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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

作者:开心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51、侍寝当晚


    发财是懵逼的。


    看着时空黑洞中显现出来的那几个人物, 它恍恍惚惚,摇摇欲坠。


    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大?这不科学!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居然连它都分辨不出来!


    这让季小姐怎么跟老大两情相悦、至死不渝?跟哪个?


    “知道时空黑洞为什么叫时空黑洞吗?”水曦妩懒洋洋的声音冒了出来。


    “哦,Q, 你终于醒了。”发财笑眯眯地同她打了个招呼, 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因为它黑啊。好不容易有一个时空建造师掉进去, 不卯足了劲好好黑一把,怎么能凸显它时空黑洞的黑人本色?”


    “……”讲得很有道理。发财干咳一声,继续请教,“那依你看,这对孪生子哪一个才是我老大?”


    水曦妩打了个哈欠:“有必要分得很清楚吗?让季攸攸把两个都收了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发财义正言辞地否决,“主系统禁止NP。”关键是, 两个老大都不是善良之辈,一个是疯批暴君,一个是病娇毒蛇, 让他们共享一个女人?嘿!画面太美不敢看。


    “你说不行没用,我认为攸攸一定会很享受左拥右抱的海王体验。”


    “……”发财表示它不信, 季小姐要是敢海, 一定会被它的两个老大拆吃入腹, 渣都不剩!


    *


    夜晚, 静谧的乾合殿,烛光跳跃。季攸攸蜷缩在宽大的龙床上, 抱住自己,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为什么会有两个大师兄?!


    当她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当场就傻了, 那个穿着黑色龙袍的九五至尊看她一眼就走了,却看得她背脊发寒,头皮发麻。


    随后,一个小太监跑来恭喜她,说皇上今晚要她侍寝……


    被她强抱的白衣大师兄嗤笑一声也走了,而她则被几个宫女太监拖走,洗洗刷刷一番被送到了这里。


    好可怕,怎么办?


    那一黑一白两个大师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大师兄?要是她认错了怎么办?


    被拖着洗洗刷刷的时候,从那些宫女们鄙夷的交谈中她才知道,那一黑一白两个师兄是一对孪生子,黑衣的是当今皇上,白衣的是晋王。


    而她身


    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


    不怕死,就怕救不了大师兄。


    她正茫然无措着,一道暗影投向她,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她抬起头,看着那张与大师兄一般无二的脸,没有了先前的雀跃,只觉得心累。


    “还要朕伺候你么?”秦霆泽双目盯紧缩在角落里的小才人,不悦地开口。


    “啊?”季攸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到他双臂张开,好像是要她帮他宽衣。


    她紧张极了,怎么办?真的要侍寝吗?如果她拒绝会怎样?他会不会让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如果他是大师兄,那她是愿意的,可如果他不是,她才不要跟他睡。


    她正纠结着,身子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拖了过去,他的手一松,她便匍匐在了床上。


    沐浴过后,她只穿了件轻薄的藕色抹胸长裙,罩了件白色的纱衣,被他这么一拉扯,纱衣被扯开,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她委屈巴巴地抬头看他,眼眸儿水润,乌黑的长发披散垂落,一副柔弱可欺的姿态。


    “怎么?不愿意侍寝?”秦霆泽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添了一丝冷酷。


    “不、不是……”触及他的眼神,她不由咽了下口水,她有多久没见到这样的眼神了?她几乎能确定,她要是敢说一句不愿意,他一定会杀了她。


    “那你还在做什么?”


    季攸攸没办法,只得爬起身,跪在他面前,伸出双手,犹豫着,为他脱下外袍。


    脱完后,放哪里?她左右瞧了瞧,打算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可她一条腿刚下床,就被他一把捞住腰肢,摔到了床榻间,摔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秦霆泽覆了上去,压住她娇小的身躯,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慢慢地绕了几圈。


    “朕把你赏给晋王,如何?”他的语声幽冷。


    季攸攸醒过神,慌忙摇头。


    “你不是喜欢晋王,还抱了他么?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不如跟朕说说?”在他眼皮子底下秽乱宫闱,这个女人胆子大得很。


    若不是看在她勾搭的是他那亲爱的双生弟


    他就是想知道,她和秦煜灼是什么关系。


    “没有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成你了。”季攸攸委屈得不行,心里偷偷说:也不是把他当成你,只是把你们都当成大师兄了……


    可到底哪个才是她的大师兄啊?她迷惑极了。


    秦霆泽冷笑:“朕怎么不知道,朕和你竟那般亲密了?”他也是方才才记起来,这女人是他一年前在微服出巡的路上随手捡的,当时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把她带回了宫,封了个才人,但一转身他便将这事忘了。


    没想到过了一年,当初那个干瘪瘦小的小丫头竟出落得美丽动人,秀色可餐了,还大胆得勾引起了秦煜灼,有点意思。


    再有,宫中众人见了他无一不胆战心惊、诚惶诚恐,这女人见了他却无半点惧意,还敢直呼他为“你”,也不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骨子里心机深沉,刻意装得与众不同,从而引起他的注意。


    季攸攸顺着话瞎编:“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嘛,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我很感谢你,每天每夜都想着你,可你那么忙,我这么久了都见不着你一面,今日正好在御花园看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晋王,我一激动,就把他当成你了嘛……”


    “原来如此,原来陶才人竟对朕一片深情,看来是朕误会了啊。”秦霆泽右手往下,撩起了她的裙子,“那朕今晚便好好补偿你,嗯?”


    温热的手指触及她裙下的肌肤,季攸攸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腿踹他,没想到一下就把他踹飞出去,砰一声,他的额头撞到了柜子上,随后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季攸攸:“……”不是!她不是故意的!在修真界待太久,每天修炼法术,又经历过那么多次战役,虽然现在没了灵力,但拳脚功夫还在。


    可她没想到,她一脚就能把他踹飞啊!


    她慌忙起身下床跑到他身边,看到他额头被撞红,心疼坏了,红着眼圈抱住他:“大师兄,对不起……”


    152、如梅盛开


    秦霆泽坐起身, 眯眼看着抱住他的女人,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嘶”了一声, 不怒反笑:“想要弑君?”


    “没有。”季攸攸无比自责,哑了声音, 微微直起身子, 孩子气地帮他吹了吹,似乎这样他就能不疼。


    弄伤龙体, 罪无可恕。他此刻只要喊一声,门外的护卫就会进来把她带走,毒酒、白绫、匕首……全看他心情。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要她的命。


    单指勾起她的下巴,他望入她美丽的眼眸,语声低沉地问:“会武功?”


    季攸攸心虚地侧过头, 小声答:“一点点。”


    “大师兄是谁?”这是他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第一次她喊的是秦煜灼,第二次喊的是他。


    敢情, 她是把他们两个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呵,不可原谅。


    呜呜呜……她又把“大师兄”喊出口了!季攸攸懊恼不已, 努力做了下心理建设, 转过头看他, 眨了眨眼, 装出无辜的模样,娇娇软软地说:“没有啊, 我明明喊的是你,你是不是撞昏头,听错啦?”


    很好, 死不认账,还敢说他撞昏头。


    秦霆泽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笑意温柔:“你怎么喊朕的?喊一声来听听。”


    怎么喊的?对了,他是皇上来着,她好像还没唤过他……她张了张嘴,觉得很不习惯,犹豫了一下才很小声地唤了声:“皇、皇上。”


    绵软的声音,比小猫儿的叫声还要轻,又像小猫儿的爪子般,轻轻勾了勾他的心。


    “扶朕起来。”秦霆泽抬起左手。


    季攸攸赶紧扶他起身,扶着他坐回床上。


    “你这儿有伤药吗?你额头都红啦,我给你上点药。”


    “不必。”他看她一眼,微微侧了下脸,“躺下。”他示意。


    季攸攸扁了扁嘴,咬了咬唇,不太情愿,但看到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得乖乖爬上床,躺下。


    秦霆泽躺到她身旁,撑着头看她。


    季攸攸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慌,忍不住往里边挪了挪。


    可


    “这条腿很有力呀。”他的手掌覆上她右腿的膝盖,似笑非笑地说道,“可还敢踢朕?”


