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傅砚知再聪明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
之晴亲他的时候, 忽然间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之晴下意识地躲在了傅砚知的背后, 中间隔着蠢弟弟看到林秀和郁富贵, 嘴里喃喃地叫着:“爸爸, 妈妈,我跟砚知哥哥……”
她根本就解释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反而是傅砚知的神色很快镇定下来, 他朝后拉住了之晴的手,面对众人惊愕有加的脸色,很郑重地朝着郁富贵,林秀以及在场的一些长辈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叔叔, 阿姨好,还有爷爷, 奶奶好, 我叫傅砚知, 是之晴的额……朋友。”
原本郁富贵看到女儿亲吻傅砚知那一幕就觉得十分碍眼,现在看到傅砚知给他行礼地这一幕, 仿佛像是看到未来有一天傅砚知牵着之晴的手亲密地叫着他“伯父”, 真是越脑补越觉得眼前这个帅小子越不顺眼,紧跟着他那张粗狂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你们先给我进来! ”
说完, 郁富贵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厅。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往常是林秀在家做得了主,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郁富贵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他做主了!
郁奶奶小声地嘀咕:“我就说这么晚不回家看肯定跟男人混在一起,你们还不信我,我大孙女年纪小小怎么就不学好, 白花了我儿子这么多钱培养她,唉。”
旁边站着的郁大姑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臂,低着头小声地劝着:“妈,你等下不要再说了,今天大嫂的爸妈难得在家,您啊就大人有大量嘴上积点德,之晴的事情大哥他们自已会做主。”
“我嘴上怎么不积德了?”郁奶奶忍不住地把声音提高了一个阶层,可被眼疾手快的郁大姑赶紧捂住了嘴巴,拉到了一边:“我说妈,你待会儿真的不要再多说话了,你是不知道你刚才跟林阿姨说之晴一个‘女孩子胆子变得无法无天,这么晚了不回家看肯定跟男人鬼混’之类的话,我大哥听了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差点就要从椅子上暴躁地站起来,幸好大嫂被我大嫂一直强制地按在椅子上不动。”
“那好吧,”郁奶奶一听说儿子生了这么大的气,想想肯定是被那个臭丫头给气地,于是很快地妥协了下来,“等下我进去肯定管住自已的嘴巴,争取不说话。”
郁大姑顿时舒了一口气。
相比较郁富贵跟林秀两个人陷入的郁闷以及生气,林父林母对之晴的男朋友却十分满意,尤其是林父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18年前,林秀也是有一次被郁富贵送回家的时候被他们逮了一个正着,当时可把林父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现在18年后,看到外孙女被逮到的这一幕,林父跟林母可谓是全场最镇定的人,曾经经历过最糟糕的女婿面谈会,这次意外相见的外孙女婿看起来真是格外地顺他们眼睛!
早在盐城的时候,林父早就听过傅砚知的大名。
三年前他们公司陷入了一场经济赔偿案件,生产的机器由于配件不合格遭到对方公司高达10倍的索赔金额,最要命的是合同上有一条写着的是:甲方生产的机器配件如果遇到乙方公司质检的不合格,乙方公司有权向甲方公司提出一定的金额赔偿。
就是这条意义不明的条约让他们公司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地赔偿,在本城所有律师束手无策的时候,有朋友介绍了蓉城的一名律师,叫什么傅砚知的。
于是公司的法务部立刻死马当活马医,礼贤下士地邀请了傅砚知好多回,他才彻底答应下,带上了他事务所的助手,来盐城花了很多天调查清楚对方公司的目的,意图以及其他等等,私下谈了很多次才让对方公司以一比一的赔偿结束了这场纠纷案件,根本就没有再兴师动众地让双方的律师团队在法院打起无休止的官司。
“傅律师,”一走到客厅,林父就出声叫住了傅砚知。
傅砚知这才停住了脚步,瞥见了一位慈祥的老人正目光和蔼地看着他,顿时在脑中回忆起这个人的资料来,“是林工?”
林工是林工程师的简称,一开始公司里的那些后辈们叫的多,后来逐渐地变成了他一个平常的称号。
林父拍了拍傅砚知的肩膀,目光赞许:“小伙子的记忆真好,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得我,不错不错!”
“哪里,是林公您的记忆力好,”傅砚知赶紧握住了林父的手。
他记得这位林工程师,十分优秀,不仅是博城集团的研发部总监,也是一名以技术入股的工程师。
博城集团是盐城的大型上市公司,福利待遇是全国出了名气地好,就是公司的法务部有点不太给力,坑了集团有一两次了。
之晴这才看到了林父林母,忍不住惊讶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刚才整个脑袋瓜里装得满满地都是被爸妈发现亲吻傅砚知这一幕。
于是就自顾自地低着头沉醉在自我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发现今天家里居然来了许久不见的外公外婆,以及奶奶,姑姑她们……
一想到这,她就更不好意思抬头看向了他们了。
“小之晴,”林父朝着低着头的之晴慈爱地喊道,“外公外婆来了,怎么也得不到你的欢迎啊?”
之晴顿时羞红了脸,走上前了几步,拥抱了林父,林母一下,附耳小声说:“外公,外婆,谢谢你们千里迢迢地来参加我的生日趴体。”
就在刚刚,她偷偷地打量过家里精美的布置,这才知道原来中午的时候妈妈为什么让她早点回家了!
原来这就是她18岁的惊喜,而自己却给了他们一次永生难忘的惊吓。
一想到这,之晴的心里更加内疚了!
“原来之晴是林工您的外孙女,”对傅砚知来说这简直就是意外,他还以为林公跟他妻子会出现在郁家是有其他什么事情,从未想过是这一层关系。
“是啊,之晴是我们的亲外孙女,”林母这时笑着朝着傅砚知解释,“傅律师你眼光不错,把我们林家孙子辈的唯一女孩给拐走了。”
早在林父林母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要比现在的农村还要严重。
林秀所以从小到大是家里的宠儿,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一对拥有高知识,容易接受新思想的父母,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家生儿子的基因问题!
无论是上辈子生来生去是儿子,还是到了林父这辈子生来生去还是儿子,所以林秀一出生自然受到了万千的宠爱,也包括之晴在林家也同样享受到无比的宠爱。
林父林母以及林家舅舅还有林家其他亲戚从小给之晴的零花钱,现在多得都可以买市中心的一套公寓了!
不过这笔钱被林秀妥善地保管了起来,当做以后给之晴的嫁妆钱!
所以林父林母的这种思想也渐渐地言传身教到了郁富贵的身上。
因此这个以前被封建思想毒害的男人也意识到闺女的重要性以及宝贝性,才把初见对儿子的喜爱通通都给了之晴,何况之晴除了念书念得不太好外,从小到大她都乖巧得很。
“咳咳,”郁富贵这时故意发出了咳嗽声,“爸妈,我们先吃饭!”
于是一家人开始围着圆桌坐下来吃饭。
因为是之晴的生日,郁富贵花了大价钱买了澳洲龙虾,桌子上也摆满了很多美味佳肴。
林秀带头对之晴说上了生日祝福,再次就是郁富贵,成熙,林父林母以及其他人……
吃到一半的时候,郁富贵开始使劲盯着都砚知看,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坐在旁边的成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一大堆的美食,就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大吃特吃。
之晴看到了蠢弟弟一手拿着鸡腿啃着,想到眼前这糟糕的局面都拜他所赐,于是故意使劲地拧了拧他腰部最嫩的肉。
成熙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喊大叫,于是他只能痛得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小声地咬着牙齿可怜巴巴地诉苦:“姐,你用不着这样对亲弟弟吧?”
“都怪你,”之晴挪动着嘴角小声地抱怨,“你干嘛要发出这么大声的尖叫声,引起大家的注意,现在好了吧?”
“我当时也是太震惊了。”成熙皱着眉毛用口型悄悄地说着,他实在是怕死他爸爸的那种充满怒气以及黑沉沉的脸,干脆坐在一边默默地啃着鸡腿吃,安安静静地不说一句话!
郁富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傅砚知一脸地严肃:“傅先生,请问您现在的年纪有多少?”
他就是故意这么问的,整个蓉城谁不知道他傅砚知啊,都28岁了,都这么老了,还不要脸地追求着他才18岁的女儿,哼。
“刚好过了28岁生日,”傅砚知老实地回答。
“很好,”郁富贵点点头,“那你应该知道我女儿之晴现在才几岁,她才18岁,明年6月份就要参加高考了,你现在这样追求她合适吗?”
郁富贵顿了顿,满脸严肃地看着傅砚知继续说:“你有没有替之晴想过她的未来问题,你们现在谈恋爱简直就是在浪费我女儿的生命,会严重影响她的成绩! ”
虽然郁富贵知道自已的女儿一向没有什么成绩可言,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之晴考上大学仍旧怀有希望。
傅砚知被郁富贵问得哑口无言。
一向在官司战无不胜的他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感觉,相差10岁的年纪,确实很容易会遭到之晴父母的反对。
“爸爸,”之晴实在不忍心看到傅砚知满脸地自责,以及眉宇间隆起来的纠结,她选择站出来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了自已的身上,“是我答应砚知哥哥追求我的,你不要这么说他,如果我考不上大学的话,那跟他也没有关系。”
“所以说,”林秀看向了自已美丽的女儿,头疼地扶额:“你这是在告诉我们,你跟傅砚知其实在偷偷地交往当中……”
“林阿姨,其实我们……”傅砚知正想解释,却被之晴偷偷地拉住了衣袖,于是话到嘴巴就没有再说下去。
之晴知道郁富贵跟林秀的性格,他们两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算解释再多也没有,而且越解释越会让他们觉得这事情是真的。
何况刚才那一幕她亲吻傅砚知脸颊的画面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干脆承认了下来:“妈妈,我们只是正常交往,你们所担心的问题不会存在。”
“之晴,”傅砚知以为自已一年以后会彻底得到之情的认可,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可同时他却隐隐约约地担忧起来……
“之晴,你简直就是胡闹,”郁富贵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傅砚知:“我不同意你在这么重要的阶段跟男孩子,噢,不是,跟这种社会上的男人谈恋爱,他大了你10岁,而且以后的变故太多了,你们现在必须分手!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端午节快乐
第52章
“老板, 今天的圆桌不够用,所以我们就把多余的菜放在了你们旁边的小桌子上面。”
餐馆的厨师以及帮手们一忙完, 就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 路过客厅的时候特意跟郁富贵打了一声招呼。
“好的, 今天辛苦你们了,”郁富贵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多余的菜肴, 也没有多想又把脑子的思路重新回到眼前这个重要问题上,他看向了坐在里面位置的傅砚知一眼,再次严肃了一张脸,语气有些委婉地说:“所以, 我希望傅先生不要在这种重要的时刻耽误我女儿,傅先生太过于优秀了, 我女儿怕是高攀不起。”
眼下这一幕这叫什么, 还没有开始交往就要被迫分手吗?
饶是经过了大场面的傅砚知面对郁富贵的盛气凌人以及夹杂着的委婉相告, 一时间也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来进行反驳。
郁富贵说得没错,之晴比他小了10岁, 现在才只有18岁, 还是一名面临艺考,高考的学生。
她念书方面的智商确实有待进步, 每天读书画画就已经占据了她很大一部分时间。
而且他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克制力,总想每天见到之晴, 跟她说说话,带她去看星星看烟火等等,这些举动确实会影响到她的学习成绩吧?
毕竟很少有人会把一心两用这件事情做得很好。
如果他现在跟之晴同岁的话, 说不定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可以一起学习,一起做题,一起相互加油,他现在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克制不了,比如总想抱抱她,亲亲她,还总喜欢看着她说话,就算之晴的父母同意他们现在交往了,那么作为男友补习女朋友的成绩肯定是应该地。
在没有遇见之晴之前,傅砚知觉得女色误人啊等等,他一向都是嗤之以鼻,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可遇见了之晴,傅砚知觉得自已完全错了。
如果让他跟之晴带在一个小小的房间补习功课的话,他难免会心猿意马,会控制不住情感,总想抱抱她,亲亲她,或者看着她写作业。
其实就是只要他跟她单独在一起,傅砚知觉得自己确实很难做到心如止水,盯着女朋友纯粹写作业!
