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月逢以为自己就要窒息了的时候,她,宋月逢回来了!
果然,穿书定律诚不欺她,要想离开,死掉就可以!
还好死了,虽然过程有点儿出入,但结局是好的!
摸了摸自己被刺痛的背……
哦呦,被匕首刺穿的洞竟然也带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胸口,想起刚才的窒息感,宋月逢心有余悸。
脱了睡衣,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背部和胸口,宋月逢总算放心了。
只是,她的手机……
还有她的小毛毯……
……似乎,没带回来……
“啊!!!……”
天空响起一声嚎!
——悲愤又不甘!
谁懂勤恳奋斗工作,还丢了手机的牛马的苦!
就在宋月逢的心跳还维持在一分钟百十来次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又孜孜不倦地开始吟唱了。
有人在门外喊,“死丫头,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没出去呢!”
宋月逢还没回过神,便又听到砸门声中夹随着裴静气急败坏地嚷叫声,“开门!你再不吭声,姑奶奶我报警了!”
这尊菩萨,又怎么了!
宋月逢垂头丧气地打开门。
结果,这女人竟然给了她一个大而温暖的拥抱。
叫嚷着,“你个死丫头,为了不砍文你是真敢写!怎么打算垂死挣扎一下?”
“你说什么呢?”
宋月逢有气无力地回应她,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情绪过激还在疯狂乱跳的胸口。
裴静顺手上去摸了一把胸:“什么都没呀,咋的了,增生了?”
宋月逢很是无语,这嘴咋这毒呢。
裴静可没打算放过她,想起这丫一早上还装作生无可恋的在她跟前结文,她一离开刚上车她就反手传了另一篇上去,简直是拿她这个“指向标”当空气。
新的章节她看了后,觉得这丫头总算肯迎合大众口味了。
满是欣慰地道,“孺子可教啊!作者穿书也算是一个好的方向,哪怕效果不好,就当练手了。”
宋月逢更疑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装呢是吗?其实内心早已心潮澎湃了是吗?”裴静“仄仄”道,“别摸你那胸了,难不成搁这儿共情呢?”
宋月逢一听这话,心下更惊了,莫非不仅穿了书,连文都自动生成了?
这金手指是不是开大了?
完全不顾身后裴静还在喋喋不休问她,“为啥不接我电话,还让我专门再上来一趟……”
……
十分钟后,宋月逢哆哆嗦嗦看完那一整篇新上传的章节后,只觉大脑缺氧,呼吸衰竭!
还真是没有她想不到的,只有她更想不到的。
那断章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她,菅仰止心中一荡,也许,这些年他一直追寻的谜团……就要揭开了……」
一直追寻的谜团?
不就是她书里作为主线任务的“全家灭门案”吗?
宋月逢脖子一凉、胸口一痛……险些猝死!
当初为了加强主角人物的美强惨设定,推动剧情进入下一个地图,完成完美的成长线,她直接心一狠,把菅仰止全家“咔嚓”了!
现在他找到她这个仇人,她能不担忧不内耗吗?
裴静仄仄乍舌,“不得不说,这反穿被双杀,还是有点儿东西哦。”
宋月逢可是实实在在地知道,这并不是她写的,只是她经历的!!
“诶。”裴静拿胳膊撞她臂膀,“就看这一章神来之转,能不能救活了……”
宋月逢有口难言:已经救活了……
裴静见她不吭声,以为自家闺蜜灵感来了,便道:“我不打扰你了,你再来两章,我先上公司一趟,有事儿电联哈。”
裴静走后没多久,宋月逢就换衣裳出门了。
要说她想刎颈自杀是想死后穿回来所以才去的……可那把背刺她的匕首,才是真正让她死掉,让她穿回来的因果。
这死在别人手里,和死在自己手里,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拿着旧手机办了张卡后,宋月逢坐在商场的咖啡店愁眉不展。
毕竟文都会自己更了,谁知道那菅仰止会不会又莫名其妙给她拽过去?
这要是过去了,又怎么在这种思维缜密的人眼皮子底下再送一次死?
宋月逢一口干掉了手里的咖啡。
这玄学的事情还是得靠玄学去解决。
她上网搜了下新城香火旺盛的寺庙,把原本要去成都游玩的计划改成了,虔诚地去寺庙拜佛上香……
说干就干,她打车去了大佛塔;去了大兴善寺;去了草堂寺,还在那冒烟的井口跪拜了好多下;还去了网红云集的广仁寺。
原本还打算去位于古长区的香积寺、护国兴教寺,但奈何,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了。
裴静接二连三的打电话催更,“你怎么还没更新呢,赶紧的啊……”
“不是,姐们儿,你咋跑出去玩了?你行不行了?”
