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坏老公(三合一)
谢祈对着秦易之使用了失传已久的强行合眼术,心脏在那纤薄的胸膛里跳得极快,恨不得跳到嗓子眼里。
他感受着秦易之睫毛戳在掌心里的微妙痒意,不可否认,他真的被吓到了。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秦易之会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秦易之醒了???
他心里涌起困惑和不安——既然醒了,那为什么不说话?
这个问题一浮现,就自然而然的有了答案——都躺了半年,就算醒了,声带也不会那么快工作的。
所以他不说话,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眼睛在黑暗的时间久了,在短时间也不可能接受一点点光亮,否则会瞎掉。身体器官在很久没有使用的情况下,再次使用无疑是一件漫长的过程。
他怎么就醒了……
谢祈在慌张之下,又多了许多遗憾,连一个月的时间的二分之一都没过完,他就醒了?
果然钱难赚屎难吃。
谢祈咽了咽口水,他其实有预感秦易之很快就要醒过来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的手都没敢收回来,脑子急速转动,企图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但想了半天,都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到这个地步,其实没有必要跟秦易之缓和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而且植物人刚醒,脑子也不会转的那么快,可能都很难理解自己说的话?
谢祈这样想着,都有些无力和沮丧了。
又想着,秦易之提早醒来,恐怕从姚文珠那拿来的20万也要还回去了,但他都已经用了20万了……
难搞,太难搞了!
谢祈抿着唇,眉眼里带了几分忧虑,他慢慢地收回手,目光紧紧地落在秦易之脸上,他的眼睛依然处于被他强行关机的状态,也没有试图再睁开眼睛,表情漠然平静,并不care他的忧虑和话语。
谢祈心脏还跳得厉害,声音微微沙哑——喉咙都被焦灼的情绪给烤干了,“……你醒了吗?老公?”
他还故意对秦易之叫上了老公,试图刺激他的情绪,来加速确认他到底醒了没有。谢祈之前在家里也慢慢关注了一些植物人方面的信息,知道植物人会翻身,在床上闭着眼睛手脚自如地摸床边的石榴吃——吃了都还知道吐石榴籽。
所以……有可能秦易之睁眼,也同样是植物人状态的正常活动。
谢祈满怀着这种期盼,注视着秦易之,而秦易之也没有再睁眼,只是沉默地应对他的问话。
谢祈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去扒秦易之的眼皮,然后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秦易之的眼睛照了照——那漆黑深不见底的瞳孔依然像往常一样慢慢缩小。
谢祈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太好了,他没有醒。
再说一遍,秦易之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他的好老公,虽然有点残忍,但这也是事实。
说实话他都不敢想秦易之在清醒状态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没醒真是太好了。
谢祈退开,给他掖了掖被角,眸光微转,却是又看见秦易之的眼皮在颤动,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眼缝,而那条眼缝还在慢慢扩大,露出漆黑的小半边眼瞳,因为脖颈下多垫了两个枕头,他的头位高,正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的觑视姿态看着谢祈。
谢祈:“……”
不是,这也太……吓人了吧。
他镇定地再次伸手,把秦易之的眼睛再次合上,轻声哄道:“老公乖,不要睁眼哈,睁眼对身体不好,这次我给你合上,下次可不许了啊。”
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也极有辨识度,平常也就跟朋友家人之间会说话多一些,也不是很爱开口说话,但一开口,就总能让人觉得身心愉悦,耳目一新。
这会儿又压低声音哄人,声线也就更清澈,宛如蜿蜒流淌的林间小溪,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有一种安抚的力量。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秦易之确实没有再睁眼。
谢祈一直严阵以待,等了很久确定秦易之没有再睁眼,彻底松懈了。
其实植物人睁眼他是没有关系的,换别人他反应都不会这么大,但是秦易之……他那个眼神,不说有没有吧,就那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的时候,真的会让他心里有些恐慌。
秦易之睁眼,这都已经属于是恐怖片的范畴了!
换别人他反应都不会这么大,秦易之虽然看着脸颊瘦削,但是骨相和俊美的脸庞摆在这儿,底子实在是太好了,光是看长相,都已经足够让谢祈猜到他的性格了。
毕竟外貌其实跟平常日积月累的表情有很大的关系,要是经常笑,那脸上的肌肉走向就是会让他有一种亲和力。而秦易之的脸,分明就是习惯了不苟言笑,冷峻又冷漠。
这种人睁眼,就算是眼神空洞,也会让谢祈有一种被审视的焦躁感与慌张。
谢祈情绪再稳定,他这会儿也才18岁,还是高中生,又怎么可能在这种眼神下还泰然自若。
更何况他心虚,没法面对秦易之的眼神。
他以后会在秦易之睁眼后都及时地给他强行关机!
不过,谢祈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给姚文珠拍一张照片过去?
应该多少能安抚她的心情。
谢祈微微皱眉,有些许懊恼,他因为慌张,忘了这事儿,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他盯着秦易之的脸仔细地看了看,有些无奈地想,以后应该有机会。
谢祈起身,离开了病房。
只是他走之后,秦易之的眼皮又颤动起来,困难地掀开了些许眼皮,他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手指用力,在被子上按出五个深坑。
输液管飙升了深红的血液,手背也沁出献血,但秦易之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嘴角牵扯肌肉,脸颊似乎也有了些许血色。
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但那一双漆黑双眸依旧没有丝毫的光亮,像一个能吸进所有光线的黑洞。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的眼皮就沉重起来,慢慢垂了下去,重新合上。
*
周一又要上学了,这几天的天气算是回暖了许多,谢祈到中午都不用穿外套,穿件薄薄的蓝卫衣,都还觉得有些热。
他将学校组织的捐款还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还有些惊讶,“这钱怎么还要还?不需要还啊,这里头还有给侯老师的捐款。”他倒是知道学生私底下流传的流言,但是他对谢祈还是有些基本的信任的,所以对他要还捐款感到诧异,便多问了一句。
谢祈回答:“我们借到钱了,钱够了,捐款用不上,当然要还。”
班主任说:“可是侯老师情况这么严重,要的钱不少吧?”
