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闭室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禁闭”啊?
眼看七天刑期……啊不,是反省期即将届满,预想中的轮番审问、严刑拷打连个影子都没有。除了送餐口定时开启,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自从那天门外出现过一次神秘的脚步声后——或许是他察觉到我发现了——便再也没来过任何“访客”。这种被彻底遗忘的感觉,反而比被时刻监视更让人心里发毛。
坦白说,起初我以为能轻松惬意地度过这七天。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外界的信息轰炸和任务间隙的插科打诨,这种极致的安静简直是一种精神凌迟。
呜呜呜,漫漫长夜,孤独蚀骨。幸亏我机智,每天中午都偷偷藏起几根宝贝鱿鱼丝。现在,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只有你们这些可爱的鱿鱼丝,和我这条可怜的章鱼相依为命了。
我小心翼翼地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几根皱巴巴但香气犹存的鱿鱼丝,像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一点点撕咬着。这微不足道的滋味,此刻却成了对抗虚无的唯一武器,是连接我与外面那个鲜活世界的脆弱纽带。
嚼着鱿鱼丝,我盯着天花板上那个看似通风口的小黑点,心里默默盘算:鲨鱼,你这招“冷处理”,玩得可真够绝的。不过,等老子出去,非得把食堂的鱿鱼丝库存都搬空不可!
当禁闭室的门“嘀”一声解锁,缓缓滑开时,外界的光线刺得我下意识眯起了眼。七天与世隔绝,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我深吸一口不再是消毒水味的自由空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储物柜,一把抓回我的光脑。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竟有种失而复得的亲切感。
刚开机,信息提示音就争先恐后地响成一片,大部分是队内通讯群的未读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一条加密通讯就强势地弹了出来,发信人——鲨鱼。
“出禁闭后,立刻来我办公室。”
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连个缓冲时间都不给。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收拾起那点重获自由的雀跃,朝着他那间象征着权力与压力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遇到的队员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带着点好奇,又夹杂着几分“你懂的”的同情。看来我这“卓越榜样”进禁闭室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站在那扇熟悉的金属门前,我做了次心理建设,才抬手敲门。
“进。”
里面传来冰冷的声音。
我推门而入。鲨鱼依旧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他抬眼看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过,似乎在评估禁闭七天对我的“改造”效果。
“队长。”我站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诚恳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反省得怎么样?”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深刻认识到自身不足,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给队长和一分队添麻烦。”我流利地背诵着早就打好的腹稿。
鲨鱼鼻腔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显然没全信。他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你的鱿鱼丝,味道如何?”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就是他!
“感谢队长关怀,”我立刻换上受宠若惊的表情,“味道非常好,极大地缓解了反省期间的精神压力。”
他盯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精神压力?我看你在里面睡得挺香。”
……他果然有监控!连我大部分时间在睡觉都知道!
呜呜呜,老大,我遇到监视狂了!
我敢打包票,鲨鱼未来的对象,肯定会把监视器定位器24小时捆着。恐怖如斯,简直太可怕了。鲨鱼一看就是一点自由空间都不会给对象的那种人。
我头皮有些发麻,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干笑两声:“队长明察,主要是……禁闭室的床太硬,只能靠睡眠来麻痹感官。”
鲨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拿起一份文件。“休息结束了。有新任务。”
他将文件滑到我面前。“B3区边缘哨站报告,近期有不明势力的小股人员频繁试探性渗透。情报显示,可能与【掠食者】有关。你的任务是前去侦查,摸清对方的人员配置、行动规律和意图。”
B3区边缘?又是外围任务。而且对手可能是老冤家【掠食者】。
“是,队长。”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基本信息。
“这次任务,刺鳐会和你一起去。”鲨鱼补充道,语气平淡,却在我心里投下一块石头。
刺鳐?那个消息灵通、观察力敏锐,和我关系还算不错的“损友”?这究竟是正常的任务搭档安排,还是……多了一双监视我的眼睛?
我压下疑虑,点头:“明白。有刺鳐在,把握更大了。”
鲨鱼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准备一下,一小时后出发。任务细节,路上看。”
我转身离开,握着任务文件的手微微收紧。
刚出禁闭室,板凳还没坐热,任务就来了,还配了个可能是监军的队友。鲨鱼这是根本不打算给我任何喘息和与其他人员接触的机会。
所谓的“观察期”,果然不是关完禁闭就结束了。它以一种更无形、更紧密的方式,缠绕在我的每一项任务、每一次行动中。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装备部。
新的游戏,开始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单纯的侦查任务,还是另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考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