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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夫人的踪迹

作者:未眠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女郎,女郎?你的车钱还未付。”老丈见黛黎愣愣的不由出声提醒。


    黛黎猛地回神利落付清了账以后,快步往渡口去。


    如今是申时初渡口有不少艄公在揽客。黛黎没有挑大型的稳健楼船,而是往小船方向走。


    “船家你去夏谷否?我在那边有位近亲病重时日无多我得去送他最后一程。你若是肯即刻启程去夏谷,我单独付五个人的船资如何?”黛黎不敢开价太高,怕露财惹人眼红。


    那艄公听到最后一句瞬间精神了“去夏谷,现在就走!”


    黛黎上了船。


    这船体积小其上不过是一个拱形盖顶的船屋罢了。船屋里以麻布作挡,稍稍隔开两叶形成两个内舱。


    这种小船是载不多人的,算上艄公最多载五人,人若是再多江上遇到大浪容易翻。


    因为黛黎那句相当于包船的催促艄公没有再接其他人他收回船锚,以船桨用力一撑,船只缓缓离岸。


    黛黎从前方卷起的麻布往里看见第一个内舱空空如也。而内里的麻布被风吹起少许从中间开出的一线可观其内。


    这个内舱有人。


    黛黎坐在了第一个内舱。


    艄公打量她见她双手空空不由好奇问:“你不带行囊?从此地去夏谷,若天公赏脸也需两日一夜。”


    黛黎面露无奈:“没顾得上啊当时闻讯我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待我再回过神来人已乘上驴车出城都快到渡口了。我瞅着好歹还有传和一些盘缠勉强能行干脆就不回去了。”


    艄公是个脑子灵活的且他这等常年在船上营生之人船上必有许多干粮。


    他当即试探道:“女郎我这船上有些糗粮我卖些予你如何?”


    黛黎心里乐了这刚打瞌睡就碰上送枕头的“当然好。”


    正在和艄公聊天的黛黎没注意亦或者说从她如今的视野里没看见不远处开来了一艘帆船。


    麻布的帆被风吹得鼓涨的推着它迅速往前。待临近了岸壮汉将帆布一卷卸了风力让船只慢下来。


    船只靠岸但还不待那壮汉架起连接用的木板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船侧猛地一跃竟是直接从船上跳到了岸上。


    “嗳你悠着点。”壮汉说。


    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壮汉啧啧称奇“好利落的后生也不晓得是哪家出来历练的小郎君。”


    两艘船只交错


    “哒哒哒——”


    马蹄踏过黄土路来势汹汹成群的马队奔走在官道上行人见之纷纷避让。但一些车驾很快发现避让并没有用对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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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着他们来的。


    来者勒马,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车夫,腰上的配刀异常扎眼。


    “你们载过一个独行的女郎去渡口否?”骑卒问。


    驴车车夫连连摇头,这个世道莫要和带刀之人争辩,他知无不言:“没有的,我早晨去渡口等货,方才才将所有货全部装车,没见过什么女郎。”


    骑卒遂离开,这一幕发生在官道各处,凡是回程的车驾皆被截停。


    戚宇的手下四散盘问回城车驾,戚宇也不例外。


    他截停一辆驴车,问了和手下同样的话,并说:“……此女是要犯,若能提供线索者,有赏。反之,包庇者与之同罪。”


    车夫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去的路上并无看见独身女郎,我……”


    话音未落,车夫忽觉车后有动静,竟是那个付他车款的奇怪客人跳下了车。


    “戚宇。”


    突然被点名,戚宇闻声转头,一抹亮光直映而来,刺得他眯起了眼。也是此时,他才发觉这驴车后还载了个人。


    那人戴着一副黑面具,不见面容,声音沙哑不甚好听。


    戚宇怔住,仔细打量了下对方。


    他们教中不少人会有面具,而能得面具的,皆非寻常教徒。面具一戴,脸瞧不见了,若非相熟之人,否则都认不出来。


    不过也不是绝对,除了面容以外,还可听声音。像绣娘若是以寻常声音说话,便很好认。


    而除此以外还有一人……


    “明灯?”


    戚宇翻身下马,“你回来了?先前你一直没消息,我还想去寻你。不过当时谛听说不用,还说你迟早会回来。”


    明灯没有应他这话,而是问:“你们在寻一个女郎?”


    那驴车车夫没问题,戚宇挥手让他走,而后对面前人说:“对,寻人。此女你一定知晓,说不准先前还见过。就是昔日武安侯的宠姬,黛夫人。”


    明灯问:“不是请她入教中了吗?怎的还要到处寻人?”


