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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逃,他追

作者:未眠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莫延云呆呆地看着秦邵宗面上的冷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黛夫人……什么好得很?


    君侯他何出此言方才又为何忽然问起女郎癸水持续时间明明他过往对这些毫不关心。


    “胡豹,你派人去城中该寻的寻该打听的打听。”秦邵宗看向国字脸兵长。


    院中不是说话之地,他转身回主屋。


    燕三立马跟上莫延云魂不附体地飘飘然跟随。


    待走在最后的莫延云进屋后燕三见他还是傻愣愣的模样转身去关门。而才阖上房门,他便听对方说道:“君侯,属下有一事不解斗胆请您就教。”


    秦邵宗:“说。”


    莫延云深吸了一口,“七日前那个夜晚您忽然离开主屋,是否是因为当时黛夫人癸水至?”


    他之前猜测是黛夫人运势不佳、倒霉地来了癸水因此才无法伺候。但毕竟那只是猜测,此事也不好明说,如今却不一样了。


    君侯特地为蒋李二人设了局黛夫人作为局中最重要的那枚棋子却在局面进程过半时出了这等状况他身为属下,有些事哪怕再尴尬也不得不问。


    秦邵宗面无表情道:“不错。”


    谈及此事,他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了。她七日前是否真的来了癸水还待商榷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她是真不想伺候他。


    先前不过与他逢场作戏


    她真是胆大包天!


    联系起前因后果莫延云也想到了顿时滞涩难言。


    黛夫人一介女流怎敢如此行事?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好半晌莫延云才道:“君侯我总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蹊跷得很且如今时局也断不能少了她不如先将人带回来仔细盘问。对了您先前给她办了传她肯定是拿着传出城往城西旧居去了!请您拨我一队人马我前去将黛夫人带回来。”


    站于窗牗旁的秦邵宗不置一词只是转身往内间角落的木匣走去。


    燕三忽然吐出两个字“阵法。”


    莫延云一拍脑袋“对哦还有个迷阵我险些忘了这个。那周边有阵法可使屋舍藏匿于林野间不被发觉唉如此看来黛夫人城西那座旧居真是个顶好的藏身之地。”


    “咯滋。”木匣的一层被拉开。


    莫延云闻声转头只见一物飞来而后被眼疾手快的燕三抬手精准接住。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块小竹牌模样好像有些熟悉。而还不待他多想便见燕三突然面色微变“君侯这是……”


    莫延云好奇凑近去瞧霎时傻眼了。


    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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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夫人的传!


    这块传他当然觉得熟悉,因为那是燕三亲手制作的,与燕三同住一屋的他也瞅过好几眼。


    “难道她没出城?还是说她还有旁的传?”燕三凝重道。


    秦邵宗轻呵了声,“她鬼话连篇,撒诈捣虚,你们以为那所谓的城西旧居和迷阵真就存在吗?”


    江湖道术千奇百怪,什么符咒法术、什么招魂驱邪请神上身,什么预言占卜掐指一算等等,不过都归于一个“骗”字。


    骗那些眼皮子浅的、尚未开化的百姓,将这群愚民**于股掌之中,暂且稳住他们、免受其乱也好,让其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器也罢,总之有所图,也逃不过一个“利”字。


    那群道士,他深恶而痛绝之。


    所以一开始根据地址寻不到她口中的屋宅,他第一反应并非觉得自己派的兵卒不够多,又或是底下之人干活敷衍有遗漏,而是……怀疑她在说谎。


    但她当时镇定自若,还主动约定时间带人去旧居,甚至后面还递交了传,他便摁下疑虑,想着姑且等她个三日。


    结果这一等,倒叫他等丢了人!


    他第一眼竟真没见错,她哪是什么乖顺兔儿,分明是只心眼多如蜂窝的狡猾狐狸。


    “君侯,如今如何是好?”莫延云迷茫得很,他试着提意见:“要不搜城?现在是酋时,城门已关,她无传不得出城,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定能将黛夫人抓拿归案。”


    “她不一定无传。”燕三忽然道。


    君侯赠给女郎之物,给了就给了,从不屑于索回。这份传如今能回到君侯手中,一定是黛夫人主动交还的。


    她明知晓欺瞒之举会惹君侯勃然大怒,明知晓无传不得出城,为何还要主动交还?


