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1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1
说到“结婚照”三个字, 倒是让唐周想到了另一件事。
上了车,唐周没多犹豫,开口道:“有件事, 妈让我问问你的想法, 本来早上就想说, 结果你一赖床, 我倒是把事情忘了。”
刚刚吃饱喝足,阮司懒洋洋的:“有事就说呗, 铺垫这么多。”
“关于结婚证,”唐周直接道,“你想什么时候去领?”
听到要领证,阮司还是难得的恍惚了一下,回过神, 他问:“你觉得呢?”
唐周:“婚礼前,或者婚礼后, 都可以,这件事看你。妈那边让人算了两个日子,一个是下周二,一个在婚礼后的第二周。妈那边的意思是, 下周二的日子最好。”
这倒不是唐周拿唐母的名头来唬人。唐母不信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是在唐周要结婚这件事上,她特别在意黄道吉日,还让关系亲近的小姐妹介绍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师。
阮司问:“婚礼当天呢?我记得挺多人会选择婚礼当天去领证,上午办婚礼, 下午去民政局, 挺方便的。”
唐周淡淡道:“妈说,婚礼那天适合宴请, 但是论起领证来,没有另外两个日子好。”
阮司歪了歪头靠在后座:“那看你呗,我也都行。别让我选,我选择困难。”
唐周带了点笑:“好,那就下周二吧。”
阮司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得和唐周打长期战,证迟早得领,早点也行。
“不过下周我就开学了,星期二的话……”阮司回忆了下课表,“我下午有课,上午的时间你可以吗?”
“可以。”
……
阮司本来以为拍点照片而已,只要他不故意作,应该顶多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一两个小时,别说拍完了,连第一张照片都没拍好。
阮司心累,唐周也表现出了些微的不耐烦,负责拍照的摄影师更是绝望。
到后面,摄影师爆发了,也不管唐周姓甚名谁了,吼道:“你们干嘛呢!配合一下行不行!这拍的是结婚用的照片吗!这他妈就是两个人一块拍证件照!还不带笑的那种!你们结婚离婚啊,这照片婚礼上能用吗!你们自己来看看,这照片怎么用!彼此尊重尊重行不行啊我艹!”
唐周的脸色沉了下去。
吼完一通身心舒畅的摄影师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顿时欲哭无泪:“抱歉,非常不好意思,我的态度……没收住……唉,要疯了。”
阮司抓了一把造型师精心弄好的头发,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要疯了:“朋友,淡定。我们这多配合多尊重啊,倒是你这标准是不是太高了,咱们将就一下、降降标准吧?”
换衣服弄造型就花了快一个小时,所有准备就绪、可以开拍了之后,唐周就坐到了浅灰色的沙发上。而阮司跟着摄影师的意思走,从站在沙发后面搭肩搂脖子到坐到唐周旁边傻笑,自觉十分配合,奈何摄影师秉着“艺术不能有瑕疵”的口号、义正言辞一而再推翻重来,不是嫌唐周脸色太淡,就是让阮司别笑得那么假。
阮司也很无奈,不说唐周如何,就是让他在镜头跟前真和唐周亲密宛若真爱恋人都有点难、一时不太消化得了。
摄影师翻看着之前拍下来的照片,发愁啊。
唐周和阮司整体而言的确挺配合的,让亲密一点就亲密一点,然而都是表面的、姿势上的亲近,神态表情实在读不出来半点爱意。
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出于职业操守以及得跟唐母那边交差的考量,摄影师沉重道:“您二位看这样如何,镜头前可能会有点僵硬,日常生活的相处应该会比较自然。如果您二位不介意的话,我想跟拍几天二位的日常相处。我会把我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会在涉及隐私时自觉避让……”
阮司情绪不高地捧场道:“听上去不错。”
唐周倒是认真想了想,点头:“可以试试。不过,需要换个摄影师。”
那边摄影师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阮司倒是乐了:“换个什么样的?”
唐周:“脾气好点的?”
阮司当下正站在沙发后面,闻言,他低头看着唐周的侧脸,吹了声口哨:“有钱就是任性啊,黑心房东。”
唐·黑心房东·周颔首,微笑。
“咔擦”快门声响起。
那边摄影师还沉浸在自己得罪了大客户即将被解雇的悲伤之中,同时特别有职业精神并且垂死挣扎地连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阮司一脸轻快地站在沙发后面,低着头看坐在沙发上的唐周,唐周偏着头、唇角自然向上,明明还是那张表情并不丰富的脸,但是就是莫名让人看出几分愉悦。
……果然啊,还是得自然而然才行。
摄影师把相机从三脚架上拆下来,眼巴巴凑到沙发这边,把刚刚拍下来的几张照片中最好的那张调出来了。
“唐先生,姜先生,你们看这张,神态自然、互动亲近,虽然姜先生的头发有点乱了,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构图,二位形象好、上镜。”摄影师巴拉巴拉一堆,跟刚刚冲人吼时大不同。
最后,摄影师带着激动和忐忑,见唐周似乎挺满意的样子,于是试图商量:“您二位看我这技术,其实还不错吧……”
确定自己不会被解雇的摄影师淡定了几分钟,又开始“飘”了。
拿着纸笔坐到唐周对面,摄影师说:“来来来,我跟您二位确定一下要拍那些日常场景。你们平时要吃饭吧,所以拍拍吃饭的。吃完饭顺带逛个街或者找个游乐园……哦不,博物馆或者艺术馆,陶冶情操加上交流一下精神世界,所以第二个情景确认下来了。逛完街,不如顺带……”
“等等……”阮司听着摄影师噼里啪啦的说,有点无语,“不是拍日常吗,怎么还有剧本的?”
“我这不是担心您二位日常就是待在家里不出门吗,素材不够啊。”摄影师说话的时候还在低头写,“就当是约会嘛,平时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保证当个透明人!”
“约会啊……”阮司尾音很轻,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偏头看唐周。
唐周也在看他,目光沉沉的。
阮司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怪异。
这种怪异从刚才看到摄影师抓拍的照片时就升起了,朦朦胧胧也不太明晰,阮司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抛到了脑后。
“……那,我们是今天继续,还是明天再拍?”摄影师放下笔。
阮司看了眼唐周,说:“才三点半,今天接着拍吧。”
唐周也点点头:“继续拍,如果拍不完,明天再继续。”
摄影师暗戳戳的想,今天肯定是拍不完的,有的时候人不能太自信。
为了行动方便,加上不影响拍摄效果,最终摄影师只带了相机和相机包,包里放了备用电池和充电器,以及不同焦的镜头,外加闪光灯。没带三脚架,但是相机包也不算轻了。
车后座坐了唐周和阮司,虽然再坐一个人、空间绰绰有余,但是不管是助理还是摄影师都不愿意到后座去近距离感受冷空气,唐周也对后座再加一个人不感兴趣,于是挥挥手,让助理提前下班,摄影师坐之前助理坐的副驾驶座。
助理还有点迟疑。这么多年来,唐周出门的时候他基本都是一起的,现在提前下班……还怪不放心怪不习惯的。
唐周开口道:“没事,今天姜野可以顶一下你的工作。”
于是助理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阮司舔了一下牙:“我,顶你助理的工作?有工资吗?”
唐周淡淡一眼:“动不动就提钱,你怎么比我还像商人?”
阮司歪头:“没办法啊,穷……”
阮司话没说完,就被快门的声音打断了。
阮司和唐周齐齐面无表情的看向举着相机的摄影师,摄影师此刻非常有冒险精神,又是一下快门,定格了这个特别和谐的画面。
然后他才放下相机,讪笑。
阮司敲了下副驾驶座的椅背,说:“开车呢,照片没糊吧?”
摄影师表示放心:“我手稳着呢,而且司机大哥开得也很稳……姜先生,唐先生,你们……继续?”
阮司耸了下肩,问唐周:“去哪儿?”
唐周沉吟了下,说:“我在东郊有个山庄,山上风景还行。去山庄吧,到时间了刚好在那边吃晚饭。”
“行。”阮司说完就往后倒,他挪了挪,头靠到窗户上,又说,“那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熬夜果然对身体不好,下次还是得早点睡,比如一两点什么的……”
唐周:“……一两点?”
阮司闭着眼睛:“别吵。”
唐周:“……”
行吧。
……
下午四点四十,阮司被叫醒了。
一睁眼,从车窗看出去就是古色古香的山庄大门。比起正午来,现在的阳光已经不算热烈,金黄与橘黄交错,澄澄大片的洒在木质建筑上。
车内不太方便伸懒腰,阮司打了个哈欠,又无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见状,唐周伸手按住阮司的手,说:“别乱揉。”
阮司想说你怎么管这么宽呢,然而这次话都没出口,就被一声快门给噎了回去。
阮司:“……”
摄影师大叔你真的没事吗?现在这场面有什么可拍的?
……搞得我气势都没了。
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下了车之后,山庄的人就先把唐周几人带到了后面靠山而建的大花园里。
大片绿色的草地,零落的假山和簇拥的花,喷泉池里水光清澈。因为是靠山建的,所以目光所及还有山石和树林。
“风景的确不错啊。”阮司踩了踩脚下的草坪,说,“不过这也没看见路,到处都是草,踩上去还是有点罪恶感的。”
唐周轻笑了声,只说:“五点半吃晚饭,这之前可以先在这里逛逛,说不定能拍些用得上的照片。”
视线绕了一圈,阮司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又调笑道:“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有情调的。”
唐周没理解:“嗯?”
阮司眨了下眼睛:“山水花草,阳光斜照,没有情调吗?”
唐周:“……走吧,绕一圈散散步。”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转悠起来,一时也没说话,只有脚踩在草坪上和轮椅滚过草坪带起的沙沙声。
……以及偶尔的快门声。
摄影师挂着相机挎着相机包跟在最后面,看看相机,又看看前面的两个人,有些想叹气。
虽然比在摄影棚里好了很多,但是现在这样,九十九张照片也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啊。
花园很大,他们逛的速度又慢,快到五点半的时候,整个花园居然才逛了一半。
唐周看了下时间,说:“回室内去吧,该吃晚饭了。”
“好啊——卧槽!”阮司微微瞪大了眼睛。
唐周刚要问怎么了,就被阮司推着轮椅往花丛和假山后面躲了过去。
唐周:“……?”
阮司一扫先前神情恹恹的模样,眼睛里都是激动的光。
食指放在唇上,阮司对唐周“嘘——”了一声,然后给还愣着的摄影师打手势,让后者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躲。
摄影师不知缘由,只下意识地躲到了最近的一棵树后面。
唐周顺着阮司的视线,这才看到了让阮司突然兴奋的原因。
……是方越洛和一个男生。
那男生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大学生模样,正扭扭捏捏的和方越洛接吻。
有意思的是,那男生不是姜之梧。
众所周知,方越洛和姜之梧已经订婚了,据说婚期都定好了。
方越洛二人离得不算近,唐周是顺着阮司的视线看过去、还眯眼犹豫了下才能确认是“熟人”,而阮司刚才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想到这一点,唐周目光微沉,垂眼看向半蹲在自己跟前的阮司。
无意识的,嘴角微微下撇,唐周探出手,放到了阮司头顶。
阮司从兜里摸出手机,正要打开相机,感觉到头顶的压力,他随意地甩了甩头。没能把唐周的手甩开,阮司当下也懒得搭理,举着手机对准方越洛二人就是连拍好几张。
收回手,阮司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放大缩小,确定可以看出来照片的主角之一是方越洛后,他满意的收好了手机。
然后又甩了甩头,阮司无语的回头看唐周:“你干嘛呢,手拿开。”
唐周不但没拿开手,还得寸进尺的揉了两把,又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对这个方越洛,很关心啊。”
阮司一愣,随即笑起来,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他压低声音、做出故弄玄虚的架势:“是啊,特别关心……青梅竹马嘛,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听见阮司这样说,唐周心底本来的那点不愉反倒奇妙的消散开来了。
唐周问:“你拍照片,是打算做什么?”
阮司嫌他问题太多:“你管呢。”
唐周微微一笑:“你告诉我你要用照片做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跟方越洛在一起的人是谁。”
一听这话,阮司来了兴趣:“听上去,那小男生的身份还不简单?”要不然唐周怎么会记得对方是谁。
唐周还是微微一笑。
阮司眼睛往上看了看:“你手拿开,我跟你说。”
唐周收回了还搁在阮司头顶的手。
阮司才道:“照片嘛,当然是留作纪念了。虽然我希望方越洛和姜之梧长长久久抱成团,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两个人铁定要分,我打算他们分手的那天,把照片发给姜之梧,火上浇油一下。”
唐周微微颔首,也说道:“跟方越洛在一起的是林家的小儿子。林家以餐厅发家,在本地也能排到前十五。林家夫妇做生意挑不出来什么错,不过两个人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生了三个女儿就盼着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在四十八岁得了这个小儿子,从小就当宝贝似的养着,每次生日宴都大办特办。前段时间,林家广发请柬,说是小儿子正在高三,已经被A大美术系提前录取了,要好好庆祝一下。请柬上还贴了林家小儿子的照片,我虽然没去,但是当时助理把请柬给我看过。”
“……方越洛倒是厉害啊。”阮司啧了一声,感慨道,“别的不出彩,哄小男生倒是一套一套的,姜之梧把他当真命天子,现在又骗了个小孩……我去,林家这位小儿子还没满十八吧?禽兽果然是禽兽。”
唐周不爱聊八卦,当下却挺有兴致,接道:“要是让林家夫妇知道了,方越洛应该能去半条命。据说老观念死活拗不过来,儿子传宗接代的思想很重,再怎么宠儿子,林家夫妇也不可能接受儿子跟男人在一起。何况方越洛是个已订婚人士。”
阮司感兴趣追问:“方家没林家厉害?”
唐周笑笑:“没有。方家本来不显赫,是靠着鼎盛时期的姜氏起来的。姜氏和林家还算平起平坐,不过行业不同,交集应该不多。说到姜氏——”
阮司看着唐周,目光炯炯的。
唐周再次伸出手,揉了揉阮司的头,接着说:“再过几天吧,送你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辽回来辽
=3=
第42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2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2
礼物?
蹲得腿麻, 阮司把胳膊搭在了唐周的轮椅扶手上,下巴搁在上面,好奇道:“送我礼物干嘛?”
唐周想了想, 说:“结婚礼物?”
“……”阮司半真半假道,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准备一份?”
唐周:“随你。”
“不对啊……你刚刚说完姜氏, 接着就说要送我礼物……这礼物跟姜氏有关?”阮司想想觉得挺有可能的。
唐周笑了笑:“嗯, 火候差不多了。”
阮司追问道:“姜氏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唐周说,“姜氏夫妇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到处应酬,表面看上去还算风光,内里到底虚成什么样,也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说起来,有个事你应该挺感兴趣。”
阮司:“嗯哼?”
唐周道:“姜之梧名声太坏, 姜家这对夫妇本来打算把姜之梧送到国外避世加镀金,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 但是姜之梧至今还没有动身。”
阮司:“嗯,为什么?”
说实话,他倒不希望姜之梧出国。姜之梧出国了,他的任务就又得麻烦一点。
虽然到现在为止, 他已经没把完成任务当成迫在眉睫的事了, 但是麻烦能省则省嘛。
唐周:“客观上的原因是姜氏,项目资金回笼一部分之后,姜圳胃口大开的投了更多进去,现在资金被彻底套牢了。姜之梧出国, 要给学校那边的赞助费, 对于现如今的姜氏来说,不算一笔小钱。加之应该有姜之梧主观上也不愿意出国的原因。”
阮司乐了:“你这情报通天啊, 还能看到人家的主观想法?”
唐周淡笑,抬眼看了看方越洛在的方向,然后低头:“姜之梧和方越洛订婚之后,方越洛以他才回国没多久、还没安定下来又要出国太麻烦为由,不愿意和姜之梧一起出国。姜之梧似乎对他这个未婚夫挺上心。”
近段时间没有见到姜之梧那一边的人,阮司也没有特意打听过。现在听完唐周一席话,阮司感慨了句颇有收获,然后就冲唐周笑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这人再多说点。
阮司还保持着半蹲、下巴和胳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姿势,这样子看着,再乖巧不过了。
唐周弯了下唇,遗憾道:“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如果不是和阮司有关,知道阮司肯定会感兴趣,唐周之前也不会特意让人关注、还花时间听反馈。
阮司眨巴眨巴眼睛:“已经挺多了,谢了啊。我们现在……吃晚饭去?”
“走吧。”唐周说。
阮司指指唐周身后:“从这边走,免得撞上方越洛,倒胃口。”
意外发生在须臾之间。
阮司刚站起来,就有一只绿色的蟋蟀从身边的假山底下跳了出来。换做平时,阮司应该不会被一只蟋蟀吓到,只是这次情况发生得突然,阮司下意识往旁边跳了一步,好死不死的踩到了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操!”阮司心里骂了句,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后面应该是花丛,才放心了一点。
虽然对可怜的娇花们很抱歉,但是摔在花丛里应该……
手被人握住,阮司眨了下眼睛。
紧接着就看见抓住自己手的唐周和他的轮椅,没带停的继续往前滑动。
阮司感觉到自己本来就不稳的脚又被轮椅轻轻撞了一下,下一刻,就和迎面而来的唐周一块倒在了花丛里。
意料之外的是,唐周在他下面、背部和花丛来了个亲密接触,阮司的下巴磕到了唐周的胸口。
阮司和唐周之间的距离本来很近,然而刚刚阮司跳开一步,唐周为了拉他、操作轮椅向前移动了点。虽然唐周拉到了阮司,然而轮椅反而被带动着又往前滑,最终变成了这个场面。
下巴有点疼,阮司脑袋偏了偏,看到了一旁的花株……嗯,带刺的。
这一丛都是。
想到现在被自己压在下面的唐周,阮司略有点心虚,接着先前没想完的思路想……摔在花丛里应该,不疼吧?
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阮司赶紧去拉唐周,见对方似乎有点出神、不在状态,阮司操心道:“你还好吧?”
唐周轻抽了声气。
实话来说,不怎么好。
季节原因,衣服不薄,细密的花刺没能扎到背上,但是裸|露在外面的脖子还是被扎得不轻。
唐周眼中情绪不显,目光轻飘飘落在阮司脸上,问:“你怎么样?”
近距离目光交接,阮司又想起了之前摄影师给他们看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唐周看似没什么情绪,可阮司就是觉得唐周看自己那目光……唔,别有深意。
稍微别开了点目光,阮司回道:“我?除了下巴磕到你身上,有点疼之外,活力满满。”
阮司的力气不足以把唐周弄回轮椅上,他刚想扭头叫摄影师过来帮忙,就见唐周已经自己撑着轮椅扶手坐了回去。
至于不远处的摄影师……摄影师举着相机对着这边,激动兴奋、尽职尽责的……在按快门,完全没有要上前关心的意思。
阮司:“……”
唐周的后颈被花刺扎得有点惨,晚饭自然是先没办法吃了。山庄的负责人着急忙慌的把人带到了供客人留宿的木楼里,同时叫来了医生。
医生帮忙消毒处理伤口的时候,阮司就坐在唐周对面。
看着唐周偶尔淡淡的蹙眉头,阮司挂着礼貌而不失形式化的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唐周抬眼,和阮司对视。
然而等了快一分钟也没有听到下文。
唐周:“……你的道谢敢再官方一点吗?”
