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陈志远特意让炊事班准备了几个好菜,还拿出了珍藏的一瓶酒。
“王医生,来来来,尝尝我们这儿的菜。我们这儿条件艰苦,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菜了。”陈志远给王江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王江接过,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那当然,我们炊事班长以前可是饭馆的大厨子。”陈志远笑着说,顿了顿,又道:“王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王江放下筷子。
“能不能请您留在我们医院?”陈志远眼神恳切。“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医生太少,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外科高手。”
“我在港岛还有诊所。”王江摇了摇头。
“诊所可以找人帮忙打理啊。”陈志远继续劝说。“王医生,您知道吗?要是有您在,能救多少人啊。”
王江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多待几天,帮你们做一些危重伤员的手术。”
陈志远眼睛一亮,刚要继续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
“陈医生。”一个护士探头进来。“院长找您。”
“知道了。”陈志远站起身。“王医生,您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院长办公室里,除了院长,还有政委和几个科室主任。
“陈医生来了。”院长抬起头。“坐。”
“院长,您找我?”陈志远坐下。
“听说你在劝王医生留下?”院长开门见山。
“是。”陈志远点头。“王医生的医术您也看到了,要是能留下来……”
“别劝了。”院长摆了摆手。
“为什么?”陈志远愣住。
“你想想,王医生是什么人?”院长说。“人家在港岛有诊所,还能给我们弄来这么多药品。又有那么多武器,你把人留下了,谁给我们输送药品和物资?”
陈志远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为医院好。”
政委在一旁说。“但做事要看长远。现在药品短缺,前线每天都有伤员送下来。王医生能帮我们弄到药,这比他留在医院做手术重要得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院长语气坚决。
“王医生愿意多待几天,已经是帮大忙了。你别再提留下的事,免得让人家为难。”
陈志远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回到食堂时,王江已经吃完饭,正在和几个年轻医生讨论病例。
“王医生。”陈志远走过去。“刚才失陪了。”
“没事。”王江站起身。“我去看看李师长。”
病房里,李师长已经醒了。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王医生。”李师长看到王江,想要坐起来。
“别动。”王江按住他。“好好躺着。”
“谢谢您救了我一命。”李师长说。
“应该的。”王江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就没问题了。”
“我听说您是港岛来的?”李师长问。
“是。”
“那您……”李师长欲言又止。
“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王江看出他的意思。
“不过这几天会多做几台手术,把危重的病人都处理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师长松了口气。“我还怕您马上就走,那些等着手术的战士……”
“你应该先做战士们的手术。我-----”
“首长,祝你早日康复,前线还等着你的指挥呢。”
“放心。”王江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不管的。”
王江每天都会查床,这里已经是最靠近战场的地方,
说是医院,其实是几个稍大的防炮洞。
空气里弥漫着血肉、硫磺和腐烂的气味。
木架子挤挤挨挨地排着,上面都是刚从火线上撤下来的重伤员。
角落里,一阵压抑的呻吟声响起。
卫生员小孙快步过去,那是个腹部中弹的年轻战士,弹头已经取出。
绷带早已被血浸透,脸色灰白。
小孙伸手去摸药箱,指尖触到的只有空荡。
磺胺粉今天的定量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支盘尼西林的配额,
在黎明前注入了那个肺部被贯穿的同志的体内。
小孙只能拧开水壶,用清水蘸湿一块还算干净的棉签,去湿润伤员干裂的嘴唇。
“医……生,”伤员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像蚊蚋,“给我……一针吧……疼得受不住了……”
小孙喉咙发紧,虽然才来了医药,但也被快速分发到最需要医药,最严重病患的地方,
他哪里还有止痛针。
他俯下身,轻声说:“再忍忍,同志,子弹取出来了,手术也很成功,你很快就要好了。”这话他说得自己心里都发酸。
旁边木床上,一个伤了腿的老兵听到了,用胳膊撑起半边身子,
对那小战士说:“小同志,咬咬牙!我这有根缴获的美国烟,没舍得抽,你闻闻,提提神!”
他摸索着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晃了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另一头,一个头部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的伤员,
颤巍巍地伸出手,手里攥着半块压缩饼干,
朝着小孙的方向递:“给……给更需要的人……我……不饿。”
小孙的眼泪一下子冲进了眼眶,他猛地别过头去。
这些在敌人炮火下不曾退缩的汉子,此刻在伤痛和死亡的边缘,
却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慰藉——一句鼓励,半块饼干,
甚至是一个虚构的希望——拼命地让给身边的人。
“王医生!”
“王医生!”
大家都叫的热烈。
有人报告说:”王医生,我快好了,我还能上前线不?“
这些人都是他在死神手里争分夺秒的救回来的。
他们还想活,还想再上前线!
王江点头:“能的,再休养两天,很快就好了。”
“王医生!”小孙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转身迎向他。
王江的手按了一下小孙的肩膀:“没事,这有我呢!”
他一床一床的看,每床看完,都会鼓励
也会给一两熑粒糖果,或是饼干。
到了腹部中弹的年轻战士的跟前,
王江问:“很疼吧!”
小战士,点点头。头上都是冷汗。
王江虽然没法给他止痛针,但他有更好的。
一记回春术,轻轻拂在他的身上。
小战士立即觉得身上一阵暖意,好像也不疼了。
绷带之下,他的血不流了,皮肤快速的修复着。
小战士慢慢的睡着了。王江给他擦了擦汗。
这个战士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担架兵的呼喊:“卫生员!快!又下来一批!”
扬起的帘子,灌进来的风雪和新的血腥气。
小孙立刻跑出去,哪怕药箱是空的,但他的手不能空着,
他得去扶,去背,
去为那些还想活下去、还想再上前线的战友,
从死神手里争分夺秒。
王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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