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队伍在小县停留了数日,而在这几日里黛黎只出去过一回游肆。县内气氛很紧张军巡匆匆来、匆匆去似乎在忙着组织剿匪。
不过这阵风气在黛黎回到传舍后自动消散,北地的人马对剿匪一事好像随意得很并不在意。
黛黎曾问过秦邵宗,他只说“不急”。
行吧看来他已有计划了。
在小县修整过后队伍再次启程。
长安在雍州而雍州在兖州的西侧,如果要上京,按理说是直接从渔阳往西南方向行能最快地抵达长安。
但如今秦邵宗却先南下,再往西相当于走多了个折角,绕了一段路。
申天鸣后知后觉面色不虞道:“秦君侯,路走错了。”
“没走错。”秦邵宗勾起薄唇,“去岁范兖州和青莲教勾结一同作乱祸害百姓我受南宫青州之邀南下为民除害。后来那兖州魁首兼蠹虫被我斩于刀下兖州顿失执牛耳者,变作一盘散沙。此事说到底因我而起,我又怎好置之不理唯有不辞辛苦与南宫一起兼下兖州牧一职。”
申天鸣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下。
分明是他杀了范兖州并夺了人家地盘竟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真是好生不要脸!
秦邵宗哪能看不出他想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继续笑道:“如今恰好要出远门长安距离兖州也不算多远,故而我便想着顺道来兖州看一看看蠹虫拔除后此地的生机究竟恢复了几分。申将军你难不成不乐意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申天鸣自然一口否认
秦邵宗冷淡驳回“诏书上只规定了动身上京的期限而未有抵达时间限制且就此事我已派人呈报于上。上面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申将军大可不必忧心。”
旁边的郭奈一门心思想赶紧上京如今听秦邵宗要多绕路哪能同意。但他张口欲言时却被申天鸣摁住对方朝他微微摇头。
申天鸣思来想去觉得这局面还真无法顺着他所希望的方向走。
在北地呼风唤雨惯了的人受不得连番挑衅。倘若真把这北地虎惹**了他们最后能否平安抵达京都还不好说。
没办法啊谁让他们这方剩下十人不到!
申天鸣咬牙道:“也罢既然秦君侯已上书朝廷那就多走几步路且先去兖州看看。”
队伍继续南下。
白驹过隙朝升暮合。约莫行过十日后黛黎一行来到了兖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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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的交界处,再往南行些,就要跨入兖州了。
临近黄昏时,队伍来到二州交界的一座山村。这附近并无城镇,唯有乡村,今夜在村中落脚。
这村子规模不算小,有约莫一千户人家。秦邵宗的三百人来到,论数量不足对方的三分一,但气势磅礴。
村民们见他们持刀配剑,着胄甲骑骏马,一时之间惶恐不已。
“村长,山贼来了?
申天鸣听到这一句,当即虎目怒视那说话者,“一派胡言,我堂堂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何时沦落为贼寇了?
这一呵传出老远,叫不少村民面面相觑。
“不是山贼?
“他说他是朝廷的将军,难道朝廷知晓了春苗山一带匪寇为患,终于派人来剿匪了?
“一定如此。谢天谢地,感谢陛下大恩!有人率先跪下。
这一跪,呼啦啦地跪倒一片。
申天鸣瞠目结舌,总觉得自己瞬间被架了起来。
不过匪寇?此地也有山贼不成?
