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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直男第六天

作者:于冬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晚上,梁沂肖洗过澡后,踩着爬梯上了贺秋的窝,准备先上来帮贺秋收拾一下。


    贺秋睡个觉颇有大动干戈的架势,经常祸祸得一团乱,梁沂肖早有所料,上来后看到扑腾得看不见头和尾的被子,眼皮也没动一下。


    因为个子高,他不得不半弓下腰,三两下把滚成一团的被褥摊开,又沿着床板的四周一点点掖好,然后回到床头,捡起贺秋的枕头拍了拍。


    他刚想去转头看看贺秋洗澡的进度,这时小腿却意外被绊了下。


    类似枕头的触感,软软乎乎的,带了点回弹效果,梁沂肖挑了下眉,回头发现还真是,歪歪捏捏地横在床中间。


    款式也十分眼熟,分明就是他上大学之前一周在用的那个。


    当时他还以为落在了家里没有带来,没想到是被贺秋顺走了。


    床头还工工整整地放着一个,所以这个显然不是作为传统用途。


    鬼使神差地,梁沂肖拿起来举到面前,低头嗅了嗅。


    上面他曾经沾染过的气息已经变得几不可闻,取而代之的是贺秋大张旗鼓的味道,高调昭示着对它的需求多重,几乎是成夜成夜的使用。


    梁沂肖眼睑动了动,瞬间察觉到了贺秋拿它干了什么。


    应该是晚上一个人睡觉不习惯,然后退而求其次找了个能够代替他的东西抱着,把枕头当成了自己。


    枕头的边角还隐隐可见汗涔涔的褶皱,不难想象贺秋是睡到晚上,被无法散热的被子和枕头前后夹击着,浑身燥热。


    迷迷糊糊地远离毫厘,又被怀里空荡荡的感觉惊醒,再度翻回来抱住枕头,再热也只会翻来翻去地折腾,就算上面沾满了汗液也不放开。


    这画面光是设想一下,梁沂肖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脑内炸开猛烈的烟花。


    喜欢的人对自己展示出了毫不掩饰的依赖,夹杂着无法诉说的快感,哪怕是圣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梁沂肖喉结滚动,心底划过一丝微妙的满足感。


    被强行压下去的占有欲又无处发泄似的漫了上来,激起一阵丝丝缕缕隐蔽的愉悦。


    他只好努力给自己作心里按时,贺秋这样都是出于焦虑症,他本人有多恐同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作不得真的。


    “你看什么呢?”贺秋两手撑着爬梯的扶手,上到一半就见梁沂肖死死盯着他的床铺,模样有些失神。


    梁沂肖侧了侧头,让贺秋视野清晰地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明知故问:“这是我先前用的枕头?”


    贺秋全然没有被他抓包的窘迫,坦然承认道:“对啊,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梁沂肖指尖缓缓摸过枕头汗湿的地方:“什么时候拿的?”


    “老师通知我们去采风的前一天。”


    说到这个贺秋就烦躁,采风的地方在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一开始老师甚至连为期几天都没告知,到了地方,也是一再刷新贺秋的认知,吃住恶劣的没边。


    好在结束的还不算太晚,满打满算总共三天,赶在贺秋焦虑症发作的当头。


    不过这中间的几天,要不是靠着梁沂肖的枕头,贺秋不可能撑下来。


    这枕头上面浸满了梁沂肖的气息,贺秋每次晚上想梁沂肖的时候,就会把鼻尖抵上去,属于对方的,就无孔不入地钻入鼻腔,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贺秋会想象自己被梁沂肖包裹,也能好好地入睡了。


    贺秋觉得自己的逻辑有理有据,好兄弟就应该深入了解,只是一个枕头而已,梁沂肖更亲密的东西,他又不是没有用过。


    兴许是顾忌着宿舍里还有别人在,贺秋没像以往在家里那么不拘小节,洗过澡后好好地擦干净,老老实实换上睡衣才出来。


    同样都是令人怨念的宿舍环境,但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有了梁沂肖,鲜明的对比让贺秋无比期待晚上搂着梁沂肖睡觉的场景。


    “梁沂肖!”贺秋眼睛看起来很亮,月牙似的弯起,一把扑了过去:“我要抱着你睡。”


