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你陪啊。”纪林安满不在乎的看向一旁,并不在意柏垣松的话,抬脚就要向墓园外走去。
柏垣松三两步跟上,“林安,给个联系方式呗?”
纪林安:“为什么要给?”
柏垣松:“都是朋友了给个联系方式多正常啊。”
纪林安:“谁是你朋友。”
柏垣松哭唧唧:“林安,都同生共死了都不能算朋友吗?”
纪林安不回话。柏垣松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纪林安插着口袋闷头走,却反应过来一个事,“这次那个声音怎么没出现?”
柏垣松的声音和脚步都顿住了,“你,上一次结束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他说自己是谁了吗?”
“他说自己是‘密室’设计师,上次他跟我对话过。”纪林安疑惑的回头看顿在原地的柏垣松。“怎么了?”
柏垣松啧啧出声,“宝贝儿,你是有多强啊?”
“你叫我什么?”纪林安皱起眉。
“设计师是很神秘的。被选入密室的人一生都会在死亡边缘徘徊,每一次进入密室都是生死搏斗,但是如果有设计师的帮助就不一样了,你跟他对话过应该知道‘他’的能力,但‘他’很少很少出现,绝大多数人死前都不知道设计师的存在。”柏垣松没有理会纪林安的质问。
纪林安转回头来,静默半晌又抬起头看向黑沉沉的夜空,也许那里,正有一双不发一言的微笑着的眼眸,只是一直凝视着他。
纪林安不知道那个设计师在想什么,如果真的如柏垣松所说,那设计师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特殊,他并不知道,他企图与那黑暗中的“眼眸”对上视线,却还是只看见了一片黑夜。
纪林安再次垂下头,揉了揉太阳穴,迈步向前走去。柏垣松紧跟而上,“林安真的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很想抱大腿。”
纪林安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看上了自己的实力还是针对自己被“密室”设计师特殊对待这件事想要接近自己,虽说接触下来对方并不像是会对自己的不利的样子,但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警惕,“你自己就挺厉害的,抱我大腿有点多余了。”
“林安你夸我了,我很开心。”柏垣松的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欣喜。
纪林安:……
“不过多一份保障,多一位得力队友并不是什么坏事啊,你也希望在这样的危险情境下,自己的队友至少不要拖后腿吧。”柏垣松还是在不断说服纪林安,不过纪林安并不为所动。
快到墓园门口时,柏垣松伸手拉住了冷冰冰的帅哥的手,“根据以往的经验,走出墓园就是回去了,林安,真的不能给一个吗?”
纪林安被缠的没办法,“如果下一次再见就给。”
“真的吗?”柏垣松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纪林安有些后悔,问了一句:“进来的队友,是怎么匹配的?”
“进入密室时间间隔在五分钟之内的人会被分配进一个密室。”
纪林安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他才不信还能这么容易遇到这个人,“真的,下次见到你就给。”
“好啊好啊。”柏垣松的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纪林安不动,只是甩开了手腕上的大爪子,朝着墓园的大门走去。
“林安,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纪林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再度陷入一阵白光。
柏垣松看着纪林安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并没怎么变,却只觉得,他的笑,变了一些,像是,势在必得。
纪林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带着乳胶手套的指尖还触碰着那墙上的老式钟表上,缓了缓神,伸手将那表卸了下来。钟表被蒙了一层不薄的灰尘,但左下方的表圈上,有几个椭圆的痕迹。纪林安将钟表放过来,看起来也有一个方形的区域比较干净,纪林安将钟表交给了痕检的同事,同事看了一眼,瞬间双眼冒光,“这么优质的减层指纹!”
