不栖的适配度的。
［家暴♂不得house：乐，钟狗从那么多男性角色里一眼相中谢不栖，这算不算一种渣男间的惺惺相惜？］
［扣1佛祖原谅你：看完了全部剧情，只能说谢不栖死得真好！最后许报仇雪恨的时候看得我热泪盈眶，希望法律不要放过钟牧野，让坏人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社会你梁姐：唯一可惜的点大概就是不能亲眼看着钟牧野把后面剧情给了……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看他被boss撕碎罢了（笑）］
宋栀往后背垫了个枕头，下意识把怀里的猫往上抱了抱。她低头把半张脸埋进它蓬松的绒毛里，鼻尖萦绕着香软温热的气息。
宋栀右手点进《游园惊梦》的相关词条，花了半小时把所有剧情跟彩蛋都给补了。
剧情跟她推的其实差不多，如果但从感情线看，大概就是个他爱她，她爱他，他为了得到她杀了他的故事。
谢不栖从一开始就在为北派办事，之所以开这个梨园，就是为了方便传递信息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意外遇见了自己的童年好友许归惊，因为不想浪费她那张脸，硬是把她招了进来，且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对她产生了病态的情感。
但她喜欢的偏偏是魏旭。
魏旭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当然招惹不起，于是在得知对方的卧底身份后，谢不栖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卖了。
他连同事多年最后带着关键线索逃跑的梨园二当家乔松月都没放过，身中数枪死在荒郊野外。
魏旭死了，许归惊痛不欲生，而他谢不栖则乘机而入，下药迷晕许归惊后跟她生米煮成熟饭，最后逼得她不得已答应自己的求婚。
谢不栖的爱是病态的，从前因为魏旭的原因不敢接近她，只能偷拍照片夜夜睹片儿思人；婚后他的病态心理愈发过分，不仅不让许归惊登台唱戏，还不但缩小她的活动范围，最后只允许她在乔松月生前的房间活动
——自从乔松月死后，整个屋子的珠宝古董全部被谢不栖强占了，婚后更是将那间屋子当成控制许归惊的金丝笼。
谢不栖在北派的话语权并不高，甚至经常被人羞辱。
如果是从前的他，他会把自己的不顺心付诸在小动物身上，毕竟手底下的人是要卖的，打伤了就不好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回家后，他可以把这些羞辱随意奉还到许归惊的身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人会知道。
但他真的很喜欢许归惊的脸，喜欢看着她哭，喜欢听她婉转的歌喉里发出痛苦的凄喊，于是他的拳打脚踢只会落在衣服能盖住的地方。
不仅如此，谢不栖还经常用魏旭的死刺激她，告诉她魏旭就是因她而死，把许归惊本就未愈合的伤口翻得血肉模糊。
直到有一次，许归惊在屋内意外发现了乔松月藏起来的无字账本。
她拿过烛台，纸张在火焰的映照下投影出了魏旭死亡的真相，得知那个天天家暴自己的丈夫就是揭发魏旭以至于把他害死的人。
不仅如此，她还从账目往来上得知魏旭背地里竟拿她们做拉皮条的勾当，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突然跳井的同门以及每夜窗外隐约传来的哭声。
许归惊终于拿起了刀。
但是她实在太弱了，哪怕谢不栖被她灌醉，依旧只是被她捅伤了肩膀。
手里的刀被男人打飞，谢不栖站起来时投下的阴影足以把她整个人笼罩住。
花瓶一下下打在肉上，哪怕碎了也没关系，碎了依旧可以把人刺痛，甚至更方便让血与肉分离。
许归惊躺在血泊里，像一条晒干了的鱼。
她每吐一个字，嘴里都会喷溅出血沫来。
她说：
“谢不栖，我定会杀你。”
而自从许归惊死后，谢不栖每晚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个只剩半张脸的女人，对他穷追不舍，不死不休。
他很快就受不了了，重金向高人求来了封印冤魂的符咒，在乔松月的屋子里沾着许归惊的血，把符咒画满了天花板。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所谓的“高人”是魏旭的妹妹魏卿雇来的，给的也不是什么封印冤魂的符咒，而是她在东洋买来的召邪咒语。
故事的最后，谢不栖因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最终跳了枯井，摔断脖子而亡。
以上是现实版，而游戏玩家会在解密的过程中打出新的不一样的结局，比如顾景一他们打出的版本，靠强化召邪符咒达成了许归惊的夙愿，化身厉鬼把他撕碎。
据说这个游戏还有三个不一样的结局，但未开放，供玩家自行探索。
宋栀砸吧砸吧嘴，还是觉得谢不栖死得太容易了。
怀里的猫哼唧了一声，宋栀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老婆你困啦？”宋栀抬手想揉自己酸胀的眼睛，结果被猫眼疾手快地拍开了。
她挑挑眉，来劲了：“干嘛呀？还要管我用眼卫生啊？”
宋栀说完，抢过那只拍了自己的猫爪，一把塞进嘴里开始啃啃啃。
程也：“……”
程也：“喵嗷……（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你会吸引顾景一了……）”
宋栀见它没什么反应，“嘿”了一声，开始对着猫耳啃啃啃。
程也被她啃得缩了脖子，等她松口之后，十分配合地嘴一张舌头一吐脑袋一歪，原地开始装死.
