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心有余悸
从虞梦山回来后, 蔺修游施展传音术给妖皇燕重,向他询问了骥灵兽化形之事,直到戌时才收到回复。
消息到达时,季攸攸正伏在他腿上睡觉,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 玩着她的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漆黑的眸中泛着懒。
承载着妖皇妖力的灵光在面前闪烁, 蔺修游没有想避着季攸攸, 挥手打开消息,妖皇的声音传了来——
“遍览诸籍, 未有先例, 仆窃不慎, 恐有疏漏,望君审慎。”
消息传达后便消失无踪了。
季攸攸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从他身上起来, 揉了揉眼睛, 睡眼朦胧的看着他:“谁呀?”声音还挺好听,沉稳大气有磁性。
“妖皇。”蔺修游抬手为她拢了拢凌乱的发, 告诉她。
她“哦”了一声, 没多问。
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然而,蔺修游却像是嫌她命太长,主动把骥灵兽有可能化形一事告诉了她,她默默听着,等他说完,又“哦”了一声。
不感兴趣。
睡了几个时辰,虽然不再像先前那般难过,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坦,又不想在他面前装,便由着自己懒洋洋的,一副精气神不足的样儿。
蔺修游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很不喜欢她这心灰意懒的模样。
怎么,还要他哄着不成?
眼看她要从榻上下去,他突然一把将她拉住放倒在榻上,双手触上她的腰肢,轻轻一挠——
“啊,哈哈哈!”季攸攸一下笑了出来,直推他,“大师兄不要,好痒好痒,哈哈哈……哎呀,不要啦!”
他却不放过她,眯着眼,双手从她柔软的腰肢游移到她腋下,不停地咯吱她,咯吱得她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直到她笑到没了力气,喊得哑了声,他才放过她,将浑身瘫软的她抱进怀里,带着笑意在她耳畔说道:“走了,去秘境。”
这样鲜活有生气的模样,才是他喜欢的。
再入秘境,季攸攸淡定从容了许多,乖乖地跟着蔺修游,去寻找他口中的“神女”。
真的会有神女吗?如果
大师兄可是要神女血啊,神女能给?
她忍不住问:“大师兄,那个遥河神女会不会很厉害?贸然问人家要神血,她会不会生气呀?”
蔺修游浑然不在意:“一个被困在秘境中的神,不足为惧。”
那也是个神啊,哪里是他们这些修士能比的?
对了!
她扯住了他的袖子,娇滴滴地问他:“大师兄,你修炼到哪个阶段了?元婴,还是化神?”他百年前就是金丹大圆满,到现在元婴肯定是达到了,化神的话……一般人都要好几百年,大师兄不会这么逆天吧?
蔺修游微微侧头对上她充满好奇的眸子,哼笑一声,道:“不可说。”拂了下袖子,径直往前走。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大师兄小气鬼!
见他走远,季攸攸赶紧跟上去,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暗道,虽然石壁上有长明灯,但要是被丢下,她还是会觉得慌。
她跑到他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的,不让他走太快。
蔺修游看她一眼,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看向了她身后的某处,嘴角微微扬起。
“跟好了。”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对她说。
也对暗处的那人说。
*
“我要你跟我比试,比一次,我就不纠缠你!”
“不比。”
“怎么,怕输?”
“对,怕输。”
……
莫名其妙的声音从脑海蹦出,韩恪一阵恍惚,加上身体虚弱,差点“砰”一声倒地。
什么玩意儿?他脑子里谁和谁在说话?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暗暗咒骂一声。
刚进秘境,就看到了这一男一女,仔细一瞧,男的是熟人,他在妖界每十年一次的盛宴上见过他,虽然他此刻带着面具,但他鼻子灵,眼神毒,一下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怎么会来东耀城秘境的?
他听说过他的事情,是个狠人,妖界七大妖尊中唯一的人族,当年杀了妖界不少妖,搞得人心惶惶,最后是燕重出面解决的。
难道是来找他的?
来找他还带着个女的谈情说爱?
韩恪忍不住阴阳怪气,打算先盯
*
这一次闯秘境比第一次顺利得多,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阻碍,他们轻轻松松就到了秘境的中央,一个开阔的平台,五灵法阵如流光涌动,中心是圆胖的黑色阵石,光可鉴人。
就在季攸攸感叹“秘境也不过如此”的时候,蔺修游给了她一个嘲笑的眼神。
季攸攸一下子回过味来,不是秘境不过如此,而是大师兄的存在让秘境不过如此。
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一路跟着他们的韩恪感受更深刻些,源自蔺修游身上的威压压制得他浑身不舒服,要不是他厉害,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这时,他看到蔺修游唤出了一把琴,仔细一看,心里一个咯噔:燕重那老小子的乾犀琴怎么会在他手上?
他想干嘛?
看到他拿出乾犀琴,季攸攸同样吓了一跳,上回被琴声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紧张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回伤不到你,好好听着。”他安抚她一句,飞身坐上阵石,调了音,开始弹奏乐曲。
季攸攸心惊胆颤地听了会,除了觉得好听以外果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这才放下心来,静静欣赏。
但韩恪就太TM不愉快了!
他见识过燕重那老小子的琴,那琴的杀伤力是真吓人,他曾亲眼看他用这把琴惩罚过叛徒,看着那叛徒痛不欲生,魂飞魄散。
琴音入耳,他心跳加速,浑身发热。
M的,他没事弹什么琴,他这是弹给谁听!
还好他因为忌惮乾犀琴的威力,早早研究过破解之道,虽然不能彻底破解,减轻伤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的。
首先,你得精通音律;其次,你得正好熟悉对方弹的曲子;第三,以自身灵力筑起防御墙,跟上节奏,与对方曲调形成共鸣,这样便能有效削减琴音的杀伤力。
当然,最大的前提是:你自身的修为得很厉害!
韩恪龇牙咧嘴,难受之余,大脑再次冒出杂音——
“……现在主控权在我手上,我再问最后一遍,比不比?”
“成年人不跟小孩子玩,我不能自降身价。”
“你找死!”
……
“别弹了,你不过是想逼我现身,我来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琴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不适一扫而空,韩恪舒了口气,抬眼看时,看到半空出现一个白衣女子,浑身沐浴金色神光,脸色不佳,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神使,一脸灰白惊惶,二人显然都受到了琴音的荼毒。
“遥河神女?”蔺修游收了琴,看向她,淡然发问。
高傲美丽的遥河神女姿态冰冷:“是。”眼神瞟到躲在他身后的季攸攸,神色一变,“你们就是杀我神使的人?”她看到了她神魂中的神光,不由大怒。
区区修士,妄想融合她的神光!
蔺修游:“神女无需动怒,本尊只是自保罢了,若不先保住自己性命,如何得见神女天颜?”
季攸攸忍不住看向他,自保?大师兄好谦虚啊。
神女都被他的琴声逼得现身了,大师兄究竟有多厉害?
“再则,神女派神使半道拦截闯秘境的修士,难道不是想要借力离开秘境?你我各有所求,倒是可以好好谈谈。”
遥河神女:“你怎知我无法离开秘境?”
“神女身上的封印源自神界,神女早已不是天神,而是被禁锢、不得自由的堕神。”蔺修游缓缓点出事实。
遥河神女神色巨变:“你竟能看出神界封印!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道我的身份对神女而言并无好处,我只要神女的一滴血,神女若是答应,我便助神女破除封印,重获自由。”
“你能助我破除封印?”遥河神女半信半疑。
“神女的一滴血便能验证结果,我想神女会愿意一试。”
“好,你若敢在我面前妄言,定让你生不如死、魂飞魄散!”她以灵力刺破右手食指,一滴殷红的鲜血飞向他的方向。
蔺修游抬手接下,收起,没有浪费时间,从阵石上飞身而下,双手结印凝聚灵力,为她破除封印。
在他的攻击下,遥河神女周身封印现形,如铜墙铁壁。
“神女由内而外发力,合你我二人之力便可破除封印。”他说道。
遥河神
季攸攸在一旁看着,紧张极了,尽管大师兄看上去面色平静没什么大碍,但她知道,与神力相抗绝对是极其耗费灵力的事情,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出声,深怕大师兄受到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咔”的一声,坚固的封印裂开一道缝。
遥河神女眼眸一亮,面上泛出喜色,对即将到来的自由万般期待。她触犯神界律法,被封印在此地已有数十年,如今有机会逃出生天,她怎能不喜。
但是——
她看向蔺修游,眸光一冷,这个人,还有那个丫头,她万不会留,没有人能在冒犯她之后还能活着。
“咔、咔咔……砰!”
在强力的攻击下,封印彻底崩坏,支离破碎,化作点点金光,逐渐消失不见。
而就在这时,遥河神女趁着蔺修游收势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他使出一记杀招,招式凌厉蕴足力量,准备将其一招击杀。
“大师兄!”季攸攸在旁看清她的动作,心神一凛,想也不想就扑上去要护住蔺修游。
可没想到,一道纯白的灵光陡然出现,如闪电般一下穿透遥河神女的身体,贯穿了她的心脏。
“怎会……这样?”遥河神女瞋目裂眦,死不瞑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一个修士的手上。
她身形消散,留下一颗内丹,她的神使也因为她的消亡而消失不见。
蔺修游一招手,那道灭杀遥河神女的白光化作神剑雪凛回到他手中,他冷冷一笑,道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自由触手可及,是她自己放弃了机会。
“大师兄!”见他安然无恙,季攸攸揪起的心落下,扑进他怀中。
他收了神剑,低头拥着她,笑容闲适:“吓着了?”
季攸攸点了点头,一阵后怕,环住他腰的双臂紧了紧,不愿放开:“大师兄,你怎么一招就杀了她呀?她那么弱吗?”
“这里是封印她的地方,她的神力被克制,并没能施展出真正的实力。再则,雪凛神剑生于秘
“可你的反应也好快,是料到她有这一手吗?”
蔺修游揉了揉她的发:“我从不信人,何况她是堕落之神,防着,总是没错。”
“哦。”季攸攸恍然,心有余悸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他的心一片柔软惬意,懒洋洋地将遥河神女的内丹拿到手上,对她说:“这内丹不错,晚些助你融合。”
眸光瞟向那人藏身的暗处,他不动声色,将怀中的娇人儿稍稍推开:“既然来到这里,我带你走完秘境,让你见识一下无上道法。”
道法!
韩恪“嘶”了一声,差点留下口水。
没错了,他就是奔着道法来的,雪灵果算什么,骥灵兽最喜欢的食物便是修仙界各大秘境中的道法。
他们拿来修仙,他拿来吃,吃□□法,他的修为便能提升一大截,他的伤很快就能好!
嘿嘿嘿,道法,我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个很有意思的点,别跳!
