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浓墨一般的黑,仿佛倾天滚滚而来的浓云压了下来。
身后是炙热滚烫的温度,
“你们当真以为如今的奉国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玄同环视众人,他的眼中毫无慈悲,只有嗜血般的凶残气息。
他被鬼观音当中揭穿身份,俨然怒不可遏。
众人亲眼见他喝干人的鲜血恢复伤势,已然被吓得不敢动弹。
“鬼观音你也在,今天你不交出孤鸿和剑鞘的下落,”不知何时,澄明已经慢慢站到了玄同的身旁,“如果不肯全盘招来,你以为整个奉国寺的人能逃得掉?”
说罢,澄明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铃,那铃铛长约两寸左右,上面镌刻着祥云流水纹路。
他将金铃举过头顶,轻轻一摇,霎时间,一阵足以穿透耳膜的微小铃声从此处传向四周。
在场不少人都控制不住地捂住耳朵,面色痛苦难耐。这一声铃响,澄明才注入二分内力,但对于已经被疏影香散去内力的众人而言,无异于赤身裸体着被刀刃捅进身体。
原湘湘在人群的最后努力撑起身体,那铃声透过耳膜,几乎要将她的头颅撕裂。
鬼观音依旧长身玉立,夜风卷起她的衣带,飘飞乱舞。
“这铃声居然对你没用,”澄明冷冷一笑,“但你别以为到此为止了。”
“你们把方丈怎么样了?”
她忽然瞬移到澄明面前,一把扣住他的喉咙,低声逼问道:“你们到底把方丈怎么样了?”
“你……”澄明俊秀的脸庞变得扭曲而狰狞,“你……想知道?咳咳咳!”
鬼观音慢慢收紧力度,澄明因为窒息而痛苦不堪。
“快放了澄明!”玄同跃身袭来,掌风凌厉,鬼观音闻声不动,她稍稍转身,那一掌刚好擦着她的面纱而过。
最后她长袖抽回,又把澄明甩了回去。
玄同扶住澄明,问道:“鬼观音,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不说剑鞘的下落和揭秘方法?当年之人早都死光了,如今还能与前朝秘术相关的人此世唯有你一人。你不要以为不敢杀你都是为了留你活口好获取下落吧?”
鬼观音轻笑两声:“你们这般耐不住性子,也难怪成不了大事。”
“你!”
玄同被她激怒,登时曲起两爪猛然朝她攻去!
此刻的玄同虽然还保留着人的外形,但他的四肢已经已经显现出了兽类的特征,极为粗硬的手指变得如同金铁一般,渗着血的指甲也变得如同铁钩。
他凌空一个翻身,接连掀起数阵爪风,犹如利刃一般飞向鬼观音。
鬼观音面对凌厉迅速的攻势并不反击,她反倒闲庭信步般飞速撤退,不歪不斜,转瞬消失在黑暗中,那道道掌风就这样扑了个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又从黑暗中缓缓现出身来。
这是何等轻功?即便遇到修炼血蛊强行提升功力的人也不惧怕半分!
澄明在旁心急如焚,他高举金铃,将内力全部注入铃中,霎时间,铃声大作,震耳欲聋。
这铃声如同潮水一般扑向四面八方,内力催动音波,震得阆天塔上的六十四只金铃也随之一起鸣响。铺天盖地的铃声就像无数冤魂的哀嚎嘶吼,不断地朝四周蔓延,众人因为失去内力无法运功抵抗,只得捂住耳朵抵挡。
可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内力的攻击?
原湘湘藏身在后,她的头上冷汗入流,银牙紧咬,铃声一波一波袭入她的脑海,仿佛无数刀刃正将她的头颅一片片地割下来。
“你疯了!”王岳生忍着剧烈的疼痛冲到澄明面前,他飞出一掌,准备夺下金铃,可惜内力被封,反被澄明一掌打出几丈开外。
“哇啊!”王岳生勉强撑着坐起来,一口血径直喷来出来。
血腥气顿时弥漫在周围。
澄明望着前方还在与鬼观音缠斗的玄同,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他真正的师父,他的义父,又或是——他真正的父亲,为了他,已经抛弃了身为人的尊严。
为了得到复国的力量,不惜冒死吃下噬心血蛊,只为能够得到帮助自己的力量。
可是,还是难以与鬼观音打成平手!
“拼了!”他祭出金铃,催动全部内力,顿时那铃声通天彻地,撕心裂肺。
场中不少人接连口吐鲜血,而后昏迷过去,原湘湘的脸上冷汗与血珠齐流,她还在坚持,她实在无法将眼睛从那个人的身上移开!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鬼观音不由得身形猛地停滞,顿时一道破风之声袭来,她颈边一寒,一片面纱被刃光削去大半,露出一个漂亮分明的下颌。
原来是玄同将插在地上的孤鸿握在手中。
“我还以为你的手已经硬得拿不了东西呢。”她冷冷一笑。
“少废话!”玄同双目血红,他的脸已经开始扭曲,皮肉分裂,獠牙森森。
他紧握着孤鸿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饥渴,那种发自内心而起的,无法控制的饥渴,就如同饥饿的野兽看见了新鲜的血肉一般,他渴望着血!
