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
“九皋宗。”
“姓名?”
“慕栀。”
“因何入浮玉京?”
“在下本是去六扇门报失踪案的,颜天师又因何将我抓到这里来?”碧泉门地牢,昏暗的审讯室内,慕栀被锁灵缚绑在一张椅子中,满脸不解。
“抓?”颜柳坐在慕栀对面,不赞许地摇摇头,沏了一杯茶递到慕栀手中,“这个字严重了——只是请慕天师过来喝杯茶。”
慕栀将茶杯捏在手中,不喝。
“碧泉门颜司判亲自奉茶,在下惶恐。”
“为何惶恐?”颜柳盯着慕栀,“难道,慕天师做了坏事?”
慕栀差点翻了个白眼,一双明媚杏眼中净是憋屈:“颜司判的意思是,在下做了坏事,上天驱宗的地盘来自投罗网?”
“贼喊捉贼,不是没有可能。”颜柳挑眉道,“在请慕天师之前,我已令人先将你同门请来喝完了一盏茶……他可什么都招了。”
“鹿南?”慕栀不解,“他招什么了?”
“凡者如何能下恶诅?慕天师的同门已经招认,整个龙吟客栈,只有你们九皋宗的三位天师是修行者——”颜柳目光压迫地落在慕栀脸上,“对了,你们当中的第三位天师……如今身在何处?”
…………
“按颜柳的意思,马掌柜难道是在龙吟客栈就中了恶诅?”溪影化影后,规避掉碧泉门禁制,直达慕栀身下阴影,通过灵台与慕栀沟通。
慕栀:“可她如何确定,马掌柜所中恶诅是立即生效致死的?”
溪影:“也许,马掌柜早就被种下恶诅,只不过是入住客栈的时间段内发作要了他的命。若是在客栈之前就中了恶诅,也许一天,也许一月,甚至一年或更久之前……那马掌柜接触过的嫌疑人可就多了去了。”
慕栀沉思:“这位颜司判究竟是何意?”
“或许,”溪影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个恶诅有点说法——慕姐姐,恐怕要委屈你在这地牢之中呆上些时日了。”
慕栀立即会意:“好,你去,鹿南也被抓进来了,龙吟客栈现下无人监视,你小心点。”
…………
见慕栀沉默,颜柳没有立即催促,只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沉默在碧泉门并不管用。”半刻钟后,颜柳重新开口,“别想要包庇谁,你们三位是否有嫌疑,待我一一审讯后便知。”
“司判大人,”慕栀看着颜柳身后悄悄贴墙根溜走的暗影,勾了勾嘴角,“审讯还是栽赃,你可要把握好尺度啊。”
颜柳冷哼一声,沉默着招手,便另有两名天驱宗弟子上前,一左一右将慕栀架起,颜柳按动座位扶手右侧按钮,而后,距慕栀一步之遥的地面,一块青石砖缓缓滑动开。
慕栀低头望了眼,淡笑道:“看来今日,颜司判是要教我等三流宗门涨涨见识了。”
颜柳:“带下去。”
…………
暗影潜回验尸场。马掌柜的尸身已不在桌案上,棺材也已合盖。溪影化身的阴影自棺材缝隙进入棺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恶臭——她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马掌柜的尸身已加剧腐坏了,如此看来,马掌柜体内灵力当真有延缓尸变的作用。
溪影第二次将尸身查看了个遍,考虑季节以及漂在水中对尸体腐败的影响,溪影推测马掌柜真正的死亡时间在六个时辰之前,也就是七月十五子时前后。
按理讲,这个时间段,马掌柜确实应该在龙吟客栈中。颜柳怀疑他们九皋宗三人并非毫无道理,只是……溪影知道自己做没做,也了解慕栀,难道……她从前竟不识鹿南真面目?
不过,既然鹿南也被关进了碧泉门地牢,以碧泉门的手段,他若有疑岂会审讯不出?现下,调查鹿南不是溪影最要紧的任务,自有颜柳代劳,现下最要紧的,是应该回到第一现场——龙吟客栈。
溪影迅速遁出碧泉门,因她现下是颜柳的重点搜查对象,溪影暂时不解开化影之术,借一路草木阴影遮蔽溜出了城门。一直到孟姣镇一人迹罕至的树林中,溪影才解开化影术。而后她摇身一变,竟又化作一相貌平平的中年商贾。这回她学周全了,衣裳配饰全是合身且合身份的,只不过比起寻常商贾,周身气场中更添一股匪气。
溪影自称贾老板,去龙吟客栈投宿。
“贾老板”学着马掌柜的动作,转动玉扳指走进客栈,环顾四周,没见着孟掌柜的身影,只有先前给她上过菜的小二匆匆自后厨迎了出来。
“这位老板……”
贾老板操着一口粗粝的嗓音道:“住店,要一间二楼的客房。”马掌柜生前便是住的二楼。
那小二面色一凝,支支吾吾道:“二楼、二楼客满了。”
“一楼也行。”贾老板摆摆手,“快,先给爷上些酒菜,再派人去门口将爷的行李搬进房间。”
小二又支吾道:“一楼……也满了……”
“满了?”贾老板故意在厅堂转着走了一圈,质问道,“一个人也没有!哪里满了?一个小破客栈拿什么乔!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倒要问问是不是成心的不接待爷?”