    不敢,不敢!季攸攸慌忙摇头。


    “那就好,不然朕还要烦恼到底是赏你一杯毒酒,一把匕首还是一条白绫呢?”他一边状似烦恼地说着,一边掀开了她的裙子。


    藕色的裙子下面她只穿了条小裤,轻易被他扯下,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紧紧并拢双腿,看他的目光带着乞求。


    “皇上,你受伤了,要不改天吧?”虽然他给她的感觉跟大师兄很像,但她并不确定他就是她的大师兄,所以她还不敢把自己交给他。


    “不影响。”他缓缓吐出这三字,见她紧张地夹紧双腿,眉眼间添了一丝坏意的笑。


    他猛地将她翻了个身,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季攸攸始料未及,“啊”一声痛呼出声,挣扎着想要回转身,却被他一手按住后背,趴了回去。


    “不要!不要这样!疼……疼!”季攸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浑身抖如风中叶。


    “真乖。”秦霆泽赞许地夸了一句,“想哭就哭,哭给朕听,朕才会更疼你。”


    大师兄……季攸攸突然想起,大师兄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是巧合吗,还是……


    她哭泣的声音悉数碎进柔软的被褥中,她安慰自己,就算他不是大师兄,那、那她现在是陶贞儿,不是季攸攸,她没有对不起大师兄……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身子一松,不适的感觉褪去,只余酸软的疼痛。


    她病殃殃地闭眼趴着,一动不想动,眼角的泪干涸,只偶尔还有一两声抽噎。


    身侧的人一手环了过来,哄她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看?”


    季攸攸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到他伸到她面前的拳头张开,一块雪白的丝帕展开,正好落到她眼前,手帕上星星点点的红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艳丽,妖冶。


    她呼吸凝滞,半天没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他这是……什么癖好?


    她尴尬地将小


    “朕今日高兴,许你一个心愿。说吧,想要什么?”秦霆泽收了帕子,翻身仰躺下,慢条斯理地说道。


    心愿?听到这个词,季攸攸一下有了精神,撑起身子转头看他,眼眸儿闪亮,张口就来:“那你跟贤妃要了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现在住在贤妃宫中,事事被贤妃管着,没有自由,想见他一面都难。要是他答应让她陪在他身边,她就有机会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大师兄了。


    “陪在朕身边?”秦霆泽失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你以为侍了一回寝,朕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你以为陪在朕身边,能得到什么?”


    季攸攸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陪在你身边,能天天看到你就好。你是皇帝,君无戏言,一言九鼎,这小小的要求你一定会满足我的是不是?”


    “好啊。”他慢悠悠地抚了下她散乱的发,应了。


    但愿你不会后悔……才是啊。


    *


    瑾秀宫。


    一大早,贤妃苏晴便跑到瑾秀宫向贵妃曹文曦哭诉。


    “曹姐姐,你说皇上怎么就看上那个小贱人了?这么多年了,皇上从未召见过后宫中的姐妹,怎么就偏偏召她侍寝了?她还大庭广众之下和晋王勾勾搭搭,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分明就该处死,怎么还能让她爬上皇上的龙床!”


    她气啊,陶贞儿那个小贱人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平时都是乖巧怕事的模样,她也没怎么对她上心,万万没想到,她竟狠狠打了她的脸,被皇上看中了!


    这口气,她怎么忍!


    皇上未立皇后,后宫以贵妃为尊,所以她起早便到了瑾秀宫,向贵妃告状。


    贵妃曹文曦是当朝太师之女,母家势力强大,所以后宫几乎尽在她掌握。


    只是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召后宫嫔妃侍寝,哪怕是满朝文武联名上书求皇上为江山社稷考虑子嗣之事,皇上亦置之不理,还把为首的几位大臣降了职。


    后宫无人得宠,倒也相安无事。


    “贤妃妹妹


    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苏晴稍稍消了气,有些巴望地问道:“姐姐,你说,皇上真的会将恩泽绵延后宫吗?”


    “为什么不呢?皇上既能宠幸一个小小的才人,又有何理由置其他后宫嫔妃于不顾?雨露均沾,才能让皇上子嗣兴旺,让西秦福运昌隆。皇上膝下至今未有一儿半女,也是时候开枝散叶了。”


    “姐姐所言甚是。”


    “再则,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才人罢了,又在你宫中伺候着,难道你还管不了她?”


    苏晴一愣,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不过是一个被皇上顺手捡回来的小孤女罢了,就算是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又有谁会在意?


    她们正说着,贵妃身边伺候的沈姑姑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神色凝重,似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看了一旁坐着的贤妃一眼,欲言又止。


    曹文曦莞尔:“贤妃妹妹不是外人,沈姑姑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沈姑姑思量了下,语声沉重地说道:“刚刚乾合殿传来消息,皇上下旨让陶才人留在乾合殿伺候,不用再回贤妃娘娘的明潇宫了。”


    “什么!”苏晴一下站起,惊呼出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皇上、皇上是鬼迷心窍了吗!”


    “贤妃妹妹慎言。”曹文曦亦是震惊,但并未表现出来,悠然喝了一口茶,笑容深了几分,“倒是本宫小瞧那位陶才人了,有机会便让本宫见一见吧。”


    153、奉旨送玉


    为皇上梳发的江寿心肝儿都在颤。


    居然有人伤了皇上还能活着, 而且还活得那么逍遥快活,简直没天理!


    他分心看向坐在一旁开开心心、斯斯文文吃着甜点的小才人,心情万分复杂。


    小才人换了一身嫩黄色的流仙裙, 是皇上赏的,衣料款式自不必说, 穿在她身上正正好, 衬得那身材玲珑有致,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夸一句:好看!


    怪不得皇上一眼便相中了她, 不但破天荒地让她侍寝,而且还让她在乾合殿过夜,这可是哪个嫔妃都没有过的待遇啊!


    这小才人倒是不娇气不矫情,昨晚上头一回侍寝,今早起来便又活蹦乱跳的,小脸蛋明媚动人, 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皇上说,要把她留在乾合殿伺候。不过他有些担心,伴君如伴虎, 在皇上跟前当差可不是件易事,这小才人看着不怎么懂皇宫的规矩, 这回她弄伤皇上, 皇上没怪罪她, 再有下回, 那可不一定了。


    一旁,季攸攸吃完玫瑰百合汤, 跑到秦霆泽身边,看小太监江寿为他梳发。


    他闭着眼睛。


    他闭眼睛的样子和大师兄一模一样。


    季攸攸看着他,眼神充满温暖的爱意。他就是她的大师兄, 对不对?


    察觉到她的注视,秦霆泽睁开了眼睛,对上她晶亮的美眸,嘴角勾起一丝笑:“吃完了?”


    “嗯!”


    “跟着江寿好好学学,以后这事情由你来做。”


    梳发吗?季攸攸的目光移到江寿的手上,乖乖点了点头:“好呀!”这事难不倒她。


    她正专心看着,一名小太监进来,小声道:“皇上,贺大人来了。”


    秦霆泽:“让他进来。”


    没一会,季攸攸看到一名身穿枣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皮肤黝黑,面容冷峻,看着便让人打从心底畏惧。


    他便是秦霆泽一手培养的护龙卫首领贺标。护龙卫由数千精兵组成,不受六部管辖,直接听命于秦霆泽,为其守护皇城,铲除异己。


    贺标径直走到秦霆泽面前,行了礼,微垂头,缓声道:“皇上,礼部侍郎李承宣一家老小


    说话间,江寿已为秦霆泽梳好发,戴好冠,自觉地退到一旁。


    一名小太监接过贺标手中的折子,递到了秦霆泽的面前。


    一百六十八口……处决?


    听到这个数字,季攸攸的心扑通乱跳,那个礼部侍郎是犯了谋逆之罪了吗?全家都被杀……


    “还有,护龙卫在李家暗室找到了这块玉佩。”


    秦霆泽看了一眼,眸光微凝,旋即笑了:“哦,是晋王的玉佩。贞儿,拿着。”


    季攸攸没有反应,直到一旁的江寿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哦,她现在是陶贞儿!他在喊她!


    她回过神,赶紧走过去,从贺标手中拿过玉佩。


    是一块圆形的翡翠龙纹玉佩,玉质冰凉,色泽剔透,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刚刚他说什么?晋王的玉佩?从被处决的大臣家中搜出晋王的玉佩?季攸攸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儿严重。


    “贞儿,你亲自把这块玉佩送到晋王手中。”秦霆泽盯着她,淡淡说道。


    季攸攸惊讶地看向他,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要她亲自把这块玉佩送给晋王?他是在怀疑她和晋王是一伙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失落地问:“给他就行了吗?要不要对他说些什么?”


    秦霆泽深深看她一眼,道:“不必说什么,去吧。”


    “哦。”季攸攸转身便走了。


    留下满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江寿面无表情低着头,在心里疯狂碎碎念:陶才人啊陶才人,你好歹也在宫中待了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你把宫中的规矩学会吗?皇上给你安排任务,你“哦”一声就行了?你“哦”一声就那么不情不愿地转身走了?


    礼仪呢?规矩呢?这简直就没把皇上放眼里嘛!