谢祈面不改色地说:“是要不少,但是我亲爸是富二代。”
班主任:“……”
“所以我去跟他要了钱,足够交医疗费了。”谢祈说。
班主任干巴巴地说:“那好吧,我看看把捐款还给同学们。”
谢祈:“嗯,谢谢老师,不过我想问问侯老师的工作……”
他话还没说完,班主任就打断了他,对他开口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开过会,学校不会开除侯老师的,等他好了随时可以来上班。嗯,不过不带薪。”
这就好,谢祈松了一口气,赶紧说:“谢谢老师。”
好歹侯老师的工作保住了,高中老师工资不高,顶多就六七千,不过年终绩效高,还有奖金都是按班上学生人头数的,每个人50块钱,班上学生五十几,每个学期也能多个两三千。
寒暑假还带薪,别说,侯老师这个工作还是很不错的,下班早,休息时间也多。
算算时间,差不多周三周四侯老师就能醒了——因为做完手术后情况稳定,昨天就送到普通病房去了。
这会儿侯老师和姜思宁能在一个科室一个病房了。
情况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谢祈想到秦易之那睁眼的情况,又觉得心里不太安定。
总觉得这钱似乎也赚不了多久了。
就盼着好歹能撑过这个月吧,让他把这个月的前领扎实了。
跟班主任又聊了几句,班主任提到了谣言的事儿,说:“学校给了他们一个处分,你觉得可以吗?”
谢祈“啊”了一声,他难道能觉得不可以吗?这事对他倒是影响不大,就是嫌膈应,他说:“可以,我没有意见。”
只要他们别再来惹他就行了。
谢祈回到班上,早上开班会班主任就喊了赵睨几个人上台说检讨,顺便跟谢祈道个歉。
谢祈也就笑笑,原谅了,虽然他们的眼神都不大服气,还有些微词,但在班主任的镇压下都很乖。
谢祈之前就知道有些人莫名厌恶自己,看自己很不顺眼,但他懒得关注。至少在交友上,谢祈其实很慢热,很难有人能跟他做朋友,范清越和李思文能成为他的朋友,也是因为13岁转到市初中跟他们同班,家离得也不远,有话题,能接包袱,相性不错,饶是这样,谢祈也花了4年才跟他们真正的做上朋友,会在他们跟前开玩笑,袒露自己的想法。
下午放学后,李思文也要跟着去探望谢祈父母,谢祈没拒绝,因为腰还有些疼,所以谢祈理所当然地使唤范清越载他去医院——毕竟范清越还有个小电驴。
谢祈家离学校近,所以没有电驴,因为平时根本用不上。而姜思宁上班都是坐个公交就到了,更没必要买了。
范清越听他说腰还疼,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年纪轻轻的腰板就这么脆,以后找了女朋友还了得?”
谢祈:“?请你慎言,我现在是有家室,有老公的。”
范清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一本正经的把这句话给说出口了,不禁有些着急了:“……不是,都是兄弟,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你真打算给那什么植物人当老婆啊?你又不是gay!你要是gay的话,不得老早喜欢上我了,你也没有啊。”
谢祈:“……”
他有点无语,“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吗?我就算是gay,我也看不上你,你个头没我高,口气倒是大。”
范清越说:“你懂什么,听说那个圈子不看个子,看那什么的好吧。”
“什么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
“卧槽,那字能随便说吗?你意会就好了好吧,我这样的在那个圈子很受欢迎的好吧。”
谢祈:“……”
谢祈:“行行行,你最受欢迎。”
红绿灯跳到了红灯,范清越停下了车,叽里呱啦地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真要给那个什么植物人当老婆啊?你才18岁啊,他们咋想的?不应该啊,就他们这么有钱,不能找个适龄的吗?现在看钱的人可是一大把啊,才不管男的是不是植物人呢。”
谢祈没吭声,范清越说:“祈子你说句话啊。”
谢祈这才开口:“事实上,昨天婆婆给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增加到了40万。”
“什么?!???!!”范清越的嗓子瞬间破音,周围一同等绿灯的路人都不禁朝他们看了过来。
谢祈别开了脸,压低声音说:“你声音轻点,跟你一起出来随时怕丢人。”
范清越这才压低声音颤巍巍地说:“一个月,40万?真的假的?”
谢祈:“真的。”
范清越:“……”
范清越恭敬地说:“义父刚才是我唐突了,咱奶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你老公虽是植物人,但这不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婚姻吗?婆家有钱,老公植物人,一个月40万,嘶,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
谢祈:“。”
范清越说:“我支持你做gay,说真的,一个月给这么多,你确实应该给他们家生对龙凤胎,不然这钱拿着烫手。”
噢,谢祈想,他觉得这钱烫手,也确实有这方面原因,他的劳动已经跟所得到的薪酬没法匹配了。
虽然拿着开心且有安全感吧,但冷静下来的时候又确实很不安心,好像脚一直踩着云端,轻飘飘的,一直落不到地面上,这样的实在是太不踏实了。
他确实很缺钱,也确实很爱钱,实在是太纠结了。
要想心安理得收下这钱,他必须得努力多做一些事实,或者……确认他和秦易之的婚姻关系。
呃……不是,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谢祈心里一个咯噔,心里冒出了一个声音:姚女士,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谢祈怀疑自己多想了,但是他现在的心理状态,的的确确是落到了这个地方————毕竟姚文珠跟他要求见父母被他拒绝后就提出了加钱,这难道不是……心理战吗?
不会吧,谢祈想到了姚文珠那个傻白甜的处事风格,心里还不大相信。
但又有个声音在心底深处说:说实话,姚文珠行事再随意傻白甜,她到底也有个26岁的儿子,是一个母亲,一个中年女人,她这么多年的吃的盐都比他吃的白米饭多了,真的会是傻白甜吗?
谢祈:“……”
他这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这钱不好拿了,真不好拿,甚至其实根本不能拿的。
范清越还在那儿叽叽喳喳:“要是你实在不行换我上,我愿意为钱当0,到时候我们俩三八分,我三你八哈。”
谢祈回神,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真是够意思。”
范清越说:“那是,你是我亲兄弟。”
谢祈:“嗯?不是父子吗?”
范清越:“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的关系,那叫一个可进可退,进则义父,退则兄弟~”
谢祈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他寻思着把这20万退回去。
一开始说好的就是20万,也签了合同,好歹也能算是雇佣关系,那这多出来的20万,他用什么理由收?
这么大的金额压下来,可能是想让他心里不安,主动妥协。
谢祈开始烦躁起来,这钱不止烫手,还有点想套牢他的意思在里面了。
而这些都是因为姚文珠要替秦易之把他给拴住,怕他移情别恋,然而更要命的是,他跟秦易之的关系根本就是他编造的,是虚假的!
他一套组合拳把自己给打进深坑了,他现在才隐约琢磨过来姚文珠为什么会想见他父母——在他亲妈和后爸都住院的情况下,还要求见面,这个要求就不太合理了,谁见亲家会在这种场合?
会不会……根本不是“见亲家”,是想一口价买断……?