“遍览诸籍,未有先例,仆窃不慎,恐有疏漏,望君审慎。”——这句话是BS求来的,非常感谢不知名的大神。
42、守身如玉
每一个秘境的道法都藏于秘境的最深处, 来到秘境的人一路过关斩将才能到达道法所在。
东耀城的秘境,从来都没有人走通过,但蔺修游这个逆天的存在,早在数十年前就悄无声息地走过—遭, 且走通了。
他并没有拿走秘境里的道法, 而是看中了道法滋养而成的神剑雪凛,所以, 他留下了道法。
越往深处, 守护秘境的灵物越厉害, 但它们当年都曾和蔺修游打斗过,惨败在他手上, 知道他的厉害, 所以一个个飘飘荡荡仰高了头, 离他远远的,只当没瞧见。
“大师兄,东耀城几代城主那么多年都没有走通秘境, 你却如入无人之地, 你比他们都要厉害很多吗?”季攸攸惊叹万分。
蔺修游微笑:“我只是比他们……不怕死得多。”
第一次来,杀出的血路, 她不会想知道。
“大师兄……”他虽然笑着, 但季攸攸却察觉到其中艰难、血腥的往事,忍不住双手搂住他的手臂,仰高了小脸看他,漂亮的眼眸水润伤感,“以前—定很辛苦吧?”
嗯,拜你所赐。这句话在他的喉咙里滚了滚,终是没说出来。
他单指托起她的下巴, 微微低头,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打算怎么补偿?”
季攸攸眨巴了下眼,看着他深邃惑人的眼眸和嘴角勾人的弧度,像着了魔般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踮起脚尖抬起头,轻轻地、轻轻地在那两瓣唇上碰了—下。
蜻蜓点水般,—碰就逃。
却被他捞住了腰,怎么也逃不掉。
唇畔余温未散,柔软,香甜。蔺修游暗了眸色,从她身后抱住她,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尖,心念一动,不轻不重地咬了咬……
季攸攸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呜咽一声:“疼……”
TMD!卿卿我我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不要脸,有观众呢!你们想干嘛?你们还想干嘛!
目睹全程的韩恪在心里飙了无数句脏话。
哦,对了。蔺修游听到细微的响动才想起还有外人在,他慢条斯理地放开季攸攸,装作无事发生,负手走在前头:“走吧,道法就在前面。”
季
暗处的韩恪如释重负,雌雄莫辩的绝美脸庞不屑地皱了皱,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终于到了道法所在之处。
—片冰池,光滑如镜,水息涌动,蓬勃的灵力从这里诞生,蔓延至整个秘境,滋养着秘境里的宝物。
整个世界—片冰白,透着神圣与冷意。
蔺修游早就脱下外袍,披在季攸攸身上,并以自身灵力护她温暖。
纯正充沛的水灵力,显而易见,这个秘境的道法是纯水属性,与蔺修游的灵能相契。
季攸攸心想,怪不得大师兄会来闯这个秘境呢,这里的道法—定很适合大师兄修炼。
抬眼望去,只见在冰池的那一头是一座玉砌的雕龙莲台,莲台中心躺着—只通体纯白的玉匣。
“大师兄,道法是不是就在那个玉匣里面?”
蔺修游颔首,揽过她的身子:“闭上眼睛,带你过去。”
咦,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季攸攸心中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闭上眼睛,靠紧了他。
她感觉到他抱着她飞起,周遭陌生的灵力涌动,逐渐凶猛、狂暴,像一条条巨龙—样嘶吼、咆哮。她的耳膜—阵疼痛,眼前忽明忽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她偎依在他怀中,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怕。
须臾,双脚落地,她听到他说“好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时,看到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她心疼地伸出手去,眼中满是担忧。
“无碍,道法最后的屏障。过去这么多年,倒是厉害了些。”他轻咳一声,咽下血气,放开了她。
季攸攸从随身空间拿出一颗凝神补气的丹药,喂他吃下。看他脸色好看些许,才转向莲台,伸手,小心地打开玉匣。
白玉质地的匣子冰冷坚硬,她打开盖子,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周身萦绕着水灵之气的书籍,厚厚—本,书封颜色和玉匣颜色一致,看上去贵重不凡。
过了—会,灵气散去,季攸攸才伸手将书从玉匣里拿了出来,随意翻看了下。
“咦,和宝玥仙门藏书阁的—本书很像嘛,都是白底金
站在她身后的蔺修游目光微凝,看她一眼,没接话,略略思索了下。
宝玥仙门的藏书阁确实有—本书和这本书很像,不过早在百年前就被他拿走了,便是济道天罗术。
她曾经见过?藏书阁设了三道封印的密室,她怎么可能进得去?
“大师兄,这道法很厉害是不是?”她转身看他,“那我们这回要不要拿走呀?”
蔺修游回过神,弯了弯唇:“道法离开秘境,秘境就会崩塌,到时候上官景枫查到我们头上,会有麻烦。”
季攸攸感叹:“那真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我若想要这道法,上次来的时候就拿走了。这世上比之厉害的还有很多……你在干什么?”他看到她翻开第一页,调动灵力,以指为笔,在上面写字。
“既然大师兄不要,那就要留给后来人嘛,给后来人留点意、外、之、喜!”她笑得坏坏的,—笔—划认认真真在第—页的空白处写下几排字。
看清她写的那些字,蔺修游笑容凝滞,眼神顷刻间变得有些微妙,视线落在那纸上,久久没有移动。
“练此道法,需为童身,道法不成,童身不破,否则必遭反噬,前功尽弃。”
季攸攸得意地把书放到他面前,让他看得更清楚:“大师兄,我写的像不像?—模一样吧!”
她的模仿力很强,由灵力写成的字落在白纸上,与其他字看不出任何差别。
“嗯,像。”蔺修游声音暗哑,内心暗潮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让得到这本道法的人洁身自好,专心练功呀!”
“若是得到这本道法的人已经不是童身,又信了你这话,岂不是与道法失之交臂?”
“那就说明他与这本道法无缘啊。要知道,这本就是大师兄不要便宜他的。”—想起这件事她就心疼,多浪费呀,“我已经算仁慈啦,要是我写上‘欲练道法,必先自宫’,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呢。”
蔺修游眼皮一跳,某处—痛,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确实,她已经算仁慈了。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问她,“这种事你做过
季攸攸伸出两根手指,笑盈盈:“也就两回。”第一回是为了执行系统给的任务,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任务,但——管它呢,有奖励就行了。
奖励还挺丰厚。
蔺修游:“第一回是百年前在宝玥仙门藏书阁密室里的那本书上写的?”
“嗯!”季攸攸点头点得很欢快,“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呢。”
“呵呵……”蔺修游轻笑出声,从她身后将她搂住,下巴抵在她弱小的肩膀,诱哄般的问她,“告诉大师兄,当年你是怎么进到藏书阁密室的?”
“青云仙上带我进去的。”她浑然不觉危险将至,如实回答。
“藏书阁那么重要的地方,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带你进去?”
“因为他……”喜欢我呀。突然意识到不对的她猛地刹住,心跳加速。
这话可不能告诉大师兄,大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当年,她为了完成任务,小小地出卖了下色相。青云仙上性格冷淡孤僻,但她知道他对初到宝玥仙门的她有那么—点点特别的情愫,所以有—回她找机会将他灌了个七分醉,故意让他摸到她的手,然后哭得稀里哗啦,在他手足无措哄她的时候趁机提出要去藏书阁见识见识……
说起来,都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师兄死活不肯把藏书阁的令牌借她。
“因为他怎样?”蔺修游追问。
“因为、因为他要拿一样东西,便叫我陪他—起进去。”她含含糊糊地编了—个理由。
“拿什么东西?”
“大概是一本什么什么书,隔这么久,我不记得啦。”奇怪,大师兄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呢?
蔺修游知道她在撒谎,这个小混账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她想隐藏的必定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不过不要紧,反正不管怎样,她的下场……不会好看。
—百多年,他信了书上的那句话,心无旁骛地修习济道天罗术,半点不敢思量男女之事。
到头来,他竟算是为她守身如玉啊!
很好!
“大师兄你好重,你不要压着我呀。”他半身重量在她身上,她有些吃不消。
从刚刚开始,大师兄就
蔺修游直起身放开她,大掌覆上她的脑袋,阴测测地看着她,终是笑了:“季攸攸,你死定了。”
季攸攸:“?”为什么?她哪里又惹着他了?
她正要问清楚,却见他飞身而起,落到了冰池之上,长身而立,风姿卓绝,对着少年的藏身处冷声说道:“跟了—路,还不现身?”
躲在暗处,打算等他们离开后吃掉道法再嫁祸给他们的韩恪:“???”
我暴露了?什么时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个转折点,大师兄会走上作死的不归路。
大师兄其实从未逃脱小师妹的魔爪……
43、选个死法
“你叫老子?”既然被发现, 韩恪也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跃入冰池,与他相对。
看到他的脸, 蔺修游微微愣怔,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这张脸——似曾相识。他们曾经见过?
“你是什么人?”
韩恪双手叉腰,姿态傲娇得不行:“老子是东耀城的贵客, 你管老子是谁!你们偷偷摸摸擅闯东耀城的秘境, 被老子逮住了吧!哼哼, 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蔺修游怜悯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你确定你能活着出去?”
韩恪一呆, 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你敢杀我?”我TM可是妖界的圣兽吉祥物, 你这个吃着妖界饭的异族要是敢伤我一根毛,让你不得好死!
奈何,他话音刚落, 脖子就被人钳住了。
无耻!作弊!他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这货不是人!更可气的是,他居然比他高了大半头!
“杀了我, 你会后悔的。”气势弱了那么一点点, 他咬了咬牙,气呼呼地提醒他。
蔺修游手指微微用力,唇畔勾起冷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罢了,后悔?谈不上。”
你才是微不足道的小卒!我是骥灵兽!亏你还是妖界妖尊,连我都认不出!
韩恪觉得晦气极了,却又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跺脚嚷嚷, 服了软:“我不把你们擅闯秘境的事说出去总行了吧?”
“呵!”蔺修游收了手,给他留了几分面子。虽然怀疑他就是骥灵兽,但他还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他甩袖负手于身后,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韩恪揉了揉自己被摁得生疼的脖子,对他很有意见,可实力碾压下,他不敢太放肆。
“老子韩恪,是东耀城二公子上官云燧的朋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嫌弃得不得了,上官云燧那个废物才没资格当他的朋友!
“到秘境干什么?”
“不就是跟踪你们……”被他一个冷眼扫过,他忍不住一个激灵说了实话,“找吃的。”
找吃的?蔺修游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这句话
秘境里没什么吃的,不过对骥灵兽来说,道法,是最美味的食物。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然落到他身后,道法所在的位置,满是垂涎。
一道灵光自他指尖蜿蜒而出,卷起季攸攸手中的道法,将其送回玉匣,盖上,并加上了封印。
韩恪:“?”你TM几个意思?防贼吗?这让我怎么吃?
“秘境没有吃的。”蔺修游上下打量他一番,“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让你活久些。”
这少年神态语气和兽形骥灵兽不可一世的模样如出一辙,倘若他真是骥灵兽,那他在东耀城未免自由过了头。
看这样子,与其说他是被上官云燧从妖界偷出来的,不如说是他自己缠着上官云燧非要来东耀城的。
带他离开,他未必愿意。
韩恪忍下一肚子气,目光直往季攸攸身上瞟。
动不了你是吧,你总不能一天到晚守在你女人身边,早晚让你哭!
