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7章
【她在撒谎?!】
中途黛黎对云蓉说她要去解手云蓉脑子正嗡嗡作响最初无回应待黛黎起身她才忙招呼桃香跟上伺候。
黛黎一顿没阻止。
二人去了后院东圊。
木门关上不久后黛黎对外面的桃香说:“我要换个新的月事带你去马车上帮我取来。”
“夫人奴将它带在身上了。”桃香没离开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她能从一众女婢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个心细的。
考虑到这位黛夫人在某些方面无比严苛比如昂贵绢帛做的月事带从来不用第二回而是用一条烧一条桃香便不敢疏忽。出门在外
门后的黛黎拧起细眉停顿两息后开了门接过桃香手上的月事带。待木门阖上她低眸片刻而后忽然松手。
月事带掉在地上。
“桃香我方才未拿稳月事带掉了。”黛黎的声音很烦躁。
因需缠腰而系一条月事带的绑带甚多堆叠起来有一定厚度并不像现代卫生巾那样薄薄一片。所以桃香的小布袋里仅装了一条而已现在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布袋不由傻眼了。
“马车上有月事带否?若是有你回车上取。”黛黎如此说。
出行的马车内有两个箱匣用于放置衣物或小件物品以备不时之需。桃香忙道“车上有另一条月事带夫人您稍等奴即刻去给您拿过来。”
黛黎说好她在里面静候直至桃香的脚步声变得远不可闻她才迅速开门。
“夫人您有何吩咐?”被叫住的小佣恭敬道。
黛黎:“你帮我捎一句话给你家掌柜……”
日昳之时已到了尾声时间缓缓步入申时穹顶上那轮红日变得温柔了许多灿烂的霞光晕染天幕美得像一幅名家油画。明月居内行至后院的小佣不住抬头观赏霞光而谁也未注意到东圊附近有两人在低语。
黛黎将一把五铢钱塞给他“办利索些这是赏你的。”
小佣愈发恭敬无有不从。
黛黎则转身返回东圊几乎是她前脚将木门重新关上拿了新月事带的桃香后脚便急急忙忙回来了。
事毕一主一仆重新回到食堂。
黛黎进来时察觉到侧方有道目光她扭头望去果然是明月居的掌柜她朝他微微颔首而后者忙露出个礼貌笑容。
掌柜虽然疑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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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小佣强调的那句“个人名义”便心领神会地默不作声。
权贵富商一向对隐私看得甚重这位夫人携友同来却如此行事显然是不欲被知晓。明月居的做事准则一贯是多做少问贵客之事按吩咐办即可莫要自作聪明画蛇添足。
黛黎在云蓉身旁重新入座。待吃食用得差不多她提议说:“走吧云姐姐我们去西市看西域的狸奴。”
云蓉嘴唇抖了抖一阵头晕目眩。
如若本就疲惫不堪一旦坐下后是非常难起身的她如今就是这种状态。
空气静默了几息。
这位我行我素了一路的君侯宠姬像是终于良心发现
云蓉莫名热泪盈眶不容易啊这根木头终于会体谅人了。她赶紧打铁趁热说:“我确实颇为疲倦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如何?”
“我不累还能继续游肆。不过既然云姐姐累了那就在此地小歇片刻吧我自行去西市逛个两刻钟到时再回来与你汇合。”黛黎理直气壮。
云蓉僵了下“妹妹这般不妥吧。”
“云姐姐不是倦了么既然如此那有何不妥?我不过是去半刻钟并非一两个时辰。再说了有女婢和侍卫随行能出什么事?”黛黎从座上起身。
云蓉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
黛黎却不给她再犹豫的时间“就这般说定了你在明月居歇脚我去西市晚些再回来找你。云姐姐你且安心以咱俩的关系若今夜君侯问起我出府玩得如何我定然和他说你招待周道我尽兴极了。”
云蓉看着黛黎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但终究没能做声。
*
蒋府待客阁院。
接到密报的莫延云兴奋道:“君侯昨夜姓蒋的派人去了赢郡通风报信想来他是深信不疑了。”
李瓒一旦确认他们走上路必会采取行动。此番出征他们带的是玄骁骑这支骑兵精锐威名赫赫、攻无不克如若是寻常交锋他们肯定讨不了好。
但伏击就不一样了。
倘若提前埋伏在必经之地两翼包抄再派小股兵力冲入其中打散阵型便能轻松吞下大半的人马。
“他未必笃信不移。”秦邵宗看着案上铺开的羊皮地图“蒋崇海此人向来多疑仅凭这一手还不够。”
他以指点了点羊皮地图上的一处那是他在城外的屯兵之地。长指向正东滑了一小段后回到原点又往东南方去“既然我在宴上已告知会往中路和下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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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大张旗鼓走一回,派人往这两路推进五十里,再选一处近水好取不滨水之地埋锅造饭,佯装先头部队。
秦邵宗目光移至上路,棕眸里透出几缕笑意,“另分派一小撮人马悄然探查上路。有夫人不经意的透露在前,蒋崇海一定会提前在上路安插探子暗中观察。眼见为实,待他确认中路和下路是掩护用的疑兵,他方能信个八成。
对付这种多疑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以为已掌控了全局。
他们的确要走上路没错,但却不是去当蝉,而是要去做那只吃螳螂的黄雀。
“咯咯。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秦邵宗看了燕三一眼,后者得令前去开门,也不知外面的人向他汇报了什么,好半晌后他才回来,面色有些许凝重。
莫延云见状好奇问道:“发生何事了?是那姓蒋的忽然改变了计划,还是赢郡那边有什么突发状况?
