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只剩宋知一人，她坐回椅子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是攻略者吗？”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作为攻略者，傅承屿的打压式攻略套路绝对前所未有，这要是能攻略成功可真是见了鬼了。
【抱歉，这是宿主的**，不可解答。】
“？”宋知不可置信道：“如果我不知道对方是否为攻略者，怎么能提高警惕呢？”
系统解释：【镜海世界充分保障每位宿主的权益，无论是主角还是NPC，都有自己的**权。】
沉思须臾，宋知整理着头发，漫不经心道：“如果傅承屿是攻略者，你直接算他失败吧，我是不会对这样的男人有好感的。”
【不行哦，每个攻略者都有自己的任务期，在他们的任务期结束之前，我们无权剥夺他的任务权利。】
“他的任务期有多久呢？”
【抱歉，这是攻略者的**，不可解答。】
呲开牙，宋知心满意足地笑：“所以……他就是攻略者对吗？”
【……】
宋知追问：“陈叙白是攻略者吗？”
【……】
“是吗？”
系统不应，系统直接下线。
公司的烂摊子还等着处理，宋知很快把傅承屿抛之脑后，抻了个懒腰，朝外走去，门一开，正好遇到折返的陈叙白，他侧身引路，带着宋知来到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
推开大门，壮观的城市天际线撞进视野里，办公室极其宽敞，有宋知在现实世界的出租单间的五倍那么大，两面落地玻璃，午后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整个空间，在这里办公，能够让人生出一种前途无比光明的信念。
宋知优雅地走到幕墙边俯瞰片刻，蓦地想起电视剧里精英们的做派，对候在一旁的陈叙白吩咐道：“陈助理，给我泡杯咖啡吧，什么都可以，谢谢。”
陈叙白应声退了出去。
他一走，宋知直奔主位坐下，真皮座椅异常柔软，支撑感恰到好处，舒适得足以消解工作带来的痛苦。她借着椅子底部的滑轮轻轻转动，刚转半圈，办公室门被敲响后推开，端着咖啡的陈叙白去而复返。
四目相对，宋知还维持着微微后仰的转椅姿势，干巴巴地眨了眨眼。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她迅速稳住椅子，假装无事发生。
陈叙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面色如常地走上前，将手中精致的白瓷杯放在办公桌上，“您的咖啡。”
“谢谢。”宋知端坐起来，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文件，正色道：“陈助理，麻烦你把公司目前最详细的运营情况、财务报告，以及技术瓶颈的具体说明整理一份给我。”
为了超大办公室，为了真皮座椅，她必须尽快找到挽救公司的方法。
没成想，陈叙白早有准备，“宋总，关于如何让公司度过危机，我私下做了一份计划书，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就去拿给您。”
宋知有些惊喜，“好。”
陈叙白很快取来，厚厚一摞，放上桌时发出了沉闷钝响。
计划书内容详尽，不仅全面分析了公司现状、竞争对手和市场环境，还针对技术瓶颈提出了几种不同的解决思路和风险评估，甚至连每一步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及备用方案都计算在内。
可以想象，如此厚重的报告背后必然耗费了大量心血，宋知抬头看陈叙白，“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陈叙白眸光清明，“是的，宋总。”
“辛苦了。”宋知由衷道。这是同为牛马的共情与感激。
陈叙白没料到会得到这句，明显怔了一下，才微微垂下眼睫，谦逊道：“应该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宋知的领导是个暴躁狂，下属做得好得不到一句夸奖，稍有差池就会被骂得狗血喷头，她从前就暗下决心，等她升了职，一定不会吝啬对下属的赞赏。
她道：“就算是本职工作，有的人拼尽全力只能做到50分，有的人能力更高却只愿意做到60分，而你这份，”她用手指戳了戳那份文件，“显然是110分了。”
陈叙白被她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无措，白净的耳根泛出红色，视线越发低垂，浅声道：“您过奖了。”
虽然对陈叙白的努力万分认可，但计划到底可不可行，还需要认真研究，“我先看看，你先出去吧。”
陈叙白带上门后，她第一时间呼唤系统来帮忙，可惜，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回答：【抱歉，这是你的个人任务，不可解答。】
系统再次装死，宋知只能靠自己，她翻开方案，逐字逐句阅读起来。
陈叙白的方案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断臂求生，关停那条问题不断的不成熟量产线，主动收缩业务范围，集中资源攻克核心技术的最后难关，同时积极争取政府方面的政策性支持与补贴。
总体来说，确实是个务实且可行的办法，能最大程度止损，但是……
清寰科技目前最迫切的问题是缺钱，陈叙白的方法的确能从长远和结构上进行改变，但不够直接，无法解决燃眉之急。