“每天六千字的定更,今天才完成两千,你这月全勤还要不要了……”
宋月逢感觉自己就像一缕孤魂一样游荡在古长区的街头,啥也不想干。
还更文?
那本书,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绞命的符咒,她躲还来不及呢!
想起新章节结尾的话,她又觉得汗毛耸立。
若是又穿回去,一不小心让菅仰止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她不得尸骨无存了?
宋月逢欲哭无泪!
结果,裴静又打来电话。
又、又爆了一件事!
“你还真是闷声干大事,这么快更了!”
“……”
宋月逢差点儿腿一软跪地上,手机却没腿幸运,直接从手中滑落,“bia叽”掉到地上。
她赶紧捡起来,却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找回脑子后,宋月逢直接打开某阅读网站,点进作家主页。
那新蹦出的章节,就像之前悬在脖颈上的剑,稍有不慎,就会刺穿她的脖颈。
如此伸头一刀,缩头一进的局面,在沉寂了几秒后,宋月逢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死就死吧。
她心一横,直接点击了查看。
「晋阳城,少卿府。
“消失术?”
“嗯,或者是某种隐身术,就是那种让人看不见你人的武功!”
从昨夜事发到现在,林潭深都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他是正经的习武之人,但从未听说过,这世间有哪种功法可以隐匿身体!
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普天之下,别说我南安国,就是崇武的西哲,也没有这种东西。”
太子的随从一行,已经习惯了这个练武奇才林潭深的天马行空。
“不过,”顿了顿,一行又道,“听闻西哲有种逃跑术,名曰云卷步。习之,应有此效果。毕竟,再好的轻功,也及不上风驰云卷不是?”
“云卷我知晓,但就算再快,也会有重影,可那……”
别说重影,可是直接消失了!
而且连平炎哥刺向她的匕首,随着她消失,竟然掉在了地上!
这,又如何解释?
林潭深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算了,我回头再去查查。”
一行耸肩,道,“说到平炎,他人呢?”
“哼。”一提起这事儿,林潭深就很气,“都怪那个女子!”
“女子?什么女子?”
屋内突然传出太子陆云晋的声音。
林潭深赶紧捂嘴。爷可是交待了,不能提那女子……
这下完了,还是被太子知晓了。
“深儿。”
果然下一刻,房内便出去他家爷的声音。
林潭深埋着头,在一行绷住嘴的注目礼下,沮丧地推门进去了。
太子陆云晋懒散地倚在正中靠里的软踏上,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戏谑地开口,“没事,说说吧,你家爷和我之间,哪有什么秘密?”
“……”
林潭深为难地瞄向自家爷,见他敛眸点头,这才道,“那女子,在爷昨夜遇刺后,给爷下毒了!”
陆云晋一听,搜地站了起来!
“你中毒了?怎么不早说?一行,立刻去太医院请李太医!”
“是!”
一行闻言,应声就走。
菅仰止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无奈笑道,“我的身子我清楚,是那女子骗他的。”
林潭深才不信。
“爷你可不能相信她,那女子太狡猾了!竟然还来声东击西这一招,幸好爷聪明,一吓便让她原形毕露!”
“那平炎呢?怎么一回事?”陆云晋问。
“怎么说呢,”林潭深抱臂入怀,歪了歪脑袋,思虑片刻才道,“那女子欲自杀,平炎哥在远处,以为她欲对爷不轨,这才出手射杀于她,可……”
“她跑了。”菅仰止道,“我原本想问她,对我下了何毒。”
“是吗?”陆云晋瞥了眼菅山见,又看向林潭深问。
“也对,”林潭深支吾着,“那女子是想撞上深儿的剑,平炎哥他误会了,爷这才罚他闭门思过……”
说到后面,林潭深声音越来越小,心中更是加深了对那个怪异女子的不满。
反正一句话,就是怪那个怪女子!
“哦?那她如何跑的?”陆云晋瞥向菅仰止,“我南安国还有比深儿功夫好的?还是位女子?”
林潭深闻言,“哼”道,“她肯定没深儿功夫好!就是不知道练了什么邪术,跑得快罢了!”
这般想着,林潭深又觉得,会不会真像一行哥说的,是那劳什子云卷步?
难不成,她是西哲人?
