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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作者:未眠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邵宗在老远就闻到一股烤鱼香,起初他以为是府中哪个武将偷开小灶,但又想起近日所有人都被他派出去,为精盐一事忙得脚不沾地,此时不可能偷闲。


    可能是后院那些个舞姬吧,她们未有旁的去处,如今皆住在原先的地方。


    秦邵宗本不打算理会,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他是往主院去的,随着与主院的距离拉近,那股香气愈发浓郁。


    男人长眉扬起。


    这架势,开小灶的不像府中舞姬,反倒是……


    他又往前了两步,走到主院的洞门前,目光直穿洞门而过,便见院中摊开个小案,和坐在躺椅上悠闲自在的她。


    案上有食物,鱼和虾皆有,案旁立起小炉,炉上架了正在烤制的鱼虾,由两个女婢一并看管。


    许是不用再去盐湖,她今日穿了一袭浅云色的交领深衣,女婢为她盘了发,云鬓高高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颈脖,一支金镶玉点翠蝶纹步摇横插于她发间。


    听闻脚步声,她施施然抬首,直长如扇的眼睫随之轻抬,一缕日光映入她点漆的眼瞳中,仿佛是两枚剔透的黑玛瑙浸于冷泉,而随着那双桃花眼弯起,他的身影在浮光跃金的温柔涟漪中愈发生动。


    “君侯回来了。轻柔的,宛若春日和风般的声音传来。


    秦邵宗的喉结来回滑动了下。


    他在原地站定两息,而后才抬步进去,“看来夫人今日兴致不错。


    之前挺长一段时间,秦邵宗都未在这个点回来,黛黎以为他仍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才想着今日在院子里烤个鱼。等他下班回来,她早就吃完并收拾干净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今天居然不用加班。


    今日黛黎心情好,顺着他的话点头,“近来事事顺利,无什可愁的。


    说着,她礼节性地问一句,“君侯吃烤鱼否?


    她等着他说不,这人忙得很,不是和幕僚开会,就是往郊外兵营去,不时还要去一趟赢郡的官寺。


    忙起来两三日不回府上是常有之事,有时黛黎吃饱喝足,泡完澡要睡觉了,才隐约听到他从外面回来的动静。待翌日她起床后,他早就不见踪影了,听女婢说,他天微亮时就起床去晨练。


    黛黎叹为观止。


    别人每天昏迷五个时辰才攒了些能量。他倒好,每天睡两个时辰,甚至可能还不到,就能生龙活虎一整日。


    “夫人盛情邀请,我却之不恭。他却说。


    黛黎眼皮子跳了跳,但没办法了,只好让念夏回房搬多一张椅子出来。


    秦邵宗入座。


    气氛有点怪,旁边那道目光晦暗又带着难以忽视的热度,仿佛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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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之下岩浆涌动的活火山不过黛黎也习惯了。


    看吧他也就只能看看。


    黛黎淡定地翻烤鱼片。


    她其实吃得差不多了剩下这些鱼虾本想让念夏和碧珀收拾干净但现在秦邵宗来了只好让他收尾。


    “手艺不及丰屯长君侯凑合着吃。”黛黎将烤好的鱼片递给他。


    穿了鱼片以后木签的长度有限黛黎拿住上沿处露出一截下端给秦邵宗方便他执签。


    那只深色的大掌伸来他拿是拿住下面了


    黛黎侧眸过去语气相当平静“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择善而从行稳致远。主公应当谨言慎行莫要寒了一众幕僚的心。”


    秦邵宗:“……”


    大掌往后移相对规矩许多的握住了木签后端那部分。


    黛黎看着沉默的秦邵宗心里瞬间舒爽不由笑道:“您能虚心纳谏我很开心。”


    “咔嚓。”木签折断的声音响起。


    黛黎只当没听见。


    秦邵宗面无表情吃完那串烤鱼片刚将木签投入旁边的小竹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君侯青州信使求见说是有急件要给您。”有卫兵来报。


    黛黎在府中“度假”的这些日子除了练字以外不时还会去找纳兰治下棋。


    关系是走动出来的她如今靠着这位纳兰先生才牵制住了秦邵宗断不可与其疏远。


    不过令黛黎比较意外的是纳兰治会主动和她提及如今的局势对方真把她当同袍来看。


    黛黎也因此对外面有了大致的了解。


    南宫青州和范兖州在数年前曾因朝廷偏颇一事闹过不愉快但后来青莲教作乱两州为修复关系于一年前决定联姻。


    青兖两州结盟后不知是有人从中作祟还是双方只是过了婚书但还未真正嫁娶总之总有这样那样的幺蛾子出现令二州结盟摇摇欲坠。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黛黎发现这青莲教不太一般。


    许多起义都与玄学脱不开关系。昔年的“大楚兴陈胜王”赤帝之子斩白蛇起义再到“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等。以上谶言都有很强的指向性完全是直白地指向某个人例如:陈胜刘邦和司马家……