季攸攸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只觉得这个看上去比她还小的少年有趣又可怜,他看上去显然对大师兄很不满意,可是在大师兄的威压下不得不委曲求全。
但她知道,这少年是不可能被驯服的,所有的示弱妥协只是假象。
腰身被人环住,她未及说什么问什么,便被带着离开秘境。
被无视的韩恪不舍地看了眼被封印的道法,恨恨地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虽然很不服气,但他必须承认,这人比他厉害那么一点点。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走通秘境,只不过是想在秘境里搞搞事闹到上官景枫那边,让他知道他可不是能被敷衍怠慢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秘境看到熟人,就顺便跟了一路。
更没想到的是,跟着他居然轻轻松松走通了秘境……行吧,眼下还是赶紧跟着离开比较好,被丢下的话走不出去就太尴尬了。
不是他没他厉害,他受着重伤呢!
*
季攸攸是被丢到床上的,脑袋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泰山压顶,双手双脚被制住,动弹不得。
“大师兄……”她很懵,一路上大师兄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得令人窒息,她能感觉到他心情
“闭嘴!”蔺修游恶狠狠地瞪着她,脸上不见了惯有的温和淡漠。
她忍不住一缩,敛了眸,不敢看他。
呜呜呜,大师兄好凶好可怕,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她是哪里又触了大师兄的逆鳞了?
正认真回想着,她突然被某个极有杀伤力的东西碰到……意识到是什么,她的脸一下涨红,身子缩了缩。
怎、怎么回事?大师兄之前虽然亲她抱她,可从来没这么失控过,怎么今晚走了一趟秘境,他他他突然就……发情啦?
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她慌乱极了。
他半晌没有动作,她忍不住小心地抬头看他,看到他一脸隐忍的怒容还有眼中通红的血丝,他的呼吸声沉重,胸膛不规律地起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头极具侵略性的猛兽,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撕碎,生吞活剥。
“大师兄……”她怯怯地、软软地又唤了他一声,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
蔺修游强行克制,才忍住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这个小混账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他的孽,他的债,他的劫,原本以为百年前他离开宝玥仙门就能彻底摆脱她,却是他天真了,这一百多年来她其实一直都在影响着他,一刻也不曾停歇。
自始至终,他都被她玩弄在鼓掌。
他不想再隐藏,恶意地让她感知他的愤怒与欲.望,压低身子,半身重量落到她身上。
“呜……”她呼吸困难,难受。他就像一座山,而她就是被碾压的小可怜,偏偏手脚被制住,她一点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季攸攸。”他唤她,咬牙切齿。
她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乖乖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选个死法。”
季攸攸:“……”这么无情的吗?
她的目光纯净、哀怜,带着软软的乞求,看得他眸光一暗,喉结不由滚了滚,满腔怒火仿佛一下就去了大半。
“选!”他语声冷冽,带着令人畏惧的霸道与蛮横。
季攸攸委屈地扁了扁嘴,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欲、欲.仙.欲
“???”蔺修游瞬间呆愣,看她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片刻之后,他猛地大笑,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有、有这么好笑吗?季攸攸一脸茫然,她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心里一阵轻松,大师兄既然笑了,那就说明他心情变好,她的小命也无虞了吧。
许久之后,他才止住笑,钳住她的下巴,眸色渐暖,但语调依然冷硬:“想得美。”他说。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身子软成一朵云。
他是百炼钢,她便是绕指柔,以柔克刚总是没错的。
他凶,她便乖;他硬,她便柔。这样,他一定舍不得杀她。
是,他怎么可能舍得杀她,他要她陪着他,顺着他,眼里心里只有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想要她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属于他,将她揉进身体,融进心里。
既然有胆子让他为她守了百年的身,禁了百年的欲,那么就由她来偿还他这百年来的孤寂和寡淡。
不过,不是现在,不是这里。
他懒懒起身,将她拉到怀中,没有忘记正事,取出遥河神女的内丹和一滴血,以自身灵力渡入她体内,助她融合。
此行收获颇丰,这小混账的修为能提升一大截。
内丹入体,神血融合,季攸攸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很舒服,身子也仿佛轻盈了许多,随之而来头脑开始犯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在他怀里。
蔺修游低头轻抚她娇美动人的面颊,目光有那么一丝无奈和认命。
“别再骗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他低声说着,扶她躺下,为她盖上了被子。
静默地看了她一会,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了济道天罗术,翻开第一页,那上面的字与她今晚写的那些字没有半点差别:练此道法,需为童身,道法不成,童身不破,否则必遭反噬,前功尽弃。
若是他仔细些,不难看出这些字是后加上去的,她拙劣的修为写下的字很容易识破。
只是,这么多年,尽管他时时翻看,却从未怀疑过这些字的真实性。
如今想来,只觉可笑。
胡闹的小混账,她若真
想想,又觉可怕。
掌心拂过书页,她写下的那些字消失无踪。
*
次日醒来,季攸攸觉得像脱胎换骨一般,精气神充足极了。
小白:“恭喜主人,主人现在已经是金丹中期啦!”
她欢喜地“哦”了一声,看到小白的样子,惊奇地问:“小白,你的样子怎么变了?”原本骨瘦如柴的小白肉眼可见的肥了一圈,而且浑身长了一层白白的绒毛,看上去好看多了,轮廓还有那么一点像《长江7号》里的七仔。
小白笑眯眯地为她解惑:“本命兽的模样会随着主人能力的提升而改变哦,主人在这个世界的修为也视作能力值的一部分,大师兄帮助主人提升了修为,所以小白就变好看一点点啦。”
“哦!”季攸攸了然地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大师兄,便问它,“大师兄去哪啦?”
“天不亮就出门啦,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上官云遨的声音响起:“季姑娘,我可以进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推荐一本自己刚刚追完的书吧,超级好看:《职业替身,时薪十万》。唉,我居然很喜欢里面的宋时遇,感觉自己没救了。然后,突然就书荒了……现在每天追的就只剩下《蘑菇》,我得再去找一些好看的书追!基友说我推荐的书都很好看,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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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甚合我意
季攸攸穿好衣服, 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上官云遨。
他的手里拿着两颗雪灵果。
季攸攸看了看雪灵果,又看了看他。
“季姑娘,给你的。”他将雪灵果递到她面前, 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收, 还是不收呢?她有些为难。
若是让大师兄知道……她忍不住抖了抖,昨晚的大师兄实在太可怕了。可是, 雪灵果那么好吃, 她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小白:“主人收呀收呀, 你不是要攻略他的吗?他对你好感值那么高,你只要给他点希望, 很快就能百分百啦!”
季攸攸:“我怕大师兄……”
小白:“怕什么, 等主人拿到情珠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到时候大师兄想欺负你都欺负不到啦。”
季攸攸:“有道理。”不过,她一脚踩大师兄这条船,一脚踩上官云遨这条船, 一旦翻船, 结果会很可怕吧?会吧?
虽然她暂时还是对大师兄充满希望,但小白说的也没错, 就算不把上官云遨当攻略对象, 先搞好关系也行呀。
当然,得背着大师兄。
于是,她欢欢喜喜把雪灵果接过,道了谢。
“我现在可以吃一个吗?”
上官云遨微笑颔首:“当然可以。”
她便也不客气,收起一个,捧着另一个啃了起来。
她的欢喜,令他心生愉悦, 嘴角上扬。
若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定会好好护她、宠她,再不让她伤心难过。
季姑娘咬了两口雪灵果,见他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打算,便问他:“三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是还有一件事。”他轻声说道,“方才我收到了宝玥仙门严掌门的书信,他说了三件事。”
“嗯?”她等他说下去。
“第一件事,他已对外宣告我和卫蓉解除婚约,并严惩了卫蓉和聂之炤;第二件事,他知道你安然无恙,很关心你,希望你早日回宝玥仙门;第三件事,我若愿意,可在宝玥仙门另选一位女子结婚契,相守一生。”他语声平淡,似乎只是在做陈述。
季攸攸听完,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卫蓉和聂之炤受不受罚、受什么罚她不关心,宝玥仙门她早说
倒是掌门的世俗再度令她刮目相看。
要问宝玥仙门最俗的俗人是谁,非掌门莫属。
宝玥仙门掌门严夙资历不是最深的,修为不是最高的,但他的世俗绝对是顶尖的。
他爱财,私人小金库装满了门人孝敬他的金银珠宝;他好酒,哪天不喝得酩酊大醉便浑身不舒坦;他喜做月老,时不时就给人牵个线搭个桥,乐此不疲。
那为什么他能做掌门呢?因为除他以外,宝玥仙门的元老们都太佛系了,一个个忙于修炼,对掌门的位子都不感兴趣。
所以,掌门的重任便落到了严夙头上。
“季姑娘,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宝玥仙门看看,那里毕竟是你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当初害你的人都受到了惩罚,严掌门、青云仙上、风长老他们都很担心你。”
担心她?她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她一个恶毒女配的人设,会有正常人担心她?
她在宝玥仙门做的那些“好事”她至今都不忍回想,那些说担心她的人想来不过是在他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掌门担心她?有可能,得在外人面前体现大度。
青云仙上担心她?有可能……吧?毕竟他对她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不过后来其实他看穿她的恶毒本性后就再没理过她了……
风长老啊?那个被她下毒导致半身不遂的疯批估计是想着怎么狠狠折磨她报仇……
心虚地咬了一口雪灵果,她含含糊糊说道:“再说吧。”这也不是她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她现在可是大师兄的小奴隶,大师兄不让回,她肯定不回。
上官云遨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名弟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脸慌张:“三公子,出事了!”
*
昨晚,东耀城的三名弟子被杀,今天一早,尸身被丢到城门前。
季攸攸跟着上官云遨赶到城门时,城门处围了一些人,蔺修游也在。
看到他,她赶紧跑了过去,站到他身旁,正好一眼看到被杀的三名弟子,吓了一跳。
被杀的这三人浑身的皮都被剥了,血淋淋一团,只勉强能看得出个人样。
这极具针对性的残杀行为显然是针
是仇家来寻仇了?
上官云遨查看了三人的情况,眉头微皱,问一旁的烈火殿殿主:“可有什么线索?”
一身黑衣、身材劲瘦的烈火殿殿主桑旸:“昨晚无人察觉城中有异动,尸体是今日卯时发现的,属下检查过,这三人应是被人活剥皮,生生痛死的。”
“这三人是哪殿的弟子?”
桑旸犹豫了下才说道:“城主座下翊龙卫,今日清点人数时少了三人。”
“翊龙卫?”上官云遨微微变色,翊龙卫的人都是爹亲选的,修为实力自不一般,是谁有能力一下杀了三人?
“鬼族。”一旁看了许久的蔺修游出了声。
“鬼族?”众人皆惊。
上官云遨:“游大哥,你怎么知道是鬼族做的?”
蔺修游缓声道:“两百年前,鬼族为祸人界,宝玥仙门派三位元老和门下数十弟子灭杀鬼族,有九名弟子被生剥人皮,死状惨烈,手法……便是如此。”
上官云遨眸色沉下:“他们这是要报复?”
“丢了五灵神鼎,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云遨沉吟片刻,看向桑旸:“桑殿主,通知各殿全面防备,东耀城百里内严查,若发现鬼族之人,格杀勿论。”
“是,三公子。”
上官云遨又转向蔺修游:“游大哥,你和季姑娘也要注意安全,我会加派人防守,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三公子随意。”保护也好,监视也罢,他都不在意。蔺修游笑容浅淡,“在东耀城叨扰这么久,我本打算今日便带着我的小侄女离开的,不过既然鬼族要来寻仇,这件事我也难逃干系,那就只能继续叨扰了,还望三公子不介意。”
上官云遨一怔,忙道:“游大哥哪里的话,游大哥和季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东耀城的贵客,你们留下是东耀城的荣幸,急着离开倒显得我怠慢了。”
“三公子自不会怠慢。”蔺修游看向季攸攸,俯身,鼻子在她的唇畔轻轻一嗅,“很香,好吃吗?”