    分明是她有后手!


    秦邵宗沉声道:“莫延云,你去把云氏身旁的一个贴身女婢喊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莫延云拱手领命,很快去了。


    秦邵宗转了转扳指,眸光暗沉如黑海,脑中掠过许多猜测但又很快被他一一否决。


    南康郡,东郊。


    驴车走过城郊的荒凉地,远远路过城东破庙,最后在抵达白马津。作为南康郡方圆十里之内唯一的渡口,白马津不可谓不热闹。


    呈弯弧形的渡口被规划得很清晰,靠近上游的位置是货船集中地,不过在夕阳西下的如今,无论是来、还是去的船只都剩不多了。


    靠下游些的楼船倒是多,或大或小,或新或旧,能看见不断有旅客踩着长木板从岸边上楼船。


    “到了。”短打壮汉说。


    许是这一趟得的银钱特别丰厚,他倒也不介意和黛黎多说两句:“大型楼船皆是能远航的船只,最远能到海间国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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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津,你若要远行且并非囊中羞涩,我建议你上新一些的船只……喏,就是那艘。


    他抬手指向两层高的楼船,“那艘船的艄公是郡丞之子,家中不缺银钱,来行船载客纯粹是兴趣所在,钟爱在江里当浪里白条,因此相对于旁的艄公他会地道些。


    既然对方打开了话匣子,黛黎趁机问:“我若要南下去杭……钱唐,从白马津出发,走哪条航线能最快抵达?


    杭州的古名是钱唐,她直接说杭州怕是无人能听懂。然而即便如此,二十出头的青年挠了挠头,疑惑道:“钱唐在何地?


    黛黎稍愣,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因交通不便,除了走南闯北营生的行商和一些游客侠士,寻常人极少出远门。


    可能到附近几个郡逛逛已是极限,并不会到千里之外的异乡。


    年长的壮汉说:“我也不晓得钱唐在何地,不过既是去南方,你可乘船到日月津,此地过去不过半日行程。到了日月津后,你往南行,很快会到太平郡。穿过太平郡继续南下,能看见一个叫朱崖津的渡口,那里承接自北向南的岐水,你可从此地改道南下。


    黛黎在帷帽之下勾起嘴角,对两人福了福身,“多谢。


    蒋府,待客阁院。


    莫延云这一趟快去快回,不久后带着女婢回来了。


    秦邵宗,莫延云,燕三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从刀光剑影里闯出来,他们削过旁人脑袋,筑过京观,手里人命不知几何。


    女婢哪见过这副三司会审般的场景,往他们面前一站,被三双冰冷似寒刀、看她像看**的眼睛看着,险些要吓晕过去。


    根本无需威逼利诱,秦邵宗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女婢哆哆嗦嗦将黛黎遗失了传,再借云蓉之手补办,还一连办了两块传的事交代了。


    秦邵宗早已停下转玉扳指的动作,而随着问话深入,玉扳指面上出现了蛛网般的细小裂纹。


    莫延云忍不住抹了把脸。


    瞒天过海啊!


    乖乖,这黛夫人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就是玲珑过头了。


    两块传,看来黛夫人已出城的几率极大。不,不是极大,是她一定出去了!否则继续留在城中只有被捕的份儿。


    这边刚问完女婢,那边胡豹来报,说是查到黛黎的一些踪迹。


    胡豹:“君侯,我们去了除南市以外的几个大市,走访了黛夫人这几日去过的首饰店、书坊、布庄绸庄、食肆和茶馆,以及传舍等地。其中明月居和幽兰院的掌柜都表示,黛夫人曾在他们传舍寄存过、也取出过包裹,只是时间略有不同。


    莫延云惊愕:“寄存包裹是何时之事?谁给她寄存的?