阮司笑眯眯的:“我们谁跟谁啊,说谢谢多见外。”
晚饭是在木楼里吃的。
吃过晚饭,两个人就上车回程。
摄影师保持着高度的热情,吃晚饭的过程中三五不时就能听到几声快门。回程的车上,摄影师翻着照片,下车之前愉快道:“今天收获不错,您二位明天方便吗?我们再拍一天,婚礼上要用的照片应该就够了。”
摄影师最先下车,之后司机把车开到了阮司现在住的地方。
夜晚寂静,月光带着星光倾泻,和路灯的暖光一起印在阮司的身上。他弯腰对车里的人笑:“明天见咯。”
直到阮司走进了房子里,唐周才后知后觉般的说了一句明天见。
接着,唐周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对司机道:“去苏毅那儿。”
司机韩叔一愣:“苏医生那儿?唐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
唐周微微摇头。
算不上身体不舒服,只是……有点问题想问问他的私人医生。
傍晚在山庄,伸手去拉阮司的时候,唐周说不清楚是不是错觉,但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腿似乎能动了。
可也就是那一刻的异样而已。之后就归于了常态。
……
第二天早上九点,唐周再次出现在了阮司家门口,按了两道门铃都没反应,于是他心安理得的打算直接输密码进去。
【密码错误。】
唐周愣了下,随即有点想笑。
阮司显然是吸取了教训,直接把房门密码给改了。
助理跟在唐周身后,见状略有点忐忑:“……唐先生?”
唐周轻笑了一声:“挺好的,很有安全意识。”
助理:“……”
一楼卧室里,阮司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揉了揉眼睛,一只手伸出被子,胡乱摸索几下后,拿着手机又缩回了被子里。
“喂。”阮司半眯着眼接了电话,“……唐周?”
“还没起?”唐周问。
阮司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过啊爸爸,我们年轻人在没有外界力量介入强迫早起的情况下,基本上能再睡会儿。再说跟摄影师约的时间,不是十点吗,这么急干嘛。”
唐周:“……”
懒得起床给开门,又不想再被唐周的电话骚扰,考虑到今天还要拍照,阮司挣扎着把头探出了被窝,顺带把昨晚刚改了的房门密码告诉了唐周。
“今天又得改密码了,真是辛苦你了。”唐周说着,输密码开门。
阮司没赖多久就起床了,从冰箱里拿出阿姨提前备好的早餐。等吃得差不多了,摄影师也到位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阮司和唐周待在一块吃了午饭晚饭,午饭和晚饭之间,几人还在阮司的建议下逛了一圈小吃城,从头基本吃到尾。
小吃城的尽头开了家花店,花店在搞活动,员工站在门口,看到路过的人基本都会送上一枝花。
阮司也接到了一枝,白中带了点浅黄,先前放在盛了水的花瓶里,看着倒还娇艳欲滴。
至于唐周……大概是他看上去不太好接近,反正花店员工没给他送花。
阮司觉得挺好玩,顺手把自己的花在唐周眼前晃悠了一圈,笑眯眯的:“送给你呀?”
没想到唐周还真收了,捏着绿色的花茎,唐周说了声谢谢。
阮司惊讶之余眨了下眼睛,说:“……不客气?”
吃过晚饭之后,阮司觉得自己近三天都不想再吃东西了。
他靠在椅背上问摄影师:“亲,拍够了吗?”
摄影师正在给相机换电池,嘿嘿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对了,今晚滨江有烟花,要不您二位去看看?”
阮司觉得,摄影师比自己和唐周会谈恋爱多了。
在人挤人的滨江大道看完烟火,摄影师抱着相机心满意足道:“我今晚回去就开始挑照片修图,你们放心,我会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尽快把成品交出来的。”
下车前,摄影师又道:“对了,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恩爱永远啊!”
阮司:“……您成语库挺丰富啊。”
摄影师谦虚道:“还行,还行。”
摄影师离开了,车子继续行驶。
唐周算了算时间:“你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吧。”
阮司点点头,又戏谑道:“怎么,打算送我去上学?”
唐周笑了笑:“如果你需要,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开学第二天、下周二要去民政局,你自己说的下午有课要上午去,别又睡过头了。”
“……您放心。”阮司心想,就算他十点才起床,去一趟民政局也来得及嘛。
再说他也不是经常睡懒觉,只是这两天白天活动太丰富,第二天早上起床就显得格外艰难。
唐周一看阮司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怎么上心。
过了会儿,唐周再次道:“从民政局出来,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来回至少两个小时,所以那天要早点出门。”
阮司点头表示没问题:“只要你记得提前一天提醒我,我就能保证当天早上八点起床……实在不行,反正我不改房门密码了,你可以直接冲进卧室往我身上泼凉水。”
唐周凉飕飕的接道:“然后你感冒发烧,完美错过良辰吉日。”
阮司:“……良辰吉日这几个字,听着有一点怪。”
“不过……我倒是挺期待收到你说的,要送我的结婚礼物。”
……
接下来的几天,阮司都没有见到过唐周的人。
但是让他觉得有几分惊悚的是——唐周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订了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打电话按门铃送到阮司家的……玫瑰花。
每天一捧,火红得晃眼睛。打扫清洁的阿姨把花都插|到花瓶里,几天攒下来,一楼客厅简直到处都是。
花店送花的也跟人肉闹钟似的,每天早上,不把阮司吵醒就誓不罢休。
一晃就到了开学。
阮司看到了姜之梧。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姜之梧现如今看着似乎有点……憔悴?
管他憔悴不憔悴,阮司看到人的第一反应,是想起了手机里存着的那个视频。
方越洛脚踩两条船,和别人甜甜蜜蜜的小视频啊……姜之梧一定特别感兴趣。
本来打算等姜之梧和方越洛闹翻了之后再把视频发给姜之梧、火上浇油,但是现在看到姜之梧这个人,阮司突然想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按着姜之梧的脾性,心爱的人出轨这种事,他作为“柔弱的受害者”肯定是要闹得底朝天的。
但是就从唐周那儿知道的情况来说,姜氏现在情况很不好。
阮司很期待看到姜之梧气得憋闷,但是又碍于现实不敢和方越洛大闹、不愿放过这张底牌,从而“忍气吞声”的模样。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下饭啊。
周二早上八点被吵醒,阮司表示自己已经没脾气了。
踩着拖鞋去开门,刚想伸出手去接花,然后阮司就愣住了。
唐周,玫瑰花,一人一物不管是哪个单独出现在面前,阮司都觉得可以接受。然而当唐周抱着玫瑰花一块出现在门前,阮司只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
“早上好。”唐周面不改色,把花塞到阮司怀里,然后道,“劳烦让让,你挡在门口我进不去。”
阮司下意识抱着花让开了。
“半个小时后出门,时间够吗?”唐周滑着轮椅经过阮司身边,同时开口问道。
阮司回神:“……哦,够……不是,你送我花干嘛?还是玫瑰花?”
唐周看了眼阮司,视线又落在那捧花上,回道:“例行公事。”
“嗯?”阮司摸了摸花瓣,“我问的不光是这捧,我是说,你前几天干嘛一直给我送花?”
唐周作思索状,接着他说:“礼尚往来?”
“你之前不是也送了我一朵花吗,虽然有点少,但是没关系。”
阮司:“……”
阮司面无表情,把花塞回唐周手里:“喏,借花献佛。”
“谢谢。”唐周弯了下唇,“行了,去洗漱吧。穿得好看点,结婚证上的照片,贴一辈子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啾~
50章以内结束这个世界,我可以!
第43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3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3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 民政局登记结婚的情侣不多,唐周和阮司没等多久就到他们了。
同性婚姻法通过之后,同性恋人领证并不少见。不过长相出众的人在人群里总是显眼几分, 何况来领证的当事人之一还坐着轮椅, 工作人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签字的时候, 唐周起初拿着笔没动。他微微偏头看着阮司, 见阮司拿着笔没什么犹豫就签了名字,他才把目光挪回自己眼前。
工作人员效率挺高, 从进民政局排队到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出来,统共也就用了十五分钟。
上了车,阮司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会儿。
“啧,一不小心就混成已婚人士了。”阮司自我感慨,接着问道, “你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去哪儿?”
唐周微微笑了下, 说:“去墓园。”
阮司:“……”
要不是临时想起来,车祸去世的唐父和唐周的姐姐唐夏,阮司差点以为唐周是刚领证就想把他拉去墓园活埋了。
阮司:“……是去见你爸和你姐姐?”
阮司的反应这么快,倒是让唐周意外之余有点高兴:“嗯, 不过现在也是你爸和你姐姐。”
阮司眨了下眼。
唐周居然会特意带他去见唐父和唐夏, 他有点惊讶。
唐父和唐夏的墓碑挨得很近。
照片上,唐父正当壮年,一脸严肃的看着镜头。二十来岁、刚刚大学毕业的唐夏满面笑意融融,一头蓬松的长卷发。
唐家的人模样都生得好。
把刚刚买的花放到两座墓碑前, 唐周目光微沉:“爸, 姐,这是姜野……我们刚刚去领了结婚证, 带他过来,也让你们见见他。”
气氛不算轻松,阮司安安静静地站在唐周身边。
“喊人。”唐周抬头看着阮司。
阮司愣了下,随即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开口:“爸,姐,你们好啊。”
认个爹和姐姐的事,又不是喊老公,出口没那么难。
从唐父和唐夏的墓碑前离开,唐周和阮司顺着蜿蜒的路下山。
因为唐周坐着轮椅,台阶和坡度较大的地方都不方便,所以两个人和上山时一样,走的是坡度缓一些的下山路,只是绕来绕去添了些路程。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当初车祸的具体情况。”唐周突然开口。
阮司微愣:“啊……嗯,是没说过。”
唐周今天给阮司带来了不少意外。
从早上的玫瑰花开始,到现如今唐周说起多年前的车祸。
当年的唐周和现在的阮司差不多年纪。
车祸那天,唐家一家五口住在山顶别墅里过周末。唐周突然高烧,唐母要照顾年纪尚小的唐宋,于是唐父开车、唐夏陪同送唐周去医院,时间是凌晨。
“我躺在后座,我姐在副驾驶。”唐周说着话,语气寡淡又平静,看不出情绪。
“对面那辆车撞上来的时候,我爸打了方向盘。驾驶座被撞得凹了进去。”
后座的唐周被撞击力造成的惯性甩到了前后座椅之间的地方,高烧迷蒙之下,他只听见唐父虚弱又痛苦的喊唐夏:“夏夏,你没事吧……没事就好,爸爸也没事……爸爸的手机掉下面了拿不到,把你手机给爸爸打120,你下车,把你弟先带下去……”
唐周那会儿神志不清,腿也被卡在了驾驶座后面、怎么都动不了。
唐夏急得满脸都是眼泪。
“我的腿被卡住了,也用不上力,我姐怎么都拉不动我。”唐周垂着头,阮司更看不清他的神色了。
唐周:“我姐在人前特别有气势,有不少人说她迟早会成铁娘子。其实她在家里的时候再娇气不过了……我从来不知道她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唐周的腿被卡在驾驶座和后座之间,是唐夏硬生生把后座的座椅往后又踢又推的弄出了空隙。驾驶座一侧的后车门打不开,唐夏一边掉眼泪一边用撞掉的车前灯砸车窗,满手都是血。
凌晨时分的郊外,唐夏步履艰难的把唐周从车上背下来,当时车底漏下的油顺着沥青路已经淌出了一条小道。回头看了一眼困在驾驶座,似乎已经没了声息的父亲,唐夏咬着牙继续走。
“阿周,别怕,没事啊。”唐夏把唐周背到她觉得已经安全了的地方,摸了摸唐周滚烫的额头和脸颊,“没事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姐姐去看看爸爸,把爸爸也带过来啊,你放心,你放心……”
几分钟后,冲天的火光,与此同时的爆|炸声震得唐周六神无主。
那场车祸里,唐家这边车里的三个人只活了一个唐周,而迎面撞上来的另一辆车里醉酒的司机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造成的爆|炸之中。
唐周一个人在距离爆|炸现场一百米的地方,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那火烧起来。
他试图站起来、走过去看看,但是高烧带来的身体虚弱,以及不久之前刚被狠狠挤压受了伤的腿……他站不起来,甚至连挪动都难。
虽然跟他说起那场车祸时,唐周的情绪很稳定,但是阮司在听的过程中就明白了。
那是唐周的心魔。
唐周的腿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算特别严重,生理上早就痊愈了,这么多年来在唐母的不放弃下,唐周的腿也定期保养着,与常人无异。
说白了,还是心理原因。
阮司习惯了跟唐周唱反调,现在这个情况,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安慰太过苍白,现在的气氛也不太适合把对话转到欢脱频道。
唐周的语速很慢:“你不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接我的话,我说这些,也没想要让你怎么样,只是觉得……既然结婚了,那彼此多了解一些也是应该的。我妈一直担心我走不出来,不过其实我真的已经释然了很多。”
往日不可追,他得好好活着,不能对不起已逝的父亲和长姐,不能让母亲和小弟还整日为他忧心。
至于这双腿……或许是习惯了坐着轮椅行动,或许是觉得不能走也没什么,反正日子照常过,唐周对重新站起来这件事没有执念。
阮司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比起先前越来越友善纵容的态度,唐周今天平和得让阮司突然间有点烦躁。
就好像……唐周已经完全接受了他,接受到了抱着积极的心态打算认真过日子的程度。
阮司拿出手机解锁,看着屏幕上那个已经很久没被点开过的APP,发了会儿呆。
阮司由始至终都记着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世界来。
唐周是他的任务对象,所以他才会煞费心思的接近唐周。
唐周需要一段形式化的婚姻来让唐母安心,虽然阮司目的不纯,但是他自认在这一点上还挺配合的。也正因为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有什么暧|昧心思,所以阮司在婚书上签字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是带着一种各取所需的心态来的。
阮司不否认这些天来和唐周的相处越来越让人身心愉快,吃吃喝喝偶尔互怼,虽然不乏人身攻击吧,但是也没到剑拔弩张鱼死网破的夸张地步,作为日常生活的调剂品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假戏真做,不在阮司考量的范围内。
“想什么呢。”唐周问。
“啊……”阮司垂首,“没什么。”
犹豫几秒,阮司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唐周……嗯,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吗,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唐周只觉得指尖微僵,心底还有点发沉。
过了会儿,唐周说:“我记性还不错。”
阮司:“我……”
“我现在的态度让你觉得不习惯了?”唐周问,“……还是说,让你觉得害怕、反感?”
阮司想了想,直白道:“没什么好怕的,也谈不上反感,就是……大概是人本性犯贱,你以前对我爱搭不理,我觉得挺正常,反倒是现在挺奇怪的。你要再这样下去,我真得自作多情了。”
唐周笑了声:“随你。走吧,带你去验收礼物。”
虽然唐周至今也没弄清楚阮司和自己结婚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存在于阮司态度之间的矛盾。阮司会主动接近他,日常相处之中也不会让人感到僵硬,但是一旦唐周这边表现出了友善,阮司反倒跟受了惊吓似的想要逃离。
……还是温水煮青蛙比较合适,虽然熟得慢,但是好歹这只并没有那么迟钝的青蛙不会逃。
左右人就在眼前,想看的时候基本都能看到,唐周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最不乏的就是耐心。
至于阮司……目前的进度虽然让人有点伤脑筋、唐周的态度也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是阮司从来都不是自己为难自己的人。
人生在世嘛,为难的事可以挪后一点再想。而且阮司觉着,就唐周这和以前一般无二的态度来看……多半是自己闲得发慌胡思乱想了。
“哎,你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
离开墓园,阮司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象,问唐周。
唐周:“你猜猜看。”
阮司翻了个白眼,刚想呛回去,突然之间福至心灵,撇下的嘴角弯了起来。
他笑眼弯弯地往唐周身边凑,一副我脾气超好的模样,声音也故意软和下来:“你就告诉我嘛,反正等会儿就要让我知道的嘛~”
唐周不喜欢他故意装乖的模样,阮司还记着呢。
唐周:“……”
前排的助理和司机乖巧的装聋装瞎。
唐周失笑,问了句废话:“你故意的?”
阮司笑眯眯摇头:“不是呀,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看你之前不喜欢,我只好收敛一下本性啦。”
呕——阮司当真佩服自己。
然而出乎阮司意料,唐周不但没表现出反感,还煞有其事地配合:“刚领证不到两个小时就本性暴露,你这耐性不行啊。”
“……”阮司笑意微敛,继而放大,“没关系呀,结婚证在手里,我有恃无恐嘛。”
唐周莞尔。
阮司见状,决定再加点柴火。
他伸出手,抓住了唐周的衣袖,轻轻拉了拉:“唐周,你就告诉我嘛,你要送我什么?”
唐周低头看了看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看上去,应该很好摸。
轻咳了一声,唐周轻笑:“这么想知道?连一个小时都不愿意等?”
阮司眉眼弯弯,乖巧得不可思议。
目光相接,唐周噙着笑:“可以啊,不过有个条件。”
阮司笑盈盈点头:“你说啊。”
唐周抬手覆到阮司脸颊上:“喊声好听的,我高兴了,就告诉你。”
阮司:“……这个条件听上去好难啊,你故意为难我呢。”
操,脸上这只手瞎捏什么呢,手感这么好吗!
唐周:“乖,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
阮司:“……”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唐周?”
“小周?”
“小周周?”
“唐唐?”
“宝贝儿?”
“哥哥?”
节操零落成泥,唐周被阮司这声堪称柔中带媚的“哥哥”刺激得笑出了声。
“……”
阮司累了,尤其是看到唐周憋笑的模样之后,这人显然溜着他玩呢。
还抓着唐周衣服的手一松,阮司懒散地挥开唐周的胳膊,收放自如,语气瞬息恢复正常,面无表情道:“你还是滚吧。”
唐周:“不装了?”
阮司撇了下嘴:“喂,你就告诉我呗。”
“这儿没人叫‘喂’。”唐周说。
阮司:“幼稚。”
唐周最终还是没有跟阮司明说“礼物”的内容。
因为,有的礼物还是自己亲眼看比较有意思,提前知道了,惊喜感就要大大降低了。
车最终停在了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圈街边,抬头往外一看,入目全是高楼大厦,不是社会精英风格,就是充斥着金钱的浓香。
阮司嘴上开玩笑:“怎么停这儿了,你给我买了座商场?”
唐周:“……”
阮司:“这么贵重,我可还不起礼啊。”
唐周笑了笑:“无妨,你都以身相许了,我们这关系,没必要那么生分。抬头,看对面商场……”
阮司:“……不是吧,你真给我买了栋楼?不是说礼物和姜氏有关吗?”
