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石头啊？”她端详着面前平平无奇的牌匾。
一缕黑雾从楚霜涟指间漫向扁上的''极乐教''三字，魔气即将接触到牌匾时，明亮的灵力倏尔将两者分开！
楚霜涟不解地看向她。
她抬起右腕：“有这个，我们待会儿进入幻境不会被分开吧。”
良久之后，楚霜涟才开口回答：“或许吧.”
听完回答她开始宽衣解带。
楚霜涟猛地摁住她解到一半的腰带：“你在干嘛。”
“绑人啊！”她一脸肃然，“虽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多一重保护，万一里头禁止法术，这不起眼的腰带能将我俩绑在一起！免得被分开。”
像夸父山那次。
夸父山那次是楚霜涟主动踏进的幻境。
楚霜涟垂眼将她腰带重新系好，连带一堆褶子的部分都捋得整整齐齐。
“太紧了！！”她肺都要从嗓子眼挤出来了。
她的腰在楚霜涟眼中如此纤细吗？
“呐！我是不是长胖了啊？”杏眼偷瞄在她腰间返工的人，若无其事地补充，“昨晚喝多了水，身体有点肿。”
“不胖，太瘦了。”
“那你还系那么紧！”她一脸不满。
“腰带没我可靠。”楚霜涟向前将人拔地而起，“我怀里更安全。”
她下巴耷拉在温热的颈窝。
那倒也是。
空间一阵扭曲，两人被卷入浩瀚无垠的白雾之中，五感丧失。她不清楚自己还在不在楚霜涟怀中，只觉身体无限轻盈，如同一阵风。
还是被分开了。
良久地飘动后感官回归，但她身边已经没了楚霜涟身影。对楚霜涟的感知消失，手腕的链接亦是。
难道她又死了？
眼前不是玄界。
‘笨鸡蛋和笨蛋石头～～~哈哈哈！’
随着熟悉的声音，斑驳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
这是上条命重生时所见的地方！！灵力爆发版穀山！
她伸手触碰空中的光团，果不其然，手指径直穿过。
是幻境。
为什么会出现她重生时的幻境？
她闭眼感受识海中那蓬勃的力量，楚霜涟心脏。
保护好这颗心。
抬眼打量四周，因为灵力充沛，森林里的树木异常繁茂。
其他山头也是如此吗？
除穀山之外，她只对瞻诸山熟悉了。
山川河流在脚底下飞速掠去形成残影。。。
！！！
她骤然停下脚步！
一副刻在她脑子里的图腾印在脚下。
瞻诸山北坡依旧被石头覆盖，但石头上的纹路消失殆尽，放眼望去光秃秃的一片。
花纹去哪儿了？
染浸至山河之中了。
如果她没猜错，眼下这个缟羝大陆的山河图和她后背的图腾一模一样。
刚刚从穀山赶到这时，脚下的山河形状是她后背图腾的右半部分。
这个和缟羝大陆几乎一样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是过去还是未来？
她脑袋阵阵嗡鸣，后背刺骨冰冷。
为什么身为异界之人的她，后背会有这个世界的山河图。
“嘶！”
她识海一阵撕裂感！
楚霜涟出事了！！！
她感应不到楚霜涟位置，手上的羁绊亦是。
怎么办！
识海再这么崩塌下去，心脏就有危险了！
只要是幻境必有破解之法！
冷静！
她强压下识海的疼痛，目前只发现眼下的石头与现实完全不一。落至石滩之中，除了花纹不见，其他地方和她记忆中并无太大区别，甚至周遭灵力也是正常的。
石头。
‘笨鸡蛋和笨蛋石头～～~哈哈哈！’
少女声音后的声响是什么？
水！！！
她沿着北麓向上。
少水。
果然！！
眼前的少水不似现实世界中生机盎然，反而和冥河一致，河面死寂无倒影。
静谧的水中央幽幽一团石影微微荡漾。
识海岌岌可危，没时间深究了，她闭眼向幽影内飞去。
“又来寻死？”
刺骨地嗓音令她心头一喜。
是楚霜涟！
“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她朝声音奔去，对着楚霜涟上下其手，检查有没有受伤。
楚霜涟目光黏着她身上，似在审视，是在解剖。
“怎么不说话？”她没检查到外伤，捧起楚霜涟的脸。
额纹、瞳孔正常，应该没受刺激。
不应该啊，特意将他两分开，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说话！什么叫又来寻死？”双手怼了怼中间的脸蛋。
“你想要什么？”一直沉寂的楚霜涟终于出声。
看来又是有人撺掇她和楚霜涟之间的感情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楚霜涟眼睛，视线将瞳孔上的魔纹走遍。
“一人一个问题，我先回答，我想要你平安顺遂。”垫脚吻向额心朱红，“刚刚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受伤？”
楚霜涟拉下敷在脸上的双手放置胸前：“你自己确认。”
！！！
手腕传来灼烧感，一股引力将她感知力卷进楚霜涟身体。她沿着引力走完楚霜涟身体每一角落，感受那蓬勃的力量与绝对压制的强大。