谢祈:“……”
他赶紧打住,他怎么能把姚文珠越想越坏,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影响感情了。
快到姜思宁病房了,他收回思绪,但心里沉重,情绪也有些怏怏的。
姜思宁情绪倒是好了很多,因为侯立农转到了她病房,虽然身上都是石膏,但能转普通病房,说明没问题了,身体情况都已经稳定了。
李思文和范清越跟姜思宁问好,她笑着说:“你们今天都来了啊,来,桌子上有水果,你们随便吃。”
谢祈这才注意到她床边的桌子上有一个大花篮,便问:“谁来过了?”
姜思宁说:“我同事啊,她今天下午来看了我。”
谢祈坐下来,拿了水果刀削起了苹果,范清越说:“哇,不用给我削,我吃皮的,你这也太客气了。”
谢祈:“。没有,我削给我妈吃。”
姜思宁“啊”了一声,说:“不用了,我刚吃了晚饭。”
“啊,我妈刚走啊?”李思文说,“我还寻思着载她回去呢。”
他们说着话,谢祈完全没心情听,找了借口离开了。
眼睛疼,靠在医院走廊里滴眼药水。
到这种时候,谢祈发现身边也没有一个能倾诉心事的人。
姜思宁不行,这事儿他不想让她知道,李思文和范清越,也不行,是很亲近的朋友,但又好像没到这一步。
烦躁。
然而麻烦的事接踵而来,晚上谢祈回家的时候,在自家门口看到了一辆宾利飞驰。
他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这附近也算学区房,有钱的人很多,他正想绕过车回家,那辆宾利飞驰后座车窗落下,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喊道:“祈祈。”
谢祈一顿,扭头去看,看见了王叔的脸,他在目光下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他跟前,说:“你应该回家了,你爸爸很想你。”
谢祈:“。他怎么可能会想我,是要用到我才想我吧?”
王叔有点尴尬地说:“那确实,我也不瞒你,毕竟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谢家其实出了点麻烦,想跟云家联姻,云家三个儿子有两个不是跟你小时候在一块儿玩过吗?知根知底,你过去其实也不错的。”
谢祈:“……”
他这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王叔,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会过来当说客。”
王叔一把年纪,得有五十几了,谢祈记事的时候他就在谢家工作,当任管家的职责,手很巧,会用木头给他做一些木质玩具,比外边高档玩具店里买的还要精致好看。
那会儿谢祈跟他感情其实很不错。
前段时间再见也有些亲近之感,但是现在谢祈发现,物是人非,有些人早就变了。
王叔尴尬劲过了,反而坦率了些,“其实你当年就不应该跟你妈,你太傻了,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些人出生就是牛马,这个道理你这么大了应该懂的,你放着谢家不要,跟你一无所有的妈妈,以后日子顶天了也只是给别人打工。
现在你回谢家继承家业已经不现实了,你弟弟虽然还小,但你爸爸还是壮年,还能坚持很多年,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嫁人,以后还是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谢祈:“……”
虽然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他一个男的给人当老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但是真到了那一步好像也不是很难。
更重要的是,他老公是个植物人,根本不用相处,这不要太美好。
谢祈有些唏嘘,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掉下去的。
想到这儿,他心境也坦然开阔了,他笑了起来,露出嘴角一侧隐隐的梨涡,明明是有些冷系的长相,这时候也有了一种春风迎面的清甜,“不好意思,王叔,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定亲了。”
王叔一愣,“我是真心为你好,你犯不着这么骗我。”
谢祈语气淡淡地说:“我说的是真的,因为你们迟迟不打剩下的20w,所以我抓住机会跟别人定亲了,你别说,我还挺受欢迎。”
王叔失声:“怎么可能?!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谢祈:“没办法,谁让我缺钱。”
王叔情绪激动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廉价?就为20w?你知道你要是能跟云家联姻,能为谢家带来多少利益吗???你就为20w????!”
谢祈脸色冷了下来,“……廉价?看来你们都把我当商品了啊,我跟云家联姻,给谢家带来的利益能落到我身上吗?即使是20万,都好歹是我自己的,哪像谢戴,那么有钱,儿子的抚养费都不出,要30万也只给10万,他还是商人,没有一点契约精神,还想让我履行约定,这不是驰名双标么?”
王叔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谁把你当商品了?我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跟你妈走后你生活水平是不是一落千丈?你妈那时候还能用你爸的钱给你报各种兴趣班,离婚了她还能给你报班吗?能给你最好的教育吗?你去跟云家联姻也不会让你辍学啊!云弋从小就喜欢你,他肯定会对你很好啊,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谢祈:“……原来是云弋啊?小时候我经常打他,他还能喜欢我啊,那了不得,抖m,其实也用不着找我,随便找个人抽他几鞭子得了,整这么麻烦。”
王叔:“……”
谢祈:“行了,你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伺候我家老公,我现在是有夫之夫,你们也别招惹我。”
说完谢祈就进了楼。
王叔站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给谢戴打过去电话,把谢祈跟他说的事情如实禀报了。
谢戴这时候依然是傲慢的,“这有什么难,找他那个定亲的男人,逼他退亲,谢祈不就乖乖回来了。姜思宁这些年也是越活越过去了,为了个小白脸的医药费卖儿子,呵,我的儿子她为了20万就卖了,头发长见识短。”
王叔说:“好,我这几天查一查。”
谢戴:“不着急,虽然云弋那小子不错,但别家也有些意向,没想到我这个儿子还挺招男人喜欢。”
王叔应了一声,“先生放心,我会办妥的。”
谢祈回到家才想起来还有十万块没还,但被王叔这么一说,他心里不太乐意还了。
抚养费按最低每个月2000,这七年谢戴至少得拿16w出来,结果真的一毛不给。
但是不还,又怕谢戴耍赖把他给告了,呃,他是不是也可以告他不给抚养费?
谢祈对这方面不太懂,但估计也要姜思宁出面……姜思宁那性子,算了,不勉强她了。
谢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还了好,不留把柄,便给王叔发了个信息让他给个卡号,自己把钱还给谢家。
王叔没回复,谢祈等了等,懒得等了,爱给不给,他还不想还呢= =
谢祈写完卷子习题,也已经七八点了,他太累了,高三其实很消耗脑细胞,他眼睛长时间使用,叠加的疲惫感也要比别人更深许多。
他洗漱完,给自己煮了个面,吃完后洗完碗筷放好,别擦干净手要去洗澡。
但是看见家里又开始蒙灰了,心里又不大舒服。
谢祈爱干净,没法忍受,只能拖着疲累的身体草草拖了两遍地板,才洗完澡扑床上睡了。
睡前他迷迷糊糊的想,那20万要怎么还呢?
