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屏眼瞳微颤,而后他听到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问:“主母您何出此言?
很奇怪,明明他该瞠目结舌,但那阵惊讶却莫名的浅,像海滩上涨起的潮,看似汹涌,但一脚踩下去连膝盖都没浸过。
黛黎迟疑地说:“我房中的香有些不对劲。窗户闭紧时,我昏昏欲睡,意识仿佛堕入水中浮不上来;但若是开窗望江景或出门,则会精神许多。后来我让女婢将他们的香笼撤了,几乎是立竿见影,那种叫人疲惫的昏睡感消失了。
话落,她见白剑屏两腮处肌肉绷紧,又道:“当然,那只是我的怀疑罢了。他们也能说是为了让我多休息,免去晕船之苦才点的香。而且……
黛黎的声音低了一个度,“我今日在甲板上,好像看到几把**机。民船上会有此物吗?我乘船经历不算多,不太清楚。
白剑屏好像听到了“铛地一声,噢,原是悬在高处的利剑落了下来。
寻常猎户用弓,是最普通长梢弓。**机的构造复杂得多,需以青铜铸造牙机。
这类管制物岂是那么好得?
白剑屏毫不犹豫说:“主母,张丹臣他们就在咱们后头跟着,我寻个理由让两船并行让他们过来。
黛黎阻止道,“如今夜已深,这周姓船主船大,谁知晓这船上实际有多少人?贸然通知后方只会打草惊蛇,不如等去到下个城镇,再突然改口要换掉他们。
白剑屏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黛黎看,蓦地冒出一句,“主母,您是否早已知晓?
黛黎一愣,眸光微闪,“知晓什么?
“许多事。比如这艘船有问题,也比如我们行水路可能不会很顺畅。白剑屏说。
黛黎抬手顺了下鬓发,声音温和,“白屯长说笑了,我又非神仙,焉能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且我和君侯是夫妻,是一体,利益息息相关,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
白剑屏哽住,他其实很多话想问。
想问她为何在甲板上看到**机,却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当时还是白日吧,许多如今来不及之事,那时都不算迟;也想问她为何执意分兵;为何当初的信件一拖再拖;更想问这种种的异常因何而起?
但一切都问不出口。
且不说他没那个身份追寻,就算真够资格,先前已否认过的主母也不见得会坦诚。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黛黎告辞。
走出房间后,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直走到三层的尽头。
从此处凭栏望,能看见堆满货物的甲板和高高的桅杆,桅杆顶上的白旗不知何时换成了红的。鲜红的旗帜迎风飘扬,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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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弧度像血浪在翻腾。
桅杆下用于眺望的小圆盘上此时立着一道黑影但因着两方的高度差黛黎看不真切对方的面容。
但她知道他就在那里。
从乌玟出发需行两夜三日才能抵达下个城镇。而城中人多非起事的好位置。
第一夜已过只剩今晚这一夜……
她能等青莲教等不起。
自信使出发前往长安城过了多少天来着?噢已有七日了若是援兵加紧赶路还需两日才到。
她有预感就是今晚了!
江河上起了一片薄薄的雾在迷蒙的雾中周围的船披上了半隐半现的朦胧两岸青山也变得模糊像某些袖手旁观的冷漠看客。
黛黎转身回房。
该暗示的暗示了按布置的布置了剩下就等着吧等君入瓮!
黛黎换了身衣服和衣入睡。她惦记着事儿今夜没有睡太沉因此当第一道不同寻常的声响炸起时她立马就醒了。
抱着被子坐起身黛黎晃了晃脑袋很快听见外面有人“呯呯”拍门。
“夫人!”是念夏的声音很急切“我们好像遇到了水匪。”
几乎最后一个字刚落房门忽地被拉开。念夏不由愣神惊愕于屋中人开门之快以及……
夫人竟换掉了裙子!
