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玥那里出来,孟安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直接让人去把白无情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白无情耷拉着脑袋进来,也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姐夫……我……”
他想解释。
“跪下!”
孟安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带着骇人的威严。
白无情吓得一哆嗦,噗通就跪下了。
“白无情!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白芷的弟弟,是本殿下的小舅子,就可以在这行辕里为所欲为?!”
孟安盯着他,语气冰冷,“我让你监督铸币,是信任你,是让你历练!不是让你闲着没事去欺辱一个女子!”
“我……我就是气不过,她也太……”
白无情还想辩解。
“你气不过什么?!”
孟安打断他,“要是她被你刺激得寻了短见,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更重要的是,她是孔家的人,还了解齐地的不少情况。”
白无情被骂得哑口无言,冷汗都下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坏了姐夫的大事。
“看来是孤太纵容你了!”
孟安冷哼一声,“从今天起,铸币工坊你不用去了,交给下面人管。你给我滚回房间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再敢胡闹,立刻派人把你捆了送回太原,让你姐姐关你一年禁闭!”
白无情这下彻底蔫了,哭丧着脸:“姐夫,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出去!”
说罢,孟安闭上眼睛,懒得再看他。
白无情赶紧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这次他是真怕了,也知道自己确实做错了。
真要是让白芷知道他的事情,只怕揍死他了要
另一边,王仰回到郡守府后,越想越不安。
太子虽然安抚了他,但他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刀。
赵康在牢里,周奎也被严密看管,这两个都是定时炸弹!
他找来心腹老仆王福,压低声音问:“那个周奎,在牢里怎么样了?”
王福一脸愁容:“老爷,情况不妙。听说他伤得不轻,而且……而且锦衣卫的人看得很紧,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王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不能让他开口!必须让他永远闭嘴!”
他沉吟片刻,“牢里我们动不了手,那就……等他被提审或者转移的时候?或者,在饮食里做手脚?”
王福有些犹豫:“老爷,风险太大了,现在盯着我们的人太多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仰咬牙道,“必须尽快!想办法,找机会,用那种发作慢,看起来像是伤重不治或者突发急病的毒药!做得干净点!”
王福见王仰心意已决,只好点头,咬了咬牙道:“是,老爷,老奴……老奴想办法。”
田家父女也没闲着。
田儋动用了他多年积累的江湖关系,还真的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他手下的人发现,最近有几个生面孔在琅琊港一带活动,打听去朝鲜的船,行事鬼祟,不像普通商人。
田儋赶紧把这个消息通过“偶然”的机会,透露给了正在那边查案的盗跖的一个手下。
盗跖得到消息,顺藤摸瓜,还真摸到了那几个人,确认他们和之前“海东青”号上的人是一伙的,似乎在准备接应什么人,或者运送什么东西。
而田薇则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盐引司的筹建中。
她做事细致,考虑周全,把事情都弄得井井有条,连孟安看了都觉得挑不出毛病。
……
黄昏,夕阳的余晖将临淄城染上一层暖金色。
盖聂在盐引司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口,等到了结束一天巡查任务的荆如风。
荆如风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葛布麻衣,新得的“青冥”剑悬在腰间,与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还未完全融合。
他见到盖聂,并不意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怎么!不忙你的事情,跑到我这里来了?”
两人默契地走到巷子深处,一处无人打扰的角落。
远处市井的喧嚣隐隐传来,更衬得此处的寂静。
“殿下让我带话给你。”
盖聂开门见山,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说话间,还看着荆如风的表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齐国已亡,如今是大秦的天下。”
“殿下赏识你的才能,希望你的剑,能为他所用,为这即将到来的新秩序而挥,而非沉溺于旧日恩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荆如风紧握的剑柄上,继续道:“田家如今为朝廷效力,田薇更是殿下推行盐政的关键人物。”
“殿下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放下与田家的个人心结。只要你安心为朝廷办事,过往种种,殿下可不予追究。”
盖聂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荆如风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微微凸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是师父在齐王宫苑中舞剑的潇洒身影,剑气纵横,意气风发。
是师父听闻齐国将亡时,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以及此后日复一日的借酒浇愁,对着故国方向的长吁短叹。
是师父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嘱托,虽未明言,但那对故国的眷恋与对田氏等大族未能力挽狂澜的隐隐怨怼。
还有他自己,当年那个热血少年,立誓要继承师父遗志,以手中之剑,荡尽世间不平……
这些记忆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灵魂里。
对田家的迁怒,与其说是仇恨,不如说是一种意难平。
可是……盖聂的话,以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也在冲击着他的认知。
太子孟安,确实与他想象中的暴秦统治者不同。
而他自己,若继续执着于那无法改变的过去,除了徒增烦恼,还能得到什么?
师父就能复活吗?
两种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锋。
一边是尊师重道、难以释怀的旧日情结;另一边是对那位年轻太子隐隐生出的、一丝难以言喻的折服。
他看着盖聂,这位曾经的挚友,如今太子身边的剑圣。
他的路,似乎走得很稳,而自己的路,又在哪里?
巷子里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晚秋的凉意。
良久,良久。
荆如风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弛下来。
他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
他松开紧握剑柄的手,轻轻抚摸着“青冥”冰凉的剑鞘。
眼神中的挣扎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疲惫的平静所取代。
“盖聂。”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历经内心鏖战后的虚弱,“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他抬起头,望向那轮即将沉入远山的夕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田家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
最后,他重新看向盖聂,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然,也带着一丝找到新目标的微光:“我的剑,以后……只为殿下而挥。”
盖聂静静地听着,看着荆如风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能做到这一步,对于性子执拗的荆如风来说,已属不易。
盖聂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微微颔首,抬手轻轻拍了拍荆如风的肩膀。
“走吧!喝酒去…”
喜欢嬴政偷听心声:我的大秦有亿点强请大家收藏:()嬴政偷听心声:我的大秦有亿点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