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景忱发现她了。
而她刚刚否认不是自己。
洛凝迅速夹起盘子里剩下的那个煎蛋，放进景忱面前的碗里。
“快吃吧！”
潜台词，求别往下说。
景忱有一瞬的怔愣，两人四目对视，洛凝感受到他视线的灼热，飞快低下头。
一旁的蔡新瑶总觉得自己被猝不及防喂了一口狗粮。她看看洛凝，又看看景忱，最后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景忱果真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只是眼里愉悦的笑意快要化为实质，怎么都藏不住。
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每次洛凝心虚理亏的时候就试图用吃堵住他的嘴，他总是笑着配合。
如今关系不再亲密，习惯却没有改变。
后面的几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快吃完的时候，璐姐的孩子走了过来，打破了饭桌上的沉寂。
“漂亮姐姐，我妈妈做的粉丝好吃吗？”小朋友眼睛亮亮的。
洛凝这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买的糖还没送出去，赶紧从兜里拿出糖，笑眯眯地塞过去，“好吃呀，这是姐姐给你买的糖，快拿着。”
小朋友看到糖眼睛放光，欣喜地接过。璐姐正在旁边收拾刚走的那桌，提醒道：“还不快谢谢姐姐！”
“谢谢漂亮姐姐！”小朋友拿着糖，一蹦一跳地拿着糖跟爸妈炫耀去了。
刚好吃得差不多了，洛凝干脆放下筷子准备离开。
蔡新瑶果断也放下筷子。有时候，当个电灯泡也很煎熬。
“吃好啦？口味还行吧？”璐姐夫从厨房走出来，笑着问道。
“还是原来那个味，蛮好的。”洛凝擦擦嘴，拿起手机准备扫码付钱，被璐姐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
“说好了请你们吃的，还付什么钱？”璐姐不由分说地把洛凝的手机推远，挡住收款码不让她碰。
洛凝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原计划就她和蔡新瑶两人，结果景忱一来，两碗变三碗，她更加过意不去了。
她还想挣扎一下，被璐姐往外推远。
倒是景忱站起来后拿出了手机，很可惜，他同样被璐姐推开。
“今天说什么都不许付钱！去去去！赶紧走！”璐姐直接身体力行地挡在桌子前面，又使了个眼色让璐姐夫也挡住贴在墙上的收款码。
就这样，洛凝和景忱同时被璐姐扫了出去。
店门本就比较小，过道狭窄，洛凝避无可避，后背几乎要贴在景忱的胸口。
这样亲昵的距离在璐姐看来没什么，小情侣无所谓。洛凝却局促得不得了，和璐姐璐姐夫道谢后急匆匆跑出了店。
被遗落的蔡新瑶：“……”
三人行，洛凝走在最前面，脚步加快。景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腿长，跟上她不费什么力气就与她走在同一排。
蔡新瑶选择静静地跟在后面，她已经麻木了。
呵呵，要不是她才是和洛凝一起出来的，她甚至有点磕前面这俩。
到了路口，洛凝停了下来，掏出手机准备打车，瞥见景忱也跟着停下，她往旁边挪了几步，只见景忱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走几步，景忱就跟几步。
洛凝实在忍不住开口：“我停在这里是打算打车，你是打算干嘛？”
景忱双手插兜，神态轻松自若，答：“我饭后散步，不允许？”
洛凝：“……”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难缠呢？
洛凝往后看向蔡新瑶，指着路边的一排共享单车问道：“瑶瑶，不然我们骑这个吧？”
蔡新瑶真想一掌把她劈飞，翻了个白眼：“这么冷的天骑车？我不想冻死，谢谢。”
景忱趁势开口道：“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想去哪儿？我送你们。”
阵阵寒风迎面吹得人头疼，凉意直往领口钻，洛凝有那么一瞬想妥协了。
她看了一眼蔡新瑶。
蔡新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随便吧，我都行。”
洛凝果断在打车app输入目的地，然后转头对景忱道：“我自己打车，不劳烦你。”
景忱即便早有准备，听到她的拒绝，眸中还是闪过一丝失落，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一下，“附近有学校，这个时间用车需求又大，你们可能会打不到车。确定不跟我走？”
洛凝没理他，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排队等待，一共98位，她排53位。
她不敢相信地退出来重新操作了一遍，这下好了，98位变成102位了。
再抬头，景忱已经走远了。
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倔强。
“瑶瑶，我们可能真要骑车回去了。”她认命地把手机递给蔡新瑶看。
蔡新瑶一声“卧槽”，果断去扫码骑车。
洛凝四年没回国，之前都是在网上看到这个共享单车，多少有点跃跃欲试。蔡新瑶中间回国过两次，有幸骑过，作为有经验的人，她挑了两辆比较新的共享单车。
一辆黑色的大G远远驶来，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景忱坐正了些，展露优秀的下颚线和完美侧颜。
