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的话,让燕暖冬的心咯噔一下,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要……结束了吗?
突然很不甘心,生出一股怨恨,若不是李碎琼,若他没有强拉她进来,或许,她还能多活几天。
白辰起身,提着剑向她走来。
燕暖冬余光看到了,但这一次,她没再反抗。
只安静地坐在地上,怪他有用吗?他现在恐怕比她还……
她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来的太过突然罢了。
细细想来,来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她好像得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白辰对着她挥剑,燕暖冬垂眸,语气很淡:“你出去后,帮我跟李碎琼带句话,跟他说,我不怪他,没能按照承诺喜欢上他,我很抱歉。”
“若他要杀你,你再跟他说,我的遗言是放过你,这是我答应白微的。”
“还有小包子,你要是真不喜欢它,就把它给愉……”
白辰怔住一瞬,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不等燕暖冬说完,一剑刺穿她的心脏……
“……”
遗言都不让说完吗?
不过白辰这一剑很干脆,没让她死的太痛苦。
几乎是刺进燕暖冬心脏的一瞬间,一口血从李碎琼口中喷出。
他的心好疼,是实实在在的疼,不好的预感一直盘踞脑中,如何也赶不走。
随着脖颈青筋凸起,他猩红的双目流出泪水。
此刻的恐慌和绝望,是不同于他发现燕暖冬不喜欢他的时候的,要比那时强烈数倍。
那时候,塌的只是他的天,迷茫到不知所措的也是他,好在他还有燕暖冬为他指路。
而如今,是他的偏执,将燕暖冬推入危险的尽头,他不敢想,燕暖冬一个人在里面,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他也该为她指一次路的。
李碎琼忍着心口处撕裂的痛,做好了哪怕与通灵石同归于尽,也要打开通灵石,将燕暖冬带出来的准备。
江逸衍与白鹤已精疲力竭,无法再助力他。
几人都很想劝他,然而他们似乎都知道,即便燕暖冬来了,也劝不动他。
通灵石内——
燕暖冬睁开眼,周围不再是白色,而是被忆珠包裹着星星点点,白辰就侧对着她,看着再次缓缓出现的漩涡。
她没死?
不对,白辰好像看不见她,她现在是魂魄?
白辰没杀死她的魂魄?
难道是跟李碎琼绑定了共生原因?只要他不死,她的魂魄就一直在?
正窃喜着,然而下一秒,周围涌上来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点点侵入她魂魄中,似乎要将她的魂魄分解掉。
一瞬间,燕暖冬再次陷入恐慌之中,惊恐地抱臂蹲在地上,试图减缓被分解的速度。
她的魂魄不属于通灵族,无法融入它们,只能被……吞噬掉吗?
所以,什么外挂、共生,在这个世界规则面前通通都做不得数。
痛感袭来,她蜷缩在地上,拉扯她的,细到每处神经。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得一致,惨叫声响彻在通灵石内。
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容不下她吧?
即便李碎琼把她带出去,但若三日之内没有载体,她一样会被溶解,化作灵力,反哺世间。
但她手却不自主地伸向漩涡处,眼巴巴看着白辰飞了出去。
而这时,李碎琼也即将要打开通灵石,他却看到了燕暖冬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接住她。
但他却像看到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瞳孔骤然放大,失而复得的笑瞬间消散,僵在原地。
明明是他深爱之人的脸,却将他吓得脸色煞白,他从未见过……
如此可怕的一张脸。
燕暖冬……
呢?
白辰摔在地上,下一秒,强迫自己冷静的李碎琼将赤红长剑抵在她脖颈,垂眸冷视着她:“你回去,本尊要燕暖冬。”
他的语气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哀求。
闻言,白辰反应过来后,仰天哈哈大笑,狞笑着看李碎琼:“可惜,她回不来了。”
他也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话。
李碎琼瞬间脱力,一口血涌出来,脸色变成灰白,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但他心中还残存一丝希望,支撑着他再次凝力,满眼血丝,施法想要打开关上一半的通灵石。
愉可期错愕地看着白辰,喃喃问她:“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辰笑着看向江逸衍:“你问你身边那一位啊。”
泪水低落,愉可期僵硬地回头,等江逸衍解释。
江逸衍脸上带着愧疚,垂眸:“通灵石内,容不下一体两魂,我忘记了,以为燕暖冬是骗……”
啪——
话未说完,愉可期一耳光重重甩在江逸衍脸上。
“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她宁可冒着被当做异类的风险,也要向我们坦白,没想到,你们从始至终都没信过她!”
“你凭什么不信她?信她会死吗?”
“她这一路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看不出来吗?她又没有坏心思,你们有良心吗?!”