    但青莲教却不是它对外放出来的真言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首脑。只称青莲教中有度化尘世儿女的秘法凡是皈依青莲教者往后将返归天界免受劫难最虔诚的信徒还将在天界获得永生。


    这种“真言”对底层的布衣极具诱惑力且据说青莲教自创建到现在已有上百年历史可以说从燕朝有腐朽迹象之初它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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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久以往青莲教已然长成一座庞然大物不仅信徒极多还秩序优良甚至堪称等级森严。


    如今南宫青州来信黛黎猜测很可能与这青莲教脱不开关系。


    按寻常他州信使前来就算不是秦邵宗本人出面接见也得派个高阶武将前去。


    “他长途跋涉前来想来颇为疲惫你领他去休息信件带回给我。”秦邵宗说。意思是不仅不亲自接见连派心腹与之会面也省了。


    卫兵领命。


    黛黎多看了他一眼秦邵宗笑道“夫人觉得不妥?”


    黛黎老实道“我不大懂这些给不了您建议。”


    很快卫兵带着信件回来了。


    秦邵宗揭开火漆一目十行嘴角缓缓勾起“这个南宫雄倒也不蠢。”


    虽然黛黎先前一而再、再而三请求加入他的谋士团但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她纯粹是找个庇护让他动不得她而已并非真想殚精竭虑给他卖命。


    这会儿青州来信她不管也不去问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这回事。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摸鱼。


    秦邵宗睨了她一眼


    黛黎立马伸手他将信件递过去。


    黛黎这些日勤于识别章草虽说还不能流畅写字但认字基本能做到像以前一样迅速通读。


    这是一封邀请函读作邀请函但结合如今的局势黛黎更觉得它像一封求救信。


    她打定主意在他麾下混日子这会儿读完信黛黎当即给他来了一段中译中“这位南宫青州是个聪明人。”


    秦邵宗气笑了她这滑不溜秋的性子真是欠收拾。


    迟早狠狠收拾她。


    被那双宛若大型猫科动物的棕瞳盯着确实压力很大尤其对方似乎想抓她的短处。黛黎轻咳了声给自己打补丁“我建议您挥军前往青州。如今虽说朝廷对各州的约束力日渐减弱但贸然踏足他州地界总归容易留下话柄。而现在南宫青州盛情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秦邵宗哼笑了声“夫人说的是。”


    他正要再说其他此时外面再次有脚步声传来。和刚刚那回不一样这回来人异常匆忙不是急走听着倒像是跑过来。


    黛黎眉心微动。


    有急事?


    近来能称之为“急的”好像没多少吧难道是那些前往各州贩卖精盐的商队回来了?


    不说全部就说和北地不比邻的州很可能会被连锅带盖一起端走精盐。不过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秦邵宗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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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应该也有鱼饵被吃的觉悟才对。


    难不成是扬州来消息了?


    黛黎一颗心不住提起待那道身影终于出现在不远处的洞门前她不住惊呼了声。


    是胡豹是胡豹回来了!


    后来黛黎才知晓胡豹被秦邵宗派去了扬州秦家。如果他回来了是不是代表着……


    再也坐不住了黛黎迅速起身迎上前同时目光往胡豹身旁偏企图在他身后看到那道熟悉的小身影。


    然而没有直到对方走入院中、来到她面前她都未看到任何人跟着过来。


    黛黎猝地在原地站定肌肉僵硬到生出一两分的痛。分明如今晴空**但在她的视野里遮天蔽日的厚重乌云飘来将整片湛蓝的天盖得一点不剩。


    “胡兵长是不是还没有我儿的消息?”黛黎眼眶不住红了。


    如果连当地人脉神通的大族都无法找到她家小朋友以她一人之力又能从何处寻起?


    看着泫然欲泣的黛黎胡豹神情相当复杂。从扬州回来的那一路他都在琢磨可惜愣是没琢磨透仿佛面前笼着一团散不去的浓雾将一切掩于其下。


    “不是。”胡豹错开眼低声道:“有令郎的消息了。”


    黛黎眼瞳猛地收紧见他回避抬手去抓胡豹的胳膊“有州州消息?他如今如何?身在何处?为何不随你一同回赢郡?是否出了什么事?”


    有消息但人却没回来难道州州已经……


    恍然间蒙住晴空的乌云里闪过电光雷声阵阵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将黛黎淋得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冻僵了。


    她脚下一软眼见要往地上倒前面和后面同时伸来两条手臂不过面前的只是微抬便立马摆正归位。


    秦邵宗从后方将人捞起给了她一个支撑的力道让黛黎还能站着“夫人冷静些不一定是坏消息。如今胡豹已归且让他事无巨细说给你听。”


    随即他看向胡豹“扬州内发生了何事速速道来。”


    胡豹:“秦然按您的吩咐前往钱唐召集当地驵会起初苦寻无果他便将范围扩大既从旁的郡中寻人也向老驵会和略人者发出悬赏。后有一日有户人家带着他舅氏登门声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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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氏孙老头有重要线索提供。”


    胡豹的声音低了一个度“那孙老头原先是驵会只不过后来伤了腿不良于行便没再从事那一行。他说曾在河边见过一个湿漉漉的、孤零零的小童年龄、身高、模样和短发皆对得上。那小童遇到他后请求他带他去一个什么局还说自己手上一个物件坏了


    黛黎呼吸逐渐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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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水警察局电话手表她的电话号码妈妈。


    不用再问黛黎十分确定那就是州州!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居然是真的


    一想到小朋友自己一个孤零零站在河边举目无亲且周围陌生得紧黛黎便心如绞割“后来呢?他将州州带到了何处?”