她着一身黑色的骑马装腰带束得很是平整完全不似匆忙束上。
念夏不由怔在原地。
黛黎越过她出门
雪刃撞击铛铛作响黑夜中厉呵连连惊起睡梦者不知几何。
下方很快乱作一团。
但比起甲板上的缠斗黛黎更在意的是楼船边上一艘艘迅速靠近、或已黏在楼船边的小舟。
舟上乘着一道道黑影这些人迅速将手上的钩绳往上一甩多爪的铁钩钩住船沿绳子绷紧下方的人如同壁虎般攀沿而上。
也有已登船的黑衣客并不急着往前冲他们呈带状分布于船周利落接应正在登船的同伴。
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一看就非临时起意而是周密计划过。
“夫人水匪来势汹汹这人数瞧着、瞧着不在百数之下啊!这该如何是好?”念夏也看到了下方的混乱。
黛黎不言只将目光再放远试图寻那些小舟的来处。然而她视野有限只能窥见夜行客源源不断地从两侧的“边缘”来更具体的就瞧不见了。
天上乌云浮动遮了半边明月江上的雾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踩在木板上腰悬长剑的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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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匆忙而至。而看着竟早早换好骑马装的黛黎,他眼里掀起了深深的惊骇,许多先前不敢想的事,都如同夏季鱼塘里的鱼,被闷得不住冒头。
“主母,有水匪来袭,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会颇为动荡,还请您以安全为上,待在房中莫要乱跑。他的重点在最后一句。
黛黎没有看他,她眯着眸子望着下方,甲板上的黑影和船员以及陆续赶到的玄骁骑缠斗在一起。
距离有些远,打着打着,黛黎便分不出哪些是船员,哪些是她的士卒。
“一个时辰怕是解决不了。黛黎盯着下方某处,“二对二,有船员在侧协助,我方还不能迅速拿下,如果不是船上作战有碍发挥实力,那就是有内鬼……
“呯!下方猛地炸开一声巨响。
甲板上原先静置的木箱,竟飞出一片木板盖。接二连三,跟多米诺骨牌效应起了,两侧的木箱竟爆开了八.九成。
一道道黑影从木箱里窜出,他们提着重物,挥舞着手中铮亮的雪光加入战局。
下方一片混乱。
白剑屏脸色霎时大变。
不是零星的小贼,暗处竟还藏了一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果真上了贼船!
局势渐变,天平缓缓倾斜,原先碾压式的优势慢慢消失。
“玄骁骑,警惕所有船员和武师!白剑屏声如洪钟,一些还未下到甲板上的士卒都听见了。
“主母,您莫要太过担心,虽说如今对方的人数胜于我们,但楼道狭窄,只要守住楼梯,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白剑屏安慰道。
他们有将近三十个玄骁骑,到时再分出小半的兵力去剿匪,不至于垂饵虎口。
“‘守’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一切的前提是这艘楼船能稳住。黛黎看着下方突然炸起的火光,眸中幽色浮动,“有人放火了,船能否坚持到明日日出不好说。
白剑屏心头一跳,迅速往下看。
果然如此!
甲板上、原先木箱堆放处,此时窜起了一条条火蛇,长蛇沿着泼了油的轨迹游走,很快就舔过一大片地方。
“主母,秦都尉呢?白剑屏后知后觉秦宴州不在。
他们母子的房间只隔了女婢,没理由主母都醒了,二公子还在沉睡?
黛黎回答:“州州去帮忙了。
白剑屏当机立断,“主母,请您待在三楼勿乱走动,我领人去灭敌救火。
这艘楼船,绝对不能沉!
他扬声招来几个未下楼的士卒,让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黛黎身旁,而白剑屏自己则领了几人气势冲冲地下楼去。
楼下一片狼藉。
血迹斑斑,身首分离的尸体横七竖八、东歪西斜。陈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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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箱在搏斗中被砍碎成片片,何处不凌乱?
白剑屏环顾四周,初时以为借着火光,想寻到秦宴州并不难。然而他一连走了几个地方,甚至问了不少小卒,得到的无不是否定答案。
都没见过?
奇了怪了,二公子究竟去了何处?
随手抹了一个偷袭**贼的脖子,就当白剑屏想分出几人去灭火时,陡然听到有人惊骇大喊:
“不好,他们在凿船!”
