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没想到和你这么顺利。”诗织忍不住对她吐露心声：“我见你之前可紧张了，还以为你和薄哲一样凶巴巴。”
“嗯。”安琳看着这个表情，秒懂。
看来薄哲，又因为各种原因，被开除人籍了。
“薄哲，他确实喜欢怼人，但是时间长了，你会发现……”
她们谈话间，已经到了研究中心的会客室，安琳推开玻璃门，径自朝茶饮机走去。
诗织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安琳。
安琳继续：“他确实经常骂人。”
诗织眼中的光，啪一下灭了。
她揉着头，哀愁：“你人这么好，又温柔又漂亮，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
“我也不知道。”
“薄哲，家伙的脾气可差了。”诗织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妈妈叫我趁着暑假，让我跟着探险队出来干活，长长世面。而且今年，史莱姆泛滥。我们探险队除了探测，还承担了维护生态平衡，清除魔物的责任。但是来了之后，薄哲不让我们进去，说我们的装备不符合标准。探险队去找他理论来着，结果被他骂回去了。”
安琳说：“为啥？”
“今年，联合国突然把探险准入标准提高了。但是能提供符合装备的公司只有那两家。队里不想更新设备。”诗织：“队长说，公司花钱游说官方制定政策，强行推销产品。”
“今年史莱姆泛滥，确实比往年危险很多。提高标准也是应该的。”安琳态度中立：“也不排除钱权交易的可能。”
“这样就好。”诗织松了口气：“我妈妈是的其中一家公司总代理商，我也不希望她违法。”
“啊？探险队对你妈妈公司评价很差，你为什么不换一只探险队呆。”
“妈妈说为了历练我，特意选了跟她不对付的探险队。”诗织讪讪。
“额，有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安琳同情，又问：“知道薄哲人在哪里吗？”
“薄哲在这里。”背后有人回答。
“谁？”诗织扭头问。
“这里。”
两人一起回头。
一只人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留着寸头，身形挺拔，乌发浓眉，长眉压眼，眉眼细长上挑，眼神锐利，脖颈间挂了副头戴式黑耳机，穿墨绿短袖衬衫。
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尾投下一整圈阴影，显得冷漠傲慢，不好接近。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安琳：“你怎么在这？”
薄哲两手一摊，冷声恶气：“我先声明，我早就在这里了。是你们进来，打扰了我的学习。我可么有偷听别人说闲话的习惯。”
诗织躲在安琳后面，扯着袖子，怂怂：“那，那个……”
“没事。”安琳向诗织保证。
“放心，没生气。”薄哲瞟了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我的格言之一是：不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安琳把诗织从身后拉出来：“这家伙经常被人吐槽。每天要被开除人籍八百回。早习惯了。”
“安琳。”诗织提醒：“他还在呢！”
安琳说：“你是我朋友，他也是我朋友。别怕他，打个招呼。你们两个就没有嫌隙了。”
“我，我……”诗织心忐忑，一双小鹿圆眼怯怯的盯着她，发丝都软乎乎地贴在脸颊，整个人透着需要被呵护的娇憨，。
“不行？”安琳问。
诗织不敢忤逆她，对薄哲乖巧地弯腰行礼：“中，中午好。”
薄哲面无表情：“中午好。”
“乖啦！”安琳奖励似地摸摸诗织的头。
诗织受宠若惊，用脸颊轻轻蹭蹭她的手，小猫咪般满足地眯起眼睛，欢快地摇着不存在的尾巴。
薄哲：“下次对女孩子说话和气点。你在这里干什么？”
“躲个清闲。”
“谁又找你有事？”
“教授。”
“三玄教授？我打算办个宣传账号，正要找他请教。”安琳问：“他人在哪里。”
薄哲以谴责的目光瞟她一眼，口气凉凉：“这馊主意原来是你出的。”
“馊主意？”安琳摸不着头脑。
薄哲两手一摊：“老师他叛逆期又到了。”
吱扭一声，会客室的门推开了，一只大人类走了进来。
这只人类年龄不小，个子也不高，脸上皱纹更是不少，但因为长期健身，所以精气神极佳，不显老态。
他穿一件印了黄皮卡丘的红色T恤，碗口大的手臂肌肉从短袖里撑爆出来，胸前也鼓鼓得，眉毛头发乌黑浓密，在日光浴下晒得很匀称的小麦色肌肤，头上顶着黄菠萝卡通大墨镜，打扮得颇为招摇时髦，笑起来倒很和气。
这身打扮，对于魔法生物科学研究所所长来说，太过前卫。
但对于，敢在战争状态就横穿大泽乡寻找巨龙，敢第一个在魔法世界定居的人类科学家，三玄教授，学术界著名刺头来说，刚刚好。
“薄哲同学。”
他话音刚落，薄哲便喊：“薄哲不在！”
“安琳同学你来得巧。”大只人类，也就是三玄教授，热情颇高地对她打招呼：“上周，受你启发。我也打算给研究所办个宣传号，正劝说薄哲同学加入。”
薄哲很干脆：“拒绝！”
“诗织同学给我们研究所发了几篇科普视频了。但是我认为还能更加时髦。”
安琳摸不着头脑：“什么时髦？”
