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院子里,小鹿依旧昏昏欲睡。
庄椿随江聊身后出门,伸手弹了小鹿一个脑瓜崩:“醒了,小鹿,再不醒你主人要做鹿肉火烧了。
江聊这个主人摸了摸小鹿头,同样被小鹿咬了一口。
庄椿见状觉得很舒坦,这小鹿公平公正,谁都咬。
庄椿:“这鹿有名字吗?
江聊:“小白花……
庄椿赞叹:“真是一个敷衍的好名字。长花的白色小鹿就叫小白花。
庄椿又问:“你不是出门买小猫?
江聊:“可我捡到了一头流浪小鹿。
江聊看着自己给小鹿设计的花瓣眼妆,觉得有些单薄,于是询问庄椿:“亲爱的春神大人,你能让小白花的下眼睑长一片漂亮叶子吗?
庄椿虽然觉得这眼妆画蛇添足,但是给小鹿改妆这种坏事还是很有趣的。
于是小白花也就是原地睡了一觉的功夫,它的脸就越发的花里胡哨了,
庄椿指了指小白花的脸:“这个就是现在很流行的精灵氧气妆。
江聊不懂这些,只是夸赞道:“还不错,以后还找你给小白花化妆。
说到化妆,江聊询问庄椿:“亲爱的春神大人,你会给人化妆吗?
庄椿抬眉:“给谁……?
江聊:“给我。
江聊转头看向谢家的方向:“谢风林说春宴要化妆的……
庄椿笑着道:“你这么漂亮还要化妆呢……
江聊从身上揪下一片花瓣,花瓣化为镜子,他迎着月光对镜打量自己,很是满意:“是啊,我这么漂亮,化个妆是锦上添花。
庄椿走到道观的椅子前坐了下去,一拂袖身旁便是一个古时的妆奁。
他朝着江聊招手:“过来,给你化妆。
江聊看着那雕花的妆奁,有些好奇:“这不是那个、那个化妆包吗?你怎么有这个?
庄椿:“是化妆包,几百年前,我在现世待过一段时间,在青楼做妆师,前些年我还做过一年的遗体化妆师,我的技术很好,快来……
江聊倒是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庄椿对面:“给我画得漂亮点。
庄椿:“你要画什么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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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聊:“战鬼妆吧。”
庄椿笑了笑:“怪吓人的不会我就随便画画。”
破落道观中三个灵位前庄椿提笔沾朱砂落笔时落在江聊右眼下方笔势向下蔓延笔走龙蛇是一道晦涩的符文宛如血泪在右眼流淌。
庄椿又换了笔点上一点胭脂扫过江聊眼尾唇边。
最后一点点在左眼眼角下
庄椿收笔转而抬起江聊下颌细细打量着江聊妆面由衷感叹道:“真是这几百年间我的唯一杰作。”
江聊拿过镜子也跟着感叹:“关键是我好看。”
江聊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符文似血泪蔓延向下却不见悲伤反而是杀意腾腾。
左眼下一点血痣妖娆中透着森森鬼气。
唯有那符文最后一笔透着点慈悲心。
杀意与慈悲很好的融合了。
江聊忽然歪着头对庄椿笑:“今天白白是不是说当春祭的祭品很容易死掉可能我明天就**呢。”
庄椿:“你这几天都**几次了!不差再死个一次两次的而且……”
庄椿笑容变得晦涩难懂:“而且万一你命好死不了死的是别人呢。”
江聊用食指轻挑庄椿下颌:“庄总您说话真是越来越好听了怪不得课本里写鸟语花香呢。”
庄椿:“你还知道课本呢你不是文盲吗?”
江聊没理会庄椿妆已画好便是盖布不让人瞧他掀下谢风荷牌位上的白色麻布盖在自己的头上。
江聊穿一袭麻衣出门拍了拍小白花的头小白花恹恹起身。
江聊侧坐在小白花身上出了道观……
那晚若是抬头看天空便能见到有人身着麻衣头盖白布侧坐白鹿深夜出行……
白鹿不如春神的两龙威风凛凛但周身银光自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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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诡异的神圣感。
幕后皆知白鹿所踏之处尸横遍野。
一般是**许多人执印者便会坐着白鹿打着灯笼捡尸渡魂灯笼里的照夜印会成为血海里唯一的光。
但今夜执印者乘鹿而出纯粹是小白花醒了执印者懒得走。
他今天可不渡什么魂他今天是来把神明加工成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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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这好日子,他还特意打扮了,化了美美的妆。
……
晨光熹微时,江聊便站在了谢家的大门口,头上白布迎风微动,双手垂落身侧。
小白花自己回到了巷子里的家,正在吃过往恶灵。
庄椿看着那自己回来的小白花,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膛,不疾不徐道:
“好在你是只异食癖的小鹿,不吃花草,只吃脏东西。”
天光大亮时,谢家的门开了,谢烛年站在门口,见门口从头白到脚的江聊,不由开口:“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闻言,白布下传来声音:“你叔叔说,要白布覆面,但你放心,我有好好打扮过的。”
说着,袖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我,我看不到路。”
谢烛年伸手,握住江聊的手,掌心小巧的木匣也到了江聊掌心,谢烛年牵着江聊走过谢家大道:
“地图和门禁都在木匣里。”
江聊:“谢了。”他开始吐槽:“你们家这祭品还得自己走着过来,报销路费吗?”
闻言,谢烛年微微一愣,又走了几步这才开口:“你说的没错,谢家貌似和爷爷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忽然注意到很多年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再见过那些祭品。
或许祭品们从来没有走出过谢家。”
江聊轻轻的笑了笑:“没关系,我能走得出,我若是走不出,月城踏平谢家也会把我捞出去。”
谢烛年也笑:“听着怪恐怖的。”
江聊:“没办法,也不想嚣张呢,但谁让月城之下是我的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