方才澄明催动金铃伤得众人纷纷口喷鲜血,而这弥漫不散的血腥气,正是引得他颤抖,饥渴的原因,他对鲜血的渴望,已然快要发了疯!
“啊啊啊!!”
玄同仰天长啸,立时将孤鸿刺进腹中又拔出,顿时鲜血四溅,可是玄同并没有倒下,他的伤口在慢慢复苏,他的神智也在慢慢归来。
还留有神智的几人大惊失色,他们不禁慢慢向后挪移着,眼前的玄同,似乎已然不是人的存在了。
原湘湘怔愣在原地,青灰色的眼眸中俱是难以置信。
孤鸿本就削铁如泥,借它勉强控制神智的玄同更是毫无迟钝,他挥剑如棍更似刀,力大无穷,朝着鬼观音砍去,鬼观音不躲不闪,抬手便挡,长手在即将接触剑刃的一瞬间,踏步轻移,转换身形,长手如水中游鱼一般翻转,在玄同腕间一拍,只听“当啷”一声,孤鸿脱手坠地。
“你已经不再是人了,这样的你,我没有兴趣。”鬼观音登时踢起孤鸿,而后腕间一转,孤鸿径直刺进玄同的心口。
“哗!”的一下,剑刃拔出,剑尖上还凝着一块极小极鲜红的血,鬼观音毫不犹豫地将剑插进了地里,剑身嗡嗡作响。
“义父!”澄明飞扑着过去,他将奄奄一息的玄同搂在怀中,只慌得手忙脚乱去包扎,“鬼观音!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
澄明怒目圆睁,他死死地盯着鬼观音,眼中似乎有烈火喷出来一般,正如同他面前那猛烈燃烧的红莲烈火。
他厉声喝道:“鬼观音!你看那是谁!”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阆天塔。
精美辉煌的八角木塔沐浴在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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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那层层绽放的红莲将它紧紧包裹,塔身周围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佛光,灿若云霞。
鬼观音回头,那里空无一人。
她正欲开口,忽然腹中一阵剧痛,犹如百千把利刃同时插入腹中一般,低头看下去,一只苍老而有力的手正好抵在她的腹前。
“咳!”她一咬牙关,嘴角浮现丝丝血迹。
原湘湘本在一旁察言观色,可鬼观音忽然受伤让她大惊失色。
什么人?何时来的?她心若火焚。
此时,铃声已经停止,头痛之苦已经稍有缓解,她知道鬼观音处境甚危,便悄悄隐了声音,潜进暗处。
“怎么回事?”
“血蛊不是早就已经灭绝了吗?难道说霍洋还没死?”
“我看又是鬼观音干的!”
众人刚从剧烈的疼痛中苏醒,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本来只是来奉国寺杀鬼夺剑,可不曾想奉国寺内二长老与方丈大师的关门弟子竟起了反叛之心;本以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时,他们又发现鬼观音被一人打伤不得动弹。
“方丈大师!是方丈大师!”苏叶率先叫道,“我们有救了!”
众人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力压玄同与澄明的鬼观音,如今却好似枯木一般,愣在原地。
玄空方丈缓缓收手,苍老的面容上毫无慈悲,仅剩下了无止尽的冰冷。
血,从鬼观音的下颌处,滴滴点点流出,溅落在她的白衣之上,就好像凌寒怒放的红梅。
暗中,有人牙根紧咬,恨不得化为野兽一口扑上去。
“你方才……就是用唤魂铃来召唤吗?你从哪儿得来的!”白纱之下,鬼观音咬牙怒道。
“噬心蛊是大太监的手笔,你不比我们清楚?”澄明紧紧护住怀中的玄空,面色阴森,忿忿道,“你身为大太监的弟子,难道不比我们清楚噬心蛊的用途?”
鬼观音不置可否。
“你们这些贼人,千方百计要取得噬心蛊,不就是为了让修为突飞猛进?”王岳生已然恢复,“炼蛊吸血,将他人多年修为据为己有,已求不老不死,天下无敌……真是恶心!”
澄明轻轻摇动手中金铃,铃声刚起,玄空便飞身来到王岳生面前,王岳生登时脸色大变。
“这就是你弃若敝履的噬心蛊,怎么,不想尝尝它的味道吗?”澄明说罢,铃声又起。
玄空飞起一掌便打向王岳生。
王岳生慌忙躲避不及,忽然被一个飞扑而来的影子拖开,待他回过神时,原是一个黑衣的年轻人救了他。
二人不及寒暄,玄空又飞扑而至,慌忙之中只得御起手中武器抵挡,可是被封了内力的他们,很快就招架不住。
眼见玄空招招袭来,即将毙命,危急时刻,二人眼前飘过一缕淡香,竟是鬼观音飞身而至,她持剑而来,救下了王、李二人。
两个人见自己被大魔头救下,心中更是愤慨,于是李源知怒道:“趁着这个时候,我们毁了那铃铛!”
澄明轻轻一笑,俊秀的脸庞上洒满了血痕,映着滔天火光,显出几分诡异:“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卧底奉国寺快二十年了,真的只是来当和尚的?”
说罢,漫天空野里回荡起一阵狂放的笑声,那笑声又伴着刺耳的铃声涌向四面八方。
“既然义父已经无药可救,那你们都来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