所以之晴的父母担心得不无道理,眼下之晴这么关键的时候选择跟他交往,或多或少肯定会深收影响,也许……傅砚知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母这时站出来说话了,她看向了郁富贵,目光中带着谴责,“之晴只是正常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而已,恰好这个男朋友的年纪比她大了10岁,作为父母我们不应该这么□□! ”
之晴感激地看了一眼外婆,同时桌布下面她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傅砚知的手掌,似乎想要给他传递着什么积极的能量。
握着软绵绵的小手,傅砚知的眉心更加皱在了一起。
“妈,”郁富贵本身就是一个粗人,文化程度并不是很高,有些话他都听不明白,“您说的什么己所什么不施的我不明白,我只是认为之晴现在不应该谈恋爱,而且就算以后要交往一个男孩子我也希望是同龄的,而不是一个比她大了10岁的男人,年纪相差太大了,变化太多,我……”
我怕到最后受伤的会是我女儿,跟这么优秀的男人交往过,以后还会看上疼爱她的普通男人吗?最后那句话,郁富贵硬生生地咽了下来。
“荒缪,”林父啪地一声扔下了筷子,仿佛看到了自已曾经所经历的这一幕,可相比较之下,同样是早恋,女儿跟外孙女的恋爱对象有着天壤之别,他多么希望林秀找的对象是像傅砚知这样的,而不是眼前的郁富贵,一个连“己所不施勿施于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半文盲。
于是新仇旧恨叠加起来,使得林父失去了往日的神智,“当初小秀在读大二的时候,是哪个混蛋勾引了她,搞大了她的肚子最后让她连大学都没有毕业,人家傅律师起码没有像某个混蛋这么龌龊,对之晴克制隐忍地很,你拿一些什么破理由让他们分手,自己都做不到的还要求女儿来做到?”
“爸……”还没有等林秀说话,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顺着声音看到自家的婆婆站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碎了碗筷,立刻感觉不妙。
“我说亲家,”郁奶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拿着手指指着林父大骂,“看你像个斯文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你骂谁是混蛋啊,什么搞大不搞大肚子的,到底谁勾引谁啊,我儿子这么本分老实的人难道不是受人勾引吗,自已女儿没有教育好还要把责任推到我儿子身上。”
“你……”林母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妈,”郁富贵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看到自已的亲妈跟丈母娘两个人相互指着手指开始争吵了起来,脑袋就像浆糊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帮哪边才好。
“我什么啊,原以为你们从城里来的人会讲点道理,没想到,我呸,一点都不讲道理,我儿子好心开车来接你们,就算是亲妈我,他都没有这么上心过,你们还要摆着死人脸孔给他看,以为是天皇老子啊!”
一说起这件事情,郁奶奶心里就生气,当初林秀父母做事做得这么绝,结婚的时候居然一分钱都没有支援过儿子,于是一想到这说话就更加不客气起来。
“我儿子教育孙女,就算打她骂她作为她的老子爹那也是应该的,你们插什么嘴,而且你们不是老早跟你们女儿断绝关系吗,那我大孙女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情,用得着你们瞎操心吗?”
郁奶奶在老家霸道惯了,家里的左邻右舍跟她吵架没有一个嘴上得到好处的,何况她就生了郁富贵这么一个儿子,向来把他当成了心头肉看待,一听到有人这么指桑骂槐地说她儿子,她能不着急地站出来吗?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林母听得浑身颤抖,向来素养很好的脾气此刻被丢得一干二净,“我女儿当初有这么好的前途,还不是被你儿子害得,搞得大学都没有毕业,现在辛苦跟自已的老公一起做着早出晚归的工作,是谁的错,我问你是谁的错?”
林母显得很激动,她一直都无法释怀这件事情,其实心里一直心疼着林秀为这个家庭的付出与操持,如果她当初大学毕业的话,工作分配在机关单位,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一起生儿育女,用得着现在早出晚归的工作吗?
是的,就算餐馆赚得多,可是能有一个当官太太生活舒服吗?
“什么我儿子害得,我还觉得是你女儿害我儿子的,你女儿不嫁给我儿子,我儿子说不定能娶个更好的老婆。”
郁奶奶跟乡下的泼妇们吵架吵惯了,喜欢吵架的时候边骂人边动手,所以她现在就是吵着吵着就用手指着林母的鼻子骂人,气不过的林母拿手挥掉了她的手指。
“你这个老太婆说什么,再给我说一边! ! ”此时的林母完全是怒火攻心,伸手就打了郁奶奶一个耳光。
“特妈的,我是老太婆,你不是老太婆吗,”郁奶奶毫不示弱地打向了林母,嘴里还念着:“居然敢打我,我打死你!”
林秀从未想过自已的妈跟婆婆居然打架了。
郁富贵也是,所有的人完全惊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之晴,她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到有一个人居然比她更快地冲到了林母跟郁奶奶的中间。
“妈,”林秀伸手抱住了林母,把半个身体背对着郁奶奶,“妈,你别生气,我们不要跟这种没素质的老女人计较。”
“嘿,林秀,你怎么说话的,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婆婆,”郁奶奶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林秀的话,当下气得挥着粗糙又厚重的手掌打向了林秀的背脊。
林秀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挨着郁奶奶噼里啪啦地一阵打。
“欺人太甚,林秀,你还是我女儿,就给我休掉郁富贵,有这样的婆婆我们真是高攀不起,”林母气得嘴唇都发白了,浑身颤抖得像个筛糠那样,如果不是林秀紧紧地抱住她,她就算此刻拼了这条命也要跟这个乡下老太婆斗到底。
“妈,”郁大姑着急地站了起来,
“妈,”郁富贵也着急地站了起来。
这时最先走上前的之情想也没想地从背后抱住了郁奶奶压制住她打向林秀的举动,“别打妈妈,奶奶。”
“你这个臭丫头,”郁奶奶在家里是做惯农活的人,别看她年纪60多岁,力气大得很,反手一把狠狠地把之晴推到了旁边的那张空出来的小桌子。
之晴本来就是一个温弱的娇娇女,被郁奶奶一推,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朝后退着,手正想要抓着点东西,刚好抓到了背后的餐桌布,却没有想到身后那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
而另外一边林秀把林母推到一边自己承受着婆婆的挨打,脚步不断得往后退,瞥见之晴的手抓着小桌子的餐桌布,眼看着满桌子上菜肴就要朝着她铺天盖地地倾倒下来,全身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之晴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距离她只有几步之近的大屏幕忽然间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那是一张放着之晴照片的大屏幕,份量虽然有些轻,但砸在人身上也疼啊。
“小秀,”郁富贵看着就要被屏幕砸到的林秀,又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肴全部要砸向之情,粗狂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但也就这一秒钟的犹豫时间,郁富贵明知道距离之晴最近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扑在了林秀的身上。
“碰地”一声响,巨大的屏幕砸在了郁富贵的身上。
“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不挡在之晴的身上,”林秀又哭又笑,双手握成了拳头打向了郁富贵的身上。
郁富贵疼得没有吭声,反手握住了林秀的手,眼中含满了深情:“在我心里女儿比不上你,我怕你疼。”
“可我更怕女儿疼,”林秀的眼泪唰的一下子落了下来,“快别压着我,赶紧扶我起来,我要看看之晴怎么样了。”
之晴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就是不走运到了家!
她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小桌子上的餐桌布被她的给抓着往下拉。
于是,悲催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圆桌上摆放着多余的菜肴从上往下倾斜,青菜,鸡翅,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菜肴正要铺天盖地地掉下来的时候,她赶紧朝后退了退,虽然速度没有这些掉落下来的盘子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之晴感觉自已突然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傅砚知直接扑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的脑袋满在了胸膛上。
“闭上眼睛,不要看。”
他的声音很轻缓,可之晴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那些混合着菜肴的盘子全部噼里啪啦地一一砸了他身上,他的米黄色风衣瞬间被染成了一块“花抹布”,头发上,身上,手上都被溅起了各种各种的菜汁。
场面顿时混乱极了!
第53章
闹剧结束后, 所有的客人都回去了, 除了路远的林父林母以及郁奶奶,郁大姑, 郁二姑以及郁小姑。
郁富贵则站在了长辈们的中间!
他首先看向了郁奶奶, 目光清澈,神情严肃:“妈, 你今天必须要向我丈母娘丈人道歉,还有林秀!”
“儿子,你……”郁奶奶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偏心偏到这种地步, 气得拍着大腿叫了起来:“没良心啊,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只听到噗通一声, 郁富贵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跪了下来。
“爸,妈”, 他看着林父林母,快得还没有让他们反应过来,就往地板上重重地磕了一头,“我为我妈刚才伤害您,以及林秀的言语道歉。”
说完, 他又磕了一个头:“还有我为我当年做过的混账事情道歉,当年是我对不起小秀,不该在她读书的时候让她怀了孩子!”
而且那个可怜的孩子还在一次意外中流产流掉了,所以导致林秀结婚后伤了身体,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怀孕的动静!
如果不是之晴的出生,说不定他们的婚姻可能就破碎了, 他还对不起之晴,郁富贵一想到刚才的事情更加鄙视自己了。
郁奶奶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下跪认错的人居然是她的宝贝儿子,脚步踉跄了几步朝着后面退,差点就摔倒在地,幸好被郁大妹给扶住了。
林父林母最终叹了一口气。
林母扶起了郁富贵,看向了郁奶奶一眼:“我也有错,对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的错,”郁奶奶没有看向儿子,只是转身拉着郁大姑:“大妹,二妹,小妹,我们走吧。”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从今以后再也不想管儿子一家的事情了,还不如在乡下养点鸡,种点小菜吃吃来得舒服多了!
而另外一边
之晴回到了自已的房间中,四处找着医药箱。
那些菜盘子被打碎后飞溅起的碎片这么多,她担心傅砚知的手臂,背后肯定被划伤了不少。
从角落边的收纳箱中拿出了医药箱,之晴拍了拍裙子上面的灰尘后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林秀推门而入。
“之晴,”林秀叫了她一声。
“妈,”之晴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手上拎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
“你要去看傅先生吗?”林秀看到了女儿手上的医药箱,明知故问。
“嗯,他去成熙的房间洗澡了,我想等他出来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林秀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了。
之晴就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沉默了起来。
之晴默默地看着手中的医药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别扭,倒不是责怪爸爸先救了妈妈,而是突然觉得心里怪怪地,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总之根本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林秀忽然间叹了一口气,她慈爱地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声音有些哽咽:“刚才对不起,可能我跟你爸爸错了,我没想到傅先生居然对你用情这么深。”
“妈妈,”之晴放下了手中的医药箱,让她坐在了床上并且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林秀,小脑袋抵在了林秀的肩膀上,像贴心的小棉袄那样善解人意。
“你不要感到抱歉,我不怪爸爸,也不怪你,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反对我跟傅砚知交往了,他真的很好很好。”
“可是,”林秀犹豫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正式说出了自已的担忧,“我知道傅砚知很好很好,之前是我跟你爸爸有了偏见才觉得傅砚知喜欢你,只是想要跟你玩玩而已,可是之晴你知道吗,你们相差了10岁,如果你考上大学了,我不知道傅砚知能不能等你4年,而且他现在这个年纪跟你谈恋爱压力也很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
是啊,相差了10岁,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之晴想,可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看着旁边的医疗箱。
“你现在陷得不深,”林秀慈爱地抚摸着之晴的秀发,继续说出了自已所担忧的问题,“如果分手的话,可以很快从对他的感情中解放出来,我怕你跟这样的男人谈过恋爱,以后怕是看不上那些平凡优秀的男人了,这样到最后受伤最严重的人还不是你,而且你现在还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三个月后要参加艺考,九个月后要参加高考,哪有时间谈恋爱?”
“我跟傅砚知说好了,我们正式交往是我参加完高考后,”之晴忽然间抬起了头,灿若星辰的眼睛中包含着某种坚定的目光。
“我现在不想考虑我跟傅砚知最后能不能走在一起,我考虑的是我现在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恋爱,爱情最美的是过程,不是结果,如果我们最后没有走在一起,不是因为不够相爱而是没有足够的缘分,在我心里一旦接受了傅砚知的追求,就不存在后悔不后悔的问题。”
“谈过一次最好的恋爱,”之晴想起了上辈子的傅砚知是在31岁的时候英年早逝,眼眶瞬间湿润了下来,声音变得又细又弱又干脆,“我的人生值了! ”
林秀完全没有想到之晴的想法是如此的坚决,她似乎从女儿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已,也是那般坚决地告诉父母要跟郁富贵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她彻底地妥协了下来:“你说得对,爱情最美的是过程,我会跟你爸爸谈一下,放心吧,我们不会再反对你跟傅砚知的交往了! ”
浴室的灯光光线强烈又暖和,放置在墙壁上面的花洒“哗啦啦”地喷洒着热气腾腾的水流,四周弥漫着朦朦胧胧的水气,一遇见干净微凉的玻璃镜子一瞬间沾满了雾气。
隐隐约约中有一个修长挺拔的年轻男人从浴室中走了出来,黑色的发丝滴答着点点的水珠子,沿着他性格的喉结慢慢地往下流淌,再是顺着宽阔结实的胸肌一路畅通无阻地像条潺潺而流的小溪。
水滴流过他紧致结实的腹肌,白皙的肌肤中包裹着线条感匀称的肌理,这时一双净白修长的手拿着一条纯白色的大毛巾擦了擦滴滴嗒嗒的水滴,顺手包裹着下半身拉开了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你洗好了啊,”郁成熙一听到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一身湿漉漉的傅砚知从中走了出来,顿时发出了一阵羡慕的声音。
有腹肌,有马甲线,修长的身材,挺拔的个子,看不出来平时一身禁欲看起来很文弱书生气的傅砚知,居然还有这么一副好的身材,那肌肉鼓起的线条线简直堪称完美。
“我爸比你个子矮,你穿着他的衣服肯定不舒服,”郁成熙翻着自已的衣橱,好不容易翻到了一件红黑格子的新衬衫就赶紧拿了出来,“诺,给你,将就点穿我的吧,我个子快跟你差不多高了。”
这倒是真的,别看郁成熙才只有16岁,但个子倒是长得很快,尤其他又热爱打篮球,最近几年的个子正在疯狂地长着,现在差不多有178了。
傅砚知接过了郁成熙手中的衬衫,发现衬衣的颜色是红黑镶间的格子衬衫,俊脸顿时微微一囧,这种颜色的衬衫穿在身上会很矬!