宋知窝进座椅里，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难道真要靠那个自大狂？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攻略者应该……不止一个。
其他人呢？那些潜在的攻略者们，他们想要完成任务，提升她的好感度，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乙方当惯了，她差点忘了，在这场攻略游戏里，她才是甲方。
她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抛出需求，吸引那些“有心人”主动上门，然后狠狠利用他们的资源，并且让他们心甘情愿献上金钱。
将计划书的要点在脑中过了一遍，宋知心里有了底，走出办公室对陈叙白说道：“陈助理，麻烦你把各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都召集起来，我们开个短会，商讨一下方案的执行细节。”
闻言，陈叙白脸上浮现一抹犹豫，到底还是点头应下：“好的，宋总，我马上通知。”
等到各部门负责人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宋知明白了陈叙白刚才为什么犹豫。
会议桌两旁坐着的这些人，虽然穿着得体无异于常人，但都眼神空洞，表情僵硬，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缺乏活人应有的生机。
宋知沉了口气，抛出计划书中的一个要点进行讨论，“关于关停三号量产线的提议，生产部门怎么看？”
生产部的负责人木然地转向她，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毫无波澜的字眼：“宋总说得对。”
“……？”
宋知调整了问法：“我的意思是，关停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哪些具体困难？需要哪些支持？”
那位负责人依旧眼神放空，重复道：“宋总考虑得很全面。”
宋知换了个人问：“如果收缩业务，资金流方面能够支撑多久？”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地回答：“宋总说得非常有道理。”
“……”
宋知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电子音难得透露出无奈感：【会议室内大部分角色尚未绑定宿主，均为“空心NPC”，仅具备基础应答功能，无法进行深度逻辑思考和决策。】
宋知愕然，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有灵魂的，除了我，都是我的攻略者？”
【……没有这种好事。】系统纠正：【他们也可能是任务失败后的永久滞留者。】
“宋总，”陈叙白适时打破了阴森诡异的气氛，“您看，这个会……是不是先到这里？”
宋知揉了揉眉心，无力挥手：“行吧，散了吧。”
那些空心人如同木偶，动作整齐地依次离开了会议室。
能靠得住的只有陈叙白了，宋知打起精神，“计划的大方向没问题，就先按照你方案里写的去推进，能进行的前期工作先做起来。”
“明白。”
“另外，”宋知竖起食指比划了下，“帮我把公司目前急需资金渡过难关的消息放出去，尽可能让更多人知道。”
陈叙白虽有困惑，不过多年的服从习惯令他没有多问，而是顺应地给出建议：“需要我帮您约几家财经媒体做个专访吗？这样传播效率更高。”
和聪明人共事就是省心，宋知赞许地点点头，“可以，流量越高、影响力越大的平台越好。”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宋知合上计划书，起身大步流星向外走。
她倒要看看哪些“鱼”会主动上钩。
……
海市财经，《第一现场》。
宋知端坐在单人沙发上，她穿了一袭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眼神清亮，姿态从容，丝毫不见公司濒临破产的焦灼，反而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沉稳气度。
“清寰科技目前确实在技术转化和资金流方面遇到了一些挑战，但这恰恰意味着，我们正处在一个关键的价值洼地。”
她目光诚挚地看向镜头，仿佛穿透屏幕，与那些潜在的“投资人”对话：“非常欢迎各位有远见、有魄力的投资大佬们能够投资清寰。我承诺，我们将与所有战略投资者共享未来技术突破带来的巨大收益。另外……”她的笑容愈加甜美，宛若明艳绽放的夹竹桃。
“我个人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感激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每一位朋友。”
屏幕外。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顿了半晌，遂幽幽叹了口气，切到账户页面。
陈叙白：怎么感觉自己要被攻略了……[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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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