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蛇蛇就这么呆呆地立在地上看着他。
柳涟看见他惊恐的表情，有些得逞地笑了笑：“别怕，那是我的精神体。”
穆梓这才回过神来，将碎片丢进盒子里放好。
“精神体？所以你是……”
柳涟点点头：“我是向导。”
蛤？向导是什么东西。
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警惕地转头看向那里。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的身边跟着一只毛绒绒的大雪豹：“柳先生，那片林子里剩余的虫族已经清理干净了。”
看见办公室还有外人，顿时也皱起了眉。
两人的眼神就这样无声地交战着。
“孟歌，不可以对客人无礼。”柳涟走到来人身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位是我的贵客，穆梓先生。”
孟歌被揉的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朝着穆梓鞠了一躬：“抱歉，是我失礼了。”
穆梓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柳涟笑着圆场：“对了，之前不是说你找到碎片能答应你一个要求吗？”
刚才忽然被打断，穆梓差点忘了这茬：“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柳涟点点头：“只要不是买下整个联邦这种夸张的要求就行。”
“我要找元帅当对象！”穆梓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刚喝上水的孟歌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一旁的柳涟倒是早有预料，点开光脑上的帖子：“这帖子果然是你发的吧？坐标时间都对的上。”
穆梓撇撇嘴，算是认下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在原来的世界，他可是有上千年修为的蜘蛛精，别说寻常人类，就连最厉害的妖兽见了他都得敬他几分。
“既然你能进入那个丛林，甚至还猎杀了虫族，你应当也是哨兵吧？”孟歌上下打量着他，“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像哨兵应该有的模样。”
穆梓对上他的眼神，不满地撅起嘴：“你什么意思啊？你自己不也还没有柳老板高？”
“你！”孟歌似乎是被气的语无伦次了。
柳涟一把将人拉住：“别闹，你还在长身体呢，会长高的。”
孟歌一时无语：“我都24了……”
穆梓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们。
谢邀，吃饱了。
柳涟把人支到一边处理文件，然后才继续坐在办公桌前与穆梓谈话。
“果果的意思是，顾元帅也是一名哨兵。他伴侣的最佳选择应该是向导，如果元帅不尽快与向导结合稳定自己的精神力，恐怕很快就会暴走了。”
穆梓歪头：“果果？”
柳涟轻笑一声：“别在意，是孟歌的小名。”
穆梓趁着对面走神的功夫，脑子迅速转了一圈。
向导？他也可以是。
“所以，这个要求恐怕有些困难，但我可以带你去首都星。以你的能力，通过考核加入第一军团不是难事。”
穆梓认真地说了一句：“我是向导。”
“嗯……啊？”柳涟挑眉看着他。
穆梓再次认真重复一遍：“我是向导。”
孟歌也投来了震撼的目光。
柳涟迟疑地问道：“你的精神体呢？”
穆梓：“懒得放出来。”
“精神力等级？”
“不告诉你。”
柳涟：……
说完，穆梓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欲盖弥彰又有点可疑了。
于是他又可怜兮兮看着柳涟：“说好会答应我的要求了，你不会食言的，对吗？”
柳涟长叹了口气：“好吧。”
这时，孟歌却突然站了起来：“柳先生，可是他……”
柳涟及时止住了话头：“穆先生，请您在待客室休整一会，今晚我们就出发去首都星。”
他还补充了一句：“会客室有免费的零食饮料。”
果然，说完这句，穆梓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随后穆梓就被门口的侍者带走了。
孟歌见人离开，这才继续说话：“这个人很不对劲，真的要把他带去首都星吗？”
“嗯，汤圆挺喜欢他，他应当没什么坏心思。”柳涟点点头。
一旁的黑蛇也攀上了他的手腕，用力点了点头。
“果果连我的眼光都不信任了？”
孟歌连忙否认：“我没有。”
“那就乖乖听话。”
*-
“哇——啊。”
飞船上，穆梓看着窗外近在咫尺的宇宙，双眼发亮。
这就是星际吗？他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来说当他亲眼见到这幅场景的震撼。
原本的小星球逐渐离他们远去，随之掠过的是一个又一个颜色奇特，瑰丽异常的星云。
身边传来了柳涟温声的提醒：“坐好，准备跃迁了。”
闻言，穆梓老老实实坐回了位置上：“你真的可以帮我追到元帅吗？”
“这句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柳涟坐在座位上，接过了孟歌为他斟来的一杯茶。
柳涟想着，等到了首都星，他就带穆梓去做个精神力检测。
如果穆梓真的是高级向导，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我可以给你提供点私人情报，但能不能追到手还看你自己。”
穆梓不明觉厉的点点头：“你和顾元帅很熟吗？”
“嗯……”柳涟思索了片刻，“我是他表弟。”
穆梓：？！
wow！
这算不算是提前见过家里人了？
柳涟的飞船走的是专用的快速通道。
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进入了首都星附近。