“怎么了啊,”郁成熙以为傅砚知嫌弃这件衬衫是他穿过的,就搔搔头解释:“我还没有穿过这件衬衫,你放心吧,是新的。”
自从刚才看到傅砚知毫不犹豫地扑在他姐姐身上,替着他姐姐承受那些铺天盖地的菜盘子时,郁成熙心里对他之前的偏见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看着那些一盘盘的菜砸在傅砚知的身上,想起来都觉得替他感到疼。
“以后不要买这种款式的衬衫,”傅砚知沉思了一会儿,开始一颗颗地慢慢解开纽扣。
“为什么啊,”郁成熙听得一头雾水,“这颜色不是挺好的。”
他看到好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学生都买了这种款式的衬衫。
“穿在身上会显得你很矬,”傅砚知解着纽扣,正要穿衬衫的时候,看到郁成熙一脸傻呆呆地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干嘛,”郁成熙叫了起来,“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乎的?”
“抱歉,”傅砚知勾起嘴角摇头笑了笑,“我纠正一下,你目前是男孩还不是男人,何况我的身体以后只能给我老婆一个人看。”
郁成熙“切”了一声,转身就走的时候却瞥见了傅砚知的手臂,肩膀处却有着细小的伤口,全是刚才被碎片飞溅到划开的小伤口,虽然止住了血,可看上去还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但这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最震惊的是他的背后却有一大片的烧伤,看起来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凹凸不平的伤疤,暗红又粗糙,曲曲弯弯像条丑陋的蜈蚣那样蜿蜒盘在整片健美的肌肤中,看起来特别醒目以及……难看。
“你背后的伤疤是什么时候被烧杀的,”郁成熙疑惑极了,小声地喃喃自语:“为什么受伤的位置看起来跟我姐姐这么相似?”
一样的肩膀斜中间以及背脊,不过看起来傅砚知的烧伤却比他姐姐严重多了,背后的整片肌肤没有一片是完好的,又暗红又粗糙,看起来十分地可怕。
和林秀聊完天,之晴抱着医药箱走到了成熙的房间,空出手指要去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
“傅叔叔,你这背后的伤疤是什么时候被烧伤的啊?”里面传出了成熙好奇的声音。
之晴隔着门缝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傅砚知背后的整片被火烧伤后的伤疤以及左手手臂上的一个清晰牙印,顿时瞪大了眼睛,手脚都微微地颤抖着。
“大概5年前吧,在蓉城乡下,”傅砚知的声音淡淡地,并没有多说什么,穿上了手上那件红黑镶间的格子衬衫,修长净白的手指开始扣着纽扣。
只听到啪地一声巨响,门被之晴推了开来。
她的眼眶含着泪水,弯弯的眉毛忧愁地蹙了起来,美丽的脸上神情格外地严肃:“成熙,你出去! ! ”
“姐……”郁成熙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拿着手指呆萌地指着自已:“我吗,我干嘛要出去啊,你们这是要干嘛?”
“我让你出去,”之晴的眼睛看向了傅砚知,可声音却不容置疑,“郁成熙,请你出去! ”
该不是姐姐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可别啊,脑补一番的郁成熙顿时被吓到了,“你这是要……要干嘛?”
“你出去啊,”看到傻弟弟一直迟迟不动,心急的之晴干脆连推带拉着地把成熙推到了门口。
随着“碰的”一声响成熙被关出了门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下来。
傅砚知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已的这个秘密会这么赤果果地展现在之晴的眼前,他干脆加速了扣纽扣的速度,但一只白皙纤弱的小手却制止了他此时的动作。
之晴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看向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砚知哥哥,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第54章
傅砚知的手握住了之晴的手, 防止着她接下来想要脱他衣服的动作。
“我背后的伤疤, ”他紧紧地握住了之晴的小手放在了胸口,用一种很平常的口气说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只是看起来可怕而已,其实早就恢复得很好了。”
这语气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仿佛背后的那一大片明晃晃的伤疤像是不存在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看你背后的伤疤。”之晴从未有过如此坚持的决定。
她刚才的动作确实很孟浪,如果不是傅砚知的阻止, 说不定他身上穿的这件衬衫早就被她脱了下来!
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
傅砚知看向了之晴的眼睛,她的瞳孔很纯黑, 四周不见一条红血丝, 望进去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纯粹又美丽动人, 最让人怜惜的是眼角噙着的泪水。
“我想要看看你背后的伤疤,”之晴的声音很轻很轻, 眼睛却看向了傅砚知握紧在衬衫纽扣上面的手,缓缓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求你! ”
傅砚知向来引以为傲的制止力被指尖上的这个吻弄得浑身□□难忍,性感的喉结咕噜咕噜地滑动着, 最后彻底地失败得溃不成军。
他松开了之晴的手。
之晴一得到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剥开了他的衬衫。
当背后那一片难看又丑陋的伤疤清楚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时,之晴的眼泪泛滥成灾, 完全没有忍住拼命往下掉,她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上面有一个清楚的牙印。
她想起来了。
13岁那年发生火灾,她被困在了乡下的小木屋内,背后被压着火烫火烫的木头,四周滚滚而来的浓烟,让她以为自已肯定会死在那里,但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年轻男人救了她。
她记得那个好心人替她搬走那些木头的时候,因为疼痛让她忍不住地把双唇咬出了鲜血,这时一只强壮的手臂伸了过来。
模模糊糊中,她咬住了伸过来的那只手臂,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内疚得不行,一直小声地哭泣着。
然后她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难过,那就吃颗糖吧,会让你心情好点。”
他一说完,她就尝到了薄荷糖的味道,凉丝丝地同时带着点腥甜的血味。
“5年前,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乡下的火灾中救了我,”之晴的手指抚摸着那一片清晰的牙印,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落,轻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咽了:“他……他给了我一颗薄荷糖,其实……你……”
傅砚知最终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突然,他原本是想要一直隐瞒着她。
可是……
他温热的手掌撑起了她的脸颊,看到她脸上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源源不断地往下落,就像花瓣中滴露的小水珠那样,顺着柔美的下巴不断地掉落。
“不要哭了,”傅砚知的声音像是在叹息,用温柔的指腹擦干着她的眼泪,没想到越擦泪珠子滚落得越多。
傅砚知平时的冷静以及克制,在面对这种状况,顿时丢得一干二净!
“之晴,我从小有个英雄梦,觉得身上留点疤痕会很酷,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想着去做修复手术,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会看到这么伤疤难过得落泪,我应该早点去做修复手术的。”他绞尽了脑汁才仍旧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借口,于是一半叹息一半内疚地说。
哪知道之晴听了后,吧嗒吧嗒的眼泪却掉得更多了。
女孩子果然是水做的,傅砚知以前对这句话不敢置信,但现在切身体会了就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最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慢慢地俯下身,高挺的鼻子对着她娇俏的鼻子,淡色的薄唇慢慢地往下移,移到了她的眼角,轻轻地吸允着她不断掉落的眼泪。
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有点咸,可更多感觉的却是甜。
之晴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
她想起了那年13岁的时候也有一个“恶心”的男人是这么慢慢地吸着她眼角的不断滚落的泪珠。
于是娇弱的小身板又抖了抖。
但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同时夹杂着凉爽的薄荷味道,顿时紧张的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她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她看到了傅砚知的耳朵红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紧张,有人也跟她同样紧张!
“之晴,”傅砚知松开了她的脸颊,淡薄如雾的眼眸中满满地都是担忧,清冷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不要哭了好不好,我觉得男人身上有伤疤会显得格外有男人味道!”
之晴沉默了下来。
然后,她看向他的时候笑了笑,同时也止住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之晴主动把脸埋入了他的胸膛中,她伸出手抱紧了他的背脊,手指抚摸着他背后的那些伤疤,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你是我的薄荷糖哥哥是不是……”
“对,”傅砚知干脆承认了下来,“我就是你的薄荷糖哥哥,但你却是我的薄荷糖小公主!”
之晴刹那间从他的胸膛中抬了头看向了傅砚知:“薄荷糖小公主?”
傅砚知看到她止住了眼泪,眉宇间轻快地舒展了起来:“你肯定忘记8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了?”
之晴完全一头雾水:“我8岁那年?”
“对啊,”傅砚知原本紧甭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当年你给了我一根薄荷味道的棒棒糖,所以……”
傅砚知故意停顿了下来,买起了关子。
“所以当年我在乡下救了你,”他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目光怜爱,把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你完全不用感到内疚,因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们之间不要有存在着谁亏欠谁的念头!”
“可是……”之晴欲言又止,可是我只是给了你一根棒棒糖,而你却选择付出了生命,这不一样地!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傅砚知像是看出了之晴内心的想法,“我只是救了你的生命,而你却拯救了我的心灵!”
那年的他从一个好学生一瞬间堕落成坏学生,甚至差点遭到京大法学院的警告处分。
他每天打架,喝酒,吸烟,爆粗口等等,怎么爽怎么来,就连他一向开明的父母都看不下去了,就要打算把他送到国外的军校好好管教的时候,是之晴的出现拯救了他即将枯萎的心灵!
“这不一样的……”之晴摇着头,轻声细语地喃喃着。
傅砚知的手掌抱住了她的小脑袋,头继续抵在了她的额角:“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内疚,我觉得这是一样地!”
他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清楚地数着她的眼睫毛有几根,就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纠缠在了一起!
空气中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之晴的心跳声很快,傅砚知的也是。
两人彼此的眼中只剩下了对方,四周升起了粉色泡泡!
之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傅砚知却轻轻地推开了她!
“之晴,”他似乎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定,深邃的目光有些躲闪。
然后下一秒,傅砚知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英俊的眉宇间平静了下来!
“怎么了,砚知哥哥?”之晴觉得傅砚知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再纠结,一会儿再平静,如此反反复复的,让人直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们定个一年之约吧?”傅砚知把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嘴角咳嗽了几声,原本平静的神色开始变得又复杂了起来?
“你说什么一年之约?”之晴不知道男人的心思有时候居然像女人那样变化多端,明明前一秒在浓情蜜意,下一秒却变得一本正经。
“我喜欢你,”傅砚知忽然间告白了,嘴角同时扬起了笑容,可放在腿边的双手却仍旧握成了拳头!
“我也喜欢你,”突然起来的告白让之晴害羞了,但她不像以前那样拒绝而是选择表面了自己的心意!
傅砚知明白之晴的这句喜欢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感动,可是他不在乎,一听到这句甜美的情话就很开心,笑地眉眼都快乐得飞扬了起来!
“我知道,”傅砚知认真地看着之晴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正因为我如此喜欢你,所以我才要跟你定下一年之约!”
“其实你爸爸说的对,现在是你的关键期,我们之间的感情或多或少肯定会赢影响到你,”他顿了顿,继续说:“3个月后你就要参加各大美院的艺考了,然后的6个月后就是重要的高考,我不想自己的感情影响到你,因为你的心境还没到强大到不受感情的影响,所以我们以后减少相见的次数,直到你参加完高考为止!”
之晴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来,“我不觉得你会影响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怕自己的感情太炽热会间接影响到你的学习,因为我怕自己克制不住对你的感情,”傅砚知叹了一口气,一想起之晴甜蜜的气息,如花瓣般的嘴戳,还有柔弱无骨的身体,于是更加加紧了双腿间不断鼓起的那个物价,刚才在抱着之晴想要亲吻她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动物性本能居然瞬间苏醒了过来!
