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竹笙崽子带回来的外族雌性啊,好漂亮啊!”
“我跟你赌一根竹笋,竹笙大人肯定喜欢那个外族雌性!”
“我才不跟你赌,没瞧见竹笙大人话都变多了吗?他肯定喜欢那个漂亮雌性。”
…………
周围若有似无的眼神越来越多,兽人们窃窃私语。
竹笙耳尖飞快地抖了两下,不自然地摸了摸泛红的脖颈。
好在皮肤够黑,根本看不出来。
他偷偷瞟了一眼洛南星,心悬了起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又见她脸色如常,心里提起来的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又浮上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洛南星神色如常地继续走着。
议论声那么大,她又不是耳朵塞驴毛,怎么可能听不见。
况且这种事情在部落里发生过好几次,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并且她发现解释在一群怀揣着八卦心的人面前根本没用,越是解释,就会越描越黑,倒不如干脆当作没听见。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笙儿崽崽快来!”
不远处竹笙的母亲白露和几个同龄的雌性坐在一起,见他们过来,立刻笑着起身招手。
竹笙心里一紧,先看向洛南星,见她没有反对,才松了口气,带着她快步走过去。
他喉结紧张地滚了滚,那两个字在心中念了无数遍,第一次说出口时依旧紧张地磕磕绊绊:“南、南星,这是我阿母。”
他紧张地握紧拳头不敢看她,好怕她不喜欢他这么叫她。
洛南星倒没觉得有什么,都是一起吃过火锅、聊过家常的人了,朋友之间互相喊名字,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姐姐们好,我叫洛南星,来自南大陆的青崖部落,因为一些意外和兽夫走失了,多亏了竹笙救了我,不然我就没命啦。”
说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哄得在场的中年雌性们心花怒放。
纷纷笑着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嘴上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年轻?”
坐在白露旁边的阿娅率先拉着洛南星的手让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嗳唷,你这个小雌性真会说话,我这年纪都好当你阿母了,怎么好占你便宜?跟着竹笙崽崽一起叫姨就行了。”
其他雌性们纷纷附和,看向洛南星的眼神充满了满意与慈祥。
“刚刚听你说你家是南大陆的?哦哟,那可远嘞!”
穿兽皮坎肩的雌性咂了咂嘴,手里还捻着颗晒干的酸果,“听说南大陆的雄性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嘞,是不是真的呀?”
“我们还没去过南大陆嘞,好崽崽,跟姨姨们说说你们那边的事情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另一位扎着麻花辫的雌性凑过来,眼里满是好奇,“就像我们部落寒季能挖着甜根、炎季能摘着红蜜果那样,你们那边有没有特别的吃食呀?”
旁边穿褐兽皮的雌性也跟着问:“那你们那边的兽多不多?有没有长着彩色羽毛的鸟?我家小崽子总说想摸会唱歌的鸟毛!”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洛南星包围在中间,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回起。
白露看出洛南星的为难,伸手轻轻拨开围着的雌性们,像护崽子似的把洛南星往身后拢了拢,笑着嗔道:
“哎哎哎,你们一个个的收敛着点!南星刚来,你们别把人给吓到了。”
说着,白露转头从身边的竹篮里抓了把炒瓜子,金黄的瓜子仁裹着淡淡的盐香,递到洛南星手里时还带着点余温。
“这个炒瓜子是青岚那崽子搞出来的,前儿个刚炒好的,说是让我们闲聊的时候嗑嗑瓜子,解解闷儿。”
她拍了拍洛南星的手背,眼里带着笑意:“你快尝尝,香得很!她们刚才就是好奇南大陆,心太急了点,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洛南星捏起一颗瓜子放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过后是满口的咸香。
她刚要说话,就见旁边的翠禾姨也抓了把瓜子递过来,笑道:“可不是嘛,这瓜子一嗑就停不下来,你慢慢说,我们边嗑边听,不着急。”
周围的雌性们纷纷笑着附和。
洛南星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讲起了他们部落的事情,从神奇的盐果讲到部落里盖石屋、建城墙、织毛衣等等等等。
“毛衣?”
刚还在嗑瓜子的青禾姨猛地停下动作,眼里满是新奇,“毛衣是什么动物的兽皮?”
扎麻花辫的雌性也凑过来:“那毛衣还能染颜色?你说的粉色是什么颜色,好看吗?我们还从来没听说过嘞。”
“是啊是啊,这毛衣还能比兽皮更暖和?”
雌性们好奇归好奇,但是洛南星说得太玄乎了,她们心里半信半疑的。
一时间,好几双眼睛都亮晶晶地盯着洛南星,连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就等着她往下说。
洛南星从空间里拿出一件粉色的毛衣,笑着说道:“这件粉色的毛衣是用绵绵羊的毛捻成线织起来的,别看它薄,贴身穿可暖和了。”
“哇,这就是粉色的毛衣啊,好漂亮、好软啊!”
阿娅爱不释手地摸着毛衣,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白露,挤眉弄眼道:
“我要是年轻的时候穿上它,部落最美一枝花的头衔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白露当即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背:“你这老东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我争!”
她伸手摸了摸毛衣的料子,软乎乎的触感蹭得指尖发痒,眼里满是稀罕。
“这颜色是怎么染的啊,我们身上的兽皮能染吗?”
洛南星见白露盯着粉色毛衣若有所思,便主动开口解释:“兽皮其实也能染色,就是比毛衣麻烦些。”
“得先把兽皮上的油脂刮干净,再用草木灰水浸上几天——就像咱们处理新鲜兽肉那样去腥味,这一步叫‘硝皮’,处理完的兽皮才软和,染料也能吸进去。”
白露见有戏立马追问:“那用什么染?”
“得加些媒染的东西。”
洛南星想了想,举了个部落里常见的例子,“比如煮染料时丢点烧过的骨头灰,或者浸兽皮时掺点鸡血,颜色才能扒得牢。
不过兽皮厚,染不出毛衣这么亮的颜色,但是颜色暗也耐脏,寒季沾了雪也不容易掉色。”
雌性们听得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马找块兽皮来试试。
翠禾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好孩子,你多在部落留几日好不好?正好教教我们怎么硝皮、怎么染色,等染出好看的兽皮,姨给你做个软乎乎的兽皮靴!”
其余雌性也跟着点头,心里已经盘算着回头做个什么小玩意来拿谢她。
大伙儿的真诚洛南星都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弯了弯眼:“姨,我不着急,多留几日没问题的。”
她看了眼周围雌性们期待的眼神,又补充道,“硝皮和染色的法子不难,主要是要找到能染色的植物,茜草能染红,松针能染暗绿,姜黄能染黄色,染出来的兽皮做衣服正好看。”
这话一出口,雌性们更高兴了,连说“明天一早就去林子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