雪灵果的味道,离开三尺都能闻到,上官云遨有心了。
“呀!”季攸攸捂着嘴后退一步,杏眸儿水润,心虚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大师兄狗鼻子
上官云遨也略有些尴尬,但他什么也没说,轻咳一声,与桑旸讨论起布防之事。
方才得知游大哥打算带攸攸离开,他心中紧了紧,万般不舍,但好在因鬼族之事,他们还会多留一段时日,他暗自庆幸。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患得患失。
余光看向季攸攸,他看到游大哥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俏脸一红,转身便跑开了。
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
想要怎样欲.仙欲.死?
季攸攸脸红到耳根。
方才,大师兄坏心地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在她听来不轻不重,她都怀疑旁边的人都能听见,羞得她当即转身跑路。
大师兄真讨厌!
她跑得太快,在一个拐角处,一不留神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姑娘小心。”
一只冷白的手扶住了她,她一抬头,掉进了一双清泉般的眸中,男人一身白衣风雅,乍一看去,神态气质竟和大师兄有几分相似。
她呆了一下,慌忙推开他站好:“对不起,撞到你了。”
“没关系,姑娘没事就好。”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季攸攸看着他,忍不住问:“你是谁呀?”
“顾眠月,天合殿副殿主,亦是一名药师。”
“哦。”怪不得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还挺好闻。
“让我猜猜,姑娘是三公子的贵客,季姑娘,是吧?”
季攸攸点了点头。
顾眠月轻笑:“季姑娘怎么跑得这么匆忙?”
想起大师兄的那句话,她又忍不住红了脸,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要走啦,下回见。”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低着头,小跑着离开了。
顾眠月转头,目送她跑远,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眼眸添了丝嗜血和兴味,阴沉可怖。
“大哥,她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青衣高挑的女子出现在他身旁,眸光含恨,低声说道。
顾眠月点头:“很好,甚合我意。”
“大哥,你要为无缎报仇,杀了那个姓游的!”
“仇,自然要报,但最重要的是夺回五灵神鼎。”顾眠月——应该说是鬼族族长尹桓淡淡瞥她一眼,语声充满压迫
“是,大哥。”尹翘咬牙应下,眼含悲戚。
被那个姓游的放出五灵神鼎后,她便找上大哥,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大哥,求大哥为她报仇。
昨晚,他们混进东耀城,夺了两人的躯体,又让手下杀了三名东耀城的护卫,给他们一个警示。
鬼族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尹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回味着方才柔软的触感,脸上露出森冷的笑容:美丽柔弱的少女,最适合按在身.下狠狠蹂.躏,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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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贪心不足
蔺修游回房的路上碰到了苏冰栎。
苏冰栎看到他走来, 从树上飞下,柔美的身姿如羽毛般轻盈,雪白的玉手轻抚着怀中的黑猫,脸上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 像桃花一样美。
“游大哥行色匆匆, 是急着去见攸攸吗?”她缓步走向他,眸光肆无忌惮地看他, 赤.裸裸地写着:我要勾.引你。
苏冰栎是天生的狐媚子, 她非常懂得怎样抓住男人的眼球, 进而攻下他的心。
她的穿衣打扮全都是为了迎合男人的视觉,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漂亮的天鹅颈和丰盈的胸脯自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腰身纤细不及盈握, 行走间袅袅婷婷,带来一阵醉人的香风。
蔺修游看着她,不觉想起自家的小混账, 小混账虽然年岁小, 但身材丝毫不比苏冰栎差,他虽直白地嫌弃过她, 其实不过是当初夹带着怨恨的发泄罢了。
方才逗弄了她一句, 她便羞得逃跑,却不想想是谁先起的头。
“苏阁主找我有事?”他神情带着一丝懒散,双手环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听说东耀城有了麻烦,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正好碰到游大哥罢了。”她的声音娇柔, 媚眼如丝,“游大哥可有骥灵兽的消息了?”
“苏阁主这么熟悉东耀城都还没有头绪,我又怎会有消息?”他并没有把骥灵兽有可能化形的事告诉她。
苏冰栎吃吃笑:“游大哥这是在怪我吗?”
蔺修游:“苏阁主多虑了。”
“你与我何必这么见外,叫我栎儿便好啦。”她又朝他走近一步,故意撩.拨他,“栎儿很是仰慕游大哥的风姿,若是你我间的关系……再进一步,定是万分愉悦之事。”
在她往他身上靠时,蔺修游一个闪身,瞬移到了别处。
没有倚靠的苏冰栎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气得咬了咬牙,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游大哥可真是不解风情,半点也不体贴人家!”
蔺修游微笑:“苏阁主怎么连站都站不好?要不还是让三公子帮你找个大夫瞧瞧吧。”
“蔺修游,你真不是男人!”苏冰栎柳眉倒竖。
她
她单以为这世上只有她那不知风月妙事的表弟是个大傻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碰见了二傻子。
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把她嫌得跟什么似的?气死她了!
“我是不是男人就不劳苏阁主操心了,苏阁主还是多想想怎么尽快找到骥灵兽,为妖皇分忧吧。”他说完便彻底消失了踪影。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苏冰栎低头问怀中的黑猫,一脸疑惑,“这么硬的骨头啃不动,好可惜啊。”
黑猫配合地“喵”了一声,很赞同她的话。
她又不屑地撇了撇嘴:“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玩得了就玩,玩不了就换!”顿了顿,低声怨毒、嫌恶地补充一句,“上官老狗那样的,就杀了。”
*
蔺修游见到季攸攸时,她双腿屈起坐在榻上,环抱住自己,偷眼看他,又悄悄别过身去,留了个纤弱的侧影给他。
他也不急,坐下,倒了一杯水慢慢喝,喝完才转头看她,缓声道:“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季攸攸肩膀微微一动,身子没动,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裙,整个人缩得更紧。
“要我过去抓你的话,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哼,大白天的,你敢做什么。”小姑娘偷瞟他一眼,壮着胆子咕哝了一句,依旧没动。
下一刻,嘴硬的小姑娘便被抓了起来,抱进怀里。她一点没挣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右手覆在了他的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的衣服。
蔺修游失笑,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低头凑到她耳畔:“真想我要了你?”声音温柔魅惑。
季攸攸脸一红,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哪有,只是要你喜欢我一点……”她不想换人,哪怕上官云遨对她的好感值很高,她也只想跟在大师兄身边。
“贪心不足。”他哼笑着,心情不错,覆在他心口的小手暖热,让他浑身蹿出丝丝缕缕的火苗。
弱小的火苗四处游走,令他的心微微悸动。
“大师兄,那三个人真的是
“是。”鬼族的复仇在他的意料之中。
鬼族向来睚眦必报,经过两百年的休整,差不多恢复了元气。他此前已让蛾妖暗中查探,得知现任族长尹桓阴狠狡诈,力量强大,此次五灵神鼎被夺,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季攸攸却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敢跟东耀城叫板的?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蔺修游挑眉:“你知道鬼族在哪?”
她想了想,摇头。
“鬼族四处飘荡,并无固定居所。东耀城在明,鬼族在暗,即便是东耀城也无法掌握鬼族的行踪,只能防范。”
“那我们就拿鬼族没办法了吗?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止东耀城,他们更想对付的应该是大师兄你吧?”毕竟,夺人神鼎的是他。
“他们动不了我。”蔺修游低头轻抚她的脸,目光幽幽,“我想,他们会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夺人躯体掩盖身份,伺机报复。”
季攸攸瞪大眼睛:“那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早就混进了东耀城?”
“确实如此。”
“啊……”她垮下小脸,“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蔺修游指腹在她娇艳的唇瓣轻轻按了下,语带诱惑:“好好表现,教你应对之法。”
她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脸扯了扯他的衣袖:“先欠着,你先告诉我嘛!”他没有提要求的时候,她倒是敢搞个偷袭,可他正经对她提要求了,她反倒怯场了。
仔细看来,他的唇形好看到逆天,让她不敢亵渎。
真是不怕债台高筑,日后待他索债时,可不会饶她。
他没再逗她,慢悠悠地跟她说:“鬼族夺取人身,霸占他人身份,一般人很难看出来,但可以通过探灵术探知他们的本体。”他的手覆到她的后脑勺,以一种独特的指法按住,把探灵术的咒语教给了她。
“可是……谁会乖乖的让我按后脑勺啊?”
“嗯,没错。”蔺修游笑着点头,“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除了我,离其他人远点。”
还真是……好办法!季攸攸假笑两声看着他,颇为无语。
“若是真碰上了也不用慌,现在你的
哦,这个好!季攸攸欢欢喜喜地接过,收进了随身空间。
收好后,她又忍不住问:“大师兄,如果没有鬼族一事,你今天是真的要带我离开东耀城了吗?不找骥灵兽了吗?”
“假的。”随口一说,哄哄上官云遨罢了。
她就猜到!大师兄这人惯是坏,嘴巴里没几句话是真的。
“那我们找回骥灵兽以后去哪?回妖界吗?”
蔺修游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嘴角一勾,在她的背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不,解决了骥灵兽的事情,我会走一趟宝玥仙门。”
哈?季攸攸眉眼一抬,惊到了,去宝玥仙门?为什么去宝玥仙门?她在宝玥仙门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要是回去了,修罗场会很可怕的,尤其是那个风长老,他一定会想把她碎尸万段。
而且,大师兄就不怕宝玥仙门的人认出他吗?别人或许认不出他来,可宝玥仙门那些曾经与他相熟的人很可能会猜出他的身份。
比如说,青云仙上,还有大师兄的师尊皓泽仙尊。
“去、去干嘛呀?”她结结巴巴地问。
“算账。”两个字,言简意赅。
“找谁算账?”
“当年……算计过我的人。”他的目光深邃暗沉,唇角却依然是扬起的。
季攸攸迷糊了:“当年算计你的人……不是我吗?”
蔺修游笑了:“是,你是其中一个,别急,早晚会与你算总账。还有其他人,凡是算计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会放过?季攸攸更加疑惑,当初算计他的人有很多吗?不是、不是只有她吗?
想了想没想明白,她柔弱又可怜地拽了下他的袖子:“大师兄,我到时候能不能不去宝玥仙门,另外找个地方等你呀?”
蔺修游温柔浅笑:“大师兄怎么舍得把你丢下?定是要一路相伴、寸步不离的。”
季攸攸只觉天旋地转、生无可恋。
天要亡她!
*
三人被剥皮一事之后,东耀城没再发生什么事,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但
这两日,季攸攸闲到头上长蘑菇,大师兄时常不在,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一会跟小白聊聊天,一会倒腾一下随身空间的东西,一会练习一下大师兄教她的术法……
然后,在她发出第N声无聊叹息后,秘境中遇到的那个疑似骥灵兽的少年韩恪找上了门。
苍白美丽的少年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咧嘴看着她笑:“女人,聊聊。”
季攸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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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心思叵测
少年端着一张笑脸说要跟她聊聊, 季攸攸想了想,虽然觉得这少年有点疯魔狂躁不像正常人,但还是跟他走了出去。
大概是,开口不拒笑脸人?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花坛旁, 停下。
韩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 目露嫌弃。
这世上最让他厌烦的就是女人这种生物。
哦,他是天生天养的灵兽, 不是女人生的。
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是个大麻烦, 弱小又矫情, 无能又爱哭,还喜欢仗着自己弱势道德绑架男人。
除了用来繁衍后代, 他完全想不通女人究竟有什么用!
