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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忆

作者:不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咚咚。”


    病房门口传来规矩的敲门声,病床上的左溪月揉揉脑袋,抬手摁下开门按钮。


    这是她刚进入的游戏,她现在是这款游戏的内测专员。


    左溪月对游戏不感兴趣,当初报名只是为了那惊人的五千万奖金。


    没想到还真让她入选了。


    左溪月趁机环视了一圈自己的病房,舒服得叹了口气。


    这是她见过最豪华的病房,不仅有客厅有厨房,连卫生间都有好几个,每天专人打扫两遍,绝不敷衍。


    谁让她在游戏里的身份是超级有钱人的独生女呢。


    进游戏前,工作人员和她提过注意事项。别的她没记住,她只记住了两点:


    第一,活下去;


    第二,守住左家财产。


    只要完成这两点,在游戏结束后,她就能达到“通关”结局,成功获得五千万。


    左溪月别的不擅长,对钱的占有欲却是一绝。


    因为她太穷了。


    如果不是缺钱,傻子才会签下免责协议进入这种未开发完全的游戏里。


    ——何况她的角色失忆了,连基本的前情提要都没有。


    左溪月又叹了口气,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


    私人医生告诉她,她摔伤了脑子,暂时失去了记忆,需要静养。


    挺好的,开局就是养老副本。


    左溪月眨眨眼,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现实世界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认真养伤。


    门口传来细微动静,应该是保洁。


    医生护士都有病房密码,不需要敲门。


    推拉的病房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站在门外的黑色身影。


    好像是个男的?


    左溪月余光察觉不对,立马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向门外投去打量的视线。


    “你是?”


    门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应该有一定的健身习惯,剪裁良好的黑西装被完美地撑了起来。


    顺着西装往上,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听到左溪月的问题,他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灯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她看清了他手腕上那只锃亮的机械表,每根指针都透露出昂贵。


    “我是你的未婚夫,”


    男人站在门口,单手插兜:“是和你从小定下娃娃亲的商之绪。”


    “怎么样?是不是想听我这样自我介绍?”


    他嗓音温和,语气里满是耐心。


    未婚夫?


    左溪月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只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你来做什么?”左溪月避开他略显宠溺的提问,反问回去。


    她和未婚夫关系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左溪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低头揉着脑袋装作身体不适,借此逃避他的视线。


    商之绪没靠近她,他在离病床最近的沙发上坐下,坐姿板正。


    “来看你,”他说,“看你还记不记得我。”


    左溪月悄悄抬头:“什么意思?”


    别跟她打哑谜,她是新玩家。


    商之绪的目光细细掠过她的脸,停留在额头那块红肿上:“疼吗?”


    左溪月手指摸上那块红肿,其实还好,不怎么疼,只是她皮肤太白了,所以看着吓人而已。


    “问这个有什么用,”她假装不在意,“伤都伤了。”


    商之绪又笑了两声,把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左手伸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左溪月闻言看向他摊开的手掌。


    商之绪左手戴着一只黑色薄手套,手心里是一只扁扁的白色丝绒盒子。


    “别生气,昨天没来医院看你,是为了给你准备礼物。”


    他把首饰盒朝前递了递,居高临下看着她:“打开看看,是新季未发售限量款,你会喜欢的。”


    左溪月看了两眼严丝合缝到找不到开口的盒子,抱胸后仰,语气带着一丝傲娇:“没力气,不想动,你帮我开。”


    她才不要自己开,她从小到大没碰过奢侈品,要是手法生疏闹笑话怎么办?


    “怎么这么冷淡?”


    商之绪伸出一根食指,漫不经心地碰了一下首饰盒,白色小盒子立马向两边裂开,露出其中闪烁的钻石。


    “这可是江天雅都得不到的东西,还以为你会更激动一点。”商之绪重新合上首饰盒。


    江天雅是谁?


    她得不到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左溪月并不激动,她在地摊上见过造型更夸张的耳钉,这颗规规矩矩的耳钉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商之绪的兴致似乎也不高,他把耳钉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如释重负般坐了回去:“赔礼还满意吗?”


    “赔礼?赔的什么礼?”


    左溪月挑眉:“难不成是你把我推下楼的吗?”


    据说她是不知何故,莫名在深夜从庄园天台上跳下来,才摔成失忆的。


    简单来说就是自杀。


    “溪月,”


    商之绪却变了脸色,微微皱着眉心:“不要乱讲话。”


    他长相很贵气,即便是皱眉,也不显得压抑,甚至让他的脸生动不少。


    “随口一说。”


    左溪月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轻轻收回。


    相对无言。


    尴尬的气息在病房蔓延,左溪月无聊地刷着手机,祈祷商之绪赶紧离开。


    他们看起来真的有点不熟。


    “诶?”