    胡豹继续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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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居的掌柜说包裹是前日申时末寄存于店内,今日申正一刻取出。幽兰院的掌柜则说包裹于昨日申时末寄存,今日申正取出。至于寄存者……”


    正前方的冷冽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哪怕心知不是朝他来,胡豹一张国字脸也隐约泛白,“两家传舍的掌柜都说寄存包裹的女郎头戴帷帽,瞧不清相貌,不过观其服饰甚是平庸,多半是奴婢。”


    莫延云脱口而出,“她竟还有帮手?难道是城西旧居那些个藏起来的奴仆?”


    “你那五十多两的大脑袋就只记得城西旧居?还是说除了城西旧居,旁的都是枯枝杂草?”秦邵宗懒得看他。


    莫延云噎住,讷讷不敢应声。


    “她若有帮手,无需等到今日。”燕三回忆着黛黎的日程:“在今日之前,黛夫人已一连出府三日,每日皆是走街串巷,这瞧着很像为今日做准备。如若她有帮手,何至于足足折腾三日呢?”


    秦邵宗转头看向窗牗,透过雕花木窗能看见此时天幕只余一层微不可见的霞光。金乌已西下,黄昏将尽,夜幕即将降临。


    从得知黛黎失踪的云蓉回府传讯,到兵卒外出搜索带回传舍等消息,时间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城门于申时末、酉时初关闭。而这个时间点城门早关了。


    秦邵宗沉思片刻,随后吩咐胡豹,“胡豹你带一队人马,捎上她先前那两个贴身女婢走一遭,让她们指认近几日她接触过的、所有绸庄布庄的女婢,并盘问这批人昨日和前日的申时末身在何处。那些说不出个所以然的,通通送到那两个掌柜面前,让他们挨个辨认。”


    胡豹拱手领命。


    莫延云低声道:“君侯,南康郡东邻郁林,南接笞州,西有古汉,北毗天吴。这附近的城郡说多不多,但要说少也不算少。倘若她真出了城,可去的地方多的是,那真是天高任鸟飞,要不……算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又低了几个度,和蚊虫嗡嗡叫没什区别。


    “天高任鸟飞?呵,我倒要看看她能飞何处去?”秦邵宗眼中浓云翻滚。


    “咯滋”的一声轻响,秦邵宗那枚玉扳指彻底碎成一片片,男人松开手,碎玉纷纷扬扬地落下。


    莫延云嘘声,不敢接这话。


    秦邵宗:“若你们是她,出城后会如何走?”


    “去西边的古汉郡吧。她先前说她旧居在城西,我总觉得这话或许有那么一两分的真实,她可能往西边去了……”莫延云嘟囔。


    秦邵宗轻啧了声,“就你这脑子,**被女郎骗光银钱倒也不冤枉,该的。”


    莫延云敢怒不敢言。


    燕三认真道:“白马津。如若黛夫人真出了城,属下猜她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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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走去白马津。君侯麾下兵强马壮膘肥体壮的骏马多不可数她出行多半乘坐驴车而驴车的脚程远不及马匹更罔论是没拉车的骏马。她离开之事最迟在一个半时辰后彻底暴露倘若选择行陆路被追上不过迟早之事且她一女郎漏夜赶路并不安全。然水路就不一样了。”


    水路行舟舟有主。


    船主收了旅客的船费为了安稳也好为保自己的招牌也罢都得在一定程度上护旅客的周全。


    莫延云转头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船早开了且白马津往东有好几个渡口我们也不知晓她会在哪个渡口下。”


    秦邵宗思索片刻“蒋府的女婢贴身伺候她这几日唯一离开的唯有她在绸庄布庄试衣时想来是那时让她钻了空子。而那等贵妇千金的换衣之地绝不可能出现男性.佣工只要寻到那个女婢顺藤摸瓜


    莫延云恍然大悟。


    也是只要寻到破绽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往下查总归有线索。


    秦邵宗转头吩咐燕三“你去和蒋崇海打个招呼让他为我备一艘楼船。”


