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州之长,哪怕过云郡没有州牧府南宫雄也能用几句话的功夫理出两座宅舍。
两座大宅比邻而建此前因商贾去了外地行商而空置,皆在房牙那处挂了牌只待有缘人出手。
有缘人没等到,霸主倒有一个。南宫雄强行征用了二宅还遣了奴仆清扫。从上到下都打扫一番连院中的荒草也通通拔干净换上喜人的绿植,力求宅舍焕然一新。
南大宅的正厅里。
作为邀请方的南宫雄在厅堂中来回踱步,步履间隐约透出几分焦虑。
“南宫青州来了,秦君侯来了。”卫兵匆忙来报。
南宫雄精神一振心道可算到了。他正要迎出去,却听卫兵还有后一句:
“属下看到秦君侯队伍中有几个女郎他携女郎先行去了北宅。”
一般来说,这等重要会晤,为表重视领导人应该直接前往对方的府邸。至于所携行囊和其他完全可以交给下属整理反正又不是无人可用,何须亲力亲为呢?
更别说如今二宅比邻,这种“过家门而不入”怎么看都有些傲慢。
南宫雄惊愕“女郎?他秦邵宗出征何时还带女人了?”
也不是没有雄主出征带女眷甚至有许多军队里还会圈养**。但据他所知北地军这块管得非常严,且秦邵宗过往出征也没听过他带女眷。
如今一带还带好几个?
事反必有妖
“你确定没看错?”南宫雄问。
卫兵颔首“三个女郎同乘一车不过瞧着有二人像女婢。”
南宫雄看向旁边的张明典“全术以为如何?”
张明典:“女郎一事暂不管。只要结盟稳当莫要说几个女郎他就算带百个过来也使得。”
又等了大概两刻钟南宫雄总算看到人了。
说起来两人早年见过早到当时秦邵宗未及冠只是个十六七岁、且还不用担家业的少年郎。
他带着几个侍从离开北地前往各州游历在青州遇到了南宫雄。一个年少气盛骨子里傲到没边;另一个及冠不久刚顺利坐稳继承人位置正意气风发。
两人碰到一块小事也能升级成大摩擦。秦邵宗这边的侍从被打他转头一把火烧了南宫雄的私宅并带着人溜之大吉。
时过经年当初的大摩擦早已变成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看到这位故人南宫雄后牙槽还是有些痒。不过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只是想到这人怠慢他的信使在先姗姗来迟在后这说出口的寒暄难免带了点阴阳怪气“一别多年秦君侯英姿更胜从前看来还是北地比青州更让你待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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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典眉心一跳。
秦邵宗眸光含笑“北地风光确实好不然青州的商贾也不会一窝蜂涌过来。”
南宫雄脸色微黑正想反唇相讥忽然瞥见谋士不断给自己递眼色。当即他一顿随后轻咳了声:“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开宴。”
既是饭点到了也是酒桌上谈事比较利索。
开宴。
上首同置两案下首左右分坐各方的武将和幕僚。好酒好菜通通端上酒坛堆积如云且吃且谈。
酒过三巡后南宫雄道:“青莲教那些牛鬼蛇神近来小动作频频令人厌烦不已。我也不怕与你明说先前我与范兖州结盟意欲拔除盘踞在槐安郡的青莲军结果讨伐在即兖州军内**个武将。”
秦邵宗转着手里的酒樽。
现今传递消息多有不便兼之此事特地被捂下因此他还真不知晓。
不过也不意外。
南宫雄怒而拍案
下首的张明典重重咳了两声“主公的意思是事后再给他个教训。”
莫延云哈的一笑“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不利爽则除之有何不可?”
南宫雄也笑了“秦长庚没想到你麾下也有如此直爽之人难得实在难得。”
张明典:“……”
秦邵宗嘴角抽了抽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现今你与范兖州已彻底闹掰?”