宋栀早上睁眼的时候隐约看见对面躺着一个人。
现在是夏天，外头亮得很早，光线足够她把周遭环境看得一清二楚。
对面躺着的还是一个猫耳男人，只是这次她终于能看清对方的脸。
对方的头发看着比她还长，乌黑的，如瀑的，像是上好的绸缎。
床单盖过了男人的胸口，将白皙脆弱的脖颈和线条清晰的锁骨露了出来，弄得宋栀有点自我怀疑了。
她已经……变态到在梦里脑补同事的果体了吗？
虽然她确实喜欢程也长发的扮相，但是也不至于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梦里吧？！
她一瞬间想起了之前那个恍惚的梦，还以为依旧没醒，于是想也没想，一脚给人蹬了下去。
可惜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宋栀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对方落地迅速被抽离了出去。
耳边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同时，宋栀听见了男人的痛呼以及从嗓子眼里压出来的：
“宋栀你压我头发了！”
突然变回人的程也在地上滚了半圈，不着片缕的身体在贴上吹了一晚上空调的瓷砖时冰得他打了个哆嗦。他反应过来后迅速纸直起身，同时不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宋栀脑海里弹出了系统的提示音：
【滴——恭喜宿主获得程也心跳值1000（完了，全完了），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五十七章
程也身上裹着被单, 眼睛顶着自己裸露的脚趾，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等宋栀消化完。
宋栀焦虑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是走完东边逛西边，如果她脚底下踩着的是块拖布的吧, 这会功夫已经能把地板擦到反光了。
这个过程中, 程也还偷偷抬头瞥了她好几眼, 一直想开口，但只要她一开口宋栀就会给他做个“你等会”的手势。后面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扭头道：“我现在打电话让你姐过来接你, 等我训练完了再找你聊？”
程也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闭上了。脑袋上的一对猫耳耷拉着, 再配上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就差把“求你了”写在脸上，让她脑海里弹出一个成语：
色令君昏。
宋栀摇摇头，企图让这个恐怖的想法顺着空气甩出去。忽然，她仿佛读懂了什么，用一种难以置信但依旧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对方脆弱的心灵一样：“你……”
“你这样, 你家里人知道吗？”
虽然是个疑问句, 但宋栀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我去,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是猫”！
程也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但依旧可怜兮兮但嘴特别硬：“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我现在……”
程也头上的猫耳动了动, 像是在提醒宋栀自己的存在一样：“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变回人身，哪也去不了，所以我能不能先留在这, 等恢复了再走？”
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盈满水雾，程也眼圈微红, 把这辈子的演技都预支到了此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听“咔”一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陈伊懒洋洋的哈欠声：“哈啊——早上好啊姐……诶？！”
陈伊的嗓门在看见程也时高了八度，随后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似的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匆忙道：“哎哟我眼镜呢？哈哈我好像忘了戴眼镜，一只老花一只近视两眼啥都看不清。”
说着她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迅速转身冲回卧室锁上房门，下一秒，宋栀的手机提示音“滴滴滴”响个不停。
［橙1：不是，这是什么py？］
［橙1：不是，姐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也不至于带人在家里玩SM啊？］
［橙1：不是，你是真的好这口还是压力大到装S找M了？］
［橙1：不是，你是怎么在一堆M里找到程也的？］
［橙1：就，你好歹给人穿件衣服呢？］
［橙1:他一个一八几的大老爷们现在哭得眼睛都红了，姐你都不怜惜一下吗？］
［橙1：姐你带人来家里时有没有注意周围啊？］
［橙1：这要是被人拍到了咱就真完了……］
［橙1：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橙1：但是我知道，姐你对我真的很好，我也真的很感激你！这件事我也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姐你放心！］
［橙1：对了姐，我能弱弱问一下你俩谁是上位吗？我好像站反了……当然了姐，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最后，陈伊甚至还憋出一句：
［橙1：猫耳跟假发的链接能发我吗？怪逼真的。］
宋栀看得满头黑线，她不知道陈伊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内容的，正如同她不知道陈伊是怎么做到打字这么快的。
她想插嘴，但一直插不上。
直到最后，她只能弱弱回复一个：
［微笑黄豆 jpg.］
宋栀吐出了口气，抬头对程也示意道，“跟我走。”
两人身高差在7cm左右，宋栀从衣柜最顶层拿出了自己刚从网上买的睡衣。
宋鸢喜欢穿睡裙，但她穿不惯，于是给自己买了好几套宽松的纯棉睡衣睡裤，正好能给程也穿。
“全新的，你先凑合应付下。”宋栀朝程也点点头，说完后转身就走。
“诶……”
身后传来程也的声音：“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平时都没这么早出门的……
宋栀头也不回道：“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看看能不能给你淘条内裤回来。”
【滴——恭喜获得程也心跳值500（好了你别说了啊啊啊啊啊啊），请宿主再接再厉。】.
