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会是你么
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但是轰那一身被黑色斗篷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模样又被附近巡逻的英雄给盯上了。
“啧,你们这个世界还真是麻烦。”
里包恩换上麻醉枪干净利索的给那名职业英雄来了一下,颇为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
轰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看着那个被麻倒在地的职业英雄,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歉。
说起来,他还认识这个职业英雄,是他老爸事务所名下的职业英雄,他在高一暑假的职业体验中,曾经和这人一起出过任务。
“白兰好像遇到麻烦了。”
里包恩从帽子里拿出一枚不甚起眼的黑色指环,轰在看到这枚指环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凝滞了片刻。
这枚黑色的指环跟秋人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此刻这枚指环上正传来清脆的滴滴声响,而秋人手上的那枚从未发出过这种声音。
但现在明显不是在意这两枚指环之间有什么联系的时候,既然白兰遇到了麻烦,那也就意味着暂时被托付给白兰照看的秋人也遇到了麻烦。
果然不应该托付给那个看上去就不靠谱的男人。
轰一边懊恼自己先前所做的决定,一边加快脚下的步子,迅速赶往秋人所在的地方。
里包恩坐在老鹰身上,一脸淡定的驱使着老鹰跟在轰的身后,与焦躁不安的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白兰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会让他觉得棘手的几乎没有几个,他之所以会发出这种求救信号,绝对不是因为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肯定是别有用心
两人赶到白兰跟秋人所在的地方时,白兰正在和什么人争斗着,他的手上抱着秋人,没办法进行攻击,只能勉强躲过对方袭击过来的招式。
对方显然也没使出全力,反倒像是怕伤害到他一样,处处收着力。
里包恩在看到那头尤为特别的发色时,立马就明白了白兰的那点心思
轰和坏理只见过几面,绝对谈不上熟悉,有关她的所有事情,他都是从绿谷口中得知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在被英雄协会救出来之前,坏理一直都被囚禁在死秽八斋会里,死秽八斋会的首领在暗地里用她的血液制造着能够抹消个性的子弹。
轰不清楚这种子弹是什么时候被制造出来的,但是通行学长确实因为这个子弹失去了个性。
最好的方法是回到坏理被英雄协会解救出来前,直接从死秽八斋会里拿走用她血液制成的子弹。
在潜入死秽八斋会的时候,轰一瞬间考虑过将那个被当做实验品的小姑娘也一起解救出去,不过被里包恩给制止了。
“你如果改变了过去,未来也会跟着一起改变,一点小小的差错就有可能让未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要忘记你回到过去的根本目的。”
想到此刻还在昏迷不醒的秋人,轰咬咬牙逼着自己暂时忘却身为职业英雄的那种使命感,打消了将坏理救出去的念头。
即便他将她救出去了,接下来也不知道应该将她托付给谁,他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能带着他一起离开。
来之前里包恩曾经多次警告过他,尽量不要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冲突,更不能被他们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尤其是那些曾经与他有过接触的人。
毕竟在这个时空里,还有着另外一个轰焦冻
“你是故意的。”
里包恩从老鹰背上跳下来,精准的落在白兰的肩头。
“嗯?你说什么?”
白兰看上去心情很好,眉眼处隐约透露着一丝怎样都遮掩不住的愉悦之情。
“你特意把那个人引过来,就是为了看他们俩站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啦~被你发现了~”
白兰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细长的狐狸眼完成两道月牙。
“不过可不是我故意把他给引过来的~是他自己找上来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黑发青年。
“小秋还真是抢手呢~”
轰从来没想过会有跟自己战斗的一天,相比较十年后的他,十年前的那个还在进行职场体验的高中生实在是嫩的不像话。
无论是长相,抑或是实力。
他几乎能通过对方上一步的动作猜到他接下来会出什么招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像十年后那样熟练的在冰的个性与火的个性之间自由切换,使用的最频繁的还是冰的个性。
单论实力,十年前的他肯定不是十年后的他的对手,但是他不能让十年前的自己认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能放弃使用个性,直接上手肉搏。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占了上风,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实力,还有多达十年的战斗经验差距。
十年前的轰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不是对面这人的对手,但是他却并没有就此离开,也没有做出类似于求救其他英雄的举动,而是直接加大了个性的输出,即便半边身子上已经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轰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十年前的自己竟然会这么鲁莽冲动。
“还给我。”
少年低着头,隐约能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额头细密的汗珠,他的右半边身子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少年不停的喘着粗气,可以看出来他的个性使用过度,此刻已然是脱力的状态。
但即便如此,他的视线也依旧死死的盯着白兰手中抱着的那名黑发青年。
“把秋人还给我!”
