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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情报再探,侯府旧事

作者:柯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刚亮,知意就回来了。


    她一头扎进书房,鞋都没换,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边走边抖灰。


    “找到了。”她把油纸往桌上一拍,“侯府库房那堆烂档里翻出来的,半张账页,虫咬鼠啃的,字都糊了。”


    诗画正坐在案前对账本,听见动静头都没抬:“先别声张,等我看完再说。”


    知意不急,站在旁边吹了口气,额前碎发翘起来一撮,沾了点墙灰。


    诗画接过那残页,指尖在纸上划了一圈,又凑近灯下看了会儿,眉头一点点皱紧。


    “这格式……是三年前侯府月度副册。”她低声说,“‘修缮银二百两’?鬼才信什么修缮。这笔钱根本没走工部备案,也没付给匠人。”


    知意冷笑:“西城赌坊的人我打听过了,顾言洲那时候三天两头去,欠了八百两银子,后来一夜之间全还清了。你说巧不巧?”


    诗画把残页摊平,用镇纸压住一角:“光靠传言不行。得确认是他动的手。”


    知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昨夜我顺嘴问了原侯府一个扫院子的老妈子,她说那阵子管库房的李管事突然升了职,调去庄子上当总管,走之前还请全院下人喝酒。”


    诗画眼睛一眯:“升职?侯府向来论资排辈,李管事那年才三十出头,连主子面都见不着几次,凭什么叫他去管庄子?”


    “好处拿够了呗。”知意撇嘴,“我猜他是帮顾言洲做假账,事后封口升职,人财两安。”


    诗画没说话,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暗格,取出一本薄册子。翻开几页,对照着残页上的笔迹和印章位置,一点一点比。


    屋里静得能听见墨条磨砚的声音。


    半晌,她合上册子,声音稳得像秤砣落地:“是真的。这笔账,就是虚报冒领,挪作私用。章法、印泥、签押位置,全都对得上侯府旧规。”


    知意松了口气:“那就能用了。”


    诗画盯着她:“你想好了?这事一旦捅出去,官府就得查。顾言洲现在人在流放路上,再加罪名,就是死路一条。”


    知意耸肩:“他当初拿公款填赌债的时候,想过自己有今天吗?他害沈小姐的时候,想过报应吗?”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记得前世,沈小姐出嫁前一个月,诗画你还在熬夜核嫁妆单子,手都写抖了。我说你何必这么拼,你说——‘这是小姐一辈子的依靠’。”


    诗画眼神闪了下。


    “可后来呢?”知意接着说,“他成亲第二天就把库房钥匙要走,第三天就开始卖铺子,第四天就打着沈小姐的名义去当铺押东西。他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只当我们是提款的箱子。”


    诗画低头看着那残页,指尖轻轻抚过“修缮银”三个字。


    她想起那天,顾言洲一脚踢翻她的账本,笑她:“一个丫鬟,管这么多钱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替主子做主?”


    她当时没回嘴,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来。


    现在想想,她早该知道,这种人,不会收手。


    “证据链还差一块。”诗画说,“得证明这笔钱最后进了赌坊,而且是顾言洲亲自去的。”


    知意咧嘴一笑:“我已经让人去查赌坊的旧账簿了。那种地方虽乱,但抽水记账从不含糊。只要找到他签字画押的借据,或者保人名字,就能串上。”


    诗画点头:“等消息。别急着递状子,咱们得一击致命。”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


    书诗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桂花羹。


    “主子醒了,让我送来。”她把碗放下,瞥了眼桌上的残页,“这是……?”


    知意简单说了几句。


    书诗听完,冷笑一声:“难怪他当年那么快就能攀上苏家。没钱没势的人家,武将世家肯嫁女儿?除非他手里有能让苏父心动的东西。”


    诗画接话:“比如一笔来路不明的军资‘打点费’?”


    “对。”书诗眼神冷下来,“我查过,苏父那年刚好接了个边关粮道的差事,需要疏通户部关系。如果顾言洲拿这笔挪用的银子去送礼……那就说得通了。”


    知意一拍桌子:“那就不是贪钱那么简单了,这是勾结外臣、扰乱朝纲!”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已经不只是旧账翻篇的问题了。


    这是能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铁证。


    这时,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沈悦披着件藕荷色披风,慢悠悠走进来,头发还没梳,随意挽了个髻,手里还拿着块半吃完的桂花糕。


    “吵什么呢?”她坐到软榻上,嘴里嚼着,“我刚醒就听你们叽叽喳喳。”


    知意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语气尽量平静,但眼底压不住一丝兴奋。


    沈悦听完,没说话,先喝了口桂花羹,咂咂嘴:“甜了,下次少放糖。”


    然后她放下碗,看向诗画:“东西齐了吗?”


    诗画点头:“残页原件、复抄三份、赌坊线索已在追查。只要拿到借据,就能形成完整证据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悦嗯了一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送去吧。”


    就这么一句。


    知意愣了下:“现在就送?”


    “不然等他回来请客吃饭?”沈悦歪头笑了笑,“他把我骗得团团转的时候,可没问我‘现在方便吗’。”


    诗画嘴角微扬:“我这就去誊一份干净的,盖上左相府旧印,走刑部密报通道。”


    沈悦点头:“别写我的名字。就说‘有良民不忍见朝廷命官渎职,特此举报’。”


    知意忍不住问:“你不恨他?”


    沈悦咬了口桂花糕,嚼了几下,才说:“我不是不恨。我是懒得恨。”


    “恨一个人太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现在每天早上有燕窝,中午有蟹黄包,晚上还能喝一碗莲子粥。我不想为他坏了胃口。”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但我也不怕让他倒霉。”


    屋里安静了一瞬。


    书诗低头整理袖口,知意摸了摸耳垂上的小银环,诗画则轻轻吹了吹刚写完的墨迹。


    沈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事儿办完了就歇会儿。我待会儿还要去点心铺子试新口味。”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了,诗画。”


    “在。”


    “送去的时候,别穿府里的衣裳。”


    “明白。”诗画应道,“我会扮成商户妇人,从西角门出。”


    沈悦点点头,走了。


    屋里只剩三人。


    知意看着那三份誊好的证据,低声说:“这一回,他真的完了。”


    诗画把最后一份卷好,用油纸包严实,系上细绳。


    “他以前总说,我们这些丫鬟,不过是主子身边的一口气。”她淡淡地说,“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她把包裹放进匣子,锁好。


    “可他忘了。”她抬头,眼里没什么情绪,“气要是变成风,也能掀翻屋顶。”


    知意噗嗤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个的?”


    诗画面不改色:“昨儿听小厮聊天学的。”


    书诗摇头:“你们俩,一个比一个野。”


    外头日头渐高,阳光斜照进屋,落在那口锁好的木匣上。


    知意忽然说:“你说……他现在走到哪儿了?”


    诗画正要开口——


    “哎!”知意猛地一拍脑门,“我忘了个事!”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发干的芝麻饼。


    “昨晚翻库房饿了,顺手揣的。结果一路跑回来,全压成渣了。”


    书诗嫌弃地往后躲:“你能不能别老从脏地方摸吃的?”


    “饿了谁顾得上干净。”知意嘟囔着,掰了小块塞嘴里,“还挺香。”


    诗画看着她那副模样,终于绷不住笑了下。


    “行了。”她说,“等这事落定,我请你吃整块的。”


    知意眨眨眼:“带肉馅的那种?”


    “嗯。”


    “那你得说话算数。”她把最后一口饼渣舔干净,拍拍手,“我去趟厨房,看看主子午饭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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