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周围变得喜气洋洋,即使外面很冷,却也热闹,还下着一点小雪。
“小颜,你帮我看一下弟弟,我出门买个醋回来。”付兰新对着柯颜说。
柯颜则应了一声说,“好。”
付兰新将柯率抱到柯颜的房间,拿着个伞就出门了,柯率两岁,刚学会走路不久,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看着柯颜的梳妆镜总忍不住要走过去爬到桌面,柯颜制止了他,告诉他很危险,桌子上的东西不要碰 ,但小孩任性,不让他干的事他非要去干,不行就会哭,最后柯颜没办法了,把他抱到凳子上,让柯率坐自己腿上,柯颜站起来拿桌上的东西,桌面上的爽肤水被他拿在手里敲着桌面。
柯颜感到很无奈,想要把东西放回桌面上,谁知柯率突然把瓶子往地上一甩,玻璃瓶砸在地上碎了,但柯颜也没有责怪他,抱着他出去,拿了扫把跟工具进来,打算打扫干净,她将柯率放到床上,告诉他要乖一点,两分钟,給她两分钟打扫好地上的玻璃碎片。
然而柯颜刚把柯率放到床上,转身去打扫玻璃碎片的时候,柯率就在床上乱爬,不小心脑袋磕到床角,在床上哇哇的哭,柯颜赶紧把扫把給丢一边,心想:完了。两分钟不到,就出事了。
付兰新回来后看到柯率的额头红了有一点点肿,心疼不已,忍不住责备柯颜,“怎么连看个两岁孩子都看不好?”
抱着柯率离开前还給了她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冷漠得要命,看她像看犯人一样,柯颜感到十分的委屈,她有口难辩,整个下午,付兰新没再对她说过一句话。
渐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柯寅六点回到家,想先去看一下自己儿子,刚看到柯率,脑门上红红的,他有点生气,责问付兰新为什么不看好柯率。
付兰新说不是她,她今天出门让柯颜帮忙照看柯率,柯颜让柯率摔着了,柯寅心疼自己的儿子,沉着张脸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柯颜,顿时有点来气,“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让你看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柯寅的脸很沉,眼神也有些冰冷,柯颜听到柯寅说的这些话,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付兰新出来搭腔,“柯率还小,让你看着点,你光顾着干自己的事了,到底说他也是你弟弟,你就不能对他耐心点吗?”
柯寅的脸色十分的不好,就这样说了她几句就气得回了房间,柯颜十分的难受,外面下起了大雪,她的心里却下起了暴雨,狂风乱作,一塌糊涂。
她擦干眼泪,不太想待在家里,拿着个伞就出了门,也许是她赌气,但她知道,现在柯寅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柯颜一边哭一边往外走,她想出去去附近最近的咖啡店坐坐,眼泪很不争气,跟不值钱一样往下掉,哭着哭着想,自己的眼泪本来就不值钱,越哭越觉得难受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抖,她多想离开这个家啊,如果她有能力走的话。她想,自己现在是需要静一静,却又忍不住,还没走到咖啡店就蹲着路边放声哭了起来。
闻靳舟跟沈清宴他们刚从工作室那边回来,最近刚刚确立好团队及初期筹备资金,还在做前期工作,还要找人合作,很晚才结束,车外的景物一直在变换,雪渐渐变小了,陈佚看见外面一个人好像是柯颜,蹲在外面街边哭,他就随口一提,“靳舟,我好像看见你妹妹了。”
闻靳舟心想怎么可能,都这个点了,陈佚见他明显不信,“真的,虽然看得脸有些不太清晰,但是感觉就是她,还蹲在街边哭呢。”
闻靳舟心头一动,“停车。”沈清宴问他怎么了?他没搭话,只是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不管是不是,他都得出去看看。
他拿了放副驾旁的伞,撑了出去,其他人把车开了回去,闻靳舟撑着伞走到柯颜面前,柯颜眼睛里还晕染着泪花,看得不清晰,只知道有人站到自己面前了,她以为自己挡到别人了,觉得有点丢人,便站了起来,心想着让人先走,哪知道那人不走,柯颜缓缓的抬眼看向那人的脸,发现是好久不见的闻靳舟。
他撑着伞问,“这么晚在这做什么。”
柯颜有些扭捏,不太好意思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怕他笑话她,于是她擦干了眼泪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说,“没什么,我出来逛逛。”
闻靳舟有大概快两个月没见她,一是自己忙,二是他害怕见到她。
“骗鬼呢,大晚上蹲街边哭说自己出来逛,你见过哪个人逛街边哭的?”