他的视线中夹杂着愤怒,懊恼,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轰听到他的这句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十年前的自己为什么能够叫出秋人的名字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应该从未见过秋人才对
为什么
“呵呵~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这动静,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被一堆人发现可不太妙~”
白兰睁开双眼,淡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
“焦冻君~我们要撤了哦~”
也不管轰的身份会不会暴露,白兰直接笑眯眯的喊出了青年的名字,十年前的少年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愣了一下,而原本就怔住的青年轰则在这一声中回过神来,朝着白兰跑了过去。
“等等!”
少年看着似乎准备逃走的几人,大声喝止了一句,即便体力早已透支,他也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追赶在几人的身后。
“啧。”
里包恩有些不耐烦的咂了咂嘴,拿出刚才的麻醉枪对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少年来了一下。
“噗通。”
少年应声倒地,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软啪啪的摔在了地面上,无论他怎么挣扎,身体都使不上一点力。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人从他的视线中迅速消失,带着那个从刚开始就一直未曾睁开眼的黑发青年一起
“秋人”
他无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名青年的模样,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挣扎。
会是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以免有小天使误会,这里就解释一下,白兰他们来到的是平行时空的十年前。
不知道小天使们还记不记得之前通过十年火箭炮跟奶轰互换的那个轰总,白兰他们来到的是这个轰总所在的平行时空,秋人之前穿越的不是这个时空,也没有在这个时空当雄英的老师,然后这个时空的轰总也没丧失对秋人的记忆_(:з」∠)_
总感觉越说越混乱,如果小天使们没听懂,回头我再写个番外讲这个时空的轰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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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失忆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未来十代目的房间内。
泽田纲吉看了眼摆在床头的时钟,快十一点了,一整天都在接受可乐尼洛和拉尔的双重训练,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现在就连呼吸都是酸痛的。
好不容易等这两名魔鬼教官开口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他的身体已经累得爬都爬不起来了,最后还是狱寺将他搀扶回的房间。
一想到明天还要接受这种斯巴达式的魔鬼训练,眼前顿时一黑,只觉得人生无望。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休息,他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正当他伸手准备关灯的时候,房间的右上角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还没彭格列年轻的继承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有什么东西从漩涡里掉了出来。
“里里包恩?!”
泽田纲吉瞪大双眼,看着站在白发青年肩膀上的小婴儿。
“哟,纲吉君~”
白发青年笑眯眯的跟他打着招呼。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泽田干巴巴的开口道。
他还以为他们至少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月呢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可乐尼洛和拉尔应该有好好训练你吧。”
里包恩从白兰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蹦到泽田的床上,黑洞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家弟子。
“当然!”
泽田纲吉的脑袋顿时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明天我亲自检查。”
里包恩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
“”
泽田纲吉一副被雷给劈中的模样,刚才的那点睡意因为里包恩的这句话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天哪,谁来救救他。
里包恩才不管自家弟子脸上的表情此刻有多么丰富,他走到轰的面前,示意他可以把身上的黑色斗篷给拿下来了。
“先把他送到医疗室,还有你拿到的那管血液,也需要拿去化验。”
轰点点头,脱掉外面的那件黑色斗篷,再从怀里拿出那管鲜红色的血液。
他们潜入死秽八斋会的时候才发现那种能够消除个性的子弹还没有完全制作出来,轰只能退而求其次拿走制作那种子弹的原料,坏理的血。
轰站在医疗室的门外静静等待着,心跳仪清脆的滴滴声在空荡寂静的空间内格外刺耳。
“吃点东西吧。”
泽田拿了几个饭团递给他。
“谢谢。”
轰接过饭团,对着他道了声谢,不过他只是拿在手上,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感觉轰君好像成熟了不少。”
泽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而且身高也”
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人家26了,蠢货。”
里包恩突然从天而降,一脚踹在泽田的脸上,未来的彭格列继承人被这一脚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里包恩你干嘛?”
泽田捂着脸,有些不满的看着突然出现给自己来一脚的里包恩。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这副犯蠢的样子就忍不住上脚。”
里包恩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做错事情的自觉。
“”
未来的彭格列继承人敢怒不敢言,他可不敢跟这位比斯巴达还可怕的家庭教师叫板,绝对会被修理的很惨。
“所以这是十年后的轰君吗,难怪看上去这么成熟。”
个子也好高
这一句他默默的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十年后的自己能不能长得跟他一样高……
早知道之前去十年后的世界时,跟周围的人打听一下自己的身高就好了。
“那个”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沉默的轰终于出声,他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和站在少年肩膀上的小婴儿。
“我们以前认识吗?”