唐周轻笑,慢悠悠说完后面的话:“……的LED屏。”
阮司:“……”
抬头看出去,对面的高清大屏上正好切入一条新闻。
记者站在室外,身后不远处是喧闹嘈杂的人群,人群挤在一栋楼的大门口处,保安拦着人群不让进、模样声嘶力竭。
记者:“……据悉,姜氏地产主导的‘锦城’项目于一月前呈现疲软趋势。本月16日,‘锦城’项目紧急告停,姜氏股价随之跌入新低。今日上午10点21分,姜氏宣告破产……”
“破产了?”阮司惊讶。
“准确来说,是负债累累。”唐周道。
因为知道姜家人自己能把自己作死,加上前段时间被婚前准备绊住了脚,所以阮司有些日子没有特意关注过姜氏的情况了。最多是听唐周说起,或者在新闻里看到一二丝。姜氏的项目告急,阮司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破产这天来得还挺快。
“本来想直接带你去姜氏门口看现场直播,”唐周说,“但是姜氏那边现在挺乱,车开过去了指不定就被堵住了。这儿也不错,现场转播。”
阮司点头:“是挺不错。”市中心的LED屏呢,姜氏如今的惨况会以更快的速度传得众所周知。
阮司琢磨了下,拿出手机解锁。
阮司自言自语:“锦上添花最美。之前拍的视频,我正愁什么时候发呢,现在这个时机瞧着就很好。”
话音落下,阮司也已经把之前拍下的方越洛跟林家小儿子的视频发出去了,收件人——姜之梧。
想了想,阮司把手机倾斜了点,确定不管唐周有意还是无意都没办法看到屏幕之后,他点开了快要落灰的APP。
任务二的进度条……不说也罢,比死人还稳定的停在5%。
至于任务一,现在的状态还是未完成。
姜氏倒了,姜之梧的名声也坏得差不多了,要说还有其他……估计等姜之梧和方越洛鱼死网破、都遭殃之后,任务一就能完成了。
阮司平心静气。
任务归任务,没有时间限制,就能沉稳淡定沉着冷静。
这一点是让他难得满意的了。
“现在送你回学校吧。”唐周道,“下课了我来接你一起回老宅,跟妈和唐宋吃饭。”
阮司:“好啊……唐周,姜氏的事,你废了不少功夫吧?”
唐周轻笑了一声,摇头:“这倒是真没有,也就是让人放个声,说唐家对姜家那项目有兴趣,让姜圳迫不及待也放大了心的搞项目而已。顶多把姜氏破产的时间往前提了两三个月,人力物力财力都没出。”
“不管怎么样,也是为我出气。”阮司没那么不识好歹,下意识就想说谢谢,然后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那毫无动静的任务二,于是他纠结着把道谢咽了回去。
阮司满脸矛盾官司,唐周看得笑意更甚:“对了,今晚在老宅吃过饭,不出意外的话多半走不了、得在家里住一晚。你明天上午有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噶好!七夕快乐!
这肥肥滴一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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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4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4
“明天上午?”阮司回忆了下, 说,“三四节有课,不过十点四十才开始, 来得及。”
对于要回唐家吃晚饭, 甚至要留宿一晚的事, 阮司并没有格外留意。刚领了证, 和唐周的家人一块吃饭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阮司比较感兴趣的是姜之梧——也不知道姜之梧收到方越洛和别人激|吻的视频后,是个什么反应。
真是期待啊。
不过挺可惜的是, 姜之梧并没有出现在下午的年级大课上,故而阮司也就看不到他的反应了。
负责点名的助教在花名册上记了姜之梧旷课一笔,接着老师就开始讲课了。
阮司下午是满课,下课后走到校门口,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
唐周提前有问他的课表时间, 所以虽然提前到了学校门口,但是也没有等太久。
熟门熟路拉开车门上车, 阮司把包放到了后座中间,然后揉了揉脖子。
唐周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转,问:“很累?”
阮司一脸深沉:“还好,只是坐了四节课, 听两位严厉但不失和蔼可亲的教授, 各讲了九十分钟枯燥到死的学术话题,而已。”
唐周微微挑眉:“据说你很爱学习?”
阮司眨眨眼,张口就来:“没有,是学习爱我。我就是成绩好, 天赋的。”
唐周:“……嗯。”
再次来到唐家, 因为有了一张结婚证,阮司的身份也就有了变化, 不过虽然如此,阮司的心态压根没变。
在唐母面前,阮司依旧是乖乖巧巧、一看就很靠谱的模样,张口喊了声“唐阿姨”,又十分配合地在唐母意味深长的笑意中改了口。
听到阮司大大方方喊了声“妈”,唐母脸上的笑意浓郁,连连应了几声,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塞到了阮司手里。
“真好。”唐母越看越满意,又拉着阮司说了会儿话,才在厨房阿姨的提醒下想起来了自己熬的汤。
唐母一离开视野,唐宋就凑到了阮司旁边:“嫂子,妈给你的红包有多大,打开看看呗?”
阮司微顿,挂上虚假的笑:“叫我什么?”
唐宋无辜至极:“按着关系来又没叫错,你老是这么在意这个称呼干嘛呀是吧?以前不让叫,现在你和我哥都领证了……”
阮司面带微笑。
唐宋双手举起:“OK,OK,我不叫了。哥,行吗,我还叫你哥……其实你又没比我大多少,每次叫你哥,我都觉得你在占我便宜。”
阮司:“每次你叫我嫂子,我都觉得你想跟我打架。”
唐宋:“……哥,我们看看红包吧。”
阮司捏了捏手里的红包,就手感而言,阮司猜测里面放了张银行卡。
卡里的数额肯定不会小。
“好奇啊?”阮司弯弯唇角。
唐宋没犹豫地点头:“实不相瞒,我妈喜欢直接打钱,我都没收到过她的红包。”
阮司一笑,把红包打开,里面果然是张卡。
唐宋点评:“毫无新意!”
唐母正好从厨房出来:“什么没有新意?”
唐宋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我就是好奇您给的红包,知道里面放了张卡之后,我羡慕嫉妒得紧。”
唐母莞尔,也没有拆穿唐宋的话。她视线落到安静无声的唐周身上,想了想道:“周儿,你带小野上楼看看吧,很多你以前的东西都还放在你房间里吧?”
阮司微微眯眼,有点感兴趣。
唐周以前的东西啊,说不准能找到什么黑历史呢。
阮司和唐周上楼去了,唐宋则自认识趣地没有跟着。
阮司倒真是第一次进唐周的房间。
唐周的房间陈设,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冷淡风,一眼看过去,东西实在是少,尤其是在大得不可思议的房间面积对比之下来看。
除了房门之外,房间内还有另外三扇门。
“这边是衣帽间和卫生间。”唐周指了指其中两扇门,然后推开了另外一扇,“这间……算是书房兼储藏室,你可以到处看看。”
阮司的视线在唐周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房内的东西看着不多,但随便哪个拿出去都能卖得一手好价钱。
他能说什么呢……
就说一句有钱真好吧!
有钱人的快乐和享受啊,你想象不到——手里捏着大笔遗产、刚刚还从唐母那儿得了一张数额可观的卡,阮司还是真心实意地觉着自己穷了。
其实自己也不用太酸,毕竟没领离婚证之前,唐周的东西形式上也能勉强算成自己的东西,阮司自得其乐地想。
打着要找唐周黑历史的算盘,阮司在唐周的书房兼储藏室看了一小时,然而直到唐母让唐宋来叫他们吃饭,阮司也没能找到什么所谓的黑历史,倒是了解了一些唐周以前的事。
比如说唐周从小到大都是个学霸——据唐周在一旁补充说明,唐家的人其实都是大学霸,即使是吊儿郎当的唐宋。
比如说唐周以前的篮球打得不错,年轻气盛时还跟人在篮球场上打过架,后来沉稳许多,从打架变成了引经据典的损人、或是让对方有火发不出的漠视。
……
晚饭气氛很是和谐,因为唐周提前说了要留宿的事,所以阮司也就乖巧地待着。
快九点半的时候,唐母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年轻人精神好、睡得晚,我这个老人家可不行了,我先回房了啊。周儿你照顾好小野,知道吗?”
唐周清清冷冷的,没说话,但是点了下头。
唐母回了房,唐宋也紧跟着溜回了自己房间,离开前还贱兮兮地冲着唐周和阮司别有深意地笑。
阮司白他一眼,偏头看唐周:“我住哪个房间?”
唐周微顿,反问道:“你觉得呢?”
阮司想说这儿这么多房间你随便给我安排一间就行,话还没出口,阮司的脑回路总算和唐周的合上了。
阮司轻轻皱了下眉:“住你房间啊?”
唐周:“或者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明天能跟妈解释清楚为什么刚领证就分居,并且她听了之后不会担心?”
阮司:“哦……”
一个房间又不是非得一张床,就算一张床又不等于非得发生点什么,好孩子的思想得纯洁一点。
唐周的房间除了床之外还有面积不小的沙发,长沙发上睡一个成年人毫无压力。
不过再软和的沙发,睡一晚上还是多少会不舒服,再说……阮司自知自己的睡相差到极致,估计半夜能从沙发上滚下去。
站在房间中央,阮司左右犹豫。
在唐周的房间让唐周睡沙发是不可能的,这个就不用想了。
要么睡沙发要么一起睡床,从安逸角度来想,阮司其实比较心水那张躺三五个人都没有压力的床。
唐周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阮司正坐着沙发上玩手机。
看见唐周,阮司把手机一放,问他:“我睡哪儿?”
为难的皮球就踢给唐周好了!
唐周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床铺:“床上睡不下你?”
于是阮司点头,起身进卫生间洗漱,也没再问唐周是不是也准备睡床上。
等阮司再回到卧室,唐周已经在床上坐着了。
阮司拿上手机、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舒服地眯了眯眼。
唐周也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阮司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睡?”
唐周低头看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的阮司,神色悄无声息地又温和了几分。
“困了?”
“没,我随口问问。”阮司说着翻了个身,“睡前不玩手机,都不算当代进步青年。哎,你睡相怎么样?”
唐周不解:“……还行,怎么了?”
“没什么。”阮司背对着唐周,弯了下唇,并不打算告诉唐周自己睡相不好的事实。
过了几分钟,唐周也躺下了,顺带关了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
“早点睡。”唐周提醒了句。
阮司漫不经心应付道:“嗯嗯。”
唐周没了动静,周围只有一盏照亮面积有限的小灯,暖色的灯光与附近的黑暗共存,更显得室内安静过分。
阮司后知后觉地不适应了,或者是有点不知缘由的拘束起来。
……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躺到一张床上了?
总觉得翻个身都不太方便啊。
话说回来,这以后他又要怎么做才好,要怎么才能感动那该死的任务二进度条!
阮司想了想,关了手机,决定闭眼解千愁。
心态好的人睡眠一般都不错,阮司闭上眼之后放松下来,不到十分钟,呼吸就匀缓起来,身体也跟着放松,不自觉的翻了个身。
刚好和侧身的唐周面对面……只是这个面对面吧,中间隔了小一米。
半分钟后,早就躺下合了眼的唐周睁开了眼睛。
床头的夜灯已经被阮司关上了,现在室内漆黑一片。
阮司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唐周盯了好一阵儿,最后不得不感慨他房间的窗帘遮光真好。
尽管唐周已经尽量把动作放轻了,但是毕竟腿上不方便,他往阮司那边挪了挪,动静不算大、也不小。
呼吸都屏住好几秒,确定阮司没有被吵醒,唐周才放心下来。
松一口气之余,唐周又蓦地觉得自己这心态有点让人发笑。
唐周伸出手碰了碰阮司的头发,阮司毫无反应。
于是他又掐了掐阮司的脸颊,手感一如既往的好,阮司也还是毫无反应。
“睡眠质量好成这样……”唐周自言自语低声出口,“真是让人羡慕。”
“……其实很委屈吧,跟我结婚。”
“你又不喜欢我。”
刚低语完,唐周搭在阮司脸上的手还未收回,就感觉到了阮司突然微僵的面部肌肉,以及停滞了一瞬的呼吸。
……还是吵醒了吗。
唐周收回手,看着闭眼没动的阮司,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过了会儿,他不确定阮司现在是否再次进入了睡眠状态,声音轻缓道:“为什么愿意结婚……其实都无所谓,你就这样就好,就这样乖乖的……”
下一刻,阮司睁开了眼睛。
和唐周无言对视的同时,阮司还有点崩溃。
……你他妈有事非得大半夜说吗,睡醒了再摊牌不行吗???
阮司先前本来要睡着了,不自觉翻了个身反倒又清醒了一点。
翻完身,阮司再次陷入浅度睡眠的时候,又被唐周挪动的动静弄醒了一点,当时意识模模糊糊的,浑身跟吊了铅坠似的,懒得动。
接下来,唐周又是摸头又是摸脸,阮司心想死人都能被摸醒了。
他本来没打算动弹,随便琢磨了下唐周是不是又抽风了,就想不管他接着睡自己的。谁知道唐周又动手,还动嘴,阮司实在睡不下去了。
默默无言好一会儿,阮司憋不住:“你喜欢我?”
被这么直白一问,唐周愣了愣,紧跟着他笑了声,说:“嗯。”
阮司:“……”
欲言又止。
白天才隐忧过的问题成了现实,阮司费解:“你有病啊?”
天地良心,阮司发誓自己本意不是骂人……虽然说出口之后的确跟骂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就是想问问唐周到底怎么想的,印象中他们两个见面基本上就没有气氛和谐过。喜欢一个总跟自己唱反调的人,这不是有病就是受虐狂。
“喜欢你就是有病……”唐周倒是很淡定,“你是病原体?”
听听这话有多讨嫌,能是对喜欢的人说的话吗。要不是对半梦半醒之间唐周说出口的内容和语气还有印象,阮司都怀疑这人是大半夜睡不着逗他玩呢。
阮司:“……晚安。”
不知道能说点什么,阮司翻了个身,背对着唐周。
唐周却没打算消停似的,伸手捏了捏阮司的耳垂。
阮司真有点崩溃:“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别动手动脚的,扰人清梦遭雷劈的。”
唐周垂着眼:“不问点其他的吗……你早就怀疑了,之前怎么不问呢?现在知道了、确定了,也没打算问吗,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喜欢你什么……”
阮司被他轻飘飘像羽毛尾刷过皮肤的语气弄得莫名烦躁。
阮司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伸手推开唐周的手,语气难听道:“关我什么事。”
唐周觉得指尖有点发寒,若有若无呢喃了句:“不关你的事……也是。”
阮司狠狠闭上眼睛:“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喜欢我的人那么多,随便哪个人都让我问,我问得过来吗。”
说完,阮司呼出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唐周对他的喜欢程度如何,但是他不喜欢唐周、本来就不可能给他什么积极的回应,唐周又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的对象……就是这样,这样就很好,最好他这些难听的话能挫伤唐周所谓的喜欢。
要是现在任务二进度条能立马飙升就更好了。
“随便哪个人……”唐周压抑着负面的情绪,“我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啊,毕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跟你去民政局领证。”
阮司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今天结婚明天离婚的多了去了,结个婚有什么可稀奇的。”
唐周再没有回应。
阮司在被子里睁开了眼睛。
啊——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唐周好像坐起来了,阮司愣了下——这人难不成今天晚上不让他闭眼了,非要说清楚才行?
这是喜欢人的态度吗,要不要我帮你搜搜恋爱宝典追人八十一招……啊呸,想什么呢我,阮司在黑暗里瞪着眼。
唐周坐起身,看着阮司那边的一坨被子。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又把这场婚姻当成了什么。”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这妨碍我喜欢你吗……就按着最开始说好的那样,相敬如宾就很好,我也……没打算要更多。姜野,结婚不是我逼着你签的字,我也不会因为自己心思而逼你做什么,刚结婚就说离婚,这种话挺伤人的,以后别说了吧?”
“其实这之前的相处就挺好的……”
“……不管你为了什么才跟我结的婚,结了就别再想着离。我这个人真发起疯来,其实还挺可怕的。”
多愁善感风的唐周,阮司才要发疯。
向来睡眠质量好的阮司失眠了,合眼到天荒地老,直到觉得下一刻天就该亮了,阮司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唐周自从坐起身后就没再躺下。他的睡眠情况不比阮司,一直以来入睡都很难,对睡眠也没什么要求,偶尔一晚上不睡也不怎么在意。同时担心再躺下的动静会吵到刚好睡着的阮司,所以就算了。
时间与夜色慢慢流淌,唐周没看时间,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不过阮司在那个时间点已经是熟睡的状态,他是知道的。因为睡熟了的阮司终于把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翻来翻去、最后贴到了唐周身边,才算消停了。
唐周没再上手,只是垂首看着阮司。
又安静又乖……就这样在他身边,仿佛只属于他一个人。
……要是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好了。
阮司最后是被唐周叫醒的。
睁开眼,时间已经是十点了。
唐周面色如常,仿佛昨晚的对话从未发生:“不是说十点四十有课吗,再不起就赶不上了。”
阮司半梦半醒,一时也没想起来先前的事,只惦记着自己没睡好:“没事没事,下次补交假条……”
“公司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得走了。你是和我一起,还是再睡会儿让家里司机送?”
阮司顺口就想说“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不过刚说了两个字,阮司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先前的记忆回笼,阮司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继续道:“那你先走,我等会儿自己能走。”
唐周:“……也好。”
唐周前脚刚离开,阮司就挣扎着起床了。毕竟都十点了,在唐家睡到这么晚还怪不好说的。反正接下来也差不多睡不着了。
时间的确不早了,唐周离开之前,唐母和唐宋就已经吃过早饭相继出了门。
见阮司起了,管家上前询问他早餐想吃什么。
快十点半了才吃早饭……没关系,不愿意挨饿就得脸皮厚一点。
在唐家吃了早饭离开,阮司回到学校的时候,上午的课已经过去了一半。
趁着课间溜进教室,几个舍友一副无语样:“都第二节课了你才来,上节课点完名了都,反正要不记旷课要不补假条,你这不是白跑一趟吗,可惜啊可惜。”
助教点名的时候,老师就站在上面盯着每一个举手答到的学生看,想帮忙点到都不可能。
“哎,对了。”郭图说,“刚刚点名上课之前辅导员来了一趟,听前排的同学说是特意来找姜之梧的,好像是姜之梧报了今年的设计杯比赛,辅导员来找他了解下情况。”
“设计杯?”阮司挑了下眉。
按时间线来说,原主姜野今年也是参加了设计杯的,最后还拿到了新星奖,而因为姜野报了名所以跟风争强报名参加的姜之梧什么名次也没捞到。明年的设计杯上,姜之梧就陷害了姜野,给他扣上了抄袭的恶名。
现在人换成了阮司,他自然是不会特意报名参加设计杯的,有没有那个实力自己还不清楚么。只是没想到,没有“姜野参加了设计杯”的前提刺激下,姜之梧还是报名了今年的比赛。
阮司其实觉得有点迷惑。
姜之梧的真实水平注定了参赛也是陪跑,初审都过不了只能丢面,那他到底图什么啊?对自己的认知这么不清晰的吗?
总不能是为了保住爱情而奋发向上,或者是被姜家破败欠债而刺激到了,就算是这样,姜之梧在设计方面的专业水平也不可能这么快提升到让他自己能够盲目自信的程度,又不是比赛吃饭喝水,再拿一年给姜之梧发愤图强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惊艳结果。如果是被现状刺激了,要争强凸显自己,也不可能选设计杯这条路吧?
阮司翻出早先存在手机里的一个电话号码,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过去,紧跟着转了首款给对方。
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姜之梧吧,这种事还是找专业人士比较合适——比如说私家侦探什么的。
对于姜之梧报名设计杯这件事,阮司有个猜测。
姜之梧的专业水平说成一般都是高看他了,而姜之梧这种心比天高的人,在现如今的处境下还特意报名参加了设计杯,肯定是抱着能拿奖的信心去的。
是什么让一个水平勉强的人有这么高的信心呢?