    “皇上,把玉佩给晋王,不怕打草惊蛇吗?”贺标打破凝固的氛围,问了一句。


    “无碍,朕的弟弟,朕了解。”他哼笑一声,合上手中的折子,“李侍郎一事,朝中定会有


    “是,皇上。”


    *


    季攸攸拿着玉佩,前往晋王秦煜灼的明烨宫。


    一般来说,皇上的兄弟都有自己的府邸,不可再住在宫中,但晋王却有皇上特许,他大多时候都是住在明烨宫的。


    季攸攸问了路,往明烨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心事重重。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师兄,她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个世界,金手指全部失效,没有发财和小白的帮忙,她只有靠自己。


    她只有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分辨,哪一个才是她的大师兄。


    秦霆泽……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她坠入悬崖时遇到的那个大师兄,那时的他心中对她有怨、有恨,还没有爱上她。


    他看上去似乎对她还好,但他对她做的事情却是冷酷的,残忍的。


    就像昨晚……


    快到明烨宫时,经过一片桃花林,她听到了舞剑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桃花盛开、落英满地的桃花林中一袭白衣的男人手持长剑,身姿俊美如游龙盘旋,穿梭在林间。


    他执剑点地而起,银光乍现间,无数桃瓣如旋风飞舞,环绕他周身,片刻之后,一剑破开,粉色桃瓣分崩散乱,飘飘摇摇归于尘土。


    大师兄……季攸攸眼眶一热:他舞剑的样子和大师兄如出一辙。


    在她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都不会有人再有大师兄那般倾城绝美的舞剑风姿。在宝玥仙门时,惯爱穿一身白衣的少年指导众师弟们练剑时,他就是让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秦煜灼收了剑,斜看不远处娇小的身影一眼,目光冷冽,没有停留,转身就走。


    “你等等!”季攸攸赶忙追了上去,跑到他前面,将他拦下,“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秦煜灼居高临下,冷冷看他:“小小才人,也敢拦本王的路?”


    “我……”季攸攸被他这么一凶,委屈地咬了咬唇,把手上拿着的玉佩放到了他的面前,“皇上让我给你的。”


    秦煜灼瞟了一眼,并无异色,也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像突然想起来一般,问了一句:“昨晚是你侍寝?”


    季攸攸脸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他抓住,她一愣,迷茫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看什么?本王碰不得?”秦煜灼单手扣住她的手腕,神色阴鸷,“只要本王乐意,别说你这小小的才人,便是整个后宫,他都会双手奉上。”


    季攸攸初见他时的激动欢喜瞬间被冰冻,她拒绝承认这个无脑狂妄的男人是她的大师兄。


    不过,他在做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给她……把脉?


    154、故意招惹


    秦煜灼半天才放开季攸攸, 看着她,不言不语,一张脸冷得像要把人冻住。


    季攸攸觉得他有点像少年时高冷的大师兄……嗯, 除了白衣高冷和舞剑的样子,其他不像。


    她试探地问了句:“我是病入膏肓了吗?”


    秦煜灼脸色更加不愉:“你当本王是在给你看病?”


    “看上去是这样啊。”季攸攸歪了歪头, 一脸疑惑, “不然呢?晋王不至于没事占我便宜吧?”


    “放肆!敢跟本王顶嘴!”


    “是你先动手的嘛!”眼见他冷着脸伸手想要抓她,季攸攸机灵一闪, 转身就跑。


    还敢跑!秦煜灼快步去追。


    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昨日被她抱住时,他差点就一掌要了她的小命,要不是认出她是秦霆泽的才人,要不是知道秦霆泽就在一旁看着,他怎么可能容她如此冒犯!


    他本以为秦霆泽会将她处死,却没想到他竟让她侍寝。


    侍寝?呵呵, 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秦霆泽这辈子都不可能碰任何一个女人。


    桃花林中, 桃红满地,两人一前一后跑着, 落英飞舞, 纷纷洒在他们的身上, 交织出一幅唯美的画卷。


    “哎, 你别追啦!你小心你手中的剑,不要刺到我!”季攸攸一边跑着, 一边喊着,说不担心是假的。


    她躲到一颗桃树后,一回头, 看到他一剑刺来,慌忙侧身险险避开,却仍是被他削断了一缕头发。


    “你会武功?”秦煜灼很快就发现了,他眉眼间冷意更甚,出招更狠。


    季攸攸一边躲一边逃,几次差点被剑砍中,吓得心肝儿乱跳,小脸蛋青白。


    “你快住手呀,我是皇上的才人,又给你送玉过来,你要是把我杀了,皇上肯定不会轻饶你的!”这个时候,她只能把秦霆泽搬出来。


    出师未捷可不能身先死,她还要救大师兄呢!


    “杀了你,不过碾死一只蚂蚁!”


    喂,蚂蚁尚且偷生好不好!他这么咄咄逼人,季攸攸也不由生气了,腾空飞起,双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桃枝,凌空旋转一圈,双脚趁势攻向他,稳稳夹住了他手中的剑,一使劲,缴了他的剑。


    长剑落地,秦煜灼一脸震


    季攸攸轻盈的身子挂在树枝上晃了几晃,得意起来:“哼,我很厉害的,让你想杀我!”


    找死。秦煜灼脸上满是阴霾,快速出手,一掌探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脚,把她拽了下来。


    真以为他对付不了她?天真!他不过是在思考要不要弄死她,手下留了余地罢了。


    季攸攸被他一招制服,白皙修长的脖子被他扼住,小命落在了他的手里。他只要轻轻一拧,她这条小命就没了。


    这时她才知道,之前,他简直就是在跟她闹着玩!


    美丽无辜的眼眸望着他,她弱了气势,嘤嘤求饶:“我错啦,不敢啦,晋王不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吧?饶了我好不好?”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小命遭受威胁,先求饶总是没错的。


    秦煜灼鄙夷:“贪生怕死,无用至极!”


    季攸攸拼命点头:“对啊,杀了我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人,脏了晋王的手不是。”


    秦煜灼头一回见识这样的人,说她胆小吧,她在他面前没有半点规矩,还敢跟他拌嘴、动手。说她胆大吧,他手上还没用力,她就先求饶了。真是……又蠢又怂,无聊透顶!


    他松了手。


    危机解除,季攸攸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福了福,娇滴滴道:“多谢晋王不杀之恩。”


    “杀你,太便宜你了。你会知道,你活着,才是痛苦的开始。”


    “为什么?”季攸攸小声问,“我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愚不可及。”秦煜灼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屑与讥诮,“滚,再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打断你的腿。”


    见他转身就走,季攸攸往前跑了两步,拎着手中的玉佩问他:“这块玉你不要了吗?”


    “无用之物,丢。”


    他声音落下,人已走远。


    季攸攸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终究没舍得扔掉,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这块玉看着贵重,她不妨先留着,或许以后用得着呢。


    打了一架,她浑身酸软,拖着疲惫的身子,有气无力的回了乾合殿。


    到殿门口时,她看到了江寿那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她暗戳戳想,他当太监实在是可惜了。


    看到她满身凌


    “陶才人,刚才我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帮您安排好了房间,我带您过去吧。您这一身……可得好好收拾啊。”


    季攸攸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实在不好看,便没有拒绝,正要跟他走,殿内传来了声音:


    “皇上宣陶才人入内晋见。”


    *


    季攸攸看到秦霆泽时,他正站在书案后写字,她走上前去,探头看了一眼,觉得他的字写得很好看,一手草书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像大师兄写的字。


    她认识大师兄的字,便是这样。


    “晋王欺负你了?”知她靠近,秦霆泽头也没抬,缓声问她。


    季攸攸想了想,摇了摇头:“就是……闹着玩儿,他也没伤着我。”是她故意惹他,他对她动手,她并不冤枉。


    当然,有那么几分原因,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她的大师兄。两相比较,更像大师兄的人,是秦霆泽。


    “闹着玩?”秦霆泽抬笔,将笔搁下,抬头看她。看到她一身衣服破了几处,还沾着不少桃花花瓣,头发也被削得长长短短,不由失笑,“晋王可真是玩心重啊。都怪朕,让贞儿去给他送玉佩,让贞儿受委屈了。”


    提到玉佩,季攸攸摊开掌心,玉佩正在她掌心躺着。


    “他没收,看到玉佩时,他……很坦然。”她简单描述了下当时的情形。


    秦霆泽没有答话,他走到她面前,抬手,为她拿下头发上沾到的桃花花瓣,顺手放到她拿着玉佩的手中,抓过她的手,合上。


    “既如此,这玉佩便赏你吧。”


    把别的男人的玉佩赏给自己的女人……季攸攸怎么都觉得怪异,倘若是大师兄,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还说了什么吗?”秦霆泽柔声问她。


    “他……他还为我把脉,感觉他想确认什么,可他又什么都没说。”


    闻言,他笑了一声,面色却沉了几分:“晋王深谙医理,擅长药毒之术,帮你把个脉也不足为奇,不必多想。”


    “哦。”季攸攸点点头,想到一件事情,又忍不住小声问,“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侍郎家那么多人呀?”