宋栀一早上的训练都心不在焉的。
复盘之前学过的动作时表现得还行，就是两眼空洞眼神呆滞，看着不像在复习，而是在用肌肉记忆把刀甩起来。
学新招式时就更灾难了，频繁走神，别说对面的武指了，就连隔壁扎马步的易沁都看出来了。
孙踏燕皱着眉关切道：“怎么了小宋？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今天一早上心都不在这。”
宋栀愣了一下，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老师，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就能调整好！”
孙踏燕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吧，不着急的。”
宋栀点点头，呆呆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易沁趁四周没人注意他，踮着脚尖往宋栀的方向挪了过去，最后马步一扎，问道：“怎么了宋栀？不开心吗？”
“诶，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家猫啊？是生病了吗？
不提猫还好，一提猫宋栀心脏就开始突突疼。她倒吸一口凉气道：“说来话长……”
练站姿的谢洲忽然出现：“那就长话短说。”
宋栀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含糊不清道：“我朋友做了个梦……”
“哇是我没听过的开头。”谢洲惊叹道，被对面的易沁抽了一巴掌：“哎呦你可别插嘴！”
谢洲痛得呲牙咧嘴，但还是抽空鼓励宋栀道：“没事你接着说，我学过一点解梦，说不定能帮你。”
宋栀病急乱投医似地点点头，接着道：“我朋友梦见她的猫变成了自己的同事。”
“关键吧，她这个人天天给她的猫洗澡，还动不动就对这只猫亲亲啃啃……”
“也就是说，她不但给她的同事洗了澡，还天天对他亲亲啃啃！”
易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就因为这件事不带你家猫出门？——话说你梦到的同事男的女的啊？是你在恋综的同事吗？梦到的是周嘉阳啊还是程也啊还是顾景一啊？哎呦别是钟牧野那个der吧？”
谢洲闻言噗嗤一笑：“昨天还是前偶像呢今天就成der了？好薄情啊女人。”
易沁又是一拳垒了过去。
宋栀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谢洲：“哥们，你解出什么了吗？”
谢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无解哈哈哈哈哈怪不好意思的。”
见宋栀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了，谢洲立马冲她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分析一遍这件事！”
他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问道：“你朋友这个梦，够不够详细。跟那个猫相处的起承转合有没有？”
宋栀疯狂点头：“有的有的！”
“那你朋友那个猫，跟你朋友相处时是什么状态？”说完，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似的，给宋栀举了好几个例子，但不小心说漏了嘴：“你平时亲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反抗？然后我听说猫真实的叫声都是很糙的，那么你同事对你喊的时候声音会不会很……额，很夹？”
宋栀想了想：“刚开始亲的时候会躲，我还以为是跟我不熟，后来多亲了几遍就不躲了，甚至还会调整个更舒服的角度躺着……”
“夹？我不知道哇叫声一直都那样也没变过啊？”
宋栀脑浆团成一团浆糊，实在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程也。
说：“哈哈，我训练太猛把脑子甩出去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忘了”？
还是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就是亲了几下洗了几次，没必要太在意哈”？
宋栀吞了口唾沫，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不行，那陈伊怎么办？要不也一起打包带走吧？
诶那程之买都那堆猫粮猫条猫罐头怎么办？程也变成人了还能吃吗？
她想半天没想明白，左耳突然弹出一道惊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喜欢你同事！”
宋栀震惊地抬头看他，大脑从混沌变成空白：“你咋推出来的呀？”
谢洲骄傲且理直气壮：“你看啊，你亲你同事，你同事不反抗，这说明啥？说明他接受你，说明他喜欢你。然后呢这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是你喜欢他！”
宋栀眉毛微蹙：“不能吧？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这是现实而不是梦，所以只要把后面的推理过程砍掉只看前面部分，就能得出——
程也喜欢她！
宋栀眉毛大蹙特蹙：“不能吧？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程也给她贡献的心跳值不是吓的就是羞的，再不然就是被鱼给馋的，怎么会喜欢她呢？
宋栀道：“再说了，万一他只是反抗累了不想反抗了呢？这不就说明跟喜欢不沾边了？”
谢洲回一一个“不懂了吧”的眼神：“那你角色互换一下。如果是你变成猫，你的某个男性同事天天一回家就亲你，你会不会因为挣脱不开而放弃反抗？”
宋栀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被猫杀死的概率很小，但不是零。
“哎呦你别老听他瞎说！”易沁一拍大腿，在宋栀以为她能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时，凑过来八卦道：“所以到底是你哪个同事啊？”
宋栀嘴硬道：“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
易沁从善如流改口：“所以到底是你朋友的哪个同事啊？”
宋栀：“……”
宋栀将身一扭，反从她胯下逃走了。
第五十八章
宋栀走得匆忙, 并没有给程也留个通讯设备。无奈，程也只能先找陈伊借台备用机，准备联系管家把自己柜子里最帅的衣服最亮的饰品通通打包带过来。
看着对面高兴到摇头晃脑的程也，陈伊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姐夫, 你这……”
陈伊拿手指了指头发又比划了猫耳：“是主人的任务吗？”
程也表情呆滞, 脖子前倾：“Huh？”
什么意思？听不懂？
陈伊想了想, 鬼鬼祟祟道：“姐夫，你这次来呆几天啊？要不我出去给你俩腾点空间？”
“诶？还可以这样啊？”
“当然可以！”陈伊激动到双眼放光：“我回头就跟我姐说这几天要加班，然后你俩好好玩, 不用管我！”
程也感激地对她郑重点头：“这几天你吃好喝好，费用我全部报销！”
陈伊骄傲地比了个“拿捏”的手势, 美滋滋跑回卧室收拾行李.