参考一下姜之梧对原主做过的事,阮司合理怀疑这个人找了枪手。
不过……阮司还是实在不能理解。
姜之梧要是真的找了抢手,就算在设计杯里拿奖了,那以后呢?小到课程作业大到各种比赛都请抢手吗?脑子没事吧这人。
安排好让人跟踪汇报姜之梧情况的事,阮司撑着手肘,没把心思放在老师讲的东西上,而是想起了唐周。
现在这情况略有点棘手啊。
要是唐周对自己没动心思,阮司压根不会纠结这些事。
可是现在知道唐周的心思了,阮司就总觉得,要是和以前一样故意逗弄唐周,虽然主观目的是想让对方生气,但是达到的效果可能会相反,说不准唐周觉得那是在……调|情……
态度恶劣一些……万一唐周纵容呢。
日常做作一些……怕是唐周没恶心死,自己先吐一步了。
阮司无聊至极地打开手机浏览器,搜“怎么让人恨自己”,想了想,阮司又改成了“怎么让喜欢自己的人恨自己”。
搜索结果包罗万象,阮司点着链接跳转,后来点进了一个论坛,看论坛帖子的标题就知道全是家长里短爱恨情仇。阮司魔怔地戳进了一个“MD前男友,劈腿死全家,老娘此后日日夜夜求神拜佛,只求这个贱猪蹄和有情人全成兄妹!同父同母双胞胎幼年失散成年偶遇坠入爱河然后拍一部伦理大戏那种!”
光是这个标题就很有看点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阮司得出一个答案: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唐周,反正唐周其实也不在乎这个的样子,答应唐周,和唐周好好过日子,然后在唐周习惯于这样的生活的时候出个轨什么的……唐周不弄死他就怪了,任务二也就完成了。
但是这个实在是太没有底线了,阮司自认道德和人性尚未湮灭,这种事脑嗨一下差不多,做是完全做不出来的。要是他能做出这种事,别说唐周对他的恶意值满格,就是阮司自己都嫌恶自己。
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喜欢他的能说会道、口齿伶俐?那变个哑巴……是绝对不可能的。阮司得自己把自己憋死。
“烦啊……”阮司趴到在桌面。
讲台上的老师目光落到了阮司身上:“那位同学……哎,说的就是你……我讲的东西是特别难懂吗,你老叹气,我这自信都快没了。对了,我怎么总记得上节课你那位子没人坐呢,你上节课不是坐这儿的吧?”
阮司:“……”老师您记性真不错。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阮司并没怎么见到唐周。试婚宴礼服那天,唐宋倒是提了一嘴,说唐周最近为了给婚宴后的蜜月度假腾时间,所以比较忙。
阮司则是懵得很,度假?什么度假?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婚宴后还有蜜月度假?
时间距离婚宴越近,阮司越觉得烦,睡前回想起每天都要花上一会儿时间来烦心,于是他更烦了。
婚宴前五天,阮司拿到了先前和唐周一起拍的那些照片。
精修挑选的照片摆放在相册之中,整个相册有两个指节厚。
“这些也是婚宴上会放出来的照片,你看有没有想要调整的,都来得及。”相册是唐周送到他手上的。
阮司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唐周……”
唐周也在看相册,闻言偏过头:“怎么了?”
阮司眉头不自觉地有点皱起,他停顿了下,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又摇摇头:“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亲妈快被自己的设定绕疯了!
那个什么……我还活着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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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5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5
当天唐周离开的时候, 见阮司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不在状态模样,提醒了句:“明天早上要试礼服,别睡太晚。”
“啊, 好。”
婚宴上要穿的几套衣服之前已经试过了, 其中有一套的细节得调整一下, 就约了明天早上再去试一试。婚宴在即, 礼服什么的再耽搁就不好了。
唐周离开之后,阮司又发了会儿呆, 然后反倒静下心开始认真翻看相册。
拍照的时候感觉没那么明显,现在以“局外人”的视角看这些照片,能读出来的东西反倒更多。
比如说……唐周的眼神。
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是沉静如水,两人对视的时候就明显有了变化。
以第三人的视角看见一个神态温和得甚至有些温柔的唐周,阮司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挨着翻完相册, 阮司回了房间。
洗漱之后,阮司躺到床上, 打开手机点进APP,盯着上面的任务一任务二状态看了会儿,再偏头看了眼放在床头的相册。
手机响了一声。
【幽若峡谷?】
这是之前在学校论坛里认识的那个校园八卦社社员。阮司和他一起打过游戏,游戏体验还不错, 所以对方时不时会发个坐标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玩。
阮司回了个【1】, 翻身起床开电脑,决定先沉迷游戏。
一直到天色将明,阮司合上电脑,往后一仰倒在被子上。
歪了歪头, 床头的相册再次进入视线。
“唉——”重重叹一口气, 阮司伸手满床摸手机,好不容易摸到之前乱丢的手机, 阮司点开微信找到唐周,飞速打字发了条信息过去,然后直截了当地关机。手机和相册一起推到地上,阮司扯了被子蒙住头,闭眼睡觉。
——【唐周,今天试礼服我不去了,过几天的婚宴也取消了吧。】
就在阮司试图入睡的下一刻,那个从一开始存在感就基本为零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这样不是最好的办法哦,]系统冷冰冰的吊着尾音,[虽然可以很好地激怒任务对象,但是就目前任务对象对你的感情来看,这样做不一定能够成功促使任务二的完成哦。如果这次没能完成任务二,那你把任务对象从身边推远,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任务难度。]
阮司还反应了几秒,才意识过来这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的是那个废物系统。
阮司翻了个身:“你怎么诈尸了。”
[因为数据预测结果显示,有60%的可能我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百分之六十?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刚刚那条信息发出去的后果,有60%的可能促使你的任务二完成。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的是,如果这次没能完成,那么接下来要完成任务二,难度可不止60%的两倍。]系统拿出循循善诱的架势,[你何必这么莽撞呢,反正任务对象自己愿意,你只要顺着他的心意来,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反水,恶意值说不定能达到100%。]
阮司:“呵。”
[你别笑得好像我是坏人一下嘛。你刚刚的做法,在任务对象那儿看来才是坏人呢,对任务对象的打击可大了。]
阮司觉得这个系统真的还是不出现的好,一出现就聒噪得要死。
“只要唐周是我的任务对象,我就得从他那儿拿恶意值。既然迟早都得在他心里变成坏人,又何必用感情吊着人家,不是更不公平,日后打击更大?”
剪不断理还乱,与其纠结要死,还不如顺着心意早点断了算了,阮司并不想就这样进行所谓的婚礼。如果按着原本的安排举行婚礼,那婚礼之后呢?阮司光是想想就觉得到时候肯定更麻烦,不如就到这儿。
如果这次能激怒唐周,拿到满足标准的恶意值就最好,如果不能……那以后再说吧。至少这样做了,现在不会觉得烦。
[你们人类真复杂。]
[反正任务是你的,一时鲁莽导致的后果自负。到时候可别找我哭。]
[说起来,你们人类不是常说别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做决定吗,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清醒。]
阮司闭着眼,有气无力:“是啊,熬了个通宵半点不清醒,所以我得睡了,你别烦了。”
……
阮司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那样大力的敲门声,震得人耳朵脑袋一起疼。
他伸手到处摸,企图摸到手机看看是什么时间了,然而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脑子倒是随着时间和敲门声而清醒了一点。
睁开眼,外面亮堂堂的,也分辨不出来到底什么时间了。
“姜野!开门!”
阮司迟钝地意识到门外的人是谁。
……唐周?
哦对,他睡觉前给人发了信息来着。
因为有过唐周叫不醒人直接进到房间的先例,所以阮司习惯了进卧室就反锁门。
现在很显然,唐周看到信息来找他算账,进了大门,然后被挡在了卧室门外。
阮司在起床开门和继续睡觉之间抉择了下,最后被子拉过头顶,打算不管外面的滔天怒火。
其实回想起来,这还是阮司第一次听到唐周这么生气。以前唐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冷嘲,没对阮司真正动过怒。
然而敲门声绵延不绝,唐周的怒意透过门板近乎扎进心肺,阮司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开门。
敲了不知道多久的门突然打开,唐周一直隐忍压抑的情绪也随之像胀破的气球,混杂在了空气之中。
见阮司一脸倦意和不耐,唐周冷笑了一声,话音森冷,单刀直入:“你什么意思?”
阮司靠在门框上,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没看到唐周的助理什么的,大概是在外面没跟进来。
没克制住打了个哈欠,阮司垂着眼:“就是话里的意思,婚宴取消。”
唐周死死抓着轮椅扶手,一字一句堪称咬牙切齿:“你别任性。”
相比起来阮司平静很多:“我看着像是突然任性,王子病犯了?”
唐周向前两步,抓住了阮司的手腕,紧跟着把人狠狠往下一扯:“姜野——!”
猝不及防被扯了一把,阮司差点直接坐到地上。一抬头,唐周的脸近在咫尺。
“接下来呢,你想做什么?”唐周的手越抓越紧,阮司手腕上疼得忍不住微微皱眉。
唐周冷笑:“你想离婚?”
“别想了,不可能。”
与其说是在意婚宴,不如说是在乎婚宴的意义。唐周无法接受阮司突然要取消婚宴的做法,除了不愿意这段时间为了婚宴做的准备付之东流之外,更不愿意接受的是,阮司在知道他的心意之后想要逃离。
抓着阮司手腕的那只手没有放开,唐周用另一只抚上了阮司的脸。
摩挲着手下的细腻皮肤,唐周的声音蓦地变轻:“这么讨厌我吗?嗯?很嫌弃我?有多嫌弃,跟我说说?”
狂风骤雨瞬间温和,可能吗?
表象之下是即将喷薄的熔岩。
唐周以前也这样摸过他的脸,但是没有一次能让阮司有如今的感觉……就像是冰块贴上了脸颊,再把人往寒冬里推了一把,触及的刺骨温度却又霎时攀升,仿佛站到了火焰山顶,差一步就会落进火山口。
阮司这时候奇迹般的出了神,他想起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在所接收到的信息中,用来形容唐周的词是“暴戾”……他总算领略到了这个状态的唐周是什么样子。
“唐周……你放开我!”阮司回过神,把下意识想否认的话给咽了回去。他伸手想要挥开唐周的手,没能成功,反倒被唐周顺手再次抓住了手腕。
“一直没认真问过你,你到底为什么跟我结婚。”唐周轻声细语的。
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恶意值已达50%,宿主还请再接再厉,不要错失良机。]
阮司撇过视线,不看唐周。
“……不愿意说啊,我就猜到你不愿意说。”唐周紧紧盯着阮司的脸,“无所谓,我说过的,只要你乖一点,你到底为了什么接近我都无所谓。早上的那条信息也无所谓,婚宴照常举行,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不好。”阮司看向唐周,咬咬牙,重复了一遍,“——不好。”
“离婚的事可以不急,婚宴我一定不会参加。都这样了,婚宴照常举行,可能吗?你问问你自己,可能吗?”
“就算你真乐意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乐意。我不乐意举行婚礼了!”
阮司用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唐周松了手。
阮司两只手的手腕都被掐得有些红,他揉揉手腕,站起身:“这个房子是你的,我会尽快搬走,不过现在你还是走吧。”
阮司说完就想退回房间里。
“站住。”唐周抬起头,声音冰冷入骨。
阮司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僵。
“是我的脾气太好了吗,让你觉得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野,你要搞清楚,结婚不是我逼你的,结婚之前我不止一次问过你,给过你不止一次反悔的机会。”
“哪怕在领证当场你拒绝了签字,我都能顺着你。”
“现在可不行了。”
[恶意值已达70%。]
唐周操纵轮椅进了卧室,停到阮司身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很好吗,就假装不知道我的心意、像以前那样不也很好吗。”
“……一直那样没心没肺,为了你始终不愿意说的目的留在我身边,多好啊是不是,你也开心我也开心,何必闹成这样呢。”
“你想要取消婚宴,可以,那么形式的东西不要也无所谓。”
“想要搬出这里,也可以。”
唐周看着阮司,笑了一声:“我给你重新安排个地方吧……把你锁起来,只能看到我,看得恶心想吐了也还是只能看到我,好不好?”
[恶意值已达90%,十分钟计时开始。]
唐周最后的话让阮司惊愕不已,连系统的通知都顾不上了。
阮司不自觉往屋外退了一步:“你有病啊。”
唐周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往外面退,点着头:“是啊,大概是不治之症了。你是在害怕我吗……其实还挺让人难过的。我只是说了我喜欢你,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你就想跑了。”
[恶意值降至80%,计时已作废。]
“我的喜欢让你那么嫌弃吗?”唐周把手覆到阮司还放在门把上的手上。
阮司抽开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有,不敢嫌弃,只是害怕。”
唐周:“……害怕?我这样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一个残废而已,只要你不愿意,我什么都没办法对你做。刚刚说要把你关起来的话让你害怕了?我说说而已,顶多自己想想罢了……你别逼我真的去做。”
阮司往门外退:“不是,跟你刚刚说的话没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吗。”
“因为姜家啊,我以前那个情况,想要对付姜家就是天方夜谭,刚好有你这个**递到我面前,利用你对付姜家不是很好吗。”
“我本来想着,结婚而已,反正你又不喜欢我,离婚也很容易,等姜家倒了、你这边不需要我帮忙安抚你母亲了,我就可以提离婚,到时候天高海阔多好。”
“只是没想到姜家人作死,倒得那么快,我们都还没结婚呢。”
“可姜家倒了归倒了,我已经答应你要结婚了,跟你比起来我一无所有,我怎么敢临时反悔,不怕你报复么。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给过我很多次反悔的机会,什么没有逼过我……可我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仁慈,我还费这些心思做什么。本来想着左右你又不喜欢我,我按着原计划跟你结婚再离婚就好。可是谁知道你……我当然怕了,万一你以后不肯离婚,我怎么办?”
“我又不喜欢你。”
[恶意值已达90%,十分钟计时开始。]
阮司抿了抿唇,扭头就走。
唐周操纵轮椅紧跟阮司:“你站住!站住……姜野!”
路过楼梯,阮司往后扫了一眼,咬咬牙,往上走。
唐周停在了楼梯前。
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台阶,对于一般人而言一步可以踏上三四阶,对于这样的他而言则宛如天堑。
唐周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啊,要是能走的话,谁乐意被拘在轮椅上。”
阮司停下往上走的步子。
用这种方式来躲避,对于坐在轮椅上的唐周来说很伤人,可阮司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
满屋子跟唐周转着跑吗?
“对于好不容易逃离了姜家的你来说,我就像是你生活中的那把轮椅吧。是吗?”唐周看着阮司,“你转过来,我们好好说说。”
阮司垂着眼,没动。
唐周:“……也行。反正我就是想跟你说,虽然这样对你不太公平,但是我本来也不是个好人……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就困在我这把轮椅上吧。”
阮司回过头,哂笑一声:“就算我不喜欢你也没关系?”
唐周眉目间堪称温和:“没关系,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无所谓的。”
如果不是十分钟计时还在继续的话,光看神态,阮司都要觉得唐周心情很好了。
阮司扯了扯嘴角:“是吗……那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呢,也无所谓?”
空气几乎一滞。
温和的假象被撕裂,唐周对阮司伸出手:“来,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嗯?”
阮司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了,到底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为了别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情复杂,口不择言只想要反驳唐周:“是谁都有可能,反正不会是你。”
“是谁都有可能,”唐周的脸色可见的越来越难看,“反正不会是我……姜野,你还记得你是领了结婚证的人吗。”
阮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记得啊,所以我们最好赶紧离婚,免得哪天一个不小心你就戴上绿帽子了。”
阮司说完转身,走进最近的二楼房间里,“嘭”的关上了门。
周围一片寂静。
唐周看着眼前的楼梯,先前对阮司伸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搭在了楼梯扶手开端的圆柱上。
医生们都说他的腿走不了只是心理问题,该做的复健和保养始终没落下过,身边所有人都说他的腿其实和常人无异……唐周想,那我试试吧。
总得要找楼上那只遇事就逃跑的蜗牛说清楚。
今天必须说清楚。
……要不然他怕是压制不住内心那些阴暗想法了。
唐周意识到,他可以接受阮司不喜欢他,却接受不了阮司要喜欢别人。
因为自己喜欢,所以强迫对方留在自己身边,不顾人家的意愿……真是一个恶劣又可笑的小人啊。唐周抓紧了手下的楼梯扶手。
阮司关上房门之后,才注意到自己进的房间应该是书房,只是之前一直没用上过,所以房间里空荡荡的。
好在一直有人打扫,倒也不至于灰尘满屋。
阮司拉开椅子坐下,顺势趴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头晕还头疼,有被这事闹的,也有睡眠不足的缘故。
趴了一会儿,阮司突然听到了“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摔到了地上的声音。
阮司撑着桌面坐起来,下意识望向门的方向。
唐周……应该不至于在下面摔东西吧?
无力地又趴回去,阮司回想了下刚才唐周的模样。
他其实真的想问问,唐周喜欢他什么啊。
……不管唐周喜欢他什么,经过刚才那一遭,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唐周要还是喜欢他的话就真的自虐了。
“应该不喜欢了,而且很讨厌。”阮司自言自语,想起来系统之前的通知,“喂,进度条怎么样了?”
[恶意值百分比保持在90%以上,目前还在计时中,还需四分二十秒,宿主的任务二即可完成。]
[此外,针对刚才宿主的话,作为系统我需要向您普及一点。]
[恶意值并不等于厌恶值。此处的‘恶意’涵盖的意义广泛,可以包括憎恶、嫉妒、占有欲、控制欲等情绪,如果要给此处的‘恶意’下一个定义,那么只能说是不那么积极向上的情绪。]
[换言之,您所以为的任务对象恶意值越高就等于越讨厌你,是不对的。]
[比如,就我的感知而言,目前世界的任务对象对宿主您的态度十分复杂,高达90%的恶意值主要来自占有欲。对了,从数据波动可知,任务对象目前大概正在考虑把您安置在哪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比较合适。]
[系统这边的建议是,您可以再等几分钟然后下楼安抚一下任务对象,毕竟您的任务一尚未完成,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只要您改变一下先前强硬的态度,任务对象对于您而言会是一个很好商量的人。]
阮司:“……”
我谢谢您嘞。
楼下又传来“咚”的一声。
阮司微微皱眉。
唐周这是在做什么?
