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躲着我?”在他刚将“我没”说出时又迅速开口,“四天了,你没来我这里待过一分钟,今天还想这样?”
江河沉默了一会儿,心脏绞痛,像是有什么卡住了他的喉咙:“我告诉你了,你一直没理我。”
就像是事情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自己来不来并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说一句话的必要都没有。
那种反胃感再次涌上,腹部一阵翻腾。
他忍着起身跑出去的冲动,定定地坐在那里，脸色有些白。
谌里听到一时不知该说对方还是说自己,他见这人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就鸽了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打算晾对方半天,没想这么一天天的都不来了,今天一早起床刷题,又是那条信息。
“你有多要紧的事儿?天天在那训练?比我重要?”他长叹了口气,上身微微前倾,拽住放在床沿的手腕,“抬头,看着我。”
江河咬了咬唇,缓缓抬头去看他。
谌星看着他的双眼开口道：“江河，不管有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憋着,你得先告诉我,再让我去改,而不是等我自己去发现问题,我会很担心。”
江河呆了一会儿,脑子嗡嗡地叫,被对方叫了一声才回神,低头抿了抿辱,哑声说道:“就是…感觉,你其实并不需要我。”我不能没有你,但你离了我也还是原来的你。
谌星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见对方摇头,又恶言道:“快说!”
江河的手攥紧了床单,缓缓开口:“你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做,有人会帮你,可以是任何人,我在不在……没有什么所谓。”
剧烈的生理反应让他难受得脸色发白,气也喘不上来。
谌星看着他的发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他们帮我,我可以好好生活,但只有你陪着我,我才能开心。”
听见这话,江河愣住了,心跳突然加速,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混然交织不过几秒,他立刻起身冲进了洗手间干呕起来。
此时的他只吐了一肚子的胃酸,脑子有些发晕,许久后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才走出去,见对方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看自己。
谌星道:“……我说的话有那么恶心?”
“不是!”江河立到开口,抽了抽酸酸的鼻子,“练体育的生理反应,好几天了。”
“严重吗?那要不然……别练了,这么辛苦。”
“不，”江河摇头，“我要练。”他想考北体，跟谌星一起去北京。
十一月初,高考报名,江河在类别上填了体育类。
来年一月,江河随学校体育生到考场进行考试。
考后回来,体育们正式回到一百多天的高考倒计时的奋斗中,一模结束不久,便迎来了为时十四天的寒假。
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邹阿姨和江河去置备年货,留邹致和谌星在家陪爷爷。
以前两个人特别不对付,现在也就一般,但总归不会打起来了。
历年的春节,邹致他们都是来找江河爷俩一起过的，今年多了一个谌星,并不算什么,更欢乐了些。
年三十当晚,灯火通明,谌星和江河坐在书桌前,完成了一套物理卷子。
江河:“……”
他看向正准备拿出化学卷子的谌星,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11:48,问道:“你不困吗?”
谌星“哈?”了一声,“你困了?回去睡吧。”
他当然不困,说道:“明天大年初一,不能赖床,赶紧去睡觉。”
“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对方嘀咕了两句,收好书就去刷牙。
江河比他快一步,率先回到了床上,见对方关了几磨磨蹭蹭就是不过来,忍不住说道:“你搞什么?!”
谌星打开手机,“没”,又过了一分钟才过去,把外套脱掉，迅速缩进了被窝。
寒气和热气一同涌进了被子,江河一时间找不出词来形容这种感。
对方搓了搓手,往他那边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呼在了他的耳朵和颈间,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新年快乐。”
下一秒,外面响起了不间断的烟花爆鸣声,灿烂的火光透过窗洒进了房间的地板,彩色与白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心动是什么?也许就是这绚丽烟火的一声声彻响,也许就是幽静深夜里心悦之人的耳边低语吧。
他微微转头,看着对方俊美的脸庞,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间与对方交换着气息。
他忍着凑上去的冲动,开口轻声道:“新年快乐。”
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江河的脑子有些发晕,耳朵已经红透了,脸也有些红。他轻声道了句“晚安”,把头正了回去,闭上双眼。
其实他并没有睡着,而且睡着了也很浅,很容易醒来。
听见身旁的人传来沉稳的呼吸声,确认对方已经熟睡,轻轻把身转了过去,看着对方清晰而又俊美的轮廓,眼中是自己都未发现的温柔。
他微微躬身,将额头轻轻抵着他对方的肩。
这样就好,就这样就够……
第二天早上五点,闹钟响了,江河立刻坐了起来,想要拉开距离。身旁的人“嘶嘶——”的一声,猛的抬手拽住对方将人拉了下来,扯上那两层棉绵被裹在身上。
江河无语,推了推摁在自己肩上的手,比自己的冷。
“起床了,我昨天说了不能赖床。”
“……没赖，我就……让我在被窝穿外套不行吗?”谌星把头缩进了被窝,用手将那件褐色羽绒扯了进来,“艹!怎么这么冷?!”
随着这人的动作,江河的手臂也接触到那片冰凉。
等谌星穿好了外套,摁着被子挤了出去,他才坐起来穿上蓝色羽绒,“你非要睡一起,我有什么办法?”
对方穿上鞋子,说道:“一个窝不比两个窝暖和?”
江河没说话，叠好被子也下了床。
洗漱完之后,两个人又在书桌前做完了一套生物卷。
“咔嗒——”一声,房门被打开,邹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