三玄对安琳感慨：“安琳同学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关注了个做自媒体传播的大学老师，他给我们讲了个故事，说他给学生布置了作业，让学生想办法涨粉。”
“你猜结果是什么？老实拍科普视频，粉丝数根本上不来。但在正经视频前，加点搞笑段子的，涨粉就很快了。她是第三名。”
安琳问：“第二的呢？”
“第二个，主要是发凤凰男，捞女，男女对立之类的话题博流量。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看这个。真是又复古了。”他摇摇头：“已经被封号了。”
安琳不死心：“第一呢？”
“是个男生，男扮女装穿黑丝袜，发自己的cosplay照片。”三玄教授摸摸自己修剪得漂亮的胡子，咂舌：“那腿真直，竟然是个男的。”
安琳：“……”
“安琳同学，不要排斥新鲜事物。你也要学着点。”三玄打开手机：“我给你看我打算模仿的对象。”
魔性的洗脑旋律响起。
穿行政夹克的帅哥扛着锄头往红薯地里一挥，锄头落下的瞬间，背景变暗，他身上的行政夹克消失不见，露出后背漂亮的肌肉群。每一块轮廓都分明却不突兀，没有多余的脂肪，只有紧致流畅的线条，满溢着雄性荷尔蒙，透着原始又克制的吸引力。
只见帅哥拿起右手的红薯，宛如恋人般痴情地亲了亲红薯，一口乡音淳朴：“我是青岚村村支书，大家听我说，青岚红薯，个大味甜，物美价廉，家人们都来买。”
安琳认真地看完视频，然后，她转头对薄哲解释：“这件事绝对不是我的主意。”
“别说了。”薄哲双手插兜，低头对安琳小声：“我们联盟吧。这样下去，老师要无法无天了。”
“必须的！”
“总之，”三玄教授干咳一声：“那句话说什么来着，拍视频，要反差萌。我们是做科普的正经视频，就得用个不正经的开头。”
“只有反差，没有萌。”薄哲语气很差，他都不愿意喊老师：“请自己拍，别拉上我们。”
安琳也劝：“教授，做账号要慢慢来，不能急于求走捷径。”
“哪里是捷径，这些东西正流行。”三玄把黄菠萝墨镜拿下来，在手里晃悠：“安琳同学，也要学着点。”
“我观察了，女孩子做账号不流行擦边，流行做搞笑视频。安琳同学，你就把你的小裙子别穿了，换个破烂乞丐装，再给脸上摸点灰，编个故事立个人设。”
“故事大纲我这里有现成的。”
“一朝醒来，名牌大学生的我竟被人贩子卖进大泽乡，好在我自强不息，依靠卖史莱姆实现了财富自由。然后介绍一下你的史莱姆协会。这流量不就来了吗？”
安琳抗议：“这流量不如不要！”
三玄也不生气，又对薄哲乐呵呵：“研究所的丑人很多，但我看，薄哲同学长得是很帅的，坚持跑步，肌肉也很漂亮。是擦边的那块料。”
“不干！”
“读书人的擦边，能叫擦边吗？老师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了！丢的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
“不要有偶像包袱，身段要灵活。”
“我有偶像包袱，我拒绝崩人设。”
安琳问：“人设？你是什么人设”
薄哲愣住，皱起眉思索了一会，然后挺直脊背，微微抬起头，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高冷学霸。”
诗织咬住自己的指头，想笑又不敢笑。
噗嗤，安琳直接笑出了声，她捂着肚子直跺脚，声音迅速响满整个会客厅：“笨蛋薄哲，你……”
三玄教授倒没笑，他眉毛抬得高高的，满是疑问，嘴巴长得大大得，能塞进一整个鸵鸟蛋。
“薄哲同学，你真是，”三玄教授纳闷：“你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说这句话还不笑的？”
安琳忍着笑：“好问题。不过到午饭了，先去吃饭吗？趁这段时间，教授你再想个新计划。”
“也行，先吃饭。”
薄哲走过来，对安琳小声说：“你竟敢笑，我可是为了我们两个在争取。你背叛盟友。”
“我错了，下次还干。”安琳嬉笑，被薄哲不依不饶地在头上给了个响栗。
她揉揉头，又看看诗织若有所思：“三玄教授的要求，研究所的人都会答应，只有薄哲你敢直接拒绝呢。”
“嗯？”薄哲诧异，然后耸耸肩：“虽然老师看起来不着调的老顽童，但其实人品正直，心胸宽大。对我们这些有话直说的小辈，他老人家不会生气的。”
“这话中听。”三玄笑道：“就，把但之前的删去就更好了。”
薄哲不理他。
三玄教授暂时放弃了自己计划，他指指诗织：“安琳同学，可以找诗织同学商量办视频号？”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那就好。”三玄教授叮嘱：“年轻人，要敢于尝试。不要像薄哲同学一样，小小年纪就封建得一把年纪了。”
安琳忍住不笑：“教授，先吃饭吧。”
写得高兴。玩梗也高兴。但为什么连续三天点击量都是零。
思考？
不思考了。
写得是真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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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了流量，劝薄哲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