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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作者:半斛流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宅斗


    祁欣一句话说的所有人心里疑惑重重, 但她不说, 别人也强迫不了, 只能先吃饭。


    吃完饭所有人移步客厅,周婷婷显摆的目的达到了,懒得跟他们耗着, 抱着孩子准备上楼。


    “周婷婷你等一下,事情说完了再上楼。”祁欣将文件袋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对于她直呼其名这件事,周婷婷破有怨言,她瞪了祁欣一眼,又去瞪祁国航, 意思是“你看看你闺女”。


    “这孩子, 怎么都是长辈,哪有直接叫名字的。”祁国航之前已经发过一次怒了,周婷婷嫂子不敢太放肆,只能小声嘀咕。


    祁欣没搭理任何人,而是拿出里面的文件直接说:“今天长话短说, 我是为我爸来的,对于他背叛我妈找小三这件事情,我怨恨归怨恨, 但他始终是我爸爸,所以我就算恨死他,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折腾他。”


    听到“小三”这个词, 周婷婷气的鼻孔一鼓一鼓的,也顾不上祁国航生不生气了,她冲祁欣倒:“祁欣你说谁小三呢,我跟你爸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真是的,一点教养也没有,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行了,你闭嘴。”小三上位这是不争的事实,祁国航没有借口辩驳,也不想周婷婷自找没趣。


    “我妈就叫我做人要坐得端行的正,不破坏别人家庭是最起码的道德。”她一句话骂了在场的所有周婷婷家人。


    周婷婷妈妈拧着眉头,但她想的比较多,这是祁国航很宠着的女儿,今天看着就是来者不善。


    他们吃住在祁家,虽然女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她毕竟生活阅历多,就冲祁国航从来不给周婷婷报账,只每个月给固定家用,却给了祁欣公司股份这件事上看,这个祁欣不能轻易得罪。


    她试图缓和气氛,说:“这孩子,你爸你妈没感情离婚这是他们的事情,我女儿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什么小三不小三的,多难听。”


    祁欣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说:“是不是小三那是你们的事,我今天来也不是来追究这个的。”她说着把手中其中一份文件拿出来,说:“周婷婷,别说我针对你,而是你自己把路走绝的。上个月你找私家侦探查我爸,看他跟什么人来往,你还妄图想查他名下的资产和公司状况,以及我爸当初离婚时送我所有资产的估价,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做的有些越界了,你查你老公我不管,但是你不该打我的主意。”


    自从她离开这个家以后,就专门找了人盯周婷婷,这个女人没什么脑子,办事也不周全,漏洞百出,祁欣随随便便用点钱就能把她查的底儿掉。


    她曾经说过,她妈妈受过的委屈,她会一并都在周婷婷身上讨回来。


    “你!你怎么知道?”周婷婷惊讶的睁着双眼,言语无状地看向祁国航,果然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找人查我?”祁国航冷森森的看着周婷婷,他心里有一杆秤,周婷婷和祁欣站在秤两端时,他会本能地倾向女儿。


    周婷婷妈妈刚想说话,就听女儿慌张地说:“不,没,没有,国航你听我说,我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去哪了……”


    祁欣还没亮证据呢,她自己一句话就全漏底了,周婷婷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女儿一眼,真是傻啊,万一人家这是诈你呢。


    “国航啊,我看这其中八成是有误会了,你看你这阵子也不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婷婷是紧张你,怕你出事,所以没办法了才托朋友帮忙找找你在哪,知道你安全了,我们才能放心是吧。”


    能生出周婷婷这模样的女儿,她妈妈也算有几分姿色的,只不过岁数大了,如今看上去就是一个小老太太,但那眼睛却亮的很,是个有主意的人。


    祁欣全程忽略她,而是直接将查到的东西递给祁国航:“这是你老婆,你愿意给多少钱都行,她是拿出去吃喝玩乐还是败家都跟我没关系,但我不希望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是拿去还赌债的。”


    她刚一说完,周婷婷哥哥周涛怒了:“哎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这钱是他们两口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从祁欣进门以后周涛第一次张嘴说话,声音尖细尖细的,听着都剌耳朵。


    祁欣依旧没理他,但却把解释对着祁国航说:“他们跟我没关系,但是你是我爸,我不能看着你当冤大头。”


    祁国航阴沉着脸不说话,手上翻看着祁欣给他的资料。


    周婷婷还在跟祁国航解释,哭哭唧唧的,她妈她哥她嫂子也都跟着劝,祁欣听着呱噪,祁国航也没有吱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祁老太太一听他们一家又再打儿子主意,一脸的不高兴,准备袖手旁观。


    “那是什么?”祁国航屏蔽掉所有噪音,将目光移到祁欣手里剩余的文件上。


    祁欣看着面前这一团乱七八糟,犹豫了一下,说:“我需要提前证明一下,我无意与破坏你现在的家庭,我只是恨周婷婷,但如果你过的好,我也插不进手来,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跟我无关。”她这话说的挺绝情,也想让祁国航明白了她的态度。


    祁国航伸出的手顿了顿,他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关乎自己的婚姻以及生活,不接他就会继续浑浑噩噩凑合过下去,可如果接了,那这种凑合日子恐怕也没有了。


    周婷婷:“国航,你别信她啊,她就是恨我,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她说的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


    周妈妈:“这孩子的心肠这么这么毒啊,我家婷婷哪里得罪她了,她就这么来空口白牙的瞎说啊。”


    周婷婷嫂子:“祁国航,你看看你这女儿,我妹妹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吗?她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可你看你,就因为你那宝贝女儿一句不知道哪编来的话,就开始怀疑我妹妹。”


    祁国航皱皱眉,犹豫再三接过了祁欣手里的文件。


    他只翻了两页就合上了,脸色沉的吓人:“你跟我来。”


    不顾身后的劝阻声,祁国航把祁欣叫进了书房。


    “欣欣,这都是跟哪查到的?”他点着桌子上的文件,神情萧肃地问祁欣。


    “从我离开家里以后就在留意他。”祁欣毫不避讳地说:“我说我不待见她是有原因的,自从她知道你给了我股份和钱以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查你的家底。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这个。”


    祁欣指的是其中一份体检表,说:“这个是我在她最后一次体检的时候发现的,她大生化检查血液指标不正常,所以我找人去她做产检的医院查过,之前的体检结果都被改动过,改动她检查报告的人应该是收了她红包的。”


    祁国航看着一对指标报告一头雾水,问:“哪里不正常?”


    “我调查过她身边的人,她常年生活不规律,熬夜,抽烟,喝酒,身体原本就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更何况,她……过吸/毒史,虽然是软性毒/品,但由于怀孕初期没有控制,导致孕期体内血液指标一直不正常,我不在意她身体好不好,我在意的是孩子,所以……带孩子去做个检查吧,以防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那孩子神经元有问题,发育迟缓已经是定局,她能做的就是提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报复周婷婷,也算是拉她爸最后一把。


    她发现祁国航的手开始发抖,眼睛赤红一片,他喘着粗气仿佛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欣欣,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祁国航声音颤抖,听得出他在害怕。


    祁欣:“是不是真的,带孩子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想想,让我想想……”祁国航烦躁的抓抓头发。


    祁欣下楼的时候,看到周婷婷一家正在客厅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祁欣,你跟你爸又胡说什么了?”周婷婷怒视她,孩子交给了周母抱着。


    祁欣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她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周母拦住她,尽可能的好言相劝:“祁欣,你还小,不明白出一家门进一家门的不容易,两口子过日子图的就是安生,你说你这一天一折腾的,你爸爸岁数大了,你也要为他身体考虑。”


    祁欣:“我就是为他身体考虑,不然我不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


    周母:“你……你这孩子怎么……”


    周婷婷嫂子:“妈,你还跟她废什么话,这种没教养的孩子,活该国航不要他们母女。”


    祁欣也不生气,凉凉的嘲讽到:“你们家也快被扫地出门了,自求多福吧。”


    “你……祁欣我跟你拼了!”


    被刺激到冲昏头脑的周婷婷疯狂地冲了上来,祁欣听到“哗啦”一声,紧接着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但在最后一刻她心里笑了:周婷婷,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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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祁欣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是在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眼皮子刚动了动, 就听到耳边有两个声音在同时叫自己。


    一个是祁国航的,另一个竟然是沈庭舟。


    祁欣迷迷糊糊的想,他怎么会在这儿?自己被砸成这样, 他一定担心坏了吧。不行,要赶快醒来,告诉他自己没事, 休息几天就好了。


    奋力地睁开眼睛,入眼就看到沈庭舟焦急万分的面孔。


    “欣欣,我的小祖宗你可算醒了,头疼不疼, 恶不恶心, 感觉哪里不舒服?”沈庭舟握着祁欣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给我松手。”祁国航忍无可忍,一把拉开沈庭舟,然后他凑上前开始问长问短。


    祁欣小幅度地摇摇头,但就这么一摇, 眼前天旋地转,转得她直恶心。


    看到她表情不对,两个人都担心的问, 可祁欣却本能地直要沈庭舟,嘴里跟猫叫似的喵:“庭舟。”


    沈庭舟立马挤开祁国航,附身去看祁欣:“我在, 欣欣别怕,我在。”


    祁欣伸手去抓对方,看着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祁国航的脸沉了沉。


    “头好晕。”她难受,想吐。


    “能不晕么,你这是脑震荡,什么也别想,别动脑子,就这么静静躺着……”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祁国航说:“叔叔麻烦您叫一下医生。”


    这是正紧事,两个人光顾着着急了,差点忘了。祁国航就算在不乐意也急忙出去找医生了。


    “宝贝儿,你吓死叔叔了。”祁国航一走,沈庭舟立马在她脸上亲了亲,担忧后怕的情绪真真切切表露了出来。


    祁欣强行调动不协调的五官,冲沈庭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虚弱的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沈庭舟吊着眉毛:“这还叫没事?人家脑震荡昏迷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了,一个小时,大夫说再不醒就要采取措施了。”


    正说着呢,祁国航带着医生回来了,沈庭舟让开位置方便医生检查。


    检查完后,医生说:“只要醒了就没有大碍,明天一早会安排病人再做一次脑CT的复查,看看有没有水肿或淤血,如果一切都好的话,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医生走后,祁国航摸摸女儿的头说:“欣欣,是爸爸没照顾好你,我没想到那个疯女人她竟然……”


    祁欣不想听这些,她打断祁国航:“孩子检查了吗?”