管家来得很快, 没过多久外头就传来了拍门的声音。
程也嘴上叼着根猫条，长腿一迈，大步走向玄关处。
可当他打开门后，却发现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反倒是有股浓郁到有点呛人的药感玫瑰香。程也低头一看，跟蹲坐在地上的阿拉斯加大眼瞪狗眼。
这辆阿拉斯加也是黑白配色, 打眼一瞧像是有个二百多斤的胖子蹲地上了。大概是脖颈的地方还骚包地系了条领带, 狗嘴里更是叼着张宋栀最爱的黑卡。
程也想都没想就把门给关上了, 险些撞上顾景一的鼻子。
门外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后传来了疯狂的拍门声和扰民的狗叫。要不是楼上楼下还住着别人, 程也不想给宋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回去开门。
顾景一原本还想进门，结果被程也堵在了正门口, 他皱眉质疑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汪！（我闻着味儿就来了！）”顾景一说完，也不管刚刚吐在地上的黑卡了, 一个劲拿头怼着程也，企图从腿和门的缝隙中挤进来。
“她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程也咬牙切齿，脸上的假笑假得不能再假。
顾景一依旧在跟那点缝隙较劲，就非得从那一拳的距离里穿过自己一百来斤的身躯。闻言，他含糊不清道：“汪汪汪！（你别管，我只要不把你一屁股坐死她就肯定能接受我！）”
虽然他还挺想那么干的。
“汪汪？（你确定不让我进去是吧？）”顾景一把狗头拔了出来，威胁道。
“你做梦。”程也双手交叉抱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谁知下一秒，顾景一直接一个猛猪扑食，硬生生把程也撞到倒退两步。不仅如此，进门之后他不管不顾地冲向了程也刚加满的猫碗，把里面加了鱼油的三文鱼主食餐盒搭配高营养烘培鲜虾猫粮且有三款禽肉夹心冻干点缀的早餐全给炫了。
程也看见这一幕时整个人都要碎了，他企图把狗胆包天的顾景一拖走，结果拖是拖动了，被狗嘴咬住的猫碗跟他一起匀速直线运动了出去。等程也撒开手后，顾景一灵活的舌头犹如龙卷风摧毁停车场，把整个猫碗吃得干净到反光。
“不是，你到底来干嘛啊？千里迢迢跑这老远就为了偷吃我饭？”程也崩溃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结果坐到了自己头发，更崩溃了。
顾景一嚼嚼嚼：“汪汪汪。（我就是有点馋了，别生这么大气啊。）”
等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后，刚想给自己找个地方窝着，结果下一秒被程也一把扛起。见与出口的距离越来越近，顾景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鬼哭狼嚎外加疯狂甩腿，可惜根本不管用。
碰巧，程也在把狗丢出去时正好撞见了上门的管家，两人对视一眼，一手交行李箱一手交狗。
程也淡淡吩咐道：“你现在就去订机票，趁他现在还是只狗，立马把他送走，能多快就多快，我不想看见他。”
“汪汪汪！（程也你卑鄙！你叫只缅因猫来对付我！）”
他笑笑：“你以为我会给你接近她的机会吗？”
顾景一企图从管家的手里挣脱，奈何对方是个身高接近两米一有着古铜色皮肤和饱满胸肌的男性，给他钳制得死死的。
看着人一人一狗逐渐远去的身影，程也这才退回去把门锁上。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开门把地上的黑卡捡走了.
