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高价要买那幅荷花国画。”
沈淑娟的声音插了进来。
立钦一愣：“谁？”
沈淑娟摇头：“不清楚，陈锦程找回来的卖家，他说下周能给一百万定金。”
立钦问出跟沈淑娟一样的问题：“不会是他要买吧。”
“他哪里有这笔钱。”
沈淑娟轻笑两声：“如果他拿了伟海转回来的钱，早就远走高飞。怎么可能会答应陈莲芬回来赛龙舟。我猜是立伟海交托给他的人脉。”
立钦冷笑：“这小子没野心，回去问问他。”
三人闲聊几句，沈淑娟送立钦回家，黎百如说自己回家。
立钦应该要回平时住的家。
窃听器只剩下风声。
“亲儿子入狱，干孙子失踪，陈莲芬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蒙宝娜往龙井茶里加冰块，“那是谁要绑架我们呢？”
陈昊边说边走出书房：“我们只是替罪羔羊，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蒙宝娜又问：“百如为什么要跟立钦合作呢？”
陈昊拿了两个橙子进来：“找画。”
蒙宝娜双手撑着电脑桌，盘腿坐上电脑椅：“立钦这老狐狸也把这幅画藏太严实了。”
电脑椅往后倒的时候，陈昊快步上前，抵住电脑椅子。
陈昊颇有哲理地说：“有可能画不在立钦这，但‘立钦’是找到这幅画的第一道大门。”
而在蒙宝娜的视角——领导在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文绉绉的。
她一边暗戳戳吐槽，一边找陈锦程与旺村有关联的资料——那就是龙舟比赛了。
根据网络的记忆，这六年间，陈锦程没参加过旺村的龙舟比赛。
唯独今年。
反倒蒋天佑每年都参加，年年拿冠军，唯独今年放弃冠军。
为什么陈锦程参加龙舟比赛后，蒋天佑要放弃冠军呢？
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橙子香味，蒙宝娜用力闻了两大口，脑海里的谜团被解开了一点：
“昨晚蒋天佑和陈锦程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闹掰了呢？不过，蒋天佑故意把村长位置送给陈锦程，让他好好去追......”蒙宝娜转了转眼珠子，指着自己，乐呵呵地笑着：“我吗？”
耳机传来明衍熹的低笑声：“那你答应了吗？”
“我可以......唔唔唔”
陈昊把橙子塞进蒙宝娜嘴里：“姨妈，你让蒙宝娜去钓陈锦程的话，就要做好瑞泽港湾两套房被送出去。”
“蒙宝娜。”
明衍熹幽幽传来一声。
蒙宝娜咽下橙子：“我们家买不起瑞泽港湾的房子了吗？”
明衍熹：“那不是，如果是行动需要，买一栋都行。”
蒙宝娜松了一口气：“差点连夜开发几个小游戏，拿到m国市场卖呢。”
陈昊调侃道：“这能赚钱吗？”
蒙宝娜突然还有点小骄傲：“能呀。现在boss在m国开的兰博基尼，就是我小游戏赚到的钱买的。”
明衍熹笑：“蒙宝娜，我是想提醒你，虽然两套房子都写了你名字，但是你一套，昊昊一套。你把你房子送出去，没地方住的话，就去求昊昊收留你。”
陈昊十分大方：“可以。”
蒙宝娜：“哼，那我宁愿出去租房子住。”
明衍熹：“安保要过我关，否则给我滚回m国。”
安保能过明科关的小区，她哪租得起。
又不敢提涨零花钱和情报费。
她在落地玻璃的倒影见陈昊站在那偷笑，轻轻哼了声，看着窃听器的定位缓慢地朝画廊移动：“黎百如回画廊了。”
陈昊一手撑住电脑桌椅背，一边手肘落到电脑桌的键盘前，以一个圈抱的形式困住蒙宝娜，低头咬走蒙宝娜嘴外的那一半橙子。
蒙宝娜倏地睁大眼睛，顾忌到明衍熹在，只能紧皱眉头问：“你还想吃橙子吗？”
陈昊手肘落到电脑桌上，姿势散漫，带着一点妖孽，反问道：“你还想吃吗？”
蒙宝娜摇头：“我不想了，你想的话，我出去拿。”
我嘴里没了。
“不吃了。”
蒙宝娜抬头看陈昊，认真道：“我想喝红茶。”
“好。”
明衍熹不悦的声音响起：“蒙宝娜，你别整天使唤昊昊。”
她有原因的——“妈，要不我以恩人的方式，去跟陈锦程真心换真心？”
“其实我也在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警察卧底。”明衍熹敲着桌面：“虽然我们的任务很急，但他们真的在网络安全上出现问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我们不能浪费时间，用最直接的方式，好不好？”
“不好！”
陈昊的表情跟拿在手上的茶壶一模一样——热气滚滚，怒极了。
哐。
他用力放下茶壶：“我看不出陈锦程信任你吗？但这个行动不是陈锦程信任你就可以了！懂吗？”
“我知道，但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知道陈锦程那边的关系链怎么样？。”蒙宝娜拿着圆珠笔，边说边敲桌子：“假设陈锦程、蒋天佑和沈淑娟一起行动，现在是沈淑娟不信任我们，为什么不信任我们，这不是问就可以的事吗？为什么要猜来猜去？”
“假如陈锦程是坏人呢？”
陈昊屈指敲着桌面：“你不信赌徒能戒赌，前提你要知道这个人是赌徒呀！你现在能给我保证，陈锦程是警察了吗？好人会说自己好人吗？你保证每个警察都是好人吗？”
蒙宝娜看着陈昊，斩钉截铁地说：“不能！”
“还吵不吵去真心换真心？”
“嘘。”
蒙宝娜听到窃听器开始有声音。
陈昊：“......”