    燕三没离开他朝秦邵宗拱手作揖“君侯请您将寻回黛夫人一事交予我。”


    “不我亲自去。”秦邵宗拒绝了。


    莫延云大惊道:“君侯不可!有蒋李二人勾结在前您这一去蒋崇海必定会给李瓒通风报信。赢郡本就在南康郡东侧虽暂且不知黛夫人去何处但在敌方有准备之下前去着实危险得很。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要不……就别和她一介女流计较了。”


    燕三也劝说道“如今黛夫人的所作所为并非当初表现出来的腹中无墨。她前后矛盾这枚棋子已废此时将她追回也无济于事不如重新调整计划。君侯请您三思。”


    秦邵宗却勾起薄唇“你们可记得我当初说以疑兵分走中路和下路如此方能使蒋崇海信个八成。”


    二人点头说记得。


    秦邵宗嘴角弧度深了许多:“剩下的两成如今主动送上门来我为何要拒之于门外?”


    莫延云不解皱眉燕三若有所思。


    秦邵宗:“蒋崇海以云氏为耳目定然知她为我宠姬时日尚短。既是了解不深为何她不能是旁人派到我身旁的暗桩?如今暗桩得手带着机密功成身退又有何不可?且事到如今她如何已不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后续的态度和行动。”


    他越是鲁莽昏庸越是色令君昏便让人愈发相信他身后真有个深藏功与名的菌子先生以及她当初透露的信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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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和她这个“暗桩”分居不同的阵营中她巴不得他倒霉。而经此一遭蒋崇海只怕再也不会起一分一毫的怀疑。


    “让蒋崇海为我备一艘楼船。”秦邵宗旧事重提而后又说:“莫延云你随我同往燕三留在蒋府。”


    见莫延云欲言又止秦邵宗嗤笑道:“当年我在北地鹰击乌桓王子狼耶于两万乌桓豺狼中直取他项上首级事成后被追百里还不是照样功成身退?就算李瓒麾下能人异士颇多有智勇双全者但难道这附近的地形地貌能恶劣得过北地?”


    北地草原广袤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那边没有大片的丛林全是黄沙或低矮的片草。放眼望去因无遮挡能看到很远藏都没地方藏。


    但长城以内就不同了山脉起伏丛林不绝多的是藏身处。


    莫延云和燕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在秦家还未有如此势大时当年北地曾有一吴姓望族与秦氏旗鼓相当分庭抗礼。按理说这种两姓望族多以联姻收场结秦晋之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秦吴两家却是意外因为祖上结过死仇。


    秦邵宗的嫡亲伯公也就是当年秦家的继承人间接死于吴家手中。秦家自是不肯罢休明里暗里朝吴家下手


    吴家恨的要命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战火烧到小辈身上……不应该说吴家瞄准了秦族的几个嫡系子弟想来个削株掘根好叫秦家后继无人。


    当年未及弱冠的君侯奉父命出远门办差在途中被数百人围堵猎杀君侯当即弃马遁入大山。


    三天两夜后吴家的猎杀者全都**个干净君侯利索地办了差慢悠悠回了家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手书一封劝诫函送往吴家劝他们下回挑些功夫好的送来。


    后续吴家如何怒火中烧又如何倾覆暂且不提总归君侯进了山中便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


    只要他不愿还真逮不住他。


    两人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秦邵宗拿过燕三手中的传稍稍一用力竹制的传不堪重负从中皴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此行能一举吞吃掉李瓒的主力后续我取赢郡将如探囊取物般轻松。以李瓒手中的书信等作凭证到时所有与之有勾结的大小官员皆能以此为理由拉下马再换上我的人。”


    莫延云与燕三拱手作揖不再多言。


    但暗地里莫延云却不住嘀咕:其实吧他觉得八成几率也挺高的君侯究竟是想要万无一失还是不甘心就此舍了黛夫人?