白剑屏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仔细一听,在刀剑铛铛的碰撞声中,确实夹杂着呯呯不断的敲击声。当下也顾不得救火了,他忙派人四处寻找凿船之人。
“看到二公子没有?……没有?那你们注意着点,一旦发现二公子,万万不可让他落单。”
甲板上乱作一团,杀红眼的关注对面,未杀红眼的关注前后,因此几乎无人发现——
被桅杆高高支起的眺望圆台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一直观察着下方。
他将不断靠近大船的小舟,一条条飞起的铁钩爪,不断厮杀的两拨人马,甚至是暗处悄然凿船的人通通收入眼中。
青年没有声张,任由白剑屏领着人到处逛,好一通寻觅后才找到了凿船者。
对方有备而来,加上船上有内鬼,白剑屏终是迟了一步。窟窿开得足够大,木板被抽离,源源不断的河水涌了进来。
偌大的船体发出了如同沉鲸一般的悲鸣,原本平稳的楼船缓缓朝侧倾斜。
秦宴州就在此时纵身一跃,踩着桅杆自上而下垂下的麻绳网,迅速从眺望盘上下来。
他下来没多久,就被宋阿三发现了。
“秦都尉,白屯长方才寻你许久,原来你在这儿!”宋阿三大喜。
秦宴州:“他何在?我有要事寻他。”
“这边来。”
几人杀出一条血路,从甲板下去底仓,终在船舱漏水处寻到了一身狼狈的白剑屏。
白剑屏见了秦宴州大喜,顾不上问他方才去处,“秦都尉,这船救不了了,沉没已是迟早之事,我等需尽快撤离!船上有早备好的小舟,亦有木桶木箱等物,还有贼人乘的扁舟可用,兼之张丹臣的船只在前方,想来撤退不是难事,唯独……”
白剑屏不由痛心,“此番需轻装上阵,辎重行囊怕是带不上了。”
主母那些箱笥,今夜过后恐怕会尽归江底。还好当初的马车未一同上船,否则……
白剑屏突然怔住,这一瞬有一缕奇怪的思绪闪过脑中,不过就当他堪堪抓住时,他忽然听面前青年说:“白屯长,对方不惜人力物力设此局,估计已是孤注一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光是撤退多半无法脱困。不如来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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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了无痕迹,白剑屏下意识问,“如何釜底抽薪?”
秦宴州:“敌方所乘楼船在我们正后方、不过百步开外,不如我们调头撞上去!以一破损换一完好,彻底清除江上隐患。”
白剑屏心惊肉跳,一时竟不知该问他如何得知敌方具体位置,还是该问可考虑清楚后果,“可是、可是……”
“这是唯一的上策。”秦宴州沉声道,“若只是寻常撤离,我等所乘的小舟如何能与后方的楼船抗衡?对方船内还有多少先登尚未可知,唯有一举击溃对方的大本营,方能得一线生机。”
白剑屏沉默。
宋阿三倒抽一口凉气,面露迟疑。
“事不宜迟,若再拖下去,船只再无调头之可能,我等只能为案上鱼肉,任人宰割!”秦宴州分外强势,“宋阿三,你领人随我来。”
宋阿三见面前人面容冷静,瞳色漆黑,目如寒刀,竟是罕见的凌厉,他心头大震,不由应声。
应声后方觉不妥,又望向自己的直属上峰,黑暗里,宋阿三隐约见对方的眉头打成结。
“时间紧迫,莫要犹豫了!”
白剑屏长长呼出一口气,“唯。”
队伍一分为二,一队提刀前往船舵,另一队重新杀上甲板,再攀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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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垂下的帆布卷起来。
船要调头,就得先卸掉那股往前冲的劲儿。玄骁骑身手矫健,配合默契,片刻之后就将帆布卷起。
而初时,甲板上的黑衣客和船工不明所以,直到楼首缓缓转向。
有心思敏捷者看出秦宴州的意图,“不好,他们要调头!”
这艘楼船就是个烫手山芋,被它撞上了要倒霉;而主动出击,以撞击的方式阻止它调头也不成,好端端的船一撞,这不是要一起进水么?
从外碰不得,唯有从内阻止。
“快去将船舵抢来!”
