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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祸国妖太后1

作者:乙醇化合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珠帘掩面,向之辰闭着双眼坐在床铺上。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大殿,殿中的香炉顶端绕出熏香发甜的烟雾。殿中点了两簇烛台,只够他在昏暗中视物。雕金盘龙的大柱涂着朱漆,在昏暗的室内看不清细节。


    向之辰低头。他穿着一身鲜红的婚服,身前用金线绣着精巧的龙凤盘纹。头上的珠钗随低头的动作发出玲琅的轻响。


    「脑袋好重。我脑袋上是戴了个风铃吗?」


    「皇后娘娘。」1018用戏谑的语气说,「您头上这顶凤冠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殊荣啊,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


    向之辰怒:「这就是你说的下个世界我地位很高?我是个男的,男的啊!皇后就不能给哪个姑娘做吗?」


    1018呵呵一笑:「这个不行,皇帝有龙阳之好。从太子殿下的生母过世之后,后位空悬多年。要不是因为要冲喜,老头子也不会把你扶到正宫……啊。」


    「怎么?」


    「我建议你现在接收小世界剧情。」


    向之辰合眼。


    这是个古代架空世界。


    原主出身武将世家,是主角攻,也即当今太子殿下的伴读,虚长太子一岁。主角攻十三岁在当朝宰相辅佐下亲政时,原主就作为他的左右手学着协助主角攻。


    原本他和后位毫无关系的,但去年秋,老皇帝忽然染上风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钦天监的人占卜后说,要在皇城东南寻一天生凤命者给老皇帝续弦。


    ……算来算去算到原主身上了。


    其实原主和主角攻都知道,只是因为老皇帝贪生怕死的时候想起儿子了,看见他的伴读又忘了自己要死,一时色心大起而已。


    皇命不可违,主角攻也只能看着属下变小妈。


    而主角受,则是原主在主角攻手下时的同僚,是当朝宰相的长子。先前原主就和他并不对付,二人是去掉欢喜的真冤家。


    「你这次的任务主要有两点。」


    索性上个世界也没被判负,1018也就随他去了。


    「第一,是剧情节点任务。你需要在半年后西南之乱中随皇帝御驾亲征,并且让随行的主角受在那里身受重伤。」


    向之辰小鸡啄米点头:「主角攻英雄救美对吧,我懂我懂。」


    「第二,协助主角攻受收复北疆失地。」


    「嚯,还是权谋文?」向之辰兴奋,「岂不是很容易变得很滑稽?」


    「那只能说明你的智力水平不行。」


    「谢谢你啊。你知道我每次说谢谢你的时候指代的都是脏话吧?」


    「不用谢。这次的剧情线和你没有很大关系,你只是一个让主角攻意识到他可以搞同性恋的工具人。所以,当好背景板。不要超过工具人的范围。」


    「好哦。」


    头上的凤冠太重,向之辰觉得身上有些发热,鼻尖出了一层薄汗。


    他问1018:「外面怎么有点吵?」


    他们喊的什么?


    一声凄厉的男声哀嚎:“陛下!!!”


    咚。


    一声重物撞击的闷响。


    喧哗声骤然加大了些,但只持续了几息。


    几息之间,殿外重归宁静。


    太宁静了,身着喜服的向之辰仿佛骤然被丢进了另一个世界,只剩烛花偶然的噼啪炸响。


    向之辰不禁打了个寒颤:「老皇帝不会已经……」


    还没等1018作答,雕金的朱色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量极其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声音低沉。


    他偏头吩咐身边人:“把淑妃的尸首收拾下去,葬入偏陵。剩下那几位……”


    “毒酒和白绫,让他们自己选吧。若有违抗者,斩。”


    语毕,他接过身边内侍手中的木盘,抬脚向他走来。


    那内侍关了殿门。隔着珠帘,向之辰看不真切,直到那人的脚步停在近前。


    向之辰微微低头,看见他玄色的云靴。他手中托盘上的和刚才吩咐下去的是同种东西。


    季玌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自己在向之辰身边拂衣坐下。


    他轻声说:“父皇驾崩了。”


    “阿辰。”


    他的目光透过遮面珠帘看向向之辰,向之辰垂着眼睛没有看他。


    殿内铺天盖地的红色喜绸。他们坐着的床铺,平铺的被褥底下洒满了干果。而他身侧的人,今日穿了一身娇艳的喜服。


    向之辰体弱,性子虽张扬,却鲜少穿这样鲜艳的衣裳。


    他想起半月前,还未变作一具尸身的父皇躺在床榻上,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他握着他的手交代:“太子,立后一事定要速速办妥。朕年岁渐长,能为你坐镇江山的时日不多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虚弱,老皇帝是更愿意攥着他的手说的。


    那种急迫激烈地感染了他,让他恨不得使出千倍万倍的力气反攥住父皇的脖颈。


    坐镇江山?


    跟十三岁刚摄政时的他说去吧。


    向之辰可是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玩伴。说他天生凤命?真是荒谬。


    退一万步说,如若向之辰是凤命,他这只雏凤是要配谁?


    老皇帝和光明正大声称自己要扒灰有什么区别?


    他抬眸看向珠帘之后那人白皙的侧脸:“我究竟是该叫你阿辰,还是该称你……母后?”


    向之辰抿唇轻笑一声。


    季玌问:“很滑稽吗?”


    他抬起手指,拨弄珠帘的底端。串串珍珠囫囵撞在一起,细碎的响。


    帘幕掩映后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终于看向他。


    向之辰轻声道:“微臣只知道该称您……陛下。”


    季玌的手顿了顿,将他面前的珠帘分悬在颊侧。


    向之辰嘴角的笑容轻松惬意。


    “主殿中那一位方才是去了?”