姚文珠看着跳脱,但她说话又有一种软绵绵的力量,像一道水墙,不怎么给人反抗和拒绝的机会,而且……她对他说出担心的话语又如此真诚。
仿佛一位无可挑剔的母亲,而他还是她的儿子,只能欣然地接受她的好。
谢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沉进了黑甜的梦乡。
又过了几天,侯老师醒了,但是他还不能说话,只能睁着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全身都不能动。
谢祈去看他的时候,他喉咙里嗬嗬的,说不出话,谢祈安抚他道:“没事,你伤到声带了,不过不严重,会恢复的。”
姜思宁也跟着在旁边说:“侯老师,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俩要开始还债了,我们欠了很多钱。”
“不是,”谢祈不高兴的跟她说:“你跟他说这个干嘛?存心让他心里不舒服吗?”
姜思宁:“……我没有啊,我就是,他知道了潜意识也会让自己伤口快快好啊,这是意识的力量,我看书看到的。”
谢祈:“……别看这些杂书,潜意识要有用,我们怎么没暴富?人怎么还会死?人不能永生,是因为他们不想吗?”
姜思宁:“好吧,那我错了。”
谢祈严肃地警告她:“你可别跟他说这些了,让他安心养病,身体好起来?那些都是次要的。”
姜思宁:“…好好好,我听你的。”
谢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样起码得躺一两个月,但是你的伤要轻太多了,再住一个月你就出院吧。”
姜思宁故作轻松的说:“其实仔细想想我再去搞个同类型的兼职,一个月能有个两万,一年多就能还清了,也不是很多嘛。”
谢祈:“那还是算了,你这腿也不能劳累。”
他说着说着,就不想吭声了。
伤到骨头是最麻烦的,起码得花三个月才能把骨头养好不留后遗症,姜思宁出院了还得在家里养两个月。
现在两个人一起住院每天都开销在2000左右,大头都在侯老师身上,他情况再好点,后续费用就不会很多了,但要彻底养好,没个半年真说不准。
好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算……就算被套牢了他也认了。
谢祈这么一想,心也就安了。
觉得姜思宁知道也无所谓了。
不过他理智上还是打算再拖延一段时间。
谢祈又给侯老师请了个男护工,方便帮他排泄什么的,但因为侯老师现在全身都不大能动,愿意接活的护工少,最后谢祈忍痛咬牙把薪资提高到了7千才有人接。
这么大的开销,家里没矿真坚持不下去,光是护工的支出就是一大笔。
好吧谢祈想,他干嘛想着跑路呢,秦易之就算醒了,想给他开刀,他也有法子,毕竟他的老板是姚文珠,姚文珠又是秦易之亲妈,天然压他一头,四舍五入就是他也压秦易之一头,根本不用怕他。
咬咬牙嫁了得了,赶紧去别的国家结个婚,植物人都没关系,可以找人代替,名字签的是秦易之,婚姻照样有效。
谢祈给自己一通心里建设,心里那叫一个豁然开朗。
不过这几天姚文珠似乎很忙,没过来,谢祈也没机会找她说去。
到了秦易之病房,谢祈坐了一会儿发呆,还是给自己打气打半天振作了,低头下去要亲秦易之,嘴唇快碰到秦易之脸颊的时候,余光里瞥见秦易之又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黑漆漆,直勾勾,让人害怕。
但谢祈已经习惯了,他眼睛都没眨,伸手给秦易之眼睛给强行关机了。
随后一个吻就落到了秦易之脸颊上,一个还不够,要一百个,大工程,他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连啄了十几下,一边啄,一边念咒似的说:“老公快醒吧,老公快点醒过来。”
亲了二三十下,谢祈累了,主要腰还隐隐作痛,没法好好俯身,便坐回椅子上休息一下,只是手拿开后,就见秦易之那双眼睛的眼皮又掀了上去,直勾勾盯着他。
谢祈:“……老公别睁眼啊,我害怕。”
他这么说着,表情倒是淡然的,他又伸手去给他眼睛强制关机,合上眼后手拿开,那双眼睛又掀上去了。
谢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什么情况?坏了?”
他这么说着,像修理电视机一样拍了几下秦易之的脑门。
秦易之:“……”
谢祈说:“现在再看看。”他这么说着,这次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上到下,把秦易之的眼皮给推下来,强制关了机。
关机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手,而是等了一会儿,才猛地收回手,看到秦易之的眼皮合上,松了一口气,说:“果然坏了,坏老公,幸好我是金牌维修工。”
秦易之:“……”
谢祈话音刚落,就看见秦易之的眼睛又“嚯”的一下睁开了,而谢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次秦易之的睁眼和以往不同,那双黑瞳虽然暗沉,但隐约有了光彩,隐秘的情绪在其中流转,让这双眼变得生动了许多。
谢祈:“……”
他呼吸忽然就停滞了,浑身僵硬,从口袋拿出手机的动作堪称慢动作,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猛地怼在秦易之眼前,而那一双瞳孔见光后迅速缩成一个小点。
谢祈:“…………”
他猛地跳起来,后退好几步,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那张漂亮白皙的脸蛋涌上了一层又一层红晕,结巴道:“你你你……!!”
秦易之……他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他刚才再干嘛?!!
拍他脑门,坏老公~幸好我是金牌维修工~
他缓慢地低下头,看着地板,为什么这里没有一条缝,他要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11: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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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病房里没有地缝,所以谢祈慢慢抬起了头,用手臂掩饰了一下脸,压着声音道:“我、我去叫医生。”
谢祈没敢让秦易之看到他的脸,重新低下头几乎遁走般离开病房。
他心想,他亲他的事儿他应该是知道了,现在他心里怎么想他的……其实这个真的无所谓。
真的……!!
毕竟都是男人,他也不是同性恋,跟性骚扰沾不上边。
谢祈思绪混乱,走到护士站的时候人都还有点懵,站在护士站好一会儿仿佛都不知道组织语言一般,那护士已经认识他了,看他傻站着,忍不住问:“怎么了?201病房有事吗?”
谢祈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说:“……他醒了,我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他瞳孔缩小了,他醒了。”
护士还不大相信,“植物人睁眼这个例子是有的,你误会了吧。而且你怎么能用手机手电筒照人家眼睛,这是强光,对植物人的眼睛有伤害你不知道吗?”