在她检查楚霜涟身体时，楚霜涟右手下意识引出魔气，但魔气还未成形，瞬间消失殆尽。
魔气的消散露出楚霜涟颤抖的手。
摇晃的手缓慢靠近她的额头，想触碰却又害怕。睫毛微颤，视线与手隔空流连至太阳穴、下颌、脖子。。。
回到额头。
最终也未碰到她。
“很好！很健康！我很满意~”她嘴角高高扬起。
不对！
无事发生的话，那为什么楚霜涟的心脏刚刚会刺痛？
但她还未来得及发问，楚霜涟的下一个问题就把她原地定住。
“你会消失吗？”
。。。
会。
不必等她回答。
她的反应已经告诉楚霜涟答案。
“你的目的是和我的心脏有关，不管我心脏是否生出，你都会消失对吗？”
手从楚霜涟胸前坠落，连同她的心脏，然而楚霜涟的话仍未结束。
“你也不知道答案，但这次你一旦消失就是永远。”
她猛地抬头！‘这次’这两字涵盖了很多信息，难道楚霜涟恢复记忆了？
不可能！
“看来猜对了。”
这是她第九条命了。
除去山髓和夸父山两次，其他六次都是楚霜涟亲手杀死的。
他亲手杀死了玖泞六次。。。
识海又开始震动，中央的心脏呼之欲出！
“你说的都对！不管怎样我都可能会消失！消失到另一个空间！消失到一个你可能到达不了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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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霜涟在悬崖边缘徘徊的理智，瞬间坠入深渊，肆意的魔气将周边浸染至纯黑。
两人仿佛跳脱出幻境，来到永夜的世界，周边一片寂静，只剩楚霜涟压抑地呼吸声。
衣服厮磨。
“所以。。。”她向前拥住濒临崩溃的人，耳朵停靠在寂寥无助的胸口，“你愿意和我赌一把吗？”
她说什么楚霜涟都会质疑，不如将一切坦白，现在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玄界？
光宗暗宗？
维护空间稳定？
这一切很可能是场骗局，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场骗局中站有多少位置，能否打破与扭转。
不试一试怎会知道呢？
她退开半步，拉下楚霜涟僵硬的头：“赌赢了，咱两白头偕老。赌输了，咱两同归于尽。”
玉潋和氐人的事给了她启发，不管骗局如何，暗宗人在这个世界的手脚受天道限制是真。
至于玉潋。。。
经过刚刚的幻境，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
楚霜涟将人锁回怀中，五指紧扣，但即使人在他怀中，楚霜涟仍感到害怕。
“好一个生死与共，感人肺腑！”
尖锐嗓音、脸戴面具、衣着不得体、不男不女，眼前这人应该就是极乐教的教主了。
“在下姬苋，受形意宗所托，领众弟子脱离世间疾苦，走向永乐无忧。”姬苋慢慢靠近两人，低头行礼，“魔尊不必担忧，在下有办法。。。！！”
数把刀刃凭空刺向姬苋，打断其装腔作势。
不错~
她对灵力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了，就眼下姬苋狼狈躲避和被划烂的衣角，看来杀伤力也是可以的。
“离我老伴儿远些，他可不好你这口！”她将楚霜涟藏至身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们就死别吧！”姬苋停止逃窜，祭出蛇石，“不是想要这个吗？来拿！”
刺眼的光芒闪过，姬苋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光牢。
她握紧身后的手，这次她和楚霜涟没有被分开。
楚霜涟准备武力破开，墨黑的锥链雏形刚现就溃散。
“怎么了？这里凝聚不了魔气吗？”
楚霜涟喉间梗塞并没有回答，重新凝成长刀砍向光牢。
无果。
“桀桀桀，魔尊怎么不用锥链呢？”姬苋不怀好意道。
“干你屁事！不男不女的丑八怪少来勾引我老伴儿，安静挨刀就行。”
“我丑？比起你这悍妇，我可是国色天香之姿！若是魔尊不喜男色，我也是可以变成女子之身~”
！！！
就知道这丑东西看上了楚霜涟！！
“楚霜涟！亲我！”她扬起脸。
“啵~”
脸上一瞬柔软。
“嗯~真香~某个脸都需要藏起的丑八怪这辈子是没办法享受。”
外貌攻击显然有效，光牢开始闪烁。
就是现在！
丈高的长刀挥下。
“桀桀桀，不痛不痒~”
光牢像是吸收了魔气一般，原本通透的墙面愈发结实。
“现在换我了。”姬苋阴阳怪气道，“粗鲁地行径我做不来，想知道魔尊为何不用擅长的锥链吗？”
这点丑八怪确实说的对，楚霜涟每次打架惯用的武器都是锥链，她刚刚明明已经看见了，为何突然又换成长刀呢？
“是害怕吗？”姬苋声音意味深长。
光牢墙面浮现出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