“不算。”南宫雄开诚公布“但也差不多了总之他如今比起讨伐青莲教更在意何人杀了他军中武将。”
呷了一口酒南宫雄又感叹道:“虽说范天石蠢钝但架不住其父给他留下的班子雄厚供得起他挥霍而且这人……”
“这人如何?”秦邵宗见他面色复杂随口递了个话“难道是运道不错?”
“你还别说他的确运道好。”南宫雄低声道:“范天石早年不是捡了许多孤子吗?据说他专门挑些骨骼出众的足足住了好几个阁院。这百来人中有**的有残了的但也有脱颖而出的。”
秦邵宗若有所思。
他在各州皆有耳目不过是多少的问题。范天石养义子一事他有听闻不过也仅是如此。
有人喜欢畜养舞姬有人喜欢圈养猛兽自然就有人喜欢到处给别人当爹。
不过脱颖而出?
还未有名字能传入他耳中。
“犬芥。”南宫雄说了个名字“不过因他时常戴着副鬼面具许多人都喊他鬼面。此人帮范天石做了许多脏事不限于除去一些倚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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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老臣和他州探子。我一度怀疑去年我青州上供给朝廷的物资,就是被这孙子给劫了。
秦邵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犬芥,是家犬,也是草芥。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犬芥此人在范天石麾下待不了多久。
像是终于抓到秦邵宗短处,南宫雄嘲笑道:“脱离?哪有那么容易?据我所知,这鬼面犬芥是十二岁到范府的,到如今整整七个年头。七年间他做的脏事一箩筐,早就招得仇家遍地。不说范天石那厮不肯放人,就算是他逃了去,到时无人庇护他,范家追杀再加仇家上门,这小子死得更快。
秦邵宗浑不在意,径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倒也是。
“他想摆脱这局面,唯有两条路。其一,自个抹脖子,早死早脱胎,争取下辈子幸运些,不必给人当家犬。其二么……
南宫雄猝地笑了下,“找个比范天石还要有权有势的爹,让这爹把范天石和他得罪过的仇家通通处理了,如此倒能保他平安。不过不是自己亲生的,无亲无故,哪位雄主会当这样的冤大头,吃力不讨好,纯粹自己找事忙,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算真是亲儿子,也不见得所有人都肯费大力气。
只要姬妾多,子嗣也多的是。
范天石不就是个例子,姬妾好几屋,不算那些夭折的,光是活着的就有十五六个子嗣。如果那厮真有个那么倒霉的儿子,多半任其自生自灭,全当没生过。
“所以还是第一条吧,脖子一抹,死个利索得了。下辈子投胎前记得求神拜佛,乞求自己投个好胎。南宫雄说。
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秦邵宗语气漠然,“确实**痛快些。
鬼面犬芥不过作为酒中小谈资,南宫雄随便一说,秦邵宗也就随便一听,谁也没在意。
后面依旧说起结盟一事,包括后面如何应对兖州。
待要事都谈得差不多,南宫雄对秦邵宗低声说,“我青州的女郎温柔多姿,楚楚动人,秦君侯是否要领略其中风采?
“谢过。但南宫青州留着自个领略吧。秦邵宗放下酒樽。
南宫雄听他语气平淡,顿时有些不悦了。他青州女郎如花似玉,这人这口吻是何意,看不上吗?
“听闻秦君侯携女眷同来,难不成你在隔壁宅中藏了个天仙?南宫雄不由问。
秦邵宗转过头来,今夜喝了不少酒,他俩周边都堆好了些酒坛,但那双棕瞳并不见混沌,反而像折射着寒芒的刀面,“我此行南下为伐青莲教而来,还望南宫青州能专注于此事。
话中话:不该管的别管,不该好奇的也别好奇。
南宫雄冷呵了声,“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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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你,不领情便罢。我青州女郎美愈天人,比你北地的更有风情。”
秦邵宗:“我舟车劳顿前来甚是疲惫,现今事已定,其余无甚可聊,不如各自散了回去养精蓄锐,南宫青州觉得如何?”