“……”谢祈还真的不知道,有点惭愧地说:“我不知道,下次不会了。”
护士从里边儿出来,“走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谢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尴尬,真尴尬。
谢祈想挡一下脸吧,头发又剪了,额头光秃秃的,连眼睛都挡不住,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跟在护士身后,趁着她给秦易之检查的时候,把放在柜子上的棒球帽给戴到了头上,稍微有了些许安全感。
再去看秦易之,他仍睁着眼,目光对着他,深深地盯着他。
谢祈:“……”
他忍不住撇开了脑袋,没和秦易之对视。
他有点焦灼地在原地等着护士的检查结果,在秦易之的注视之下,几乎有了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护士检查完了,语气都上扬了许多,打不住的高兴,她说:“真的醒了,你去联系他家人吧,我去喊医生,等会儿要给他做一个检查和评估。”
护士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谢祈也跟着她出门,护士发现了,赶紧说:“你出来干嘛,你去陪病人啊,你得盯着他让他别下床别说话,躺了这么久,身体机能都没恢复呢,回去。”
谢祈:“……”
他没办法,只好转头走进了病房。
他先没跟面对秦易之,而是背对着他给姚文珠发了个信息,“妈,他现在醒了,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姚文珠很快就回复了:“??你别骗我,这件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谢祈心绪有些复杂地说:“没有,他真的醒了,现在护士去喊医生了。”
姚文珠没再回复,谢祈猜测她应该在往这边赶。
他不想回头,但护士嘱咐他的,他还是要跟秦易之说一下,便慢慢地转过身,把椅子拉开了一段距离,才坐下来,声音都规矩了很多,“护士说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乱动,身体机能没恢复。”
说完,谢祈抬起眼,看向秦易之,果然,他的脸都转向他这边,盯着他看了。
秦易之睡着的时候,那张脸是冷峻的,他现在睁眼了,那张脸就显得更冷漠了,有几分不怒自威。
谢祈心想,确实要完了。
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祈这个人刨根到底,其实还是有些冷漠的,他没那么关心秦易之什么时候能醒,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他需要姚文珠给他的钱去给姜思宁和侯老师交医药费,交了医药费也不是一次就结束的,两个人身体要养,要后续治疗,也都是钱,家里也没有经济来源,只能靠他。
总之,他对秦易之虽然有些怜悯,但也绝对没往心里去,只浮于表面正常人类都会有的共情心理产生的怜悯。
现在秦易之醒了,当然是好事,相信姚文珠会很高兴,但谢祈也确实高兴不起来。
怜悯秦易之跟希望他在床上多躺些时间并不冲突,人本来就如此多面。
秦易之不能说话,谢祈也没有说话的意思,病房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文珠终于匆匆地赶来,她大概奔跑过,总是一丝不苟用发夹加起来的长发都微微凌乱起来,额头也沁满了汗珠。
她冲到秦易之床边,激动的眼眶一红,声音颤抖地道:“易之,你终于醒了!八个月了啊!八个月!你躺了八个月!”
她想伸手去摸秦易之的脸,秦易之微微偏头,躲避的意思非常明显。
姚文珠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眼里满是伤心,但是她很快想到了谢祈,她站起来,冲到谢祈身边,一改往日柔和,有些着急地伸手将谢祈揽着对秦易之说:“我知道你喜欢他,我让你们结婚。”又对谢祈说:“祈祈,快喊老公!”
谢祈:“……”
这是什么过年走亲戚“xx,快喊大姨/舅舅/大舅公”的戏码啊。
人都醒了,还要他喊老公,那不如杀了他吧。
姚文珠着急地摇着他的肩膀,催促道:“宝贝,你快叫老公啊,这个时候不要不说话啊!”
谢祈:“……”
他真是尴尬到神魂震荡,平常说说也就得了,现在还得当着两人的面喊老公。
姚文珠一直催他,谢祈只能硬着头皮嘴唇微动,喊出来了,“……老公。”
之前喊老公的心境都是很平和的,跟喊老师差不多平淡,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这会儿一喊,谢祈真感觉浑身都开始有蚂蚁在爬——也正因为心境转变,他这一声,叫得还怪害臊的。
“对对,就是这样。”姚文珠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又伸手去拉秦易之的手,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易之,你开心吗?等你好了你们俩就结婚!爷爷那边我会跟他说,他别想再给你塞闫家那女人,妈妈不要你联姻,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谢祈:“……”
看来这个谎言今天是一定要被戳破了。
他漂亮的脸颊泛起了浓重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眼睛酸涩胀痛,以至于眼眶都微微泛红。
姚文珠似乎察觉到什么,伸手将他的棒球帽给摘了,将谢祈那张柔和精致的脸露了出来,笑着说:“在屋子里戴什么帽子,快摘了,让你老公看看你的脸。”
又有几分讨好地对秦易之说:“你看,你老婆漂亮吧!妈妈一看到就马上抓住他,让他做我儿媳妇,妈妈不会再强迫你跟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祈祈就很好,我不会反对的。”
谢祈饶是在羞耻,也能感觉到姚文珠在秦易之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卑微了,他心里有些不解,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秦易之依然不理她,他抽出手,将眼睛闭上了,看来是打定主意不会理会姚文珠了。
姚文珠见状,胸脯剧烈起伏,又被她压了下去,因为极力地控制情绪,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扭头对谢祈说:“祈祈,帮妈妈跟易之说说话好吗?他喜欢你,肯定听你的话。”
谢祈:“……”
他不吭声,姚文珠看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哀求,“宝贝,帮妈妈个忙好吗?你快哄哄他。”
谢祈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他刚醒,有什么事情可以等过几天再说吧?”
姚文珠声音立马尖锐了起来,“不行!”但又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努力地控制住了情绪,放低了声音,“祈祈宝贝,帮帮妈妈,他很喜欢你,只要你出手,他肯定会高兴的,他就是因为你才醒过来的,你明白吗?宝贝快帮帮妈妈,妈妈拜托你了!”
谢祈:“……”
他也不敢跟秦易之说什么啊,但是姚文珠喊他宝贝诶。
没被叫过宝贝的谢祈都有些晕乎了。
他耳朵更红了,也有些拿姚文珠没办法了,只好低声说:“好吧。”
姚文珠一直就在床边跟他说这些话,秦易之肯定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能这么当面密谋吗?
谢祈靠近秦易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根本不认识秦易之,怎么可能会让他高兴?
至于秦易之醒来,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因为他吧,是因为他本来就快苏醒了,他刚好撞上来罢了。
要是说原先对姚文珠还有些顾虑,现在又真切地觉得她有点单纯了。
谢祈大概沉默太久了,姚文珠等不及了,拍了拍他的脊背,眼神充满了哀求。
谢祈:“……”
秦易之你是特种兵么??对这样的眼神居然还能视而不见?