    秦霆泽轻抚她头发的手一顿,状似漫不经心:“你说礼部侍郎李承宣一家?让朕想一想,嗯……最初不过是因为他说朕是暴君。”


    季攸攸:“……”你杀人这么随意的吗?


    “贞儿吓到了?莫怕,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轻描淡写,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里间走,“朕让人为你备了热水,你好好洗下,等下,朕还有东西要送你。”


    155、御赐之物


    季攸攸沐浴完出来, 秦霆泽已经不在殿内了。


    殿内有三名宫女排成一排站着,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精致的玉盘,玉盘里各装着一只金色的匣子, 匣子大小各不相同,从左往右, 大中小, 形状分明。


    “陶才人出来了。”一名身穿浅绿色衫裙的年轻女子走到了她的面前,笑道, “奴婢卫鲤,奉皇上之命给陶才人送礼。”


    送礼?季攸攸眼眸儿一亮,目光再一次逐一扫过那三个匣子,心中好奇。


    方才秦霆泽提了一句,有东西要送她,没想到是真的, 他会送她什么呢?


    卫鲤注意到她的目光,又笑了:“陶才人,这三样礼品是皇上特意为您挑的, 您可以随意选择一样。”


    “三选一?不能都要吗?”季攸攸看向她,一本正经地讨教。


    贪心是人类的本性, 利益最大化是所有人的追求。她深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秦霆泽赏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她都想要。


    卫鲤笑容不变:“不可以哦, 皇上说了,陶才人可以选择一样, 选了……可是每天都要用的哦。”意味深长。


    “那我先看看。”会是什么呢?珠宝?玉器?首饰?


    她说着便要上前。


    哪知,卫鲤拦住了她:“陶才人,皇上说了, 不可打开看。”


    还不能看?开盲盒吗?季攸攸嘟了嘟粉润的小嘴,视线落到最小的那个匣子上。


    她说,每天都要用的,难道是首饰?首饰的话自然是小一些才好。


    “古人有‘孔融让梨’之美德,陶才人倒是品德高尚,令奴婢叹服。那奴婢便拿来,让陶才人过目。”


    “等等!”季攸攸阻止了她,心道:她为什么急着让我选择那个最小的?莫非……最不值钱?


    她思考了下,一脸严肃地看向了那个最大的盒子,葱段儿似的手指指了过去,态度坚决:“我要那个最大的。”要什么品德高尚?让什么梨?现代人理当挑最大的梨!


    卫鲤略略一沉吟,脸上浮现微笑:“陶才人考虑好了吗?要不……再想想?”


    “不想啦,就要那个最大的!”就算不是最值钱的也没关系,那么


    最好是一个超大的金银玉器,赶明儿用不着了卖了换钱,那就发了!


    不怪她俗,都从修真界掉到凡人界了,没了灵力,当然要钱了。


    “陶才人确定就好,拿过来吧。”


    卫鲤一招手,端着最大匣子的那名宫女走上前,当着季攸攸的面打开了盒子。


    “陶才人,请过目。”卫鲤微微垂眸,藏起满眼的怜悯和窃笑。


    嗯哼,她提醒过了哦。


    看清那匣子里的东西,季攸攸小脸刷白,转瞬又变得通红,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幸好卫鲤将她扶住。


    玉确实是顶级的宝玉,大也确实足够大,快赶上她的小臂粗了,可、可那是什么东西?为、为什么那、那么像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


    她方才说什么?每天都用!季攸攸一个劲摇头拒绝:“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换一个,我要重新选!我……”


    卫鲤将匣子放到了她的手中,语重心长:“陶才人,皇命不可违,皇上御赐之物务必收好,若是摔了、磕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季攸攸:“……”反正她一定会死的,不是掉脑袋,就是被他弄死!


    秦霆泽,你这个大坏蛋!


    *


    高楼之上,身材颀长的帝王迎风而立,双手负于身后,望向远处的明烨宫,许久未动。


    “皇上,该回去了。”随侍一旁的男子低声提醒。


    秦霆泽:“莫沣,你说,阿灼会对那丫头感兴趣吗?”


    莫沣低头:“臣不敢妄言。”


    “他会的。”秦霆泽唇畔噙笑,低喃,“只要是朕喜欢的,他都会喜欢。”


    “皇上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小丫头?她无权无势,没有母家庇护,随便哪个人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柔韧的野草才有更顽强的生命力,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才能确保皇权的纯粹。她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庇护,有朕和阿灼护着便够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几颗约莫黄豆大小的红褐色药丸,他拿了一颗吃下,合上盖子,将锦盒攥在手中。


    “归根结底,还是后宫的那些女人不争


    莫沣:“……皇上说的是。”


    “对了,莫沣,查一查朕那小才人是不是有一个大师兄,若是有,便直接杀了罢。”


    “是。”


    直到暮色降临,秦霆泽才下了高楼,回乾合殿。


    令人失望,口口声声说要陪在他身边的小才人没有迎接他,听说……病了。


    这病真是来得巧啊。


    既然病了,那他便亲自去看看她吧。


    *


    一整天躲在自己房间的季攸攸窝在床上,称病不出门,午饭和晚饭宫女送到她房间,她几乎没动。


    她吓坏了。


    秦霆泽赏她的那个东西被她藏进了柜子里,她才不要用,坚决不用!


    那么那么大的玉……一定会死人的!


    秦霆泽那个变态,他怎么可以那么对她,昨晚他已经让她疼了一回了,她还没恢复呢,他又想折腾她了,他根本就不是疼她、爱她的大师兄!


    床幔被人掀开,在床上当鸵鸟的季攸攸受到惊吓,一下坐起身,看到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吓得声调都变了。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她往里边缩了缩,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进来,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放缓。


    还好,还好,他不会武功,她还能反抗下的。


    秦霆泽在床上坐下,对上小才人惊惶的美目,轻笑一声,关心地问道:“听说贞儿病了?”


    “嗯,嗯嗯!”季攸攸使劲点头,还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两声,扮柔弱,“从下午开始,头好疼,嗓子好疼,还咳嗽,浑身都没有力气。你……你赶紧出去吧,不要被我传染了。”


    “这么严重,怎么不让江寿帮你喊太医瞧瞧?看这小脸萎靡的,叫朕好是心疼。”他将她拉到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没多大事情,多休息几天,出出汗就好了。”


    “出汗?”秦霆泽逮到了关键词,“朕倒是有一个出汗的好法子。”


    “啊?”


    他拍了拍她呆萌迷惑的小脸,语声低沉魅惑地问道:“朕今日送你的那个东西呢?”


    “什、什么?”他这都能联系到那个东西!季攸攸惶恐地睁圆了眼睛。


    “用好了,保管你出一身汗。这样,你的病不就不药而愈了。”


    不!她不要!疯了,她没事说什么出汗啊!


    156、想都别想


    “在哪?”秦霆泽用指腹摩挲着季攸攸娇嫩的脸蛋, 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气氛凝固,季攸攸呆呆地看着他, 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袍,发不出一个音。


    怎么办?


    东西她肯定不会拿出来, 那她是装病重还是直接把他打昏?


    他的目光令她心虚又忐忑,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她在秦煜灼面前就不会这样, 就算他想杀她,她也没觉得他很可怕。


    难道是因为秦霆泽身上有帝王的威仪?


    在他的注视下,季攸攸只觉身子一软,顺势扶住自己的额头,准备开始表演。


    “若是病得厉害,朕这就让太医过来为你诊治。”他托起她的下巴, 让她对上他的眼睛,“若是太医说贞儿没什么毛病,那贞儿怕是几天几夜都下不了床啊。”


    季攸攸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东西的形状尺寸, 内心一阵恶寒,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抖了抖, 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抱住了他。


    “阿泽, 人家真的不舒服,呜……人家昨晚上那么疼, 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呢,一定一定吃不消的!阿泽,你再让我好好休息几天, 好不好嘛?”


    她对他施展惯用的伎俩:撒娇。


    以往在大师兄面前,她便是这么干的,大多数时候她都能得逞,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间帝王会不会吃她这一套。


    看着面前的小才人赖进他怀中软成一朵云的娇弱模样,听着她软绵绵地唤他的名字,向他求饶,秦霆泽目光变得暗沉,左手扶住她的腰,右手食指划过她粉润的唇。


    “贞儿,朕是皇帝,而你不过是朕的小小才人,不要以为朕让你留在身边就能恃宠而骄。”


    他有意的纵容让她越来越放肆。


    当年把她捡回来,不过是一时兴起,带回宫中赏她一个才人的位分后便将她抛在了脑后,再没召见。


    记忆中她不过是一个瘦弱可怜的小孤女,他也早已想不起来当时的那点儿怜悯之心从何而来。


    如今再见,他确实对她产生了丁点兴趣,一方面是因为秦煜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那份与众不同。


    敢将他踹下床,


    她没有把他当成皇帝,倒像是把他当成了她熟悉的人、依赖的人、深爱的人。


    而他自然与她没那么熟,所以……替身,是么?


