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橙子熟了,香甜的板栗也熟了,纪星仪从坐下开始嘴都没停过,一直在吃吃吃。
舅妈还说杀了鹅,晚上吃铁锅炖大鹅!
饭桌上纪星仪义愤填膺的讲述被渣男欺骗感情的事,听的一屋子的人骂声不断,小纪星仪一岁的表弟都想跟着姐姐回去打男人
一顿。
纪星仪每年寒暑假都要放到外婆家待着,和这边的感情很好,甚至现在他们住的房子都是她父母盖的,外婆和舅舅他们并不住
在一起,只是很近。
晚上纪星仪早早就上床了,表弟说明天带她去上山摘板栗,老人休息时间也早。
山里的信号不好,但纪星仪还是能陆陆续续受到短信和电话,一律不接不看。
猜去吧,混蛋!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小区也不让进,硬闯进去也没有在家,父母也都出差去了,联系方式全被拉黑。
蔺褚白有一千万的办法,但他不敢做。
可以让出差的父母马上返回,可以查到纪星仪的行程,可他不敢,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再惹怒她。
纪星仪把酒精泼到他脸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纪星仪说他恶心,然后突然一脚将他踏入水下。
周围的人只顾着救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纪星仪就跟兔子一样消失了,事后安保才发现木屋后面有一个不知道何时被野狗掏出
的狗洞。
为了这样做,她可真是下了决心,听着安保传来的话,蔺褚白鼻子正塞着止血,坐在客房里。
江家兄弟拦住了他,阻止他开车去找纪星仪,说现在的他情绪上头很危险,他没办法逃出这层层阻拦。
蔺褚白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不停地发信息,打电话,得到的却是拉黑和被删除的结果。
他不甘心,借了他人的手机一直打一直发。
最后还是被他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到,谢道远带着他离开,去找纪星仪。
小区的安保明明认识他,却十分的冷漠,硬闯不过被报了警,从警局出来动用关系,却得到了人去楼空的结局,想起还有她父
母的联系方式,却完全被拉黑。
明明他回来时还好好的,为什么?
不,蔺褚白惊觉,从机场时就不对了,拒绝的礼物,不再需要的摩天轮,躲避的肢体动作。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
蔺褚白想,他是他的父母一起回来的,同行的还有——文水清!
还有,当时江尘递酒时的表情和她的反应,江尘甚至在他被救上岸就没再出现过,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蔺褚白开车直奔江家,找到正躲在家的江尘,无视了江义和家里仆人管家的询问,踹开江尘卧室的门,扯着他的衣领问:
“你到底干了什么?”
江尘也很慌张,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帮小文姐了个忙,她说让我把酒给你,还说你是喜欢她的,纪小姐是你找的她
的替身。”
蔺褚白怔住,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抑制不住怒火,一拳头砸过去,和江尘打了起来。
蔺褚白打,江尘没有还手,只是一个劲的躲避,喊人来。
“干什么干什么,蔺褚白住手!”江义注意到楼上的动静,进门就看见蔺褚白打江尘。
“他是你弟弟,有话好好说!”
江尘躲在他哥背后,哆嗦着看神色狰狞,眼睛猩红的男人,就像要将他抽筋剔骨,食其血肉。
“小尘,你干了什么事?”江义也纳闷,最近能惹蔺褚白生气的事也就是他暗恋对象甩他的事,可这跟江尘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褚白,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动怒的,小尘可是你亲弟弟啊!”
蔺褚白都快气死了,怒喝:“我可没有什么哥哥弟弟的,我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别和我攀亲戚
了!”
撂下狠话,蔺褚白扭头就走了,浑身煞气,没一个人上前阻拦。
江义也感到莫名其妙,转身问瑟瑟发抖的弟弟:“你干了什么?”
