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神色淡然,侧身要躲,脑中突然迎来一阵眩晕,浑身脱力往前载去。
遭了!溪影心中警铃大作:强行启用化影之术后开始反噬了!
霎时间,青蛇妖找准时机,一口咬住溪影侧颈,齿间同时喷出毒液。溪影眼前一片漆黑,重重倒地。
孟掌柜冷笑轻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造次?当真是半罐水响叮当!”
蛇妖缠住溪影,蛇身痉挛着发力,凶恶又得意地朝溪影吐信子。似乎比起毒发身亡,更想要将她勒死,以报溪影教它现原型之仇。
溪影被勒得脸色乌青,一时松神,中年男子的伪装解除,变回本来的模样,身体与蛇身间瞬间多出许多空隙。溪影强定心神,掐住蛇妖七寸,三绕两避,从蛇身缠绕中挣脱而出。
孟掌柜目瞪口呆:“怎么是你!”
溪影冷笑一声,将蛇妖软塌的身子丢出窗外:“这话该由我来问你——马掌柜与你何仇何怨,为何下恶诅杀他?”
孟掌柜不言,转而双手掐诀,口中念着溪影听不懂的密语。
刺痛摧枯拉朽而来,自心口浸透溪影四肢,溪影抬步欲走,双腿却有如不是自己的,僵硬而不受使唤。
“啪嗒。”
冷汗如豆落下。
“奉劝你最好别乱动,”孟掌柜将溪影的异样尽收眼底,“否则蛇毒即刻入心,回天乏术。”
溪影嗤之以鼻:“不乱动便不会回天乏术么?”
“当然不会,”孟掌柜鬼魅一笑,“但能给你足够的时间留个遗言。”
下一瞬,孟掌柜猛地撒出一把白药。
“青蛇!走!”
白烟弥漫中,溪影捂住口鼻,听见孟掌柜吹了声口哨,空中传来一声挥鞭般的脆响,青蛇似又回到了孟掌柜手中。
溪影挥散烟雾,孟掌柜与她的蛇妖早没了踪迹。
提步想追,心口却闷闷作痛,溪影迅速在心口膻中穴一点,遏制毒性发作的速度,并吐纳调息片刻,方才能够如常行动。
溪影起身瞧见倒地的店小二,想起他先前所说孟掌柜每年都上山扫墓一事。于是又蹲在身来检查小二鼻息,确认他只是晕倒过去,又点穴将他唤醒。
店小二惊恐醒来:“啊啊啊啊啊!有蛇妖——”
“闭嘴!”溪影道,“再吼小心蛇妖回头咬你!”
店小二连忙捂住嘴,茫然地看向溪影:“唔唔,唔唔嗯唔唔唔唔嗯嗯唔嗯唔?唔唔唔嗯唔唔嗯唔唔……”
溪影有点被他整神了:“你说什么?”
小二放下手:“天师,你为什么穿着贾老板的衣服?有人下通缉令要抓你……”
“先别管这些——”溪影道,“小二,你们孟掌柜那死鬼……过世的丈夫,埋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小二点头:“知道。”
溪影挑眉:“带个路?”
“成!”小二痛快应下,又一脸期待地眨眨眼,看向溪影,“天师,我的名字叫金渔。”
谁问他了?
溪影按下冒头的刻薄,问道:“金渔小兄弟,我都被通辑了,你不怕我?”
金渔略一思索道:“跟天师相比,还是刚才的蛇妖更可怕……不对不对!是养蛇妖的孟掌柜更可怕……孟掌柜潜伏在孟姣镇,偷偷豢养蛇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在背后密谋什么大坏事……而天师在我的帮助下抓住孟掌柜,我就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是不是就有资格拜入天驱宗门下了?”
“等等等等!”溪影又被整神了,“为什么你帮我可以获得进入天驱宗的资格?”
金渔从荷包摸出一方乌黑发亮的木牌往溪影眼前一亮:“这是天师的东西罢?”
正是溪影复刻的雕刻有金乌纹样的天驱宗通行牌。
“你何时摸走的?”溪影一把抽走,“手这么快?你小子!平时偷鸡摸狗的勾当没少干罢?”
金渔嘿嘿一笑,挠头道:“实不相瞒,方才天师被那蛇妖缠住时,从你身上掉下来,刚好滑到我手边的。只有天驱宗的驱魔师才会有这种样式的令牌——中午来客栈抓人的天师也佩戴了这样的令牌,天师你一定与天驱宗渊源颇深……”
“原来你没晕呐?”溪影似笑非笑地逼近金渔,“挺沉得住气——你该不会是那蛇妖同伙?”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金渔脑袋一偏,又绕回上一句,“诶不对,那为什么天驱宗的要通辑——”
“废话少说,带路——”溪影一把提溜起金渔后领,“不然我可就认为你是想要包庇那私自豢养蛇妖的暴徒了。”
金渔带着溪影在山上七拐八拐,又东窜西窜,愣是连墓地的影都没见着。
溪影蹙起眉,笑骂:“小兄弟,你到底认不认识路?遛我玩呢?”
“不对啊,”金渔笃定道,“我记得就是这里,我去年还帮孟掌柜提过一篮纸钱上来。”
溪影见金渔神态不似作伪,姑且信了他。
以孟掌柜的身手,应当无法做到在一个时辰内将一座坟不留痕迹地挖走,那么最有可能的是——溪影猛地扔出一道符纸!
果然!这里有一道阻隔外人的隐形结界。
与雾纱江底的结界手法如出一辙。
如此大费周章去隐藏,这墓地必然有疑!