[系统这边不建议您现在出去查看呢,可能会功亏一篑的。]
[计时还差两分钟。]
阮司坐起身,想想也是。
之前说的话那么难听,估计把唐周气了个半死,不然人也不会都开始砸东西了。现在出去,万一连带接近完成的任务失败,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有得有失,总得有一样是得到的吧。
就算唐周现在在下面满屋子砸东西,其实他也管不了,这个房子本来就是唐周的。
而且,就剩最后两分钟而已。
有什么都可以两分钟后再说。
阮司往后一仰,听系统在脑海中报时。
[一分三十,一分二十九,……]
[五十九,五十八,……]
[十,九,八,七,……,三,二,一——]
[恭喜宿主,任务二完成。]
阮司在听到最后几个数的时候,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外面东西掉落、碰撞、跌砸的声音一直没停,隔上几秒、十来秒就响一次,而且阮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声音越来越近了。
随着系统冰冷声音下的恭喜响起,阮司压下书房门把手,同时禁不住回忆了下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少东西能让唐周一直丢来砸去地没消停,而且他一直没听到过类似花瓶落地的破碎声。砸东西的正常情况下,花瓶水杯什么的不是最顺手的吗,就算不砸也会殃及池鱼几个吧……
阮司拉开了门。
屋外,唐周正好摔在了上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上。
随着熟悉的一声“咚”,阮司看见大滴的汗珠从唐周的额头冒出,滑过脸颊,落在地板上。
汗滴晕染了木质楼梯,阮司喉间蓦地一酸。
唐周再次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内的阮司。
忽然之间浑身泄了力,唐周靠在楼梯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么狼狈的样子让你看到了……”唐周喘着气,尽量平缓呼吸,他说,“这下你真不能走了……虽然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你走。”
阮司垂着眼,过了会儿,突然抬脚一步一步走向唐周。
本来就距离不远,没几步就停住了。
阮司下了两步台阶,和唐周一样坐了下来。
“你喜欢我什么啊?”阮司在兜里摸了摸,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兜里也没纸,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别有目的接近你的,说话也不好听,也没什么特长,放家里当吉祥物都嫌碍眼……”
阮司突然变软的态度,让唐周也平静了很多。之前一边咬着牙上楼梯,一边思绪乱飘地想着要怎么对待这个人才好……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恶劣卑鄙的想法,突然间就不好意思冒头了。
“最开始……不都一样吗。”唐周看着相距半米的阮司,“说好的各取所需,是我自己动心的,你的那些想法,只能说从一开始你就没变过罢了。”
“婚宴可以取消,但是不能离婚。我们最开始说好了的结婚,就算是让我妈安心,你这么快提离婚,也算毁约吧?”唐周一手撑在地上,凑近了阮司,“我会克制我的情绪,不要对你过分干涉,就像以前说好的那样,我的喜欢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压力……这是我来之前的想法,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但是事到如今,别说你了,我自己都不信这些话。”
“给我个机会,好吗?你别着急提离婚,给我个机会,让我用正常的方式来追你。”
“我家里缺一尊说话不好听、没什么特长的吉祥物,不碍眼,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我溜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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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6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6
闻言, 阮司愣了愣,紧接着问道:“什么叫我给你机会让你用正常的方式追……意思是我不给你机会的话,你准备用不正常手段?”
“……你就不能把关注点放在重点上吗。”唐周有点无奈。
阮司摸摸鼻子:“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不过……婚宴还是别取消了, 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事, 劳师动众准备这么久, 说取消就取消,你妈那边也不好交代。”
唐周微微弯唇, 面前这人虽然说着回答不了,但是实际上已经软化了,至少再没有抗拒他的喜欢的意思。
“好,听你的。”
阮司有点不自在,揉了揉脸, 视线从唐周脸上飘过,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坐着休息了这么久, 唐周脸上的汗珠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阮司说。
唐周低头轻笑了声,忍不住又往阮司身边凑了一点。他伸出手抱住阮司,在阮司的一声“喂——”中, 整个人都靠到了阮司身上。
“是不太舒服, ”唐周闭着眼,“得麻烦你送我去医院了,我现在腿有点疼。”
“你刚刚是……”
“可能是被你刺激狠了,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应该是能走路的, 不过毕竟太久没用过这双腿, 不太灵活,还疼得厉害。”趁着阮司没拒绝, 唐周把人抱紧了点。
阮司推了推他:“你想勒死我啊……你助理和司机呢,在外面吧?”
唐周点了点头:“在吧。”
“你手机呢,打个电话把人叫进来,先去医院看看吧。”
“现在这样子太狼狈,不想见人。”唐周半真半假地说。
阮司:“……那怎么着,我抱你下去,然后给你擦擦脸擦擦手,再把你光鲜亮丽的送进医院?”
唐周:“你这话听起来真像在骂人。抱就不用了,我怕把你这小身板连累得滚楼梯,扶我一把吧。”
唐周一手由阮司扶着,一手撑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
下楼梯比上楼还来得辛苦,唐周咬着牙,虽然走得慢,但是并不像上楼时那样一步走一步跌。
踩到平地的时候,唐周一个趔趄,连带着阮司一起正好摔进了就在楼梯前的轮椅里。
“我操……你是铁块做的吗,重死了。”阮司轻嘶了口气。
唐周失笑:“抱歉抱歉。”
等唐周在轮椅上坐好了,阮司甩甩胳膊,高冷地丢下一句“等着”,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十分钟后再出现,阮司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下,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毛巾。
“给,擦擦脸擦擦手。”阮司把毛巾递给唐周。
唐周接过,简单擦了擦,还给阮司的时候顺便问了句:“这是你的毛巾?”
阮司接毛巾的动作一滞,随即抽回毛巾:“想得美,这是平时用来擦马桶的。”
唐周轻笑一声:“你平时还自己动手擦马桶呢,真是贤惠。”
阮司:“……朋友,不会说话就少说。”
阮司拿着毛巾回了房间,又过了一分钟走出来,刚刚开机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看,阮司就先放进了口袋里。
“走吧,去医院。”阮司站在唐周面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周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比之前好了不少:“好多了,不用担心。”
老板进了老板娘家里一个小时,出来之后直奔医院,助理和司机都万分惊疑。
到了医院,一直以来负责唐周身体健康的苏毅医生在得知唐周是因为腿疼而到医院之后,惊讶之余挺高兴:“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唐周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阮司,没回答苏毅的问题,只嘱咐道:“先别告诉我妈他们,等情况再好些了,我自己说。”
现在他的情况,唐母他们就算高兴他能站起来了,也难免更多的是忧心,不如先保持往常的心态。
苏毅点点头,视线跟着唐周一起落到阮司身上,看出点门道来。他温和一笑,对阮司道:“那接下来就要辛苦姜少爷……还是喊唐夫人比较好?复健过程中亲人的陪伴和支持非常重要,唐先生能站起来,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外之喜。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二位的婚礼了吧,我先提前道一句恭喜了。”
阮司能说什么呢,只能和苏毅一样礼貌的微笑:“谢谢,我知道了。”
唐周被推去做更深度的检查了,阮司就留在了病房里。
睡眠不足后遗症开始发作,阮司卧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
出门之前放进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没拿出来过,阮司现在才想起来了。
输了密码,屏幕底下绿油油的通话APP右上方显示着有八十多通未接电话,都是唐周打的。按着时间来看,应该是唐周看到信息之后、在赶到他家的一路上拨的。
锁了手机,阮司先是半眯着眼,后来慢慢的就睡着了。
等唐周检查完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已经睡沉了的阮司,开门声也没能吵醒他半点。
唐周抬手制止了跟在后面正在说话的苏毅:“出去说。”
苏毅“哦”了声:“……其实最好有个家属一起听一下复健方案。”
……
阮司直接睡到了被饿醒,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难怪饿呢……阮司撑着坐起来,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毛毯跟着滑下去,他抓着毛毯看了一眼,再看看病床方向,唐周正靠在床头、面前的小桌上放着笔记本。
见阮司醒了,唐周合上笔记本,问他:“醒了?要吃饭吗?”
阮司下意识点点头。
本来以为再怎么也得等上二三十分钟的,毕竟早过饭点了。不过让阮司意外的是,他点完头没过三分钟,吃的就摆到了面前的茶几上,唐周也跟着下床、坐到了自己侧面的沙发里。
看着唐周从轮椅转移到沙发上,阮司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他是去做什么了,便问道:“你的腿怎么样?”
唐周带了点笑意:“问题不大,好好复健,半个月就差不多能正常走路,再过几个月,大概就能跑能跳了。”
阮司点点头:“那挺好的……你也没吃饭?”
面前的餐量和餐具显然都不是一人份。
唐周“嗯”了声。
唐周那帮忙送餐的助理看着自家老板这样就皇帝不急太监急,忍不住出声帮腔道:“本来已经准备好午餐了,但是姜少爷您睡得沉,唐先生担心您是昨晚没睡好,也就不想叫醒您。不过您没吃,唐先生也就跟着没吃,想等您醒了再说。”
阮司拿着筷子突然无处下手。
唐周先下了筷,神色如常:“吃吧。”
阮司“哦”了声,想了想又没话找话道:“要复健的话,会耽误你公司的事吗?”
“耽误不了,不过以后每天得抽两个小时到医院来。”唐周说,“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你要是有时间,乐意的话可以到医院来陪陪我,没时间也没关系。”
“……行了行了,”阮司的架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儿,“我来,我来成吗,没课我就过来。你正常点,别弄得跟小媳妇似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还笑!吃你的饭吧!”
……
唐周当天复健完就出院了,因为时间正好,所以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唐周把阮司送回他家。
“把这里给你住的时候,这里就是你的了,要是不高兴我出现在里面,你可以把我赶出来,但是以后别说要搬走的话了。”下车前,唐周揉了揉阮司的头发。
阮司:“……实不相瞒,我现在越来越想叫你一声爸爸了。”
唐周轻笑:“叫吧,我听着。”
“白捡这么大个便宜儿子,也算是我赚了?”
阮司白他一眼。
第二天,阮司收到唐周的信息,问他下午有没有课。
阮司疑惑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想问的是什么,无语打字回复:【没课。】
下午三点五十五,阮司提前五分钟到了医院,陪他的便宜爸爸唐先生做复健。
阮司觉得自己到医院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顶多就是唐周在专业医生护士的指导下复健的时候,他坐在旁边玩手机。
唐周复健的第三天、二人婚宴的前一天,下午两点刚过,一条校园新闻先是在学校论坛里传开,紧接着被大肆传播报道起来。
报道中的三位主角,不巧,正好都是阮司认识的——姜之梧、方越洛,以及方越洛出轨的那个林家小儿子林文君。
事件发生地点是在阮司和姜之梧的学校大门口。
这件事要从早上说起。
早上的年级大课上,阮司就听舍友说起姜之梧的八卦。
姜之梧之前报名参加了设计杯大赛。
大赛包括初审、初赛、复赛和总决赛,整体而言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短。初审作品是报名的同时提交上去的,作为全国性质的大赛,初审中要审核的作品极多,水平也是参差不齐,而又不能在这个流程上耽误过多的时间,所以评委们紧赶慢赶,在二十天内公示了结果。
姜之梧就通过了初审。
虽然在这么一个比赛中,初审只是第一步,算是刚刚跨过了门槛,但是毕竟姜之梧才大一,这么个结果也算是很有潜力的体现了。
然而昨晚刚刚公示了结果,今天早上就有人向学校和大赛方进行了举报——举报姜之梧初审作品并非原创,而是直接挪用了别人的作品。
舍友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特别不掩饰:“昨天晚上辅导员在群里公布姜之梧过了初审,同学们恭喜的时候,姜之梧还一副傲娇的表示自己也是运气好,结果今天早上……啧啧啧,那个发帖的人自称自己是原作者也就是举报者的朋友,把原作者创作过程都录屏发到了学校论坛里,说已经跟学校和设计杯主办方提交了举报信。姜之梧到现在都没有回应,你看,连大课都没上。不过有同学说今天早上有看到他人出现在学校,估计现在不是不好意思见人,就是被辅导员叫去了解情况了。”
“这个举报简直没给姜之梧狡辩的余地,光看那个录屏就知道谁才是原作者。”
阮司听得特别捧场,不过其实并不怎么惊讶。
毕竟这事也有他的手笔。
刚开学那会儿知道姜之梧报名了设计杯之后,阮司就联系了私家侦探调查姜之梧。
果不其然,姜之梧的初审作品就大有问题。
在姜之梧报名设计杯的前一天,他的账户向另一个账户里转了一笔钱。而收账的那个账户户主是他们同专业的一个叫马洋的大四学生,马洋和姜之梧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虽然是同个专业,但是从出生地、家境到大学生活,二人其实没有半点交集。
突如其来的交集始于寒假的尾巴。
姜之梧把主意打到设计杯上的时候,也是姜家穷途末路那会儿,虽然还没有直接对外宣称破产负债,但是作为姜家自己人,姜之梧怎么会不了解自家的真实底子。
马洋家境不好,但是专业成绩还不错,以前也做过匿名当枪手给人画画或者出设计图的工作。姜之梧给了马洋一笔钱,让他给自己出一份设计图做参赛用,马洋同意了。收到成品之后,姜之梧就把尾款转给了马洋。
不过整个交易过程中,姜之梧和马洋都是通过网络平台交流,对于彼此的同校同专业学长学弟关系更是毫不知情。
阮司找的私家侦探有点能耐,把这个事扒了个清楚。
之后阮司就让私家侦探联系了马洋那边,目的明确的告知对方:在设计杯结果出来之后,将姜之梧找了枪手这件事抖出来。
马洋害怕自己在网络工作室当枪手的事被公开,就答应了,心想反正姜之梧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算把他的网络账号抖出来、也没人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枪手。不像私家侦探这边,把他的二次元三次元都扒干净了,吃瓜群众谁会管那个枪手是谁。
不过这次举报过后,圈子里肯定就没人再敢找他当枪手了,作为枪手嘴巴不严是不行的。
得到马洋明确的回复之后,私家侦探汇报给了阮司。
那之后,阮司就把这事放到了一边,直到今天早上周围人都在说,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让人做了这件事。
也好在设计杯初审结果公示的时候,会把通过初审的那些作品预览都放出来,更有利于举报的举证。
网络传播速度极快,姜之梧找枪手的事很快就闹得校内皆知,校外也有不少刷到了这个瓜的。
方越洛就从林家小儿子林文君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林文君早就盼着方越洛跟姜之梧取消婚约了,借着这件事冲方越洛撒娇:“他这个人这么坏,你还念旧情怕伤害他啊,阿洛你不能这么善良的,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因为他的事而被人笑话了。阿洛,你跟他解除婚约好不好嘛,我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等你对外恢复自由身了,我就能带着你回家见爸爸妈妈了。”
方越洛心里也是早就想跟姜之梧分手了。以前姜家一副要起死回生、再创辉煌的架势,带着方家也赚了不少,那时候虽然他不喜欢姜之梧,但是还是抱着为家族奉献的心态跟姜之梧订了婚。结果谁知道,没多久姜家就开始下滑,连带着方家还损失了不少,从那时候开始,方家父母和方越洛就想跟姜家断了关系。
但是奈何姜之梧从订婚后就没有做什么能用来光明正大提分手的事,方越洛好面子,等到姜家破产,他不想让人说成过河拆桥,也就更不好提分手。而且那时候他和林文君已经打得火热,正好用此事来让林文君心疼自己,而且方越洛很清楚,类似于“偷/情”的新鲜感能够更好的勾住林文君这样的人。
而现如今,总算到了时机。
姜之梧做出找枪手这种事,正常人都会觉得唾弃,设计杯主办方肯定会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学校那边肯定也是要给处分的,这个时候不提分手还待何时?
于是在林文君的怂恿下,方越洛就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姜之梧刚从学校教导处出来,就被方越洛联系到了校门口见面。
“之梧,你参加设计杯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很难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忆中的你是那么的善良乐观,你变成如今这样,我想我有很大的责任……真的很对不起,事到如今,我想我们没办法再继续走下去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吧,对不起,我们毕竟在一起这么久……”
方越洛的话还没说完,姜之梧就发了疯似的扑打了上去。
看着方越洛一脸惋惜和愧疚之下掩藏着的无情无义,姜之梧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你装什么啊装,方越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林家那个林文君搞到一起了!恶心死了!你好意思说我?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吗,因为你我做尽了坏事,到尾了你好意思脚踩两只船还一副我辜负了你的样子,你他妈不就是有一张脸能说能哄吗?想分手?想都别想!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现在什么都没了,你就过河拆桥想分手?”
校门口人不少,姜之梧这么一嚷嚷,看过来的人不少,方越洛恼羞成怒、又顾及着形象:“之梧,你怎么……”
姜之梧“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到方越洛脸上。
他无法接受如今的结果。
在姜之梧看来,他现如今的下场都是因为方越洛。他对姜野做出的那些事是为了方越洛,结果事发后形象尽毁;他如今找枪手也是为了方越洛,姜家倒了,他总得死死抱住方越洛这根最后的浮木,他只是想借着设计杯得奖来告诉方越洛,让方越洛知道他是有可取之处的。为了维护住表面的和谐,姜之梧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他连方越洛出轨的事都忍了下来,怎么能接受这个时候方越洛拿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甩了自己?
姜之梧的一巴掌惊煞一众吃瓜者,原本听从方越洛的话乖乖等在车里的林文君也憋不住了,打开车门下车就跑了过去。
趁着姜之梧不备,林文君从后方冲过来,也是一巴掌打在姜之梧脸上,之后还狠狠地推了姜之梧一把。
姜之梧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捂住脸。
林文君已经躲到了方越洛怀里,红着眼睛可怜巴巴:“阿洛,你没事吧?心疼死我了,姜之梧怎么这么坏啊……”
林文君不听话的出现也让方越洛一时不防,方越洛有些懊恼,就不该带林文君一起来的,要是让人拍下来了,他在订婚期间勾搭上了别人的事就瞒不住了,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君子形象还算什么?
可林文君已经出现了,林家小儿子和君子形象如果一定要取舍的话,还是林家小儿子这个人比较重要。而且男人嘛,有几个不风流的,之前他经营君子形象的时候,背后说他傻的人也不是没有啊。
方越洛咬咬牙,安抚着林文君,对姜之梧道:“之梧,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姜之梧爬起来,冷笑:“难看?方越洛,谁他妈最难看你自己不清楚啊?你当初接近姜野是为了什么?我回到姜家之后舍弃姜野转而对我示好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看那时候我们姜家有钱吗?说话说得好听,吸完血就想把我甩了,呸!”
姜之梧看着林文君:“林文君是吧?真是傻得可怜啊,你以为你身边这个男人真的有多好呢?伪君子真小人就是说的他!能在跟我订婚期间和你玩到一起的,也能花着你的钱跟别人滚上床!对了,他床上功夫怎么样,你试过吗?半天硬不起来,我还以为他阳|痿呢,你们要不要先到医院检查检查?”
方越洛登时恼羞成怒,没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那方面被怀疑,他心想自己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对着姜之梧难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可是这个话不能大庭广众说。
“够了,姜之梧,你说这些话诋毁我,把分手闹得这么难看有意思吗?你有话就对着我来,别欺负文君,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在没跟你说清楚之前就情难自禁地喜欢上文君,是我的错。可是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忘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感情了,当初我跟你提分手,你就闹自杀,我惦记着过往的情分,不想你平白为我丢了生存的意志,才答应跟你订的婚……可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其实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你最喜欢的是你自己。你说着是为了我,可其实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无法接受我提分手,觉得伤了你自尊,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订婚。你无法接受我如今要取消婚约,因为你始终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我的身上,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不愿意跟我分开,你只是不想再给人话柄来嘲笑你,而且跟我分手之后,以姜家如今的情况,根本支撑不了你光鲜亮丽的消费,你受不了那个苦!”
“姜家破产的时候我没有跟你提分手,哪怕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我也不想那个时候再给你的难过雪上加霜。现在跟你提分手不是过河拆桥,是你实在太过分了。”
姜之梧哈哈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是啊是啊,你们都是纯洁无辜的,你们最委屈了,坏人都是我来当……啊呸!方越洛你够了,按垃圾分类你就是有害垃圾,还专门招苍蝇的那种!你以为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又当又立盛世白莲!林文君什么都不知道?笑死人了,说得跟他当初没来参加我们两个的订婚宴一样。”
“你们两个就是在订婚宴上勾搭上的吧?知道是别人的未婚夫还腆着脸上,林文君你不怕这个不挑食的男人身上有脏病啊?对了,你爸妈知道你跟男人在一起了吗,知道你们林家要绝后了吗?”