对他来说,不管是那个笑起来让人有些膈应白色头发的青年,还是这个穿着一身黑西装战斗力爆表的小婴儿,抑或是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棕发少年,他都是头一次见到。
但是从他们的言语中,他发现他们似乎认识他,而且还是从十年前开始就认识他了
“诶?”
泽田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这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泽田想。
对方已经把他给忘了,他还跟个熟人似的凑上去跟他说话。
不过也是,毕竟他那边已经过了十年,他俩就见过那一面,不记得他也很正常。
轰眉头微蹙,“什么时候?”
他对面前的少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即便他的记性再差,也不至于连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什么时候?额……大概在两个月前?”
泽田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轰的眉头皱得更深,之前还说是十年前,怎么现在又变成两个月前了
“就是秋人先生带着你从你们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时候。”
未来的彭格列继承人不记得具体的时间,只能把之前发生的那件事给说了出来。
“秋人带着我从我们世界来到这里?”
“正确来说是你的世界,因为秋人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里包恩突然开口插了一句,他站在泽田纲吉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名眼神有些呆滞的青年。
“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秋人做了一个梦。
他在一片艳丽的蔷薇花海中赤足行走,丛生的荆棘将他的双脚刺得鲜血淋漓,他好像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继续在花海中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继续行走,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片艳丽的蔷薇花海中穿梭前行。
【留下吧】
艳丽的蔷薇扭动着婀娜的身姿,散发着魅惑的馥郁芳香。
【留下吧留下吧】
大片大片开得艳丽的蔷薇花拥簇着这个年轻的男子,柔软的花朵,翠绿的叶尖轻轻拂过他的脸庞,狰狞的荆棘依附在他的双足上,贪婪的吮吸着新鲜的血液。
浓烈到刺鼻的蔷薇花香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感官,脚下的步子慢慢放缓,长满尖刺的荆棘沿着他的脚踝一点一点向上攀爬。
远处的天空蓝得不像话,偶尔有几朵洁白的云朵自上空飘过,自他记事起就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蓝天白云。
真想让他也看一下这么干净的天空啊,那些白色的云朵像极了他另外半边的发色。
“等等”
秋人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是谁?
他是你最重要的人。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正在小声的呼喊。
最重要的人
对了,焦冻!
脑海中浮现出青年的身影,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必须醒过来。
只有醒过来,他才能见到他最重要的人。
扯掉缠在小腿上的荆棘,尖锐的利刺深深扎进脆弱的皮肉里,先前消失的痛觉随着意识的清醒一并回笼,每扯掉一条荆棘就是一阵锥心般的疼痛。
四周的蔷薇花像是意识到了他的企图,纷纷簇拥过来将他紧紧围困住。
【留下来】
【留下来】
“抱歉,我不能留下来。”
秋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手指上的血液有一点沾到了他的脸上,给那张温和的脸上平增了几分不羁的邪气。
“因为还有人在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应该还有两章完结_(:з」∠)_
继续求新文收藏
等这篇文完结后就开那篇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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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齐木
“简单来说,就是你被那个世界排斥了。”
有着一头粉色头发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
用“说”这个动词来形容似乎不太确切,因为秋人压根没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少年的声音更像是直接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周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蔷薇花海,那名粉发少年却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被围困在花海中央的秋人。
“我们似乎见过几次。”
秋人眯起双眼,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少年独特的发色和别在头顶的那两个像是棒棒糖一样的发饰,很难不给人留下印象。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并不是现实的世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要么是他的梦境,要么是他的精神世界。
梦境一般都是模糊不清且一段一段的不连续,按理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没有嗅觉,也没有痛觉。
但是他可以闻到蔷薇花的香气,腿上被荆棘刺破的伤口也在隐隐发疼。
所以这应该不是梦境。
但如果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那为什么这个跟他毫无干系的少年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确实是你的精神世界。”
少年的声音又一次直接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中。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过不久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少年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没有半点起伏,仿佛是在平铺直叙的述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和秋人,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医疗室外,轰有些茫然无措的望着对面的两个人。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你确实是被秋人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
里包恩站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淡淡的说道。
“而且说来也奇怪,我们在一段时间内也失去了有关你的所有记忆,后来却莫名其妙的记起来了。”
“那是因为他们体内存有一种奇妙的能量,我才没办法彻底消除他们的记忆。”
如果现在有个拥有能看到灵体这种超能力的人站在这,他就会发现有两个半透明的灵魂正漂浮在半空中,优哉游哉的谈论着某些话题。
“所以焦冻的记忆是你消除的?包括我之前的记忆,也都是你消除的吧。”
秋人平静的注视着身旁的粉发少年。