谢祈也没法沉默了,他抿了抿唇,开口说:“……妈说多亲亲你对刺激你醒过来有帮助。”
姚文珠在旁边戳他,示意他不要说这个啊,哄人。
但谢祈又怎么会哄人,他又不了解秦易之,也不知道怎样能把他哄好,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医生和几个护士进来了,要带秦易之出去,姚文珠赶紧上前,给他们拦住了,带他们出去,给谢祈和秦易之留了个空间。
姚文珠不在,谢祈陡然放松了许多,但他依然不知道跟秦易之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姚文珠不在的缘故,秦易之又睁眼了,他能做的动作其实不太多,但比起之前只能动手,他现在能做的要多一些,像现在,他注视着谢祈,似乎在等他开口。
谢祈接收到这个信号,心里有点茫然,他张了张嘴,轻声道:“你的婚事你可以自己做主,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她。”
他这句话说出去后,就有些后悔了,这无疑是自断后路。
他那双金眸里流露出几分懊恼,嘴唇又抿了起来,不说话了。
秦易之对此也没有别的反应,而就在两人沉默之时,姚文珠又回来了,她看向谢祈的眼神带着几分期盼,谢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姚文珠表情一下子就暗淡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易之一只手伸向了姚文珠所在的方向,姚文珠眼睛一亮,冲到床边接住了他的手,“易之,你高兴了?”
秦易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姚文珠立即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宝贝,你高兴就好,妈妈太爱你了,不能没有宝贝。”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对谢祈招了招手,“祈祈过来。”
谢祈一脸懵逼地走了过去,很快就被姚文珠抓住了手,“谢谢祈祈,你简直就是妈妈的小福星!谢谢宝贝。”
谢祈:“……”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谢祈心里更茫然了,他的目光抬起,恰好撞进秦易之的眼里,他心里一个咯噔,立即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他们俩母子连心,一个握手,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么?
谢祈走神地想,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因为姚文珠又有动作了,她将谢祈的手放到了秦易之手里,高高兴兴地说:“等易之好了,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
谢祈:“……”
他喉结滑动了几下,视线慢慢下移,看见秦易之那只宽大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
谢祈最后是一脸茫然地出了病房。
他看着护士医生齐齐上阵,将秦易之抬到担架上,一起推出来,要往外边儿走。
姚文珠走出来,捏着纸巾擦脸上的湿痕,看见谢祈,笑着对他说:“易之真的很喜欢你,要不是你过来了,他都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顿了顿,想起什么,对他说:“方便的话,还是在近期找个时间,让我跟你爸妈见一面?正好大家都住院,也需要一件喜事来冲冲晦气,你觉得呢?”
说到这个,谢祈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但是……他感到迷惑,秦易之明明不认识他,他居然那么若无其事??
谢祈实在费解,便委婉地问了出来:“他刚刚对您伸手,是什么意思?”
姚文珠高高兴兴地说:“他这是要跟我和好呢,宝贝,这多亏了你啊!”
谢祈:“……”
这就是问题,他何德何能,能让离心母子重归于好。
不过也不用他再问,姚文珠就继续开了口:“你别看易之长得有些面善,其实他很小心眼,很记仇,哎,非常非常记仇。”她说着,微微出了神,声音都轻了几分,“我那么爱他,他却没那么爱我,因为他恨我。”
谢祈:“……”
秦易之哪面善了?一看就有那么几分凶神恶煞。
姚文珠说他记仇,谢祈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不好,谢祈面无表情地想,这就是冲他来的。
因为被当场抓包,所以想用婚姻关系折磨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绝对是这样,谢祈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77悲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狱本狱11:= =
本来多写点发上来的但是太困了还是先发一章吧,明天白天多写点(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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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公,爱你
谢祈心里忐忑。
但回去的时候也没在表情上显露出来。
他在思考这件事,秦易之那边没抗拒,那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跑……大概是跑不了了,毕竟这会儿要跑,这钱肯定是要还的——说是零花钱,但其实就是薪酬,不能继续做下去了,那当然要把钱还回去。
但是剩下的二十万倒是能还,但前面的二十万已经交医院里,没法还,人还是要抵押在姚文珠那儿。
倒不如卖干净了,他年纪轻,身体……呃虽然身体素质不算很好,但也还行,耐造。
只要秦易之别太过分,他也能忍,要是太过分了,他就……报警。
好吧,那就这样吧。谢祈想。
这件事还是得先跟姜思宁通通气,不然……到时候闹得不好看那就不太好了。
谢祈回到家后,就给姜思宁打了个电话,东扯西扯大半天,才开了个头,“妈,我有件事跟你说,你听了先别生气,我给你说说。”
这事到后面也瞒不住,还是现在说了吧。
姜思宁在那边说:“你说呗,说起来,我又跟老板预支了3个月的工资,又捞了个三万六,你都拿去还谢戴,你说老板都能预支三个月工资给我,你舅舅一毛钱都不出,我说起以前给他的钱,他个贱人居然说我是自愿给的,十足的大贱货!”
“……”谢祈说:“不说舅舅好吧,我跟你说一下,我要结婚了,嗯。”
姜思宁那边猛地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你结婚???你结什么婚??”
谢祈说:“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要结婚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就到谢戴那儿拿了10万,剩下的钱都是婆婆给的,她儿子植物人,说我能让他醒,非要我跟他结婚什么的,今天她儿子真的醒了,我这是要真嫁了,就跟你说说,你不同意也没事,不同意也得结,欠了她家太多钱了。”
姜思宁:“……你这事居然瞒着我?你一个男生怎么结婚?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要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你才18岁就提这种要求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你给拒绝掉,不就二十万,我去找你舅舅要,他不给我就在他家上吊,给他转账的记录都还在,他不给我就告他!”
谢祈:“……”
他就知道,也怕姜思宁真闹起来,便认真地说:“好了好了你先听我说,你别闹,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也是好事,他家有钱,很有钱,也大方,要是跟他结婚,你们俩也能好好养伤,而且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也不吃亏,也不会少块肉是不是?结了婚以后也能离啊,而且我们还是外边结婚的,这儿也不认可对不,那这就相当没结婚,就是在一起生活,想想不就是学校住宿吗?”
姜思宁说:“可是你才18岁啊,怎么能这么早结婚?你甚至还在念高中,他们家有钱就是对的吗?这不就是看我们缺钱来诱拐良家少男吗?我不同意,都植物人了,还好意思找人结婚,这不是害人吗?”
谢祈说:“可是她说一个月给40万生活费……”
他以为这样会让姜思宁动摇,但她想都没想就说:“给100万都不行,在搞什么啊,你别瞎搞,我来想办法,30万总能凑齐的,我还有初高中大学同学,我一个个借过去能借不到30万?”
谢祈说:“算了吧,这事我自己决定,现在就跟你说一下。”
姜思宁声音大了起来,显得很焦虑,“不行!你是男孩子啊,你怎么能嫁人!你别乱搞,我去找谢戴,你那个亲爹光生不养,我真的服了,你别嫁,我找他,他不给钱,我就闹他全家鸡犬不宁!”