    祁国航:“我已经让人带去检查了。”


    “那你去忙那边的事情吧,我这里有庭舟就可以了。”祁欣轻轻推了推祁国航。


    显然对方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看了眼沈庭舟,问祁欣:“欣欣,告诉爸爸他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当年祁欣姥老爷还活着的时候,沈庭舟是跟着徐伟新去过的,所以徐家人几乎都认得他,但是祁国航没见过沈庭舟,如今忽然冒出这么个人,他必然会心生警惕。


    祁欣不想多说,简单交代:“这是我男朋友沈庭舟,庭舟,这是我爸爸。行了,你先去忙你家里的是吧,我不舒服,想睡觉。”


    她现在状态不行,没想到沈庭舟竟然会出现在医院里,她没精力在沈庭舟这件事情上跟祁国航周旋,必须赶紧把人支走。


    果然,祁欣一说难受,内心愧疚难当的祁国航立马没了脾气,说:“好好好,你先好好休息,爸爸一会儿回来。但是你男朋友这件事情,等你好了我必须跟你谈谈。”


    祁欣没反对,而是眨眨眼表示同意。


    祁国航冷着脸看了眼祁欣,叮嘱倒:“我女儿暂时由你照顾,但是你给我离她远点。”


    他话还没说完呢,祁欣“哎呦”叫了一声,然后喊沈庭舟:“庭舟,我好像腿麻了,你帮我揉揉。”


    祁国航:“……”


    气鼓鼓的走了一个,祁欣放下心来,她追问沈庭舟:“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给伟新打,他也不知道你在哪。后来我一直不停给你打,最后接通了是一个女的接的,说是你家清洁工,说你们一家都去医院了,我这才过来。谁知道趟病床上的竟然就是你,你把我吓坏了知道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祁欣没打算瞒着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祁国航不说,不代表一会儿不会来人闹事,到时候纸里包不住火,捂是捂不住的。


    她把事情经过大致跟沈庭舟说了一下,三言两语,仿佛挨砸这件事情很稀松平常一般。


    “你是不是傻!”沈庭舟摸着祁欣额头,语气冷冷的,显然不高兴了:“你这么做多危险知道吗?万一她手上没个深浅,把你砸坏了,那得多得不偿失。”


    “本来就没有深浅。”祁欣喘口气,说话有点累,但却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志得意满:“她就奔着砸死我去的,但是她没那么大的力量,也没那个本事。”


    沈庭舟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祁欣,脸能沉的拧出水来。


    祁欣立马怂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叔叔别生气好不好。”


    她说话一句三喘,这会儿眼瞅着就要带上哭腔了,医生说了不让运动,不让动脑,更不能情绪激动。


    到了脑门顶上的怒火瞬间被他强压回肚子里,缓和了脸色凑过去摸摸她的脸,无奈说:“我不生气,我就是担心你,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叔叔怎么活啊。”


    祁欣心里甜蜜蜜,但脑子确实有点跟不上,这种嘴上便宜没占成,就知道嘿嘿傻笑。


    “都被砸傻了。”沈庭舟笑着轻轻捏了捏她耳朵,柔声说:“你需要休息,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祁欣刚想说话,沈庭舟就跟会预知一般,抢先回答:“我告诉你小舅了,你跟我出去玩,过两天就回去,你睡醒了再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也不迟。”


    真是贴心大宝宝啊,祁欣心里叹息着,咂咂嘴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沈庭舟表现得还算轻松,可等祁欣真睡着了,他就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想让她睡,睡眠对于脑震荡恢复有好处,可又不敢让她睡,怕一睡就叫不醒了,他内心极度矛盾。


    他甚至干出了用手指去探她鼻息的傻事情,干完了自己都想抽自己。


    沈庭舟每隔一会儿就去拉拉祁欣的手,砰砰祁欣的脸,无论什么,哪怕是眉头轻轻动一下,他也能安心继续守着。


    他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着,看祁欣的没一下呼吸,看她头上裹着的白色纱布,看她修剪整齐的指甲,看她被压乱了的头发,看她衣服上的小碎花边,他什么都看,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这边病房归于安静,但在同医院的不同楼层,气氛却是凝重,压抑。


    周婷婷抱着她妈在一边哭,她哥她嫂子拿着一份化验单在跟医生叫嚷,嚷的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有几个科室甚至开门探头出来看几眼是什么情况,还以为又遇见医/闹了呢。


    祁国航坐着电梯上楼,电梯门刚开了一条缝,尖锐刺耳的声音就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周婷婷嫂子:“不行,我不相信,你肯定收了那个叫祁欣的红包了,肯定的,这什么狗屁单子,一看就是假的,我大外甥从生下来就健健康康的,怎么可能有问题,你们医院为了挣钱真是草菅人命啊。”


    祁国航拧着眉走进,他找来帮忙秘书看见他过来,直接把两个人中间不知道抓在谁手里的化验单抽出来递给祁国航,并说:“祁总,这是孩子的化验报告,还有两项要明天下午才能出来。”


    祁国航点点头,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指标他是看不懂的,但最下面医生写的字他却认得。


    内容很简单,医生怀疑患儿疑似是先天神经元发育不良,具体诊断结果还需要明天的那两份化验费。


    “国航,这里的医生一定是被祁欣收买了,孩子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有病啊,国航,你不能听信她一个人的话啊,她恨我,她恨不得我跟你儿子都死了才好。”周婷婷看到祁国航,立马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哭诉,那声音委屈的能六月飘雪。


    祁国航揉揉眉心,吩咐秘书:“带她去做体检。”


    他刚说完,周婷婷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摇着头哭:“我不去,我身体好的很,我不去。祁国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你老婆,那个是你亲儿子,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祁国航没有说话,只是把胳膊抽出来,烦躁的吩咐:“带她去。”


    “我不去,祁国航,我不去。”周婷婷声音尖厉起来,有两个人过来拉她,结果周婷婷家人不干了,哥哥嫂子带她妈全都一拥而上,一时间医院走廊里被搅的乌烟瘴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文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BUG,竟然没人发现,既然这样,那我就偷偷改掉了,哇咔咔~(^◇^)/


    ☆、发泄


    祁欣乖乖地坐在病床上任由护士给自己输液, 还有一个护士在给自己后脑换药。


    针头扎进手背的时候, 她看到沈庭舟拧着没微微偏过了头去。


    护士甲:“哎, 四楼儿科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我上楼取药的时候吵成那样!”


    护士乙:“我听说好像是病患家属吵起来了,不知道原因,但好像都动手了, 反正挺不好看的,最后是主任过去调解的。”


    护士甲:“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又碰见医/闹了呢, 儿科三天两头就得有情况。”


    护士乙:“正常,现在谁家都是一个宝贝,听说儿科那边的护士,输液要不能一针扎准了, 肯定是要被孩子家长凶的。”


    护士甲:“太可怕了, 小孩子血管那么细,又好动,我给我外甥扎过,三针才进去。”


    护士乙:“咱呀,还是老老实实在外科病房呆着吧, 挺好。”她说完拿起祁欣的病例卡,说:“祁欣是吧,这两天你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 比如头晕恶心或者视力,听力有不对劲的地方要说出来,饮食要清淡, 不要晃动头部,也不要动脑子或者情绪激动,脑震荡需要静养。”


    祁欣不敢点头,就一个劲的“嗯嗯”地答应,沈庭舟听的认真,末了还抓着护士问东问西。


    帅哥走到哪里都吃香,沈庭舟任何细枝末节都不放过,祁欣都要听烦了,人小护士依旧满面桃花的详细解说。


    送走护士,沈庭舟问祁欣:“你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问问吗?”


    祁欣说不用:“这件事情明着看是我为他好,告诉他周婷婷的真面目,但实际上,这是我蓄谋已久的报复,我相信我爸不是看不出来。他既然已经明白我有多恨他,多恨周婷婷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装孝顺。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只要周婷婷不得好报,其余的我不关心。”


    祁国航消失了两天,在祁欣出院那天他来到病房,神色憔悴不堪,脸上的褶皱向下耷拉着,看着老了十岁。


    祁欣坐在病床上吃香蕉,沈庭舟在给她收拾洗漱用品和衣服。


    祁国航一屁股坐在单人病房的小沙发上,他挺着腰背强打精神看着沈庭舟:“喂,我跟我女儿有话要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沈庭舟看了看祁欣,然后放下东西准备出去。


    “不用。”祁欣一手拿着香蕉一手拉住沈庭舟的袖子,说:“我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我也说过了,他是我男朋友,他叫沈庭舟,不叫喂。”


    祁国航皱皱眉,露出些许烦躁:“那你告诉我他多大?”


    祁欣淡然说:“27。”


    “27?欣欣,你才18,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找个岁数大这么多的。”祁国航有些激动,他希望女儿找一个门当户对,年岁相当,最好是出国留学回来的精英海龟,自己有公司的那种。


    祁欣毫不退让:“对啊,以我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都可以找,为什么就不能找个比我大的呢?”


    祁国航:“你……”


    祁欣:“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情,我妈已经同意我们,这就够了,您如果同意,那我很感谢您,如果不同意,那我以后会少出现在您面前。”


    祁国航看着祁欣,如同看陌生人一般,两天的时间,把他原本的一切美好幻想都打碎了,家不像家,儿不像儿。女儿难道真的就这么恨他?为了报复跟卧薪尝胆一样跟自己相处,叫自己……


    等等!


    “欣欣,你……有多久没叫我爸爸了?”祁国航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他这么问是问祁欣,也是问自己。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想,女儿到底多久没有叫过他爸爸了?时间推移向后,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交集,祁国航恍然,从离婚以后,祁欣再也没有叫过自己一声“爸”,这么明显的隔阂,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祁国航抬头看着女儿,对方神色平静地与他对视,默认代表一切。


    一瞬间,祁国航的世界崩塌,推倒他自己垒起的幻想高墙,在坍塌的废墟中,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真相。离散的家庭,背叛的愤怒,无辜的前妻,儿女的憎恨,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被他伤害过的人又怎么可能继续再真心实意地爱他,不可能,就算亲生女儿都不可能,在一次次她的妥协和祁国航夸赞懂事中,早已被消磨殆尽。


    祁国航的眼圈红了,有被戏耍的愤怒,也有妻离子散的懊悔。


    “欣欣,你恨我对吗?一直以来你都在恨我?”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祁国航就想在女儿这里要个答案。


    祁欣简洁明了:“对。”


    祁国航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氤氲了湿气:“我以为你只是恨周婷婷,恨她挤走了你妈,恨她让我现在过的狼狈不堪。其实不是,这些都不是,你只是在报复我,对吗欣欣,你在报复爸爸的出轨和背叛,你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心机手段的?”


    祁欣手中捏着变形的香蕉,被沈庭舟硬从手里抠了出来,他握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听到祁欣说:“心机和手段都是被逼出来的,对,我恨你,我恨你背叛了妈妈,背叛了这个家,你永远不知道你的背叛给我带来的是什么。离婚以后,你迫不及待的就那么堂而皇之带了周婷婷回来,霸占妈妈的房间,又霸占我的房间,她像条狗一样在满屋子撒尿圈领地,誓要将我跟我妈妈的痕迹全部冲掉,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可你却默许她这么做,还想让我妥协,我凭什么要妥协?那是我的家,我住了18年的家!”


    祁欣情绪很激动,说到后来她声音带着哽咽:“你从来不想想你有多绝情,欺骗我妈,让我妈净身出户,她跟了你半辈子,从你一文不名到坐拥企业,最终她得到的就是那寒透心的20万,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连那20万都舍不得给?你太自私了。”


    祁国航哑着嗓子,含着泪看祁欣:“欣欣……”


    “别叫我欣欣,我不想听你叫我欣欣。周婷婷抢走了我爸爸,挤走了我妈妈,甚至连我都被她成功扫地出门,我恨她报复她是应当应分的。好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以后你也自由了,你愿意再婚还是愿意再生个儿子,这都跟我没关系了,你可以随意生儿子,生多少都行,我想我奶奶愿意看到这样。”


    “欣欣你别说了。”祁国航流着泪说。


    祁欣也哭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说:“我为什么不说?祁国航,你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为什么还不让我说,我憋多久了你知道吗?!!!”