秦邵宗打马上前,与最初跪下那人说要借宿。
对方无有不应,但在最后却说:“贵人,春苗山的山贼狡猾多端,还请您剿匪时千万小心,先前官寺的军官前去,无不铩羽而归。
秦邵宗没有立马应声,而是侧眸看了眼申天鸣,后者脸色僵硬。
队伍先行入住安顿。
黛黎听闻“山贼二个字,就知晓时机到了,最早明晚,五日内必有行动。
确实不出她所料,等膳罢,申天鸣主动来寻秦邵宗。
“秦君侯,对于春苗山贼寇一事你有何看法?申天鸣问。
他对先前的遇袭一直耿耿于怀,但诡异的是,那次以后剩余的几十山贼了无踪影,也不知是任务完成遁走了,还是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有贼祸自然得除,再说申将军方才已亮明身份,百姓也跪地谢天恩,倘若置之不理,岂非堕了陛下威名?秦邵宗如此说。
申天鸣噎了下,他打定主意不掺和:“你要剿匪便去剿吧,但此事说到底不在我任务之中,恕我无法奉陪。
“随你。秦邵宗倒好说话。
而后他当着申天鸣的面唤来丰锋,“丰锋,你挑几个机敏的斥候今晚去探一探春苗山的地形。
丰锋:“唯。
短短几句话,剿匪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申天鸣不阴不阳地道:“那我预祝秦君侯旗开得胜。
秦邵宗全盘收下,“好说。
村庄里的屋舍多是一层,他们在外面说话,屋内的黛黎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他们的,她忙她的。
申天鸣说完要事便离开,房中正在忙活的黛黎听到木门转轴的咯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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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脚步声渐近,她没有抬头,仍专注手里的活。
坐在木椅上的女人细眉如黛,容颜艳丽迤逦,宛若开得极艳的牡丹。
此刻她垂着眼,看着手中逐渐成形的小荷包,乌黑的眼睛里浸着浅浅的笑,整个人仿佛笼在一团柔和安宁的光晕里,叫人移不开眼。
秦邵宗脚步骤然停下,狭长的棕眸眯了眯。
这几日赶路他骑马,她乘马车,唯有晚上在一起的时间稍长些。他先前以为她闲来无事绣着手帕玩儿,如今来看并非如此……
“夫人在绣什么?”他明知故问。
黛黎没掖着藏着,“绣小荷包。先前我在小县游肆时,看见一个在卖平安符的老翁,他说那平安符是从老远的庙宇里请回来的,折符的纸受高僧诵经熏陶半年有余,只给有缘人。”
说到这里,黛黎不由笑了笑,“其实我也明白他那话多少有些水分,真论起来平安符就是一张纸,但想到州州和祈年要去剿匪,我还是忍不住将它买回来。”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十分真诚地给建议,“既然平安符是买的,夫人何必劳心劳力执针线,随意到外面再买两个荷包不正好?”
黛黎不同意,“那怎么一样呢?寺庙太远,我没办法去,但绣小荷包我并非办不到。”
其实她的绣工也不怎么好,毕竟女红是去岁冬心血来潮和念夏她们学的。
秦邵宗又问,“如无意外,剿匪行动定在后日,夫人这是打算在此之前将小荷包赶制好?”
“那是自然,到时让他们兄弟俩一人戴一个。”黛黎心估算着,心想后日肯定来得及。
荷包是十日前就开始做的,最初她还绣坏了一个,也亏得荷包里只装平安符,做得小小的也没关系,否则是真的赶不及。
“前去剿匪的都有?”他继续问。
黛黎不是迟钝的人,他很少会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一件事发问。她动作一顿,终是抬头看他。
而这一眼,黛黎撞入那双琥珀色的棕瞳里,那镜子似的眼睛凝视着她,眸底涌动着鲜为人知的暗色。
黛黎轻咳了声,“是啊,但你又不去剿匪……”
“谁说我不去?”他截断她的话。
黛黎红唇微张,但到底没说话。
这人去什么?之前夜袭,朝廷方**了半数,那郭姓的常侍被人砍了一臂,都不见他亲自出马追凶。
如今不过是些普通山贼,且此前这附近还被他摸了个透底,此番剿匪有何难度可言?
秦邵宗在她身旁坐下,拿过其中一只小荷包翻看。
荷包是深蓝色的,素面,上面什么都没绣。它原先就小,在男人深色的大掌中更显小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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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一半,怕是只占四分一左右。
来回看过一轮后,秦邵宗说:“秦宴州那小子第一回上阵,我为他父,理应在旁照看一二。”
黛黎:“……”
“夫人方才说的话可做数?”秦邵宗又问。
黛黎见他拿着她的九分成品荷包翻来覆去,意图不要太明显,只好说:“……作数的。”
秦邵宗笑道,“那我静候夫人佳音。”
……
一宿转眼过去。
黛黎睡醒后继续收尾她的小荷包,两个荷包昨日已完成得差不多,如今收尾也快,巳时正就完工了。
绣完两个以后,黛黎迟疑了片刻,终是从小匣子里拿出另一个小荷包。
这个荷包是她一开始逢的,也就是最初逢坏的那一个。当时她在马车里拿剪子剪线,恰好马车的车轮卡进小坑里,颠簸中剪刀错位,不慎剪到了荷包表面。