可惜,溪影强启化影术后灵气亏损,再加之中毒,现无法暴力破除此结界。
“走罢,下山。”溪影果断道。
金渔:“这就回去啦?可是……”
溪影知道他的顾虑:“放心,你先回龙吟客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若有孟掌柜的消息立即通知我,也算是为伏魔出了大力。”
溪影说着,递给他一枚铜铃与一道符纸:“一有消息,将符纸塞入铜铃,符纸一燃,我便会收到消息。”
“哇!是法器!”金渔兴奋接过,捧在手心翻来覆去地摆弄,眼皮也不抬道,“天师放心,我保证会帮你通风报信的!”
“多谢。”溪影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赶紧回客栈罢!”
溪影说罢,脚下生风往山下奔去,金渔跟在她身后紧紧追了几步,溪影一个拐弯将他甩开,再不见踪影。
…………
棠渡镇,雾纱江岸,一叶翠柳飘向江面。
与此同时,另一抹青色身影如针般扎入水面,溅起细碎水花,江面顷刻又归于平静。
溪影捏了避水诀,第二次潜入雾纱江底,江底世界在炎日照耀下尤显丰富,却独不见结界。溪影扔符纸查探,也探不到任何一点结界的存在。
“奇了怪了,难道赃物被转移了?”
溪影暗道不好:若藏在江底的灵珠已被孟掌柜转移走,那么便难再有场合令她露面。届时抓不住真正的贼人,一直躲避天驱宗搜查的自己就尤其可疑。
忽然,溪影耳尖敏锐一抽。
有人?
溪影立即借水草隐匿身形。
那人身着斑斓锦袍,身材高挑而曼妙,脑后发间一枚牡丹簪折射出昂贵金光——不是方才与溪影交手的孟掌柜又是谁?孟掌柜手上拿着罗盘式的法器,形色匆匆,显然在寻找什么。
她在找什么?
难不成也是在找结界?可这结界……不应当是她布下的么?
就见孟掌柜双手结印,缠绕在她腰间的鞭子瞬间化为蛇形,与方才缠绕溪影的浑圆青蟒不同,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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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变得扁扁一条,更适合在水中游。
溪影暗赞:修为还挺高。
而后,溪影仿佛花了眼,不知何时开始,一条蛇变为一群,水草似的四散开,仿佛织开一张松散的网,企图捕获什么。
孟掌柜十根手指合在一块,挽成花,灵气丝丝缕缕地链接操纵着她的蛇妖。忽然,蛇妖网集体触碰到什么,孟掌柜身躯一震,溪影也感觉到了异样的灵力波动——夹杂了那日江底所见灵珠的气息。
那批灵珠还在江底?!
所以孟掌柜是来寻这批灵珠的?
可这结界不应该是她设下的,为何她会进不去?
是与同伙闹掰了?还是……有第三人?
溪影脑中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人——沈氤。
沈氤也来过江底,进入过盗贼藏脏的结界,还叫溪影不要将此事告诉他人……
难道,沈氤当时对结界做了手脚,导致这结界一开始的主人都无法进入了?
他究竟有何目的?
溪影被万千困惑萦绕,一条水蛇猝然改变方向朝她袭来!
溪影当即躲开,却露了身影,抬头间,与孟掌柜的目光撞个正着。
孟掌柜惊怒喝到:“果然又是你捣的鬼!”
溪影义正言辞:“这真是冤枉。”
“老子方才没下死手,竟让你这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追到这来了!”孟掌柜更换一诀,“来得正好,你既喜欢鬼鬼祟祟,就永远留在这江底做一只水鬼罢!”
话音刚落,水蛇网四面八方朝溪影袭来,环绕、缩紧、围成一圈密不透风又一根根滑腻游动的蛇墙。
溪影看得头晕想吐:“你这招也忒恶心了,呕——”
“死到临头还敢话多!”孟掌柜阴毒道,“不知是你嘴碎,还是我孩儿们将你撕得更碎?”
“竟不打算给我留个全尸,”溪影撇撇嘴,“你太冷血了。”
“聒噪。”孟掌柜十指齐齐朝掌心一卷,所有蛇头调准方向面向溪影,齐齐贪婪地吐出信子,像一面钉满了烧得通红的刀尖的刑柱,下一瞬,所有蛇妖张开血盆小口,猛地扑向溪影。
就在须臾之间,蛇群又撕咬着四散开,以溪影方才被困点为中心,迸发出一片青绿的织物碎片,旋转上升与翠绿的水草混为一体。
无血腥,也无歇斯底里,只余水流的沉默与砂石的寂静。
孟掌柜稳操胜券的神色陡然转为惊恐万分:“人呢?!”
与此同时,溪影跌入了结界中,天地倒转,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溪影伸出双手去触摸……这是……炎热而干燥的地面?!
江呢?那么长一条雾纱江呢?
溪影难以置信地抬头,环顾四周,此地竟是一方种满了各色花草的小院落。
“你终于来了。”
溪影闻声回头,只见一棵立于孟秋而枝叶斑斓的桃树下,斜倚一人。
那人漫不经心道:“我等你好久,你怎么才找来。”
短短一日,已见三次,溪影怎会不认得他?
“沈氤。”溪影一步步走向他,“是你特意将我带来此地?”
溪影语气笃定,又觉不妥,若有误会岂不是显得她很自作多情?
正计划着找补一句,就听沈氤道:“正是。”
啊?什么情况?
“沈天师这算是……帮我脱身么?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天驱宗?!”溪影瞬间警惕起来。
“不是,这里只是我的家。”沈氤蹙起眉,直直看向溪影,眼神竟有一丝飘渺的脆弱,“……受伤了,溪天师可否帮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