肉眼可见的,林文君被姜之梧的话说得产生了退意。
方越洛恨恨的瞪了姜之梧一眼,心想得赶紧带林文君离开姜之梧在的地方,只要姜之梧别在这里满口带刺的动摇林文君,他就有信心把林文君哄得晕头转向。
可都闹到这份上了,该出的丑、该让人看的戏都看到了,怒气上头的姜之梧才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是否被丢到了地上踩,他跑上前拉扯着方越洛和林文君不让走。
林文君从小娇生惯养的被人捧在手心,哪里抵得过姜之梧发疯的样子,先前能打上一巴掌都是占了先机的便宜,这下在拉扯中根本没办法,只能往方越洛后面躲。
方越洛也没想到姜之梧爆发起来这么难缠,主要是他还得护着林文君,难腾出手。
三个人在校门口就这样纠缠了十来分钟,最后姜之梧狠狠抬起膝盖往方越洛下|身一撞,方越洛登时疼得五官变形往后躲,结果本来在方越洛身后的林文君一时不察,被方越洛撞倒,脑袋正好撞到了花台上。
“啊!”林文君痛苦哀嚎,血色从花台边上晕染开。
方越洛瞪大了眼睛,自己身上也疼,又担心万一林文君出事了、自己可怎么办。
姜之梧冷静不下来,听不见周围同学的尖叫,趁着方越洛和林文君都没了反抗能力,他恶狠狠又给了方越洛一巴掌,抬腿再是一脚。
方越洛脚下胡乱趔趄几步,最后被姜之梧补上的另一脚给踢到了地上。
方越洛倒下时面部朝下,一侧脸颊的方向正好对着地上的碎石头,他惊惶的瞪大了眼睛,然而并没有办法躲闪这可怕的未来。
等到方越洛哀声哭嚎,姜之梧才渐渐回过神。
拳打脚踢渣男贱男的快|感过去之后,恐惧和后怕慢慢的涌上心头。
倒在花台边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林文君,方越洛还捂着血流不止的侧脸……一个是林家的小儿子,一个是方家的继承人,姜之梧意识到自己虽然还是姜家亲生子,可姜家早就不是以前的姜家,现在的他哪怕是打了个普通人都不一定能摆平,更别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
学校保安闻风而至,姜之梧脑袋发胀,只知道要跑,他必须要跑。
可是能跑到哪儿去呢……姜之梧六神无主的回到姜家人现在租住的房子里,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而这个时候,姜之梧、方越洛和林文君在学校门口的吵打视频已经传开了。
救护车把方越洛和林文君带到了医院,暂时找不到当事人的记者们就向当时在场的围观同学们进行采访询问。
“最开始以为就是劈腿啊什么的,也很正常嘛,没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
“打人的那个姜之梧在学校里风评不太好,所以最开始大家都想看戏,主要是他们也不避讳的就站在校门口,不想看也看到了。”
“后面他们开始打架,我们也没想到会闹出血,要不然肯定不会这样看戏的,毕竟都是同学,也没有谁真想谁出事。”
“午休时间嘛,保安叔叔阿姨值班的人不多,待在保安亭里看着学校大门的人员出入,这边虽然是校门口但是不在保安亭视线内,没注意到也不怪他们吧。后面有同学看事情闹大了,去叫人,他们也很快就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路过这边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打了,听人说好像是男朋友出轨还带着小三来找现任分手吧。”
“我听到的版本是姜之梧嫌弃他男朋友……咳,就是……那个方面不太行,他男朋友就说是姜之梧自己魅力不够,然后劈腿找了个未成年,那个未成年的男孩子为了钱才跟姜之梧他男朋友……好像是叫方、方什么洛的吧,为了钱才在一起的……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听别人传说的,要不你们后期也帮我声音打个码吧,我这个话让同学们听到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啊,我看了全程,姜之梧不是设计杯大赛找枪手吗,他未婚夫好像早就劈腿想分手了,就趁着机会提了分手。反正几个都不是好人的样子,姜之梧和他未婚夫,还有那个小三,狗咬狗似的……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不过当时看着他们吵,就是这个感觉。”
“没想到啊,这么狗血的事居然发生在我们学校,就在身边,太狗血了。”
……
阮司在网上刷相关的新闻,看得乐不可支。
可惜这种新闻报道相对来说没那么多,虽然因为狗血大戏而被群众们推上了微博热搜,不过很快就被撤了下去,估计有林家或者方家的手笔。
距离任务一的完成应该不远了。
阮司抬头,刚刚复健完的唐周正在擦汗。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唐周问他。
阮司想了想,没想出来:“你安排吧,我不挑食。”
唐周点点头,又说:“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阮司笑眯眯的:“是不错。你猜猜为什么?”
唐周微微一笑:“总不会是因为明天的婚礼。”
阮司:“……别这么破坏气氛好吗?”
“抱歉。”唐周坐着轮椅来到他身边,“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还是不想举办婚礼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取消。”
阮司轻哼一声:“那我再考虑考虑,明天婚礼正式开始前给你答复好了。”
阮司真想建议唐周现在坐到镜子跟前去,看看他那口是心非的表情是什么模样。嘴里说着现在取消也没关系,实际上他要是真说出不办婚礼了,唐周估计能直接掐上来。
唐周笑了一声:“……对了,你还记得明天的婚礼流程里,有一项是新人接吻吗?”
阮司一愣:“这项流程没有取消吗?”
唐周比他还疑惑:“为什么要取消?”
阮司:“……没,你特意跟我提这个干什么?”
唐周噙着笑:“要大庭广众占你便宜了,提前跟你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你不给面子。”
“……”阮司心平气和,“去死。”
唐周心情愉悦:“这么着急继承我的遗产啊。”
“是啊是啊,我等着拿你的遗产养一屋子小白脸。”
唐周:“……你就不怕我让你陪葬吗?”
阮司乐呵呵的:“陪葬是传统糟粕,犯法的……我去,你干嘛突然离我这么近……”
唐周滑动轮椅凑近,抬手按住了阮司的后颈,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唐周启唇,轻声道:“明天要接吻的话,今天先排练一下如何?”
阮司突然失语,眼睁睁看着唐周离自己越来越近。
“等——等等!”阮司抬手按在唐周的肩膀上,制止他继续凑近。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开口时简直呼吸交缠。
“怎么了……”唐周问。
阮司指尖发麻。
下一刻,唐周微微倾身,吻上了阮司微启的唇。
像刚刚破冰的河边有细柳抽芽。
尚带春暖的池中小荷将将露尖。
秋意带着银杏叶划过脸颊。
漫天雪地里的一抹长阳遮住视野。
目光所及只剩暖暖的朦胧光芒。
……阮司猛地推开唐周。
擦了擦嘴角,抬头就见唐周含蓄的在笑,阮司咬牙切齿:“婚礼还是取消算了吧。”
唐周又凑近,指腹按在阮司唇角,他笑着说:“乖,别闹。”
阮司:“……”
老子真闹起来怕是要吓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完结这个世界~
(我就说了五十章内完结第一个世界我可以!哼哼~
话说开学之后我的码字效率飞速提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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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7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7
因为唐周那个吻, 阮司冷着脸,整个晚饭过程都没有跟唐周说话。
……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脑子发胀, 阮司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反应好, 干脆就不开口了。
在外面吃过饭, 唐周送阮司回家。
阮司一路上还是没开过口, 顶多就是唐周问他的时候嗯嗯啊啊答应两声,而唐周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 于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比起以前来少得简直可怜。
前面的司机和助理简直面面相觑,不太明白为什么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不说话了……明天可是就要举办婚礼了,婚宴邀请的人可不少,可别现在出幺蛾子啊……
下车的时候,唐周抓住了阮司, 温声问:“生气了?”
阮司象征性挣扎了下,没挣开就算了, 他忍不住冲唐周翻了个白眼:“没生气,放手。”
唐周:“你生气了。嗯,恼羞成怒那种。”
阮司好生无语:“……唐先生,你真的很直男。”
唐先生连忙否认:“没有, 我……”
阮司打断:“我是说你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唐周没放, 反而握紧了阮司的手,现在怎么能放,放了手万一明天早上接不到人去婚礼现场怎么办啊。
“今天是我不对,以后没经过你同意……”唐周琢磨着其实今天阮司也没有拒绝嘛……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要不然面前这人就真要被他气跑了。
“停!”阮司轻咳了声, “你可别再肉麻了。”
唐周见好就收:“好,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行啦行啦。”阮司咕囔了句,“我还能跑了不成。”
……
第二天,唐家当家人的婚礼,全城瞩目。
在最初的预想中,这场婚礼本来是会相对低调,只邀请为数不多的亲友与界内有头有脸的合作伙伴参加就够了。然而经前几天知道阮司结婚时就抱着离婚的心态后,唐周觉得不行,邀请的人数可以不多,流程可以精简,但是知道的人绝不能少,最好当天各大报刊纸版电子版网络平台都只报道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阮司是他的。
虽然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准备时间相对来说比较紧,但是对唐家而言并不仓促。不缺钱不缺人,多项工作同时进行,这场婚礼在唐母带着人尽心尽力的筹备下,从入场起就让人惊叹不已。
入目尽是内敛奢华,并不张扬,但一看就是底蕴丰厚之家,也看得出来唐家对这场婚事的重视。
唐家当家人唐周行动不便,出入离不开轮椅,这件事众所周知,但是得知他的结婚对象是落败姜家的养子……哦对了,现在已经和姜家毫无关系了,姜家破产负债后,唐家可没看在这过往关系动手指帮忙。总而言之,被邀请来的人并不能理解唐周的结婚对象为什么会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没家世没背景的人,还是个男人。
就算唐周行动不便,看在唐家的背景上,也多得是人前仆后继想要爬上唐家大少奶奶的位子。
带着疑惑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在看到现场的准备以及唐母满面的笑意之后,顿时明白了几分——哦,大概是真爱吧。
……不过那个冷冰冰、不开口就能让人意识到他的脾气不好的唐家当家人,还能有真爱呢?那可真是全世界都要相信爱情了!
唐周一早去接阮司,难得的不是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阮司准时起了。
到了婚礼现场,两个人各自进休息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核对了下待会儿婚礼上还要穿的几套礼服的顺序,唐周拒绝了化妆师企图往他脸上涂抹的举动,只把发型弄了下,然后就到隔壁看阮司的情况。
阮司正在跟化妆师据理力争。
不像唐周,他抬抬手表示不用了,化妆师就老老实实放下了工具,并不敢多劝。阮司身上明显没有唐周那么肃冷的气质,化妆师在被他拒绝之后,还笑呵呵的试图劝说商量。
“不,我觉得不用。”阮司到最后麻木了,不管化妆师说什么,他都重复回复这句话。
唐周听到他的语气,失笑之后对化妆师道:“他不想就算了,也没必要。”
阮司应和道:“就是,都说了我天生丽质。”
休息室内的人都笑起来。
仪式正式开始前,唐周突然道:“对了,那天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阮司疑惑:“什么问题?”
唐周沉默几秒,对阮司道:“下来点。”
阮司微微蹲下,唐周伸出手,一边帮他整理根本没必要再整理的衣领,一边轻声问:“能给我个机会吗?”
阮司一愣。
唐母亲自来叫人了,唐周微微一笑:“好了,出去吧。”
这边婚礼进行得众人瞩目,媒体虽然没被允许进到宴会厅现场,但是也有和唐家关系不错的媒体摄像机放置在角落。
在场的宾客不论内心作何想法,面上都是一派真诚祝贺的喜色,气氛很好,一脚踏进去,让人不自觉跟着弯弯唇角。
而另一头,姜之梧也正处于闪光灯的围攻之下。
今天一早,警/方来到姜家人现居的家中,目的是为了带故意伤人罪的嫌疑犯姜之梧前往警/局进行调查。
警/方的人到得很早,姜之梧也还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姜父姜母之间因为闹了矛盾并且大打出手,便耽搁了警/方带走姜之梧的时间。
这件事还要从昨天下午校门口事件说起。
林文君脑袋撞到花台受伤昏迷、方越洛身上多处被拳打脚踢后面部受伤血流不止,姜之梧趁乱跑回了家,当时也没有谁来得及拦住他,毕竟面前受了伤的两个人比较重要。
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后,林家人和方家父母也先后赶到,当时不管是哪家都更关心自家的孩子怎么样了,后来知道事情经过后又先把视线放到了离得较近的人身上,林家与方家互相指责放狠话,才给了姜之梧一晚上的喘息时间——虽然这一晚上除了让他更加担惊受怕以外并没有什么用处,姜之梧如今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摆平了。
先说林文君。
林文君撞到了头,轻微脑震荡,整体而言不算严重,但是对于林家父母来说简直是塌了天了,小儿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说得不夸张的,林文君重一点倒在床上,林家父母都担心他被撞到淤青。
嘘寒问暖一大通,等林文君明显不耐烦了,林家父母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是谁伤了他们宝贝儿子上。林文君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毕竟当初是林家父母带他去参加姜之梧和方越洛的订婚宴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明知方越洛情况的前提下还和方越洛混到一起,林文君担心父母会加紧对他的控制。
但是就算林文君不肯说,林家父母又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
且不需要林家父母去查,林文君的三姐就一脸真诚关心的把从网上看到的新闻添油加醋的说了,完了还特别忧心:“小君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平白让人骗了去,现在的坏人很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太单纯了,有人对你好你就觉得人家是好人,这怎么行呢。只有我们家人才是真心关心你还不求回报的,以后你还是听爸爸妈妈的话吧,别自己一个人出门了,那些不知根底的朋友也别乱交,他们有几个不是看在咱们家有钱呢。”
林文君的大姐也红着眼睛点头:“就是啊,你看你这伤得,真是心疼死爸爸妈妈还有我们三个姐姐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干净了,那些坏心眼的人就是挑着你这点哄骗了你,竟然害得你脑震荡。小君以后出门都要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啊,再不济还有我们三个姐姐呢,姐姐们虽然没爸爸妈妈那么有本事,但是毕竟多看了几年社会,你交了什么朋友都带到家里让我们看看,好给你把把风,你可是我们林家的独苗啊。”
二姐也是,看着林文君额头上那一小块纱布,心疼得跟被剜了块肉似的,跟林父林母建议说给林文君配上保镖,出门随行都跟着,又可以保护安全,林文君万一有什么需要也不用自己动手了,所以一个保镖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两三个,尤其是等林文君进了大学了,学校里更多鱼龙混杂的人,没有人看顾着他们林家传宗接代的独苗可怎么行啊。
林文君越听越恨,简直咬牙切齿,然而林家三姐妹的话正合了林父林母的心意。
保镖安排上,先定三个吧,要是跑腿和保护安全的人手忙不过来就再添,除了在家里,林文君哪怕上厕所他们也得在隔间外面等着,要是林文君认识了新朋友,保镖必须立刻告诉林家父母,并且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先前林文君撒娇耍赖才说好的大学搬到学校附近住也算了,还是在家里住吧,每天看不到林文君完好无缺回到家,林家父母都觉得自己睡不着。
三个姐姐非常为弟弟着想,林家父母表示十分欣慰。大女儿想要的车,买!二女儿看上的首饰,买!三女儿求了许久的创业投资,给!
林文君哭闹都没用,只能恨恨地点头,对方越洛的那点“爱意”也没了,反倒觉得都怪方越洛没能保护好自己。一个都保护不了他的男人,实在没用,他才不要了。
再说方越洛。
他倒地的力度实在太大,扎进面部的尖利碎石虽然被取出来了,但是医生表示其他的就束手无策了。
“伤口太深,势必是会留疤的,现如今的医美技术还修复不了这么重的伤。而且……人的面部神经实在复杂,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得等伤者醒了再说,不过有七八成的可能……伤者日后脸上很难做出表情,家属有个心理准备吧。”
别说方家父母,方越洛醒了以后知道了,都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完了。
“留疤”都是医生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而说得委婉好听的,那么深的伤口,留的不会是相对平坦的疤痕,而是正常人都难以忽视的一个坑。更别说,他还面瘫了。
对于一个一直以来靠着一张隽雅的相貌和君子如玉的笑容来处事的人,这比天塌了还让方越洛心如死灰。
方越洛失魂落魄靠在床头,听着父母在病房里吵得火热朝天。
方父埋怨方母:“都是你当初说什么和姜家有亲戚关系,非要儿子去亲近姜家那儿子,现在好了,我们家被姜家拖累亏了钱不说,好好的儿子还搞成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方母难以置信的看着方父:“怪我?都怪我?当初方家靠着姜家挣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个话?你当时怎么不说我不该亲近姜家?姜家没出事的时候,过年过节提着东西笑得跟狗似的人不是你吗?!你好意思都怪我?!”
方父顿觉自己的威严和面子扫地:“我当初相信你相信错了吗?我不都是因为信任你才跟姜家交好的吗!结果呢,姜家倒了连累我们,儿子好不容易搭上林家的线,又被他们姜家的人给扯垮了。林家那儿子也受伤了,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亲家不成反成仇,方家以后怎么办?!”
……
方父方母本来还期待着林文君对方越洛还有感情,结果没想到,林父林母伸手就打笑脸人,放狠话说一定不会放过欺骗了他们儿子的方越洛和方家。方家父母原本的惶恐在林父林母的恶言恶语中慢慢转变,到最后也不管不顾的争吵起来。
等方家和林家彻底翻了脸,两家人才各自想起了“罪魁祸首”——姜之梧。
林文君和方越洛的伤是实打实的,不说方家如何,林家还是能让姜之梧得到最重程度的惩治的。
而姜之梧这边,他躲回家后没多久,姜父姜母就收到风回来了。以往端着架子的威严父亲和知性优雅的慈爱母亲,早就在这段时间的磋磨里变了个彻彻底底……或者说不是变了,他们只是露出了最为真实的那一面罢了。
姜父姜母最开始集中火力指责姜之梧不安分不省心,找枪手就算了还被发现,现在好了,学校把之前的事一起清算,说姜之梧之前被人曝光的、害姜野的那些事已经给学校声誉带来了损失,加上这次的事,这么一个品德败坏、学术不端的学生,学校是不敢留了。
姜母前脚收到姜之梧被学校开除的消息,姜父那边后脚就知道了姜之梧打伤方越洛和林文君的事。
“你还当你是以前那个姜家少爷呢,啊?你老子我现在在外面都得放下架子点头哈腰的,你还有底气打人。那方越洛就算了,林家你也敢得罪,哪怕放到以前,你打了林家的小儿子那也是得上门赔罪的!”
姜圳踩着拖鞋在屋内啪嗒啪嗒走:“现在别说是上门赔罪,你负荆请罪人都不肯搭理你。你说你活了这么多年脑子是被狗啃了吗,大庭广众都能直接动手,被人拍成高清视频了你知不知道!之前我还怕唐家动手,现在行了,唐家动不动手不知道,林家肯定不会放过你,老子筹谋这么久,给以前的孙子当孙子,林家动动手,老子的心血都白费了!姜家毁在你手里了!”
曾经无比喜爱这个亲生儿子的姜母也满口埋怨:“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从你回来以后,姜家就一天不如一天!”
姜之梧也火了,跟姜父姜母吵得隔壁和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开始摔门砸墙:“干什么呢,整栋楼就住了你们一家子是不是!吵个屁啊吵,打一架比什么都干脆,打不死就别在这吵吵!”