“所以究竟是谁啊？”休息时间，易沁和谢洲都凑了过来，势必要把这个瓜吃个明明白白。
宋栀被问得有些无奈，这玩意要是真说出来只会显得她荒诞又变态。
谢洲把易沁推开，决定曲线救国，企图通过快问快答的方式骗出正确答案。
“诶，你在梦里用不用给你的猫铲屎啊？”
“啊那倒不用，它自己会用马桶。”
易沁惊呼一声：“我去，都这么聪明了你当时就没怀疑过吗？”
宋栀头顶上飞过一只乌鸦和六个点。
是啊，她之前为什么没怀疑过呢？纵使她阅猫无数，也没见过上厕所又是关门又是开排气扇的猫啊？！
易沁手指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提问道：“你那个同事最后变成人了吗？”
“变了。”
“穿衣服了吗？”
“一点没穿。”宋栀灵魂都快飞出去了。
“哇偶~”也不知易沁脑补出了什么画面，英气的脸上浮现猥琐的笑：“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梦，你俩其中一个绝对有问题。”
宋栀暗道：“人不会平白无故干这种事，我俩其中一个绝对有病。”
猫病。
见宋栀又陷入沉思，谢洲怼了怼易沁的胳膊肘，小声道：“从宋栀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快问快答是行不通了，答一句沉默五分钟的，咱得想想办法转移她注意力！”
“然后再旁敲侧击吃瓜！”易沁在桌子底下跟谢洲击了个掌，眉眼弯弯的样子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谢洲想了想，登时来了注意。他故意拉长尾音道：“诶——叶逸飞那个瓜我上次不是刚开了个头就没说下去了嘛？要不我们今天再吃吃？”
宋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四周坐着一堆人：“不是哥们，在这儿说啊？”
他到底是怎么在内娱混这么久的，没人管管他那张嘴吗？
不过她爱听。
宋栀把两人拉去了个人少的地方，中间路过了池映霞的桌子，顺手摸了人家两把瓜子。
她道：“来，唠唠看。”说着，已经捏起瓜子放进嘴里了。
谢洲舔舔唇：“你俩知不知道君华大酒店啊？叶逸飞跟钟牧野可都是里面的成员！”
易沁诧异道：“啊？一个酒店成员有啥了不起？”
“啊？他俩是君华的？”宋栀惊讶道：“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洲摆摆手：“你不是认识周嘉阳吗？他那个团当时有个人塌房了，就是因为这事儿。”
“哈？他不是因为被包养才塌房的吗？”吃瓜一线的易沁跟谢洲无障碍交流道，徒留宋栀一脸懵逼。
谢洲回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原先的金主是个男的，还以会员的身份带他进了君华，谁知道他转身勾搭上了另一个富婆。这不，后来双方一闹，这件事就被捅出来了。”
“啊这……”宋栀眨眨眼，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但她依旧有一点没明白：“这个成员和会员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加入了君华的人。”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谢洲冲她打了个响指：“君华每五年会从行业新锐里筛选出一批可发展的人并抛出橄榄枝，加入后会成为正式会员。入会的人可以在君华谈生意拉投资，甚至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而成员则分两批，第一批是最先发起者，第二批则是在会员中选出来的，在君华里相当于上位者。”
宋栀歪头思索：“既然这样，只要有一个人落网，其他的不就全军覆没了吗？”
“又或者，找个卧底打入内部，不也可以把他们都干掉吗？”
谢洲被她的语出惊人吓到了：“说着容易，你知道他们所有人的权势加起来有多滔天吗？！还有那个卧底，你都不知道他们前期筛人入会筛得有多严！而且，入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旦自己没揭发干净，到时候玩完的还得是自己。”
宋栀道：“他们那么多人，就没搞个入会名单啥的吗？一个一个对着抓不就好了。”
“额，并没有。他们只会给会员发邀请名单——也就是其他会员带来的男伴女伴，变相告诉其他人，有感兴趣的就速来。”
易沁被恶心的缩了缩脖子：“玩得真够花啊。”
“不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总不能全是你那个塌房朋友告诉你的吧？”
“喔，因为我前女友就是那个富婆。”谢洲语气正常，仿佛说的是别人的八卦。
易沁：“这是可以说的吗……”
宋栀跟着叹了口气：“哥们，你是真没拿我俩当外人啊……”
第五十九章
熬过集训后, 全副武装的宋栀骑着共享就飞了回了家。骑一半忽然想起家中没衣服穿的程也，经过十字路口时往另一个方向拐去，到商业街给他买几件衣服。
她原本还想发信息问他要穿什么样的，结果字才打了一半, 就忽然想起对方连衣服都没有, 就更别提手机了。无奈, 只能回忆之前录节目时他的穿搭，挑着买了些风格类似的衣服。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她站在家门口想输入指纹, 却忽然想起家里面现在还有一尊大佛，一时间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就在她来回踱步时,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宋栀下意识抬头望去，就见程也逆着光，站在了另一头。
早上给他套的派大星睡衣已经被换下来了，现在穿的是复古风撞色手绘印花冰丝睡衣，看着还挺贵，也不知道是去哪家定制的, 反正商业街是买不到这么贵气的衣服。
程也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你不会在躲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宋栀的错觉, 虽然他的语气跟平常无二，但是头上的猫耳不受控制地耷拉着, 就连从短裤裤腿伸出的尾巴都在左右摇晃。
宋栀连忙解释：“我这不是给你买衣服去了。”说完，把手里都袋子塞进了程也怀里，“你这……你也出门了？”
说好的没完全恢复前哪也去不了呢？
程也眼神躲闪, 脸不红心不跳地瞎编道：“我跟你室友借了部备用机，打电话托跑腿小哥买的。”
宋栀点点头, 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
跟着程也进门，宋栀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哪，转到最后，停在了男人的背影上。
及腰长发依旧留着没剪，而是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走路时会跟着左右轻微摇晃，莫名又让宋栀想起老婆的尾巴……
老婆……
宋栀耳朵爆红，差点忘了自己还喊了对方一星期老婆啊啊啊啊啊——