穆梓在飞船上眯了一小会，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飞船到站的提示音。
一下飞船，穆梓见到的就是一排排整齐的护卫机器人。
偶尔头上还会闪过几架霸气的大型机甲。
这才是星际嘛！
穆梓表现的十分激动，但他也没忘了主线任务。
“榴莲，你哥现在在哪里啊？”穆梓忽然一顿。
完了，叫顺口了，他应该没听见吧。
柳涟回想了一下：“这个点，我记得他在联邦大厦有个会议，就是不知道开完没有。”
“对了，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柳涟转过头，在身边却没看见人。
柳涟：？
“他人去哪了？”
保安队长目瞪口呆：“好像是，从这边窜出去了。”
柳涟：……
“算了，果果你去查一下那家伙的资料，晚点发给我。”说完，他好像还有什么急事，直接离开了停泊处。
*-
联邦大厦顶楼会议室，坐在主位的男人面若寒霜。
无形的威压笼罩在他周围，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人震慑住。
站在屏幕前汇报的那人点开了最后一张PPT。
“本次会议商讨的最后一件事——关于顾元帅的停职事宜。”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男人的身上。
顾寒声的声音没什么波澜：“继续。”
“经过联邦高层与军队的多次讨论，我们一致同意让顾寒声顾元帅暂时停职休养。”
“最近民间对此事的呼声同样不低。各位都知道，在精神海损毁达到60%之后，哨兵就会出现精神力紊乱，甚至可能失控伤人。”
“而元帅的精神海损毁程度已经达到了95%，这无疑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
“一部分民众认为这种情况下，顾元帅如果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
“另一部分民众则是对元帅的身体状况表示担忧，希望元帅能够尽早得到治疗。”
“最终，考虑到多方元素，我们最终决定让顾寒声顾元帅无限期停职，直到精神海修复……”
顾寒声微微抬眼：“我不同意。”
汇报那人轻轻摇头：“元帅，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联邦上层的意思。”
“上层决定再给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处理手头的事务，一个月后如果您的精神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那么您将被强制停职。”
顾寒声叹了口气，比起精神力暴动死在疗养院，他更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奉献给联邦。
“我知道了……散会吧。”顾寒声两手交叉抵在额间，似乎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离他不远的另一名元帅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完全没必要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只要找一个匹配度高的向导就能够解决你精神海的混乱。”
“林家那位小姐对你钦慕已久，你们的匹配度也有86%，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顾寒声拂开他的手：“我心里有数。”
片刻后，整个会议室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顾寒声也从座位上站起，他抬手关了会议室的灯，独自一人站在会议室的全景落地窗前。
他微微低头俯视着脚下繁华的城市，这是他穷尽一生也要去守护的幸福与安宁。
但现在的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顾寒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95%的精神海损毁程度，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个数字。
但在他身上，却是切身能感受到的痛苦。
他的精神海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被狂暴的精神力冲刷着，那种痛苦让他在这数年间都很难睡上一个安稳觉。
精神海中的精神图景更是碎裂成几百块，就连他的精神体这些年来也极少出现了。
顾寒声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这些年来，他不是不想去寻找合适的向导——而是不能。
他的情况特殊，一旦有向导尝试进入他精神海深处，那些精神力触手就会被精神力搅成碎渣。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他的精神海万分的排外。
就连他最信任的向导帮他疏导精神力，也不过只能停留在表层。
作为联邦现存等级最高的哨兵，这种情况说不定是来自上天的惩罚。
也许上天也看不惯他这样强大的人吧。
正在他沉思之际，他的面前忽然投下了片黑影。
顾寒声抬头看去，就见到一直硕大无比的——
蜘蛛！
名场面来了[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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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小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