听弟弟解释原委,江义也是一脸无语:“你可真是个傻子,人家把你当枪使你还不知道。”
“哥,这下怎么办,表哥不会真的和我们断绝关系吧?”江尘现在担心这个问题。
江义抽了口手里的烟,默了会儿,道:“我们去找姑姑。”
姑姑一直满意文水清,但比起意相中的儿媳还是娘家的侄子更重要,更何况,以蔺褚白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放过她的,没
有她的主意,江尘又怎么能想的到呢。
总的来说,文水清才是罪魁祸首。
蔺褚白也知道,在结合助理汇报给他的公司传闻,他就算是个傻子也弄明白了,文水清现在他爸妈护着呢,耽误之急是先跟纪
星仪解释清楚。
调查到了纪星仪是去外婆家了,蔺褚白不顾沉重的夜色直接开车追去。
他不能失去她的,绝对。
纪星仪正兴奋的跟着表弟拾板栗呢。
板栗是掉落的,穿着胶鞋将刺壳踩掉,漏出里面的果肉,再将果肉丢到篮子里。
林中才下过雨,竟然还有菌子可以采摘,表弟认识的多,就摘了些许,准备回家给她做着吃,纪星仪快期待死了,她一直听说
野生菌子有种独特的香气,她之前还想去云省体验采摘的快乐呢!
“刚下过雨,也是幸运才能采到。”表弟也挺高兴的。
“平常都被那些专门收菌子的采完了,咱们努力那么久也才采到一小箩筐。”
新鲜的菌子新鲜吃,表弟说了好几种做法,纪星仪听得直流口水。
她背着菌子,表弟背着重一点儿的板栗,路过自家的果树,表弟还摘了新鲜的橘子给纪星仪吃。
纪星仪超级喜欢酸甜的水果,吃的满手都是汁水。
“你看看你,好脏。”
“我又没有带纸,你为什么不带!”
二人打打闹闹,一路走进村庄。
“哟,李家小子,快回家吧,你家来客人了!”
村头的大婶眼尖,瞅见姐弟俩回来,忙和他们两个说。
“我看见一辆老帅老帅的车,刚刚还问我你们家在哪个方向呢。”
村头的大娘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刚刚的车有多好看,男人有多帅。
纪星仪心里已经有底了,表弟小心翼翼看他姐的脸色:“姐……”
纪星仪深吸一口气:“走,先回家。”
果然在门口瞅见一辆豪车,纪星仪不太懂但男生对车的喜爱是与生俱来的,“哟,迈巴赫啊。”
外公外婆还经营着小卖铺,现在这个点大概是不在家的,院门紧锁。
男人看见熟悉的身影靠近,快速打开车门,下车:“星星……”
表弟看到男人立刻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纪星仪:“姐……”
要不要我上去和他打一场?
纪星仪看懂了表弟的眼神,挥挥手,“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过去吃饭,蘑菇和板栗炖鸡都要。”
“可是……”
纪星仪:“没事,我心里有分寸,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事,你就住隔壁,有事我喊你就好。”
表弟从小就在纪星仪的魔爪和脸色中练就了眼色,只好背着板栗,提着菌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见表弟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纪星仪就当眼前是一团空气,径直走到院门口开门。
她就知道,蔺褚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有钱有权的人就是了不起啊!
不能连累表弟。
蔺褚白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上前想要拉住纪星仪的手,纪星仪狠狠甩开。
“星星……”
纪星仪不耐烦道:“你难道是鼻涕虫、牛皮糖吗?根本甩都甩不掉?”
蔺褚白慌张:“星星,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纪星仪打断他“你没听说过,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吗?还有我觉得你很恶心,就和屎一样,让我难受!”
蔺褚白着急:“没有,我没有……”
纪星仪甩开他伸过来的手,“烦死了,谁管你有没有啊!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我算是求求你了。”
纪星仪满脸嘲讽:“大少爷就是不一样,我都跑这么远了,你也能追来,怎么,想逼我去国外?”
“哦,不,国外也在你的掌握之中吧,是想让我死,还是做不见光的外室?情人?还是小妾?”
“还替身文学上了,真是恶心,人渣。”
纪星仪的嘴跟机关枪一般,嘟嘟嘟说个不停。
“我没有!”
“没有什么?实话跟你说吧,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以前仅多是没什么好感现在是看见你胃里就难受,我都想失明,失忆!”
蔺褚白听得难受,太阳穴像是针扎般,眼睛也干涩的发痛,好像什么要控制不住了。
“你就是一滩狗屎,你……”
纪星仪眼看着蔺褚白悲切的脸上有水珠划过,一滴一滴的从眼眶划过脸颊,掉落地面,晶莹的,伤痛的泪珠。
他的眼中只剩下悲痛和木讷。
“我……,我又没有说错,你……,你别哭啊!”
纪星仪从小都对哭泣的人没办法。
她手中也没有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