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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血色黄昏的终极证言

作者:爱吃全谷物早餐的凌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岸从防水袋里取出U盘,手指有些僵硬。海风刮了许久,他站在码头等车,衣服依旧湿漉漉的。小满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法庭位于市中心,门口停着几辆警车。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查验了他们的证件,便放行进入。


    大厅里人声嘈杂。记者扛着摄像机来回走动,律师们抱着文件匆匆穿行。陈岸一眼就看见被告席上的陈天豪——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整齐,仿佛刚从一场会议中走出。


    他没有看陈岸,也没有任何动作。


    法官轻敲法槌,宣布开庭。


    第一项是出示证据。陈岸走到设备前,将U盘插入接口。屏幕亮起,进度条缓缓推进。


    有人起身质疑:“这段视频由深海设备拍摄,缺乏第三方认证,不应作为有效证据。”


    法官转向原告席:“原告有何回应?”


    陈岸点头:“该声呐仪的数据经过三次独立验证,时间与尸检报告完全吻合。我们还保留有原始信号图谱。”


    说完,他按下播放键。


    全息影像浮现,画面清晰。一间狭小的房间,灯光昏暗。赵有德躺在床上,手微微颤抖。陈天豪走进来,手中握着一支针管,从药瓶中抽取液体。


    镜头拉近,瓶身清晰标注着“胰岛素”。


    他抽出药液,排出气泡,随后稳稳地将针头刺入赵有德的手臂。动作熟练,仿佛早已重复过无数遍。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视频结束,法官开口:“是否有证人出庭?”


    这时,后排缓缓站起一人。


    是赵秀兰。


    她穿着一件灰蓝色的外套,袖口已有些磨损。她一步步走上证人席,步伐不快,却坚定。右手扶住栏杆,左手慢慢卷起衣袖。


    小臂内侧,一排针眼清晰可见,颜色发黑。


    “过去三个月,”她声音平静,“他们每天给我注射一次这种药。”她举起一支空瓶,“和我爸体内检测出的成分一模一样。”


    旁听席上响起细微的议论声。


    她直视陈天豪:“你说我父亲背叛你?可到最后,连那一针,你都要亲手打下去。”


    陈天豪终于抬起眼,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终究未语。


    法官命人登记证据,又问原告是否还有补充材料。


    这时,小满向前走了两步。


    她一直抱着那个旧算盘,边框已被磨得发亮。或许是太过紧张,手一滑,算盘掉落在地。


    珠子四散滚落,遍布地面。


    陈岸蹲下身去捡。


    第一颗入手,发现上面刻着字:林阿海,1979,沉船。


    再拾一颗:张水生,1980,失踪。


    又一颗:李大根,1981,渔汛夜。


    每一颗都不同,名字、年份、死因,一一镌刻其上。


    小满也蹲下来,一边捡一边低声念着:“王桂花,1976,台风……吴志明,1982,走私船爆炸……”


    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无人言语。


    法官停下记录的笔,目光落在地上的珠子上。


    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洒在地面,珠子被光映得泛红,宛如点点血痕。


    陈岸将最后几颗收进口袋,扶起小满。


    她眼睛泛红,却没有流泪。


    法官清了清嗓子:“现有证据足以证明,陈天豪犯有谋杀、走私、洗钱等多项罪名,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件即刻移交联合国海事特别法庭, awaiting 审判程序。”


    法槌落下。


    陈岸转身朝门口走去。


    赵秀兰被人带离,路过他时顿了顿,轻轻点头。他也回以一记颔首。


    外面天色渐暗,夕阳贴着海面,海水染成橙红色。


    码头停靠着一艘海警船,甲板上悬挂着多国旗帜。几名人员正在做出发准备。


    陈岸带着小满走过去。


    工作人员递来一张文件:“这是交接文书,请签字确认。”


    他接过笔,签下名字。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提示音:“【完成全球法律认证】。”


    他怔了一下,未作多想。


    小满拽了拽他的袖子:“哥,算盘还能修吗?”


    “能。”他说,“找洪叔就行。”


    她点点头,手伸进口袋,紧紧攥住剩下的珠子。


    汽笛鸣响。


    舷梯收起,发动机启动,船只缓缓驶离码头。


    陈岸立于岸边,目送船影远去。


    海面一片赤红,如火焰燃烧。


    船尾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将红色的海水分向两侧。


    小满忽然轻声问:“他们会逃掉吗?”


    “不会。”他答,“这次不是我们在追,是全世界在追。”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远处,海警船渐行渐远,轮廓最终消融在晚霞之中。


    陈岸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口袋,U盘仍在。


    他想起昨夜,周大海在船上说的话:


    “老陈头,看见了吗。”


    此刻,他心中默念:“该结束了。”


    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海平线上一个黑点。


    不是船。


    也不是鸟。


    是一枚浮标,孤零零漂浮在海上,挂着一面破旧的旗帜。


    旗面残损,却仍可辨认——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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