之晴的目光顺着他奇怪的动作偷偷看了过去,看到他双腿间的不自在,曾经为人妇的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刹那间脸蛋通红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下章高考完
第55章
深更半夜, 万物寂静。
郊区临江这带的小别墅纷纷都熄灭了灯火, 变得黑压压地一片。
有一幢小别墅的灯光忽然间亮了起来。
半夜三更的时候,林秀摸着黑悄悄地起了床, 她随便穿了一件外套,起床的时候尽量蹑手蹑脚,生怕一不小心就吵到了身边睡着的郁富贵。
一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林秀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生。
她先是走到了隔壁的客房,看到林父林母已安然入睡,就悄悄地合上了门, 郁结的心顿时舒了一口气。
她又走到了成熙的房间,发现傻儿子把被子踢到了床下,由于打着冷空调, 他的身板就在床上滚来滚去, 嘴里小声地念着:“怎么这么冷啊?”
看得林秀忍不住摇了摇头,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了被子盖在了成熙的身上。
最后, 林秀才走到了之晴的房间,先是隔着门缝偷偷地看了一眼, 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这才悄悄地走了进去。
之晴睡得很熟,瓷白的两颊边有着健康的红晕, ,她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顺着微黄的光芒掀开了盖在之晴上面的被子,看到了她手臂,以及其他的肌肤没有被盘子的碎片刮花, 顿时放松了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心,同时对傅砚知充满了感激之情。
林秀抚摸着之晴的脸颊,慈爱地朝着她的额头印上了一吻。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妈妈的小棉袄。”林秀替之晴垫了垫被子,这才彻底地放宽了心。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她担心爸妈今天晚上会睡不安稳,更担心之晴会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敏感多想,所以才一直失眠到现在才偷偷地爬起来去看看这四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们。
一走出门口的时候,林秀突然就被倚在门褴上的郁富贵吓了一跳。
郁富贵干脆打横抱起了林秀。
“你怎么起来了?”
“一发现你不在床上,我就醒过来了。”
到了他们自已的主卧,林秀发现两人此刻都没有睡意,就开始坦诚相待:“老公,我今天很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是因为我妈吗?”其实今天晚上郁富贵也没有睡着,但为了怕影响林秀的睡眠一直装作自已睡着的样子,所以林秀一起身他才立刻发现了。
“你妈是有一部分原因,”林秀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已的老公,发现他眉头紧皱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就伸手摸向了他的脸颊:“可让我不开心的人是你。”
“我懂了,”郁富贵的大掌握住了林秀的手,他的掌心很粗糙,手背上还有几个淡淡的烫伤,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勤劳苦干的双手。
“你肯定怪我没有先救之晴,”一想起今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郁富贵的心里一直都在难受,女儿跟老婆同时发生了危险,无论先救哪个他都心里不好受。
“我很高兴在你的心里我是最重要的,”林秀说这个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已的眼眶有些酸酸的,“但之晴跟成熙是我的宝贝,如果以后有类似这种事情发生了,你……”
郁富贵忽然明白林秀的意思了,他抱住了妻子瘦弱的身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之晴跟成熙也是我的宝贝。”
三个月后
2011年1月,蓉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小雪花落在了枝头上,落在了屋檐边,落在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给五颜六色的城市染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颜色。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是艺考的火热期,各大艺校设立在的招考点上,迎来了全国各地怀有梦想的学生们。
今年的蓉大也不例外,像往年一样只在本校设置了报考点,不像其他学校那样在其他地方多设置了几个报考点。
蓉大一向我行我素,独立独行惯了,几年下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设置在外考点就不设置。
无论外地的考生怎么嗷嗷嗷地在微博上嚷着也没用,于是传来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蓉大的那些美术教授们一到了大冬天就懒得出门,喜欢窝在教学楼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创作。
其实不然,蓉大的那些美术教授们在美术界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画家,平时学校里所要处理的事情就很多,再加上偶然灵感的爆发于是都纷纷托说没有时间去外地招考学生,久而久之,蓉大每年的艺考点就只有在本校进行!
即便是这样,报考蓉大的艺考学生们仍旧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相比较从外地来的考生辛苦地赶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之晴感觉自已作为本市的考生就幸运多了。
她家在北郊,蓉大是在南郊,坐地铁需要40分钟,开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之晴是一个人坐地铁来到蓉大的,没有成熙在她身边,中途到是遇见了好几个前来搭讪的男孩子,可一看到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就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一踏入蓉大的校门口,果然人山人海,道路两边陆陆续续有学生来来回回地经过,之晴无疑是最受人注目地!
“哇塞,你看那个女孩子长得好美啊!”
“一看就知道她是来报考表演系的,好漂亮啊!”
“呃,我们蓉大没有表演系专业啊!”
“笨蛋啊,隔壁不是有一所艺术学院吗!”
……
之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寻找的报考地点,无奈的是她方向感不太好,找来找去仍旧没有找到,不过幸好她提前了两个小时到学校,就算一时找不到目的地也不着急!
“同学,”最终之晴放弃了自己寻找的念头,走了几步,看到旁边刚好有一对情侣走过,男孩子高高瘦瘦,即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仍旧显得身姿挺拔,挽着他手臂的女孩子个子娇娇小小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之晴,尤其是男孩子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之晴礼貌地问道:“请问你知道报考美院的地点在哪里吗?”
颜朗看向了之晴,他没想到会在蓉大遇见校花,一时间居然呆住了!
“喔喔,”颜玉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拿着画板画各式各样的美人,今天一遇到像之晴这么美的女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开心地拉住了之晴的手:“你也是来报考这次美院的学生啊?”
之晴点点头,她有些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肢体语言地接触,可看到对方的笑脸,拒绝的话一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你跟我一起去吧,”颜玉像是个自然熟的朋友一样,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粘人地拉着之晴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我也是报考美院的学生,我们一起去吧,都怪蓉大的面积太大了,我刚才自己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幸好我哥担心我就特意过来找我了,噢噢,我叫颜玉,这是我哥哥颜朗。”
“我叫郁之晴,”之晴看到颜玉满脸的笑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为人热情了点,于是也就放弃了把手臂抽回来的意思,任由颜玉搂抱着!
颜朗咳嗽了几声!
颜玉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搂着之晴的手臂:“你长得好漂亮啊,等下我们报名完,可以给你画一副人物肖像画吗?”
之晴从没有见过这么热情可爱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颜朗站出来说话了:“小玉,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拉着别人的手臂磨啊磨啊,别人会感觉不舒服地。”
之晴听了朝着对方感激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叫颜朗的男孩子似乎有些眼熟。
“好吧,”颜玉瘪了瘪嘴巴,可怜兮兮地放开了之晴的手臂。
随后,他们来到了报名处,顺利地填完了相关资料后,这时颜玉又开始不死心地缠上了之晴。
“之晴,你在哪个高中?”
“二中。”
“二中???”颜玉忍不住拉高了声音,差点引起了周围人所有的视线!
颜朗滴汗了,下一秒就知道妹妹要说什么了?
“那你不是和我哥哥同个学校吗?”颜玉吃惊得捂住了嘴巴,看向了自家哥哥:“难道你不认识我哥哥吗?”
开什么玩笑啊?
她哥哥颜朗可是二中有名的校草,怎么刚才之晴看起来像是不认识她哥哥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从远及近慢慢地传来:“之晴……”
之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傅砚知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姿飒爽地朝着她走来。
之晴赶紧拦过了傅砚知的手臂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傅砚知!”
傅砚知呆住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高兴!
不过,很快,他立刻镇定了神色下来,伸出手介绍:“你们好,我叫傅砚知,刚才之晴麻烦你们照顾了!”
“那颜玉,颜朗,我们先走了。”之晴挥手和他们告白。
留下目瞪口呆的颜玉以及神色复杂的颜朗。
“哥,你好悲惨啊!”
“……”
“明明暗恋人家暗恋到心痛,可人家居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太惨了!”
“……”
等到走到校门口,之晴就从傅砚知的手臂中抽回了手,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独自走上前。
傅砚知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
最近三个月中,他们因为各自的事情才见了三次面。
这次艺考报名,由于之晴在跟他闹着别扭,不让他跟过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之晴偷偷跟了过来。
“对不起,”傅砚知走上前,主动拉住了之晴的手道歉:“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居然来晚了。”
“不是,”之晴撒娇地跺了跺脚,“不是你来晚不来晚的问题,而是……”
怎么可以三个月才见了我三次面?
傅砚知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放在了嘴边哈气:“其实我很想你……”
之晴责怪他的话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他这是为了她好,没有被傅砚知打扰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忙地不可开交,学习,补课,绘画,有时候常常累到一趟床上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就算傅砚知想要见她,她也没有时间出去约会!
就这样……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之晴顺利地通过了专业考试!
6个月后的第一个星期,她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节快乐
第56章
6月,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
幸好前几天蓉城因为前段时间台风的关系,到了高考日,气温变得十分地舒服, 没有像往年那样闷热, 这对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们来说确实是个福音!
6月7日, 全国各地的高考也在这天正式开考了。
每年这个时候, 对所有的学生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高考不能改变今后的命运,但相关程度上来说却能改变人生的转折点。
其实说得难听点,高考这种制度在相关程度上就跟古代三年举行一次的科举制度是一样的,多少莘莘学子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每日每夜地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念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举高中。
只不过是随着时代的变化慢慢地演变成了高考, 虽然这个时候的思想没有像以前那样“万般皆下品, 唯有读书高,”但在很多大人们的眼里读书仍然十分地重要。
经历过高三无休无止的念书,做题,做题,念书,连续不断地重复又重复, 之晴中算数着日子终于盼到了高考的来临。
不过前一晚, 她居然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折腾到了凌晨两点才睡着,可是没有睡够4,5个小时, 天就开始亮了!
之晴站在洗漱台边快速地洗了一把脸,明显感觉到眼眶四周有着黑色的眼圈,一副看起来没有睡好的模样。
“加油,之晴,”之晴用冷水拍了拍脸,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已说。
蓉大的专业考和省统考她都顺顺利利地通过了,幸运地是专业考的名次还是靠前几名。
眼下担心就是今天跟明天这两天的文化课考试,如果能考到400分左右,那她就能毫无意外地考上心心念念的蓉大了。
其实一般的美院分数只要考够200分左右就够了,但蓉大是属于一本类的重点大学,如果不是以艺术考试招考的话,而是按正常的文化课考试成绩,起码得考到650以上的分数才能考上蓉大,而且就算考到650左右填志愿的话也只能填一些相对冷门点的专业。
要不是有艺术招考的话,她肯定连想蓉大的念头都没有了。
如果顺利考上蓉大的话,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傅砚知交往了。
而且在爸妈面前许下“考上蓉大,就跟傅砚知正式交往”这个承若都一一地实现了。
虽然林秀跟郁富贵不反对她跟傅砚知偷偷地交往,可心里最终还是不舒服,为了傅砚知能够在爸妈面前得到彻底的认可,所以她才许下了“考上蓉大,就跟傅砚知正式交往”这个承诺。
自从1月份见面了一次后,后面剩下的这6个月内,他们约会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在她家附近一带的别墅小区,或者是不远处的小公园内散步,一旦傅砚知想要去拉她手的时候,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总是会有一些找不到方向感的路人前来问路。
有一次甚至还发现郁富贵跟成熙居然在偷偷摸摸地跟踪着他们,当时搞得她跟傅砚知两个人面面相蹙,哭笑不得。
一想到傅砚知,之晴原本鼓噪,紧张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时手机滴答滴答的短信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于是她拿起了放在洗漱台边的手机翻看了起来。
傅砚知:今天的考试加油,还有不要紧张! !
之晴很快回了一个嗯。
傅砚知: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去参加高考了,因为今天要出庭打一个重要的官司。
过了几秒。
傅砚知又发来一条短信:/(ㄒoㄒ)/~~
之晴被这个颜表情逗笑了,回了一个:没关系,我会加油哒,O(∩_∩)O~。
这时林菱的短信发了过来:之晴,考试加油,么么哒。
还没有等到之晴回信息,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是个一个陌生号码,她没有保存。
陌生号码:之晴,考试加油!
之晴翻来覆去地查看了这条短信,这才发现是霍时远发过来地。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门口却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之晴,你起床了吗?”
“之晴,铅笔,橡皮,水笔之类地文具用品有没有准备好了?”
“对了,之晴你不要忘记带准考证! ”
伴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音,林秀的唠叨声同时也传来了!
只听到门“吱呀”一声,早已穿戴整齐的之晴走出了房间。
“妈妈,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放心吧。”之晴抬起手腕看了看石英表,时间刚好是7点整,距离第一场语文考试还有两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之晴觉得原本放松的心又开始蹦蹦蹦地跳动,喉咙有些干干地,手脚也不听话地在颤抖起来。
现在就这么紧张了,那到了考场岂不是更紧张了。
隔壁房间的门这时“嘭的”一声被打开了,成熙耸拉着毛毛糙糙的脑袋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他还没有完全睡醒,眉眼惺忪,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手掌习惯性地抚摸着胸膛,等到他完全有意识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之晴跟林秀,忍不住用双手抱住□□着的胸膛大叫:“老妈,姐,你们干嘛要站在我房门口啊! ”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光裸着上半身,何况又是在家里,根本就没有想很多就走了出来,哪知道一大清早房门口就站着他妈跟他姐这两个明晃晃的两人!