    沈庭舟看着心疼,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祁欣抱着沈庭舟的腰开始嚎啕大哭。


    祁国航的自私毁了她的家庭,毁了她的青春,更毁了她的爱人,毁了她的一生。


    她从上辈子就恨上了祁国航,重生一世,她也做不到原谅。


    这些话她憋攒了两辈子,当初被亲生父亲扫地出门的愤恨,失去沈庭舟时的痛苦迷惘,为了养家,自己提前步入社会打拼奋斗的委屈,功成名就后的空虚绝望,以及自杀时的解脱。太多的情绪堆积在一起,成了祁欣心里一块沤烂了的疮疤,如今这块掺杂着腐水烂肉的创口被她生生搅动起来,沉埋在最底下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在她的四肢百骸疯狂流窜。


    祁欣情绪太过激动,她哭的开始打嗝,整个身体都在不停颤抖,看得人害怕。


    沈庭舟警告地看向祁国航:“叔叔,欣欣现在身体不好,她需要静养,情绪不能激动。”


    祁国航也吓到了,他真的没想到祁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出去叫医生。


    祁欣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沈庭舟和祁国航被医生好一顿数落。


    看着闭着眼睛沉睡,眼角依旧红红的,嘴角也耷拉着一脸不高兴的祁欣,沈庭舟心里直揪的疼。


    “我想她应该是不想看见我的。”祁国航拉了拉祁欣的手,然后对着熟睡的祁欣说:“欣欣,你是爸爸的女儿,永远都是。”说完,他亲了亲女儿的手背,然后将手小心地塞进被子里。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对沈庭舟说:“欣欣就拜托你照顾了,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希望你能一直对她好下去,你也看到了,一旦背叛了,在亲的感情也没有办法弥补。”


    沈庭舟没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祁欣是因为祁国航才这么激动的,他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祁国航走后,沈庭舟抓着祁欣的手寸步不离地看着:背叛,怎么可能,他这辈子就只爱这一个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祁欣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刚一动作,沈庭舟立马有了回应,轻轻地叫她:“欣欣,醒了吗?”他一下一下爱怜地摸着祁欣额头。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就算胡子邋遢也带着点随性帅气的男人。


    “一夜没睡吗?”他家男人眼底乌青很明显,眼睛里也有血丝。


    “不敢睡,怕半夜你醒了要喝水。”沈庭舟附身亲亲她额头,问:“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了吗?”


    祁欣说没有:“觉睡足了,感觉很好。”


    “那就好,想吃什么我去买?”沈庭舟说着就去拿外套。


    祁欣不让他走,伸手要拉他,沈庭舟配合地伸过来一只手,关心的问:“怎么了?”


    “想让你陪我,定外卖好不好?”祁欣嘟着嘴撒娇。


    沈庭舟笑了,又在她嘴上亲了亲,原本想要深吻的,但祁欣死活不要,说没刷牙。


    “一会儿我们去做复查,如果一切正常,下午就能出院了。”沈庭舟一边拿手机定外卖,一边说。


    复查结果一切正常,下午两个人就收拾收拾东西,麻溜滚出了医院,期间祁国航来没来过,沈庭舟没说,祁欣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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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妈


    沈庭舟送祁欣回家, 果不其然徐丽新一看祁欣后脑的纱布, 一下子就激恼了。


    伤口还没有好彻底, 所以祁欣就算撤掉了阿拉伯大纱布,也必须在脑后垫一块小的封闭伤口。


    徐丽新情绪激动:“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玩了吗?怎么还受伤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控制不住去看沈庭舟, 满脸的埋怨。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欣欣。”沈庭舟乖乖地背锅认错。


    祁欣:“跟他没关系, 是我自己不小心,他警告我了台阶上有冰别上去,我没听,结果磕到了, 没事, 就是破了点皮,都快好了。”


    徐丽新将信将疑:“真的?就破点皮怎么用这么厚的纱布?”


    祁欣摸摸伤口,苦着脸说:“当初为了消毒,这片头发被剃掉了,丑死了, 我宁愿垫纱布。”


    徐丽新信了,松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干什么事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这还是破皮了,这要是脑震荡了可怎么办。”


    祁欣:“……”


    沈庭舟:“……”


    毕竟大小也是脑震荡,医生交代了,就算出院也需要静养,所有的注意事项都不能少。


    正月十五还没过,祁欣不能离开家,沈庭舟没办法到祁欣家里去彻夜守着,况且她目前的情况,就算能走也不能坐飞机。


    脑震荡的事情不能告诉徐丽新,可如果不说的话,沈庭舟是一万个不放心让她自己照顾自己。


    祁欣善解人意地拉拉他的小拇指,说:“叔叔你放心吧,我从现在开始到临走都不会再出屋子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会多睡觉,多吃饭。”


    沈庭舟拧眉,一脸不信任。


    祁欣顺毛:“我发誓,我对灯发誓,绝对绝对乖乖听话。”她说完还竖着指头,踮起脚尖亲了亲沈庭舟的脸。


    沈庭舟犹豫:“这可是你说的,我会每天打电话来检查,医生交代的主意事项你必须得遵守。”


    祁欣真诚地点头,乖的不能再乖。


    沈庭舟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走了,祁欣则遵照自己的誓言,乖乖待在家里静养,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除了……


    祁欣:“妈,今天做的什么?”


    徐丽新:“过油肉,你不是爱吃嘛,正好今天早市上的里脊新鲜,我买了一块。”


    祁欣:“……”


    徐丽新疑惑回头。


    祁欣捂着嘴直奔卫生间:“呕……”


    徐丽新:“……???”


    还有……


    祁欣:“妈,咱俩能商量件事吗?”


    徐丽新:“什么事?你说。”


    祁欣愁眉苦脸:“咱能做点清淡的菜吗?我不想吃肉。”


    她脑震荡的后遗症多多少少还没好彻底,偶尔会头晕恶心,看见油腻的也会不舒服。


    徐丽新警惕:“怎么忽然想吃清淡的了?是胃不舒服吗?”


    祁欣没想别的,顺口说:“不是胃不舒服,就是胃口变了,就想吃点清淡的。”


    然后……


    徐丽新睡不着了,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她每天跟只老母鸡似的围着祁欣转,看她的点滴反应。


    今天欣欣吐了两回。


    今天听到她在屋里干呕了。


    今天她比平时多睡了四个小时。


    今天她一个午觉就睡到下午五点。


    今天……


    沈庭舟我跟你没完!!!


    徐丽新内心抓狂,她在屋子成了一只受了惊吓的老母鸡,开始一圈一圈的转圈,心里合计着:是吗?不是吧!可能吗?说不好?要问吗?怎么张嘴啊!


    这种事在没有确定之前,怎么好张嘴问,可她的欣欣才19岁啊,沈庭舟不可能这么不懂事。


    徐丽新愁的一把一把掉头发。


    祁欣完全不知道徐丽新的脑洞已经开到了天际,她还是依照医嘱,按照家猪的饲养方式安心静养。


    “欣欣啊,你不是月中来例假么?这都快月底了,怎么也没见你来?”徐丽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状似无心的问。


    祁欣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没来,我也没记时间,那应该是晚了吧。”


    徐丽新心里“咔嚓”一下,跟雷劈了似的,追问:“你以前也会不准吗?”她记得女儿的例假一向很准的。


    “会啊,上个月就延迟了一周。”祁欣说。


    徐丽新:“怎么会呢?你是不是没打对好,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啊,这不正常么,我宿舍有个女孩儿两个月没来了,好像后来去医院了针□□才好使。”祁欣在盘子里挑了口豆芽吃。


    “是吗?”徐丽新心不在焉的说。


    祁欣抬眼看她妈:“怎么忽然想起问我这个了?”


    “没有,随口问问。”徐丽新低头吃饭。


    祁欣眯眯眼睛:随口?这个样子可不想随口。


    原来是没往这方面想,可祁欣不笨,徐丽新这么问,她警惕心一起,很容易就能想到。


    “……”祁欣扶额,她妈到底一天到晚琢磨什么呢!


    徐丽新不明说,她也没办法主动提,那就先让她胡思乱想几天吧,过两天就好了。


    知道了她妈妈的顾虑,祁欣多多少少也留意了一些,有了心事的徐丽新表现很明显,每天如坐针毡神游天外,祁欣好几次叫她,她都反应迟缓。


    祁欣心中叹气,她也愁,大姨妈不听话她能怎么办。


    不过老天爷还是心疼她的,过了初十,祁欣成功等来了调皮的大姨妈,她故意将卫生巾放在明显的地方。果然,一个下午,徐丽新心情好的不得了,哼着歌给她包韭菜馅包子。


    过了正月十五祁欣准备跟沈庭舟回阳市,徐丽新有些不乐意,毕竟离开学还早,女儿这么早去是为了什么她很清楚。


    可祁欣去意已决,不是她迁就沈庭舟要早走,而是沈庭舟为了迁就她已经晚走好几天了,正常他都是过初五就走的。


    正月十七,两个人踏上了回阳市的飞机。


    不如海市的清冷,阳市之前下过一场大雪,整个城市就跟被白色的大厚棉被包着一般,银装素裹,漂亮的很。


    虽然只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可从下飞机开始,祁欣就觉得无比亲切,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熟悉。


    她整个人都很放松,脸上有着遮都遮不住的笑容。


    沈庭舟给祁欣紧了紧围巾,搂着她走出机场。


    小刘已经开着车等在了门口,当初跟着沈庭舟出来的,除了陶雯雯,还有那位曾经给他们布置了一场乌龙约会的小刘,现在兼职沈庭舟的司机。


    祁欣对小刘很有好感,见了面也熟络的打招呼。将二人送回家,小刘把钥匙交给沈庭舟,自己打车回去了。


    越离家近,心跳的越快。站在入户门门口,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但细心会发现,沈庭舟拿着钥匙开门的手微不可查地有些发抖。祁欣默默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也不说话,但藏在围巾里的脸颊红红的,攥在大衣兜里的手心也满是汗水。


    推开门,沈庭舟换鞋进屋脱掉外套,回身看祁欣跟进来,帮她拿出拖鞋。祁欣要脱掉鞋子,却被沈庭舟阻止了,他轻轻捧起祁欣的脚,为她解开鞋带,脱掉鞋子,又握着脚踝套上拖鞋,另一只也这么做。


    祁欣脸红心跳的连气都不敢喘。


    沈庭舟一粒一粒帮她解开大衣,脱下来挂在玄关,把行李拿进来,拉着祁欣的手一步步走进客厅。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却都在心知肚明的期待。


    客厅里游离着某种晦涩暧昧的因子,犹如粉尘一般,粒粒饱满地在空气中游荡,偶尔互相碰撞一下,能发出让人心悸气短的电流。


    两个人的手心都攥出了汗,但谁也没放开谁,他们就那么手牵着手站在客厅,过了好半晌,才听到沈庭舟轻咳两声,说:“饿了吧,我去定外卖。”


    他要伸手去拿手机,却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又松开了。


    沈庭舟定了外卖,期间他们还是很少沟通,有着某种尴尬的默契。


    沈庭舟在卧室收拾行李,祁欣在卫生间放置洗漱用品,整个过程里,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耳朵支棱着去听对方的动静,即害怕又盼望着那个人能忽然闯进来。


    祁欣永远都是撩闲能耐,一到真格的就怂到腿软。


    冬季日短夜长,两人吃过饭,天也黑了。


    一下午过的很平淡,平淡的有些过头了,仿佛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宁静。


    天黑后两个人看了会儿电视,沈庭舟就去洗澡了,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祁欣还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广告。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擦着头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听到浴室再度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洗过澡的祁欣,小脸蛋红润水嫩,她看着面前的内衣和睡衣,纠结半晌,选择了后者。


    沈庭舟倚在床上看手机,被子刚搭在肚子的位置上,听到开门声,他训声望去,看到祁欣害羞带怯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他第一次给祁欣买的短到大腿的卡通睡衣,胸脯真空却挺翘饱满。


    卧室的灯光特意被他调成了暗暗的暖黄色,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反倒不觉得紧张了。


    沈庭舟放下手机,温柔地笑了,他伸出手,说:“害怕吗?”