李碎琼视线早已模糊不堪,随着一口血再次吐出来,通灵石被打开了。
而他灵力几乎被消耗殆尽,强趁着身子想要飞进去,却被愉可期发疯一样撞倒在地。
他只能狼狈地看着愉可期抢先一步进入通灵石内。
一口血吐了出来,然而他除了悔恨,害怕,心疼,再无其他情绪波动。
飞离,雾月急步过来搀扶他,站起来后,李碎琼推开他二人。
带动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通灵石内。
江逸衍他们相继走了进来。
愉可期看不见,只能一遍遍哭喊着燕暖冬的名字。
“暖冬,你在哪里?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逸衍按住她,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声:“没用的,不是通灵族人,通灵石是不会容得下她的魂魄的。”
正伸手抓忆珠的李碎琼被这句话击瘫在地……
愉可期僵在原地,泪水决堤,不断溢出,不断摇头。
许久,李碎琼突然笑出声,只是毫无温度,听得让人心碎。
他亲手害死了她。
像三百多年前亲手害死他族人那样。
但又有不同,至少那时候,他还余有复仇支撑着他活下去。
而如今,他毫无后路,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不想死的,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李碎琼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愉可期咬牙拽着江逸衍,冲到他跟前,毫不留情地踹了上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有什么资格陪她一起死?!”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活下去!但你呢,一心只想跟她一起死。”
“你不配喜欢她,更没资格与她死在一起!”
“你要死,你就死在外面,不要死在这里恶心她!”
没资格……不配……恶心……
她朋友说的对。
他不能死在这里,燕暖冬会不高兴的,她不会想看到他的。
他不能恶心她。
李碎琼侧翻过身,用颤抖不止,软到无力的四肢支撑着,试图爬起来,然而,胸腔却涌上来一股血,被呕了出来……
他怔了一瞬,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血,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一般,慌忙用衣袖擦拭血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千万不要生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燕暖冬。”
“是我的错,我错了,燕暖冬,我错了。”
他匍匐在地上,一遍遍擦拭,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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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道歉。
像失去尊严又垂危的疯狗。
任谁看,都不会想到,这个人,他是万魔俯首,睥睨三界的赤星尊。
飞离哽咽着来到他身旁,蹲下,试图阻止他:“别这样,尊主,我们回夜朔宫吧?”
李碎琼疯一样摇头,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也不能死在夜朔宫,那里有燕暖冬的痕迹。
她不会想看见他的,他不能惹她不痛快,不能恶心她。
他要去一个燕暖冬没有去过的地方。
对,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恶心到她。
见他这样,愉可期胸口不断起伏,握紧拳头,红着眼咬牙,又一脚踹了过去。
“现在道歉有用吗?暖冬能活过来吗?!”
她似乎越说越来气,还想继续踹。
雾月与飞离护在李碎琼身前,怒视着愉可期。
飞离:“姓愉的,你够了!”
愉可期咆哮:“不够!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死了!”
“我们尊主已经很痛苦了,你看不见吗?”
“看见了又怎样?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屁用?想恶心谁?”
李碎琼狼狈地倒在地上,收紧喉咙,暗咬后槽牙,不让自己吐血,不让自己哭出声。
翻过身,爬向有血迹的地方……
这里不能留有他的痕迹。
而周围的飞离与愉可期的争吵声,在他耳边过滤,直到他将血迹擦拭干净,才强撑着站起来。
最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漩涡处走。
他要赶快离开这里……
在出去通灵石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喉间血液也得到释放。
但一双眸憋得通红,也不让泪流出来。
吐出来之后,他试图站起来,去往别的地方。
却一次次软在地上,他只能放弃站起来,膝行向前……
坐在地上的白辰怔愕地看着威仪尽失,毫无体面可言的李碎琼。
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反应过来后,她嗤笑出声,像在看一条狗,手背后面,悄悄幻化出一把剑,眼露杀意。
正在那一剑刺过来时,白鹤走了出来,一挥手,打掉白辰手中的剑。
但李碎琼并未停下,面无表情,继续往山下爬。
白鹤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对不住了。”
他施法将李碎琼打晕过去。
——
燕暖冬意识再次回笼时,未睁眼,惨烈的哭喊声先占据耳边,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感全部消失不见。
回想方才,在白辰即将出去那一刻,在她绝望之时,两个忆珠一前一后火速朝她飞来。
就在燕暖冬做好要被它们撞的魂飞魄散的准备时,其中遥遥领先,率先抵达的那个,它像有意识一般,收起冲击力,轻轻贴着燕暖冬的眉心。
而她的魂魄也随着这颗忆珠贴上来,缓缓流入忆珠内。
紧接着,这颗忆珠内的灵力像通灵石那股力量一样,入体她全身各处,一样细到每处神经。
不同的是,它在用它温柔到极致的灵力安抚着她。
小心翼翼地抚平着她被扯伤的魂魄。
细致到她身体每一处,像雨点般的吻,一处都没落下。
她脸颊有些发烫,这股灵力似乎比她还灼热,但对她却无害。
不可否认,被治愈的过程很舒服,舒服到让她想一直沉沦下去……
只是耳边的持续响起的惨叫声让她不禁有种危险感即将来临的错觉,她猛地睁眼。
一个穿着白色修仙服的男子占据她全部视线,执剑恶狠狠朝她刺来。
距离近的她根本来不及躲闪,正在她脸色煞白觉得自己又要再死一次时,这男子却穿过她的身体,将剑刺入她身后的一男子,随后发疯一样扑在被刺倒在地男子身上,吸取他脖颈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