……
黛黎居于三楼,此地高、视野宽,能将下方的混乱收于眼底。
在刀剑锵鸣中,船首转了向,而她也在弥漫着薄雾的江上,看见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船只。
黛黎心里一松,心知计划已**半。
不远处。
“先生,前方船只转向了!”后方楼船二楼的凭栏者双目瞠圆,“怎会如此?里应外合,布下天罗地网,我方人数多于北地三倍有余,又是夜里悄然行事,如此出其不意,竟还不能将他们拿下?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此番事大,谛听也登船前来,此时他见状仅犹豫片刻,便同样下令调头。
对方的船多半已四面穿孔,沉没板上钉钉,不过迟与早。只要用“拖”字一诀,自是能兵不血刃的拖沉对面。
“快,把帆收一收,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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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刮的是北风,并非东风或西风,因此只要帆布角度调整得当,是南是北无多大影响。
“该死的,距离有些近,怕是来不及了。”
“稳住莫乱,我们的船只体型小于他们,转向自然比他们灵活许多,只要不出岔子,必定能全身而退。”然而谛听的话刚落,他的面色就变了。
如大旱后皴裂的土地,冷静自持崩裂成难以修复的裂痕,谛听不可置信地抬手。
风从前方穿过他的指缝,连带着他的褠衣后端也被往后拂得猎猎作响。
风向变了。
原先吹的是北风,如今刮起了东风!这段河道东西横向,只要东风或西风一起,就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前方楼船成功调头,又扬起了帆布,携风带火,气势冲冲。谛听心知避不开,忙吩咐铺后路,“快把几艘先登放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船本就不远的距离迅速被拉平,楼船相撞,在深夜里的江上炸出一声巨响。
江上掀起惊涛,木屑散落迅速被卷走,船上的人和物东歪西斜。
秦宴州早有准备,命周围几人以麻绳将自己捆在木栏上,挨过初时的大震后,立马把长绳解开,“你们随我来。”
大船的速度不足,冲击力不够,难以直接将对方撞成两半,此时大船船首嵌入对方的船身中,呈“T”字形相连。
撞击到底伤害根本,“T”的两端逐渐崩裂,同时慢慢往内倾斜,而大船亦开始侧倾。
秦宴州领着人冲到船首,从两船嵌合的位置跃到对面船上,“对方领头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喜白衣,速寻杀之!”
随行的宋阿三听令,此时完全没功夫深思为何二公子对此一清二楚。
船上乱作一团,不知谁放了火,火焰燃了过去,映亮半边天。秦宴州飞快走过一个个地方,甚至抓了不少人来问。
“先、先生方才掉下去了。”被抓住的一人说。
秦宴州目光一凛,迅速走到边上探头往下看,在不断拍起的惊涛中,他看到了一片浮动的白色。
有些不对劲……
心里忽的警铃大作,秦宴州转身回挡,以长刀铛地挑飞一支利箭,他猛地抬眸,只见不远处只着里衣的年轻男人手持长弓,此时见他望过来,迅速拉弓满弦,放出了第二箭。
谛听见第二箭不中,略微失望,他把长弓抛下,抽出长刀:“明灯,别来无恙。”
“六道来了否?”秦宴州冷声问。
谛听低低地笑了,“让你失望了,此番只有我中了你的圈套。”
事情发展至今,他哪里还不知这是个局。若非圈套,对方岂能作先知?
呵,堂堂太尉夫人,距离一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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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仅有一步之遥,亏她舍得以身犯险。
秦宴州提刀上前就砍。
谛听脚步一错,滑出三寸避开刀锋,同时道:“明灯,你我虽说并非同根而生,但到底当了手足多年,你真要置我于死地?昔年若非我苦苦恳求,叔叔焉会将你当做亲子抚养!”
秦宴州手中的刀愈击愈快,刀尾甚至带出了残影,淬着火色,如同修罗的镰刀,所过之处在谛听的手臂和肩胛处划出一道道血痕,“欠你们的,我早已还清。还有,你懈怠训练了。”
谛听勉力抵抗,但拿刀的手腕止不住的发麻颤抖,最后竟是握不住刀了。
秦宴州一把挑飞谛听的武器,错刀的同时,他的刃尖没入对方的胸膛少许。
谛听猛地一震,捂着心口迅速后撤,心知此刻多说无益,竟是朝后一翻,主动坠入了江中。
船体还在倾斜,逐渐从水平往直角倾,秦宴州见谛听入江,两步走到凭栏朝下看,江水汹涌,隐约能看到他的身影。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搬来一个木桶往下砸去,不中。
再砸木箱,依旧不中。
下方的谛听见状朗笑一声,“明灯,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青山不改,我们后会有期。”
秦宴州眸光冷沉,许多念头在脑中掠过,最后唯有一个最清晰。他迅速卸了刀等重物,手臂在木栏上一撑,在谛听面色大变中从船上跳下。
水花飞溅,青年入江后很快冒头,长臂往旁划去,游到谛听身旁,一把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摁。
谛听疯狂挣扎,见摆脱不能,干脆拉着秦宴州一同往下沉。
剧烈的水波腾起,晕开血红,好似水下有龙蛇舞,但慢慢的,水纹平息。半晌以后,一道身影“哗”地冒头抱住了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