见店小二闭嘴不言,贾老板又喝道:“听不见么?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爷就不跟你计较!”
贾老板摸向腰间,撩开衣摆,“不经意”露出一抹漆黑的刀柄,那架势倒像是来寻仇的亡命徒。
小二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吓到了,稳住声调道:“掌柜的不在店里……”
“搪塞我?”
“小的不敢骗贾大爷!掌柜真是不在!”小二眼见贾老板腰间的刀出鞘两寸,寒光一闪,差点腿都软了,“我们孟掌柜天还没亮就上山去了!”
“忽悠谁呢?”贾老板作势就要拔刀,“她一个客栈掌柜,难不成还得上山挖野菜?”
“不是的……”店小二快被这土匪给吓哭了,“孟掌柜是去给她夫君扫墓!孟掌柜自从三年前死了丈夫,每年今日都会去扫墓,很多街坊邻里都知道,大爷尽管去问,就知道小的没有说谎了……”
闻言,溪影略微睁大了眼:孟掌柜竟还有个死鬼丈夫?
昨夜刚接连经历灵驹被盗与客官失踪的大事,整个龙吟客栈全仰仗孟掌柜主持大局,如她这般事业至上的生意人竟还有心情去祭拜亡夫?
不知怎的,溪影心头一惊: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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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栀一直暗中守在龙吟客栈附近,直到溪影收到她的信号返回客栈,天刚蒙蒙亮……慕栀说过,她蹲守期间,龙吟客栈并无任何人进出!
可店小二却说孟掌柜天不亮上山去扫墓了,慕栀为何没有察觉?
慕栀心细如发,若孟掌柜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慕栀怎会毫无察觉?
难道……
溪影转头又问店小二:“今早是不是有大人物来你们龙吟客栈拿人了?”
店小二面色一僵:“大爷……你问这个做什么?”
“废什么话?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店小二一个劲摇头:“孟掌柜不许我乱说话。”
溪影勾唇一笑:“你们掌柜不是‘天不亮’便上山扫墓去了至今未归,那今早天驱宗来拿人的事,她又是何时交代你‘不许乱说’的?”
说话间,溪影抽出佩刀,架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上:“说实话不说?”
店小二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下一瞬,一条鞭子猝然出现在溪影视野,翠绿翠绿的,宛若一条竹叶青,缠上溪影的刀。溪影气定神闲地侧身松开手,那柄黑刀便被鞭子卷走,“簌”的一声抛出钉在墙面上。
店小二劫后余生般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溪影垂着手腕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目光却落在了自楼梯间缓缓走下的孟掌柜身上。
“孟掌柜见谅。”溪影无赖似的一摊手,“若非掌柜你躲着不见客,我又何必吓唬这小兄弟玩?”
“对了,”溪影又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没吓坏罢小兄弟?”
孟掌柜又一鞭甩出,缠上溪影的手腕:“什么人?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
“孟掌柜似乎很爱将这句话挂在嘴边——”溪影笑了,一把握住鞭子,手臂发力一扯,猝然拉近了与孟掌柜之间的距离,“倒不如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又是何人?”
孟掌柜惊疑地睁大双眸,想要挣开溪影的钳制,岂料鞭子被溪影单手握住却纹丝不动。
“孟掌柜的鞭子似乎会咬人。”
“给老娘放开!”孟掌柜恼怒呵斥,“你个下流的老登徒子!”
溪影轻笑一声,眼神却凉凉的。她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腰间,抽出刀鞘,击向孟掌柜握住鞭子的右手。孟掌柜吃痛,鞭柄当即脱手,整条鞭子都落入溪影手中。
“还给我!”孟掌柜眉宇间紧张不安。
溪影一挑眉,捻诀往鞭身一按——须臾之间,这条翠绿的“鞭子”竟变得一成年男子手臂般粗壮,紧紧盘旋缠绕住溪影的身体,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住溪影,并且朝她吐着信子。
“啊啊啊啊啊有蛇——有蛇妖!”原本跌坐在地上的店小二仓皇起身逃窜,刚跑出去两步,便被孟掌柜一记手刀击晕倒地。
“看来,龙吟客栈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孟掌柜,其实是一位潜藏在此、豢养妖兽作法器的——驱、魔、师。”溪影嗤笑道,“幸会了,孟天师——为何要杀马掌柜?”
孟掌柜盯着溪影,眼神狠戾。
“不管你是谁,既撞破了我的秘密,那便留你不得了——”
话音未落,蛇妖猛地朝溪影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