脸皮子薄的成熙赶紧跑到房间随便套上了衣服,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突然想到今天是高考。
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跑到房间,开始噼里啪啦地整理起高考所需要的文具用品。
相比较之晴的紧张,成熙根本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睡到了自然醒,在他身上彻底得到了知道了“放松”这两个字是怎么写地?
一家人围在餐桌上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前所未有的丰盛,热乎乎的肉包,浓稠的小米粥,漂亮的爱心荷包煎蛋,烤的金黄的土司,还有油条跟烧饼。
成熙干脆一手抓烧饼,一手抓油条一起啃。
“你这孩子,”林秀看到成熙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忍不住摇摇头笑了笑,“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迷信?”
“那是,”成熙吃了几口觉得太干了,又喝了几口豆浆,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对着之晴说,“姐,我跟你说,我每次考试的时候一吃完烧饼油条,考试就能考满分。”
正在吃包子的郁富贵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可很快他又低着头继续吃包子。
之晴不敢置信地额了一声。
成熙急忙解释:“因为外公外婆说了,烧饼油条代表1跟0,两个烧饼一根油条代表100。”
“特灵。”过了几分钟,成熙嘴里咬着烧饼又说了两个字。
之晴喝了几口小米粥后,迟疑了一会儿,开始拿起了放在眼前的烧饼跟油条吃了起来。
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小时候大人们骗小孩子的把戏,可这一刻之晴却莫名其妙地相信了,就权当是为了心里安慰。
“等下吃完饭,我就送成熙去一中,”林秀放下碗筷,对着正在默默吃早饭的三个人说,“老公你送之晴去二中。
郁富贵嗯了一声。
他今天的状况不是很好,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眼眶上有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虚虚的,如果换做平时林秀肯定敏感地发现这些情况了,但最近几天她的心里装满了之晴跟成熙这两个孩子,天天担心着他们的高考,所以除了两个孩子以外的事情,其他事情的神经就格外地粗了起来。
之晴这次很幸运,高考地点安排在了本校,地址位置啊路线之类地什么地都熟悉得很。
而成熙就被抽到了陌生的一中去参加高考,原本林秀是想要郁富贵接送成熙去高考的。
虽说之晴比起以前来说要活泼开朗了不少,但对郁富贵的感情仍旧像以前那样淡淡的,最近在生日会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父女俩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淡了。
郁富贵什么都好,可就有一样不好那就是方向感奇差,说白一点就是一个路痴。
二中的路线平时接送之晴跟成熙这两个孩子上下学是熟之又熟,但对于一中的路线虽然事先做了功课,但今天车辆又堵,又是这么重要的高考日,万一路上发生点什么事情……
所以林秀想来想去觉得为了以防万一就由她接送成熙去一中,而之晴就由郁富贵负责接送。
一路上,之晴跟郁富贵默默无语。
之晴坐在后面一排的驾驶位置上翻着资料看,郁富贵也不敢出声打扰到女儿,而是通过后视镜悄悄地看着女儿。
他脸色不太好,握在方向盘的手机都泛白,身体的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地疼痛,连胃都卷起来翻江倒海地闹着“革命”!
这种疼痛的情况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存在了,可郁富贵他都忍着不说。
他不想要家里人为他担心,何况家里还有两个重要的高考生,更不想要发生任何一点情况影响到他们。
如果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就吃几片止痛片忍下来,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吃了止痛片肚子还是照样疼得厉害!
“之晴,你准考证带了吗?”
“嗯,”
“那铅笔,橡皮,水笔之类地东西带全了吗?”
“嗯,”
车内开始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之晴背完最后一首李商隐的诗后,就把开始把那些打印好的资料整理好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不打算把它们带到考场去,翻看着自已所准备好的文具用品,突然想起忘记带矿泉水了,于是就出声问:“爸爸,我们后备箱内还有矿泉水吗?”
“额,没有了,”最近事情太多了,他忘记在后备箱内的矿泉水都喝完了,“那边有一个便利店……”
郁富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之情打断了:“太麻烦了,爸爸不用去买了。”
“那怎么行?”郁富贵想也没想地拒绝,“那你考试的时候如果口渴怎么办?”
“其实真不用特意去买,考试的时候我应该不会感到口渴,”之晴觉得为了一瓶矿泉水特意停车去买奇怪太麻烦了。
虽然现在离语文考试的时间还早,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左右眼皮跳得很厉害,莫名其妙恍地心慌慌!
过了前面一个红绿灯,郁富贵还是选择在旁边的小道边停下了车,拉开车门跑向了不远处的便利店。
于是之晴也跟着下了车。
郁富贵一走到便利店,顺手就拿起了一瓶依云,他知道之晴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但嫌这个牌子的矿泉水贵所以总是买“优悦”之类的水。
这时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郁富贵忍不住一手捂住了腹部,瞥见跟不上来的之晴,就装成没有什么事情的模样,快速地付钱推门走了出去。
“给你,”郁富贵把手中的依云给了之晴,大掌拍了拍她的肩膀,“考试加油,不要紧张! ”
之晴接过郁富贵手中的矿泉水,看到他额角的汗水,以为他刚才跑得太快了所以才流汗了,所以也没有多想地点点头。
“这里到你们二中差不多就几百米路了,”强烈的疼痛感让郁富贵的粗眉都皱了起来,他不由地垂下眼睛不去看女儿的脸,反而盯着脚下穿着的皮鞋说,“爸爸就不送你去了,刚才店里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个顾客专门来找茬,我得赶回去看看。”
之晴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不过,等下你考完试,我会马上来接你一起吃饭。” 郁富贵又快速地补充了一句。
之晴再次乖巧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店里忙吧。”
郁富贵抬头看着之晴,强颜欢笑:“好,之晴加油! ”
“爸爸,那我先去考试了! ”之晴握紧了手中的依云,挥手告别。
“不要紧张,加油!”
郁富贵目光慈爱地盯着转身而走的之晴,他很想要捂着肚子去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可是一想到女儿他开始又打起了精神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之晴感觉今天的郁富贵有点不太对劲。
走了几步,她开始回头看向身后的郁富贵,发现站在原地的郁富贵仍旧站得笔直笔直地跟她挥着手,于是就放心下来继续朝着学校走去。
刚才之情突然回过头,让郁富贵差点措手不及,幸好他很快镇定地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硬是把腰杆挺得笔直笔直,强忍着疼痛地跟回过头的女儿继续挥手打招呼!
直到看不到之晴的身影了,郁富贵这把手臂捂在了肚子上,疼得额间的青筋爆裂,虚汗“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最终,他忍受不了剧痛来袭,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高大的身体慢慢地朝着后面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卡文,写来写去写不出来,对每天追文的小天使们说一声抱歉。
明天还是晚上8,9点左右的时候更新。
第57章
之晴握紧了手中的依云, 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郁富贵倒在地上的一刹那间, 她像是有心电感应那样回过了头, 隔着了马路上人来人往的人群, 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衣角。
于是之晴着急地跑了过去。
路口刚好有一个红绿灯。
此时正是绿灯。
之晴想也不想地冲到了人行横道上,根本就不顾往来川流不息的车辆。
按照交通法规,如果前方是人行横道, 车主必须减速而行,但法规是法规,有时候人嘛就喜欢我行我素,很多车主照样不遵守交通规则继续横行着。
“嘟嘟嘟”地喇叭声随着之晴突如其来的出现开始狂按了起来, 如果换做是平时, 之晴肯定停下了脚步, 但眼下的她心急如焚,完全没有把狂按喇叭的车辆当一回事,继续加快了脚步穿梭在车辆车往的道路上。
眼看着就要撞到人了,一辆黑色大众车主放下手中的早饭, 赶紧打方向盘狂踩刹车。
伴随着紧急刹车声, 大众车主迅速地放下了车窗, 把头探了出来,一脸凶横地骂道:“你找死啊, 过马路居然不看红绿灯, 色盲还是眼瞎啊?”
之晴自知理亏,说了一声抱歉后,干脆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真是没家教。”重新把头伸回车内的大众车主咬了几口饭团,摇头晃脑地评价道,然后像是个没事人那样地继续开车。
蓉城这个城市的节奏是到了晚上就越热闹,平时白天的时候虽说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上下班的高峰期,尤其是早上7,8点的时候,一般的商店都关门着,街头的小道边行人也比较少。
从郁富贵倒在地上这段时间,有几个行人看到了但或许是怕惹祸上身,还是其他……等等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是停下脚步。
很多人的脚步是匆匆忙忙地。
之晴跑得有些气喘吁吁,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郁富贵,他那高大的身躯在那宽阔的小道边显得格外的矮小,远远地看过去整个人就像一只破碎的熊娃娃那样萧条,寂寥。
“爸爸,”之晴蹲下了身体,手掌轻轻地拍了拍郁富贵的脸,嘴里不停地叫着他,“爸爸,爸爸,你醒醒……”
可郁富贵仍旧没有意识……
之晴双手撑起了郁富贵的脸,发现他原本黝黑的脸色一片惨白,上下嘴唇有着明显的血迹,额角的虚汗像是在反映他身体状况那样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爸爸,你怎么了……”巨大的恐慌一下子涌上了之晴的心房,“嘭嘭嘭”地心跳声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就要从嗓子口跳出来那样。
原来爸爸刚才跟她撒谎了,不是不想亲自送她去学校而是因为身体原因去不了,还骗她说店里有人闹事?
原来是这样……
真相往往叫人难以接受,可却又让人忍不住感动。
之晴感觉到自已的双手双脚都在冒着虚汗,她从未想过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会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
不要慌啊,之晴,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已,努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包包中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秀的电话。
随着“嘟嘟嘟”的声音,电话始终没有被人接起。
之晴连续打了三个电话,仍旧处于“嘟嘟嘟”的忙音状态,她又从通讯录上翻到傅砚知的电话,手指正要按下去的时候,想起了傅砚知说过今天要开庭打一个重要的官司。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之晴从喉咙深处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了手腕的石英表,现在8点05分,距离提前进入考场的时候还有40分钟,可看到倒在地上不醒的郁富贵,之晴忍不住红起了眼眶。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40分钟高考就要开始了,可爸爸他……
她到底该怎么办,之晴觉得现在的自已就像放在热锅上蒸的蚂蚁那样,浑身上下煎熬着……
“喂,是120吗,”之晴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拨通了市内120的电话号码开始求救:“对,是的,我爸爸突然晕倒了,在文二路口……”
蓉城法院
傅砚知穿着笔挺的西装,手夹公文包,脚下蹭亮的皮鞋丝毫不见一丝灰尘。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指向了8点40分,想到现在的之晴已经等在了考场,就默默地说了一句加油!
这时一个年轻的爸爸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在苏星翰的带领之下朝着傅砚知走来。
苏星翰像平时一样和傅砚知相互拍击掌:“兄弟,小朋友我们给你带过来了!”
傅砚知嗯了一声。
这是一起离婚官司,但在他看来却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儿童虐待案件。
孩子的亲妈心情不好就酗酒,一喝醉就打孩子出气。
加上孩子的爸爸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不在家,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异常情况,直到有一天孩子的妈妈喝得酩酊大醉,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给孩子的妈妈没有反应,于是电话打给了正在加班的爸爸!
年轻的爸爸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到幼儿园,听到幼儿园老师絮絮叨叨说孩子最近不太喜欢跟小朋友一起玩耍,性格沉闷,就算上课让他回答问题都不吭声。
年轻的爸爸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到汽车上马上查看孩子的身体情况,发现手臂,肩膀,后背,甚至连小屁股都有被打的痕迹,嫩嫩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得好不刺眼!
一回到家,屋内酒气冲天,年轻的爸爸做梦都没有想到妻子竟然会荒唐到如此地步,于是想也没想地提出了离婚!
酒醒后的妻子向他跟儿子进行的忏悔,可是年轻的爸爸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一定要离婚。
因为妻子家境富裕,独女,又是一个官二代,丈人跟丈母娘都是厉害的角色,一听说要离婚,二话不说地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孩子妈都有家暴的倾向,他怎么可能把孩子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所以年轻的爸爸聘请了律师打起了离婚官司!
“傅律师,”年轻的爸爸一见到傅砚知,立刻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接了我的官司,谢谢……”
他不是不知道傅砚知的习惯,只接经济纠纷类的案件,离婚官司几乎不接,尤其是闹出了夏繁繁的事件后,傅砚知推掉了所有的离婚官司。
一想到这,这位年轻的爸爸顿时满脸地激动,他从来没有想到傅砚知居然会接手这个案件。
胜利的曙光似乎在跟他招手!