齐木楠雄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他也被世界排斥了,被这个世界。”
“大概在半年之前,这个世界有好几处地方都发生了时空扭曲的现象,把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给传送了过来,其中一个时空扭曲的地点在你家,而从另外一个世界被传送过来的就是他。”
齐木指着站在医疗室门口的青年。
秋人想起初见轰的那个清晨,那只浅灰色的眼底装载着满满的冷漠与防备。
时空穿越这种事情过于玄幻,在那时,秋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幼小的孩童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解决这些时空扭曲的问题,等整个世界都恢复正常后,他作为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存在,自然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排斥。但是他体内有一种很特殊的力量,所以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像对待你一样直接摧毁他的精神,而是采用了另外一种方法,借用天灾来抹消他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秋人,他虽然确实在认真聆听着他的解释,但是目光却全然已经落在下方的那个青年的身上。
其实齐木刚才有一句话没有如实说出来,修复时空的扭曲其实并没有花费他多长的时间,只是等他修复好所有的时空扭曲,转过头准备将轰送回原来的世界时,他发现这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羁绊。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却有着同样孤独的陌生人,因为时空的一次恶作剧,就此结下了深刻的羁绊。
当时的齐木看到这一幕罕见的起了恻隐之心,便任由那个异世界的少年继续留在这个时空。
但是没过多久,恢复正常的世界发现了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存在,在发现无法从精神上抹消他的存在后,就直接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连同少年的生存地一起将他彻底摧毁。
没办法,齐木只能赶在这场足以毁灭整个日/本的天灾降临之前,将少年送回了他的世界,并且抹消了所有人对于少年的记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生活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一部分,世界能够得知每一个居民的内心想法,在提供这些居民居住地方的同时,也为他们套上了一套无形的枷锁,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一旦有关轰的记忆从所有认识他的人的脑海中被抹消,世界也就会自动默认这个世界不存在这个人。
这是最为方便也最为有效的方法。
只是他没想到秋人竟然会阴差阳错的去到那个世界,不仅取回了原本应该被他抹消的记忆,而且又把那个少年从另外一个世界带了回来。
齐木只能赶在天灾来临前,又一次将少年送了回去,以防万一,他这次特意将少年的记忆也一并消除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空穿越的后遗症,抑或是被抹消记忆的次数太多产生了抗体,总之秋人的记忆没有被他抹消掉,反而又去那个世界找到了十年后的轰焦冻。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意识,这个世界排斥着身为外来者的轰,而那个世界也同样排斥着身为外来者的秋人。
秋人身上的个性是那次时空扭曲所带来的,只是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个性这种概念,所以这份个性一直潜伏在他的身体里没有显现出来。
在轰离开后,他虽然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但是他的身体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念之情,由此引出了一直蛰伏在他体内的个性。
等他阴差阳错的来到轰的那个世界,在那个八成以上的人口都拥有个性的社会,他体内的个性才算是真正被激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个世界也同样发现了这个并不属于这里的外来者,开始对他产生了排斥。
秋人毕竟不是那个世界的原住民,体内的个性也是因为那次时空的扭曲才得来的,自然而然,属于那个世界的个性也开始对他产生排斥反应。
“即便你身上的个性被消除了,也无济于事,那个世界依旧会对你产生排斥,严重的话,会像这个世界一样,引发严重的天灾。”
齐木面无表情的跟他阐述着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他不会替别人做决定,毕竟选择权都在别人自己的身上。
“也就是说我跟他只能各自待在各自的世界,注定没办法在一起是吧。”
秋人注视着医疗室门口的青年,一脸平静的开口。
青年突然抬起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不过他没有灵媒师那种可以通灵的双眼,看不见灵体状态下的秋人和齐木。
只是有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秋人的视线。
齐木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秋人的回答。
“应该还有一种选择。”
秋人偏过头看着身旁的粉发少年。
“一个人不能拥有双国籍,同理一个人也不能存在于两个世界。但是人可以移民,放弃原本的国籍,移民到另外一个国家,所以我也可以放弃待在这个世界,成为那个世界的居民。”
“可以。”
齐木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但是有关你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痕迹必须全部抹消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你,包括你的朋友和家人。”
“没关系。”
秋人看着站在医疗室门口的青年,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家人本来就只有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齐神背了这么久的锅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大雾】
还有一章正文就能完结了,不过会有番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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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邮件
轰其实并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感兴趣。
从小他在感情这方面就比较淡薄,在同龄人憧憬样式多变的玩具和游戏时,他正在接受着严苛的训练,在无数次艰辛痛苦的训练中,他的感情观念被消磨得更为稀薄。
能谈得上喜欢的事物只有两件。
母亲和荞麦面。
后来有一次他偶然在电视上看到欧尔麦特救助市民的场景。
然后,喜欢的事物又多了一件。
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有不少女孩子向他表白。
他很疑惑,不懂这些女孩子为什么会对没见过几次面的他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女孩的名字。
回到家,他将心底的这份疑惑告诉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告诉他,这种就叫一见钟情。
他对一见钟情没什么概念,第二天到学校他就去问昨天跟他告白的女孩子,问她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女孩点头承认了。
“为什么?”