    贺秋懒得时候跟个小羊似的,一天恨不得24小时躺着动不了一下,但来劲时又异常热烈,就像是讨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梁沂肖毫无防备被他扑倒了,连身下的床铺都承受不住地弹了弹,嘎吱嘎吱的响。


    宿舍床板太小,两个大男生睡起来并不宽敞,必须要紧紧贴在一起才勉强容下。


    梁沂肖侧着身子躺在外面,让贺秋睡在了里面,过了会,贺秋翻了个身,和他一样侧躺着。


    似乎还嫌不够,贺秋忍不住把两条腿都搭了过来,脑袋也贴在了梁沂肖的脖颈处,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了梁沂肖身上。


    原本就热得近乎粘腻的空间,这下更是连上半身都紧紧贴着,连一个蚊子都钻不进去。


    他生动形象贯彻了说把梁沂肖当成了枕头的话,脑袋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呼吸浅浅地喷洒过来,将脖颈那一小块肌肤染得灼热又潮湿。


    梁沂肖喉结滚了滚,贺秋可能都没意识到——


    因为贺秋贴过来的动作,贺秋的发丝和下巴正若有似无地摩挲过他的嘴唇。


    鼻尖还时不时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两人虽然同睡多年,但以往睡的基本都是宽阔的双人床,就算再毫无阻隔地抱在一起,也不至于近成这样。


    呼吸都胶着在一起,像是行走的粘稠剂,把周围的空气都变闷了。


    梁沂肖克制地急促的呼吸,舔了舔嘴唇,终于还是动动身子,往外面稍微挪了挪。


    这样下去,他一晚上都没办法睡了。


    而且……他也怕贺秋察觉到异样。


    喉结对于男生向来意味深重,无数暧昧的**画面都可以归结于此。


    哪怕只是呼吸轻轻地撩过,再无额外的举动,也能轻易激起人底层的欲.望。


    尤其是现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梁沂肖真怕下一秒他就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反应。


    而且两人面对面贴着,万一真有什么不对,连一秒掩饰狡辩的时间都没有。


    到时候就坏了。


    可是床实在太窄了,他挪了半天的距离,贺秋一下子就靠了过来。


    两人瞬间又缩回原状。


    贺秋显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一感觉到中间有变冷的趋势,就条件反射重新贴上来。


    同时还不忘问:“梁沂肖,说!你睡那么外面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抱着我?”


    “……有点挤。”


    “不可能。”贺秋一个字都不信,他有自知之明,梁沂肖不像自己似的难伺候,这人好养活的很,宿舍环境好坏对他来说别无二致。


    他只知道这是梁沂肖的托词,但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梁沂肖远离自己的真实原因。


    从小到大梁沂肖只有答应他向着他的份儿,这还是贺秋第一次不分青红皂白地遭到对方撤离。


    ——尽管只是不到几十厘米的床上距离。


    贺秋心情开始渐渐变得焦虑,他向来不是能憋住的性格,直来直往惯了,何况又被梁沂肖宠的无法无天。


    他气呼呼地盯着梁沂肖的侧脸,一把上手捏住,恶狠狠逼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睡?”


    梁沂肖下意识皱眉,脱口而出:“不是。”


    他怎么可能不想,但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他可不可以的问题。


    但这真实的原因梁沂肖不可能说出口,贺秋很可能被吓到。


    贺秋再气也没失去理智,他脸颊鼓起,先在心里念了声向对方预备:“好啊,那我要无理取闹了”,然后正准备捏住梁沂肖的另半边侧脸,开始发作——


    “我错了。”


    梁沂肖先一步拥了上来,这次主动搂住了贺秋。


    他两条胳膊分开缠绕了上来,牢牢地锁住贺秋的腰,甚至比两人原先的距离更密不透风,像是生怕失去贺秋似的。


    “睡吧。”


    贺秋这回变警觉了,“梁沂肖,你不会趁我睡着了,又突然转过去背对着我吧?”


    “不会。”梁沂肖说:“我今晚一直抱着你。”


    贺秋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蓦然一松。


    他伤春悲秋的情绪瞬间跑没了,心想:那我也不无理取闹了,闹起来也挺累的。


    他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梁沂肖两只手安抚似的,轻轻捏着贺秋的耳垂,下巴也垫在了贺秋的脑袋上。


    他目光穿过半空,看向白花花的墙壁,心想还是忍忍吧。


    反正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


    不差这一晚。


    梁沂肖:零帧起手怎么躲


    躲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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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直男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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