“不客气,”傅砚知的目光看向了躲在爸爸伸后的小男孩,“他叫什么名字?”
“我儿子,聪聪,今年才5岁,”年轻的爸爸推着身后的儿子急忙地解释,“聪聪,快叫叔叔!”
可是怕生的小男孩怎么都不肯从爸爸的身后出来!
年轻的爸爸立刻沮丧起来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儿子有自闭症倾向!
“对不起,傅律师,”他看着身后好说歹说怎么都不肯出来的儿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儿子他……”
“有轻微自闭症的倾向,”还没有等年轻的爸爸说完,傅砚知接了上来,“我知道!”
傅砚知蹲下了身体,看向了躲在爸爸身后的小男孩,他真的很怕陌生人,小手一直抓着爸爸的裤腿不肯放手,目光胆怯极了!
这明显就是一个受到大人虐待的小孩子,不然怎么会这么怕生胆怯?傅砚知觉得心里一阵愤怒,无论孩子的妈妈对孩子的爸爸有怎么不满意的地方,那也不能拿孩子出气!
“你好,聪聪,”傅砚知蹲下了身体,淡薄如雾的眼睛看向了小孩子,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根棒棒糖,举在了半空中用了最温情的语气说,“这是棒棒糖,送给你吃。”
藏在了年轻爸爸的小男孩这才慢吞吞地探出半个小脑袋,目光犹豫不决地看着傅砚知手中的棒棒糖,伸着短短小小的手指又快速地缩了回来!
“叔叔送给你的,”傅砚知对孩子一向很有耐心,举着一根包着薄荷绿糖纸的棒棒糖继续轻声细语地说,“聪聪,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好不好?”
聪聪这才伸着手接过了傅砚知手中的棒棒糖!
“好孩子,”傅砚知看到孩子对他放下了防备心里,干脆把他抱了起来,举在了他的脖子上玩了一会儿,逗得聪聪忍不住发出猫咪般的笑声!
玩了一会儿,聪聪和傅砚知熟悉了后,这才叫了一声叔叔。
“聪聪,”傅砚知抚摸着小男孩的软发,漆黑的眼睛中闪着某种心疼,“等下走到前面这个大厅,你不要害怕,只要看着叔叔一个人就好!”
聪聪正在舔着又凉又甜的棒棒糖,小脑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等下别的叔叔说什么,你不要说话就只管摇头,”为了以防对方律师耍手段,傅砚知干脆先来个下手为强,“如果傅叔叔说话了,你就点头,知道了吗?”
聪聪乖巧地点点头!
开庭的时间到了,陆陆续续有人走到大厅去。
傅砚知看了一下时间,正要关机的时候,这是易北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于是傅砚知接起:“喂,北川,有什么时候等我完官司再……”
那个说字还没有最后说完,就被电话中的易北川迅速打断:“今天是不是你女朋友高考?”
傅砚知握紧的掌中心的手机,直接告诉他不对劲。
“她现在在我们医院里……”
“之晴……”
“不是她,是她爸爸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动手术,现在她一个小姑娘正在忙前忙后,高考不是九点开始考吗?”
“对……”傅砚知急忙看向了手机,8点55分,距离语文高考还有5分钟!
傅砚知明白易北川打电话过来的意思了,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被苏星翰拦住了!
“砚知,马上要打官司了,你要去干嘛?”
苏星翰的话直接给了傅砚知当头一棒!
是啊,马上要打官司了,他怎么可以缺席?
不行,可是,之晴怎么办……
傅砚知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过了几秒,他困难地转身,手指揉着眉宇,声音异常地疲惫:“星翰,拜托你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更了,今天留言的小天使□□十个红包,抱歉
第58章 (修)
蓉城的夏天有着“蒸炉”的称号, 一到了6月天气逐渐变得炙热起来, 幸好前几天由于受到台风的影响变得气温清凉了一些。
这一热一冷的气候变化, 对多数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但对一些抵抗力比较差的老人,或者娇生惯养的女孩来说却很容易生病,比如感冒之类的小毛病等。
霍晶晶便是其中之一的人。
她从小就被父母娇养着, 冬天暖气,夏天冷气,就连平时出个门不是专车接送就是身后跟着拎包的佣人,就连春天太阳光线猛烈一些都要打伞防紫外线。
前几天不就是跟朋友一起在附近的游乐场玩上了一天,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就感冒了。
本来感冒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让家庭医生开个药或者挂个点滴之类完全可以解决, 但过去7天了,霍晶晶的感冒始终还没有好转。
于是霍太太就带着她来到了蓉城第一医院就诊,托了人挂了易北川的门诊号。
“你说你这孩子,”霍太太无奈地摇摇头, 挽着霍晶晶的手臂, 语气难免心疼, “不就是去水上乐园玩了一天,搞得自已感冒生病, 这都过了多少天了还不好?”
霍晶晶戴着口罩咳嗽了几声, 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最近喉咙又干又沙哑,一开口说话就嗓子疼。
“幸好你提前被国外的大学录取了, 不用参加高考!”霍太太忽然想起今天是重要的高考日,像是彻底舒了一口气似的,“不然今天就要像明瑜那样参加高考了,生着病去考试,只怕考出来的成绩也会不尽如意,我听她妈妈说她不是参加了那个什么自主招生考试吗?”
“就算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也一样要参加高考的,而且明瑜说要考蓉大的经济系,”霍晶晶隔着口罩给霍太太小声地解释,“因为哥哥在伦敦大学读的就是经济系,所以明喻想要读一个跟哥哥一样的专业,妈,你不知道吧,明瑜从小就喜欢我哥哥,小时候还总是嚷着要嫁给我哥哥……”
“明瑜这孩子……”,霍太太突然感叹起来,“她什么都好,就是唯一有一点不好,比你哥小太多岁了,不然我还真想把他们凑成一对。”
“才7岁而已,又不是相差17岁,我就觉得苏明瑜跟我哥哥挺配的,妈妈你真是一个老古板。”霍晶晶不顾沙哑的嗓子,立刻替好朋友苏明瑜出声反驳。
她蛮喜欢苏明瑜这个朋友的,因为苏明瑜每次见到她总会送她各种好看的衣服还有包包,而且一起出去吃饭总是争着抢着付钱,虽然她不差这几块钱可心里却很舒服,一点都不像有些朋友那样总是默默地等着她付钱,虽然她霍晶晶根本就不差钱,但相比较之下苏明瑜这个朋友真是高大上很多了。
最重要还有一点就是苏明瑜的嘴巴很甜总会夸赞她“很会穿衣服”等等之类地那些听起来很舒服的话。
“就知道你这小丫头跟明喻关系好,”霍太太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霍晶晶的额头,“可你也想想你哥哥他啊,现在都26岁了,我是不着急他赶快结婚生孩子,但你爷爷着急啊,他现在每天都打电话问我时远有没有乖乖去相亲,而且明瑜现在才19岁,苏家又不可能把女儿马上许配给你哥哥,起码得等到大学毕业吧?”
霍太太神色夸张地双手一摊:“那你哥哥得等多少年,是整整4年啊,到时候你哥哥都30岁了,就算你哥哥答应,我可不答应,你爷爷更不答应。”
霍晶晶闷闷不乐地“噢”了一声。
就在此时,医院门口忽然间一阵喧闹。
几个年轻的护士以及一名青年医生脚步匆匆,护工们抬着担架,上面有一个高大肤色黝黑的男人躺在上面,旁边站着一个容貌秀丽可人的少女,她神色有些慌张,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闪着点点的泪珠,但只是在眼眶上打着转转始终都没有落下来。
之晴跟在了担架后面。
她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衣角,看着那些人把郁富贵抬上担架的时候,心里又是紧张又是难受。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8点45分,之晴彻底停下了脚步盯着手腕上的石英表看,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下来。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旁边的护士小姐就撞了撞她的手臂:“是病人的家属吗?”
“嗯,我是。”之晴赶紧点点头,“我爸爸他没事吧?”
“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动手术,你跟我去缴一下费用顺便再办个住院手续。”护士小姐一脸的公事公办。
“好,”之晴顿时放下了一颗从刚才一直紧绷着的心,同时感觉到舌尖泛苦,满脸纠结又难过地跟在了护士小姐身后,眼睛时不时地瞥向了腕表。
如果错过这场语文高考,之晴觉得后面的考试根本就没有什么盼头了。
数学,一向是她的弱点,每次都考不及格,想来高考的时候也不会取得什么好的成绩。
今天的高考,彻底跟她无缘了。
她明明那么信誓旦旦地跟傅砚知说,一考上蓉大,就可以得到她父母的认可,正式开始交往了!
为了这次高考,为了能够好好念书,一通过专业考试,她甚至剃掉了半边的眉毛以表决心,可是到头来却……
之晴的心里难受得想要哭,她不想再等一年了,因为傅砚知为她付出太多了。
她想要考上蓉大后,甜蜜地跟傅砚知谈恋爱!
可是……
眼下已经没有希望了……
“晶晶,妈妈,”霍时远英姿勃发地从旋转门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助理,一看到站在走廊边的妹妹以及母亲,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你们是谁生病了?”
他今天有事要拜访易北川,没想到一大清早就在医院的走廊边看到了戴着口罩的霍晶晶以及霍太太,于是就出声询问了。
“噢,你妹妹她感冒一直不好,”面对儿子的问题,霍太太向来喜欢解释得很清楚,“我担心她身体,所以就让人挂了易北川的号,估计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能需要等一下。”
霍时远挑了挑英挺的眉毛:“妈,我刚好也要找易北川,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感冒这类的病情他会丢给对面的坐着的那位实习医生。”
霍太太“啊”了一声。
霍晶晶悄悄地朝着霍太太的身边靠了过去,她似乎想要当着前面不远处的之晴,但不经意间却被霍时远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之晴……”,霍时远喃喃地叫出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他揉了揉眉宇生怕自已这是在做梦。
之晴今天不是高考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正当霍时远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的身体却给他做出了相对的选择,主动地跑向了不远处那道美丽的身影。
“你哥哥去干嘛了?”霍太太满脸地不解。
“我怎么知道啊,他或许有其他事情呗。”霍晶晶本想说还不是看到郁之晴了呗,但一想到今天是郁之晴要参加的高考日,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医院里,于是她想想不对就咽下了想要说的话,话风一转。
缴完费,之晴看到了手腕上的石英表时针跟分针已经指向了8点55分,还差五分钟考场就要正式开始高考了!
一想到这,她不免感到了心灰意冷,正要转身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堵肉墙,本来就心情糟糕到极点,现在又“突然横祸”,之晴忍不住委屈地想要掉泪,可她仍旧忍住了这股想要哭泣的情绪,转换成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糟糕的心情!
“之晴,真的是你啊,”头顶传来霍时远惊喜的声音,“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高考吗?”
之晴豁然抬起了头,看到了霍时远的那双灿烂的桃花眼,刹那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霍时远是个下决定很快的男人,他拉起了之晴的手脚步加快攥着她走,“有什么事情等你高考完了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去考场考试! ”
“可是我爸爸……”
之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时远打断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才没有去考场,你爸爸的事情交给我的特助小徐去做,不要担心其他问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参加高考! ”
霍时远根本不容之晴的拒绝,一手攥着她的手脚步加快了很多,几乎小跑着走向门口,一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喂,小徐,是我,你马上去医院找杨主任,让他去负责一下郁富贵的病情……”
“老王,马上把车开饭医院门口。”
交代完事情后,霍时远立刻把之晴推进门口缓缓而来的汽车中,他自已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司机老王正要发动汽车的时候,这时霍时远开口了:“等等,你下车,我自已来开车。”
霍时远一接过车钥匙,等到发动机的声音响起,立刻加大了油门。
“之晴,你系好安全带,”霍时远的双手握在了方向盘上,准备加大马力飙车,“等下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忍着。”
他刚去国外那些年正好年轻气盛,每次夜静人静没事干的时候总是被一群朋友叫出去飙车,码数开到190,200码那是经常有的事情。
“霍时远,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开得慢点,安全第一。”之晴一系好安全带,真挚地朝着他道谢。
“你相信我,”霍时远发动了车子,语气肯定,“我会争取在9点15分之前把你送到二中。”
“好,”之晴没有再说话了,目光看向了挡风玻璃外面,她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或许她还是可以顺利地参加高考。
比起傅砚知稳稳当当的开车,霍时远这次开车开得特别快,握在方向盘的手灵活极了,时不时地打着方向盘,从后面快速地超车上来。
这是之晴坐过最不舒服的车了,没有之一。如果不是因为早上吃的少,她都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了。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
之晴以为霍时远会停下来,但显然没有。
霍时远根本就不顾红灯,直接冲了过去,幸好人行横道上没有什么路人,不然就糟糕了……
“霍时远,”之晴的手握在了车把上,“你开得慢点,注意安全!”