姜母至今还是无法接受这天上地下的差别,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埋怨天埋怨地,埋怨社会不公世态炎凉,又埋怨姜之梧和姜父,把姜父出轨的事拿出来又说了一番。
姜家刚宣布完破产,姜母就发现了姜父出轨秘书的事。可笑的是,姜父当时还以为他的秘书对他是真爱,姜母知道姜父出轨的事时,就是在姜父被秘书冷嘲热讽一番、让人架出原本属于姜氏的大楼的时候。
后来又得知姜家的破产,其中很大的推动力就是秘书能得到姜父的信任,姜母顿时崩溃,跟姜父大吵大闹。姜父原本理亏,还能让着姜母几分,可是随着姜母祥林嫂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说,姜父就忍受不下去了。
等到警/察上门要带走姜之梧,姜母看姜之梧惊慌求救的样子,没有完全消耗的慈母心再次泛滥,姜母撒泼着要警/察放开他儿子,要姜父想办法救儿子。然而到了后面,又变成了姜母和姜父彼此之间的指责谩骂,甚至是大打出手,警/察们不得不先把这个家庭矛盾调停,然后才成功带着姜之梧出了门。
门外,早有林家和方家安排的记者涌了上来,对着姜之梧就是咔擦咔擦的拍,闪光灯趁着门没关,也拍到了前任商界精英和贵妇形象尽失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太多,就分成两章啦,还有一更~
第48章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完
暴戾总裁的小少爷48
姜之梧被按上警/车的那一瞬间, 阮司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通知音——
[恭喜宿主,任务一完成。]
[本世界主线任务均已完成,下一世界数据加载中, 时空将在一分钟到一小时内进行转换。]
阮司微愣。
婚礼仪式正好进行到了新人交换亲吻的阶段。
唐周还坐在轮椅上, 这个流程只能由阮司主动……至少他得先俯下/身。
周围一派喜意, 阮司微微俯身。
他突然想起了刚刚在休息室时唐周最后问他的话。
——“能给我个机会吗?”
阮司主动贴上唐周的唇, 一触即离,又小声道:“好啊。”
唯一能听到这话的唐周愣了一瞬, 随即跟阮司的思路对了上来,忍不住将笑意放大。
唐周抬手,搭在阮司的后颈上把他往自己这边按,像昨天“排练”时那样,吻上阮司的唇。
唇瓣相贴, 呼吸交缠,紧接着升腾起的眩晕感让阮司腿脚一软, 不受控制的扑到了唐周身上的同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新世界数据加载已完成,当前世界进入冻结状态,宿主即将进入下一世界。]
……
阮司失去意识前的记忆, 是唐周带着凉意却柔软的唇, 以及他胸前的纽扣的形状。
再次恢复意识,阮司只觉得头有点痛。音响声和尖叫声震耳,喉咙还有点干涩。不过这些尚且可以接受。
阮司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酒吧, 他好像正趴在卡座里, 头痛的原因大概是喝了酒……又是酒,第一个世界的开篇他也是刚刚酒醒的状态, 难不成真实世界的他其实就是个酒鬼?
阮司撑着身下想要坐起来,这一撑才发现,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趴在沙发上,其实身下还有个人。
……还有个人?什么情况?!
阮司额筋微跳。
“你可以滚了吧。”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阮司一愣,低头眯着眼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阮司心情顿时愉悦,别说起开了,他都懒得再动,直接重新压了回去,忍不住咕哝了句:“唐周,我头疼。”
这时候阮司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上个世界的唐周怎么会和自己一起出现?而且又不是刚认识的时候了,唐周怎么可能这么认真的对他说“滚”。
阮司咕哝完,又觉得头疼之余还浑身不舒服,状态很放松的他无意识的蹭了蹭身下的人:“好/热/……你把我带到哪儿来了?吵死了。”
萧琤本来准备用力推开身上的人,然而按在阮司双肩上的手,却在阮司开了口后突然间失了力似的。
萧琤皱了皱眉,不解于自己当下的反应。
……本来很讨厌这个人的,怎么突然好像就……不讨厌了?
怎么可能!
萧琤自嘲一声,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受到药物影响,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萧琤发力,想要推开阮司。有些失神的阮司虽然顺着力道坐了起来,但是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挂在萧琤身上。
萧琤想要抓开阮司的手,却没料到阮司突然有些委屈似的抬头看他:“你干嘛啊,靠都不给靠一下啊,有你这样追人的吗,还给你机会呢,不给了!”
阮司说完,主动松手,歪歪斜斜地就要站起来。
萧琤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受控制的抓住了阮司的手。
阮司重新跌回他怀里,晕陶陶的喊了一声:“……唐周。”
“……唐周,是谁?”萧琤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怒气上涌,“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阮司觉得唐周的话问得挺奇怪的,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不耐烦起来:“没有!一个都没有!”你也不算!
阮司挣扎着要重新站起身,结果还是难以支撑的跌坐了回去。再然后,他的意识就彻底模糊了。
陷入密密麻麻的记忆网中,阮司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白宁玉。
白宁玉的母亲穆云雅早逝,父亲白江是娱乐圈的大佬,年轻的时候拿过好些奖的影帝。
穆云雅出身贫寒,和白江是高中大学七年的同学,两个人感情甚笃,穆云雅本身也是有能力又性格好的人,两个人的婚事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进行得很顺利。婚后二人也一直是圈内的模范夫妻,白宁玉的出生更是锦上添花。
直到白宁玉八岁那年,穆云雅在拍摄过程中出了意外。那之后没过多久,白江就隐退了,此后也没再娶,每每提及伉俪情深,圈内总要拉白江和穆云雅这对夫妻出来惋惜几分。
白江此人长袖善舞、行事果断,唯独在亡妻的娘家人关系上拎不清。
穆云雅的父母重男轻女,她下头还有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其实也不是亲弟弟,穆家是重组家庭,穆云雅是母亲带来的,弟弟则是继父和前妻生的孩子。
父母从小就跟她说“弟弟是你的责任,你要照顾他”。幼时懵懵懂懂的听着,长大后穆云雅渐渐觉出不对味来——她对弟弟的爱护是出于亲情,而非义务,弟弟的未来不该由她背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
可是穆云雅的父母才不管这个,他们只知道穆云雅愿意对儿子穆云安好就行了。跟父母说不通,好在弟弟并非是个把姐姐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人,穆云安知道姐姐因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并且惦记在心上。
等穆云雅结了婚,穆家父母好些次动心思想要靠着白家狐假虎威,穆家父母觉得别的不说,姐姐过得这么好,自然应该拉弟弟一把,穆云安当时还在一个派出所里熬资历呢。父母的这种心思急死了穆云安,多次拦着不让他们去打扰姐姐的安宁日子。
总而言之,穆家父母重男轻女,但是穆家姐弟之间的关系很好。
穆云雅生下白宁玉的前一年,穆云安的妻子也生下了儿子穆北。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大,穆云雅和白江、以及穆云安和他妻子,四人也相处得很融洽,所以在穆云雅、穆云安夫妻相继离世前,两家人有时间就会在一起聚聚。
……穆云安是在一次出任务时因公殉职的,就在穆云雅离世后不到两年。那之后,穆云安的妻子没过多久,也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过马路时出了车祸。
自此,白家唯有父子二人,穆家也只剩下了穆老夫妇和一个孙子穆北。
穆云安夫妻去世之后,白江就把穆老夫妇和穆北都接到了家里照顾。而穆老夫妇并不因此觉得白江有情有义,他们只觉得这是白江欠他们的。
按穆老夫妇的逻辑,都怪白江先前没有动用关系,要是白江早点把穆云安调到清闲安全又有实权的岗位,穆云安夫妻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世了,他们的乖孙又怎么会这么小就成了孤儿。
神奇的是……白江也开始这样责怪自己。他也认为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妻子那么疼爱的弟弟,于是加倍补偿到穆老夫妇和穆北身上,甚至有时会因此忽视了白宁玉的感受,就算事后意识到这一点,白江除了跟儿子表示歉意并且进行物质补偿以外,下次还是会继续犯。
白宁玉受不了家里这种气氛,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总搞得自己像是寄人篱下的那个一样,多喝一罐可乐都能让穆老夫妇埋汰上三个小时,而明明该站在自己这边的父亲,在这种时候却只会人后安抚他,还让他下次想吃好的喝好的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家。
白宁玉忍了五年,直到上高中的时候,他跟白江提出了要住校。白江这才意识到儿子怕是和自己有些离心了,赶紧帮忙安排住校事宜,租下了学校内教师宿舍楼里的一套三居室给白宁玉。
那之后,白江经常抽时间到教师宿舍里陪白宁玉吃饭,父子俩的关系才渐渐缓和了点。
白宁玉高二、穆北高三这年,穆老爷子去世,再一年后,穆老太太也跟着离世了。
白宁玉在高考后便搬回了白家,与此同时,白江一脸愧意地告诉他:“你外祖父去世的时候,要我保证小北一辈子的生活无忧,我答应了。可是你外祖母不信,觉得没有保障,我说我可以给小北一些股份,但是你外祖母说那些东西她不懂,怕我动手脚……你外祖母担心,等你结了婚有了家,我就把小北忘了,所以她去世前要求我,让你以后和小北结婚。”
当然,重男轻女的穆老太太可不会忘了传宗接代这一“使命”,她要求白江写了协议,协议上注明白宁玉必须在大学毕业后就和穆北结婚,并且白宁玉不能再有孩子,而作为穆家独苗的穆北必须得有一个儿子——代/孕也好,其他手段也罢,反正穆北得有一个儿子。
白江没能挨过穆老太太老泪纵横的哀求和耍赖,按着她的意思写了协议。穆老太太转头就把协议塞给了穆北,告诉穆北那是他下半辈子的锦衣玉食,要是白家人敢不履行约定,就让穆北把协议公开。
穆老太太还记得白江是娱乐圈的人,她别的不知道,但是知道这开公司、混娱乐圈的人名声最重要。而且当时穆老太太就知道,白宁玉也想和父母一样进娱乐圈,所以她更觉得那份协议有大作用。
白江试图不让白宁玉那么恨自己:“小玉,你和小北也是一块长大的,你外祖父外祖母虽然有点偏执,但是小北的性子是好的。我当时答应下来,也是你外祖母的身体实在不好,我不想她走的时候还带着遗憾。小北那边,他要是看到了协议的内容,肯定也不会答应的,爸爸当时只是为了让你外祖母安心,回头就跟小北好好商量,把那份协议作废,好不好?”
好与不好,对于白宁玉来说差别都不大。自那以后,白宁玉和白江的关系就彻底降至冰点。
而穆北那边,出乎白江意料的,他表示自己其实早就喜欢白宁玉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和白宁玉结婚,当然,协议上说什么生儿子传宗接代的事是不可能的,穆北表示自己对白宁玉是真心的,不会再和别人有孩子。
穆北甚至亲手撕了那份协议。
于是白江就动摇了。
他想着穆北是个好孩子,对自己儿子也好……
白江和穆北都默认了“穆北是白宁玉未婚夫”这一身份,白宁玉以沉默对待。
白宁玉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也喜欢穆北,只是出于对父亲的感情,白宁玉总觉得穆北备份了那份协议。
那份协议很显然违背了人权,放到法律上是铁定的无效协议。而协议的公开,其实对白宁玉的影响不是最大的,他顶多就是被人可怜或者嘲笑,但是对白江名誉的打击肯定是最明显的。
白宁玉不愿意看到一直以来声誉极佳的父亲因此而满身脏水。
他也没打算和穆北结婚,他只是想有一段时间,能让他查查穆北到底有没有备份那份协议。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白宁玉确定了,穆北的确备份了当初那份协议。穆北甚至顶着“白宁玉未婚夫”的身份,近日来和他那个高中时的初恋正打得火热。
私家侦探偷听到穆北和初恋的对话,从而向雇主白宁玉肯定了协议备份的存在,但是还没有查出备份了多少、备份在哪里。
心里猜测落了实,白宁玉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曾经那么幸福快乐一家三口的日子,觉得很难过。
于是白宁玉到了酒吧喝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这也是阮司一睁眼,人就在酒吧的原因。
虽然酒不是他喝的,但是酒醉的后果却是他受着的。
还不只是醉酒,白宁玉对酒吧了解不多,虽然设了防,但是喝的酒里还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下了药。
阮司昏沉沉没了意识之后,又在睡梦中接收了原主一辈子的记忆,再醒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酸/软,竟然比刚来到这个新世界时的状态还差。
“唔……”阮司意识不清地呜咽了声,想翻身伸展一下四肢,然而下一刻,从隐/秘/处传到四肢百骸的酸痛活生生把他从睡梦中拉醒过来。
阮司睁开眼,发现自己侧卧在床上,那张和唐周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距离自己一掌的距离。
阮司蓦地瞪大了眼睛。
——[亲爱的宿主,作为您的系统,我需要提醒您一件事。]
——[鉴于当前世界剧情已经发生变动,所以在您主动确定信息之前,数据库已默认您接下了这个世界的任务。]
——[不过您还需要主动打开APP进行确定流程,否则无法接收具体任务信息。]
——[以上。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阮司顾不上身上的疼,伸手戳戳旁边人的脸,默问系统:[他是唐周吧?]
系统沉默几秒:[您觉得呢?]
阮司想了想,他觉得是。
不过昨晚零星的记忆中,唐周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不一样,而且……他换世界了,唐周也能跟着换吗?不会吧,逻辑上有一点点不通……总不会是唐周也是穿越的?
阮司被自己这发散思维乐得差点笑出声。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只是感觉,但是阮司觉得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唐周。
阮司不认为自己会是因着脸和声音相同,就错认到……上了床都还意识不到不对劲儿的人,虽然昨晚脑子有点晕乎吧,但是如果不是确信身边的人就是可以信任的,他也不会就那样放任自己。
感觉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玄学,喝醉后人的第六感更加灵敏,阮司是这样想的。
不过总觉得好亏啊……昨晚的事,他都没什么印象了,基本就剩下现在的疼了。
[他现在不叫唐周,上个世界结束时你们的关系也没有延续到这个世界,这一点是您需要记住的。]系统最后只说。
已经等同于是承认了阮司的疑问了,只不过还蒙了层“规则”的遮羞布,没有直说。
阮司懒洋洋应了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一个世界完成辽!【居然写了十七八万字我也很震惊
第二个世界是校园到娱乐圈背景,我估摸着写不了几万字,会在好好讲故事的前提下努力调整节奏的~(……但是我对字数的估计吧,可能不大准,比如说开文的时候我一度觉得第一个世界写上五六万字就顶了天了=_=
对了,不出意外的话,第二个世界就是本文的最后一个世界,然后就是回到现实了。
因为实在有点处理不好快穿文里面,换新世界后攻受的感情问题。看文的时候我倒无所谓,但是自己写的时候就感觉怎么都不对,直接忘了太过残忍,感情成熟后,一个人抱着感情继续走在不同的世界也好残忍……按我预想的走向,第二个世界攻受的感情就能成熟了(因为第一个世界实在太长,铺垫得都差不多了…
感情问题是其一啦,还有个原因就是“恶意值”这个设定,我有点头秃,担心再多几个世界会陷入完成任务的方式相差不大的怪圈,刚好第二个世界能把感情线捋清,不出意外就到此为止吧,让他们回到现实世界继续甜甜的恋爱~
=3=
第49章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01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01
阮司又戳了戳身边萧琤的脸, 人还是没反应,半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阮司细细吸了口气,缓慢翻了翻身, 嘀咕着放狠话:“等你醒了, 我弄死你。”
重新合了眼, 阮司打算再睡会儿, 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蔫了吧唧的小白菜,他连剧情走向怎么从“萧琤让人把白宁玉送到了医院”变成了现在这样都懒得去想。
阮司闭了眼没多久, 萧琤就睁开了眼。
早在阮司醒的时候,萧琤其实就慢慢转醒过来,只是出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没睁眼。
萧琤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他看着背对自己的人。
阮司没盖好的肩颈和小片背部肌肤上带着星星点点的吻/痕,扎眼得很。
萧琤失神片刻, 伸出手,碰了碰阮司的后颈, 紧跟着缩了缩指尖。
上午十点半,阮司总算睡饱了,身上还是有点疼,但是已经恢复到了能接受的程度。
往旁边摸了摸, 没摸到人。
阮司不经意撇了撇嘴。
人呐, 在落差面前果然还是会不大舒服的。
正这样想着,屋内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阮司循声微微抬头,和萧琤的视线对上了。
“你醒了。”萧琤说完抿了下唇, “……早上我出去买了药, 帮你简单清理了下然后上过药了……还疼吗?”
先前阮司醒了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呼疼的抽气声, 萧琤是听见了的。
阮司:“……”
自己到底是睡得有多死,才能在萧琤帮他清理和上药的时候毫不知情?
不过,难怪身上舒服了很多。
“这是哪儿?”阮司出声询问,只是喉咙沙哑得厉害,说完话之后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清嗓子。
见他这样,萧琤走到房间内的饮水机跟前接了杯水,同时回答道:“我家。”
阮司慢慢坐起身,空调冷气的寒意贴上皮肤,他裹了裹被子,才接过萧琤手里的水杯。
喝完了温热的水,把杯子还给萧琤,阮司抬头看着他,弯了下唇:“我们……好像没这么熟?”
何止是不熟,原主白宁玉跟萧琤之间的关系堪称恶劣。
白宁玉和萧琤是同校同级大三的学生,不过所学的专业不同,白宁玉是音乐系,萧琤则是表演系的。
大一开学当天,白宁玉因为厌烦穆北那副情根深种的假惺惺模样,拉过正好路过的萧琤当了一把挡箭牌。虽然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但是萧琤对白宁玉无端端把他牵扯进去了的行为感到十分厌恶。尤其是那之后,穆北总是找着机会就找萧琤的茬,任是哪个人都会觉得无语,毕竟自己好好的走在路上,犯着谁了要被人时不时出现在身边聒噪。
白宁玉起初也挺为自己当时的一时之气而感到抱歉的,直到一次路过篮球场,被萧琤投的球砸到了头。萧琤刚被穆北惹得不痛快,当下才懒得解释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和萧琤关系好的球友同学自然也不会对白宁玉有什么好脸色。
而白宁玉对穆北做了什么从头至尾都毫不知情,当时只觉得就算是自己不对在先,萧琤和他朋友的态度也太过了,搞得自己跟十恶不赦一样。于是当下不欢而散。
他们学校音乐系和表演系的交集其实挺多的,而白宁玉和萧琤每次遇到都能因为这个因为那个闹出点不愉快——是真的不愉快,发展到后来简直两看相厌,压根不存在什么怼着怼着就生出感情来了的戏码。
而昨天会在酒吧偶遇,并且变成阮司初来时那个场面,也是个意外。
白宁玉借酒消愁,所进的酒吧正好是萧琤发小开的。而萧琤他发小昨晚在那个酒吧过生日,萧琤不怎么喜欢酒吧的氛围,待了一个小时就提前退场,结果离开的时候被喝醉的白宁玉瞧见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喝醉了的白宁玉更失理智,当下拦住萧琤就不让他走,什么难听说什么。
萧琤轻飘飘回了句:“酒疯子,被你那个脑残未婚夫甩了?”