    祁欣摇摇头,上前两步将自己的手放在那宽大厚重的掌心里,面上带着几分羞赧。


    她借着沈庭舟手臂的力量慢慢爬上床,跪在床上看了看沈庭舟,对方依旧在微笑着,仿佛害怕吓到她一般,那笑容宠溺柔和,将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拉平了不少。


    祁欣看着沈庭舟,能有一分钟,在对方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一胯腿,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党是不对的,但不拉灯是不行的,下一章尽人事听天命。


    嗯嗯,就这样


    ☆、不可说


    祁欣上前一跨, 沈庭舟顺势直起身搂住对方腰肢, 虽然隔着被子, 但沈庭舟却看到撩起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说:“你头上的伤行不行?医生说要养一个月。”


    “那你还要等吗?”祁欣搂着他的脖子, 慢慢将唇凑到沈庭舟耳边,用唇瓣摸索他的耳垂,声音羞涩中带着魅惑, 如海妖一般。


    沈庭舟贴着她的颈侧深深嗅了一口,哑声说:“你说呢。”他说完还挺了挺,祁欣感觉硌得慌。


    沈庭舟大手顺着小腿一路上行,光滑细嫩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他如同一只饥饿以久的狼一般, 寻觅多年终于寻到了这块鲜嫩多汁的肉, 他仅有的一点理智,在吻到祁欣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挺身一翻,直接把人压到自己身下,帮着祁欣褪去小熊睡衣,沈庭舟光是看着就能疯狂起来。


    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 原本裹着白雪的树枝被狂风一股脑的吹散一地,细嫩光/裸的枝条在风中摇摆颤抖。


    风曾经温柔地抚摸亲吻它,体贴地为它扫去枝头残叶, 但这一刻,风却是那么的亢奋,那么的疯狂。它舔舐席卷着细嫩树枝的每一个角落, 换着方位在树枝上肆虐,如陷入疯魔的信徒,狂热却虔诚地爱抚着这只枝条,只希望它能经受住考验,来年开春能绽开更加鲜艳夺目的嫩叶花朵。


    小小的树枝在暴风中挣扎,在树干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里,承受着,却也体验出另一种不可说的美妙滋味,枝条上甚至凝结出了晶莹露水,源源不断,越积越多。


    时针不停摆动,风声时大时小,透过窗棂缝隙四散溢出,挤出婉转黏腻的旖旎声音。


    “宝贝儿,疼吗?”沈庭舟顶着汗湿的头发,啄着祁欣额角,哑着声音问。


    祁欣喘着气,目光涣散半天才找到焦距,红着脸说:“你这话……问的是不是晚了点。”


    “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沈庭舟也在呼哧呼哧喘着,刚经历了一场灿烂烟花绽放,他现在极度亢奋,还没办法恢复平静。


    沈庭舟退出来摘掉套/子,看到那上面沾着的丝丝血迹,心疼的同时却又无比幸福满足。欣欣是她的了,真真正正是它的了,这种感觉脚踏实地,他就跟坐拥了江山似的,此刻都能睥睨天下了。


    “你再盯着它,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没见过了。”祁欣拽了个被角把自己盖上,虽然一身的汗,但她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敞开晾着,很羞。


    沈庭舟随手丢进垃圾桶,一个饿虎扑食压到祁欣身上,狠狠狠狠在她锁骨位置嘬了个大草莓,兴奋且坚定的说:“你是我的了。”


    祁欣推开胸口那颗大脑袋,在他头发上抓了抓说:“早晚都是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先下来,好沉。”


    沈庭舟跟个傻小子似的嘿嘿笑了笑,翻身侧躺进被窝,两个光/溜溜的身子暖暖的贴在一起。


    “我表现的怎么样?”沈庭舟带着些邀功的口气问,他心里默默掐了时间,不短。


    祁欣面对着他,用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圈,问:“你是不在卫生间……”


    沈庭舟有点不好意思,他抓住胸口挠的他直上火的小爪子,说:“不撸不行啊,我怕我第一次太激动了。”


    确实是,第一次容易激动秒/射,这都是很正常的。沈庭舟太过看中这第一次,不想表现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所以在卫生间他偷偷解决了一次,不至于到时候尴尬。


    祁欣环抱过沈庭舟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上,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她太高兴了,她终于属于沈庭舟的了,虽然现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有点火辣辣的疼,但她这个见过猪跑的知道,那是新车磨损过度造成的。


    她抱着沈庭舟喵喵地蹭,沈庭舟则痛苦的闭上眼,又硬了。


    由于祁欣是第一次,沈庭舟很是顾及,准备要硬忍下去,却不料子子孙孙被对方一把给抓到手里。


    “唔……欣欣……”沈庭舟激动的身子都跟着一抖,他低声警告祁欣别玩火自焚。


    祁欣看着他,然后慢慢低下头去。


    沈庭舟有种上了极乐世界的错觉,他摸摸祁欣的头,一把将她拽起来,用力吻着,粗重的鼻息打在对方脸上,熏红了一张小脸。


    屋外狂风又起,小树枝嘎吱嘎吱地摇啊摇了起来。


    当狂风停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屋内没有了风声肆虐,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一粗一细的喘息。


    “去洗澡吗?”沈庭舟摸着祁欣的腰,眯着眼睛一脸餍足。


    “不要。”祁欣趴在那,不想动,感觉骨头要散架了,尤其是腰,酸疼的厉害。


    “乖,一身的汗,睡着该难受了。”沈庭舟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


    祁欣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的说:“还不都是你,那么长时间……我嗓子都疼了。”她确实嗓子疼,这会儿说话都是哑哑的。


    沈庭舟虚爬她背上,意有所指地低声说:“宝贝儿,你叫的真好听。”


    “别说了。”祁欣羞的想把自己藏起来。


    沈庭舟闷闷地笑了,胸口荡漾着幸福的颤动,他紧紧抱着祁欣,在她后脑勺亲了亲,说:“等着。”然后起身出了卧室。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沈庭舟再次进来,祁欣正窝在被子里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了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眼中溢着浓浓的情愫。


    这一幕被进门的沈庭舟抓了个正着,看着祁欣在目光投过来的那一刻,带着浓情蜜意的眼睛还不自觉地弯起可爱的弧度,他心脏鼓动的胸腔生疼,有种下一刻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出来一般。


    收敛收敛心神,沈庭舟走过去,隔着被子拍拍她,说:“洗澡了。”然后也不管祁欣哼哼唧唧跟小狗似的乐不乐意,就那么将光溜溜的人打横抱起去了卫生间。


    大浴盆里放满了热水,温度正好,祁欣在泡进去的一瞬间,忍不住呻/吟出声,太舒服了。


    沈庭舟手上动作一顿,咬着牙说:“宝贝儿,你在勾引我的话,明天会起不来的。”


    祁欣泡着热水,整个人的骨头都泡软了,她脖子样躺着,懒懒的说:“叔叔,实在太舒服了,让我多泡会儿。”这话说着的时候,她已经有定昏昏欲睡了。


    沈庭舟看着自己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无奈地揉揉眉心,真不怪他,刚开荤,他有点管不住嘴。


    给祁欣背后垫了块毛巾,嘱咐她别睡着了滑浴缸里,然后就任劳任怨地去收拾卧室了。


    祁欣觉得自己是睡着了的,但门外的动静她还隐约能听到一些,这种感觉很玄妙,浑身上下虽然酸痛无比,但却又舒服的连骨头缝都松了几分。


    身体上的契合,加心灵上的满足,这种圆满只有体会了个中滋味才能知晓,想说都找不出相应的形容词。


    “欣欣,欣欣?”


    迷迷糊糊祁欣感觉沈庭舟在叫她,她使劲撩开眼皮应了声:“嗯?”


    “来,起来会床上睡。”沈庭舟说着扯了条浴巾,把祁欣湿漉漉地抱出来。


    祁欣腿软腰酸站不住,她腻腻歪歪地搂着沈庭舟脖子,将全身重量挂在对方人上,任由他上下其手的为自己服务。


    沈庭舟碰到她痒痒肉,她就“咯咯咯”地躲,沈庭舟拍她屁股,严肃道:“老实点。”


    祁欣嘿嘿笑着,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满足地叹了口气,说:“沈庭舟,我爱你。”


    沈庭舟手上动作顿了顿,亲了亲她然后继续帮她擦擦干,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说:“我也爱你。”


    干干爽爽地钻进被窝,沈庭舟也懒得再管卫生间的一片狼藉,跟着钻进被窝,抱着他家热气腾腾的大宝贝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祁欣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床头有一杯温水,祁欣撑起身子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的时候差点把剩下的半杯洒了。


    被子磕到的声音惊动了沈庭舟,卧室门被打开,一身清爽,精神百倍日的某个人正站在门口,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叔叔~~~”祁欣看到沈庭舟,委屈的直哼哼,真的是太不舒服了,哪哪都不舒服。


    沈庭舟两个跨步来到床上,俯身抱抱她,问:“哪里难受?告诉叔叔。”


    “哪都难受,全身疼~~~”祁欣撇嘴。


    沈庭舟拍着她笑说:“那是你该锻炼了宝贝儿,以后习惯就好了。”


    祁欣瞪他。


    沈庭舟丝毫不受影响,已经笑眯眯地说:“想动吗?不想动我把饭菜拿进来吃。”


    祁欣摇摇头,不想动,可一想到要吃东西,她得去刷牙。


    在不吃和刷牙两者间纠结半天,祁欣最终爬起来去了卫生间,她饿了。


    沈庭舟亲手做的面条,祁欣呼噜呼噜造了两碗。


    吃饱喝足她切在床头,沈庭舟躺在她旁边,抱着她,就那么坐着,竟然坐出了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几点了?”祁欣说着拿过手机,还没等看,沈庭舟就说:“快十一点了。”


    祁欣眨眨眼,说:“那我刚才吃的算是早饭还是午饭?”


    沈庭舟用嘴唇碰碰她脑门,说:“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更新晚了。


    新书预收,宝宝们,赏个收藏吧,作者专栏有,书名《是他们让我撩你的》题材快穿,看宋彤小朋友撩遍系统,哇嘎嘎!!!


    ☆、余则


    祁欣扒拉扒拉手机就扔到一旁, 问沈庭舟:“你什么时候去厂子?阳市这边天暖的晚, 厂子那边动工可能得晚了。”


    沈庭舟说:“没事, 那栋楼虽然破了点,但当初是事业单位,地基质量不错, 大框架不需要动,重新加固就行,我准备三月底就动工。”


    “水暖管线怎么办?这个时候都是冻土, 不好干。”祁欣拉拉被子,又往沈庭舟怀里拱了拱。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放心吧。”沈庭舟紧了紧手臂, 亲她, 结果亲着亲着就又滚成了一团。


    “嗯!”刚翻了个身,祁欣痛苦的哼出声。


    沈庭舟立刻将她放开,关心的问:“怎么了,哪疼?”