    戚宇叹了口气,“一时不察,被她钻了空子逃了去。听闻从白日城回来那一路,武安侯于江上设了不少障,企图将她截回来。那几轮搜查里,黛夫人都非常配合,包括谛听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她诚心入教,谁能料她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面具之下的青年缓缓展眉,“她跑了?”


    “对啊!趁着典礼之初,她药晕了两个贴身女婢跑了。”戚宇没待到最后,还不知黛黎的睡丸从何而来,“绣娘说自己的药没少,也不知晓她哪来的睡丸,可别是咱们教里出了内鬼。”


    明灯:“说不准。”


    戚宇左右看了眼,像是想对他卖个好般,低声说:“你先前一直不回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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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谛听好像有些不悦。等见了他,他定要问你详情,你最好解释清楚。”


    在戚宇看来,解释一事说简单不算简单,但要说困难重重,倒也算不上。


    如果他是明灯,由他汇报,他一定会说自己奉范兖州之命去行刺武安侯,但不幸被擒。为了活命,不得不配合武安侯,当他铲除兖州的借口。


    虽说一切皆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说到底坏了大计,戚宇猜测他少不了要吃惩罚。


    明灯对此似乎浑不在意,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你带人前往渡口,是已确定她去了渡口?”


    “不确定。”戚宇说:“但距她下山至今,还不到两个时辰。她如果进城,今夜多半要入住传舍,有三公子相助,她若敢住传舍,明日午时之前定能将她找出来。”


    “你口中的三公子,是否是谢三?”明灯沉默片刻。


    “正是谢元修。”戚宇笑道,“说来也巧,这谢三绝对是看上黛夫人了,今日庆典中还遣人摸进她房中送礼,结果扑了个空。也亏得闹了这一出,我们才知晓人跑了。”


    明灯敛眸。


    戚宇看不见他的面色,但望进那双冷冰冰的黑眸,却只觉对方心情不虞。


    “我与你一同去渡口。”明灯忽然说。


    戚宇愣住,“你与我同去?不妥吧,你好不容易回来,要不先回去述职。”


    “不差那会儿。”明灯只是说。


    戚宇心道对方可能想将功赎罪,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多说,只得唤来一个下属,命对方让出马匹来。


    继续前往渡口。


    中路依旧不停拦截车夫。


    问了一批又一批,一次又一次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回——


    “……你见过?!”戚宇大喜,随后一连串问那老丈,“何时之时,当时情况如何?”


    如果黛黎在这里,一定会认出那个被逮住的老丈,正是先前被她搭了便车的车夫。


    老丈同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最后说:“……她说她要去九鹿县。”


    戚宇掐指一算。


    此时距离黛夫人抵达渡口已大半个时辰,她绝对乘上船了。


    “她人已离开,而顺水行舟之速远非马匹所能及,不如先回去汇报,听谛听的安排。”明灯忽然道。


    戚宇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


    谛听让他追查黛夫人的踪迹,如今任务完成,确实先该回去述职。


    “……不可能是九鹿县。”谛听听闻戚宇的话,摇头说:“她说的话不可信,既然谈话间还提过夏谷,她多半往夏谷去。”


    不过这话说完,谛听又笑着摇头:“但九鹿县也不能忽视,她心思多着呢。”


    谢元修在一旁。


    自从得了家仆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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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话后他大喜过望再次登门。


    如今都快黄昏了谢元修仍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九鹿县距离此地很近我派一队人马连夜赶过去彻查县中传舍。”


    “至于稍远些的夏谷陆路和水路并行。派人乘轻舟顺流往东从北城门进;另派一队从甜水郡南边出发抄南边的路前往夏谷。”谢元修越说越兴奋“南北夹击尊姐无路可去定然只能乖乖回家。”


    “若她不在夏谷而是去了更东边的郡县呢?”忽然有人开口。


    谢元修还是第一回听到如此扎耳的声音下意识皱眉的同时倍感扫兴。


    虽然对方的话不无道理但他方说将她请回家这人就这般说完全是朝他兜头泼下一盆凉水。


    方才那股兴奋劲瞬间散了大半。


    “去了旁的郡县也无妨教内信徒遍布各州她手上又有且仅有一张传迟早能知晓她在何处。”谛听说。


    谢元修不喜欢“迟早”这个词他恨不得今晚就能找到人再与她共春宵。于寻人一事上谢元修积极给建议:“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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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夏谷和九鹿以外往东的其他几个郡县自然也不能放过。”


