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了方哥,听说你被那个C班的骂了?哈哈哈哈哈”
方闫并没有搭理故意打趣的谢靖,而是注视着包厢门,指尖玩弄着一条学院制服领带,像是想到什么,浅浅一笑。
谢靖一手搭在身材丰腴的美女肩膀上,摇晃的红酒杯随意的洒在地上,浇湿了几张红票。
手掌轻拍,视线转向美女,歪头一笑。
美女会意,娇嗔道:“谢哥哥真坏!~”随后扭扭捏捏地拿起地上几张红票,不舍地出去了。
“啧。”
谢靖拿起文色复杂的手巾,沿着指缝细腻地擦着。
“方哥,这领带不是你的吧?”谢靖眼底含着笑意,将手巾甩向脏乱的桌面,恰巧遮挡住了属于陈卮的画像。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儿,何必抬到酒桌上呢?”
包厢门被推开,轻快地声音传达到房内,谢靖翻了个白眼,向后躺在沙发上选择无视面前走来的人。
哦对了,鼻子忘捏了。
这桂花气真是让人觉得火大。
来人穿着一身粉色的衬衫,领结处用金丝线绣着精美的法文,微卷的中短发搭在肩上,看见谢靖那苦瓜脸后精致的妆容出现一丝裂缝。
“什么意思啊谢靖??不就是上次拉力赛赢了你吗?至于这么攻击我吗?”
谢靖眉角一抽,给人气笑了。
“你再提拉力赛试试?你他丫的喷老子一脸车尾气,还没找你算账呢!”
温伊充耳不闻,俩步略过谢靖,视线扫过酒桌时,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停下了脚步。
“诶?”
嫌弃的捏着手巾的一角,谢靖见状压下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喜欢啊?送你啊,你谢爸爸刚用过的。”
温伊面无表情地将手巾扔在地上,转而拿起陈卮的画像细细的品鉴起来。
“你们学院的?”
“我喜欢他的眼睛。”
“送我吗?”温伊翡翠般的眼睛闪着亮光,饱含着期待。
谢靖瞄了一眼地上的手巾,在心里狠狠给温伊记了一笔,见他兴致盎然地样子,就嘴贱道:“晚喽,人家现在是方哥的狗。”
温伊忽略掉谢靖加重的“狗”字,毫无在意地自言自语:“好可惜,他的眼睛很像我的深渊。”
“我很喜欢这个色系!”
见没人搭理自己,温伊忙不迭地送出解释:“你们知道吗?深渊是我的第一件贝斯。”
“它简直就像是莱斯特神明大人亲手奉上的,美极了。”
温伊的手轻轻抚上那双黑紫色的眼睛,眼底笑意加深,嘴上念叨着:“方哥要是喜欢这个人的话…”
“能把眼睛留给我吗?”
方闫斜眼睨了一眼谢靖,带有攻击力的檀木气味从腺体冲向四周,纵使皆为S级,谢靖和温伊也并不好受。
谢靖蹙紧眉头,画像是他带来的,方闫这是在点他呢。强忍着躁意,有意无意地暗示:“谁会要一条瞎狗?”
温伊点着头,后撤一步,打着哈哈表示:“看我糊涂了,瞎狗可做不了事儿~”
俩人暗自对视一眼,达成一致。
方氏集团是最大的投资公司,跟自家产业多少有些必要的联系,现在不能触了对方的霉头。
.
“陈卮!!呜呜呜——”
医务室内发出一阵悲鸣,路过的人都探头瞅一眼。
谁死了,哭这么悲壮。
被摇晃着的陈卮叹了一口气,他这室友好心善意,他明白。
但是,“你能别哭了吗?哭快一个小时了!”语气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深埋在床边的棕发男孩安静了一瞬,接着又哭了起来,甚至是抬起头,仰着面的哭法。
“李柠!!”
“咋了嘛…嗝呜呜呜。”李柠抹去一把鼻涕,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好无厘头,“我…我仰着哭,不弄湿你的床单…呜。”
“………”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哭!陈卮,你变了,你之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呜呜呜…”
陈卮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摸着李柠的头发,揉搓了几下以示安慰。
他是真的拿小孩没辙。
作为上班十几年的社畜,在班味还未散尽的那一刻穿越过来。
他现在只想睡觉。
“我困了李柠,等我睡醒咱再说我变成别人的狗的事,行吗?”
