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瞎子？！]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但江栩和818都见过黑瞎子小时候的样子当初家族覆灭时黑瞎子已经逐渐有了少年郎的长相与气质。
如今再见江栩只一个瞬间就认出来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江栩没忘记黑瞎子更没有忘记小齐。
那个在泥石流的暴虐下死死护住他却最终还是走散了的小齐。
若非为了保护他
袖刀被它的主人狠厉的掷出蕴含着愤怒与暴戾狠狠刺进男人的头颅。
男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一股巨大的痛楚就带走了他的意识。
扑通。
男人倒地。
被吊着的少年眼睫动了动昏黄的灯光从侧面洒过来光与暗的斑驳落在满身血污的他身上。
江栩走过去拔出袖刀用男人的衣服擦了擦然后来到少年面前。
抬手割断绳子。
少年失去了支撑本以为自己会狠狠摔在地上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准备迎接疼痛。
结果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怀抱。
江栩不同于黑瞎子总爱穿皮衣他更喜欢穿柔软舒适的衣服。
成年人躯体散发的温暖在一瞬间包裹住少年江栩稳稳接住又小心避开伤口。
可少年身上的伤太多了纵使江栩再小心也不可避免。
“你是……谁？”少年虽然虚弱但依旧警惕的开口。
江栩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少年带到一块干净的地上平放好把自己唯一的枪塞进少年手心。
少年的手蜷起尽管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握住了枪。
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东西。
有了枪不一定能逃出去但有了枪一定可以给自己个痛快。
“你去哪？”少年见江栩要离开的动作出声询问他的话带着一点家乡的口音有些含糊不清。
但是没关系江栩听得懂。
因为那是他故乡的语调。
江栩站在少年身侧残留血痕的袖刀有一下没一下的翻转在指间。
他不出声少年从下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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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只能看到江栩半个身子都融在昏暗中，即使这个带着墨镜的怪人不说话，少年也能感觉到令他本能戒备的杀意。
江栩不打算和少年说什么，这里只是幻境而已，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同样，这里只是幻境而已，他可以肆意发泄。
[你要去杀了那些人吗？没用的，这些都是假的，只会白费力气。]
江栩哼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怎么算白费力气呢，至少我开心了。
江栩旁若无人的对着空气说话，看到这一幕，躺在地上的少年眼神一下子怪异起来。
这个人……该不会，脑子有问题？
江栩迈步朝门口走去，他要去找找老张，然后破了这个幻境。
谁知道刚迈出左腿，右腿就被人抱住了。
准确来说，是抱住了他的脚踝。
江栩低眸看去。
虚弱的少年忍着疼堪堪抱住江栩的脚踝，抬头露出一个笑容：“你那么厉害，带我一起呗。
“我很有用的，我也会些拳脚，能分辨古物真假，你带我出去我还能帮你赚钱，我还……
少年绞尽脑汁说着自己可用的价值，江栩看到他的指尖在颤抖。
明明已经疼成这样子，还是紧抓着不松手。
[小时候的黑瞎子过得这么惨吗？]818不解。
818不明白，但江栩明白。
当年他和小齐逃亡途中分散时，两个人都是小孩子。
那时候系统能量充裕，在818的庇护下江栩尚且只能勉强饱腹活着，更别说小齐了。
齐佳明满有818，但小齐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弟弟还生死不知。
齐佳明满遇到了放野的张起灵，小齐又能遇到谁呢？
今天看到的只是小齐许多次被骗经历中的一次。
接受世俗的蹉跎与残酷后，掉下地狱的小齐**，爬上来的是黑瞎子。
察觉到江栩的情绪波动，818试探性的问：[仔，你可怜他？]
江栩收回目光，袖刀握在手心，“不。
正在絮絮叨叨的少年听见江栩的一声“不，顿时心凉了半截，原本挺好看的笑容现在比哭还难看。
少年立马撑起身子，原本只是抓着江栩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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踝，现在变成整个人抱住江栩的大腿了。
“别啊少侠，你就带上我吧！我绝对不拖你后腿！”
[不拖后腿你现在是在干嘛？]
江栩一只手抵住少年的额头，少年眨眨眼，“怎么了少侠，你要看我骨骼是否惊奇吗？”
话音刚落，江栩手上一个用力少年就被他戳的后仰，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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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末的少年立马啪叽一下仰倒在地上。
“嘶……疼啊。”
[这个喊疼的模样简直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完818又觉得不对，他俩一个爹妈生的，可不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江栩看了眼地上喊疼的少年，然后打开门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少年的眸色瞬间暗淡下来，刚刚还强撑的强颜欢笑渐渐消失，表情变得落寞和麻木。
他不再喊疼，只是默默把身体蜷缩起来独自忍耐痛楚。
反正被人抛弃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
门外，江栩刚关上门身边就有一颗**擦过去。
**射进墙壁，扣都扣不出来。
“小子，你哪来的？”
“他从里面出来的，咱什么时候抓了这么个人？”
“谁知道，老三不是在里面吗，他怎么没出声？”
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丝毫不把江栩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吵吵起来。
江栩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袖刀扔出去的那一刻，他拔刀就上去干。
江栩最讨厌打架前说一堆没用的废话，可能是在汪家养成的习惯吧，他在汪家**向来都是瞬发。
当然，别人打他也是。
汪家人和他打的时候可能还会说个一两句，但是张家那群“哑巴”和他打的时候真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整个一人狠话不多。
解决这些歪瓜裂枣用不了江栩多少力气，虽然对方有枪，但江栩有挂。
因此当江栩把这些人干掉后，他果断继续往外走，几个小时就把这个所谓的“刘二爷”的帮派杀了个干干净净。
血铺满了地面，江栩把那个自称刘二爷的人的尸体扔在地上，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的头剁下来给少年看。
[你还说你不可怜他，你废了这老半天劲儿不就是给他报仇吗。]
[你真是发泄吗，没夹带私仇？]
江栩拿着刀对着刘二爷比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砍了。
毕竟少年还小，没有以后黑瞎子那种强大的心理素质。
“我真不可怜他。”江栩擦干净刀后收起来，往回走的时候脚步松快了几分，明显心情好多了。
回到刚才的门，手握上门把手，江栩顿了顿，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般低声道：“我只是心疼而已。”
作为胞弟，他心疼奄奄一息的小齐。
作为江栩，他心疼命运坎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