程之，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好在程也并不知道宋栀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而是从厨房里端出碗热了好几遍的面汤：“饿了吧？自作主张给你下了碗面，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宋栀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几天洗完猫后都会说自己肚子好饿只能吃小猫填肚子，看来他全当真了？
宋栀本以为程也说的“下碗面”指的是泡面，毕竟她和陈伊白天晚上都要上班，回家后顶多吃点垃圾食品当夜宵。家里冰箱就是个零食柜，一点能当正餐吃的都没有。
结果现在一看，高汤素面上摆满了食材，有虾有蛋有蘑菇甚至还买了鱼丸，宋栀一嚼，这虾还是鲜虾。
“好吃吗？”程也问道。见对方点头，程也脑门上的猫耳朝上略微前倾，看着心情很不错。
宋栀没忍住又喝了口汤。
晚上在外面吹了一脑门风，又冷又热的，现在高汤下肚，胃里暖和又踏实。
她吃饭很安静，没有说话的习惯。等最后一口汤汁下肚，宋栀本想擦个嘴然后去洗碗，结果就在她转身拿个纸的功夫，程也已经把碗筷全部收走了。
看着男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宋栀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好像这样也不错……
不对，她在想什么？
宋栀现在浑身臭汗，趁程也还在忙着洗碗擦桌，她也赶紧去把澡给洗了。出来之后看见程也坐在沙发上抱着瓶酒牛饮，宋栀顿了顿，走过去坐到了隔壁的单人沙发。
宋栀抬手想捞点什么抱进怀里，结果扑了个空。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习惯了猫猫的存在，手中的动作停顿一瞬，随后捞起身后的靠垫抱在怀里。
“聊聊？”宋栀开口。
“聊。”程也乖巧点头，把手中的酒给放下了，但看着这潮红的面色和半空的酒瓶，怎么看都没少喝。
他知道今晚避无可避。
于是程也想着整点酒精给自己壮壮胆，谁知喝了好几口都没有壮胆的感觉，只得接着一口接一口，等反应过来时大半壶高浓度酒精已经下肚了。
宋栀看着他呆呆的表情，想着这样也好，酒后吐真言嘛。
“所以，你是猫妖？”宋栀从大脑里的词汇库里搜刮半天，压根找不到除了猫妖以外更贴切的名词。
说好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呢？
程也沉默了很久，就当宋栀以为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时，忽然开口道：“你听说过青蛙王子的翻版，黑猫王子吗？”
宋栀：？
她只听说过黑猫警长。
程也见她用一种关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的借口确实很离谱，无奈，只能坦白道：“好吧，广义上讲我确实是猫妖。”
宋栀扬起眉：“修炼的？还是穿越的？”
“修炼，我纯纯本土猫。”程也下意识反驳道，偷瞄着宋栀的表情：“你……不惊讶？”
宋栀面无表情地摇头。
笑话，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就连系统啊穿越啊都是真实的，突然有一天告诉她这个世界存在什么猫妖狗妖啊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相顾无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半晌，程也又喝了一口，道：“其实，我们这类人……不是，这类妖在这里还有另一个身份……”
“位面维协者。”
宋栀：“听着有点中二，是用来干啥的？”
“找到来自其他纬度的异端，然后跟紧祂们，一旦发生威胁本纬度稳定的生物，豁出命都要把祂干掉。”
“喔，所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来接近我的？”宋栀平静道。
程也的脑子把这个问题过了好几遍，晕乎乎理解完里面的每一个字后，整个人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讯息，嘴皮子利索地报了一串：“异端/末世/危险系数22%。”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宋栀想了半天问出了心底最在乎的一个问题：
“我这几天这么对你，你……怎么想的。”
谁知，程也不知是装傻还是喝高了真忘了，反问道：“你怎么对我了吗？”
宋栀下意识想接话，结果抬头一瞥，发现程也原先醉醉呆呆的神色褪下了，脸上的红晕仍在，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亮的，直勾勾的，狡黠得像是在期待她全说出来。
在她的印象里，程也平时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表情，像现在这种饱含期待的，还是第一次。
哟，小样，还敢撩她？
宋栀被激起了胜负欲，突然想逗他一下，于是学着网上那种油腻男的低压磁性气泡音，呛声道：“男人~平时亲你你都不躲，该不会在成天偷着乐吧~”
“怎么不说话~”见对方一直不开口，宋栀立马追问道，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嗓子塞了双袜子。
她隐约听见程也低声说了什么，但没听清，再一看，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越憋越红，红到宋栀怀疑他是不是酒精过敏了。最后程也两眼一闭，“砰”一声醉倒在沙发上，剩下的半瓶酒洒了自己一声。
宋栀：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她手忙脚乱地把酒瓶从他手里抽出来，在帮他换衣服和拿吹风机吹干衣服中犹豫了好久，刚想动作，就听“砰”一声，程也又变回了猫的形态。
好消息，酒撒在衣服上，猫毛还是干的，就是闻着有股味儿。
客厅没安空调，用的是普通的空气循环扇。坐着看会电视还行，真要睡这还是有点热。
宋栀把程也端回了猫窝里，但又怕他第二天变回人后把猫窝压塌，思来想去，最后给他打了个地铺，顺手把被子盖到他脖子以下。想了想，又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压被角。
看着相处多日都处出感情了猫，宋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rua上猫猫头。谁知rua了还没几下，程也忽然又变了回来。
在对上那双朦胧睡眼的瞬间，宋栀在脑子里把这辈子所有倒霉的事都过了一遍，最后迅速把手抽回，企图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手被人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宋栀一愣，想挣脱又挣脱不开。她十分不解地看向程也，只见他拉着宋栀的手放回自己的脑袋，洗抹布似的胡乱搓了搓，把原本柔顺的头发弄乱。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睛缝越闭越小，随后气息平稳，就这么睡了过去。
宋栀：……
她感觉她要炸了.