南宫雄面色微黑。
过云郡好歹是青州的地盘,他是主人家,这散场的词儿也理应由他来说。二十余年过去了,这秦邵宗还是死性不改……
“那今日就到这里吧。”南宫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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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笑肉不笑。
黛黎用了晚膳,又在这府中逛了一圈,最后回房泡澡。
和赢郡相比,青州的水系要发达得多,因此取水相对容易。
这府邸在他们入住前经过细心整理,物资应有尽有,上到家具摆件,下到服饰和马匹草料,甚至连添入杅桶中增香的花瓣都有。
筹备者不可谓不心细如发。
现今已入夏,洗澡水调至温热即可。
念夏和碧珀备了一桶水,还在旁边贴心地放了个装满热水的水盆,方便黛黎随时添水,延长泡澡时间。
黛黎舒舒服服泡完澡,穿好衣服回到内间,从匣子里翻出一个桑皮纸小本和一支小炭笔,开始写写画画。
这是名册本,记录着督查队每人的姓名,还有已到北地采购精盐的商贾的大致信息,包括哪支商队来自何地,和即将前往的州。
除此以外,还有一张她拜托莫延云画的浓缩版地图。
“得让他们去更南边看看才行。”黛黎喃喃道。
旁边的烛台静静燃烧着,不知不觉,蜡烛已少了一截。黛黎将写了计划的小本子阖上,放在枕头下面,她正想上榻睡觉,外面却在这时传来喧闹声。
黛黎猜测应该是秦邵宗回来了。
和先前一样,两人的房间相邻,因此如今听到动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黛黎将榻旁一侧的素帱放下来,而后挪到另一边,打算把另一面的也放下,好挡住夏日渐盛的蚊虫。
“咯吱。”房门被推开。
黛黎指尖一抖,另一面素帱从她掌中滑落,两面素帱闭合。
内间洞门上的竹帘被拂开,竹片彼此碰撞发出“啪嗒”声,在这寂静的夜分外清晰,黛黎也随着这阵轻响逐渐心跳加速。
隔着一层不甚清晰的朦胧素帱,她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远及近地来。
黛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她心里打了突,“君侯这是在宴上饮了多少酒?”
深色的长指挑开一面素帱,横在两人之中的朦胧被拨开,两双眼睛终是毫无阻隔地对上。
榻上的女人着杏色的中衣,大片的绣花牡丹自她腰腹一路攀上肩膀。临近入睡,她一头黑发未束,长发如水似的淌在肩上。
黑发白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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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色彩冲撞异常鲜明,黑的似墨,白的似玉,红的似胭脂,额上的朱砂小红痣成了点睛一笔,端是雪魄花魂,叫人移不开眼。
“喝的不算多,保证今夜不会半途而废让夫人失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黛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片宛若深海的暗色,汹涌不可阻挡。
他的手搭于鞶带上,长指正要解开其上暗扣,忽然听到一声:
“等等……”
秦邵宗面无表情:“夫人。”
沉甸甸的二字,带着些许不悦。
黛黎顶着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道,“君侯今日奔波劳碌,不如去泡个汤浴解乏。且这酒气太重,我闻着有些头晕。”
酒味其实还是次要,重点是今日行军这人骑马,一路过来身上都不知晓藏了多少灰,她觉得如果他今日穿的是白袍,估计都能染成黑的。
“夫人这娇气的性子真是改不了一点。”站于素帱前的男人轻啧了声,转身往外走。
黛黎松了口气。
待人彻底离开,她将锦枕翻开,拿出那本桑皮纸小本,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又抚了抚粗糙的纸张。
本子已经写了不少了,前面的纸页满满当当,真希望在全部写满之前能得到好消息。
才刚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黛黎居然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念夏和碧珀那种轻盈的步子,而是……
“啪嗒。”小竹片轻响着晃动。
黛黎难以置信地抬头,果真见那道熟悉的伟岸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她看小册子看入了神,还是他纯粹只换了身衣服,不然为何他回来得如此之快。
他一步步地上前,黑影仿佛长出了羽翼,迅速自他脚下延伸,一路朝前,最后率先抵达榻旁,又先行攀上了榻,笼在她葱白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