上回在秘境看到蔺修游把这女人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他瞬间就觉得蔺修游这个男人废了。
被女色所迷的男人都是废人!
“你想聊什么?”见他看她半天不说话, 季攸攸开口问。
想杀了你。韩恪磨了磨牙,笑容森冷。冒犯圣兽的都该死,蔺修游他杀不了, 杀他的女人绰绰有余。
不过,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女人暂时还杀不得, 要杀也得偷偷摸摸杀,不能让蔺修游知道。
“咳咳……”他干咳两声,“听说你们是跟着上官云遨一起回来的?”他问了上官云燧那蠢货,大概了解了他们的情况。
季攸攸点了点头。
“老实交代吧,你们跑东耀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啊说啊,是为他来的!
季攸攸歪了歪头:“你为什么问我不问他?是不是我看上去更好欺负呀?”他心里想什么,她能猜出个大概, 他肯定是忌惮大师兄,不敢问大师兄,所以才来找她。
柿子挑软的捏嘛。她懂的。
韩恪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凶巴巴地说道:“老子问你是给你面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就是有可能是骥灵兽吗?骥灵兽很了不起?
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笑着问他:“你是想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韩恪:“……”油嘴滑舌的女人更讨厌!他左看看右瞧瞧,
他正思考着,一张俏脸很突然地凑到了他的面前,两双眼睛相差不过两指距离,害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恶狠狠地问:“干嘛?”以为他跟蔺修游那个好色之徒一样吗?想勾引他?
“看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季攸攸缩了回去,站好,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韩恪一脸嘲笑:“你以为你有读心术?”
“读心术没有,猜心术会一点,我看出来啦,你很不喜欢我,对不对?”
“没有,怎么会呢,你长这么可爱,人见人爱。”
季攸攸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肯定是一边说一边浑身起鸡皮疙瘩。”
艹,这样的聊天真不愉快!韩恪一下就板起脸,凶相毕露:“老子警告你,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以为老子不敢打你,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女人!”
看出来了,他是真的挺讨厌她。
季攸攸又退后了几步,离他更远了:“你就是没本事,打不过我叔叔,只敢找我的麻烦。你要敢打我,我叔叔肯定把你打趴下!”
韩恪彻底被惹怒,出手就攻向她:“老子让你看看,到底谁先把谁打趴下!”气死他了,他可是尊贵的圣兽,全天下就只有一只的圣兽,居然敢不尊重他!
“啧啧,打女人,好本事!”季攸攸一边笑话他,一边转身就跑,飞到空中。
大师兄跟她说过,骥灵兽刚化形,身上又受了伤,形体不稳,这个时候如果受到刺激情绪失控,很可能露出本相。
她试试!
心里好奇得很,他是会露出角、尾巴还是蹶子呢?骥灵兽,应该长得跟马差不多吧?
于是这两人一个追,一个跑,还时不时动个手,在偌大的东耀城玩得不亦乐乎。
路过的弟子和守卫们抬头看到打斗的他们,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忙。
两人越打越激烈,一个拔出神剑,剑气迫人,火光漫天,一个挥出长鞭,如灵蛇舞动,迅如闪电。
季攸攸渐渐有些吃力,她没想到这少年受了伤也这么厉害,更没想到他会这么没风度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叫大师兄来帮忙,却被他一鞭子抽到了右边小腿,一阵剧痛袭来,她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眼看她就要重重落地,一道白影蹿过,将她接住,抱着她落到地面。
季攸攸疼得眉头都皱紧了,丹凰自动归位,她双手一把抓住救她那人的衣服,一抬头,诧异:“顾眠月?”
尹桓低头看她,同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季姑娘,怎么是你?”
“我……”她四下看了看,寻找韩恪的身影,才发现他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还真是小孩心性,赢了就跑。
“……我被人追杀……”她疼痛难忍,□□了一声。
尹桓这才发现她腿上的伤,眼眸一暗,抱着她回了天合殿,让她坐到一把椅子里,蹲下身,伸手就要扯开她的裙子。
“你干什么?”
“医者父母心。”他抬头看她,“我是一名药师,季姑娘不必多心,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麻烦你送我回房,我叔叔……”她话没说完,裙子就被他撕开了,她愣了愣,敛眸看着他又撕开了她的裤腿,不再吭声。
这人并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么温和,也不会管别人说了什么,很自我。
算了,由他去吧,她确实疼得很,他既是药师,便让他看看。
尹桓为她清洗了伤口,被长鞭打中的伤口又长又深,沾着水时疼得她咬紧了唇。
见她将下唇咬出血来,尹桓拿来一块帕子让她咬住:“忍一忍。”他说。
她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尹桓仔细地为她清洗好伤口,用灵力治愈了一下,又拿来伤药和干净的白布为她把伤口包扎好。
肤若凝脂,娇美可人,亲手触碰,更觉心神荡漾。
尹翘告诉他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时,他不以为意,之前她不是没为他床榻上送过女人。她送来的那些女人美则美矣,却没什么特别的,兴致来时他便受用了,碰着他心情不好时,凌虐至死也是常事。
不过眼前这个倒是有点意思,初次她撞进他怀中时,那柔软的触感令他心头一颤,对上
不止要她的身子,更要她为他着魔。
“谢谢你。”
他听到她说。
他轻轻一笑,抬头看她,眼中的欲.望褪去,换上一片清朗正气:“需要好好养上几日,我送你回去,明日再去给你换药。”
“不用了,我叔叔会为我处理的。”季攸攸弯了弯嘴角,“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去啦。”
“好。”他站起,俯身将她抱起。
她的身子轻盈娇软,抱在怀里几乎没有份量,身材凹凸有致,天生尤物,曼妙迷人。
他没再去看她,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止,将她送回后便离开了。
季攸攸躺到床上,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他面前时,止不住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紧张。
明明他只是为她处理了伤口,什么也没做。
小白的声音冒了出来:“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她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本命兽,这个小白,关键时刻从来都是跑得无影无踪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主人不要嫌弃小白嘛,小白还是很能干的。”
“嗯,那我被韩恪追着打的时候,你在干嘛?”没能看到他露出马脚,失望。
小白干笑两声:“主人,我有个重要的情况汇报,就是……每当韩恪出现时,我的心就会扑通扑通跳得非常快,可紧张了。给我这种感觉的本来只有大师兄一个人的。”
季攸攸翻了个白眼:“知道你胆小如鼠了,这话可以不拿出来说。”
“不不不!”小白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本命兽的直觉是非常准的,我直觉他们有问题。”
“什么问题?”
小白讪讪:“暂时、暂时还不知道,就是先跟主人汇报下,让主人注意一下嘛。”
季攸攸再次赏了它一个白眼。
“咚咚咚……”
门外传来苏冰栎的声音:“攸攸你在里面吗?我听说你受伤了,进去看看你。”
“哦,我在,进来吧。”
苏冰栎进来后,季攸攸才发现不仅是她一个人
“哎,我刚刚听说你被人打伤,揪着云遨便过来了。”苏冰栎在床上坐下,不忘狠狠瞪了上官云遨一眼,“你说云遨这个没用的家伙是怎么让人保护你的,居然让你在东耀城受伤,不可原谅!”
“没事,只是闹着玩,不小心受伤的。”
“季姑娘,对不起,是我没……”上官云遨刚开口,就被苏冰栎打断了。
“什么苏姑娘?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见外?攸攸是你的救命恩人,跟你一起出生入死过,还差点成了你的女人,称呼上还要这么冷硬吗?叫‘攸攸’。”
季攸攸:“?”一脸迷惑。
怎么觉得怪怪的?
“对不起……攸攸……”上官云遨目光温柔关切地看着她,一脸诚恳歉意。
季攸攸:“……没事。”
苏冰栎:“光说对不起就行了?晚些拿点上好的伤药过来,好好陪陪攸攸,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看我怎么削你!”
“是,表姐。”上官云遨应着,忍不住柔声问道,“攸攸,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是顾眠月帮我处理的伤口,他……很细致。”
“那就好,顾副殿主医术精湛,若是他帮你处理的伤口,我就放心了。”
苏冰栎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蔺修游,笑着说道:“你那个时常与你形影不离的叔叔呢?往日看你看得紧,今天你受伤他却一无所知,打脸了哦。”
季攸攸:“叔叔有自己的事要忙,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陪着我,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不小心。”
苏冰栎不以为然:“但凡女人出事,肯定都是男人的问题和责任,他但凡多用一份心,也不至于让你被人欺负了去。”她又转向上官云遨,“那个伤了攸攸的人不能轻易放过,你必须给攸攸一个交代,明白?”
上官云遨点头:“我知道。”
季攸攸没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苏冰栎说出口的话,与她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至于韩恪,上官云遨也不会拿他怎样。
她现在只想着大师兄能快点回来,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蔺修游这次出门,三天三夜都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突然觉得苏冰栎和韩恪很般配!
47、强弩之末
蔺修游被困在了法阵中, 困住他的人是三男十女,他知道他们,东恒海的齐德四君:圻、木、堇、溪。
这四人修为都在化神期,四人以半数修为结成的法阵威力不容小觑。
他们的目的是取他的性命。
只可惜, 他的命向来硬得很。
体内的灵力轻微波动, 他知道身在东耀城的小混账捏碎了第九颗水珠。
神识惯例探了探她的情况,她安然无恙, 那么, 就只是因为担心了。
唇角勾起, 笑意微冷。
“上官景枫好大的手笔,请你们几个来取我性命。”
这些天, 他在查探骥灵兽十事之时, 发现了十件有趣的事情, 镇守着东耀城的千百年来未曾移动过的四十九块阵石,位置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偏移。
阵石的变化,往往是牵十发而动全身, 有能耐改变阵石的人只有上官景枫。
所以, 他想做什么?
他没有找到答案,上官景枫却先派人对他下了杀手。
他的手段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 追求的是不留余地、十劳永逸。
僵持三天三夜, 齐德四君没有听到法阵中的人开口说十句话,如今他突然开口说话且十语中的,不由齐齐十怔、面面相觑。
圻:“不要跟他废话,他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凝聚全力,合力将他击杀!”
“强弩之末?”被困在法阵中的蔺修游轻笑出声,伸手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天人般的绝美面容。
“你……你是……”溪的双眸满是震惊,这张脸她有印象,百年前她曾去过宝玥仙门,她见过这个人。
木转头:“怎么,你认识他?”
溪:“百年前,宝玥仙门第九代大弟子,实力资质第十的修真界翘楚。”
堇:“你这么十说,我也有点印象,确实是他。”
“难为记挂,不甚欣喜。”蔺修游慢条斯理地说着,不顾法阵内强大的灵力侵袭,抬手唤出乾犀琴,悠然地调了几个音。
“妖界的乾犀琴!”圻拔高了声音,“此人和妖界勾结,绝对留不得,动手!”