    听到他并未软化的声音,季攸攸不禁有一些失落,更紧地将他抱住,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阿泽,我没有恃宠而骄,我只是害怕,你、你多给我几天时间适应一下,我、我会努力克服的……”


    “嗯,那贞儿需要几天时间适应?”他的语声温柔,声线透着磁性,格外好听。


    季攸攸试探地伸出一只手,放到他面前,水盈盈的眸光带着乞求。


    秦霆泽握住了她的手腕,弯下她的拇指,接着是食指,当他要弯下她的中指时,她开始挣扎,硬撑着不让他再摁下去。


    “阿泽,阿泽……”声音娇得能滴下水来,一声一声,喊得人头皮发麻。


    他轻笑一声,应了她:“好,三天。”


    季攸攸身子一瘫,如释重负。


    *


    天亮后,早早起床的季攸攸挎了只小花篮去了御花园,打算采一些桃花花瓣回来做桃花糕吃。


    天气晴朗,阳光下的微风吹得人身上暖洋洋,她很快就采了小半篮子,正打算回去,却被人拦住了。


    “你不是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吗?为什么食言?为什么你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留在皇上的身边?你得宠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了,是吗?”


    一名上身穿白色对襟软衫,配一条浅绿色抹胸裙的女子双眸含泪,一连串质问砸向季攸攸,砸得她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她哭得就好像她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人一般。


    季攸攸调用陶贞儿的记忆才知道,这名女子名唤邱嫣,是明潇宫的宫女,和陶贞儿关系密切。


    在陶贞儿的记忆里,邱嫣是她唯一的朋友。可季攸攸通过阅读陶贞儿的记忆,发现她的认知怕是有点歪。


    季攸攸:“哎,你先别哭呀……”


    “她们说你勾引晋王,我不信;她们说你魅惑皇上,我不信;她们说你得了宠爱便忘了我了,我依然不信!可如今事实就摆在我面前,


    季攸攸有点懵:“我没有勾引晋王,没有魅惑皇上,皇上让我侍寝,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呀。至于我对你……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你?”


    邱嫣噎了一下,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看了季攸攸好几眼,语声委屈极了:“你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因为你得宠,这两天贤妃娘娘怎么看我都觉得不顺眼,时不时给我穿小鞋,你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过吗?”


    以前贤妃找你们麻烦的时候,把陶贞儿推在前面当挡箭牌的可是你。季攸攸心里暗暗想着,对她没什么好感。因为她,陶贞儿被扇过耳光,关过柴房,挨过饿,受过冻,只差没把命丢了。


    “日子难过也要过,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不然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邱嫣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难道你就没有打算救我出苦海吗?”


    “那……我该怎么做?”


    “我们当然不能分开了!皇上宠你,你可以跟皇上提,让我能够跟你住一起,和你做个伴,这样不是很好吗?”


    季攸攸摆出苦恼不已的模样,眉头都拧起来了:“我哪里敢跟皇上提这提那?一不小心可要掉脑袋的。”


    她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意思,她根本就是想找机会接近秦霆泽求宠。


    想都别想!不管秦霆泽是不是大师兄,只要他长着大师兄的脸,那他就是她一个人的!


    邱嫣一听急了,又开始边哭边控诉:“贞儿,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我不过就是想跟你朝夕相对,实现我们永远在一起的诺言,可是你呢,你得了宠,整个人都变了!你怎么对得起我?”


    季攸攸苦口婆心:“伴君如伴虎,你看你长得没我美,身材没我好,哭起来也没我好看,你要是不小心犯了错,会挨板子,严重的话小命都保不住哦。”


    邱嫣目瞪口呆,连哭都忘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她以前从不会这么说话的!可她说的偏偏都是事实,态度又那么真诚


    “所以,你还是继续留在明潇宫伺候贤妃娘娘吧,好歹能平平安安活着。至于我,虎口偷生,也就只能自己受着了,唉……”她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睛,拍了拍她的肩膀,挎上自己的小花篮,像只小蝴蝶一样翩然离开了。


    “喂,你,贞、贞儿……”


    “想去皇上身边?”


    身后传来声音,邱嫣一惊,回头看到一张冰冷的俊容,吓得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晋、晋王!”


    秦煜灼睥睨她一眼:“本王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秦霆泽:这丫头有点意思。


    秦煜灼:……确实好玩。


    157、母凭子贵


    季攸攸回到乾合殿时, 秦霆泽已经退朝回来,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她悄悄把在门口守着的江寿唤了来,问他哪里能做糕点。


    巧得很, 乾合殿内就有小厨房,小厨房是专门为秦霆泽服务的, 秦霆泽偶尔心血来潮会亲自点上几道菜, 便交由小厨房去做。


    江寿听她说是要做一些桃花糕给皇上吃,忍不住笑了:“陶才人, 您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皇上不喜甜点,而且谁敢给皇上乱吃东西?您做的东西啊,送不进去。”


    不喜甜点?大师兄也不喜欢,可她每回做了,他都会吃。


    季攸攸不甚在意, 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一边清洗桃花瓣,一边说:“他不吃便不吃吧, 我做了自己吃。”


    听到她的话,江寿忍不住叹气:“什么他他他的, 陶才人, 那是皇上, 高高在上、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您面对皇上时要用敬语, 要自称奴婢。”


    “哦。”季攸攸应了声,她知道他是好心, 所以才会提醒她。不过,她不乐意在秦霆泽的面前自称奴婢,也不乐意喊他皇上。


    她把他当她的大师兄, 大师兄说过要娶她,她才不是他的奴婢。


    江寿叨叨不停:“陶才人,不是奴才说您,虽说您如今受宠,却也不能做得太过。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是由着您任性的地方吗?走错一步,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嗯,我记住了,谢谢小江公公!”


    见她这般受教,江寿深感欣慰,又仔细交代一番,放心地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季攸攸做好了桃花糕,看着蒸笼里粉红嘟嘟的小方块,她满意得很,左看右瞧没有人看见,她拿了三块用油纸包好藏进怀里,蹑手蹑脚出了小厨房,奔向御书房。


    她远远瞧了瞧,门口有好几名侍卫太监守着,若是不得他的允许,怕是进不去。


    她不想自己跑到门口被拦下来,也不想通传以后被他拒绝入内,所以她选择换个方法进去。


    *


    御书房内,檀香缭绕,书案后,秦霆泽正一本一本批阅奏折,神情冷肃。


    北侧内室,季攸攸悄悄打开窗户,跳了进来。


    进来后,还颇为嫌弃地


    她踮着脚尖慢慢走到前厅,扶着门框一探头,一眼就看到了正批着奏折的男人。他端正坐着,身姿笔挺,一身黑色龙袍彰显皇族气质。


    他生得好看,颜值逆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堪称完美。


    季攸攸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不自觉地浮起微笑。


    他和大师兄还是有些不同的,大师兄最烦这些政务,处理政务时也是懒懒散散,她若去找他,他便会将她抱坐在身上,一边逗她,一边随意做批复。


    平日天好的时候,大师兄最爱带着她偷懒,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抱着她晒太阳。


    想大师兄了,很想很想……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和大师兄一样,可终究不是他。


    她和大师兄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拥有对彼此的最珍贵的记忆,可眼前的这个人一无所知,他也并不爱她……


    不过没关系,她会好好待他,好好哄他,用一颗真心爱他,他肯定也会爱上她的。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回到修真界。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过去,直到距离他三尺的时候,他才发现她。


    “阿泽!”见他看过来,她绽放笑靥,小声地、开心地唤了他一声,跑到他身边。


    秦霆泽看她一眼,看了看她身后,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哼笑一声,抬手,手中朱笔在她额头点了一个红豆大小的小圆点。


    “胆子不小,敢擅闯御书房。”避开御前侍卫的耳目偷跑进来,若她有心行刺,他不就交代在她手上了?


    办事不力者,该杀。


    “我想你了。”季攸攸扯了扯他的衣服,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身上,小心思明显得很。


    秦霆泽没有令她失望,搁下笔,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到他身上,左手虚虚环住她的腰。


    “告诉朕,你究竟把朕当谁?”