要真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西哲人,怎么会跑到他们南安?而且还对自家爷下毒,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行不行不行!”
林潭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桃花眸不由瞪大,赶紧“扑通”跪地,揪着陆云晋的衣衫下摆,着急地道,“太子爷,你可得为我家爷做主,赶紧抓住她!万一她是西哲细作,又该如何是好?”
“西哲细作?”
陆云晋对林潭深一惊一乍的本事早已司空见惯,很淡然地问他,“你如何知晓她是西哲人的?”
“她那逃跑功夫出神入化,肯定是那西哲的什么云卷步!”
林潭深怕自家爷替那女子找话,赶紧又道,“爷你可不能心软啊,虽然她长得很好看,但人不可貌相,越是漂亮的女子越危险!”
看着菅仰止眼中逐渐溢出的冷意,林潭深慢慢低垂下脑袋,闭上嘴……
陆云晋却似笑非笑看着菅仰止,“是吗?菅景行。”
菅仰止,名仰止,字景行。
“景行”二字,是他二十岁行冠礼时,因家中再无长辈,陆云晋便下襄南城,代做他的兄长,赐予他的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名为志向,字为体现,寓意知行合一。
“什么?”
菅仰止的眸子淡到没有什么温度,似乎这事儿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陆云晋饶有兴趣的起身,然后搭手拉起林潭深,边走边道,“走,深儿,给本宫找个画工来!本宫倒要看看,如此美人是何样貌,竟让我这兄弟如此袒护!”
菅仰止在二人走后,也起身。
只是,美吗?
他的脑中,一闪而过那张脸……
若那种长相称其为美的话,那他自己这张脸,岂不是此容只应天上有?
……」
然后,断章了。
宋月逢嘴角咧了咧,这更的什么玩意儿啊!
背后蛐蛐人是吧?
还细作……亏她这好二儿能想得出来!
还有这菅仰止,她宋月逢好歹上学时可是医学院的院花儿!屁股后面一摞串少年追着跑,她不美吗?
当初笔下生出他这么张天人长相,可不是为了让他蛐蛐自己用的!
不过,这天……怎么突然黑了?
宋月逢抬头的一瞬间,一个激灵,差点儿没又腿软了。
这又是到了哪里?
手机微弱的光线告诉她,她似乎又穿了。
宋月逢深吐出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间沉痼的房子,连半扇窗户都没有,约莫不到十平。
一张一米宽的古木床,紧贴着床边有一个小巧的四脚桌,桌上有盏油灯,三件东西,便是这屋内全部设施。
宋月逢惯性嘴角抽动,朝着门缝那束光走去。
怕惊动到什么人,她开门时格外紧张。
还好还好,这房并未连到院子,而是连着另一处屋子。
这种格局,应当是男主人卧房吧。
为什么是男主人的房子?因为她方才在的那间屋子,似乎是隔房。
也就是通房丫鬟的住处。
这通房丫鬟住的,自然是为了以备男主人方便。
这方便什么,不言而喻。
宋月逢蹑手蹑脚合上隔房门。如此,眼前这间屋子就大多了。
有窗,有榻,有桌,有椅,还有摆件无数。
当然,还有床。
只是,那床上,怎么会有人?看了眼窗外,艳阳都有打透进屋子,这大白天的……
“刷——”
那人径直拉开侧帘!
变故快到,宋月逢又一次忘记呼吸。
嗯……宋月逢觉得,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但,她并不想死的这么快。
菅仰止早就听到隔间传来的奇怪声响,他屏息挺耳听着,直到那玩意儿从隔间出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眼底划过一丝惊诧,但很快被平日的冷淡抹平。
竟然是她。
她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服装一如既往的奇怪,瞧不出材质的茶色上衫,月白……
长?裤?
但却将女子惟妙高挑的身段彰显地凹凸有致。
那纤细修长的脖颈……完好无损,看来,深儿并未伤到她。
此时,阳光正巧洒在她白皙的脸上。
见着他后,她眸中一颤,有惊慌一闪而过。但转瞬,那浅淡发棕的眉眼,便弯弯翘起,似是月初的新月。
宋月逢尴尬地笑着,对菅仰止招手,“你好啊,又见面了,菅仰止……少卿。”
真是要死了,她可不记得给他的房间设定里,有加隔房这么个玩意儿。
要不然,她宁愿在里面自己,也绝不出来自投罗网!
菅仰止眼神清淡却深邃如潭,带着朦胧不清的危险,两息后,他微凉低沉的嗓音响起。
“又见面了,宋月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