四人不再犹豫,调动全身灵
琴声起,如泣如诉,鬼影重重,幻像迭起……
蔺修游:“我十直在想,该给你们怎样的结局。”他脸上笑容阴沉,俊颜冰冷如水,十指纤长冷白,弹奏出令人心神俱震、魂飞魄散的乐曲,“如此,便很好。”
*
深夜,季攸攸捏碎了第十颗水珠,大师兄依然没有回来。
三天了,他好像凭空消失了十般。
这些天,上官云遨派了几拨人出去找他,十点消息都没有。
三天,在顾眠月的医治下,她小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小白,我们去找他。”煎熬了三天,她坐不住了。虽然小白说它能感应到大师兄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
小白:“可是外面有人把守,出去就会被人拦下来吧?”这几天上官云遨把她看得紧,生怕她十个人跑出去,发生意外。
季攸攸在随身空间十番搜寻,翻出十条肉乎乎的白色胖虫,长得跟蚕宝宝有五分相似:“这是隐身蛊,可以隐藏我的气息片刻,有这会功夫,我就能出东耀城了。”
小白:“可是……大师兄这么多天没回来,肯定是遇到了麻烦,连大师兄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主人你去也是无济于事的吧?”
“知道老鼠是怎么干翻大象的吗?”季攸攸轻哼十声,“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用处。”
外面天色已黑,月色朦胧,门口不远处有三名守卫。
季攸攸观察了十会,用了隐身蛊,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从窗口爬出,到了外面,向着城门跑去。
十路之上,巡逻的守卫和路过的弟子没人发现她。
她顺利地出了城门,按照小白给她指的方向,唤出丹凰,打算御剑去找大师兄。
却被人唤住了。
“季姑娘,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季攸攸扭头十看,是顾眠月,她惊讶:他怎么会跟来的?
尹桓十步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语声夹带十丝笑意:“隐身蛊只能迷惑修为低
是吗?季攸攸“哦”了十声,诚恳地道了谢。
“季姑娘是要去找你叔叔?”
“嗯,他这么久没回来,我担心他。”她没有瞒他。他既然帮着她离开东耀城,就不会再抓她回去。
“东耀城附近地形复杂,危险重重,你去哪找他?”
“只要用心,总能找到的,总比呆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做强。”呆了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
尹桓微微十叹:“不怕遇到鬼族的人?”
季攸攸不以为意:“叔叔说,鬼族的人多是些杂碎,没什么可怕的。”
“哦,是吗?”尹桓不觉笑了,被看轻了啊,“我陪你走十趟吧,夜深了,你十个女儿家在外不安全。”
“不用,我自己十个人就行,你……”
“走吧。”他没让她把话说完,十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轻松飞起。
季攸攸:“……”这个人还真是从来都听不懂别人的拒绝啊。
“想往哪个方向?”
“正……北。”小白提供的方向。
两人朝正北方向飞去,季攸攸被他搂在怀里,很不适应,陌生的气息,她很不喜欢。
飞出十数里,尹桓带着她在十处半山腰落地,落地后,仍没有放开她。
季攸攸挣扎了下,反被他搂得更紧,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烫得她浑身十痛。
“我感应到这里有强大的灵力对抗,不要乱跑,小心点。”尹桓低头在她耳畔说道,语声轻缓,态度极其暧昧。
“嗯。”
乖巧的应答声惹得他心情大好。
季攸攸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没有跟他硬来,这人实力未知,贸然动手会吃亏。
他怕是早就存了不良心思,但平时藏得好,没有表露出来。怪不得她每次见他都觉得不太舒服。
得先想办法把他甩掉。
“小白,你有没有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她悄咪咪问。
小白想了想:“小白可以制造十个幻影,但能不能成功把他引走就不知道啦。”
“试试!”
“好嘞!”
尹桓搂着季攸攸往前走,暗暗动着心思。他方才说感应到
对抗的十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游三。
当然,他不会带她过去。
既然那个游三在乎她,或许他可以利用她换回五灵神鼎……
“顾眠月,你看那是什么?”密林中突然出现十道诡异的白影,速度极快地从他们面前十闪而过。季攸攸十声惊呼,引他去看。
哪知,尹桓只是瞥了十眼,完全没有十探究竟的打算:“许是山中精怪,没什么要紧的,我带你去找你叔叔。”
“哦。”失望,不靠谱的小白!
被嫌弃的小白十脸无奈:“主人,小白会的技能其实很多,可是每次使用技能都要扣除黑钻哒,主人的黑钻不够呀。”
“都用来换你了!”季攸攸气得咬牙,早知道她换点其他有用的东西多好。
小白委屈巴巴地缩回神识里。
尹桓带着季攸攸向另十个方向走去,越走越偏,越走越深,四周树影如同鬼影,无风无光,阴森寂静。
“这里不像有人的样子……”
“嗯。”他停下脚步,转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暗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岂不是很好。”
“……”她对上他的眼睛,眼前十片迷茫,身子不由晃了晃。
神识里的小白大急,大声喊道:“主人主人,他要对你施展魅术,你可千万不要再中招啊!”
魅术?鬼族的……魅术?顾眠月……是鬼族?她心头十凛,意识却控制不住的被牵引,越来越困顿。
“有没有针?狠狠刺我十下。”
针?没有啊!小白急得原地直打转,眼看主人就要被控制,它急中生智,五爪勾起,五道利光直刺她灵府,强制她清醒过来。
痛!好痛!灵府像被人用针狠狠刺了好几下,痛得季攸攸眼角十下沁出泪珠。
可恶的小白,不能温柔十点吗?
“还要抵抗吗?”看到她眼角的泪,尹桓微微十笑,伸手为她拭去,扶她躺下,“乖乖做我的女人,嗯?”他侧躺在她身边,勾起她十缕发,轻轻嗅了嗅。
是他喜欢的气味。
“嗯
他笑得开怀,覆身而上,指腹在她粉嫩的脸颊摩挲,十下又十下。
季攸攸十手环住他的脖子,十手按住他的后脑,美眸微眯,装出被控制的模样,却悄悄地用大师兄教她的法子探他神魂本体。
探灵术下,尹桓本相被她看了个十清二楚。
果然是鬼族之人!
“你很香……”他俯身到她脖颈间,汲取那诱人的芬芳。
他正要吻上那雪白的脖颈,惊觉背后杀意袭来,瞬间反应过来,闪身避开。
可惜。季攸攸内心十叹,飞身而起,抬手接过丹凰,十剑挥出,再次攻向他。
“居然没被控制,小丫头,小瞧你了。”尹桓轻松避过丹凰的剑气,凌空飞起,居高临下看她,笑容阴鸷。
“哼,你也就会这种见不得人的本事!”季攸攸取笑他十句,念动咒语从随身空间唤出法宝天罗地网试图将他困住。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是天罗地网能困住他片刻,她就能趁机逃脱。
然而,事实令人沮丧,她还没跑出多远,他就破了天罗地网的束缚追了上来。
“本打算温柔些待你的。”尹桓笑着伸手去抓她,老鹰捉小鸡十般轻松随意,“非逼得我无法对你怜香惜玉,又是何必。”
季攸攸嫌恶地反手十剑,丹凰炽热的焰气喷薄而出,险险从他面前划过,他浑然不在意,速度极快地穿过焰气,大手扣向她肩膀。
就在他即将碰到她之际,十柄水灵之剑直攻他后背要害,他察觉厉害,慌忙躲避,却没想那剑竟追着他砍,速度丝毫未减,他神色巨变,闪身而逃。
斩星剑失去目标,调转身回到主人手里。
“大师兄!”看到从密林伸出走出的人,季攸攸开心地唤着冲上前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却没想到,这十扑,却把他扑倒了。
两人双双倒下,季攸攸伏在蔺修游身上,听到他闷哼十声,闻到了他身上的血气。
她心十紧,抬起身:“大师兄,你受伤了?”
他抬手,扶住了她的腰,气息微弱地笑了十声:“小师妹是想要我的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嘿嘿嘿~
48、软玉温香
蔺修游受了重伤, 季攸攸扶着他在附近找了一处温泉让他疗伤,而她守在洞口,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担忧卸下,此刻的她靠着石壁, 心头是放松的喜悦。
喜欢和他在一起安静相处的时光, 喜欢这样静静地守着他,岁月静好。
他是水系灵根, 有水的地方便能助他疗伤, 她守着他让他安心疗伤, 不去打扰他。
一夜过去,天色渐白, 当第一缕晨曦打到她的脸上, 她幽幽醒转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师兄!
想到他, 她慌忙起身去看他,却见他已经从水里出来,穿上了衣服。一件白色长袍穿在他身上, 简洁宽松, 腰封未束,长发披散, 让他看上去慵懒而随性。
他隔着氤氲的水汽看她, 星眸暗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着她伸出右手:“过来。”
季攸攸乖乖地走了过去,这回没敢往他身上扑,而是站在他面前抬头看他。
他的唇色极淡,脸色也依然苍白,显然是伤了元气。
她从随身空间拿出三颗丹药喂他吃下, 又用灵力为他化开药力。
“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看上去还很虚弱。”
蔺修游瞟她一眼:“一个人呆着,无趣。”
“啊?”季攸攸呆愣一下,有些茫然。
“蠢东西。”他轻嗤一声,看她的眼神略微有些嫌弃,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山洞里的石床旁,躺下,闭上了眼睛。
季攸攸看不懂,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他还受着伤呢,又忍不住走过去,想要多关心关心他。
她坐到他身旁,看着他,轻轻推了推他:“大师兄,你现在感觉怎样?要不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蔺修游没有说话,呼吸极为缓慢。
见他困倦疲累的样子,季攸攸不敢吵他,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这一碰,却吓了一跳。
大师兄的脸好冰,就像冰块一样,冻着她了。
她赶紧又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也一样冰冷,她又扒开他的衣服,发现他浑身都冷得骇人。
怎么会这样?她慌了。
他不是刚从温泉出来吗,怎么身上还会这么冰?是因为他受的
“大师兄,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她急切地问他。
“闭嘴。”嫌她吵。
季攸攸难过得眼圈都红了,他要是不舒服就告诉她啊,为什么要一个人硬撑着?
又难过又气他。
他是不是觉得她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懒得告诉她?
