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谌星把头凑近旁边这人,低声问:“哎,你应该没喜欢的人吧?”
江河一顿,停了几秒又继续做题。
这回轮到谌星愣住了,“真、真有啊?”对方没否认。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情绪,“不、不是,你真有?也没见你和哪个女生走的近啊,谁啊?我认识吗?”
江河推了他一把,“回去写题吧。”
谌星“哦”了一声,转了回去,五秒钟,又立刻转了过来,“不是,到底谁啊?你怎么会……一见钟情?你,你别……你不能早恋啊,至少高考之前不能!依你这条件,十有**会成……别谈啊!”见对方侧过脸看他，又不自觉的躲避对方的目光，“高考之后……高考之后……爱谈不谈……我……我也管不着……”
江河垂眸。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他。
他能宽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不代表会宽容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会。”江河又推了他一把,“回去写题。”
谌星“哦”了一声,转头趴在了桌上,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
——
谌星选了首《梦中的婚礼》,每周二四六下午放学到学校的琴房去练琴,江河去看的时候,还见他弹一阵又停下,在纸上写着什么,问他也不让看,就说是技巧,别管。
在晚会前一天,谌星把江河拽到了琴房去,一进去便关上了门。
“不是说今天不练?”
谌星拉着江河来到钢琴旁的沙发,“来,你坐这儿。”又坐到钢琴前,“哥给你弹曲子。”
他端坐在凳子上,双手搭上琴键。指尖在黑白键间缓缓移动,乐声在房中扬起。在前奏中,他缓缓开口,歌声伴随琴声,萦绕在周围。
“初遇时的那眼眸/成为心中的执着, 仲夏夜的星河,在心头闪烁。”
他微微侧头,笑容和歌声一样温柔。
“年少轻狂的你和我,跟随彼此尽情奔跑,无道路泥泞,坚毅是最响亮的号角。一起奔赴灿烂时代,迎接所有期待的到来。”
“搭着肩漫步在一个个路口,从一个个商店经过,从往日的不知所措,到今日的共享喧嚣。”
谌星将头转了回去,看着琴键。
“时光流逝,我带你执笔拼博。阳光倾洒,微风正好,我们的青春肆意绽放。”
“约定寄藏在心底,未来与你一同踏遍天涯,你的前景无尽繁华。不管将来何去何从,我们都曾共同追逐太阳。
这个终点是下一段路的开始,让我们放手一博,不负年华。”
尾音缓慢,音符渐渐走向了寂静。
“一个惊喜,我自己写的歌,不到两分钟,你是第一位听众,好听吗?”
琴房一片宁静,谌星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晰。
“嗯,好听。”
一首很柔美的歌,却让江河的心率控制不住地逐渐加快。
要怪,就怪这人发光的时候太迷人,让人挪不开眼。
晚会那一晚,谌星再次穿上了燕尾服,站在舞台边候场。
“下面有请高三7班的谌星同学为我们带来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掌声有请!”主持人念完开场词,走到舞台旁。
谌星站上了舞台,向大家行礼,十分绅士地坐下,指尖开始在琴键上跳跃,曲声悠扬,扣人心弦。
整个操场是寂静的,所有人都聆听着优美的乐声,走不开神。
一曲毕,舞台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人呼叫起来。
谌星没有起身,等掌声停下后,把跟前的麦向上拧,凑近的自己的唇边,压低了声线,“还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们,没想好名字,就叫高考助力曲吧。请安静地听我唱。”
昨日的曲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宛转悠扬。
“初遇时的那眼眸,成为心中的执着。”
谌星微微侧头,下唇抵着麦克风,看向台下的江河,与他遥遥对视。“仲夏夜的星空,在心头闪烁。”
“年少轻狂的你和我……”
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纯洁,那么温柔,像是天上派来的天使,又像闪烁的辰星,那么耀眼,光彩夺目。
有很多时候,江河都想冲动一次,不顾及任何人的看法,想要留住这份美好,想要摘下这颗星,将他占为己有。
他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人,没注意歌曲已经结束,周围的一片喧闹，像极了演唱会现场。
那人在他眼中走下来舞台,向他走来。
谌星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怎么,惊呆了?”
江河回过神，“嗯”了一声，“好听。”
晚会继续进行，灯光照亮了宁中上方的夜空喧闹声中承载着少年们的肆意绽放的青春与昂扬的斗志。
一夜很快过去，大家又重新投入到了冲刺阶段。
“来，咱们看这一道题。”物理老师指着幻灯片上的题目和配图，“质量为M/2的小球A以6m/s的速度v去撞击质量为M的小球B，碰后小球A反方向运动，小球B被碰后以速度v''滑上质量为2M的1/4圆弧面C一起运动，但是总有一天B会离开C去追A，但它不可能再追上A……”
“啧啧啧……”范晓仪用手肘撞了撞同桌，两人开始讲起了悄悄话。
同桌听完她说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用手给她比了个666，摇了摇头，又用手圈了圈旁边的男生，指了指斜后方的谌星。
最后，范晓仪郑重点头。
一到下课，她瞅着隔壁的袁顺起身离开，便立刻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拿出自己画的草稿图，“星哥，你看刚物理老师说的那道题。”
谌星停笔看向她，“没听懂？”正要拿过草稿纸去教她，却见对方收回了手。“不是，你细品！总有一天B会离开C回去找A，但B不可能再追上A！”
“肯定追不上啊，动量都不守恒。”
范晓仪无语一瞬，“不是啊，你没品出来吗？”见对方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又转头问周围几个男生，“你没品出来吗？你也没品出来？”奈何没有人给她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