“契妈怎么样？”蒋天佑的声音。
黎百如耸了耸肩头：“进去了呗。”
蒋天佑啧了声：“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谁要你输掉比赛。”陈锦程的声音传来：“现在给到立钦机会去竞选村长。”
蒋天佑：“立教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他研究生导师的位置，回来野蛮之地当村长。”
黎百如：“总不能让陈莲芬去当这个村长吧。”
陈锦程轻笑两声：“黎百如，契婆没有直接伤害过你，你何必当她仇人呢。”
黎百如冷哼：“她就是我们家的仇人。”
安静几秒后，陈锦程的声音响起：“蒋哥，不是我怀疑你拿了海哥转回来的钱，你最近的行为太奇怪了，你为什么要故意放弃村长的位置？”
蒋天佑大笑几声：“说起来一匹布甘长，不提这个了，说回立钦。我们明眼人都知道立思瓷才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逼阿娟扮立思瓷，扮了一天没有，又要她做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证明他们有血缘关系，要她怀上我的孩子，以陈氏的身份来当村长。”
陈锦程怒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了，但你拒绝了。”
“你他妈脑子生锈了吗？你能以陈氏的身份当村长吗？”
“我不能，不是有一堆陈氏的孩子当嘛……行啦！我这不是想让阿娟跟我说回话嘛。”
“……”陈锦程：“烦死了，我出钱请你们出去旅游。”
“妈的，老子都买好机票，准备带她欧洲游，说分就分。”蒋天佑又重重呼了口气。
黎百如笑：“没想到蒋哥这么爱娟姐呢。”
陈锦程冷声道：“黎百如，你回来才一个多月，就一堆屁事，你别逼我赶你出旺村。”
黎百如：“行啦！我帮你们还不行吗？”
陈锦程：“你最好唔好玩嘢。”
黎百如：“放心！我对你余情未了，还想跟你上个床，追到你之前，我不会乱玩嘢。”
陈锦程：“......”
蒋天佑笑着碰了碰不知道谁的杯子：“浸过咸水就系唔同，特别open。”
陈锦程冷哼：“不想刚复合就分，就闭嘴。”
蒋天佑：“......”
那边沉默，这边开始讨论。
陈昊问蒙宝娜：“他们说的话，有几句能信的？”
蒙宝娜双手抱臂，靠到椅背上：“我信。”
“......”明衍熹低叹一口气：“这个时候，你斗这个气干嘛？”
蒙宝娜语气笃定：“我真得信黎百如想追回陈锦程！所以我们......”
明衍熹懒得听她乱瞎掰：“但黎百如明显有问题，还记得军警协议吗？”
蒙宝娜：“......”
陈昊：“姨妈，立伟海的案件已经走司法程序了，是吗？
“对。不过七月底前追回资金就行，我在葡城那边抽调一位警员过去，蒙宝娜你退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蒙宝娜双手按住桌沿，摸了摸桌板才往后一推椅子起身，嗓音是难掩的闷闷不乐：“那我先退下了。时间还早，我过九龙买个糖水喝喝。”
陈昊皱着眉头问：“打车吗？”
蒙宝娜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车在楼下。”
陈昊咄咄逼人：“我们缺的不是车，是开车资格。还是你想进去陪陈莲芬唠嗑，套点旺村的八卦？没听见姨妈说什么吗？”
明衍熹默默挂断电话。
蒙宝娜沉默几秒：“这个主意不错。现在陈莲芬应该问什么都肯说了，不用客气哈！”
陈昊盯着蒙宝娜几秒，最后捏住她的下巴：“蒙宝娜，你别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