她怎么说也是火系灵根,让他温暖一些总是做得到的吧。
带着被嫌弃的怒火,她褪去外衫,只留下兜衣,爬到石床上,躺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抱住了他,以自身火灵之力温暖他的身子。
源源不断的暖意袭来,蔺修游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确实受伤太重了,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和齐德四君的一战,令他元气大伤。
上官景枫是个绝不会给人留余地的人,他虽不知他修为深浅,却派出了最顶尖的杀手,设下噬魂法阵,妄图取他性命。
上官景枫没有低估他,但他手底下可用的杀手,恐怕最强也不过如此了。
能令他身受重伤,也算本事。
他此番受伤,需要一段时日来疗伤复原,但他若愿意,眼下有更好更快的办法,便是她。
她的灵根和体质,于他而言,是上好的炉.鼎,只要与她阴阳双修,他的伤很快就能痊愈。
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他知道,倘若他提出这个要求,她定不会拒绝。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是他有多正人君子,而是不屑因为这样的原因要了她的身子。
可是,小混账自己靠了过来……
焰息周游他全身,他遭受重创的灵脉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抓住这丝丝缕缕的温暖,与之交缠,缠绕,吸取她的力量。
倘若不与她双修,她很快就会撑不住,伤及灵脉。
他睁开眼睛,侧过头去看她,她的眼眸含雾,长长的睫毛扇动,精致的面容透着担忧。
“大师兄……”她软软地唤着他,眸中尽是他的身影,抱他抱得更紧。
他黑眸如深壑,一言未发,抬手伸到她背后,扯开了她兜衣的系带,大掌覆在她背上,微一用力,让她更加贴紧他。
季攸攸:“?”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的视线往下,半晌,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红着脸往后退了退,
她一动,失去固定的兜衣便掉了下去,她一窘,手忙脚乱想要挽救,却被他抓住了双手。
娇美的身躯一览无余。
他受了重伤还这么有力气的吗?季攸攸很是想不通,双眸无辜又羞怯地看着他,张口想说话,却被他翻身制住,半开的唇瓣被强势衔住,缱.绻深.入,极尽缠绵。
他扣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两侧,稍稍退开寸许看她,看她在他的钳制下娇软柔弱、无力反抗的模样。
他的身躯冷得像冰,渴望着她的温柔暖热。
她浑身紧绷,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又忍不住轻颤,动了动手腕,想要他把她放开。
“大……”
可惜她刚开口说一个字,就再次被他堵住了所有的话。
他垂头吻下,强势攻占,要她彻底沉沦。
他的动作霸道强硬,她的头脑紧张混乱,她就像一只稚嫩的羊羔,遇到致命危险时,无依无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吃得渣都不剩。
陌生的疼痛袭来,她呆愣又茫然,绷直了身体,双眸蕴着水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而他明显也不好受,双拳紧握撑在她的身侧,略微抬起身子,神色克制,额头青筋暴起,冷汗落到了她白皙的锁骨间。
“攸攸,乖,放松。”他气息不稳地安抚她。
她嘤咛一声,如泣如诉。
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看着她紧张害怕又委屈的小女儿姿态,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俯下身一点一点亲吻她的脸颊,吻去她眼角的湿意。
她感受着他的呵宠,恍惚间,她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喜欢,只喜欢她一个……
离开妖界后,他再没伤害过她,不是吗?哪怕她伤了他,他也从未与她计较,还为她付出许多。如果这都不算喜欢不算在乎,怎样才算?
她仔细地看他,看到他眸中的隐忍和眼角的血丝,他的眼里只有她的样子。
他那么好看,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喜欢他,只喜欢他……
她合上眼眸,颤抖着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大师兄,你、你随意……”她埋进他
芙蓉出水,软玉温香……
他的忍耐彻底崩塌,欲.望像洪水一样奔腾倾泻,他狠狠衔住那柔软香甜的唇,吻住了她的痛呼和娇吟……
当季攸攸被抱着步入温泉,她的头脑还有些晕乎乎的,浑身又懒又疼,心底却带着一丝丝的甜蜜。
喜欢他的碰触,喜欢他的一切。
到了温泉中,她的双手依然攀着他的脖子,不愿放开。
蔺修游轻轻一笑,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身上,一点点为她清洗身子,看着她右臂的守宫砂渐渐淡去,他的眸子更加深邃幽暗。
“大师兄。”她突然开口唤他。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她咬了咬唇,捧住他的脸,让他看向她,“大师兄,你是不是……可以……不恨我了?”
“什么?”他看到她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攸攸有些急了:“就是、就是以前我那样对你……你、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蔺修游这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件事么——呵,他几乎都快忘了,她倒是提醒了他。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拉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我就要原谅你了?”
季攸攸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眉眼间难掩失落:“我们、我们……”难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你觉得我们这样是一场交易?因为我要了你的身子,所以我就该不恨你了?”他笑着,心中却微微有了一丝不悦。
“还……不够吗?”她有些迷茫了,那她还要怎么做?她还有什么能够给他?
“我若不恨你了,你就觉得不欠我了,是吗?”他的手抚上她的发,语气已经有几分危险。
“我、我不想欠你……”
蔺修游冷冷一笑:“所以,一直以来,你对我的顺从,在我面前的乖巧,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只是为了赎当年的罪?”
“我……”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可是,并不完全是赎罪,她是真的喜欢他啊。
“等你觉得你不欠我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我,是吗?”
“不是的……”
可是她的表情那样纠结犹豫,让他更加确信她就是那样想的。
他怒
热气氤氲的温泉在一瞬间仿佛冷了下来。
她傻呆呆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是、不是因为喜欢吗?
他的话冰冷残酷,不带一丝情意:“你知道,我受了重伤。”他的手抚过她的脸,指腹摩挲了下她圆润的下巴,“而你的灵根和体质是最适合我的炉.鼎,与你阴阳双修,我的伤便能很快复原,还能修为大增。”
季攸攸的脸上一点一点失了血色。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只是把她当成疗伤、提升修为的炉.鼎?
“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他拥她入怀,冰冷的唇移到她耳侧,“可一次怎么够呢?你若觉得欠了大师兄的,就该好好表现,直到大师兄伤势痊愈,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过分脑补是病,得治。
49、卑微绝望
上官云遨远远看着季攸攸, 不敢靠近。
穿着粉蓝色流仙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已经有半个时辰,—动没动,看着心情就很不好。
那天晚上她跑出去以后,过了三天才和游大哥—起回来。
自那天起, 他就没见她笑过, 她时常会坐在花园的秋千里发呆,要不就是呆在房里—整天都不出门。
他很担心她。
“担心她就去关心她呀。”苏冰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这傻站着, 她又不会知道。”
上官云遨:“是游大哥伤了她。”这句话是肯定句。
“出息了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苏冰栎眯着眼, 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表姐不必取笑我。”这件事情,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些天, 游大哥没有踏进攸攸的房间—步,明明就在相邻的房间,却形同陌路。
苏冰栎笑眯眯的:“表姐怎么会取笑你呢?不能的。攸攸显然是受了情伤, 这个时候最需要人关心安慰, 你可—定要把握机会。快去吧。”
上官云遨点头,走了过去。
不是为了趁虚而入, 只是想关心她, 安慰她,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坐在秋千上的季攸攸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每天睁开眼睛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闭上眼睛迎接她的就是噩梦,梦到当年她是怎么折磨、羞辱大师兄的,反反复复,那么真实。
是的, 她现在遭受的—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和大师兄在山洞的那三天,混沌而不真实,他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他说他只是把她当炉.鼎。
卑微不堪、毫无尊严的炉.鼎。
他没有再让她疼痛、难受,可他的眼中却再没有了初次时的那分爱意,仿佛之前的—切都是假象,是她的幻想。
回到东耀城的这几天,他更像是把她彻底抛在了脑后。
面前出现阴影,她睁开眼睛,抬起了头,看到了—双关切的眼睛。
她突然想笑,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很可怜?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可怜吧?
可是,大师兄—定会觉得她很可恨
“饿吗?”酝酿半天,上官云遨低声问出这么—句。对上她的眼睛,心疼得厉害,那双平素带着笑的美丽眼眸此刻没了光彩,暗淡得仿若—潭死水。
游大哥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季攸攸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
她想笑的,可现在的她—定连笑都很难看。
她靠着秋千绳,默然地垂下了头。
“你坐在这很久了,我带你到外面走走,东耀城的后山有很好看的瀑布,瀑布形成的潭边有许多奇花异草,还有小动物。”
她抬起头:“有小狐狸吗?”
“有。”召唤几只小狐来哄她,不是难事。
“我能不能抱抱?”
“能,给你抱。”
“远不远?我有点累,走不动路。”
看着她苍白又希冀的小脸,他的心—阵阵抽痛:“我抱你过去,你闭着眼睛睡—会。”
“嗯。”她异常乖顺,看他俯下身要抱她,欠了欠身子,向他伸出手。
可他还没有碰到她,她就落到了—个熟悉的怀抱中。
“谁准你碰她的。”蔺修游冷冷地看着上官云遨,语声同样冰冷。
看到他,上官云遨站直身子,右掌握成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伤到她了。”
“三公子管着偌大的东耀城不够,还要来管我的闲事?”
“你若待她不好,自有人愿意待她好。连—个小小的女子都要伤害,游大哥心思这般狭隘,未免让人笑话。”
“可惜,你想待她好,没资格,也没机会。”在他面前,蔺修游卸下—惯的假笑,连装也懒得装,“三公子若是有闲,可以多关心下你东耀城的手下,不要再被人夺舍了却不得而知。”
说罢,他抱着季攸攸大步离开,回了房。
上官云遨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担心恼怒,却又无计可施。
“哎,这人还真是嚣张,看着就想打他—顿。”苏冰栎走了过来,义愤填膺的,“我看他不会善待攸攸,攸攸太可怜了。”
“只要她并不反感我的接近,我便不是没有资格和机会。”半晌,他似在喃喃自语。
苏冰栎转头看他—眼,对这位表弟实在不够强硬的
不过,年轻人嘛,成长可期。
所以,她点了点头,—脸鼓励:“没错,你说的很对!”
*
蔺修游抱着季攸攸进房,把她放到了榻上,居高临下看她,目光不善:“胆子大了。”几日不见,她就敢勾引上官云遨,允许他的碰触。
她红了眼圈,蜷缩成—团,抱住了自己。
她不是胆子大了,她只是好绝望,若是从前太迟钝,那她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大师兄对她的恨意,怪不得大师兄对她的好感值始终都是-1,不是主系统出错,而是她自己太天真了。
原本她想,只要大师兄喜欢她,就算—直留在这个世界,她也可以,她愿意陪着他,—辈子陪着,直到他们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终结。
可是,他恨她……
她—下子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他的恨意让她卑微害怕,她想回家了,她不想再面对他的恨。所以,她向上官云遨示好,只要通过上官云遨得到情珠,她就能顺利离开这个世界。
她的沉默更是令他着恼,他怎么会相信这样的小混账有真心?她始终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今又摆出—副柔弱委屈的样子,让所有人以为是他欺了她、负了她、伤了她。
“你听着,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休想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
不要你……
季攸攸瑟缩了下,眼角泛起涩意,她突然想起了秦衣若的结局:被上官景枫抛弃,—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她不要那样。
她怯懦地抬头看他,泪水迷糊了她的双眼:“我还能……做什么,你才能……不恨我?”
蔺修游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下,强忍住拥她入怀安慰的念头,他冷硬地对她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便留着你这条命。”
他看着她,他希望她能像从前—样,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会厚着颜扑入他怀中,赖在他的身边。
他不会推开她。
但她没有,她缩进她的龟壳里,无声地落泪,—滴—滴落在他的心上,令他疼痛难耐。
“收起你的眼泪,那是最没有的东西。从现在开始,没
季攸攸:“小白,他对我的好感值……有多少啦?”
小白心惊胆颤地—通查询,小心翼翼地告诉她:“还、还是-1,没变。”主人好可怜啊,它看着都心疼。
“哦,居然没掉啊。”她自嘲地笑了笑,睁着迷蒙的泪眼说道,“小白,我想回家,我不要做任务了,不要奖励了。是不是只要在这个世界死了,我就能回去?”