表面料子少了一块,不能用了,干脆被她搁置一旁,拿了新的料子重新缝制。
当然,除了表面坏掉之外,这第一个荷包的针脚也理所当然的简陋。
黛黎盯着手里的小东西,突然轻呵了声,“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别想让我绣个新的。”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申时,先前派出的斥候回来了。
斥候将春苗山周边的情形做了详细汇报,包括贼寇营寨的位置,敌方人数,上山的主要路径,对方换班频率,和山贼寨边一些简单的防御设备,甚至连山中何处有小溪都没落下。
简单地说,春苗山一面是断崖,上山唯有三条路可行,东西两条大道,再加后山小径。
待听完汇报,秦邵宗开始分派任务,“今夜寅时末行动。兵分三路,丰锋你领四十人埋伏在后方小道,不必强攻,守株待兔即可。秦二,你和白剑屏率八十人从东面上去。秦三,你和魏青另领八十人攻西面。你们二人听令行事,不得莽撞。”
寅时末,换到现代就是凌晨五点。
寅时,黎明前最黑暗之时。等第一轮偷袭过后,天也该亮了,正正好是白日作战,能将山贼的地形优势降到最低。
几人拱手领命,两个玄骁骑屯长迅速去准备。秦宴州和秦祈年也正想跟着去,却被从屋里出来的黛黎喊住。
二人同时回头,见黛黎对他们招手,皆是顺从过去。
黛黎将小荷包递给兄弟俩,一人一个,“我给你们做了个小荷包,里面装有一份平安符,你俩上阵的时候把它带上,高高兴兴前去,平平安安回来。”
两人皆是一愣。
秦宴州看着小荷包,不住低声道:“妈妈……”
“多谢母亲!”秦祈年如获至宝,拿在手里先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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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覆去地看,又打开小荷包袋口往里看,嘴角越扬越高,最后笑出一排白牙,“母亲您放心,我一定怎么去就怎么回来。
秦邵宗站在旁边,看两个小的一个劲捣鼓荷包,怎么看怎么扎眼。他轻啧了声,“得了,你俩赶紧去勘察地形。
一大一小被赶走后,秦邵宗看向黛黎,“夫人。
黛黎知晓他什么意思,慢吞吞从袖袋里拿出另一个小荷包,“这个给你。
秦邵宗本意只是提醒,让她莫忘了他的。因为他也知晓她女红是新学的,还不熟练,但没想到她能立马掏出个小荷包来。
他将之拿过,没忍住问了一句,“真是夫人自己绣的,没寻旁人代劳?
黛黎气不打一处来,她能顺带给他弄一个就不错了,这人竟还敢怀疑这怀疑那,她当即伸手将想夺回来,“不是我绣的,你别要。
“这送出去的,焉有要回去之理?秦邵宗抬起长臂,让她拿了个空。男人拿着荷包看了又看,掌中物和方才她给俩小子的料子相同,大小也一致。
不同的是兄弟俩的是素面,荷包两面都没绣任何东西,而他这个有一面绣了一朵小花。
秦邵宗一顿。
仔细看,还真是一朵小花,比他小指的指甲盖还要小,莫名有点可爱的味道。
黛黎见他盯着补丁看,赶紧说,“当初我只买了两张平安符,这个里面没装东西。
秦邵宗“嗯地应了声,并不在意,他还在看荷包。
黛黎瞅了眼他面色,试探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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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先前既然说要上阵,那帮我照看着点州州。他到底是第一回上战场,没什么经验。
他才看得过来,语气不明道,“所以夫人这是在贿赂我?
黛黎没说话。
他哼了声,“秦宴州也是我儿,夫人无需忧心。
晚上有行动,白日众人都在补觉。待夜幕降临,时间又缓缓走到亥时,以秦邵宗为首的兵卒启程前往春苗山。
此行出动两百人,剩余一百人看护大本营。
春苗山离村庄不算太远,不过考虑到上山用不着马匹,且夜间行马有一定几率惊动山上的贼寇,因此秦邵宗等人全舍了马匹,步行前往。
夜色浓郁,一轮明月高悬于空,盈盈地洒着光辉。
行过最初一段,靠近春苗山时,领了守后山小道任务的丰锋率先带人离队。
又行过一段后,东西两个方向需要分道了。
负责东面的是白剑屏,他看向秦邵宗,等待命令。
虽说先前君侯命他负责东面,让老魏负责西方,但那是在君侯本人未到的情况,如今……
而等待命令的不止白剑屏,还有魏青。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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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宗淡淡道:“我今晚在东面。”
魏青会意,对着上峰拱手罢,继续领人往前。
如今才子时正,还未到约定时间,众人只悄无声息登了一小段山,而后寻到斥候先前探查到的掩护地暂时歇脚。
秦邵宗席地而坐,他旁边是秦宴州。
在这蓄势待发的夜,秦邵宗似闲聊般地说起:“你与夫人签的协议,我已看过。”
青年转头,眼瞳乌黑平静。
“所谓万事开头难,倘若第一回能**关,后面一切皆好说。”秦邵宗突然说:“秦二,今晚你待在原地等候如何?”
