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怎像块狗皮膏药？”
。。。
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骂这种事。。。
女人见她不吱声，音量又拔高几度：“之前在燕镇尾随时，仗着霜涟脾气好没冲你发火，现在又跟到了洛宁！好歹也是姑娘家的，能不能要点脸面！”
一旁的猪脸男想要替她解释，身体却不知为何动不了，话也说不出。
四周路人们的脚步流连在同一块石砖，灼热的目光汇聚成光。
她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
唇角翘起。
“你还有脸笑？！”
女人就站在她身前，这点小表情怎么会错过，这无疑是一种挑衅，一把搂住楚霜涟胳膊：“我与霜涟情比金坚，如果姑娘你还有点廉耻之心的话，就请你不要再打他主意，也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咔！”
不知是哪位路人的清脆地瓜子声突兀响起，为女人慷慨激昂的发言做个结束符号。
众人看好戏的目光转到她身上。
汇聚成光柱的目光将猪脸男炙烤成猪肝男。
猪肝男无奈于身体失去控制，只有流通的血液为他进行苍白地辩驳。
她压下嘴角，抬高眉头。
‘火候差不多了。’
“姑娘你误会了！！我与。。。”猪肝男的声音恢复得突然，但下一秒又消失。
“相公切勿激动！！你身体刚刚有点起色，我来解。。。唔！”她话还没说完，猛地侧身捂嘴干呕。
对于她的表演，女人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楚霜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抬手擦了擦一干二净的嘴角，慈爱地将手放到平坦的肚子上：“不知姑娘把我认成了谁，但我与相公只是想进店里买几枚山楂压压。。。唔！”
又是一阵干呕。
呕吐、抚肚。
猪肝男升级成铁花。
她第一次朝猪肝男喊相公二字时，楚霜涟的目光就已将猪肝男刺穿，刚刚这一声相公，猪肝男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火星。
然而她对猪肝男的锤炼还未结束。
“姑娘与公子站在这糖铺门口，实乃一对璧人。我本想出言借道，一不小心就和相公看得有点久，不知给姑娘带来如此困扰，真是抱歉。”她音色柔柔说完就准备行礼。
“嘿！你道个什么歉！我老婆子老早就看这堵门口的狗男女不顺眼了！”蹲坐在糖铺门口贩竹篓的老人噌地站直。
“算了算了！你瞎掺和什么。。”
“起开！你刚不也说这两人堵着咱们摊子了！怂包！”老婆子一把挥开衣袖上的手。
眼见事情来了个反转，路人更加兴奋了，纷纷参与进来。
“爱吃醋上什么糖铺吖~”
“就是就是，不像自家男人出来露面就藏家里呗~”
“藏家里那怎么行~那怎么嘚瑟吖，光凭她这张脸可没啥看头哟
~”
。。。
这后半句伤到她了啊。
女人约莫也没想到局势急转直下，急赤白脸地原地跳脚。
“不知客人喜欢哪种，我把店里每样式都拿了一点，切记山楂类的一下子不宜多吃~”
就在店铺门口发生的事，糖铺老板怎会不知。刚刚一直没出来，是在打包。
老板将串在一起的纸包用力塞进猪脸男怀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女人：“店里已售罄，请回。”
一行人堵在门口，店里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自然一览无余。
女人急得当即摇人：“谁稀罕你这些破玩意儿，霜涟咱们去隔壁的。。。”
“哐！”
一阵敦实地木头碰撞声在隔壁响起，打断女人的话，也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她也就没看到楚霜涟听到女人发言时皱起的眉间。
糖铺店隔壁是点心铺。
点心铺的老板与伙计两人各举一块木板大眼瞪小眼，两人的默契在关门那下全用光了，此时手中的木板撞到了一起。
“需要帮忙吗？”路人见不平，出手欲相助。
老板感激地点头。
周边店铺的伙计们目光如炬地瞅着自家老板，摩拳擦掌，随时待命。
整条街道迅速进入一级戒备。
她看着面前自己的脸也迅速涨成猪肝色。
确实不大好看。。。
“人家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姑娘您要不高抬贵脚，放过人间？”她认真建议道。
不用她说女人也不打算在这里呆下去了，但她的话确实给了女人一个台阶下。
“霜涟，咱们回瞻诸山好不好，你再带我好好转一转~”
她现在已经对女人的挑衅毫无波澜，拉着猪脸男衣袖朝旁边让步，将路让开。
不是放弃。
她不认为楚霜涟被眼前这漏洞百出的女人给唬住了，但又不明白楚霜涟脑子里想些什么。
不知道外面光牢里的楚霜涟和光牢外的世界如何了，先将猪脸男送回燕镇。
就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个世界虽然是假的，但每个人都出奇的鲜活。原打算直接将猪脸男扔这里，现在看来还是。。。