    祁欣噘着嘴哭唧唧地说:“哪都疼,感觉要散架了。”她说完又抱住沈庭舟的脖子, 用小腿勾勾他。


    沈庭舟呼吸重了几分,无奈说:“别闹了宝贝儿,难受我们就不做了, 来,让叔叔好好抱抱。”


    祁欣不太甘心:“可你还硬着。”


    沈庭舟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假装凶狠的说:“知道硬的你还看,越看越硬。”说完亲亲她的嘴,说:“别管它,一会儿就没事了。”


    两个人在家里腻歪了三四天,几乎是足不出户,吃了做,做了吃,可能是惯性使然,或者祁欣真的得到了锻炼,反正忍着疼又做了两回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身上反而轻松了好多。


    绕是祁欣再爱沈庭舟,再愿意惯着宠着她,到了第四天也受不了了。没想到憋了二十六七年的人,一旦开荤胃口大的吓人,祁欣在她面前撩个头发都能给他撩起性,太吓人了。


    沈庭舟也挺不好意思,但虽说是自己的身体,但某些部位真不是受他控制的。


    到了第四天,两个人一致协商,不能在家里呆了,出门,逛街去。


    出去让冷风一吹,吹散了那股燥热和腥臊气,两个人头脑降下温来,只剩下甜的粘稠冒泡爱恋。他们手牵着手逛过一家又一家店铺,热恋的情绪感染着周边所有人,就连导购见了都是一脸甜蜜的给他们介绍新款。


    一圈下来收获颇丰,两个人互相都给对方选了合心的衣服配饰,打包小题一股脑堆进了车里。


    祁欣坐在车里,降下车窗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口,对沈庭舟说:“哎,叔叔,闻到没有,甜甜的味道。”


    沈庭舟提鼻子闻了闻,纳闷说:“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见?”


    转头去看祁欣,发现地方正歪着头眯着眼睛看他,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就听她说:“你当然闻不到,就是你的味道。”


    沈庭舟一愣,随后无奈地忍着笑意叹息道:“你呀……”他心里都甜到冒油了,被涨的满满的,却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将这只小狐狸抓过来狠狠吻她。


    沈庭舟能休息的时间不多,还没出正月就已经开始忙了起来,祁欣帮着打打下手,时间过的飞快。


    开学后祁欣正式搬出宿舍,搬进了沈庭舟的家,次卧依旧是婴儿房,祁欣没说,沈庭舟也没提,一切都过的顺风顺水。


    祁欣放学后走出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取车,自从驾驶证下来后,她就给自己买了一辆小POPL,很经济实惠的那种。


    最开始沈庭舟不同意,总觉得开车不安全,尤其这驾驶证刚下来,还没捂热乎呢。他依旧坚持要来接送,但被祁欣否决了,今时不同往日,沈庭舟现在有多忙她可能比他本人都清楚,宝贵的时间不需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反正接不接她都跑不了。


    虽然大学以后开车上学的不是没有,但祁欣不想那么惹眼,每天只把车停在学校外面的公共停车场。


    祁欣刚走进停车场,就看到一个矮胖矮胖的身影靠着他的车,站在那里抽烟。


    “余叔叔,你怎么在这儿?”祁欣脸上挂着客气疏离是笑容看着余则,明知故问。


    余则看着沧桑了很多,原本圆滚滚的肚子也瘪了几分,他抽掉最后一口烟,扔到地上,对祁欣说:“快别叫我叔叔了,平白给我叫老了一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沈庭舟跟它的关系。


    祁欣从善如流:“那好,余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余则开门见山的说:“我要见庭舟。”


    祁欣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那你就直接给他打电话啊。”


    余则沉默片刻,说:“他不接,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去他工地几次都不在,下面的人有意拦着,他在躲着我。”


    祁欣假装没听懂,说:“不会吧,既然这样的话,你找我也没有用啊。”


    “够了!”长期的压抑和调查已经耗光了他的耐心,他没时间跟祁欣在这里兜圈子:“祁欣,你别跟我装傻,岁数不大,心思可不少,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余则撕掉最后那点斯文伪装,他颇为嫌恶地看着祁欣,眉眼间带上了狠厉。


    祁欣收敛起笑容,沉沉地看着他,说:“那我倒要谢谢你现在高看我了。”


    余则懒的跟她耍嘴皮子,直接说:“给沈庭舟打电话,我要见他。”


    “对不起,他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之前就说了,找我没用。”祁欣面无表情的说。


    身旁有车辆不时驶过,有来停车的,也有离开停车位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异常。


    “你们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啊?当初开公司需要个跑腿揽业务的,就假意跟我合伙,结果现在他沈庭舟翅膀硬了,就跟他哥演了一出里应外合直接一脚把我踢出去,留那么个破空壳子厂房给我,就叫仁至义尽!就连余颖那个死丫头竟然都不肯告诉我沈庭舟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祁欣,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沈庭舟现在这个厂子是怎么来的我可查了个一清二楚,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没想到最后还不是个吃软饭的。”余则越说越激动,嘴上越没辙没拦。


    “余则注意一下你的用词。”祁欣面沉如水,她盯着余则,目光锐利似刀锋一般:“我跟沈庭舟之间的任何事情还轮不到旁人插嘴置喙,余则,你自己吃里扒外失了立场和信任,又凭什么跑我面前来大放厥词。我告诉你,就像你说的,我祁欣岁数小心眼多,人情世故尔虞我诈这点子弯弯绕我不一定比你们玩儿的差,就看我有没有心情陪你们玩而已。就像现在,我没心情了,不想跟你玩了,所以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沈庭舟是不会见你的,就算你找到我那又怎样?你觉得我会主动帮你去联系他吗?既然你之前把我查的那么详细,那你应该知道,以我的性格不可能乖乖就范的。”


    余则听到后来,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说:“当初看资料的时候我还想,一个不到二十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本事,我妹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逛街约会,嗨夜店,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儿,可你不一样,你就像重活过一遍的人,思路太清晰,太理智,处事手腕也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根本不像。”


    他阴测测地看着祁欣,手中扒拉着打火机,说:“看来我必须正面看待你,把你当成一个成年人了。”


    祁欣在听到余则说“重活过一遍”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为了掩饰情绪变动,她仰了仰下巴,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成年了。”


    余则嘿嘿笑了,说:“是啊成年人,这样吧成年人,既然你已经成年了,那我就只能用对待成年人的办法来对待你了。”


    祁欣眯起眼睛看着余则,脚底下警惕地后退半步,说:“你想怎么样?”


    看到祁欣的反应,余则似乎很意外,又很高兴:“小姑娘挺敏感的嘛,不过没关系,就是请你过去坐一下,等庭舟来了,我就马上派人送你回家。”


    沈庭舟刚从地税局出来,看看时间祁欣也该放学了,他照常打问候电话,对面却一连响了十声都没人接。


    加自习了?不对啊,加自习的话,欣欣肯定会提前通知他的呀。


    沈庭舟心率有些异常,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电话没打通,他心里怪怪的,很不舒服。


    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对面都没有人接,沈庭舟不放心了,祁欣在忙都不会出现联系不到的情况,这是第一次祁欣不接他电话。


    沈庭舟二话不说,直接驱车赶往学校,期间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询问祁欣的车有没有回来,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后,他心中的不安开始呈几何增长。


    将车开到祁欣停车的停车场,老远就看到那辆不起眼的白色小Polo静静地停在那里。


    还没放学吗?沈庭舟停下车走进查看,在琢磨要不要进学校看看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猛地瞳孔骤缩,在绕过车头的驾驶位反光镜上,赫然系着祁欣的白色围巾。


    雨刷器上夹着一个纸条,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就写了个电话号码。虽然没有署名,但单从字体和电话号码,沈庭舟已经知道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十二点以前发了,虽然没有什么全勤奖之类的,但我还是希望能一天一更,这是最起码的,虽然有时候更新时间会不准 o(╥﹏╥)o


    ☆、新仇旧恨


    祁欣被带到了一个住户人家, 显然这屋子是长期住人的, 布置的简单得体, 就是乱了些。


    沙发上有替换下来的衣裤,茶几和餐桌上有吃剩下的便当盒,最多的东西就是空酒瓶, 玻璃的,听装的,零零散散地倒在屋子各个角落。


    跟在余则身边的还有两个男人, 祁欣没见过,那两个人也不多话,把祁欣送进来以后就出去了。


    虽然算被胁迫,但祁欣的待遇还算温和, 没有捆绑, 也没有打骂,仿佛就像余则说的那样,只是想跟沈庭舟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没别的意思。


    余则甚至给她倒了杯热水,还问她饿不饿。


    刚坐下没一会儿, 余则的手机就响了,她看着余则接起电话,不紧不慢的说:“兄弟啊, 好久不见……别着急,好久不见了,我就是想请你们过来聚聚, 兄弟你现在忙,我就只能先请小姑娘来了,我知道你肯定随后就到……好啊,我哪也没去,就在家呢,你来吧,我等你。”


    挂掉电话,余则看着祁欣,说:“没想到啊,庭舟还挺在意你。”


    祁欣握着手中水杯,微微有些烫,但她没放手。她同时也看向余则,不再跟他装傻,但脸上表情却也淡淡的,说:“余则,我很想知道,你找沈庭舟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他离开的时候把厂子和钱都留给了你,你还要怎么样?要那些你根本摆弄不了的设备,好拿去卖废铁?还是想让沈庭舟回来,继续给你干活?”


    “可能吗?”余则靠着书桌,双手后撑在书桌边沿上,低头看着祁欣。


    祁欣抬头直视他,说:“是啊,可能吗?连你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告你绑架。”


    余则嗤笑一声:“绑架?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恭恭敬敬请你过来,怎么能算绑架?”


    “需不需要我告诉你,绑架罪,顾名思义是指勒索财物或者其他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绑架他人的行为。而绑架罪视情节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祁欣说着没什么诚意地扯扯嘴角,说:“余则,你觉得我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胁迫来的?”


    祁欣说完用眼神示意门外,告诉余则他是用什么方法逼祁欣跟他走的。


    余则脸色变了变,但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我们这不是聊的挺好么,怎么会不是自愿。”


    祁欣伸手:“好啊,既然两厢情愿,那你把我手机给我。”


    余则:“……不着急,手机我先帮你保存一会儿,反正一会儿庭舟也就来了。”


    祁欣垂下手摇摇头,惋叹地看着余则:“余则,没有用的,无论你想要什么,你现在的做法是最不明智的。你比我年长,走过的路,看过的事态都比我多。绑架,胁迫,限制人身自由,余则,你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


    她来回转着手中水杯,偶尔有几滴泼洒出来,祁欣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眼睛一直盯着余则,毫无惧怕瑟缩:“大道理我想你比谁都懂,所以你这么做最终是什么结局,你应该清楚。余颖不愿意告诉你沈庭舟的住址,那是她在保护你,不希望你做出过激的事情,她那么为你着想,而你呢?把我胁迫来之前,有想过她吗?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连你最亲的妹妹都不支持你吗?”