有啊,她不就是么,她本想着出来缓缓情绪,哭够了再回去的,结果偏偏这个时候见到他。
她赌气道,“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好啊,那你告诉我,不要我管的话,你打算蹲这里哭多久?知不知道大晚上很危险。”他突然变得很严肃。
柯颜心想现在不就七点多吗,外面街道的灯都还亮着。
他好久没见她,内心害怕见到她,也为上次说的那句话感到自我为难,他还不能去理通自己对柯颜的情感,偶尔空闲下来很久不见她,又有点想她,他觉得自己疯了,怀疑自己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就像陈佚说的那样,是个十足的黑心禽兽,挣扎了一段时间如今见到了,她这副模样又让他有点生气,大晚上蹲街边哭什么,但转念一想,他还没见她哭过,猜到她也许是受了委屈。
他睨了一眼她,口气不太在意的问“怎么?你失恋了?”
“才不是,你以为谁都跟你那样有时间谈恋爱。”
闻靳舟打断她,“我哪样?”
她怎么知道他那样,她也就随口一说,谁让他动不动就说她谈恋爱。
柯颜不愿意说,他也没再问,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还蹲在那里哭,他说,“丢死人了,那么大个人了,还跑出来哭,让别人看到怎么想?”
她管别人怎么想,她就是觉得她今天很委屈,被柯寅跟付兰新不由分说的指责,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看她的眼神十分冷淡,跟在看陌生人一样。
柯颜听到他这么说,犟脾气一点上来,“不要你管。”
闻靳舟叹息了一声,“走,带你回家。”
“还不想回去。”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那你想干什么,今晚想睡大街吗。”
说完他又指了指远处的雪堆跟她说,“看见那堆雪没有,不回去今晚那边那堆雪就是你的被子,还是说没睡过街边盖过雪被?”
神特么的盖雪被,亏他想得出来,一段时间没见,他什么时候变得嘴那么毒了,明明上次还挺温柔来着,真是哔了狗了。
他催促她,“走不走啊,我送你回去。”
她不跟他犟了,在他身后聋拉着个脑袋跟上他的脚步。
路灯将影子拖得老长,柯颜不想跟他说话,她觉得他今天像是有点生气,又不知道他气什么。
回到家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家里门又锁了。
“……”
“门锁了……”
“真是有够蠢的。”
他凭什么骂她,柯颜很不服气,再不服气也只能忍着,闻靳舟替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气氛陷入尴尬,他又敲了一次,终于有人开门,柯寅看着门外的两人,才发现柯颜出去了。
他淡淡的问,“什么时候出去了。”
柯颜尴尬得想要扣手指,说“一个小时前。”
柯寅看了闻靳舟一眼,又淡淡的瞥了柯颜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屋,他对门口的男人并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他是谁。
闻靳舟现在也猜到柯颜大概是因为谁哭了。
柯颜走进家门,跟闻靳舟道别,让他回家去,已经很晚了,随后就关上门回了门会房间洗澡去。
闻靳舟从柯颜家出来后,默默的给自己打了辆车回家,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洗完澡还不忘拿手机给柯颜发信息,让她以后别老跑街上哭,很丢人,实在不行就给他发信息。
柯颜洗完澡过了一会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才看到他发的信息,有点咬牙切齿,虽然觉得自己昨天确实很丢脸,但是他能别老是强调吗。
柯寅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模样,倒是付兰新,不太敢让柯颜看着柯率了,柯率额头上磕得并不严重,今天已经完全消了,皮肤也恢复正常了。
大年初一,饭桌上三人相处却依然非常尴尬,三个人一言不发,每一秒,柯颜都感觉自己在煎熬,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氛围,有点窒息。
今天很多人跟她发了新年快乐,赵淮南掐着十二点給她发的,聂茵茵比他晚发了一分钟,还有其他的班上的朋友,她一一回了祝福。
其实闻靳舟也给她发了祝福,今天早上看到了,但是昨天遇到他,让他碰见自己在街边哭,十分尴尬,他回到家给她发信息,说她在街上哭很丢人,气的她不想理他,但后面还是给他发了一个新年快乐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