    “那孙老头观令郎举止以为他是高门之子起初帮他烤干了衣裳不过是想着带他进城送回家领赏钱去。但那时有支队伍从官道来这孙老头前段时间和略人者有来往他心虚再加上他以为是令郎的家人来找人了所以……”


    胡豹再次移开了眼“他将令郎留在了原地独自离开了。”


    这是当时胡豹也没想到的但仔细一想倒也合理。


    一个手脚本就不干净的驵会误以为对方家人寻到心知领赏算盘落空确实有可能离开。毕竟只给他烤了个衣裳沉没成本忽略不计没什么舍不得的。


    黛黎宛若雷击四肢不住发抖“他、他走了?后来呢?既然这个老驵会碰到了州州后面那支途径的队伍呢他们肯定也看到他了对吧后来我儿去了何处?”


    “黛夫人。”胡豹的声音很低细听之下有困惑和不忍“这个老驵会口中那场与令郎的偶遇发生在十年前。”


    黛黎眼瞳收紧成针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去“不怎么会怎么会是十年前……”


    眼前一黑黛黎软了下去。


    本来在后面撑着黛黎的秦邵宗眼疾手快将人捞起见她昏了过去干脆将人抱起转身往屋里去。


    院中距离偏房没几步路秦邵宗将人送回房中点了高个子的碧珀“你速去把丁连溪喊过来。”


    碧珀忙往外跑。


    秦邵宗在榻前静立了片刻眸光深如潭他对余下的念夏说“你先看好夫人她醒后与我说声。”


    胡豹止步于偏房门口没有随秦邵宗一同进黛黎的房间。他看到上峰从屋中出来低低喊了声“君侯”。


    “确定是十年前?”秦邵宗问。


    “确认无疑。”胡豹低声道:“君侯黛夫人怎会记错儿子走失的时间点?莫不是此事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秦邵宗:“可能吧。”


    嘴上赞同下属的话但秦邵宗心里并不认同。


    她那时说在桃花源里不慎跌入河中再醒来已身在蒋府而初见时她脚上的牛皮鞋确实湿漉漉的。如今老驵会口中的十年前那小儿同样湿漉漉出现在河边。


    秦邵宗不信鬼神甚至因天生断眉早年被高僧批命六亲疏远生来克父克母克兄故而他对谶言和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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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僧深恶痛绝。


    但此时此刻,他却莫名相信发生在她与她儿子身上的、常理难以解释的事。


    寻子一事于她而言如此重要,她那般聪慧之人绝不可能记错时间。再者,盐之提纯法如若早已出现,绝不可能埋没到现在。


    丁连溪很快背着药匣来了,给黛黎把过脉以后,他皱眉道:“脉搏急促,黛夫人这是热盛内结,火热之邪内生。某给她开几副药剂,待她醒后喝下。这内热需尽快散去,否则后面可能会因此生疾。”


    “劳烦从涧开药。”秦邵宗喊丁连溪的字。


    药方开了,二女婢迅速去准备。一个时辰后,黛黎缓缓醒来。


    一直守在榻旁的念夏第一时间发现,顿时欣喜非常,“夫人,您终于醒了,您昏睡了有一个多时辰。您如今可有哪儿不适?”


    黛黎双目无光,只愣愣地看着顶上罗帐,一直没说话。


    念夏不住心慌,又将最后一句重复了遍。最初黛黎依旧没反应,就当她想再去找丁连溪时,终于见榻上的女人缓缓摇头。


    念夏松了一口气,给黛黎掖了掖被子,“夫人,丁先生说您热盛内结,他给您开了药,碧珀守在小庖房准备着呢,我去把药端回来。”


    黛黎没有反应。


    待念夏离开后,她蜷着被子转了个身,让自己背对外、面朝墙壁。好像只过了一会儿,也好像过了很久,具体的时间黛黎也说不清,她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念夏和碧珀那种轻盈的步子,来者步伐沉稳。能堂而皇之进她屋子的,整座府邸唯有一人。


    黛黎没有转身,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夫人。”秦邵宗停在榻旁。


    没有应声。


    在秦邵宗的视觉里,榻上的女郎侧着身,拆了发髻的墨发如水淌在她的肩背上,莫名有几分羸弱。


    他在榻旁坐下,“时隔十年,再找人确实不易,但也并非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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