再怎么着急,路况还是要注意地安全的,万一……
“没大没小,”霍时远轻声地笑了笑,“应该叫我时远哥哥,我可比你大了7……”
那个“岁”字还没有说完,眼疾手快的霍时远赶紧减速,狂踩刹车。
跑车于是来了一个紧急的刹车,之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重重地朝前倾。
霍时远把车开到了二中的门口,本想来进去,但校门口的保安不让,于是他拉开了车门,把之晴从里面扶了出来:“到了,没事吧?”
之晴一下车就觉得头昏目眩,但此时她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了,赶紧跑向校门口边跑边挥手:“谢谢你,霍时远!”
霍时远望着逐渐模糊的背影摇头嗤笑了
一声!
“霍时远,还真这么没礼貌地叫出口了!”他嘴角勾着笑喃喃自语!
之晴跑啊跑啊,比参加体育中考的八百米考试还跑得快。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不断地朝着前面跑,时间已经是9点14分了!
可她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考试的教学楼,巨大的恐慌一霎那油上了心窝!
“呼呼呼”
之晴从口中不断地喘气着,她总算跑到了自己所在的考场,“吧嗒”“吧嗒”“吧嗒”
地踩着楼梯,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得爬着,她不敢喘息,努力地爬着台阶,终于跑到了自己的考场!
门口站着一位出来望风的监考老师,大概40来岁,穿着深色的套装,她看着之晴一脸地严肃。
之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看着监考老师,眼里包含希望。
刚才跑得着急,她甚至都没有看时间,可真的当自己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她更不敢看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石英表,因为没有勇气!
监考老师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语气公事公办:“对不起,这位学生,你不能进考场了,上面有规定超过15分钟后就不能再进考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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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护士小姐, 你好,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郁富贵的病人,他在哪个病房?”
一赶到蓉城第一医院,苏星翰急急忙忙地停好车还没来及展开精密的思考,视线一看到眼前走过的一个圆脸的年轻护士,就条件反射性地想也没想地拉住了人家的手腕。
年轻的护士有着一张可爱的苹果脸蛋, 稚气未脱,如果不是戴着护士帽,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的话,看起来就像一名幼稚的高中生那样。
刚从学校毕业的她一眼瞥见眼前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男人, 立刻停住了脚步, 反而有些紧张地结结巴巴:“郁……郁富贵?”
“对,病人叫郁富贵,他有个女儿叫郁之晴,他女儿是不是在给他办住院手续,还是现在在他病房里?”
苏星翰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已经9点整了, 一着急就放开了人家姑娘的手腕但转而变成了抓着她的肩膀, 语气急迫:“你们的缴费处在哪里, 还有能不能帮我找找这位病人在哪个病房,我找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
对方神情又着急又紧张,仿佛真的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那样,何况他长得又这么一表人才,年轻的护士小姐内心徒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你放心, 我给我朋友说一声,马上帮你去找这位病人。”
何况她从未受到来自任何年轻英俊男人的恳求,何小语一边忙着在口袋中找手机一边低着头,然后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害羞了!
“这是我手机号码,”苏星翰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从钱包中抽出一张名片放在何小语的手上,语气十分真实诚恳:“找到人请马上打电话给我,谢谢!”
说完,苏星翰就放开了何小语的肩膀,转身就走。
虽然这是一个很没礼貌的行为,但此时此刻的苏星翰顾不得这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傅砚知的小女朋友!
就在此时,脚步匆匆过来的徐助理刚好跟走路翻着手机的苏星翰来了一个不期而遇地相撞,两人拿着的手机随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啪”地一声巨响。
徐助理跟苏星翰都是人高马大的北方人,一相撞彼此都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苏老板,”徐助理揉了揉被撞疼的下巴,双眼瞪大,发出了惊呼声:“您怎么在这?”
外界传苏星翰有一个怪癖,十分讨厌去医院,曾经有一次生病发高烧到了40°也死活不去医院,最后还是傅砚知忍无可忍把他打晕了才送到了医院就诊。
所以今天能在医院中见到活生生的苏星翰,徐助理表示很震惊。
“我今天有事要找易北川,”苏星翰简单地解释,正想要弯腰捡起地上落下的手机时,他忽然看到有一双粉嫩,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替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金属手机。
苏星翰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节奏。
他顺着对方笔直的双腿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美人脸。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夏言希!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大褂,身材高挑,一直披散下来的长卷发在脑后挽起了一个圆髻,更显得气质脱俗,眉眼冷艳。
“夏医生,”徐助理捡起自已的手机,正愁着要去找夏言希,没想到正主会在这里出现,就快步走到了她眼前,伸出手介绍:“您好,我是小徐,杨主任应该跟您说过,有个叫郁富贵的病人需要您亲自动刀! ”
苏星翰“刷地”一下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了徐助理:“小徐,你怎么跟郁富贵认识,那他人在哪里,不是,他女儿郁之晴现在人在哪里?”
“我老板拉着那女孩的手好像要去什么二中考试?”徐助理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虽然内心充满了好奇,但他还是很诚恳地回答了苏星翰的问题。
苏星翰顿时舒了一口气,主动伸手看向了夏言希:“好久不见,言希!”
夏言希看着眼前的那双手,笑了笑,并没有伸手握住,反而把自己的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中。
苏星翰也不生气。
他知道夏言希的性格,性格有些孤傲,很不喜欢异性的身体接触,但男性病人除外。
因为是琳希的妹妹,当年的那件事情他跟傅砚知又有间接的责任,一直对夏言希心怀内疚,哪里会感到生气。
“好久不见,苏星翰! ”夏言希看向他,目光意味深长,低声感叹。
我回来了!”她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苏星翰嗯了一声!
“替我约一下傅砚知,我想见他!”夏言希冷若冰霜地对苏星翰说,“当年傅砚知送我出国留学的时候,跟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回国找他,他必然答应我一个心愿,这是他欠我姐姐琳希的,我现在想到让他偿还的方式了! ”
“好,等砚知忙完手上这个官司,我就告诉他,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哪里见面。”苏星翰像是傅砚知尽责的管家那样一口答应了下来。
该来的始终要来,何不趁早解决偿还方式!
何况当年夏琳希的那件事情,他跟傅砚知都有间接逃脱不了的责任!
傍晚,天暗了下来。
蓉城第一医院的住院部病房。
郁富贵一醒来发现自已躺在了床上,四周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里。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刚做好手术身体虚弱地得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刚好给打水回来的林秀看到了,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一手按住了正要起身的郁富贵。
“你刚做好手术不要起来,好好休息!”成熙一走进一中的校门口,她就看到了之晴打过来的电话,等到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可之晴却一直没有接。
当时的林秀也没有多想,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之晴才姗姗而来一条短信告诉她郁富贵生病住院了,急得她赶紧饭都没有吃上几口,随便给成熙找了一个借口急冲冲地赶到了蓉城第一医院。
“之晴呢?”郁富贵真的很想要起来,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只能躺在床上,握成拳头的双手忍不住痛苦地捶了捶自已的胸口,内疚又自责:“她是不是没有参加高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
“你还病着,别打自已的胸口了。”林秀看到他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鲜血都回流了在管子了,一下子心疼了起来,可同时她更心疼之晴,她并不是智商缺陷,一看到郁富贵这样的样子,再联系这件事情林秀知道之晴肯定十有八九地错过高考了。
“没有,”之晴的声音忽然在整个病房中响了起来。
她站在了门褴边,脸色有些惨白,手上拎着快餐饭盒,看着躺在床上的郁富贵跟林秀,慢慢地走了进来。
“爸爸,我没有错过高考,”之晴把手上的快餐盒交给了林秀,神情格外地镇定,“我正常参加了考试,真的,你别担心了。”
“真的?”
“真的?”
林秀跟郁富贵同时异口同声。
“真的,”之晴微笑着,语气肯定地说,“妈妈你先跟爸爸吃饭吧,我现在要回家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英语跟文综了。”
林秀有些迟疑。
郁富贵也是。
夫妻俩不由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默默地低着头独自思考。
“那我先回去了,”之晴继续微笑着,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常,可在看不见的地方中她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成熙还在家里,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他会起疑的,妈妈,你好好照顾爸爸。”
“我真的没有错过高考,你们不要担心,”之晴走到门口背对着他们,又轻轻地补充了一句。
林秀感觉眼眶酸酸地,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坚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郁富贵没有说话,他把头偏向了一边,眼角悄悄地流下了眼泪。
一走出蓉城第一医院门口,之晴没有选择打车回家。
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在了道路边,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繁华闹市边的小公园!
今天的小公园人却少得可怜,或许是因为高考的关系吧,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只看到不远处的秋千空荡荡地摇摆着,葱翠的草坪一片静悄悄!
原本暗淡的天也瞬间地黑了下来,衬托得公园里面更加冷清,寂廖。
之晴一个人寂寞萧条地坐在了椅子上,忽然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特别地累!
她把自己团成了一团,把脸埋在了双腿上,忍了很久的眼泪哗啦啦地下来了。
“这位同学,现在9点20分了,你不能进考场了考试了!”
“……”
“不能通融,因为上面有明确规定,超过15分钟后不能进考场了!”
“……”
“你下午的考试提前15分钟到场吧!”
之晴一想起早上监考老师说的话,她原本难受的心情更加难受了,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其实刚才在医院里,她跟爸妈撒谎了。
她错过早上的语文考试了,可她知道如果郁富贵知道是自已害得她没法参加考试,肯定会内疚死地,林秀知道了也是,甚至成熙知道了也是。
她不想要亲人们为这件事情内疚难过,所以她撒谎了。
宁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些痛苦以及难受!
她以为自己千赶万赶总算是赶到考场,以为差个5分钟,监考老师会通融地让她进去。
没想到……现实仍旧很残酷!
她就坐在学校的角落里一直发呆,看着天空,看着草坪,再看着自己手上握着的准考证,一直等到了下场的数学考试!
她本来不想考下午的数学考试,可是一想到傅砚知,她又鼓起勇气去考了那场数学考试,虽然有好多题目她都不会做,可她仍旧坚持写完了一张卷子。
下雨了!
忽然下雨了!
淅沥沥的雨点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了下来,滴在了秋千上,滴在了草坪上,也滴在了之晴的身上!
之晴没有动,她一直维持着团成一团姿势,把整张脸埋在了双腿边。
或许是意识到下雨了,她的目光看向了放在一边的书包,那里有伞,早上出门的时候是林秀塞给她的,因为今天的天气预报上说傍晚会下雨!
明知道书包里有伞,但之晴就是没有去翻书包的伞,而是任由雨点打在她的身上。
“喵,喵,喵……”
不远处的草从中传来一阵很轻很轻的猫叫声!
之晴仍旧没有抬头,继续把脸埋在了双腿边!
“喵,喵,喵……”
由远及近的喵叫声唤醒了把脸埋在双腿边的之晴。
她抬起头看到了脚边有一只几个月大的小奶猫,白色的毛发被雨水黏在了一起,睁着湿漉漉的猫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之晴。
之晴忽然感觉到心底深处油然升起一股柔情,她拿出了书包中叠放的雨伞,撑了起来把伞放在了小奶猫的身上,伸手轻轻地摸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你是个小可怜,我也是……”
“你不是……”
她的头顶上随之撑起了一把黑色的大伞,瞬间遮挡了淅沥沥的雨点!
傅砚知一打完官司就赶到了二中,可是却没有找到之晴,于是他像是有了心电感应那样地把车开到了闹市附近的小公园。
果然看到之晴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不是小可怜,”傅砚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滴出了水:“而是我的小公主!”
“傅砚知……”之晴最先看到的是他西装的一角,然后才看到了他的脸,心底最后一根弦瞬间彻底地啪嗒一声断了下来。
“我在!”傅砚知一手揽过之晴拥抱住了她。另外一手继续撑着伞生怕雨点落在她身上!
之晴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再也忍不了心底的难受,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我……我觉得我考不上蓉大了!”
傅砚知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之晴,一手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另外一手撑着黑色大伞替她遮挡风雨!
“因为早上我错过了语文考试,”之晴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知道吗?我的语文相当于交了白卷,而且下午的数学考试题目我有好多都不会做。”
“明天的英语跟文综我……我不想考了!”之晴忽然间自暴自弃了起来,她以为自已够坚强,可事实证明她还是仍旧不够坚强。
刚才在父母面前她一直忍着,可以看到傅砚知后,之晴觉得自已脸上戴着的那副坚强的面具瞬间破碎了。
她哭了!
被赶出考场的那刻她都没有哭!