她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袖。
自然下垂的衣袖。
衣袖的另一端连同猪脸男瞬间消失，只留鼻间令人汗毛倒立的血腥味。
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绯红，她透过红雾看着朝她缓缓走来的人。
“咔哒。”
长靴踏在石板路的声音将死寂的四周激活，如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漫开。
“啊啊啊啊！！是魔！”
“快逃啊！！”
戏台崩塌，看客们慌乱逃窜。
玄衣穿过血雾，让她想到了那件婚服。
还在吗？
“这个结局，可还满意？”
曲终人散。
血雾消散，街道空无一人。
“魔尊喜欢就好。”她垂下眼眸，避开近在咫尺的视线。
若不是隔着两层布料，指甲早已嵌入掌心。
攥紧的五指被强迫打开，残袖坠落，取而代之的是楚霜涟入侵的手指。
十指紧扣，声音迷离：“我若不喜欢呢？”
楚霜涟没理会她的躲避，自顾自地将头迈进她露出的颈侧。
灼热地吐息，若即若离地柔软。。。
“那就出去。”她现在没心情再演下去。
“出去？出去是去哪里？”
湿滑的凉意顺着弧线向下蔓延。
她忘记手掌早已被占据，下意识扣紧。
“嗯~再紧一点。”低沉地声音裹着空气，喷洒在她颈侧。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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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只是手指相扣。
面对这样的楚霜涟，她失去了应对方法。
不能像初识时的从容。
无从下手。
“怎么不说话了。”颈间的舔舐换成轻柔一吻，“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再拖下去，你会和光牢融为一体。”她尽量稳定嗓音。
“噢~还有这等好事。那同在光牢之中的你，是不是将与我融为一体呢？”吸吮掉不小心咬出的血珠，深深吸气，“想想都妙不可言。”
无从下手。
现在的楚霜涟就是一条湿滑的鱼儿，驾轻就熟地穿梭在她四面漏风的指间。
看似是捕鱼，实则是她被鱼儿牵着引线跑。
她越过楚霜涟肩膀看向任立在糖铺门口的女人，想让对方来打破这个无解的僵局。
可惜女人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面容呆滞，仿佛灵魂出窍。
“嘶！”
颈间传来刺痛，楚霜涟终于放过她脖子，抬头将她的脸转过： “跳梁小丑而已，何必在意。”
她就知道，楚霜涟一开始就知道这女人的身份。
“跳梁小丑？不知魔尊何时爱和小丑勾肩搭背了。”
终究是在意的，她明明是想问楚霜涟是如何看待这个幻境的。
但一开口却是酸意。
楚霜涟从见面就一直紧绷的五官，瞬间柔和。
“还想听，继续。”
何止柔和，简直媚眼如丝。
“说了，你就和我出去？”
“你先说。”
四目相对，各不退让。
一番对峙后，她终究是败给楚霜涟眼中的执拗。抬起任紧扣的手掌，在苍白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咱们赶紧出去好吗？我很担心你。”
即便藏在她识海的心脏还在，不知楚霜涟身体还能撑多久，若真是与光牢融为一体，那长生不死又有何用。
相握的手掌早已软化，她轻而易举的就挣开，捧起楚霜涟逃避的眼睛。
“只要出去，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都答应你。”虽然前面被楚霜涟气得够呛，但她从未怀疑过楚霜涟对她的感情。
‘你答应不了。’
楚霜涟沉默不言。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在这幻境每多待一刻，楚霜涟就一步步越靠近危险。想起进入幻境前楚霜涟的模样，她内心如在铁锅上煎熬。
“你不走我走！”
她放在楚霜涟脸上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四周瞬间陷入黑暗。
熟悉的黑暗。
“又要将我关起来吗？”
楚霜涟依旧沉默。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看了那些画面你就应该知道，我是可以重生的啊！”她粗鲁地抬起楚霜涟下巴。
“呵。”楚霜涟狭长的眼尾扬起讥讽的弧度，脸推着下巴上的手压近她，呼吸交错，“重生？何止重生啊，你不是还会消除记忆吗？”
“！！！”
不理会她目中的震惊，楚霜涟握住下巴上颤抖的手：“将堂堂无心魔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言毕将脉搏躁动的手从下巴上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到一片死寂的胸膛。
“如此大费周章，这胸口依旧空荡荡的，是不是又大感挫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