今晚宋栀睡得一点都不好。
手腕依旧被人攥得死死的，弄到最后她开始求系统能不能给她的胳膊通个电，她要把打扰自己睡觉的人全部电死。
系统表示对宋栀此刻的智力水平十分担忧【宿主，通电的话你俩就真锁死了。】
无奈，她只能躺在床边，右手伸出被子垂到床外。
程也掌心的温度在空调凉风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发烫，浑身的注意力全部留在那一小片皮肤上。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这搁谁谁能睡得着？！
宋栀在床上直挺挺躺了半天，最后实在不行，直得摸出手机给自己找了段音频——
零基础六小时微积分速成。
不出十分钟，宋栀睡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黑暗里，程也睁开了眼。
第六十章
这几天过得好快, 一晃眼的功夫集训已经接近尾声，就连钟牧野的案子都要开审了。
现在的热搜榜就像个巨大的广场，放眼望去全是人，今天这个被调查了, 后天那个发博避嫌了, 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相比之下, 宋栀的日子可谓平平淡淡，每天两点一线，早上出门挥洒汗水, 晚上回家库库炫饭，偶尔跟恋综的其他嘉宾说说现状, 跟新认识的朋友聊聊八卦, 小日子过得是十分滋润。
她啃了口冰镇西瓜，绵密清爽的口感顺着喉咙一路滑进胃里，将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样的话，好像确实不错哈。
程也站在水槽前，顺带还把砧板和菜刀给洗了。他随手抓起挂在冰箱上的抹布擦干水珠，之后十分自然地拉过宋栀对面的椅子, 一屁股坐了上去。
自从那晚“坦白”了之后, 两人似乎又回归了录恋综时的相处方式, 呆在同一个环境里唠唠嗑干干活，说些有直播镜头时不敢说的心里话。除了发现程也经常看向自己之外, 其他的一切都没变。
程也咬了口西瓜，顺嘴问道：“明天结束？”
宋栀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集训。
“集训完立马进组吗？”程也问。这几天宋栀晚上都在忙着背台词, 有时还会拉着他帮忙分析情绪动作有没有到位，一熬就是一两点。
“还要再试镜一次呢, 如果通过的话过几天再拍，毕竟我是女三号。”她咂咂嘴，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主角：“然后，通过的话后天还要去拍剧照，也不知道要忙到几点。进组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拍一个半月就够了。”
程也眼前一亮：“后天好好休息，然后大大后天一起去泡温泉吗？正好放松一下犒劳自己。”
“啊？”宋栀闻言一愣，下意识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现在……”
宋栀指了指他的猫耳和长发：“确定要跟我出去？”
程也冲她眨眨眼，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能解决，到时候你能来就好。”
手机响了一声，宋栀用小指指骨敲亮了屏幕，发现是老熟人谢洲。
［你这瓜保熟吗：zer！］
［你这瓜保熟吗：小道消息，有人要搞你！］
宋栀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语音转文字道：“谁啊？搞啥啊？”
［你这瓜保熟吗：我不道啊，是我的狗仔朋友从另一个狗仔朋友那里买一送一得来的消息］
宋栀：？
“你人脉还挺广。”
［你这瓜保熟吗：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这瓜保熟吗：哎呀扯远了，在聊你自己的事呢！先不管这个瓜是真是假，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先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人，然后再复盘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掐头去尾后就是个大料的事］
［你这瓜保熟吗：信我的准没错，这招百试百灵］
宋栀皱着眉漫无目的地思索片刻，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程也身上。
然后就发现对方在触及自己视线时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头别了过去。
宋栀：？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啊。
程也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了，尬尴地转移话题：“谁呀？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栀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就是跟你提起过的那个男一号，他今天吃瓜时听人说有人要搞我。”
程也结合宋栀刚刚的眼神，在心里得出了猜测：“跟我有关？不能吧，应该不会被拍到啊……”
宋栀摇摇头：“不清楚，说不准是想拉我跟钟牧野扯上关系呢。”
这倒不是她脑洞太大有被害妄想症，而是前两天真就有人把杜芷晗硬扯到钟牧野的案子上了，非说杜芷晗给他当小三，还把两人在直播里的互动和同款拿出来说事。
不仅如此，还将杜芷晗的长相性格跟钟牧野的前妻放在一块比对，左一个“菀菀类卿”右一个“真相是真”，差点就把钟牧野这事儿的热度给压下去。