然而，无人欣赏。
隔着马路，低头检查座椅和刹车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
半分钟后，黑色大G掉头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视线变暗，洛凝本能地抬头看去。
景忱朝着她们道：“上车。”
洛凝看看他，又看看这辆高大气派的车。
寒风凌冽中，有个人专门开到她面前等她上车。这一刻，说不想赶紧上车是假的。
洛凝没有纠结太久，扭头和蔡新瑶对了个眼神。
要不还是上车？
好朋友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两人果断放弃骑车，坐进了温暖的黑色大G里。
刚才在外面，洛凝的手都要冻僵了，蔡新瑶也差不多，两人感受着车内舒适的空调，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正确。
“准备去哪儿？”景忱问道。
洛凝原计划是去商场买衣服，又怕景忱会一直跟着她。笑死，搞得她去别的地方，景忱不会跟着一样。
洛凝报了商场名字。
景忱：“那家商场已经拆了。”
“啊？”洛凝跟这个城市断联太久，压根不知道，“我不怎么熟悉，你随便带我去个商场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别太奢侈，衣服平价点的那种。”
景忱轻笑一声，带了点嘲讽：“怎么四年不见还是混得这么差？”
洛凝听到他的话也不觉得冒犯，回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刚好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冻得发红的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景忱听了心头一紧，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话让她伤心了，顿时有几分懊恼。
他刚要挽回一下，抬头从后视镜看到她手上的动作，温和的安慰话又咽了回去。
“那个，我能说一句吗？”蔡新瑶默默开口，“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可以吗？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去办。”
她这个电灯泡是时候退场了。
洛凝眼神恳切，双手合十，想要求她别走。
“可以。”景忱的声音传来。
蔡新瑶递给洛凝一个我先撤，你继续的眼神。
车靠在路边停下，蔡新瑶立刻下了车。
洛凝都想跟着一起离开：“我能不能也……”
仿佛是提前洞悉了她的想法，景忱什么也没说，默默把车提速。
密闭的空间里仅剩洛凝和景忱二人。
车里太安静了，不说什么总觉得很奇怪。犹豫过后，洛凝开始选择先开口，毕竟她现在是蹭车的。
“你打算去哪个商场？”她问。
景忱反问：“谁说去商场了？”
洛凝被他说得紧张起来，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在逗她玩，只能强行镇定地问：“那你是要带我去哪儿？”
回答她的是男人又一声冷嗤。
这下洛凝是真慌了。
没办法，谁让她当年净不干人事，也不知道景忱记恨上她没。
她努力保持微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说是吧？”
景忱从后视镜看到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积压的火气莫名少了许多。
“之前的事？哪件事？”他故意问。
洛凝沉默了。
景忱看着后视镜里洛凝局促不安的样子，哂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洛凝现在是真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不能一笔勾销。
“我……”洛凝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她当年做事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一点不给未来的自己留活路啊。
咳咳，主要是当时想着城市那么大，她回来也是过了好几年，那时候景忱早就把她忘了，哪知一回来就被抓到了。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老祖宗说的话真有道理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景忱回头看了一眼。嗯，看起来已经在忏悔了。
“还没想起来是哪件事？”他沉着嗓音再次发问。
见绕不过这个话题，洛凝厚着脸皮，赔着笑回答：“这不是时间太久了嘛，我得好好回忆一下。”
景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头顶在冒火。
“你劝你好好想想。”景忱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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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