纪林安笑了笑没说话,走出了现场。
纪林安去到殡仪馆的解剖室,配合着陈路根据常规对死者进行了检查。根据胃内容物确认死者死亡时间是在饭后三个小时左右,再根据尸僵尸斑程度确认了死者是前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死亡,身中三刀都大约在十厘米所有,有一刀直接伤及内脏,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纪林安和陈路结束了工作,纪林安基本已经确定了案情走向。专案组的会议室里,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从侦查开始进行了报告。
“根据周边邻居所说,张国建自从老伴去世之后脾气越来越古怪,但是要说特别尖锐的矛盾关系是没有的,平时张国建的作息习惯还是比较规律的,基本每天早上都会去小区旁边的小公园溜达,顺便和几个老头凑在一起说说闲话什么的,晚上睡得也很早,邻居说他基本每天**点就关灯了。”
纪林安点了点头,开口到:“死者身中三刀,因失血过多而死,伤口多有皮瓣,刀口位置凌乱,可以看出来凶手并没有什么准备,慌乱之间捅了死者。结合刑侦的调查结果来看,死者应该是已经睡了,听到了客厅有声音才出来查看,正好遇见了凶手。看现场的情况,房间内翻动现象明显,我倾向于入室盗窃发展到过失杀人。”
“纪法医发现的老式钟表上提取到了三枚完整的指纹,载体非常好,能够完全作为证据,现场是瓷砖地面,脚印提取不明显,其余的柜子等物体上还提取了不少残存的指纹痕迹。”痕检说道。
“死者的孩子已经赶回来了,也证明了钟表后面常年放着家里的存折,现在那个存折已经没有了,同时他们知道的家中的财物有少了一些,应该可以确定是入室盗窃了。”侦查补充到。
会议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案件的走向也很明朗,剩下的工作就不是纪林安的范畴之内了,忙了一下午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便回了家。
第二天上班便传来了好消息,案件已经告破。凶手叫做刘义龙,23岁,初中学历,一直在做底层工作,三个月前因为和客人起了冲突,被一直做兼职的饭馆辞退,便一直属于无业游民的状态,本就不多的那一点钱见了底,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几天前没地方住的刘义龙在小公园的长椅上过夜,早上遇见了和别人吹牛自己家有钱的张国建。甚至在聊天中,张国建透露出自己家存折的位置,刘义龙便起了歪心思。蹲了几天点的刘义龙拿着刀,在九点多的时候拿出了自己以前的拿手技艺撬开锁,潜入了张国建的家,谁知刚好张国建这天睡得晚了一点,听到客厅的动静便出来查看,刘义龙在慌张之下,捅死了张国建。最后慌忙间翻了几个柜子,拿走了存折,便逃走了。
纪林安长舒一口气,还好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工作,纪林安回到工位上,除了要出现场以外,纪林安其实还有其他的工作。法医的坐班日记很大一部分是被伤情鉴定占据的,除此之外,纪林安还有另一项任务。
相对于理论来说,以实践为基础的课题研究实在过于稀少了,纪林安的课业成绩很好,即便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线法医,他的研究生导师还是无法狠心放过他。在确定实在无法强留下纪林安继续读博深造之后,他的导师选择在放手后以另一种方式折磨纪林安。——以自己的实践经验做相关课题研究。
纪林安对于学术上的知识推荐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再者实在推辞不过自己导师的这一点小要求,纪林安没有过多思考就接下了。
可是这次课题超出了纪林安的想象。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时间、资料、前人经验都很丰富,再不济实在解决不了还能随时找导师一同讨论,得到指点也能够比较顺利的完成。但现在纪林安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基本工作,并且常有出差,时间上非常紧张不说,相对来说实践课题的研究方式和方向都少有先例,纪林安就相当于是盲人摸象,只能自己慢慢摸索。除此之外,以实践为基底的最难之处就是所有数据采集都需要从真实事件、案件中提取,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中和电脑研究。为了完成相关数据的采集,纪林安多跑了不少市级案件帮忙,也常常吓到基层工作人员,怎么这么小一件事还下来了省厅的人。纪林安又每次都懒得解释,只能由市局的其他法医冒汗解释,不过后来倒是每个地方的人都对这个经常辗转于周边各市的帅哥眼熟了起来,也不会感到奇怪了。但是纪林安实在太过透支身体了,甚至有过一周连轴转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是在路途中的经历。最后是就连纪林安的师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特地约谈了纪林安让他保证自己的作息规律和身体健康。还和纪林安的研究生导师打了招呼,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流,纪林安在一旁只能悻悻点头,只能减少了自己出差的次数,安慰关心自己的师父,然后盯上了早以蒙上了厚厚灰尘的卷宗。
只要一有时间纪林安就抱着卷宗开始研究,如果有能用到的数据是最好的,没有就当是学习积累经验了。后面也让自己的研究生导师表示了满意,这才算是找到了双方的平衡点,一直保持至今。
总的来说,这个课题还是纪林安这么多年来最难完成的一个。纪林安所有闲暇时间都被这个课题占了个满。
现在密室的事情让纪林安有些头疼了,即便出了密室后自己的体力会恢复到正常状态,但是心理上的疲惫是无法避免的,甚至有点心惊胆战了。纪林安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会进入密室的,只有在生活中不断观察,又小心翼翼。
现在他也只能抱着刚刚清理干净封皮的卷宗,一点一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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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