然后白宁玉就炸了,他正恨得牙痒痒呢,仇人还跟他面前提另一个仇人。
萧琤平时就瞧不上白宁玉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更没把喝得醉醺醺的白宁玉放在心上,见他拦着不让走,伸手干脆利落的把人推开了。
白宁玉跌跌撞撞几步,站稳后直接端着桌面的酒就冲向萧琤。萧琤一时不察,还真让白宁玉推倒了,那满当当一杯酒有半杯灌进了嘴里,另外半杯淋了满脸。
萧琤相比于大多数同龄人要沉稳许多,但也不什么脾气好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就是本身就醉醺醺的白宁玉被摁在卡座里又灌了满满几杯。
萧琤和白宁玉都中了药,也就是因为被对方强灌了的那些酒。
出了气的萧琤正要离开,就发现了身体的异样。有个开酒吧的发小,酒吧里那些事他哪能不清楚,当下一愣神。就是一愣神的功夫,萧琤被白宁玉掐着脖子摁进了沙发。
按着原本的剧情发展,萧琤先是把白宁玉掀到了地板上,大步离开了酒吧之后,冷静下来还是给发小打了个电话,让发小看看白宁玉还在不在,在的话就送到医院去,免得出了事找上他。
那之后,萧琤进了剧组,白宁玉沉浸于音乐以及如何摁死穆北这两个目标,两个人的交集越来越少。再次见面是在一个综艺节目里,勉勉强强在镜头跟前保持和气,下了节目,两个人还没来得及闹矛盾,一组照片就把两人推到了热搜头条。
照片的内容正是他们在酒吧里闹出矛盾的那一幕,不过灯光环境和拍摄者的有意误导之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虽然后来从发小手里拿到完整的视频澄清了暧/昧关系,不过萧琤跟白宁玉不和也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两人的粉丝遇上就掐、遇不上也得创造机会掐对家。
也正好遂了萧琤和白宁玉的意,至少那之后两人不用再在人前虚假和谐。
一直到白宁玉被穆北的小初恋情人开车撞死,萧琤与白宁玉两人的关系也始终维持在冰点以下。
而从阮司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事情的发展方向就分了岔。
比如说,萧琤不是让人把阮司送到医院,而是把人带回了家……还带到了床上。
现在面对阮司的一句“没这么熟”,萧琤一时失语,自己都想不通该怎么解释,虽然当时是面前这人先把有问题的酒灌给了自己,不过自己也加倍灌回去了,而且显然面前这人当时是不知道酒里有东西的。
萧琤回忆了下昨晚的情形,其实并不认为喝下去了的那半杯酒里的药,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的确跟失了智一般,把这个以往厌极了的人带回了家。
萧琤站在床前满脸肃穆,迟迟没有说话。
阮司自得其乐的笑了一声,又问:“我衣服呢?”
萧琤回过神,应道:“等下。”
放了杯子,萧琤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一套自己的。
他假咳了一声:“……你的衣服沾上酒渍,洗不干净了,穿我的吧。”
阮司摸着衣服布料,突然福至心灵,扬着唇角意味深长地问:“只是沾了酒渍吗?”
当然不是,昨晚他没控制住力道,衣服被扯坏了。可这话能说吗?
当然不能。
萧琤面不改色:“嗯,要不然还能沾上什么?”
“……”阮司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心思太不单纯了,他好像能从萧琤这句反问里读出某个深夜话题来……
甩甩脑袋,阮司挑起衬衫看了看下面的长裤,微微犹豫,又问:“你是不是该给我找条新的内/裤?”
萧琤:“……有新的,但是是我的尺寸,你穿着怕是要掉下去。”
阮司抬手就把衬衫丢到了萧琤身上,不留情道:“技术差得要死,好意思说这个。”
萧琤张了张唇,但瞧着阮司脖子上的红点,还是偃旗息鼓,把话咽了回去。
“给你拿件睡袍先穿着吧,”萧琤说,“我再让人现在去给你买身合身的衣服。”
阮司点了点头。
阮司穿着萧琤的睡袍走出卧室的时候,避到客厅的萧琤刚好挂下电话。
“最慢三十分钟,衣服就能送来。”萧琤说。
阮司慢吞吞应了声行,动作也慢吞吞的。在沙发上坐稳了,阮司才抬头看向已经走进开放式厨房的萧琤,喊了声:“喂。”
萧琤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了之后正在削皮,闻声抬眼:“我有名字。”
阮司靠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哦,萧琤。”
“嗯。”
之后阮司和萧琤都没再说话。
直到萧琤把切好块的水果盘放到阮司面前的茶几上,叫他吃点东西垫肚子。
阮司懒懒地用叉子叉起一个草莓,吃了一块菠萝之后,他又叫了萧琤一声。
萧琤就坐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怎么?”
阮司眉眼弯弯,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倒让萧琤有些不解。
阮司用叉子轻轻敲了敲装水果的玻璃器皿,开口时声音轻而悠长,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儿:“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惶恐啊。你这是在……补偿我?为什么?”
萧琤看着他,没说话。
阮司继续:“是因为……昨晚的事?”
“那其实没必要,又不是故意的。虽然因为你技术很差,弄得我有点疼吧,但是说到底,昨天在酒吧是我先出手招惹你的。也算能扯平吧?”
萧琤抿了抿唇。
阮司看出他似乎有欲言又止的疑问,特别善解人意道:“想问就问嘛。”
萧琤微微叹了口气:“那我就问了……”
阮司表示洗耳恭听,乖乖巧巧的模样特别唬人。
萧琤就这样看着他的脸,问道:“……我的技术真有你说的那么差?”
阮司:“……”问点有营养的问题不行吗???
阮司面无表情又啃了口苹果:“啊,这个啊,其实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因为不想打击你,所以用的形容词是‘很差’,其实吧,真实情况是特、别、特、别、差——早上刚醒那会儿,我还以为我残了。”
萧琤:“……”萧琤突然想把阮司正在吃的水果盘给抢回来,这么刺儿的一张嘴,白瞎了他的水果。
等吃得差不多了,阮司抽了张纸擦擦嘴,然后尽量坐直,对萧琤道:“好了,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萧琤一愣:“你是指……昨晚的事?”
阮司眨了下眼:“要不然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可以聊的吗?”
萧琤微笑了下:“那的确是没了。你想说什么?”
阮司手放在膝盖上,指尖不自觉的轻敲着,语气轻快道:“你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萧琤平心静气,心想还好自己没有正在喝水,否则怕是忍不住要呛到,离自己不远的阮司可能会被波及得一脸水珠。
不过到底还是有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萧琤重复了遍:“你对我,负责?”
阮司点头:“……所以你需要吗?”
阮司一本正经,萧琤也只好努力严肃一点:“我想我不需要。”
“好嘞。”阮司眉眼间的神色更加轻快,“你不需要,我需要。”
萧琤差点以为自己的听力和理解力出了问题:“嗯?”
阮司舔了下唇:“我说,我需要你对我负责。”
萧琤一时哑然。
正好门铃声响起,萧琤说:“应该是送衣服的人到了,你等等。”
萧琤起身去开门,来回花了不到半分钟。
他把装着衣服的纸袋放到阮司身边,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有件事你应该不会忘了,”萧琤说,“你的未婚夫……是穆北。”
阮司眼睛都不眨一下:“未婚夫?谁承认了?穆北说他是他就是了?我以前懒得搭理他罢了。”
闻言,萧琤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那你还真是懒得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大度,连别人对外宣称是你的未婚夫这种事,你都能因为懒得搭理而放任了三年。”
显然的,萧琤不信阮司的否认。
这个话题起了头,室内的气氛明显不再如先前那么轻松。
“那么……”阮司歪了下头,“既然你觉得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昨天晚上又算怎么回事?”
“是你主动把我带回你家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这一章本来是该昨天发的,然而昨天锁的字数太多没码完,被关在小黑屋里出不来,就没办法发惹
第50章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02
影帝先生的心尖白02
阮司弯唇浅笑, 任由萧琤神色复杂的不语,他拎上衣服袋子:“随你吧,我先去换衣服了。”
“刚刚说不需要我补偿的也是你。”萧琤垂着眼, “现在说要我负责的也是你。不矛盾吗?”
阮司:“不矛盾啊。你想要补偿我, 是因为你把自己当成过错方, 可我没觉得你有错。至于负责……双向的嘛, 只是你不需要、我需要而已。我刚刚说是你主动带我回家的,也不是想勾起你的罪恶感, 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实在好奇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等阮司进了卧室换好衣服再出来,萧琤还是保持着先前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你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萧琤开口道。
阮司扯了扯T恤的衣领,有点为难的抱怨了句:“这衣服你让我怎么出门?”满脖子的吻/痕遮都遮不住。
萧琤的视线在他脖子上绕了绕, 轻咳了声:“抱歉。”
阮司的动作还是慢吞吞的,在沙发上重新坐好, 他才回答起萧琤刚才的问题:“你知道《月色和你》吗?”
没想到阮司开口会是这个,萧琤点了点头。
“第二季要开拍了,你陪我上这个节目吧。”阮司一副好商量的样子。
萧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性质的综艺吧?”
《月色和你》,这个名字听上去更像是恋爱综艺的节目, 实际上是个恐怖探索真人秀。
原主白宁玉, 出了名的怕鬼。
阮司不在意会不会和原主的人设有出入。要是人设不能有差的话,他也没有完成任务的可能了。
阮司点点头:“当然知道啊。”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节目了?”
“第一季爆红,第二季开拍的时候大家都关注关注,也很正常吧。”阮司说, “你就说干不干吧。”
萧琤看着他:“……就是这个?”
阮司:“嗯, 就是这个。”
萧琤强调了遍:“只有这个?”
阮司弯下唇:“暂时只有这个。”
萧琤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遗憾, 又好像有点气恼。
“暂、时……”萧琤冷冷一笑,“你难不成还打算用这件事赖我一辈子,我看着有那么好说话?”
“你干嘛啊。”阮司特别无辜,“突然变脸,我挺害怕的。”
萧琤:“……”
“喂……萧琤,你干不干?其实我也没有很为难你吧,你学表演的,以后参加综艺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月色和你》又不是什么野鸡节目,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不是这个节目最大的金/主爸爸就是白家的公司,阮司也没这么大底气张口就说。
萧琤反问:“那怎么不去找你……穆北?”
阮司轻哼了声:“你这人……我都说了,穆北跟我没关系,都是他和我爸一厢情愿。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我下午就去处理这件事,最迟明天好不好,我把这件事澄清得众人皆知,绝对不让你有担上‘第三者’污名的可能。”
“别用哄小情人的语气跟我说话。”萧琤皱了皱眉,又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阮司嗯嗯应着:“是啊是啊,不就是一起睡了一觉嘛,确实交情一般。所以你能给个准话了吗?”
萧琤静静地看了阮司几秒,最后道:“……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阮司点了点头:“你说。”
“唐周是谁?”萧琤脱口而出。
阮司也脱口而出:“是你啊。”
然后两个人默默对视了几秒,阮司才眨了眨眼,试图把话圆过去:“就……是这样……嗯,你伸手。”
萧琤下意识伸出了手。
阮司在他手心写字,写的是“糖粥”二字。
“……是这个糖粥,唔,算是我给你取的外号?”阮司觉得这话能圆上,“我喝粥喜欢放糖,好几次都是刚喝完粥就遇上你,然后就私底下给你取了这个外号。”
萧琤一笑:“不牵强吗?”
阮司迟疑:“……会牵强吗?”
萧琤收回手,掌心尚且留着来自阮司指尖的余温,他说:“《月色和你》,我陪你参加。”
“好哇。”阮司高兴了,“那你到时候要保护好我才行,我这个人吧,柔弱又胆小。”
萧琤:“……”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除了参加《月色和你》之外,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件不出格的事。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不补偿,心里过不去。”
阮司“哦”了声:“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关系?”
萧琤一愣。
阮司道:“不补偿我,你心里就过不去,就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跟我桥归桥路归路,是吧?”
不是。
萧琤无声否认。
那是为什么呢……中间隔着一个许诺的话,两个人也能有更多的交集?
一夜之间态度变化翻天覆地,萧琤对此选择了保持沉默。
阮司突然冒出无名火,他扯了下唇:“行吧,我知道了。那就这样,节目组那边安排好了会联系你的,到时候录节目再见。我先走了。”
阮司起身要走,萧琤一把拉住了他。
动作间拉扯到,平时不算什么的劲道换到现在的特殊情况……阮司顿时“嘶”了声。
萧琤的目光立刻落到阮司腰背往下的地方,手上松了劲儿:“你怎么样?”
阮司一把挥开他的手,语气很不好:“不怎么样!”
“……没有想要跟你划清关系。”萧琤解释道,“我只是看不明白你的态度。”
阮司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抓了下头发:“我也看不清你的态度。反正就……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你先把你自己的想法搞清楚吧。”
萧琤又抓住了阮司的手,不确定地建议:“那……先一起吃午饭吧,也到饭点了。”
阮司掀了掀眼皮:“我下午三点约了人在钦娱大厦。”
“来得及,这里距离钦娱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到时间我送你过去。”
阮司才含蓄地点头:“那好吧。去哪儿吃?”
“就在这里,我给你做。”萧琤说完,又看了看阮司露在外面的脖颈,“你脖子上的痕迹……夏天穿高领太招眼了,你等会儿的约一定要去?”
“嗯,穆北的事我得早点处理了。”阮司说,“就算今天不出门,这些痕迹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我总不能在这之前一直不见人吧。我想想……你这里有粉底遮瑕之类的吗?我遮一下好了。”
是因为要处理穆北的事才要出门啊……
萧琤说:“我这里没有,不过可以让人现在买过来。除了这些痕迹,你……确定出门没问题吗?”
阮司奇怪道:“会有什么问题?”
“你还疼着吧?”萧琤说着,视线就开始在阮司身上滑。
阮司瞪他一眼:“死不了,我又不是出门打架的……还有你往哪儿看呢!”
萧琤进了开放式厨房做午餐,阮司直接霸占了长沙发,抱着抱枕躺着,手里拿着萧琤刚还给他的手机。
熟门熟路点进APP,阮司先是接受了这个名为【凤凰男的豪门未婚夫】的任务世界,然后点进了详细的任务内容。
任务一,也就是打脸原主怨念的来源。在这个世界,毫无疑问的,原主最大的怨念来源就是穆北。其次的比如说亲爹白江,虽然有怨,但不至于不死不休。
至于任务二,他需要收集恶意值的任务对象,果不其然就是萧琤。
阮司关了手机,抬头看着萧琤。
萧琤正一脸庄严地切着什么食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一桌满汉全席做准备。
萧琤说他来做饭的时候,神态自然语气肯定,阮司还以为他的厨艺就算不是大师级别,再怎么也是色香味俱全能拿出手的。只是前人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诚不欺人。
一个小时后,阮司看着摆在面前的一碗馄饨,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刚盯着萧琤做饭的时候,过程中他不是没看到萧琤在皱眉,但是因为萧琤的状态太淡定了,所以即使闻到了丝丝糊味,阮司也没太在意。
现在么……
阮司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琤:“……今天不太顺手,而且冰箱里食材不多。”
阮司用勺子舀了一个馄饨起来,大馄饨皮薄,熟透了之后稍微动作大点,馄饨皮就和馅分开了,按着这个趋势下去,吃到最后会剩一碗底的烂馄饨皮……
不过再怎么也不能太不给面子,阮司沉默着开始享用这顿等待了一小时的午餐。
过了会儿,阮司问:“你帮我买遮瑕了吗?”
萧琤这才想起来,拿过手机,说:“刚刚忙着做饭,现在买,你用哪个色号的?”
阮司瞅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反问:“你看我白么?”
萧琤的视线又一次落到阮司的脖子上。
白啊,怎么不白,只是更衬得上面的红痕夸张,一晃眼还以为是被……家暴了。
该买哪个色号的遮瑕,萧琤有了数,信息发出去之后,他放下手机,重新开始吃馄饨——别说,碗里这馄饨的卖相,他自己都嫌弃。
两个人随意吃了午餐,过了没多久,遮瑕就送到了。
原主白宁玉所在的音乐系,还有萧琤所在的表演系,化妆什么的也算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接收了白宁玉记忆的阮司,对于彩妆的使用也有个理论上的了解。他本来打算自己弄遮瑕,然而事实证明,理论知识再丰富也敌不过手残二字。
只是抹个遮瑕而已,阮司对着镜子弄得一团糟。
颇有点不耐烦的阮司走出浴室,回到客厅,把遮瑕郑重的放到了萧琤手里。
“你帮我抹一下吧。”阮司琢磨着,好歹也是萧琤做的孽吧。
萧琤微怔,随即颔首说好。
阮司坐在沙发上,萧琤半蹲在他面前,指尖在阮司脖子上慢慢的揉开。
阮司随意找了个话题:“我之前听你们系的同学说,你家里条件很一般,大一那会儿还要做家教补贴生活费……现在看着不是这么回事啊,想买什么都是让人随时买了送上门的,我爸都没这么纵我。”
白宁玉是白江和穆云雅儿子的事,虽然在学校里多有猜测,但是并没有对外正式公开过。话虽如此,至少白宁玉家里背景不一般,从平时的言行举止和衣食住行就能看出来。
而与之相反的,作为表演系学业成绩和长相并列第一的萧琤,他经济条件不如意是摆在明面上的,知道的人不少。
阮司说话的时候,萧琤状似无意的摸了摸他微动的喉结。
“我那会儿的确没钱。”萧琤说得坦荡荡,“家里对我报考表演系的事都持反对票,所以大一的时候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后来大概是觉得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了,也就没再逼我,大二就恢复了我的花销。不过,大一一年倒是改了我不少没必要的奢侈习惯。”
阮司听得认真。
不过其实这些信息他是知道的,按着原主的记忆,萧琤大红后被人扒家世,萧琤面对着镜头也把这事当过笑谈。
“好了,你转过去。”萧琤说,“我帮你遮一下后颈。”
阮司震惊:“后面也有?”
他慢悠悠转身,同时忍不住道:“你个禽兽。”
萧琤:“……”完全无法反驳。
一点一点遮完了吻/痕,萧琤放下遮瑕,看了眼挂钟:“时间刚好,我送你去钦娱大厦吧。”
阮司点了点头。
白家的公司名叫钦娱,公司所在大楼也就是钦娱大厦。
阮司要去钦娱大厦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原主白宁玉的确和亲爹白江约了三点有事情要谈。
特意约在公司办公室谈的事,自然不会是私事。事实上,白江这次不止叫了儿子,还叫了穆北。
为的就是阮司刚跟萧琤提过的真人秀《月色和你》。
《月色和你》第一季反响很好,钦娱作为第一季的主投资方,在第二季的投资中也占了大头。
而这一次,钦娱还跟《月色和你》节目组要了两个嘉宾名额,白江想让白宁玉和穆北一起参加。
穆北虽然比白宁玉的年龄大一点,但其实没大到一岁,两人的年级是一样的。穆北学的是编导专业,和音乐专业的白宁玉一样,未来的发展方向都是要进娱乐圈。
因为学校规定了本校学生大三及以前必须在校学习,要接通告、签公司都得大四再说,所以一直到如今,两人都大三结束、即将进入大四的时候,白江才着手安排合适的机会,想让两人尽快被大众认识。
在娱乐圈里,作品从来都不能少了人气与知名度的锦上添花。
按着记忆中的发展,原主白宁玉拒绝了这次机会。一是出于本身对于恐怖事物的忧惧,二是不想跟穆北一起参加所谓的真人秀。
白宁玉拒绝得坚定,也给了穆北向白江推荐其他人的机会。
而穆北推荐的这个“其他人”,明面上是穆北某个“可怜无助,出身贫寒但上进心强、为人善良”的高中同学,实际上就是正跟他“破镜重圆”打得火热的小初恋。
穆北和他的初恋苏启星借着《月色和你》很是火了一段,也算是二人事业的良好开端。
不过这次,阮司表示去你的良好开端坚实基础,想都别想,窗户缝都不会给你们留!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话说咱们糖粥好可怜,婚礼是他的,然而洞房花烛是萧琤的=v=
糖粥:我绿我自己:)
萧琤:^_^
糖粥:我杀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