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斗越想越没意思,满含着热泪哭起来了,他很伤心痛骨,他联想到他的妻子和儿子,平时少有照顾他们,都把心思放在一心搞钱的"事业"上。胡斗啜泣道:"我对不起我的老婆和儿子,我是她们的罪人,也是社会的罪人,联想到我处在一个偏僻的山区农村,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勤扒苦做,节衣缩食地想方设法供我从小学到大学,我读书有成,成了一名政法干警,当上了公安局长,但他们还在农村日以夜夜地辛勤劳作,辛勤劳动,我却无法报答他们了!多好的父亲母亲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多想他们哪!我已无法去弥补她们了啊!"停了一会儿,见申凯在一旁默默无语,低着头沉思,胡斗就滴泪叹息道:"虽然说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连小老百姓都知道,俗语叫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我们平时把犯人呼来唤去的,我将成为犯人,被那些小毛孩的狱警呼来唤去的,叫你立正不敢稍息,叫你站立你不敢坐下,我的心态受得了吗?哎,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我贪的钱,有很多都跟领导相关,俗话说,山王不开口,老虎就不敢吃人。这些事情我不能供出他们来,我只有把那些事拿来我一人承担下来,大小事情都一屁股敛来我坐到,任随他们们处置!这些大钱都是我乘个头,他们在背后指使策划,他们才不过问我的。要不然他们早就过问了,还等得到今天啊!因此我才有这么个胆大妄为的!但是,我的心在滴血,在滴血啊!没奈何,我只有一死以谢天下,我向我办案的所有冤屈人们请求原谅和宽恕"乌之将亡,其鸣也善!胡斗见申凯目瞪口呆,随即点了点头。心想:你们不是说是我贪财又贪色吗?我现在都是个不要命的人,我死之后,任你们随便说好了。想到命绝的人,死之后的我,任你们随便说我是听不到了。只愿我的儿子好好地走问心无愧的路就好了。想到此,胡斗的眼圈红了,从眼睛里流出来几多浑浊的泪水,滴在伴随他十年的办公桌子上。这泪水,是苦涩的,是咸的还是酸酸的!胡斗又说到了女人:"人们都说我情人上百个,那都是露水夫妻,难道睡一次两次就叫情人吗,我不赞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胡斗不枉自此生。女人图钱,我就是图他们的□□,不枉此生!也算是合理交易,两不亏!"这时胡斗好似心情好了许多,心安理得的样子。申凯哪有插嘴的份,他自惊诧,愕然,还有自嘲!
胡斗想着说着,心中不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处。他时而失态,哽咽着说:"申哥啊,我是尝尽了人世间的美人佳肴,也算值了吧!但我还是垂怜我老家的贫穷落后,土僻山茺。那地方的人的有点钱都花在修房造屋上,我当上公务员后只回去过两次,回去一次就掉一次眼泪,难捱啊!我今年四十六岁,还有许多梦想,但我得不到了!还留恋这个社会,留恋生活,我还有母亲和妻子儿子,我就丢下他们去了!"说到这里,胡斗禁不住热泪滾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