燕三:“与那些无关,是关于黛夫人的。
莫延云正欲说那有何可愁眉不展的,便听燕三下一句道:“君侯,方才卫兵来报,以南康郡往正西方向十里之地为圆心向外五里搜寻,未寻到任何一处符合黛夫人旧居的房舍。
本来在看羊皮地图的秦邵宗骤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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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离开明月居后,黛黎往西市去。
昨日游肆时,她已打听清楚南康郡各市情况。
东市以茶馆食肆和传舍居多。北市多是布庄、首饰店、书坊和当铺。南市,这片相对远离各市的清静地,则成了权贵富人区。
西市则贩卖各类食材,米面粮油、各类调料、各色蔬菜,偶尔有猎户在郊外捕到野兔、豕和蛇,也会拿到此地出售。除此以外,西域来的胡商有时也会在西市随香料一同贩卖狸奴等活物。
黛黎乘车到西市,一下车脚步便慢下来了。
如今是申时初,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日入之时,好菜好肉在早晨已卖了个干净,临近傍晚的西市显然没早上那般热闹了。
西市的摊位有讲究,米面粮油一处,肉铺独占一角,果蔬摊另外一堆,此外还有——
一排用条砖垒高了的、筑成一个个“口字型的区域。
这里的水渍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重,不时还能看见地上闪烁着零星的光,像一颗颗星子镶嵌其上。
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摊贩更少,一排摊位过去,不过剩余三两商贩罢了,且基本都在收摊了。
随着走近,黛黎闻到了很重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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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此地贩卖水产,脏腥得很,不如我们去旁的地方。”桃香低声说。
黛黎似回忆地说起从前,“我故乡在南方水乡,那儿的鱼市无比繁华,水产种类不可计数。来了北方后,我一直想寻些家乡的零星碎影,可有些事哪怕是坐拥金山银山,都未必能办到。”
正在收摊的鱼贩动作一顿,敏锐闻到了银钱的味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想找什么类型的水产?是鱼鳖虾蟹,还是各类贝类藻类?哦,倘若您想要一些海错与土肉也使得,就是价格会昂贵上许多。”
鱼贩口中的海错与土肉,指的是海货和海参。
黛黎眼中添了几分亮色,“真能弄到?我可事先说明,我只爱吃鲜活的水产,不喜死鱼烂虾。”
那鱼贩笑出一口白牙,“夫人且放心好了,虽说滹沱河其水流湍急非一般江流可比,溯河上行花的时日和功夫要远胜于普通江河,但只要夫人真有采买海错土肉的意愿,我可让弟兄们分船载货,轻舟上行的速度会快许多,保鲜保活。”
黛黎心头狂跳不止。
滹沱河!
这条自西向东、途径山西河北等地的大河竟在南康郡附近。
滹沱河中的“沱”意为滂沱,可见其水势湍急,波涛汹涌。顺水行舟最是利索,沿流之舟一日行百里不在话下,否则也不会有那句“千里江陵一日还”。
滹沱河向东流,她到时顺水乘舟往东走,很快就能和南康郡拉开距离,中途下船改道南下去杭州。
作者有话要说
黛黎现在身边一堆贴身伺候的,她要脱身并不容易,而且她是奔着一把成功去的,所以前面会写得细致些,不然会很突兀[比心]
不过也快啦,没剩多少准备工作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