李柠看出陈卮的倦怠,乖巧地走出门,温和地说道:“那好吧,你记得定个闹钟。”
“下午有课?”
“不是,是C区医务室治疗后,呆在病房里的时间要另外收钱。”
“学校对于我们特助生的补贴只限于医药费,后面住病房的价钱需要自付,我记得好像是按照分钟计费。”
陈卮:“………”
“你上次跟我说你的手机里面分文不剩了,我建议你定个十分钟的闹钟吧!”
“这样欠下来的钱你能还的上。”
陈卮一整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睁大双眼,整个人精神多了。
“走啦走啦,我好多了。”
李柠呆愣地看着活蹦乱跳的陈卮,心里不禁蹦出来一个想法。
陈卮好像,疯啦?
.
陈卮走过一间间教室,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一位熟人。
下意识冲动的反应告诉他,这是个意义不凡的人。
“诶?小瑷怎么来了?你俩还没断吗?”李柠一把拽住一下跑了俩步的陈卮,擦了一下自己的大眼,微张着嘴看向同样傻掉的陈卮。
“哦~我以为你们分手是双向的呢,原来你单向被踢了。”李柠一巴掌拍向陈卮,略有些可惜,本来他还对自己家兄弟的魅力很认同的。
毕竟像陈卮这样的,原皮不化妆还能这么精致的可没几个。
腺体缺陷也阻挡不了人家的美。
不过这个项圈还挺适合陈卮的,李柠的视线从脸落到了项圈上的水晶。
“我俩之前是什么关系?”陈卮歪着头,一脸懵地回视。
“你们是小情侣~啊。”
“?”
“你之前还说她是你的命定之人,死也不分手来着。”
魂穿过来且性冷淡的陈卮:……
“那…我们是因为什么分手来着?”
听到这句话,李柠皱着眉,警惕地看着他,故意打趣道:“在医务室的时候我想问了陈卮,哈哈”
“你还是陈卮吗?”
“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怪。”
陈卮并未回答,而是紧抿嘴唇,垂下眼眸思索着。
纸片人能有这直觉?
这怕不是个独立的世界吧。
随之轻松一笑打破僵局,手臂自然而然搭在李柠的肩膀上,往自己那带了带。
“说什么呢?科幻小说看多了?只不过是刚才跟方闫对峙的时候,应激了。”
陈卮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直视李柠,暗示着:“不太管用了。”
李柠听着熟悉中带着怪异的腔调,想起方闫S级腺体的威力,放下了几分心,叹了一口气:“唉!!说起你俩分手的理由我就想问问你。”
“你到底为什么要给小瑷带绿帽?”
陈卮:?
他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了,这个“陈卮”到底玩了多少花样。
正当陈卮无所适从的时候,被称为小瑷的女孩像是下定了决心,朝着陈卮他们走来,还挥了一下手。
陈卮看着这僵硬的动作,贴心地回应了一下,撩开了话题:“小瑷。”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会,那双黝黑的眼睛像是路边的流浪猫,凄楚可怜。
“陈卮…不分手好不好…”
陈卮现在觉得万分头疼,首先“戴绿帽”不一定是真的,照着刚才李柠的话术,“陈卮”应该是非常中意这个“小瑷”,分手的事情应该是另有隐情。
其次就是,他对于这个世界,包括人与物都了解甚少,贸然行事不是他的风格,纵横职场十几年他早就将谨慎二字刻在心底了。
“快上课了,之后再说吧。你知道我的电话不是?”
小瑷听着刻意回避的话语,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但还是顺着陈卮的想法:
“嗯……好。”
陈卮未有表示,拐着李柠的脖子就进了教室,留给小瑷一个冷漠的背影。
“陈卮…”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百叶窗,百叶窗下少女单调的白裙变成了条纹状,她看向窗外,眼里盛着不舍与落寞,嘴里却呢喃着:“对不起…”
“我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