    “啊?”她眨了眨眼睛,“你就是你,没有把你当别人。”


    “是吗?”秦霆泽笑出了声,“没关系,就算真有那个人,朕也不会怪你,杀了,就好了。”


    哈?杀人这么随意吗?那你怕


    季攸攸看着他的脸,不由想起陶贞儿关于他的记忆。


    陶贞儿是怕他的,虽然他救了她,虽然他把她带回宫中,给了她才人的封号,让她衣食无忧,但她心中对他的惧意从未消散半分。


    陶贞儿记忆中的秦霆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从他十五岁即位起,八年时间里,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他杀人随心所欲,动辄便灭人满门,早已惹得朝廷内外怨声载道。所以,很多人都寄希望于晋王,妄图逼他退位,禅位于晋王。


    然而皇权稳固,晋王篡位之心不明,此事便像落进海里的几点雨花,掀不起任何风浪。


    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她在这个世界,只因为有他,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她倚靠着他,从怀中取出用粉色丝帕包好的油纸包,打开,露出了三块完完整整的桃花糕。


    桃花糕粉嫩精致,就如她的脸蛋,美丽得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我亲手做的,他们说不合规矩,不能给你吃,所以我只好偷偷跑进来问一问你,你要吃吗?”她抬头看他,目光带着希冀。


    秦霆泽看了眼她手中的糕点,神色淡淡,未置可否。


    “我知道你不爱吃甜,所以我只放了一点点糖和一点点蜂蜜,所有的材料都是我亲手准备的,干干净净,无毒无害。”她努力推销。


    她说了半天,见他并没有尝试的欲.望,不禁有些泄气:“那我自己吃啦。”她两根手指拈起一块,正要送到自己嘴边,却被他截下了。


    “朕在这,哪有你先吃的份?”他将桃花糕放到自己口中,一口便吃掉了。


    季攸攸眼眸儿亮了,开心地问他:“好吃吗?”


    “可。”不甜不腻,入口即化。


    “再吃一块。”她笑盈盈地又拿了一块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又给他吃了第三块。


    秦霆泽拥着她,见她笑意可人,一时情动,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为西秦诞下皇长子,如何?”他突然问她。


    生、生孩子?!季攸攸一愣,笑容凝固,慌张地摇头:“不要不要,我还小呢。”


    在她的那个世界,她才刚满20岁,还


    秦霆泽倒是没想到她会拒绝,而且是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还小?若他没记错,她今年该有十八了,早就到了可以生子的年纪。


    他笑道:“母凭子贵,生下皇子,你就能在宫中立足,朕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册封你,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不要不要!”季攸攸态度坚决,“生孩子可疼可疼了!”她可没想那么长远,她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也不会待到生孩子的……应该不会吧?


    秦霆泽视线往下,神情添了些许暧昧:“是会很疼,孩子那么大,你那么小。”


    “嗯嗯嗯!”她点头认可。


    “所以,要慢慢开拓啊。”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樱唇,“还有两天,朕等着。”


    开什么?拓什么?什么两天!他在说什么?!


    季攸攸心头一凛,面如土色,顿觉眼前一片灰暗。


    158、大逆不道


    明烨宫。


    秦煜灼坐在榻上, 右臂伏在面前的小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玉罐。


    玉罐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和一只通体乌黑的蝎子,两只毒物各占一方, 紧张对峙,似乎下一刻就会惨烈厮杀, 杀得你死我活。


    “殿下, 礼部侍郎李承宣的事情查清楚了,他身后的人是英国公焦仲德, 殿下的玉佩遗失也是焦仲德派人做的手脚。”站在一旁的侍卫成靖向他汇报。


    英国公焦仲德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德高望重,势力庞大。


    “老狐狸。”秦煜灼嗤笑一声,抬手,指间洒落白色粉末到玉罐中,两只毒物顿时像疯了一般厮杀起来, 恐怖骇人。


    “皇上心里应该也清楚此事与殿下并无干系,所以并没有为难殿下。”


    秦煜灼盯着罐子里以命相搏的两只毒物,眼中尽是残忍的兴味。


    这才有意思, 不是吗?


    “还有明潇宫的那名宫女,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明日一早她就会去乾合殿伺候, 盯着那位陶才人。”


    那个丫头……秦煜灼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为她把过脉, 秦霆泽并没有与她行房,但确实破了她的身子。


    真就那么喜欢?他不以为然。


    秦霆泽不过就是想引他上钩罢了, 那样一个毫无规矩的小丫头,胆敢跟他顶嘴、动手,他没当场杀了她已是仁慈, 真以为他看得上?


    “她这两日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大多数时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还算规矩。”


    “借贤妃的手,给她点教训。”


    成靖愣了下,不太清楚自家主子说的“给点教训”要做到怎样的程度。


    殿下怎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不但安排了人盯着她,而且还要给她教训——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不敢多问,应下了。


    秦煜灼挥手让他退下,视线始终在玉罐中。


    两只毒物殊死搏斗,很快便都奄奄一息,他啧了一声,拿过一旁的捣药杵,慢慢地将两只毒物碾成了烂泥,又加了几味药材,继续碾捣。


    这剧毒无比的毒药,给谁吃好呢?


    他略略偏了头,认真思考。


    *


    季攸


    今日一早,她就发现邱嫣来了乾合殿,听说是之前的一名宫女摔断了腿,宫里重新安排了人过来。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看她殷勤地为秦煜灼端茶倒水,又得意地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季攸攸觉得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忍不住小脑袋一昂,杵在一旁一动不动当风景。


    正看书的秦霆泽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到刻意打扮过的邱嫣身上:“新来的?”他知道换了人,也知道是谁的手脚。


    见问,邱嫣心头一喜,赶忙上前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邱嫣,是今日刚到乾合殿伺候的。”


    “嗯,抬起头来。”


    “是,皇上。”邱嫣喜不自胜,含羞带怯地抬起头,对上那张天人般的俊容,心头一颤,不敢直视天颜,慌忙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既能看得上陶贞儿,便也能看得上旁的女子,她现在得了机会在皇上跟前伺候,只要她好好表现,一定也能像陶贞儿一样爬上龙床,成为皇上的嫔妃。


    她并非贪心之人,只要皇上心中有她一席之地,她便心满意足。


    季攸攸听到秦霆泽跟邱嫣说话,心中更是不高兴,嘟着嘴看向他,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反而眼眸含笑继续问邱嫣:“可会什么才艺?”


    邱嫣心中更是激动,忍不住声音发颤:“奴、奴婢自幼习舞,此前也曾为宫中的娘娘们献舞。”


    “哦?也让朕开开眼。”


    “是,皇上!”


    可恶,讨厌,她要生气了!季攸攸见他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打翻了醋坛子,眼圈也红了。


    大师兄才不会这样!不会看别的女人,不会对别的女人笑得这么温柔,不会把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她跳得很好看吗?他干嘛盯着看,看得那么认真?


    他是不是也想把她收了?他是不是也会让她侍寝?他是不是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哄,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只要他想,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有三宫六院,而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且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就算他真的要碰别的女人,她又能如何


    一舞毕,秦霆泽拍了手,笑容不变:“跳得不错,有赏。江寿,带她去领赏。”


    “奴婢谢皇上!”邱嫣满面通红,喜滋滋地跟着江寿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秦霆泽和季攸攸两人。


    秦霆泽看了眼像根小木头似的娇人儿,敛去笑意,拿过桌案上的书,继续看着。


    两人暗地里僵持许久,终是季攸攸忍不住了,一步一步挪向他,一副委屈的模样。


    待她走到他身旁,秦霆泽两指扣了扣桌案,淡淡道:“倒茶。”看也没看她一眼。


    季攸攸更加委屈了,握紧小拳头,恨不得揍他一顿,可权衡利弊,还是默默拿起茶壶给他倒水。


    他现在不算她的大师兄,她没必要跟他生气,没必要……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茶水漫了出来,直到流得满桌都是,直到流到他的龙袍上,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抬头,对上他深沉幽黑的眸。


    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话噎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秦霆泽“啪”一声丢下手中的书,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进了内室。


    “故意的?”他放开她,上下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


    季攸攸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带着丁点儿小怨气别过头,闷声道:“不是的。”


    “发什么脾气?”他不至于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这么一问,季攸攸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一下扑进他怀中,呜呜咽咽哭:“不要你看别的女人,不喜欢!”


    秦霆泽失笑,低头看着她的头顶,问:“朕看别的女人,还要你的同意?”


    “不同意!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许你看别的女人,不准喜欢别的女人!”她紧紧抱着他,带着哭声蛮不讲理地说道。


    “大逆不道。”秦霆泽口中徐徐吐出这四个字,“陶贞儿,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朕就可以将你处死。”


    天子,怎可能属于一个女人。


    季攸攸:“你可以处死我,但我活着,就不许你喜欢别的女人,就不许!”


    很好,不怕死。秦霆泽勾起她的下巴,看着这张娇小稚嫩的脸,委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到底是哪来的胆子让你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159、恃宠而骄


    季攸攸抱着秦霆泽不放, 她只要一想起他有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心里就不舒服,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她心上爬啊爬, 却怎么也抓不到,掸不掉。


    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 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他说这样的话, 但她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阿泽,只有我们两个, 生生世世,好不好?”