杜芷晗确实渴望更多的曝光度，但绝对不是这种造黄谣式的，气得她人设也不装了，直接上大号把污蔑她的人都骂了一遍。
谁知那些人不但没道歉，还一口一口“典孝急蚌乐”，双方吵了八百回合，弄到最后黄锋都下场拉偏架了——劝杜芷晗别太斤斤计较，于是杜芷晗第二天就带着十个保镖，一人一手提箱现金，闯入黄锋办公室拿钱砸他。
［杜芷晗v：我给你面子，你拿我当孙子？@黄锋v 违约金我会给，就看你受不受得住］
不仅如此，她还给造谣自己的人挨个发了律师函，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连黄锋都一块告了时，当晚黄锋就被有关部门带走了。
一问，发现是程也在帮宋栀还清违约金后就一直在派人暗中收集证据，将这些年黄锋非法经营和整阴阳合同的丑事全给揭发了。
笑话，他的钱也是这种人配赚的？
对外睚眦必报的程也此刻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那我们是不是就去不了温泉了啊。”
宋栀像是被人击中了心脏，哈特软软：“去。”
这家伙必须得去！.
经过几天的近距离观察，程也现在十分确定，他确实喜欢她。没有什么特别成熟稳重的理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他喜欢宋栀精力充沛的样子，喜欢她专注一件事时的认真样子，喜欢她夸自己做饭手艺好的样子，喜欢她嚼嚼嚼啃啃啃的样子，喜欢……
反正，怎么看都看不够。
意识到这件事后，程也立马给自家姐姐打了电话。
程之几乎是秒接，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后，她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
“姐？你还在听吗？”程也问道，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虽然……我知道她是异端，但据我观察她这人真挺好的，没有位面危险性的。然后……虽、虽然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以后的归属也不好说，但是我会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的，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年年姐说得对，她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拦的。”
程之还是没说话，就当程也以为对方要反对自己时，对面传来了女人颤抖的声音：“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颤抖，但是激动到颤抖。
程也听出了对方话里的不对劲，疑惑道：“啥意思？”
“我磕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啊——”
这几天一也栀秋超话算是过了年了，她最喜欢的太太不仅爆更了一个月，不仅把其他剪视频的写文写歌的劳斯全给卷了出来，连带着整个超话的活跃度和排名都上升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太太经历了什么，以前她只在微博上发些日常互宠bg向短打，现在转移阵地了，产出的全是强制爱SM角色扮演，还都是gb向的！
程之疑惑不解：自家弟弟怎么看都不可能会老实呆在下面吗？
程之小心试毒：难道是她跟年轻人脱节了？玩不懂这因特奈了？
她看着一整排的《无人区玫瑰》《生长痛》《春光乍泄》《枪与玫瑰》《斯德哥摩综合征》《耳洞》和《沟壑难填》，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的都先不谈，这个《楞次定律》不是高中物理吗？这能写出什么花来？
程之点进去前还是只根正苗红的奶牛猫，出来之后基因突变，现在是只小脸焦黄的金渐层。
gb……也不是不行……
程之清清嗓子，故作高深地问道：“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程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啊……”对方的声音听着有些遗憾：“那她对你是什么态度？朋友？还是有机会更多一些？”
家里没人，程也踱步到落地窗前，开条缝给自己透透气。
小区里居住的大多是些不温不火的明星，尽管如此，挨家挨户都贴上了防窥膜好保护艺人隐私。
就像这份感情一样，程也只敢开条缝。
“……”
程也深吸了口气，尽管如此，胸口依旧闷得慌：“我不知道，应该是朋友吧。”
“这样啊……”程之想了想：“要不你旁敲侧击一下？这几天没事就多聊聊呗，或者看看能不能带人出去玩，约约会啥的，感情这不就升温了吗？”
听了程之的主意，程也忽然有了个新计划：“你说，我带她去泡温泉怎么样？”
程之“嘶”了一声，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暗潮涌动。
果然，这玩意还是得少看。
听到程之动静的程也还以为自己的想法过于无趣，绞尽脑汁企图想出更好的主意。
她肯定道：“我觉得可以！”不仅如此，程之还开始给程也支招：“别说姐没教你。泡水的时候别光着膀子，整件纯白的浴袍，遇水即透的那种！然后你就，额……深V懂不懂？就是那种半露不露，若有似无那种感觉。”
程也闻言一愣，这怎么跟程年教他的不一样？
说好的要有男德呢？
薛定谔的男德吗？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像回到了那晚宋栀追问他的时候。
“你是不是喜欢我亲你啊？”
“……”
他呼出口气，将剧烈跳动的心脏压回胸腔。
“知道了，就去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