    亦或者两者皆有?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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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侯这是……”


    蒋崇海看着胡豹压回来的几人明知故问。黛黎失踪或者说借机离城之事已传入他耳中。


    初闻此事时蒋崇海大惊不已第一反应是这黛夫人究竟是哪方势力之人手段居然如此了得将秦邵宗都耍了个团团转。


    第二反应他开始思考那些经黛黎之口的话是否当真秦邵宗是否真有说过想带她去看桃林?


    但随着事件后续的发展蒋崇海怀疑渐减。秦邵宗瞧着是咽不下这口气铁了心要刨根寻底将人抓回。


    秦邵宗回话“黛氏失踪一事与这几人有关还望蒋府君暂且将这正厅借予我当审讯地。”


    “君侯请便卑职也想知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教唆君侯宠姬离家出走。”蒋崇海笑得慈眉目善话里话外都是要旁听。


    胡豹看向秦邵宗后者淡淡道:“直说即可。”


    于是胡豹先指了最左边的女郎说:“君侯此人乃瑞祥绸庄的女婢此女近两日申时末行踪不明且明月居和幽兰院的掌柜皆认定她就是寄存包裹之人。”


    蒋崇海好奇问:“拙荆先前与卑职说寄存者不过一数而已为何带回两个女郎和一个男人?”


    胡豹:“中间的是兴隆绸庄的女婢此女曾为黛夫人联系过出城车驾。”


    这发现纯粹是意外之喜。


    当时胡豹领着丁香桃香重点走访绸庄布庄企图将所有可疑者筛选出来结果叫他不经意发现有一女婢神色有异待他将人揪出来对方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经盘问此女果然有问题。


    胡豹又指了个身着短打的壮汉:“此人与兴隆绸庄的女婢有些亲缘关系他受对方所托带黛夫人出城前往白马津。”


    三人吓得抖如糠筛没想到不过是做了单买卖竟不仅惊动城中侍卫甚至连蒋府君都出面了。


    再观蒋府君先前的态度这位被他称之为“君侯”的想来官职只大不小。


    都不用多审壮汉倒豆子似的将一切和盘托出包括黛黎当时的衣着和送她到白马津后对方询问去钱唐走哪条航线快以及自己当时的推荐最后他哆嗦道:“……府君草民真的冤枉啊


    蒋崇海完全没听壮汉后续说的用两根粗短的手指摸着下巴“日月津太平郡。”


    转而他似想起一事的问秦邵宗“君侯卑职方才听燕校尉说您想要一艘楼船?您这是想遣人去将黛夫人带回?”


    秦邵宗:“我亲自去。”


    蒋崇海愣住随即大惊“您亲自去?”


    秦邵宗颔首“平生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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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被女郎戏耍至此不抓回黛氏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且太平郡不与赢郡比邻想来那李姓盐枭不会知晓我过去此行快去快回问题不大。”


    蒋崇海暗自嘲笑果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还以为这北地真养出了头恶虎


    待这秦邵宗一走他立马传信给李兄定叫这只北地的山猫有去无回!


    忍下心中澎湃蒋崇海指了那三人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评价石缝里的草芥“君侯这几人您想如何处置?”


    “不知者不罪。都是些无辜布衣罢了且先前问话他们也算配合便尽数放归吧。”秦邵宗如此说而后他再次提楼船之事话里话外都是催促蒋崇海快快备船。


    蒋崇海笑成弥勒佛暗道了声妇人之仁却是放心了不少。


    ……


    浓重的夜色在苍穹上铺开夜已深鸡犬静默。在暗色最为厚沉的寅时南康郡的东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漏夜出城动静之大令正在打瞌睡的守门兵卒打了个激灵。


    “何人如此大阵仗?”


    “是秦君侯和蒋府君一同出城了我方才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后者送前者去白马津。”


    “白马津?大半夜的去渡口作甚?”