    “朕竟不知你有这样的野心,贞儿啊贞儿,你让朕很为难啊,朕究竟应该给你一个……怎样的下场呢?”


    季攸攸双手勾着他的腰带,咕哝:“你要舍得杀我就杀吧, 反正我孑然一身,除了你,没有任何牵挂。”


    “你还真是无所畏惧啊!”秦霆泽被她逗笑了, 一把环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 低下头, 对上她纯净的黑眸, “你以为得到朕的心, 就能得到一切吗?”


    “你的心就是我的一切。”她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你喜欢朕什么?”


    喜欢……喜欢你是我大师兄。她痴痴地看着他,仿佛在透过他看她熟悉的、深爱的那个人。


    他们那样相似, 他给她的感觉不会错,她会牢牢绑着他,她会让他再次爱上她。


    她大着胆子抬手抚摸他的脸, 修长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描绘着他的轮廓,又一点点往下,戳着他的心口。


    “哪里都喜欢,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只喜欢你一个人。”


    秦霆泽任由她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勾唇一笑:“晋王和朕长得一样,你怎么确定你喜欢的不是晋王而是朕?”


    啊?季攸攸愣了下,脸上显出茫然的神色。


    秦煜灼……她不是没有摇摆过,可两相对比下,她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凭感觉,她更愿意相信秦霆泽才是她的大师兄。


    可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又犹豫了,如果……万一……她认错了呢?


    她的情绪都摆在脸上,秦霆泽一眼就看穿了。


    犹豫了啊,所以,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他,都是假的。这小东西就是一个信口雌黄的骗子。


    不过他并不与她计较,只要她乖乖听话,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他可以考虑继续宠着她、善待她。


    若是喜欢阿灼,倒也省事。


    他没有追问,稍稍将


    “哦……”季攸攸心不在焉地为他脱下湿衣,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心里,却再难平静。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大师兄,如果她选择错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


    一晚上,季攸攸都没有睡好,天一亮,得知秦霆泽上朝去了,她也出了乾合殿,到御花园散心。


    天气暖和,微风徐徐,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满园姹紫嫣红,淡香袭来,沁人心脾。


    季攸攸心情好了些,抬眼一看,见一夜过去,御花园里的杜鹃花新添了不少紫色的花苞,娇艳可爱,她便想采一些放在房里。


    可她刚走过去,就看见贤妃苏晴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她不想与她对上,转身就走。


    哪知,苏晴早就看到了她,见她要走,娇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季攸攸原不想理会,反正她跑得快,只要跑回乾合殿,有秦霆泽护着她,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就在她举步打算开溜的刹那,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倘若秦霆泽没有忘记那件事,那今晚上她就惨了,只要一想到那样东西,她就忍不住面色发白,四肢发软。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让他那样对她!


    眼下就是个大好的机会,倘若她激怒贤妃,让她在她身上造成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伤,她就有借口避开那件事了。


    思及此,她调整了下情绪,回转身,不卑不亢地走到贤妃面前,姿态倨傲地面对她,微点头,唤了声:“见过贤妃娘娘。”


    见她如此傲慢不懂规矩,苏晴心中一下窜起了怒火,这丫头往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一副怯懦可怜的模样,没想到一朝得宠竟大胆至此,小小的才人见了她敢不行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胆陶才人,见了本宫连礼数都忘了吗?给本宫跪下!”


    季攸攸小脑袋一扭,不服气:“皇上都舍不得我跪,我干嘛跪你?”


    “放肆!”苏晴气坏了,这小贱人竟拿皇上来压她!真以为得了皇上的临幸就能这般嚣张了?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皇上若真在意她,让她侍寝后便会升她的位分,又怎会这


    再说了,是她无礼在先,众目睽睽下以下犯上,坏了宫中的规矩,就算她动手罚她,皇上也没有理由责怪她。


    而且,若是因此让皇上注意到她,察觉她的好,说不定她便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稳固在宫中的地位。


    “我便是放肆了,贤妃娘娘又能拿我如何呢?我有皇上的宠爱,可贤妃娘娘除了贤妃的虚名,好像就一无所有了呢。”季攸攸娇俏地笑着,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几日皇上夜夜要我相伴入睡,说不定我这儿已经有了龙种,贤妃娘娘难道还想对我用私刑不成?”


    在陶贞儿的记忆里,这个贤妃是个冲动易怒没脑子的,她相信,她说的这番话她定然忍不下去。


    果然——


    “你这贱人!”苏晴气急败坏,命令宫人,“把她给本宫带回明潇宫,本宫要好好教一教她宫中的规矩!”


    *


    秦霆泽退朝回来,江寿便急急忙忙跟他说了季攸攸被带走一事。


    哦?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秦霆泽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那丫头竟对贤妃说出那样的话?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并不像是不长脑子的,听江寿所说,倒像是在故意惹怒贤妃,她有什么目的?


    再则,她那般胆大放肆,都敢对他和阿灼动手,又怎会甘愿让贤妃的人将她带走?


    此事……不简单。


    他一边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丫头狂妄,该受些教训。江寿,你去明潇宫走一趟,若贤妃教训得差不多,便带回来吧。”


    “是,皇上。”江寿应着,心里却焦心地碎碎念,这个陶才人啊真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守规矩,有分寸,没想到她竟做出这样的事。


    小小的才人得罪贤妃娘娘,她这是嫌命长啊!


    江寿带了人匆匆忙忙赶到明潇宫,听到里面传来鞭打和惊叫的声音,不待宫人通传,直接闯了进去。


    走到院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追打的小才人,慌忙大喊:“住手!住手!”


    咦?听到江寿的声音,季攸攸停下脚步转过了头,媚眼儿惊奇:来得这


    她刚刚挨了三鞭子,本打算再挨个两鞭子就跑路。


    粗长的鞭子打在身上是真疼,不过那打鞭子的小太监一看就是个没练过的,体力够不上,挥鞭子的姿势也不对,她都刻意放水了,他追了她半天才只打中三鞭。


    第一鞭他蕴足了力气,一鞭子打来时,她用左手臂挡了下,轻薄的袖子一下被打烂,疼得她惊呼一声,皱紧眉头,差点当场迸出眼泪。


    第二鞭打来时,她吸取教训,算好了距离,鞭子虽然打中了她的后背,但其实打得并不重,应该只是堪堪破了皮。


    到了第三鞭,那小太监追着她显然脱力了,鞭子软绵绵碰到她的腰肢,恐怕只是留下一道红痕。


    这种程度的鞭伤,她还是能忍的,相比那硕大无比的可怕杀器,简直是好太多了。


    她想,只要她身上有伤,秦霆泽肯定就不会动她了。


    所以,在江寿跑进来的时候,她趁势往前一趴,伏到了地上,嘤嘤嘤,眼泪说来就来。


    端坐一旁用着点心的苏晴看到江寿进来,不太高兴地瞟了他一眼:“是什么风把江公公给吹来了?”她还没教训够这个小贱人呢,不把她打得遍体鳞伤,难消她心头之恨。


    江寿扭头看了季攸攸一眼,见她匍匐在地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好生心疼了一番。


    叫你不听话,吃苦头了吧!


    他快步走到苏晴面前,行了礼,道:“贤妃娘娘,奴才是奉皇上之命而来,带陶才人回去。”


    苏晴一听,更是生气:“皇上说要人就要人,他就不问问本宫为何会惩罚这小贱人吗?”


    江寿:“贤妃娘娘,皇上都听说了,这不是赶紧让奴才过来把陶才人带回去,好亲自教训为贤妃娘娘您出气嘛!”


    “为本宫出气?”苏晴也不是个傻的,哪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惑?她才刚把人带过来,皇上就派人来把她带走,摆明了就是想包庇她!


    她换了个坐姿,懒懒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在意这种小事?江公公且在一旁稍待片刻,等本宫教训完这小贱人,自然会把她交给江公公带走,也省得惊扰了皇上,让皇上烦心。”


    “贤妃娘娘。”江寿恭敬地笑着,语气却硬了几分,


    听了他的话,苏晴脸色一阵青白,狠狠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她哪敢驳皇上的面子?可让她就这么放了陶贞儿,实在心有不甘。


    “娘娘若不愿放人,那奴才这就回去回禀皇上了,皇上还在乾合殿等着呢。”


    “娘娘。”苏晴身旁的大宫女悄悄提醒,“娘娘,万不可惹怒了皇上。”


    苏晴一咬牙,恨然道:“带走带走!不要在本宫面前碍眼!”