    “武安侯和南宫青州刚拿下了兖州此时大动干戈派兵去寻人是否会被北地和青州视为挑衅?”明灯语气平静。


    这话一出谢元修凝滞了下。


    他获得了青莲教的支持但大哥与二哥尚在这司州州牧位置还未坐稳此时招惹北地和青州确实并非明智之举。


    谛听看了眼身旁人“变装前去行事低调一些此事问题不大。”


    谢元修面色好看了许多“我会派人漏夜出发前往夏谷和九鹿等地。”


    谛听颔首。


    又聊了几句以后谛听先请谢元修回去待对方一行人离开屋中只剩他和另一人。


    没有旁人在谛听拿下了脸上的银白面具露出了一份在外人前难得一见的随意“你这回怎的在外耽搁这般久?”


    明灯:“武安侯难对付光是回来都废了很大的劲。”


    “受伤了?”谛听打量他。


    青年穿着黑袍风尘仆仆站姿却依旧如同青松般笔挺。光是看看不出他是否有伤在身。


    明灯说:“不碍事。”


    “谛听我想带队参与寻人。”


    “明灯你在武安侯身旁待了这般久期间发生了何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谛听挑起眉毛“你怎的对此事这般上心?”


    “兖州被攻占有我一部分的责任若非我被武安侯生擒叫他拿我作筏子讨伐兖州范天石也不会因此丧命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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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明灯”这个称呼,青年更喜欢妈妈给他取的名字,秦宴州。


    津水之上,江风将船帆吹成弯月之形,楼船乘浪而行。


    一只羽毛白中带褐色的矛隼发出一声长鸣后,羽翼倾斜开始俯冲。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船舱内走出,随意抬了抬手。四斤多重的海东青冲下来,落在他的长臂上,男人呈曲肘的手只是小幅度晃动了下。


    秦邵宗单手扯了海东青腿上的细带,取过其上的小竹筒,随即震臂一扬。


    海东青再次展翅,空中盘旋一周后落于桅杆横木之上,开始清理自己的羽毛。


    听到隼叫的几人跟着从内舱出来。


    “君侯,可是前方来信?是否寻到人了?!”莫延云迫不及待地问。


    君侯悄悄离开白日城,此举算得上冒险。兖州新得,要处理之事非常多,且旁边还有个不知是真乖巧,还是假乖巧的青州。


    君侯一走,很多指令会传递不及时,某些由兖州官员腾出来的空位,可能会被青州趁机占了去。


    但再急也无用,他上峰那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邵宗看完信件:“那小子最后在甜水郡下了船。”


    “甜水郡?”


    莫延云对地图很敏感,瞬间定位在了司州:“他去司州作甚?难不成他是司州的人?”


    秦宴州背后另有势力一事,秦邵宗没有明说。不过他麾下的人精不少,自打他放走秦宴州并派人暗中跟随,有些人就琢磨出了别样的意味。


    都是一伙的,难免聚在一起聊天。于是聊着聊着,大伙儿都知晓了。不过直接捅到秦邵宗面前的,莫延云还是头一个。


    丰锋默默挪了位置,离莫延云远些。


    自己底下的人什么德性,秦邵宗清楚得很,对他们不时聚众开小会也是门清,“谢三近日也出现在甜水郡,还登门拜访了青莲教中人。”


    丰锋摸了摸下巴。


    若是这般,甜水郡岂非有两方势力?


    “还有三日就到甜水郡了。”莫延云祈祷,“天公再赏点脸,让风再猛些吧。”


    在小船上扛了漫长又煎熬的一段时间后,第三日的午时末,黛黎抵达了夏谷。


    她自认为体质不错,不晕车也不晕船,平时生病少,吃嘛嘛香。但这回从船上下来,黛黎觉得她的魂还在船上飘着。


    小船轻,顺水行得快,但也正是因为轻,不如大船稳重,容易颠簸。


    黛黎晕乎晕乎地走了一段,随便找了架驴车,乘车进城。


    夏谷郡的规模当真不小,就算对方知晓她的目的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将她翻出来。


    换句话说,今日她是安全的。


    进城后,黛黎直奔当铺,卖了几样首饰换银钱;而后去大吃一顿,慰劳自己的五脏庙,再买了些东西,最后才去挑选今晚的落脚地。


    在传舍里舒舒服服洗了澡,最后她睡个天昏地黑。


    熟睡的黛黎并不知晓,夜色最浓重的在寅时末,几艘船只从西边驶来,最后停在了郡外北边的渡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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