    “贵人之事我哪知晓。”


    ……


    白马津。


    一艘二层高的楼船停靠在渡口边秦邵宗翻身下马“蒋府君留步就送到这里吧。”


    蒋崇海也下了马眯着眼睛看着一批士卒先行登上楼船心道随行的居然不过三十人这秦邵宗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表面上蒋崇海却揖了一大礼:“望君侯多珍重卑职在南康郡恭候君侯佳音愿君侯此行皆得所愿。”


    秦邵宗似笑非笑道:“承尔吉言。”


    在最后的秦莫二人登船后连接楼船与岸边的木板被收起。


    燕三和几个士卒一同站于岸边目送待彻底看不见楼船后他与剩下的零星兵卒牵过马匹。


    蒋崇海偷偷给随行的某部曲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忽然开口吆喝是否有人去解手。


    这一喊立马有好几人应声全都是蒋崇海带来的部曲他们结伴到旁边丛林里好一通水声后又相继回来。


    燕三目光扫过回来的蒋府部曲发现少了一人不过他没声张只当不知晓和蒋崇海等人一同离开了白马津。


    在马蹄声远不可闻后一人鬼鬼祟祟钻出草丛沿渡口一直走最后在一处密集的草丛中找到了一艘被藏起来的篷船。


    篷舟内有一蓑笠男对方见他上来二话不说解了绳套再手持船桨往岸边一撑。


    篷舟施施然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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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被湍急的水流带着迅速往东行。


    旭日东升,和风拂过河面,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拂向喧嚣的岸边。清晨的日月津无疑是热闹的,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不时还能听见几声驴的呃叫声。


    装满鱼货的大小渔舟纷纷靠岸,一筐又一筐鱼被搬到岸边的驴车上,收鱼的二道鱼贩和船家讨价还价,最后银钱一递,该回城的回城,该离岸的离岸。


    而在日月津的另一角,载客的楼船开始吞吐旅客。


    一道高挑又平平无奇的身影从大楼船上走下,像是新到一个地方般,她走得很慢。


    自下船后,黛黎的心情又好了一个度,但毕竟孤身在外,她没放松警惕。岸边有载客的驴车,花上几个铜板就能省去步行之苦。


    不过黛黎没有坐,她暗中观察了番,肯花钱乘车之**多结伴,且衣着不差,几乎把“手头宽裕”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黛黎扶了扶帷帽,随大流一同往南步行。大半个时辰后,一座古朴的城郡闯入了黛黎视野中。她停下观望,帷帽之下不由蹙了眉。


    这座太平郡的规模,瞧着明显没有南康郡那般大。


    地小,容易生乱。


    不过也无妨,如今是早晨,她有大把时间穿过太平郡再走到南边的朱崖津。等上了朱崖津的远行楼船,便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她不晕车也不晕船,昨夜的楼船体验黛黎给了高分。


    凭传进城。


    进城后黛黎没立马南行,而是寻了家食肆,打算先抚慰五脏庙再出城。


    早晨的食肆很热闹,黛黎身在其中,听着吆喝声讨价声,也听着各家闲聊。


    “最近外面乱得很,我听我那个当货郎的表兄说,南边的青州牧和兖州牧好像因为讨伐青莲教闹了大矛盾,最后两州牧兵戎相见。”


    有人“嘶”地抽了一口凉气,“打起来了啊?不过青州和兖州的交界距离咱们这儿不算近,影响应该不大。”


    “呵,谁说影响不大?他们打架打得凶,那附近山头的几个匪窝见势不妙,纷纷挪窝跑了。我表兄说有批匪寇干脆北上,来了太平郡附近扎根,你没听闻近日朱崖津的那些楼船都不来了么?”


    正在吃面的黛黎猛地停住。


    有人搭话,“不会彻底不来的吧,我猜最多缓一阵。岐水不如滹沱河势大,朱崖津的规模本来就小些,艄公近日选择避风头、顺带攒攒客很寻常。毕竟总有人要南下,哪有不赚银钱的道理?”


    “啧,这你就不懂了。你也不看看青州兖州那什么地方?处处依山傍水,河道丰富,那等地方的贼寇个个都是浪里白条,将他们丢入水中和放条鱼入河似的,每个水性好得很。艄公确实要赚银子不假,但更要紧着自己的小命和船啊!”


    黛黎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近日的朱崖津,可能没有南下的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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