秦宴州愣住。
协议里,他不能有分毫受伤。如果只是来,但待在山下不上前,确实百分百不会负伤。
这是钻了协议的空子。
青年沉默了片刻,最后摇摇头,他的眼瞳在月夜下晶莹如宝石,“不了,我要随您上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秦邵宗轻笑了声,“你小子倒是挺坚定。”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寅时,又从寅初缓缓走到寅末。
秦邵宗抬头看天,见差不多了,吹响鸟哨。
“哔——”
四周草丛闻风而动,窸窸窣窣,那声音一路往上,一直摸到半山腰以木桩木刺围成的栅栏处。
在栅栏往后的两丈多外,有两道身影正抱臂打盹。
秦宴州拿起一把长弓,和白剑屏一同搭箭挽弓,瞄准目标。
二人几乎同时松手。
“嗖嗖”地两道破风之声掠过,两箭同中心脏,鲜红飙出两道,相继溅在生满草叶的土地上。
栅栏前的一个北地兵见状率先举刀就劈,呯地将木桩砍成几段,后面的北地军如潮水涌入。
连过两道关卡后,沉睡的山贼终是反应过来了。
锣鼓声铛铛作响,响彻山头。
先前还晕着暗色的山腰好似瞬间招来了火龙,火亮的长龙迅速攀着圈地,围着一个小圈,将这一片天地映得亮如白昼。
“有敌袭!快起来,有敌袭!”有人声音高亢。
“快,将所有人叫起来。”
“该死的,难道又是官寺的人来了?上回才吃了亏,怎的这般快就不长记性?”
喧闹中,东方缓缓升腾起鱼肚的亮白,夜色正逐渐褪去。
贼窝里乱成一团,有山贼连衣裳也未穿整齐,袒胸露乳地提刀而出,出来见人就砍。
秦宴州身着黑袍,手持弯刀,和几个北地兵一同攻向一座源源不断从来山贼的房舍。
铁刃相击,彼此磨着滑动,响起令人鸡皮疙瘩林立的咯吱声。
青年弯刀游走如龙,所过之处刀面皆抹出一抹血红。他挥刀动作不停,那抹鲜红隐约间晃出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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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逐明的光亮落在他的俊美冰冷的眉眼上,端有几分玉面修罗的冷酷。
“咕噜噜……”
重物不断滚落,每一回落地声,便有人的表情永远定格。
鲜红悄然汇聚,有些渗进土里,将泥泡松;有些则落到了草木的根系处,在无人注意时悄然被吸收。
“不好,东西两面都有人,西面也不能走。”
“不对劲,此番官寺来的人怎和上回不同?”
白剑屏咧嘴笑,“你爹能和兖州那些软脚虾一样吗?!”
王虎没料到只是一宿罢了,昔日辉煌竟通通被击碎。他拿着拿着长弓,藏在高处乔木堆里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同伴,目眦欲裂,“你们该死!”
对方夜袭,于东西两面同时进攻,数量与他们相差无几,但较他们勇猛数倍。
“得拉一个垫背的。”王虎拉弓,率先将长弓对准了下方一个黑袍青年。
但停顿片刻后,他主动移开了箭头。
此人身手敏捷得很,这机会罕见的一箭中不中还不好说。
他瞄准了另一人。
手指松开,长箭嗖地放飞。
秦宴州有一瞬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意,但转瞬以后,杀意遁走无形。
他反手解决一人,忽见一支长箭从不远处飞奔而来,直指他两步开外的一个北地兵。而此刻对方正以一敌二,对抗着两个山贼。
秦宴州的眼瞳猝地收紧,另一边有个山贼见他分神,提刀就往这边砍。
这一刻,秦宴州脑中闪过很多东西。
他想起这个士卒的名字,对方叫荀禾,嗜酒,是个很爽朗的汉子。昨天荀禾才和莫延云说等这一战以后,他要把攒的军功换成银钱回家给妻儿买新衣裳。
他也想到了那份协议,和母亲担忧的眼……
纷繁的东西迅速掠过,仅是一瞬他已有了决定。
青年迅速上前,以弯刀挑飞那支夺命的长箭,而后迅速回刀反挡。但因着方才多出来的动作,山贼的刀更快些,刀尖已压到了秦宴州的手臂上。
衣袍被划开,他手臂处感受到了一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