    祁欣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针一样,恰到好处地扎在余则的心缝里,他眼中出现一丝紊乱,转动眼珠躲避开祁欣的视线,而祁欣似乎不想给他机会。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多少地,多少成品,我不骗你,我都清楚。所以我知道,凭你的能力,握着这一把牌,不愁下半辈子赚不回钱来。你跟庭舟已经一拍两散,你要钱,他没有,你要地,他也没有,他如今唯一有的就是那一手技艺,但他能给你吗?不能,就算他肯教,你都找不出有资质的人来学,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所以,余则,如果你有其他的难处,可以说出来,而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一切都搞砸了。”


    余则反手紧紧握着桌沿,因为用力,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祁欣时时关注着他的动作,发现他整个人出于一种异样情绪的时候,她也瞬间绷紧身体,确保突发以外时,她能及时躲避。


    “祁欣,你很厉害,以后能成大事。”余则缓了几口气,眼神从慌乱中收敛出一丝清明,他缓缓松了手,说:“难怪庭舟能看上你,你确实与众不同。对,你说的对,我找沈庭舟不是为了讨旧账,而是论新仇。”


    一句“论新仇”让祁欣心中警铃大作,她不知道余则和沈庭舟之间后期还有什么结怨。


    “新仇?余则,就你之前做出的那些事情,沈庭舟拆伙是几乎跟你算是对半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论什么新仇?他不欠你的。”祁欣放下水杯,站起身,她不想一直仰视,脖子很累。


    余则:“这些我跟你说不着。”


    祁欣:“跟我说不着?那你费心费力把我弄来干什么?拿我威胁沈庭舟?还是希望我能帮你说好话?或者摆在你俩中间当个吉祥物?余则,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提的任何要求,沈庭舟都不会点头,这一点我完全有能力做到,你信不信。”


    余则看着祁欣想了挺长时间,半晌他才说:“如果我不用这种办法,我能见到他吗?我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但十年的兄弟情义,他至于躲着我不见吗?”


    祁欣纠正他的用词:“我说了,他不欠你的,所以他不是在躲着你,而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再见面了。正是因为这十年的情义,就算不能继续做兄弟,他也不想再激化矛盾成为仇人。两不相见总比怀着对对方的恨意过下去要好的多吧。”


    余则着祁欣,嘴角忽然扯出点嘲弄的笑意,说:“祁欣,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厉害,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到你嘴里都能变成有意义的恩义之举。”


    祁欣仰着下巴,毫不客气的说:“之所以能说成活的,那是因为它本来就活在你的心中,只是被我从你心底挖出来了而已,你不想承认,所以就责怪我这个客观因素在这里装神弄鬼,胡说八道,这是没有道理的。”


    余则沉默,盯盯看着祁欣,看不出表情,但能感觉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焦躁的情绪。


    祁欣语气温和下来,说:“你可以试着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告诉你庭舟能不能帮到你,或者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我也可以试着帮你,或者劝他,这些都可以,但前提是,这件事不能威胁到他。”


    祁欣说话软硬兼施,在抛诱饵的时候又带着附加条件,让她的话语更有说服力,果然,余则有些动摇了。


    他看着祁欣的眼睛,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光明磊落的与他四目对视,毫不躲闪,看着很有诚意。


    “你能帮我?”余则狐疑的问。


    “那要看是什么事。”祁欣没有给明确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则又点起一支烟抽着,思考着,祁欣耐心地等待。


    半支烟的功夫,余则拧着眉,说:“我被拍卖行起诉了,他们起诉我造假,你知不知道伪造大师作品,一旦败诉,我不仅要赔付一大笔钱,还得坐牢,沈庭舟这是在要我的命,这不算新仇吗?”


    祁欣没想到这件事还会再起波澜,她微微动了动眉头,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说:“你都说了,你跟庭舟将近十年的兄弟情义,我想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之前我说的那些你其实也是认同的,所以你心中也有计较,这件事其实不一定是庭舟做的,对吗?”


    “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不见我?难道不是心虚?”余则说。


    祁欣:“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沈庭舟没必要躲你,他不需要对任何人心虚。你找他无非就是走投无路了而已。”


    “呵呵。”余则笑了,笑声干哑生硬,说:“祁欣,你既然这么会算计人心,那你算算,我今天要做什么?”


    祁欣看着余则的眼睛,说:“扣住我,威胁沈庭舟去跟沈庭峰谈判放过你,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这么几个人,庭舟他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没有理由去找你麻烦。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有能力操纵拍卖行起诉你的,除了沈庭峰没有第二个人,别忘了,你仿造的可是他爷爷的作品,这是损害沈老爷子名誉的行为,这事情是他一手推波助澜的,所以他需要将功折罪。”


    “啪啪啪”余则敷衍地拍了几下手,竖了竖大拇指,说:“聪明,那你觉得,这件事情沈庭舟会帮我吗?”


    祁欣不置可否的说:“如果你肯直接清清楚楚找人传话,或者当初在停车场告诉我然后让我转告沈庭舟,我想他应该是愿意替你说句话的。”


    余则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祁欣:“意思就是你今天办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你动了我,就是动了庭舟的逆鳞,你觉得他还会帮你吗?”


    “你!”余则说着就上前一步。


    祁欣后退,说:“你可要想清楚,不伤害我,事情还有转换余地,一旦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你不仅要继续背负那比巨额赔偿,还要吃上故意伤害的官司,得不偿失。”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断定余则的心理还是比较坚定的,没有崩溃到要同归于尽的地步,他想好,他比谁都想拜托这些腌臜事情,重新过安稳日子。祁欣知道他不仅查了自己和沈庭舟,肯定也查了沈庭峰,沈庭峰的背后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清楚了,斗不过就只能求自保,余则向来会看风使舵,很识时务。


    果然,余则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祁欣,说:“祁欣,你果然是不一样的,小小年纪掐人心掐到我分毫动不得你,很厉害。”


    祁欣警惕地看着他:“我没有掐任何人的心思,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余则,现在跟我一起走出去,去找沈庭舟,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等他找上门,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你威胁我?”余则瞪着祁欣。


    祁欣摇头:“不是威胁,是事实。”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两声礼貌的扣门声,紧接着听到沈庭舟冷冷的声音:“余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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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


    祁欣明显看到余则在听见沈庭舟的时候, 身体抖了抖。就算沈庭舟平时在厂子里不闻不问, 但依旧有着一定的威慑力, 看来余则还是怕他的,否则也不会先把她拉来垫背。


    沈庭舟声音响起的时候,祁欣快速地后退两步, 尽可能离余则远点,确保他瞬间抓不到自己。


    因为不仅仅是她,就连余则都发现敲门的竟然不是应该守在门口的人, 而是沈庭舟本人,可想而知那两个人的下场。


    “余则,我数三声把门打开。”沈庭舟声音平静,但却依旧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现在压抑在内心的愤怒之火, 如利刃般穿透门板, 灼烧着余则的心。


    余则伸手却抓了个空,扭头才发现祁欣跟耗子似的早溜到了离他两米远的位置。


    他用手指了指,怒等着她,满脸写着“你有种”。


    祁欣不为所动,依旧做着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余则跟沈庭舟僵持在门两边, 余则担心沈庭舟在门外有增援埋伏,沈庭舟担心祁欣现在在余则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暴力破门。


    余则猜对了, 沈庭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沈庭舟猜错了,因为余则面对的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温顺如猫, 而在外人面前,却能在心上开八个窟窿,洞洞有惊喜的小狐狸。


    “余则,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祁欣站在离他很远的角落里,看着因为紧张而浑身绷直的余则。


    “你闭嘴。”余则现在一万个不想听祁欣说话,她一张嘴,余则就感觉后脊梁冒凉风。


    沈庭舟:“一。”


    祁欣根本不遂他愿,继续说:“你知道沈庭峰不好对付,因为他身后有整个沈家撑腰,那沈庭舟呢?他虽然不管沈家任何事情,但你别忘了,他姓沈。”


    余则恶狠狠的瞪向他,很有下一秒就会扑过来的感觉。


    祁欣幽幽地看着余则:“庭舟虽然不参与沈家任何家业,但他却可以使用沈家在全国各地的任何资源,只不过一个电话的事。”


    余则感觉自己要疯了,祁欣这个女人,一会儿觉得她心眼儿多,一会儿又觉得她其实是考虑全面,一会儿觉得这人靠不住,一会儿又像是很靠谱的,之前还觉得这丫头其实没那么讨厌了,这会儿他真恨不得抽自己,顺带掐死这个呱噪的女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余则又紧张,又气愤。


    沈庭舟;“二。”


    祁欣:“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尽量去跟庭舟商量,但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但是,现在,我只能对不起了。”


    余则惊恐的睁大眼睛:“你要干什么!”他说着向祁欣的方向大步跨去,但,为时已晚。


    祁欣运足了力气,大喊出声:“啊!!!!”


    沈庭舟:“三!”


    祁欣的尖叫声和沈庭舟的倒计时相互擦肩而过打了个热切的招呼。


    余则连祁欣的毛都没摸着呢,门板就已经不堪重负,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同时一枚游戏飞镖直接穿过门框直飞进屋,准确无误地扎在余则的手臂上,余则本能缩手去捂。与此同时,几个身着干练制服的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圆滚滚的余则压成了一张馅饼。


    对于沈庭舟,祁欣还是了解的,在没有确定她百分百安全的时候,即便喊到三,他也会束手束脚,小心谨慎,失了先机。


    祁欣害怕沈庭舟犹豫耽误时机,一旦余则再果断一些,直接上来擒住她,她就真没办法了,只能看沈庭舟怎么救她了。


    所以她尖叫,刺激沈庭舟,让他不顾一切地闯进来,占领高地。


    “欣欣。”沈庭舟进门看都不看余则一眼,直接搜寻祁欣的身影。


    祁欣多贼啊,在尖叫的那一刻,她怕余则抓到她,她直接钻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卫生间,并且锁上了门。


    听到叫自己,祁欣一个箭步冲出来,直接扎进了沈庭舟怀里:“叔叔~~~”她撒娇。


    沈庭舟以为她吓到了,一个劲儿给顺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宝贝儿,宝贝儿没事了,啊,没事了,好了好了,叔叔马上带你回家,咱立刻回家……”


    而祁欣则笑眯眯地窝在他胸口上,大尾巴摇的就要现形了。


    沈庭舟一遍遍地哄,生怕祁欣吓出个好歹,心大到能装下宇宙飞船的某人趁机吃起了香滑有嚼劲的豆腐。


    “你从哪找来的人?”祁欣顺着沈庭舟的肩膀往外看,几个彪形大汉身形健壮,训练优速,脸上的表情都跟一个模子训练出来的一样。


    “家里在阳市这边有保全公司,我临时抽调的人手。”沈庭舟答的心不在焉,掰着祁欣的胳膊腿查看,生怕有个闪失。


    “哥……”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余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屋里这一群人。


    “你……你来干什么?!”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余则开始疯狂挣扎,嘴里喊着:“放开我!”