    一声疑问唤回左溪月的注意力,她飞快看向门口。


    身穿家政服的中年女人拎着保温桶,视线落在商之绪身上,满脸写着无措。


    “商、商少爷,”女人微微弯腰,“您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们只备了一份……”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没事。”


    “没事……”


    左溪月与商之绪同时开口。


    左溪月看了一眼商之绪,继续说:“不用管他,你只需要服务我。”


    病房虽然有厨房,但为了不打扰到左溪月休息,阿姨都是在家做好了饭再送来,左溪月已经吃过两顿这样的饭了。


    怎么说呢,太寡淡了,不是她的口味。


    但左溪月不想一上来就给保姆找麻烦,吃一阵子也不碍事。


    保姆听到吩咐,立刻端着饭盒走进来,低着头布置好小桌板,把菜品一一端出来。


    左溪月早就饿了,此刻也不顾不上商之绪在场,拿起勺子就开始喝汤。


    “小心点,”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商之绪站起身,用戴手套的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别把头发吃进去。”


    左溪月不喜欢别人碰她,身子下意识朝旁边躲了一下,刚整理好的发丝再次滑落,遮住她小半张脸。


    “阿姨,拿根头绳来。”她放下勺子,假装不在意地拢起头发。


    商之绪收回手,神色难辨:“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吃饭。”


    左溪月坐在床上,阿姨站在抽屉边,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商之绪的背影上。


    他踏出房门的刹那,左溪月都能听见阿姨狠狠松了一口气。


    “你紧张什么?”左溪月好笑。


    阿姨拿着根蕾丝发带朝她走来,不好意思笑笑:“我没出息,见到有钱人就紧张。”


    左溪月慢悠悠喝汤:“我不是有钱人吗?”


    今天的汤格外好喝啊。


    “您当然是,”保姆连忙摆手,“谁不知道左家最有钱了。”


    左溪月也不想多为难她,转移了话题:“今天饭做的不错,味道很好,接下来就按照这个标准做吧,给你涨工资。”


    “啊?”


    保姆愣了愣:“这可能不太……”


    “怎么了?”左溪月把头发扎起来,闷头吃饭。


    “今天饭不是我做的呢,”保姆讪讪,“我上午有事,找的小樟帮忙,饭是他做的。”


    “小樟?”


    “是,就是岁樟啊,您才招来的那个,长得可好看了,还是个大学生呢。”


    左溪月有点纳闷:“大学生?来给我当保姆的?”


    “啊……不是您自己说要找大学生吗?”保姆也有点纳闷了。


    “可能是他刚来没多久您就受伤了,没来得及见见他,没印象也正常。”


    保姆不知道她失忆的事情,左溪月摇摇头,没跟她解释。


    不过岁樟的手艺是真不错,左溪月硬生生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才放下勺子。


    趁保姆在厨房洗碗,左溪月悄悄拿起床头柜的首饰盒,放在眼前左右观察。


    刚才商之绪是怎么开的来着?


    她顺着缝隙扒了两下,没扒开,又沿着四周摸了摸,没有暗扣。


    左溪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在商之绪面前做这套动作,不然他的鼻孔该飞到天上去了。


    她捣鼓半天,终于打开了这顽固的小盒子,里面的钻石闪着透亮的光,每道光都折射着金钱的耀眼。


    她在游戏外没有耳洞,也从没戴过耳饰,为了挣钱,她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根本没力气研究饰品。


    面对着手心里的钻石耳钉,左溪月还真有点手足无措。


    她轻轻托起一枚耳钉,仔仔细细打量了片刻。


    耳钉怎么戴?直接戳进去就行吗?


    左溪月好奇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非常光滑。


    “嗯?”


    床边没有镜子,她把耳钉小心放回去,踩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凑近卫生间一滴水渍都看不见的大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一头柔顺的黑色长直发随意扎在脑后,露出苍白的脸,整张脸上色彩很淡,只有漆黑的瞳仁和淡粉的唇点缀出颜色。


    左溪月摸了摸,这张脸和游戏外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加白皙娇嫩。


    卫生间外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她无暇顾及。


    她在看自己的耳朵。


    左溪月拉开自己的耳垂,侧脸面向镜子,仔仔细细看了半天。


    “哈。”


    半晌,她才放下手,不屑地笑了一声。


    敢情游戏里的自己,也没有耳洞啊。


    左溪月不信邪地拉开另一边耳朵,确定自己无论左耳右耳、耳垂耳骨还是耳蜗都没有任何一处耳洞。


    门外的吵嚷声越来越大,听上去不像是保姆一人能发出的动静,左溪月只能暂时把商之绪抛之脑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吵什么……”


    “姐姐!”


    惊喜中夹杂着委屈的少年音直冲左溪月的耳朵,她惊讶挑眉,只看见一个身穿纯白t恤的年轻男孩扒着病房门,笑得眼睛弯弯。


    “姐姐!你快说说她,她不让我进去看你!”


    保姆一脸憋屈守在门口,看看左溪月又看看年轻男孩:“真不是我不让您进,您好歹报个名字,我问问小姐你再进,不然我不能放外人进来……”


    左溪月双手抱胸,偏头盯着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的男孩,眼神毫无波澜,像看傻子。


    这是她在辅导班打工的时候和老师学的,面对调皮的孩子,沉默和漠视才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男孩在她的注视下闹了一会儿,果然安静下来,老老实实扒着门,饱满红润的嘴唇拉平:“我是左漾呀,姐姐,我是你的亲弟弟呀。”


    亲弟弟?


    她不是独生女吗?


    左溪月眉心一下子皱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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