    一双素手执起托盘上的酒杯。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季玌目光沉沉看着他的侧脸。向之辰看着金杯中的酒液,长长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畅快,还是因为自己和方才季玌口中那些后妃毫无二致的将来。


    “微臣从陛下摄政那一日起,就在等这一刻。”


    他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大逆不道地直直盯着季玌的双眼。眸光不再是季玌见惯的随性恣意,反而温和坚定。


    他端起酒杯:“只可惜微臣不比崇信,天意弄人,令臣在一日之间错失从龙的殊荣。今日这一杯,微臣敬陛下。愿陛下国祚绵长,天运永昌。”


    语毕,他闭眼昂首饮尽杯中酒。饮得太急,辛辣的酒液呛入喉管,他掩唇呛咳起来。身体蜷缩,鲜红的衣袖沾上点点深色的水渍。


    季玌帮他抚平发髻上松动的青丝,手掌搭在他背上帮他顺了顺。


    “我记得,你兄长往常是不许你饮酒的。”季玌的声音轻之又轻,“酒不是这样喝。”


    昔日同窗小兽般抓住他的手臂,背脊微微颤抖。


    他还没见过向之辰作女子打扮。至少那个老不死的断袖有一点没弄错。


    他的伴读的确貌美。


    向之辰咳过一阵,身上除去胃脏的微热和喉头的刺痛之外没有格外的不适。他迟疑着抬头,季玌正盯着他。


    “阿辰,你很好,可也太伤我的心。你觉得本宫……不。”


    他笑道:“你觉得朕,是这样无情无义之人吗?”


    向之辰愣住。


    季玌搀他坐回原处,拍拍他的手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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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你也该对你的君王更多些信心。那壶酒,只是先帝原本要和你喝的合卺酒罢了。”


    他抬手想摸向之辰的头发,却只碰到他头上的凤钗。


    季玌看着那支华丽的凤钗,伸手轻轻把它拔下。


    他叹道:“这凤钗,当年是戴在朕母后头上的。”


    “阿辰,朕不会杀你。其一是,你和崇信一样,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其二,只有朕的母后才配得上皇陵。”


    他看向向之辰的眼睛,温和道:“阿辰明白朕的意思吗?”


    向之辰眼睫颤抖,微微颔首:“臣明白。”


    嘴唇被指腹抹过,季玌尝了尝。


    他唇上的口脂是甜的。


    “按例,皇后同贵妃、四妃都需入皇陵陪葬。阿辰也知道该怎么办吧?”


    向之辰垂着眼眸微微一笑:“陛下不必忧心。”


    季玌盯着他唇上被抹花的口脂,烛光下红艳艳一片。他忽然一阵口干舌燥,鬼使神差拿起酒壶。


    向之辰眨眨眼。


    「老公救我啊!!!」他在脑内鬼哭狼嚎,「老公那个酒里有春天的药,香炉里点的也是春天的香!我不想刚来就被透啊!」


    他抬手止住季玌的动作。


    “陛下,恕臣无礼。那酒恐怕不适合陛下饮用,不妨让内监给陛下上一壶茶水?”


    季玌不悦,疑道:“怎么?”


    “酒里有……助兴的东西。”


    季玌手一抖,杯子远远飞到殿门上,杯中酒泼了满地。


    怪不得他看向之辰喝完之后脸色这么的……漂亮。还以为是不用死了大喜过望,结果他的爱卿是顶着药性在表忠心?


    向之辰咬牙:“还有炉中的熏香……”


    季玌举起酒壶三步走到香炉边,掀起盖子就把大半壶酒倒了进去。


    “陛下别——”


    酒水浇灭炉中香料,可也激发出一股垂死挣扎的浓香,直扑季玌面门。


    “……”


    转头,向之辰还伸着手无力地试图阻止他。


    季玌扯扯嘴角:“不然朕叫太医们回来?”


    向之辰自幼便体弱,和他兄长向之恒相比更是娇弱得可怜。


    老皇帝分明早就不行了,竟然还想用这种腌脏方法用场马上风把自己送走吗?


    季玌只觉得浑身发烫,不可言说的欲望更是从小腹蔓延开来,与理智作斗争。


    他转头看向之辰。


    他身子这么差,顶得住这样的药性么?要是没人来解……


    可这么重的药性,真不会把他直接交代在这里?


    向之辰看季玌摇摇晃晃朝他走来,眼角落下一行泪。


    他心里汪汪大哭。


    「老公我不想被别的男人透,老公救我!」


    1018怒:「你就是仗着我没有长那个器官!闭嘴!」


    被意识不甚清明的季玌按在喜床上的时候,向之辰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想抬手拔头上的钗子,手腕被钳住动弹不得,只能压着声音哭道:“陛下三思啊!无论如何臣都占了您嫡母的名分,您这是乱//伦!况且您想想崇信,日后臣要如何面对他啊……”


    上官崇信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季玌烦躁地扯掉他头上的珠钗甩在地面,看着他凌乱领口下露出的大片皮肤,妒火中烧:


    “向之辰你真是好样的,这种时候不想着朕,不想着你今日才成了亲的亡夫,你想着上官崇信那个闷葫芦?你是不是想同他结分桃之好?”


    向之辰瞪大双眼:“陛下,臣冤枉啊——”


    季玌恼怒,低头封住他的嘴唇。


    不光他唇上的口脂是甜的,他的唇舌也是甜的。


    他的手指按到床头的一个小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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