    两个保全死死压着他,怕他情绪激动伤害雇主。


    余颖很慌,却不茫然,显然,她是知道些什么的。


    “哥……你竟然真的……”慌张过后就是气氛,恨铁不成钢地跑上来对着余则肩膀就是一拳:“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没有,小颖,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余则企图跟余颖解释,但对方似乎不想听这些。


    她转身对着沈庭舟深深鞠了一躬,歉意地说:“庭舟,真的对不起,我哥哥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一件才头脑一热坐下错事,他真没伤害谁的意思,你……放过他好不好。”余颖眼睛红了,眼泪控制不知地一滴滴落下,看着楚楚可怜。


    沈庭舟的心思都在祁欣身上,他只在余颖进门的时候扫了一眼,他心里有气,现在除了他家欣欣,看谁都不顺眼。


    “我没事。”祁欣拉开沈庭舟的手,走到被困到喘不上气快要奄奄一息的余则面前,余则用一种被戏耍后恨极了的眼神看着她。


    祁欣没有接余颖的话茬,因为那不是对她说的,她低头看着余则,说:“余则,从始至终你都小瞧了庭舟,你怕他,怕他不受你掌控,可你又瞧不起他,嫌他死脑筋,嫌他不争不抢。你仗着庭舟跟你的兄弟情义想随意拿捏他,利用他,现在你知道你错了,你看清跟你称兄道弟了将近十年的人其实心思沉过任何人,你根本摆弄不了,所以你想翻回头来那他讲情义,余则,晚了,什么都抵不过背叛带来的伤害。我答应会帮你跟他求情,我会做到,但至于庭舟能不能答应……你自求多福吧。”


    余则用力挣了挣,两个大汉掐着他,以他虚胖的身材,根本挣脱不了。仿佛多看一眼都能瞎掉一样,余则视线瞥过祁欣,看向沈庭舟,目光狼狈复杂。


    “余颖,这里没你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哥怎么样,今天也确实该把事情都了结一下了。”他示意余颖退后,然后走到祁欣身后,抓了抓她的手,对余则说:“你的事情沈庭峰跟我说了,他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会听从我的意思,但你也清楚我俩之间的关系,这个听从并不是真的把你任我处置。”


    沈庭舟一句话激怒了余则,他拼命挣扎,冲着沈庭舟吼:“果然是你们兄弟俩合起伙来害我,沈庭舟你真对得起我,枉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沈庭舟你他妈……”


    “你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你?”沈庭舟淡淡一句话瞬间噎傻了余则。


    “一直以来我自认为我沈庭舟没有对不起你余则的地方,你倒卖我的作品我从来没有过问过,我有一双手,想雕多少雕多少,你想要可以随时拿去,因为我们是兄弟。可你不该跟沈庭峰合伙,那是与虎谋皮,连我都尽量不会去招惹他。他如果有意坑你,会把你坑的倾家荡产。”


    “那我现在跟倾家荡产有什么区别,你告诉我,有什么区别。”余则发泄着心里的愤恨,眼泪也不自觉掉了下来。


    也算是个堂堂六尺半男儿,这一哭,看得人挺心酸。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余则低低地抽泣声,可能也是觉得挺丢人,余则哭的声音不大,但吸鼻涕的声音出卖了他。


    沈庭舟看着余则那可怜样,无奈叹了口气,说:“既然欣欣说会帮你求情,而沈庭峰也说让我决定你的出路,余则,就这么放了你,不用说我不甘心,沈庭峰也肯定是不让的,他一定还会千方百计再从你身上找回来。既然这样,我有一个两全的提议……”他顿了顿,果然余则顶着那俩泪眼泡抬头看他:“你手里还有三十套烙了我爷爷名章的作品,那批作品有好些是我以前雕的,手法远不如现在,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留在你手里早晚会出事。所以,还回来吧,你留着没有用了。”


    余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那是他自认为翻身的底牌,可他也不笨,沈庭舟说的没错,就算那批东西没人能认得出来,但如果沈庭峰不肯放过他的话,卖的多也就意味着日后需要赔的更多,并且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比起钱财,他更害怕牢狱之灾。


    余则的点头在祁欣意料之中,但祁欣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怕他情绪过激会用极端手段报复。


    沈庭舟捏捏他的脸蛋,说:“不用担心,我了解余则,他是一个惜命并且心气儿极高的人,他知道只要他人好好的,就总有能翻身的那一天。”


    祁欣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余则时,那个跟只胖泰迪一样摇着胳膊蹦着跟他们笑着打招呼的短腿胖子。很鲜活的一个人,跟谁都笑眯眯的,年前她每次去厂子里找沈庭舟,余则见了她都会很热情的说话,并且把她当小孩儿一样,神秘兮兮地拿各种零食逗她。


    余则的个人能力很强,这一点祁欣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在会议室,余则能轻松的在花天酒地和正襟危坐中随意切换,他自如地跟人虚以为蛇,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客户中游刃有余。


    人会被利欲熏染,时间长了,神鬼必显。有的人为了利可以坚守阵地,不为无义之财所动,而有些人则在这其中渐渐迷失自我,用友情去换,用亲情去换甚至,用自己去换。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哼,快完结了呢,宝宝们要看新书吗?


    宝宝们可以先看看文案


    《是他们让我撩你的》


    宋彤相依为命的哥哥失踪了,有个自称哥哥同事的人找上她,说哥哥被系统病毒困在了平行世界。


    宋彤:我要去找哥哥 o(╥﹏╥)o


    系统:那你要先找出病毒,接近它并且争取获得对方的信任


    宋彤:病毒在哪?(o_O?)


    系统:它存在于平行世界的各个角落


    宋彤:……(o_O?)


    宋彤:请问是病毒先生吗?(⌒_⌒;)


    病毒:是(▼_▼)


    宋彤:太好了,他们让我来撩你(*≧▽≦)


    病毒:……(⊙…⊙)


    ☆、请柬


    祁欣靠在窗台边的躺椅上, 跟只猫一样晒着冬末初春的太阳, 晒的肚皮都暖洋洋的。


    旁边小茶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一包吃剩下的番茄味薯片, 还有两片地瓜干,以及吃剩下的橘子皮。


    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做梦了,祁欣咂吧咂吧嘴, 翻个身,地在震动,“嗡嗡”的。


    地震了!祁欣一个激灵睁开眼, 小桌上手机震动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满桌子蹦哒。


    揉揉眼平复了一下受惊过度的小心肝,祁欣接起电话,沈庭舟一句话又让她在惊慌失措里擦边而过。


    沈庭舟:“宝贝儿, 吃饭没?”


    祁欣急忙看表, 快一点了,再扭头看看桌子:“……吃了。”


    沈庭舟那边应该在忙着,听到滋啦啦的电钻声:“吃什么了?”


    祁欣:“呃……面条,我随便下了口面条吃。”


    沈庭舟似乎挺满意:“也行,反正总比那些薯片零食好, 不过面条也没什么营养,明天我给你直接定外卖吧。”


    “……行,都行, 呵呵!”祁欣嘿嘿笑着,心虚地拿脚把地上的薯片渣子扒拉到躺椅底下。


    今天是周末,老师布置了不少作业, 去年12月份祁欣考过了英语四级,前阵子刚报了六级考试,5月份要考口语,虽然祁欣英语很溜,但跟考试是两个概念,书还是要看的。


    所以她最近就没怎么往沈庭舟公司那跑,反正前期建设加快速度也还得两个月,需要的手续祁欣都去跑完了,剩下的只能等公司有眉目了才能接着往下干。


    两个人又简单地聊了两句,沈庭舟那边很快就被人叫走了。


    祁欣挂掉电话,先把小桌和地面收拾了,然后站在那琢磨了一会儿,决定不对沈庭舟撒谎,下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吸溜溜的吃了,吃完开始看书。


    时间过的很快,当毛衣脱下换上薄外套的时候,沈庭舟的公司已经初见规模了。


    厂房办公室都已经准备就绪,虽然再细化的一些分区库房和小车间还没有全部建立起来,但至少主体已经有了,这就意味着公司可以正式开始运营了。


    祁欣那阵子忙的脚不沾地,办公用品的采购就把公司手续,规章制度和招聘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一股脑地全都扔给了各部门负责人,她自己撒手当起了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


    毕竟她的年龄实在太小,如果想要服众就必须把所有精力投入进来,否则的话建厂初期人心浮躁不平衡很不利于稳定发展。


    而她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学上完,把需要的证都考下来。学校有保荐国外的名额,祁欣成绩好,班主任找她谈过一次,想让她去做交换生,被她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不要离开沈庭舟,一天都不行。


    祁欣知道沈庭舟在雕刻方面颇有造诣,但真正感觉到却是从公司即将成立的时候,慕名而来的订单在年前就已经初露头角,厂房主体完成后,更是亲自来了不少客户,沈庭舟忙不过来的时候,祁欣接待过两拨。


    不过沈庭舟却不愿意她做这些,这种跟人画圈打交道的事情很费心也很繁琐,他不爱做,所以也不愿意让祁欣受累。


    好在有老石,虽然心眼儿实在,但是嘴欠的厉害,正好利用起来。


    “给。”Kelly把一个红色信封递给祁欣,脸上挂满了“快恭喜我”的表情。


    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东西,祁欣拿在手里笑着说:“终于被你拿下了?”


    Kelly笑的春心荡漾:“是他跟我求的婚。”


    祁欣惊讶:“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Kelly作势要打她,却也只是比划了两下,说:“我是奉子成婚,他想不答应。”


    这会祁欣是真惊讶了,她张着嘴看看Kelly,再看看她的肚子,平平的什么也看不出来:“我说老石最近红光满面,每天乐的跟个傻子似的,闹了半天根儿在你这。”


    Kelly得意的仰仰头,下巴都要戳天花板上了:“下个月16号,圣托里尼。”


    祁欣拆了信封打开看看,很精美,里面附有两个人的卡通艺术照片,小小的大头像,很可爱。


    “爱情海啊,好俗气的地方。”祁欣摇摇请柬。


    “要你管啊,我乐意,老石说他在爱情海上许过一个愿望,这次要带我去还愿。”Kelly美滋滋地说。


    “对,还愿么,拿你祭祀海神。”祁欣打趣她。


    “你信不信我抽你。”Kelly捏了捏她脸蛋,肉嘟嘟的。


    祁欣操着漏风的嘴说:“你舍不得。”


    沈氏红木开业的时候,沈庭舟原本不想惊动任何人,可没想到沈庭峰竟然来了,还是带着资源来的。


    跟沈庭峰详谈的时候,沈庭舟让祁欣跟在身边,随时随地用行动来告诉沈家人,这是我沈庭舟的老婆,没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沈庭峰无所谓,他对这个便宜弟弟似乎在时刻关注着,却又漠不关心着。


    “你好像对我不是很欢迎。”沈庭峰坐在沈庭舟的办公室里,品着陶雯雯给沏的茶,祁欣坐在一边,不说话,就是听着。


    “这个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沈庭舟不买他的账,自顾自喝着茶,偶尔赏他一个眼神。


    “庭舟,我怎么说也是你哥,虽然你不肯叫,我也不爱听,但关系在那摆着呢。以前面子上咱俩还算过得去,怎么现在跟我抢了你媳妇似的。”沈庭峰说完还好整以暇的挑挑眉。


    祁欣这个当事人还在一边坐着当花瓶呢,沈庭峰作为一个“大伯哥”,这么说话确实有失妥当。


    沈庭峰果然不爱听了,“啪嗒”一声撂了茶杯,说:“要点脸。”


    祁欣不知道两个人以前是什么相处模式,但就目前来看,估计从小掐到大的几率大一些。


    沈庭峰呵呵一笑,说:“我都舔着脸找上门来了,还要什么脸。”


    “……”沈庭舟是真拿这个人没办法,沈庭峰办事果断狠辣,但为人却圆滑世故到了千变万化,这个人跟水一样,遇到什么都能将其包裹其中,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就能淹死你,挺可怕的一个人。


    “你觉得你就这么大喇喇的上门来,我就能谅解你?沈庭峰,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沈庭舟说。


    沈庭峰架着腿,仿佛没听懂对方的意思,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喊冤:“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沈庭舟:“别跟我装,没有你的授意,拍卖行能起诉余则?”