在医院看到爸妈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却哭了,眼泪一点一滴地从眼中落了下来,落在了下巴上,顺着优美的天鹅颈项流到了心口,心脏很疼很疼。
傅砚知干脆丢下了手中的大伞,双手撑起了之晴的脸蛋,看着她被雨淋过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最深处的绝望,清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今天这么困难的考试你都撑下来了,为什么明天不想去考英语跟文综?
“我……”之晴也看着傅砚知的眼睛,一眨不眨,垂在地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语气痛苦:“我感觉自已考不上蓉大了。”
傅砚知用袖口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仅仅是你的感觉,不是最后的结果,你还有希望啊! ”
“我还有希望吗,我还能考上蓉大吗?”
“我知道如果你明天不参加英语跟文综的考试,那你真的就没有希望了?
“可是就算明天去考英语跟文综了,我觉得我还是考不上蓉大,”之晴已经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雨点,她垂下眼眸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我真感觉考不上蓉大了! ”
“我相信你能! ”
傅砚知的双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脸蛋,“我们只是没有考语文而已,还有数学,还有英语,还有文综的成绩,不要放弃明天的考试,我相信你能做到! ”
他的声音那么地坚决,那么地自信。
之晴看向了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目光中包含着的深情,以及对她的信任。
之晴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股希望,她的手摸向了傅砚知的脸,划过他的薄唇,语气小声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我……我能吗?”
傅砚知没有说话,而是搂过之晴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向了她有些惨白的樱唇,不像之前那么蜻蜓点水,不是之前的脸颊,额头,发顶的清淡之吻,而是真真实实地吻向了她的嘴唇。
这是一个极其火热的法式拥吻,舌头间相互纠缠着,彼此间相互着津液,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们都尝到了最甜的滋味!
良久,傅砚知放开了之晴。
他把头抵在了她的额头间:“我相信你能,之晴! ”
第60章
一个月后
蓉城的景观大道在盛夏的午后显得一片寂静, 炽热的阳光照耀在了鳞次栉比的别墅小区内, 其中位于地段最好,环境最优美的是茗景苑,这里的楼房建筑相比较其他两个小区芳华苑, 富仁区来说,整体格外地高大雄伟,又与众不同。
仿哥特式的建筑一排排地竖立着, 就像古时候的宫殿城堡,外面的装饰一律是用巨大的石头镶嵌而成, 随着岁月的流逝,墙壁有些斑驳,这些在民国建造的别墅都共同有一个特点:一到了盛夏, 背阴坡的一面墙壁会长满翠绿的爬山虎。
霍家的别墅就在这一片仿哥特式的建筑中,东边遥遥相隔的是顾家,中间隔着一条美丽的护城河河岸对面往西是林家,而夏家最靠近南边,距离最近的芳华苑不过几公里路。
蓉城的四大新贵豪门就在茗景苑这个小区比邻而居, 所占的面积占领了整个小区的二分之一。
霍家别墅
霍时远没有午睡的习惯, 这是他常年在国外养成的习惯, 只要一个人闲暇下来,他要嘛就跟朋友们一起出去飙车, 蹦极,或者其他……,要嘛就宅在家里专心工作。
午睡对于他来说纯粹是浪费时间。
他坐在弧形的大沙发边上, 双手拿着财务部刚上交过来的几分报表正在仔细地阅读着,忽然间眉心紧皱。
“啪地”一下,几份轻薄的文件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面。
霍时远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几净透明的落地窗前,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花园内几名的花匠戴着草帽,手上拿着一个水壶弯着腰很是辛苦地朝着开得万紫千红的鲜花从中浇水着,思绪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看到一看公司的报表,火气就变大,不是告诉过你,就算面对亏损几个亿的报表都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吗?”
霍老先生刚从房间走出来,底气十足的声音从大厅响了起来。
年纪大了,精气神也逐渐比不上年轻时候那样充满干劲了,一到了午后眼皮就不由自主地想要上下打架。
这个到了快踏入棺材的年纪,一旦午后没有休息好,整个下午人精神就会不济,到底是比不上年轻时候的身强体壮了。
霍老先生的目光看向了英俊不凡的孙子,余光处瞥见了茶几另外一边叠放着整整齐齐的文件,一猜就知道自已这个孙子在恼怒着一些什么事情。
“爷爷,”霍时远从落地窗前转身,看到霍老先生拄着拐杖慢吞吞地朝着他走来,脚步不由地加快,伸手搀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中。
霍老先生坐了下来,双手撑在了拐杖上面,苍老的脸上皱纹横生,那一双浑浊的眼睛中却透着清澈的目光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孙子。
“最近公司接手地怎么样?”
“还算顺利,”霍时远垂着眉眼回答,拿起了黑色茶几上面的青瓷茶壶往同色的茶杯倒水,握在茶柄上面的指间皮里干净,整洁,手背以及手心没有一丝薄茧,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霍老先生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顿时茶香回味在口齿间。
霍时远也端起眼前的青花瓷茶杯放在嘴边优雅地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祖孙俩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品着茶。
“时远,我为你订下了一门联姻。”最先开口的是霍老先生,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手继续撑在了拐杖的圆头上面,浑身气势凌然,目光犀利,这是常年处于上位者日积月累之下所具有的气势,语气是那么地不容拒绝。
霍时远挑了挑眉毛:“林家的千金?”
跟霍家势均力敌的顾家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夏家的女儿是私生女根本上不了台面,那么就唯有博美集团的两个千金。
“对,”霍老先生颔首微笑。
“是圣光还是林菱?”
在霍时远眼里,林家的两个女儿都不适合他,一个太要强不好掌控,而另一个相当是他从小认识到大的妹妹,起不了什么男女之情。
“自然是林菱,圣光这孩子比你大4岁,你妈说什么也不同意,宁可选择正在读书的小丫头也不选择博美集团的副总裁圣光,简直就是愚昧无知极了。”
霍老先生一说起这个就生气地拿着拐杖使劲地敲了敲地板,于是大理石地板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
“我妈她就是这样的性格,”霍时远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整张五官立体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不过她在霍氏拥有股权,所以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是的,”霍老先生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聪慧的孙子,干脆和盘托出:“霍氏旗下的箱包市场在国内取得十分不错的成绩,经过董事会的商讨我们年后要大幅度地进军欧洲市场,但博美集团也有这个意图,他们想要提供资金,而我们则提供市场,促成双方相互间的合作关系。”
霍老先生的语气顿了顿,继续补充:“市场跟资金都是生意场合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如果集团有能力当然喜欢一手大权在握,但目前的霍氏没有这个实力,同样林家的博美也没有这个实力,所以我们目前只能合作!”
“所以为了庞大的资金,也为了我们的市场,博美跟霍氏要进行商业联姻,一起争夺欧洲的箱包市场。”
霍时远联想起前因后果,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所以你们独自召开董事会擅自决定拿我的婚姻做买卖?”
“在商言商,婚姻怎么就不能当做成买卖了,”霍老先生压低就没有把孙子的愤怒当成一回事情,他握紧的拐杖上面的圆头敲了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我跟你奶奶,包括你妈跟你爸,哪个不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联姻,照样不是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吗?”
“那你跟奶奶,包括我妈跟我爸的婚姻是真的幸福吗,”霍时远出声反驳,“或许我妈不嫁给我爸,找个爱她的男人,生活的比现在更幸福吧?”
霍时远深受国外思想的影响,觉得现在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可笑的长辈包办的婚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接受。
可他又不敢直接反抗霍老先生,怕老人家心情一激动犯了心脏病,只能生气地站起来朝着玄关走去,无声地表达出自已的不满。
“站住! ”霍老先生雄厚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在大厅响了起来。
霍时远停住了脚步。
霍老先生一口一个指令:“过来。”
霍时远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他看到自已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落地窗前,微躬着腰,头发花白,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了。
印象中的爷爷始终挺直着腰板,雄赳赳气昂昂!
于是他默默地走到了霍老先生的旁边,目光也看向了落地窗外。
炎炎夏日,花园里的几个花匠戴着遮阳的大草帽各拿着一把大剪刀,咔擦咔擦地修剪多余的茂盛的花叶枝条。
不一会儿,他们就脸颊通红,浑身大汗淋漓。
这时一个很年轻的花匠双眼一闭,突然朝后摔去,手中的大剪刀顿时“哐当”一声落地。
几个花匠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蹲在地上手脚忙乱地把人抬在了阴凉处,有掐人中的,有拿水的,也有拿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把它当成了扇子扇着微不足道的风。
年轻的花匠被喂了几口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不过是休息了片刻,他又重新挣扎着起来修剪着鲜花树枝。
“看到了吗?”霍老先生的目光没有直视孙子,而是一直盯着落地窗外的花匠们看着。
“如果你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就得担负起生活给于的压力,像这个小花匠那样为了生活的压力去辛苦地赚钱,以后他想出人投地唯一的快速捷径就是出卖自己的婚姻,但蓉城整个景观大道的豪门千金都不会看上他,除非他能够像傅砚知那么聪明,可你要知道聪明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苦力活!”
“我们霍家的企业能够在经过三代的传承,百年不息,你以为靠的是什么?”霍老先生的声音有点斯哑,“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跟你爸靠的是头脑,勤奋,还有必要时候的牺牲,为了家族利益,更为了后代的幸福生活,有时候商业联婚比起自由恋爱来说更为稳固可靠!”
“时远,你出生豪门,从小享受比一般人富裕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车子房子或许在你眼里不算什么,”霍老先生苍老的手指指向了窗外那些忙忙碌碌的花匠们,“可对他们,或者很多平凡的人来说,就是为之奋斗的一生,你享受了什么样的生活就得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跟义务!”
霍时远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很久,他都没有反驳。
于是霍老先生慢吞吞地转身,一只枯瘦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住着拐杖打算回房间再休息一会。
人老了,确实比不上年轻时候的精神了。
说一会儿话就累得不行!
“爷爷,”霍时远的声音从他的身后慢悠悠地传来。
霍老先生回过头看到孙子眼中闪着不一般的光芒,于是手中的拐杖停在了镶嵌着大理石的地板上。
“我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要出卖自己的婚姻来拯救自己的公司,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一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外的玻璃照射了进来,让霍时远的五官瞬间明亮了起来,俊美得如同从古希腊画卷上的太阳神那样卓尔不凡!
“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他说,“林家那边我会亲自交代!”
霍老先生盯着孙子年轻的脸孔盯了好久,最后他的声音有点疲惫:“你是不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霍时远嘴角含笑:“是的,爷爷!”
而另外一边
郁家小别墅
经过郁富贵健康出院,6月下旬高考成绩的公布,成熙超常发挥考了680分,可以任意选择蓉大全国排名前十的专业,就连之晴也考了380分左右,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内,林秀开心得每天都是自己亲自下厨做菜!
今天的林秀跟往常一样,站在厨房的油烟机面前炒着菜,旁边站着看起来像条蠢哈一样的郁富贵,他随时准备着老婆打下手。
“哎呀,你倒是去客厅等着,站着这里碍手碍脚地!”
“……”
“快去啊,你这么大的个子站在这里真的很碍手碍脚!”
“……好吧”
被老婆嫌弃的郁富贵闷闷不乐地走出了厨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成熙托看着长长的圆桌上一片空荡荡的,就忍不住托着下巴哀叹:“我真不想吃我妈做的菜,太难吃了……”
“我也是……”郁富贵小声地说。
成熙瞪大了眼睛,咧开了嘴角笑得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就连这么疼媳妇的老爹都说妈妈的菜难吃,可见林秀在做菜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赋可言!
这时,之晴“哒哒哒”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跑到玄幻处一边换鞋,一边朝着郁富贵解释:“爸爸,我不吃午饭了,砚知哥哥在外面等我!”
成熙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地羡慕,嘴里嚷着:“姐,我也要去!”
“不行,”之晴立刻摇头拒绝了,顺手拿着鞋柜上面的太阳伞放进背包中,朝着厨房喊着:“妈,我不吃饭了,你少烧几个菜!”
林秀听到声音匆匆地走出大厅,看到之晴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就心神意会,不过嘴上还是问了一句:“你现在要出去吗?”
“对,我要出去跟砚知哥哥约会!”之晴干脆大方地承认了下来。
说完,她潇洒地甩了甩背后的马尾辫,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给了郁家父子!
今天可是她跟傅砚知成为男女朋友后的第一次约会,之晴觉得心里装满了全是甜蜜的粉色泡泡!
郁富贵跟成熙相互看了一眼,眼里含着复杂的目光!
不一会儿,他们迅速地低下头,从林秀的手中抢过唯一一盘菜,倒在白米饭上面,搅拌着青菜汤汁,管它好吃不好吃,反正大口大口地吃完碗中的饭菜,迫不及待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家有高考生,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