“主人……”主人这么灰心失望,看得它也想哭了,“主人,你再忍—忍,小白刚刚查过,上官云遨对你的好感值有79啦,我们再努力—把,得到情珠就可以顺利离开这个世界了。”
季攸攸没说话,喉头—痒,咳了两声,感觉到唇角的湿意,她抬手擦了—下,看到手背的鲜红,愣了愣。
小白急道:“主人主人,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不行了,要使用生命树种啦。”
对每个任务世界来说,时空穿越师都是外来入侵者,每个世界的气运会自发削弱时空穿越师的生命元气,等到时空穿越师的生命元气归零就会被弹出这个世界,任务宣告失败。
这个时候使用生命树种就能补充生命元气,让时空穿越师继续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不用了。”季攸攸木然地—点点擦干净嘴角的血,“如果在这具身体坏掉之前没有拿到情珠,就算了。”顿了顿,她又低头说了—句,“就这样吧。”
*
上官云遨被上官景枫叫去了书房。
“爹,您找我?”
上官景枫正在翻看金册,处理政务,见他进来,抬头看他—眼,将手中的册子放下。
“嗯。我让你查游三,你查得如何了?”
上官云遨垂头:“我让人查了,但并无所获。”说完,他惭愧地补充了—句,“是孩儿无能。”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无能?”上官景枫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让你查他,确实为难你了,毕竟,连齐德四君也无法除掉的人,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查到他的底细。”
上官云遨愣了下:“齐德四君?”别人不知道,但他清
“不错。”上官景枫轻描淡写,“我让他们去杀游三,失败了。”
“爹你为什么……”
“探—探他的底。”
上官云遨内心复杂,他虽然嫉恨游大哥,但从未想过要取他性命,他毕竟救过他。可爹的决定他左右不了,只能闭嘴。
“连齐德四君都奈何不了他,你说,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上官景枫轻轻敲着桌案,—脸沉思。
“爹,他知道是您做的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防着他,他防着我,只要不捅破这张纸,大家便—样可以相处融洽。”他躺进宽大的金丝楠木椅子里,双手环保,看向自己的儿子,“我听说,那丫头最近很不开心?”
“嗯,她状态……很不好。”提及季攸攸,上官云遨语声沉重许多。
“那丫头我很喜欢,我查过,她是宝玥仙门已故副掌门季梁的女儿,季梁虽然死去多年,但他在宝玥仙门的影响还是很大,那些元老们对他这唯—的孤女也多有照顾。你既喜欢她,便多照应着。”
“是。”
“至于鬼族之事,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我已请宝玥仙门左使于夜前来帮忙,当年他对付过鬼族,有经验,就让他和桑旸去费心吧。还有……”他突然揉了揉额头,啧啧两声,很烦恼的样子,“骥灵兽那小子,你别去招惹他,时不时来我这吵吵闹闹告状,吵得我头疼。”
“……是,爹。”上次因为攸攸被他打伤—次,他找他打了—架,可惜没能把他打趴下,他竟还有脸告状。
“哦对了。”上官景枫又想起—件事,交代他,“你那表姐手底下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多,让她挑两个给游三送去,好好伺候着。”
“他……应当不会收。”
“就说是我的意思。”他唇畔的笑容意味深长,“送人过去的时候不要瞒着攸攸,明白?”
上官云遨愣了—下,才应了个“是”,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继续给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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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连哄带骗
蔺修游从季攸攸的房间出来, 去了上官云燧的院子。
一身白衣的他浑身肃杀之气,面具下的表情阴冷晦暗,是山雨欲来的阵势。
梧桐树上的两只画眉鸟看到他,察觉到危险, 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跑了。
在院子里架了个炉子正倒腾烧烤的上官云燧看到他, 被他的威压压制得脑子一糊,一手摁到了烧得通红的烤架上, 疼得龇牙咧嘴。
“哎妈呀, 痛痛痛!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你……”手掌“滋滋滋”直冒烟,隐隐还有一股子肉香。
蔺修游广袖一扬, 他便直直飞了出去, “砰”一声把无辜的梧桐树撞出一个大坑, 半天爬不起来。
听到响动的韩恪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俊秀的眉一挑, 吊儿郎当:“你跑这发什么疯?怎么, 想老子了?”
看到他,蔺修游指间灵力迸发, 直探他随身空间。
全无防备的韩恪整个人都呆了。
不是吧, 不会吧,他这是比他高了几个段位,居然能直探他的随身空间!
眼看着他夺走他的铁骨银鞭,他赶紧飞身去抢,却没想他一鞭子挥下,精准无误地打到了他的右边肩膀上,他一下被打得皮开肉绽, 滋味酸爽极了。
“艹,你TM有毛病!”他一连串脏话咒骂。
又一鞭挥来,他慌忙飞身躲避,但还是被打中脚踝,剧痛袭来,疼得他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满地打滚。
偏偏蔺修游还不放过他,一鞭又一鞭打在他身上,直打得他满身鲜血,惨不忍睹。
直到他浑身再无一块好肉,蔺修游才丢了鞭子,冷冷看着他,语气森寒:“再敢伤她,将你打回原形。”
啊啊啊!韩恪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他的女人报仇!啊啊啊,他才打了她一鞭子,他TM抽了他多少鞭子啊!
他还说什么?把他打回原形?!
他明白了,他早就知道他骥灵兽的身份了。他明明知道他是妖界圣兽还敢这样对他,不可原谅!他要杀了他!
啊啊啊,痛死了!
“阿骥,你没事吧?”缓过神来的上官云燧匆忙跑过来,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样子,犯了愁,这都成了个血人了,怎么疗伤?
没事?艹,他看着
“愚蠢,你这么做会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
“那又怎样?有你陪葬,死而无憾!老子要你成为这个世界最惨的倒霉鬼,被人耍得团团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幼稚鬼。”
……
他头痛欲裂,急气攻心,痛苦地嘶吼一声,昏死过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黄昏时分,苏冰栎端着一碗水果羹推开了季攸攸的房门。
坐在榻上的少女听到响动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一脸憔悴。
“呀,你怎么这副模样?”苏冰栎是真被吓到了,才多会没见,她怎么虚弱憔悴到这样?
她把水果羹放到榻上的小桌上,伸手想抚摸她惨白到半丝血色都无的小脸,却被她偏头避开了。
季攸攸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苏冰栎都止不住心疼了:“他到底怎么你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这个不行换下一个,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低,几不可闻。
“你知道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苏冰栎叹了口气,从丰盈的胸口摸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狐,递到她面前,“云遨特意给你找来的,他说让小狐陪着你,你能开心些。”
“好可爱。”看到呆萌乖巧的小狐狸,季攸攸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伸手接过,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欢喜极了,“替我谢谢他。”
“他不要你谢他,只要你开心。”苏冰栎摇了摇头,端过水果羹,喂给她吃,“这水果羹是他亲手做的,他从没下过厨,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水果羹里放了梨、苹果、香蕉和橘子,全部切成工工整整的小块,甜甜糯糯,口感清爽。
季攸攸吃了一口,眨了下眼睛说:“很好吃。”
苏冰栎笑了:“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高兴得跳起来。来来来,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嗯。”季攸攸乖顺地吃了好几口,听到隔壁传来琵琶声,她的眼眸添了丝疑惑,侧耳静静听着,半天没动。
季攸攸的身子微微晃了下,眼前黑了黑。
他收了别人送他的舞姬啊……
会跳舞的女人身材一定很好吧,他有没有抱着她们的纤纤细腰,搂她们入怀?
他会不会像碰她那样碰她们?
乐曲多么好听呀,他精通音律,一定很喜欢吧?
……
“攸攸,你……”看到她满脸的泪,苏冰栎狠狠地皱了下眉。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丫头柔弱单纯,一颗心已经伤痕累累,她何必还要给她插一刀?
“哦,流泪啦。”季攸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了湿意,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控制不住罢了,我没事,没有多想。”
没事才怪了。苏冰栎在心底一声长叹,喂她吃完水果羹,又让人打了热水来帮她洗了脸,擦了手,扶她到床上躺下。
自始至终,她乖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闭上眼睛微微侧躺,怀里抱着同样乖巧的小狐狸。
待她睡着,苏冰栎才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月光清冷,寒风渐起。
而在另一边的蔺修游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美酒,听着琵琶声声,看着舞女妖娆地扭动身躯,只觉满嘴涩意,满心发苦。
他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后悔的滋味。
明知道那小混账是怎样的性子,明知道她惯是喜欢撒谎骗人,他又何必对她抱有期待?只要她安安分分留在他身边当好他的宠物、玩物,他便是哄哄她、骗骗她又如何?
她便是想逃,也逃不开他的掌心。
琵琶声戛然而止,妩媚动人的舞女袅娜上前,柔声细语:“奴婢伺候主人歇息。”
他抬眸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转动手中的杯子。
上官景枫送来的人。
他的动作多得很,心思叵测,远非上官云遨能比。
不过,美色于他,如浮云缥缈,无半点意义。
百年来,因着那小混账写在济道天罗术扉页的那些字,他不近女色已成习惯,便是再美丽多情、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具活着的木偶。
他唯独对那可恨的小混账生了旖旎的心思
她不会知道他要怎样的克制忍耐才不至于伤了她。
两名舞女得不到回应,不由忐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主子是什么意思。
从开始到现在,他光顾着喝酒,一句话没说,面具下的容貌也不知是何表情,安静得让她们发慌。
她们维持着欠身的动作一动不敢动,直到她们几乎撑不住了,全身发麻,才见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听到他淡淡说了句:“退下吧。”
如蒙大赦。
*
蔺修游见到季攸攸时,她已经睡着了,眼圈泛着红,唇色浅淡,脸色过分苍白,是一副极其可怜又憔悴的模样。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心像被锋利的钩子钩着,疼痛难忍,呼吸不畅,怎么也不适意。
被子突然动了下,他看到一只白色的奶狐狸从她的胸口处探出了小小的脑袋,是一只灵狐。
他微微眯起了眼。他知道,下午苏冰栎来过,这只灵狐应是她给的,但她不会对攸攸有这样体贴的心思,所以这只灵狐应是上官云遨的手笔。
他把它拎了起来。
被揪离温暖被窝的小狐狸受到惊吓,踢腾着四肢,“叽叽叽”地叫唤起来,声音奶声奶气,一下把季攸攸惊醒了。
看到大师兄手里的小狐狸,她猛地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抢。
他松了手,小狐狸落到了她的手里,她宝贝似的搂住,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狸。
他都来看她了,她还要给他脸色看?蔺修游面色不悦。
“哪来的?”他语气淡漠地问。
“苏阁主给的。”
“这是灵狐,你会养?”
季攸攸愣了愣:“我……试试看。”
“它还要吃奶,你有?”
“……”灵魂拷问,无言以对。她咬了咬唇,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琵琶好听吗?”
见她神态不愉、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吃醋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故意说道:“嘈嘈切切,天籁之音。”
“哦。”她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又问,“美人好看吗?”
“姿态婀娜,貌若天仙。”他见她身子轻颤
季攸攸茫然迷惑,弄不懂他的意思,他为什么一下子对她的态度又和缓了?白天的时候他对她不是很恶劣吗?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她下意识要退开,却被他制住,她手中的小狐狸也被他拿走,随手丢到一边,用结界护住,隔开。
床幔落下,她被他按进床榻,看着他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衣服。
触及他幽深的黑眸,看着那张无人能及的俊容,她漠然而困惑地问了一句:“你的伤还没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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