姜思宁“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谢祈心说不好,她这次去,谢戴肯定嘴就松了,但问题找谢戴也没用啊,谢戴也要找他嫁人,还是云弋那狗屎玩意儿,小时候就知道虐猫,被他揍了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长大了只会更恶劣,想找他联姻,说是喜欢,恐怕说是报复还来得准确些。
那还不如秦易之呢,谢祈仔细想想,如果自己植物人被人又亲又摸,也不会想着报复他就娶他吧?这逻辑说不通啊,哪有人这么亵渎婚姻的?
他不知道秦易之的目的,但是秦易之肯定比云弋要好得多,至少人家都快三十岁了,起码稍微成熟点,可能根本懒得跟他计较呢?
谢祈暂时也只能这么想了,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秦易之,所以的了解都来自姚文珠。
他再给姜思宁打电话,姜思宁正在通话中没接,谢祈心里着急起来,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十来个,姜思宁才接了电话,火气很大地说:“干嘛啊?有事吗?”
谢祈问:“你打电话给谢戴了?”
姜思宁说:“没有!没他电话,我找人送我去B市找他要钱,要是他不给我就上他公司闹去,再找几个大报社记者跟着,让他没脸见人!”
谢祈心想,计划还是蛮周到的,但是还是别了,他说:“你别找了,这家真的挺好的,植物人,已经醒了,不是植物人了,而且他长得很帅,非常帅。”
姜思宁一下子就迟疑了,“……有多帅啊?”
谢祈:“……”
颜控就是这样的,颜即正义。
谢祈说:“总之就是非常帅,就是植物人躺床上太久了,瘦脱相了,养养还是会很帅的。”
姜思宁:“……但他再帅也是男的啊,我还想着你以后娶老婆生个孩子,你去嫁人,这不都没有了。”
谢祈回答:“不一定啊,以后过不下去了,离婚也很好啊,你看你都离婚了,他们有钱,可以选择的多了去了,不一定死磕在我身上,对不对?还是可以的,以后离婚了跑路很轻松的。”
姜思宁想想也是,但还是不能接受,“你才18岁啊,你这个年纪懂什么啊,他们就是看我们缺钱趁火打劫,你别觉得他们很好,现在这个社会坏人太多了,你根本不懂。我觉得你这个打算真的下下策,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好人能让你个18岁的小孩子嫁人吗?”
没见面呢,姜思宁对姚文珠的恶感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谢祈没办法,找了姚文珠发给他的秦易之青少年时期的照片发给姜思宁了,“他真的蛮帅的。”
姜思宁那边仔仔细细看了看,沉默了一下,还是说:“……确实是个帅哥,但跟他长得多帅没有关系,你才18岁啊!还在读高中,怎么能去嫁人,他要是是个正常人,能让你18岁就嫁人?别特么是个变态,他几岁啊?”
“……”谢祈慢吞吞地回答:“听说比我大八岁,26岁吧。”
姜思宁更恼了:“26???你刚出生的时候他都上一年级了!你上一年级的时候他念高中!你上初中的时候……他都已经毕业上班了!你上大学,他都三十几岁中年老男人了,他怎么敢的啊?”
谢祈:“。反正这事儿定下来了,我就跟你说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改变不了结果。”
姜思宁生气地说:“你把他妈电话给我,我要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植物人就算醒了也没那么容易恢复,都奔三的老男人了,还找你一个高中生。”
谢祈终于忍不住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这会儿真的没必要了,你要是早点找谢戴,我还能嫁人?我都已经快搞定了,你又出来反对,你不要这样好吗?”
说完又立即后悔了,他说话语气实在是太冲了。
这句话把姜思宁的嘴给堵住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过了一会儿才怏怏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找的是别人,我怎么可能不去找谢戴?”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谢祈也有些无奈了。
聿○嶍○佂○梨……
谢祈这一晚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梦中梦,在梦里被围追堵截,更可怕的是,他梦见秦易之拿着老虎钳伸他嘴里钳住牙齿,然后一颗颗拔下来。
醒来的时候谢祈脸上身上都是汗,都已经冷了,身上满是黏腻,不得不起来洗了个澡,再去上学。
上课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频频走神。
说真的,秦易之躺着当植物人的时候,姚文珠说结婚什么的,他心里都没有实质性的感觉,没有什么真实感,有点玩笑似的,听听就过去了。但秦易之醒过来了,这性质就变了,他是真的要结婚的,那种感觉,很难说清楚。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他也不太懂,难道这是婚前焦虑症?
范清越过来找他说话:“昨天找你说话呢,你没看群呢?”
谢祈还愁着呢,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听到他说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没有,没时间看。”
他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恍惚,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带上了几分焦灼,范清越也感觉到了,因为谢祈很少会这样心不在焉不在状态,所以他没忍住,有些纳闷地问他:“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谢祈摘下眼镜,说:“可能太累了。”
范清越说:“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哦。”
谢祈:“……”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他的确心思都有些乱了。
这事儿,越来越麻烦了。
放学后,谢祈也有些抗拒去医院了。但姚文珠一条短信发过来,他也不得不背上书包出教室。
范清越追过来问:“今天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谢祈想了想,“还是送我一下吧,麻烦你了。”
他怕骑车走神出什么事儿,让范清越送一天刚好。
范清越把自己的小电驴开出来,冲他说:“上来吧。”
谢祈上了范清越的车,范清越这人话多,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你这几天其实瘦了很多,你没好好吃饭吗?以前你坐我车上可不是这个重量。”
谢祈坐他车上也走神,听他这么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实瘦了些,但也没办法,高中食堂都差点意思,家里平常都是侯老师做饭,又做得好吃,他吃得也多。现在他们俩都躺医院躺着,他都是自己做点什么将就一下,哪能吃得好。
范清越说:“你这样不行啊,别到高考的时候营养不良给晕倒了,要不你来我家蹭饭呗。”
谢祈说:“那太远了,还是别了。”
范清越说:“这我可以载你啊,又没什么。”
谢祈还是拒绝,“算了,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随便做点吃吃,营养不良不至于。”
“行吧,你就跟我客气呗。”
到了医院,范清越停好车,跟谢祈进了电梯。
只是电梯到了,出来后,谢祈又迟疑起来,说:“等会儿吧,我先去见见那个植物人。”
“呃,你今天怎么不叫老公了?”范清越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谢祈:“……”
“怎么从‘老公’变成‘那个植物人’了?”范清越问。
“……”谢祈捂脸叹息,“当然是因为他醒了啊。”
范清越:“……”
他捂住嘴巴,阻止了自己发出了尖叫,“……草,那好特么尴尬啊!那怎么办?”
