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实验室刚挂牌不足半月,白色的墙面上还泛着新石灰的潮气。林砚站在显微镜前,指尖捏着一片从仓库遗址提取的焦木样本,镜片下的炭化纹理清晰如刻,仿佛还残留着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灼热。
“碳迹分析结果出来了,”苏晓穿着白大褂,将一份检测报告放在他手边,“这块木材的燃烧速度不符合自然蔓延规律,边缘有明显的助燃剂残留痕迹,成分是80年代常见的‘香蕉水’。”
林砚点点头,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签名上,苏晓的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韧劲。这五年,她从最初对他“新方法”的好奇,变成了他最默契的战友,如今更是他的妻子。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明白这份证据意味着什么——父亲林卫国当年经手的“红星仓库纵火案”,绝非意外,而是人为纵火。
“当年的卷宗里,目击者说看到仓库管理员老王头在火灾前鬼鬼祟祟地离开,”林砚打开尘封的档案盒,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模糊的证词,“但老王头在火灾后第三天就突发脑溢血去世,案子最终以‘意外失火’结了案。”
李建国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搪瓷缸,缸沿还沾着茶叶沫。他如今已经退居二线,成了局里的顾问,头发虽已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小林,省厅那边传来消息,当年红星仓库的竞争对手‘昌盛贸易公司’老板张富贵,上个月刚从香港回来探亲,现在就在南州。”
林砚眼前一亮。他查阅过大量旧资料,发现红星仓库当年的生意红火,严重挤压了昌盛公司的生存空间,张富贵曾多次上门威胁,甚至和父亲林卫国有过肢体冲突。
“走,去会会这位张老板。”林砚将焦木样本小心收好,拿起外套。
张富贵住在南州宾馆的豪华套房里,见到三名警察上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警官同志,我都多少年没回南州了,你们找我有事?”
“张老板,还记得1965年红星仓库的那场大火吗?”林砚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张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记……记得,都过去三十年了,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们重新勘查了火灾现场,发现了人为纵火的证据。”苏晓拿出检测报告,“仓库木材中残留的香蕉水,和你当年公司进货记录里的型号完全一致。”
张富贵的额头渗出冷汗,眼神躲闪:“这不可能!当年的案子早就结了,是意外失火!”
“老王头死前,曾向你借过一大笔钱,你没借给他,反而给了他一瓶‘香蕉水’,让他去仓库‘做点手脚’,对吧?”林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没想到火势失控,烧了整个仓库,还害死了三名值班人员。”
“你胡说!”张富贵猛地站起来,推翻了面前的茶几,“我没有!是老王头自己干的,和我无关!”
“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给你送货的司机,他还记得你当年买了大量香蕉水,说是用来清洗机器,可你的公司根本用不上这么多。”李建国沉声道,“还有,老王头的儿子说,他父亲死前曾留下一封遗书,藏在床板下,里面写着是你指使他纵火的。”
张富贵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他知道,三十年的侥幸心理,终究抵不过铁证如山。
“是我……是我指使的。”张富贵的声音带着哭腔,“红星仓库断了我的财路,我不甘心!我只是想让他放把小火,吓吓林卫国,没想到……”
林砚看着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可那些在大火中逝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警局,林砚将张富贵的供词整理好,放进档案袋。夕阳透过窗户,洒在“红星仓库纵火案”的卷宗上,封面的“已结”二字,终于被打上了真正的句号。
苏晓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都结束了,爸在天有灵,一定会安息的。”
林砚抬头,看向窗外。南州市的街道上,行人往来穿梭,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他知道,自己穿越而来,不仅是为了弥补父辈的遗憾,更是为了守护这个时代的安宁。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林砚拿起听筒,里面传来急促的报案声:“喂,公安局吗?城西废品站发现一具男尸,你们快来!”
林砚眼神一凛,挂了电话,对苏晓和李建国说:“有案子,出发!”
三人快步走出警局,警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向着城西的方向驶去。对于林砚来说,守护正义的道路,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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