    160、朕喜贞儿


    季攸攸被带回乾合殿后, 太医过来为她处理好了伤口,她本想回自己房间,但江寿过来传旨, 说是皇上让她留在寝殿,她便乖乖伏在美人榻上等着。


    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后, 不怎么疼了。她身上穿了件粉色的肚兜, 披了件宽松的纱衣,因为腰部有伤, 连腰带都没有系。


    她在寝殿等了许久,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直到天色暗下,她听到响动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秦霆泽就在她面前,挥手让殿内服侍的宫女都下去了。


    看到他, 季攸攸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唤了声:“阿泽。”


    秦霆泽在榻上坐下, 伸手抚上她的面颊,微笑:“受委屈了。”


    修长的手指温热, 季攸攸的脸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邀宠的小猫儿似的。


    “你忙完啦?”她的语声透着慵懒犯困。


    “不忙, 朕只是一直在想, 贞儿为什么会故意得罪贤妃,换来这一身伤。”他慢悠悠说道, 眸中尽是怜惜。


    季攸攸一呆,一下清醒过来,漂亮的眸子睁大了些, 正要开口否认,却被他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贞儿别急着否认,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可季攸攸听在耳里,却不由打了个寒战。他看着她,仿佛看穿一切似的。


    不会吧,他应该不会猜到她的心思吧?她无意识地咬了下自己的唇,眼神无辜,却又有些闪躲。


    秦霆泽移开手,又逼近她一些,问:“为什么要在贤妃面前出言不逊?”


    “我……”季攸攸往后退了一点点,声音极小,“我……就是得到皇上的宠爱,得意过头了,就、就想炫耀一下,不、不是故意的。”


    “有胆子炫耀,却没想好怎么脱身?”


    他又靠近一些,她又后退一些,心跳如擂鼓。


    “他、他们人多……”呜呜呜,他干嘛要问这么清楚啊。


    秦霆泽:“据朕所知,当时贤妃不过带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凭贞儿一脚就能将朕踹下床的本事,朕认为,贞儿打退那些人完全不在话下。”


    “我、我毕竟曾经在贤妃娘娘的宫中呆过,贤妃


    秦霆泽笑出声:“倘若贞儿真的忌惮贤妃,就不会故意说那番以下犯上的话。贞儿连朕和晋王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贤妃又怎能把你震慑住?”


    “没有没有!”季攸攸慌忙摇头,“我胆子可小了,不管是皇上、晋王还是贤妃娘娘,我都怕极了,一个都不敢得罪!”


    “不错,有的时候贞儿的胆子确实小。”他点头承认,视线往下,触及那粉色的肚兜以及纱衣包裹下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眼神变得晦暗深邃。


    他的手状似随意地扯了下她的纱衣,随后覆在了她的小腹处。


    季攸攸浑身都僵硬了,凝住呼吸看着他,一动不敢动。


    “朕思来想去,能让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才人这么害怕的似乎只有一样东西……”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又轻又缓,像要将人催眠一般。


    “疼,好疼,呜呜呜……”季攸攸往后一缩,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一下哭了出来,“阿泽,人家好疼,疼死了……”她不敢再让他说下去,她害怕他戳穿她,只得娇气地示弱、喊疼,希望得到他的怜惜,希望他放过她。


    她知道,他定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秦霆泽的眸中没有一丝暖色,动作却是格外轻柔,将她拉向自己,亲手脱下她身上的纱衣,又用这纱衣一点点擦拭她的眼泪。


    “哭什么?这么娇气,怎么为朕怀上龙种、诞下龙嗣?”他将她搂到怀中,让她靠在他的肩头,抬手到她背后,慢条斯理地拉开了她肚兜上的系带。


    雪白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只是那几道鞭伤破坏了原本的完美。


    娇软的身躯在他怀中轻颤,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不敢放。


    他不会这个时候还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里慌乱极了。


    “贞儿,放松。”他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环着她的腰,让她趴在美人榻上。


    季攸攸侧过头看他,泪眼婆娑:“阿泽,我真的疼,你等我伤养好了好不好?”


    “胡思乱想什么?”秦霆泽语声如常,“朕看看,恢复得如何了。


    看?看什么?季攸攸茫然间,察觉身后一凉,竟是他扯开了她的裙子和小裤。她羞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成拳,呼吸急促,惊怕极了。


    他竟一点也不怜惜她受了伤吗?


    半晌之后,她才又听到他的声音:“恢复得不错,吃个小东西不在话下。”


    她还没能理解他的话,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悦耳的铃音,她好奇地睁开泪眼,看到他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掌心是一个龙眼大小的空心球体,中间有一根墨绿色的绳索穿过,绳索顶端形成一个圆环,正扣在他右手的食指上。


    她没见过这种东西,懵懂的眼神看向他。


    秦霆泽轻轻晃动了下手中的铃,铃音清脆宛转,在寂静的夜晚更加明显。


    “勉子铃,你会喜欢的。”他笑着说。


    *


    明烨宫。


    成靖时不时小心抬起头,看一眼坐在书案后的男人,心中忐忑极了。


    自从今日他把陶才人挨鞭子一事汇报给殿下后,殿下的情绪便有些古怪。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俊美绝伦的脸上时而是泄愤的快感,时而是烦躁的懊恼与不甘,似乎下一刻就会暴怒发狂,殃及池鱼。


    从巳时到天黑,殿下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拿了一瓶药出来,放在手中翻来覆去把玩,神色越来越阴沉。


    成靖识得那淡绿色的玉瓶,瓶子里装的是殿下亲自炼制的上好的伤药。


    殿下……是想把这药……给谁吗?


    成靖心中怀疑,但他一个字都不敢问,战战兢兢站着,连呼吸也极其轻微。


    过了戌时,秦煜灼猛地起身,将手中的瓶子摔到桌上,去了寝殿。


    成靖心中紧绷的弦这才松开,抹了把冷汗,退下了。


    次日,卯时三刻,乾合殿的小太监江寿过来传话,说是陶才人高烧,皇上让晋王过去看一看。


    “怪了,陶才人生病,该找太医才是,怎么来找我家殿下?”成靖狐疑地问前来传话的小太监。


    哪有亲王给皇上的才人看病的?虽然他家殿下医术超群,但这不合礼数的嘛。


    江寿:“奴才只知奉命行事,皇上既然这么说了,还请成侍卫赶快通报一下,让晋王殿下


    “那你等着。”成靖正要进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白衣的秦煜灼走了出来,视线落到江寿身上,神情冷凝。


    江寿忙上前一步,又把话说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成靖心里想:殿下肯定不会理睬的,皇上糊涂,殿下可不糊涂,殿下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把人轰走。


    哪知,他心里刚念叨完,就见自家殿下冷冰冰地说出“带路”二字,跟着江寿……走了。


    *


    乾合殿,秦霆泽坐在榻上,看着伏在榻上烧得迷迷糊糊说胡话的小才人,眉头不由微拧。


    真是娇气的小东西,他不过是把勉子铃放进去,逗弄下她罢了,没想到她哭哭啼啼像遭了天大的罪一般,到下半夜便发起了高烧。


    “阿泽,不要、不要欺负我……”紧闭的双眸还时不时地流下泪来,眼眶早就红得一塌糊涂,精致小巧的脸蛋也泛着异常的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怎么欺负你了?你不是……很舒服?”他扫了眼方才才被他从她身体里取出、放到一旁的勉子铃,轻轻勾了勾唇。


    他是故意要罚她。


    他思量许久才猜到,她是为了逃避三日之约,才故意惹怒贤妃,受了这一身伤。


    真的那么可怕吗,让她宁愿被鞭打也不愿承受那东西?


    他也是头一回用那些东西,研究了下,觉得还挺有意思,瞧着她受不住地呻.吟哭喊,身子软得一塌糊涂,他也忍不住生了念。


    “好了,不欺负你了,朕让阿灼看看你,你会好起来的。”他低声说着,为她重新系好肚兜上的带子,整理好裙子,将纱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没有等太久,秦煜灼悄无声息地到了殿中,走到了美人榻前。


    一低头,他便看到了伏在榻上嘤嘤哭泣的小才人。


    “来了。”秦霆泽温柔地抚摸了下小才人的脑袋,手掌覆在她的额头,感觉那灼人的热度,“还是很烫,你帮她看看。”


    秦煜灼脸色冰冷,站着没动:“宫里女医那么多,非要我来为她诊治?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阿灼想岔了。”秦霆泽神色如常,爱怜地看着榻上的人儿,缓


    秦煜灼冷笑:“你的女人,我一个不感兴趣,既然我不能动她,那你让别人给她诊治。”他转身就走,却被秦霆泽叫住。


    “朕相信你的医术,才叫你来为贞儿诊治,也顺道让你看看,朕心尖上的人是何等的绝色倾城。”秦霆泽看向他,眼眸含笑,语声低沉,“自小,你便爱与朕争,样样不甘落于朕后。可惜啊,朕的皇位和朕的贞儿,你永远都夺不走。”


    “秦霆泽,你在激我!”


    “嘘,莫要妄测朕心。”秦霆泽丝毫不在意他的恼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眼神示意他,“去吧,朕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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