    沈庭峰这次更冤了,他举着手说:“哎,沈庭舟,做人讲良心啊,我这可是在帮你,余则是个祸患,不能留。”


    “不能留你还能弄死他?沈庭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斩草除根只是其一,第二你需要把他手里那些藏货全都挖出来,第三你想试探我对欣欣的感情,第四你还想看看欣欣的应变能力,第五……就是你穷极无聊。”


    祁欣不知道这里头还有她的事情,她眨着眼睛看这兄弟俩斗法。


    “沈庭峰,你从各种渠道屏蔽了余则找我的办法,虽然我也确实不想见他。但你堵死了他的路,算无遗策地知道余则找不到我会去找欣欣。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余则真的狗急跳墙伤害了欣欣怎么办?如果我晚到一步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会好心派人在暗中保护她。”


    沈庭舟了解他这个哥哥,心狠手辣说他一点也没错,他刺激余则去找祁欣,却不在乎祁欣是否会受伤害。在他看来,受伤害是没有能力的表现,是不配进他们沈家门的。


    沈庭峰收起略微浮夸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弟弟,手上茶杯轻轻放到桌子上,说:“那又怎么样?”


    说着饶有兴趣地看向祁欣:“小姑娘,你诓那个余则的过程很精彩。”


    祁欣没搭理他,他也无所谓,转过头继续跟沈庭舟说:“有空我可以拿给你听听,你家这个小孩儿有意思的很。”他说完又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很沉,带着猜不透的声波纹理。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你也没必要再跟我纠结这种小事,你知道你最终也是拿我没办法,浪费时间,何必呢,我们聊点正事吧。”沈庭峰说着打开了随身文件包。


    沈庭舟气的跟只鼓蛤蟆一样,可沈庭峰说的对,他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看向祁欣,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并用眼神示意他别生气,无所谓。


    沈庭峰拿出几本资料递给沈庭舟,说:“看看这个。”


    沈庭舟翻看了几页,有些疑惑的抬头,问:“这什么意思?”


    “不认识中国字吗?意思这不明摆着,这几个客户要作品,爷爷没时间,就推荐到了你这。”沈庭峰说的意有所指。


    沈庭舟不笨,正是因为不笨,所以此刻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沈庭峰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人是爷爷推荐来的,以……关门弟子的名义。”


    ☆、倒计时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得到老爷子的公开认可, 那他的身价就会以几何的倍数增长, 可……


    “我好像记得离爷爷过寿还有多半年呢吧,而且我那一个亿……”沈庭舟说着摊手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示意沈庭峰, 他那一个亿的承诺还在爪哇国没找落呢。


    “其实我觉得,无论出于哪方面,你还是应该感谢我一下的。”沈庭峰用指尖悄悄桌面。


    沈庭舟会意, 眯起眼睛不太信任的说:“你?”


    沈庭峰炫耀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沈庭舟皱眉,问:“你想要什么?”


    “啧,要么说跟聪明人办事呢, 痛快。”沈庭峰抽了分文件出来递给他:“我这人你应该了解, 我跟我妈都是需要写合同的,咱们亲兄弟明算账,看了再说。”


    沈庭舟接过文件浏览了一遍,之后顺手给了祁欣。


    祁欣愣了一秒,接过来开始看, 没理沈庭峰瞟过来的无意义眼神。


    “你这是卖身契啊,你哪只眼睛有毛病了,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沈庭舟跟看神经病似地看着他。


    “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 别管我爸乐不乐意,怎么说咱俩也都挂着一个姓,一家人我也没必要跟你兜圈子。”沈庭峰看了眼正在认真看文件的祁欣, 转过头对沈庭舟说:“余则这件事情让我看明白一些事情,我是看不惯你那一天到晚跩了吧唧的样儿,你也不待见我这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承认你在雕刻方面的天赋……以及在这方面能创造的价值。与其找个资质平平的顶替你,倒不如我们达成一个合作共识要更利益最大化一些。”


    “我凭什么要跟你合作?我的东西不愁没有客户要,更不愁没有拍卖行收,况且我走的是红木家具商业化的路子,而不是一门心思搞创作,你让我定期搞作品展览?展什么?展沙发床吗?那你去家居商场好不好,那里有的是。”沈庭舟靠在椅背上看着对方说。


    沈庭峰耸耸肩,冲祁欣方向努努嘴,说:“你家小孩儿可不一定这么想。”


    两个人同时看向祁欣,而对方正合上合同,用手指敲着硬皮封面,不知想着什么。


    “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沈庭峰笑的一脸如沐春风。


    祁欣撩撩眼皮,又看了眼沈庭舟,说:“既然是谈合作,就没有强买强卖一说,你来都来了,就让你这么空手回去也显示不出我们的地主之谊。你的提议我还是同意的,但具体详细内容得我说了算。”


    沈庭峰有些惊讶地看着祁欣,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你说了算?小姑娘,现在沈庭舟的情况你比我了解,你拿什么说了算?就凭这个破厂子?”他说完用手示意了一下窗外略显寒酸的厂房位置,说:“我觉得你应该是比他聪明的,因为你比他能更识时务一些,没想到……还是太小了,想问题总是异想天开。”他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


    沈庭舟拧眉,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祁欣,他的小公主就算真说错话了,那也轮不到别人指责,正准备要张嘴,祁欣却打断了他。


    “凭什么?沈庭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因为不好意思,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聪明那么一点点。”祁欣说完冲沈庭舟挑挑眉,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没事,然后继续转头对一脸兴味的沈庭峰说:“庭舟目前是什么状况我想如果你没有调查清楚的话,肯定是不会亲自屈尊来这一趟的。否则的话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要在沈爷爷面前帮他说话,让他提前承认了沈庭舟的身份?因为你知道就算你不说,沈庭舟到年底达成那一个亿都是很轻松的事情,因为当初的承诺是赚一个亿,至于这一个亿是盈利还是总销售额,谁都没规定不是吗?如果到明年你再想跟庭舟合作的话,就没有任何优势了,除非打亲情牌,但……”祁欣耸耸肩:“这一招对他似乎不好使。”


    沈庭峰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正襟危坐看着祁欣,眼神有那么点泛冷,看的人很不舒服:“祁欣,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庭舟到年底能不能赚出这一个亿我不知道,但是我分分钟可以让上面以各种理由让这个破厂子查封整改,一直封到他年底,你觉得怎么样?”


    此刻轮到祁欣挂出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笑了笑,说:“怎么,激将法不好使就改威胁了?沈庭峰,亏你还是个大人,这种幼稚的手段就不要拿来过家家了好不好。当初你偷沈爷爷的烙印出来给余则,好歹也有个帮庭舟除奸臣的名头,现在呢?你自己都说了,与其找个资质平平的,不如让庭舟步步生辉,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庭舟不跟你合作,至少对沈家也是有极大的好处。沈庭峰,你处处以沈家为中心考虑事情,我想这一点你不会考虑不到。”


    沈庭峰死死盯着祁欣,盯了很长时间,甚至快要让人错觉他下一刻就会恼羞成怒跳起来打人了,沈庭舟都已经欠身准备把祁欣拉过来保护在身边了。


    “呵呵呵,哈哈哈……”沈庭峰忽然笑了起来,仿佛是听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可能也是觉得这么大张着嘴笑有失优雅,他把拳头抵在唇边开始闷笑。


    祁欣:有病吧?


    沈庭舟:别搭理他!


    俩人就那么看着沈庭峰,等他笑够了。


    过了片刻,沈庭峰整整笑歪了的衣襟,收敛起笑容,对着沈庭舟说:“庭舟啊,你看人的眼光不咋地,但这老婆找的,我得夸夸你,不错。”


    “这个不需要你说。”沈庭舟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甚至眉心都一直微微蹙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警戒状态。


    “行,既然话都让你说了,那你说说这个合作要怎么个合作法,我听听。”沈庭峰饶有兴致地看着祁欣。


    祁欣把文件递给沈庭舟,说:“详细的合作方案之后我会拿给你看,我想到时候我们可以坐下来再好好聊聊。”


    “好,就这么定了。”沈庭峰随后转向沈庭舟,说:“你我认不认两说,至少这个弟妹我认了,有点儿意思。”


    “你可以走了吧。”沈庭舟直接下逐客令。


    “啧啧啧,看见了没,他就这个死德行,我八百年都看不上。”沈庭峰对祁欣说。


    “不好意思,我就喜欢他这死德行。”祁欣睥睨着沈庭峰。


    沈庭峰竖竖大拇指,一副“我说不过你”的样子,说:“行吧,不待见就不待见吧,反正以后我在你俩眼前晃的机会有很多,会让你们看到待见我的。来都来了,怎么说都是开业大吉,我也不好空手,喏,这个拿着,算是一点心意。”说着他跟变魔术似的又抽出一份文件。


    沈庭舟拿过来看了看,他有些惊讶地看看祁欣,把文件递给她。


    竟然是一份土地转让合同,一式两份,王福斌的大名已经都签署好了,就差沈庭舟的签字了。


    “开业礼?”沈庭舟看着沈庭峰,重音落在最后一个字上。


    “当然,我沈庭峰出手怎么可能小气,还有这个。”他说着又拿出份文件。


    是当初祁欣跟王福斌签署的那份股份分红转让合同。


    “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别让我把你当牙膏挤。”沈庭舟了解他,雁过拔毛,沈庭峰不可能这么大方地出上亿给他把地买来。


    沈庭峰嘿嘿笑了笑,把文件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十年之内,二十套作品,很划算。”


    “套?你这个套怎么论?”沈庭舟问。


    沈庭峰顿了顿,往祁欣那瞥了一眼,说:“你说了算。”


    沈庭舟和祁欣对视一眼:“好。”


    沈庭峰这是为表诚意来的,显然他更看重的是日后的合作,只不过这种小恩小惠不收点利息,不符合他办事的作风。


    等人离开以后,沈庭舟点了只眼,揉揉眉心,没说话,沉默地抽着。


    “是不是非常不想跟他合作。”祁欣走过来捏捏他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庭舟不明意义的哼了哼。


    祁欣从后背搂住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姓沈,公司名字也叫沈氏,而且一旦爷爷对外公布你继承人的身份,就算你脱离了沈家,有什么用呢?你从里到外都带着沈家的痕迹,沈家的资源你就算不用也没人信的。沈庭峰这次来其实是个好现象,这说明他跟你大姑已经认可你的能力了,这比他们以后要针对你强很多。他既然抛出橄榄枝,我们不接白不接,现在需要想的不是接不接的问题,而是要怎么接才能不扎手。”


    沈庭峰的事情不着急,也不能着急,必须要慢慢的,仔细的合计合计,让他等着吧。


    祁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Kelly,最好的闺蜜结婚,她提前半个月就跟学校请了长假,陪在Kelly身边帮她忙活。


    四月的圣托里尼,旅游淡季,天气清冷,但优点在于人少,没有那些成团成簇的旅游团,没有喧杂烦恼的人声鼎沸,整个人爱情海都宁静的犹如初生一般,纯白和蔚蓝相互接壤辉映,让人想由衷地虔诚仰望。


    祁欣穿着白色抹胸伴娘服,长裙曳地,步履娉婷,她缓缓走下台阶,看着那个一身绅士的黑色伴郎服,含着温柔微笑,耐心地伸手等待着她的沈庭舟。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下一章就要完结了,最近在构思新书,所以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要说沈庭峰,我之前也说过,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沈庭峰这个人更看重家族利益,是个为家族能牺牲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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