谢祈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头下滑,露出了自己一双泛着红色的眼睛,“现在问题就是,他醒了还要履行约定,要跟我结婚。”
范清越:“……”
他一拍脸颊,说:“完了,你这骑虎难下了。”
饶是对谢祈抱上大腿十分羡慕,也支持他继续下去,但跟谢祈想的一样,只有躺在床上才是好老公,范清越也是同样如此,只有真的是植物人的时候才是一件好事,植物人醒了……还要继续下去,那就真的让人很尴尬了。
范清越有几分同情地对他说:“没办法,你认了吧,反正你们家也确实缺钱,他们又有钱,呃,弯一下也没什么。”
谢祈没说话了,这事儿也掰扯不清楚,有点疲惫地放下手,对他说:“先这样吧,我去看看他什么情况。”
和范清越分别之后,他往秦易之的病房走,也没几步就到了病房门口,又有点近乡情怯。
……他能不担心不害怕吗?在哪种情况醒过来,有嘴都说不大清楚。
在门口犹豫半天,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谢祈还是推门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易之并不在病房。
谢祈松了一口气,又疑惑人去了哪儿,他拿出手机给姚文珠发信息,然而信息还没发出去,就感觉有人在看他,视线如此不容忽视,他心里也似乎有了些许预感,扭头一看,看见秦易之坐在轮椅上很平静地注视着他,身后是那个哑巴护工。
谢祈:“……”
他收了手机,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哑巴护工把秦易之推到门口,看了看他,谢祈明悟,往旁边挪了几步,把门口让出来,护工将秦易之推进去,又走过来对他招了招手。
谢祈便也走进了病房,走到秦易之两米远的地方就不自觉停下了。
哑巴护工在秦易之旁边瞪着他,伸手比划,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谢祈看着,隐约看懂了他对他的嫌弃。
不过也看懂了护工的比划,这是让他帮忙把秦易之搬回床上去。
谢祈:“……”
他硬着头皮上前,秦易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地伸出了他的手,眼睛也并不看他。
谢祈迟疑了几秒,才伸手握住秦易之的手,然后在原地晃了晃。
秦易之:“……”
他这次终于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说话了:“扶我。”
因为躺了八个月,他的声音都很沙哑,因此显得有些含糊,但因为离得近,谢祈还是听清楚了。
谢祈:“……”
知道自己误会了,谢祈脸颊猛地窜上了一片薄红,抿着唇才松开秦易之的手,整个人上前,扶着他的手臂,跟护工一起将人给扶了床。
看得出来秦易之双腿还没什么力气,站立的时候微微颤抖,坐到床上后,护工也嫌弃地推了推谢祈,让他别在这儿碍事,谢祈也就退开了几步,在旁边看。
护工把被子放到旁边,从包里拿出一排银针,摸着秦易之的腿就给他扎了进去。
谢祈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护工居然还会针灸。
然而看着看着,就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秦易之在看他。
一直在盯着他,一直。
谢祈没敢抬头,他这会儿才真的发现成年人身上确实是有一种气势气场在的,用修仙小说的词语来形容可能更恰当,那就是威压。
谢祈不喜欢这样,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想,要是真跟他结婚了,那天天都得面对教导主任般的眼神压力,想想还怪崩溃的。
谢祈也不知道秦易之是怎么想自己的,要是想报复他,那太简单了,毕竟他现在只是学生,他只要让他辍学,那就能切实地报复到他了。
就在谢祈恶意揣测秦易之的时候,余光里看见护工往旁边的客厅走,不知道他做什么,也没有抬头去看。
过了一会儿,哑巴护工走过来了,一瓶插了吸管的牛奶送到了他眼前。
谢祈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哑巴护工又将牛奶往他跟前送了送,示意他拿着喝。
谢祈:“……”
他伸手接过了过来,嘴巴动了动,说:“谢谢。”
心里却想,旁边的客厅的确有个冰箱,但里面一直都是空的,没有东西,他怎么拿的牛奶?
他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喝到肚子里有些冷。
谢祈抬起眼看向护工,但这会儿他又回去拿银针给秦易之扎到脚背上去,没工夫理他。
谢祈喝着喝着,又低下头看地板。
他也不知道在这儿干嘛,就很尴尬。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余光里又看见护工走到自己跟前,谢祈抬眼,护工脸上多了一丝不悦的表情,盯着他看,手里还捧着一个竹编的精致小筐子,直接放到了谢祈怀里。
谢祈低头一看,是一筐子零食,甜食偏多,有水果棒棒糖巧克力小蛋糕之类,上边都是外文,显然都是高档货。
谢祈懵了一下,这明显不是护工给他吃的。
他抱着竹筐,慢慢抬头,目光撞进了秦易之眼里,到这会儿,他也一直盯着他。
谢祈:“……”
什么意思?谢祈脑子有些乱了,这是在……跟他示好?
怎么会这样?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在他植物人期间亲他?
而且,他们根本不认识啊,他……
谢祈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个咯噔,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秦易之确确实实是同性恋,而他……可能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才……?
破案了。谢祈心想,只能是这样了。
难怪会默不作声,直接默认了他们俩的婚事。
原来如此,谢祈明悟了。
知道自己不会受什么折磨,但谢祈心里更忐忑了。
他是假gay,但秦易之是真gay,他、他后门怕是不保。
谢祈哪都看了,能不知道秦易之的本钱吗,都还没影的事儿,谢祈就已经开始头冒冷汗了。
这不得天天住医院肛肠科?
谢祈是假gay,但现在网络信息那么发达,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一些,就是懂了,才知道火烧屁股是什么感觉。
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两条匀称笔直的腿都忍不住并起来了。
但是老实说,能拿这么多钱,怎么不可能付出什么,之前一个月20万只是陪秦易之说说话,其实就已经非常不相称了,根本没有这么高的价值。
不过,一旦加上这个要求,那劳动和薪酬似乎就相称了。
好吧好吧,谢祈在心里劝说自己,这才是该的,总不能白嫖吧,跑又跑不了,钱也还不了,这放狗血肥皂剧里,不也得进鸭店还债么?
比当鸭好多了还,毕竟还是正紧名头,结婚嘛,不就得履行夫妻义务。
好吧,谢祈勉强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
自己也要识趣点,有句话不叫那个当那什么什么还立贞洁牌坊。
他不能这样,坦坦荡荡的OK么?OK。
好吧。
谢祈已经给自己打气完了。
等护工出去后,他便猛地站起来,把零食往旁边一放,大步走到秦易之身边,在秦易之波澜不惊的注视之下,闭上眼,对着秦易之的嘴唇就重重地亲了一口,干巴巴地说:“老公,爱你。”
秦易之:“……”
作者有话要说:
11:不高兴?我哄哄吧
77:我亲他,可把他高兴坏了吧
谢谢宝贝们支持,这章发20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