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墨迹在晨光中折射出近乎顽固的湿润光泽,仿佛在昭示着一种绝不轻易干涸的决心。
城南的清晨,总是被早市的喧嚣第一个唤醒。
“塔有窗,笔不藏,瞎话也能上墙!”
一串清脆的童谣毫无预兆地钻进耳朵,林亦正将最后一块新出锅的桂花糖糕码上摊位,闻言手一抖,差点把糖糕戳个窟窿。
她今日一身粗布短打,脸上还抹了两道灶灰,扮作个跟着阿芜出来帮工的小丫头,活脱脱一个刚睡醒的邻家小妹。
阿芜在一旁冷静地收钱、打包,看似心无旁骛,实则神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网,将那童谣的源头锁定。
她飞快地在林亦手心写下两个字:盲童。
林亦心中了然。
昨夜那道悄然转向的虹桥,那束温柔的光,那个在墙角涂画《百工图》的盲童……星星之火,竟以这种最质朴、最不可阻挡的方式,一夜燎原。
经由走街串串的说书人添油加醋,再由这些记性最好、嘴巴最快的孩子们口口相传,她那支“歪笔”,已然成了整座大衍城里一个全新的、心照不宣的符号。
它代表着一种许可。
“殿下,殿下!”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思绪。
陆昭气喘吁吁地挤过人群,他一夜未眠,眼下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将一张刚刚誊抄好的纸卷塞到林亦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您看!东三坊的居民自发拟了份‘街坊约法’!有人趁乱偷了邻居的鸡,他们没去报官,而是自己开了个会!”
林亦展开纸卷,粗糙的纸面上,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鲜活劲儿。
最顶上的一条,让她险些笑出声来。
“第一条:不准驱赶写错字的人。”
这哪里是约法,分明是写给她的情书。
与此同时,城北。
五公主林知云一身便服,面罩寒霜。
她本是来巡查昨夜虹桥异动后,自己辖下几个重要工坊的动向,却被眼前的一幕气得几欲发作。
一处宽敞的泥瓦匠院内,十几个赤着上身的壮汉竟围坐一圈,并未开工,而是用碎裂的砖块在地上拼着什么。
阳光下,那八个硕大的字格外刺眼:“劳损三日,当歇一日。”
“放肆!”林知云一个闪身出现在院中,声如冰珠砸地,“谁准你们私自立规?大衍仙朝的工律是摆设吗?”
为首的匠首抬起头,那是一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
他没有畏惧,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浸得皱巴巴的传单,恭敬地递上前:“回殿下,我们……我们是在响应十公主的号召。她说,只要签上三个人以上的名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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