昨天母亲告诉他,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产生一见钟情的想法,肯定是他的身上有某种东西吸引着那个人。
但是轰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别人。
“因为,轰同学长得很好看。”
女孩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道。
“荞麦面也很好看,你对它也一见钟情了吗?”
他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但是对面的小女孩在愣了一下后,却突然哭了起来。
之后他还因为这件事被请了家长,从那之后他就对“一见钟情”这几个字没有什么好感,他人的告白也都是直接拒绝。
“嘛,你大概就是女孩子口中的钢铁直男了吧。”
濑吕曾经这样评价他。
“我怀疑你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对象。”
这不是诅咒,也不是什么谩骂,而是濑吕跟他同窗这么多年所得出的结论。
再然后,他就对秋人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就是你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身上有某处地方吸引着你】
不是某一处,是全部。
他觉得那个黑发的青年,全身上下不管哪一处都在吸引着他,就宛如一块行走的吸铁石。
他本质上不是一个独占欲很强的人,比如说他喜欢的荞麦面,在雄英的时候,上鸣和峰田曾经都对他的荞麦面表示过好奇的心理,他二话不说,很是大方的将自己的荞麦面分给了这两个人。
再比如说他的母亲,母亲并不只有他一个孩子,小的时候虽然喜欢对母亲撒娇,在看见母亲对待哥哥姐姐也一样温柔时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但他从未想过要独占母亲的疼爱。
至于欧尔麦特,比起喜欢,更多的则是一种憧憬跟崇拜,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他那样出色的英雄。
再然后,他就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青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独占欲的情感。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情感对他来说应该是陌生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像一般刚接触感情的新手那样畏首畏尾,他选择直接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全都袒露出来,霸道得近乎幼稚的向那个青年展现着自己的独占欲。
这人应该是我的。
他理所当然的想道。
一点也没有觉得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表现出这种情感有哪里不对劲。
在发现对方对于他近乎是无条件的包容后,内心深处的那些独占欲更是得寸进尺。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人产生这种特殊的情感,也曾疑惑过对方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包容他这些可以说是乱来的要求。
想来想去,他最后给自己,也给对方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见钟情。
他对秋人一见钟情。
秋人也对他一见钟情。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过去他睡觉的时候习惯一个人睡一间房,睡一张床,但是当他和秋人睡在一间房,一张床上的时候,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他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在外流离多年的魂魄找到了原本的归宿,那种彷徨了多年的空落感一下子就被填满。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薄荷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情有独钟,只记得小的时候,母亲给他准备的还是牛奶味的,七岁之后,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就只有薄荷味的。
他其实算不上特别喜欢薄荷味的东西,比如说冰淇淋那种东西,比起薄荷味,他更喜欢荞麦面味的。只是对于洗护用品,隐约中有种说不清的执念,即便他常用的那个牌子后来推出了一款荞麦面味的洗发水跟沐浴露,他也没有换掉。
等遇到秋人后,他才发现,他喜欢的并不是薄荷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他喜欢的是从秋人身上传来的薄荷味。
似乎很久以前在哪里闻到过同样的气味,有种熟悉得令人怀念的安心之情。
“你跟他在十年前就认识了。”
二头身的小婴儿面无表情的向他述说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实。
十年前
不对
应该在更早之前
他曾经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七岁那年,牵着一个人的手,在夕阳下的街道上,慢慢的踱着步子,暖橙色的余晖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他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只能透过那个模糊不清的面孔依稀看到他温和的轮廓。
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想。
他舍不得放开这人的手,并不是多么宽大的手掌,也不像妈妈的掌心那般柔软温暖,但却莫名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想要一直牵着这只手,永远不放开,直至生命的尽头。
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梦境的内容,只记得那只不算温暖的手留在掌心的触感。
那段时间,他热衷于跟每一个打过照面的人握手,但是都没有梦境里的那种触感。外界传闻他有皮肤饥渴症,身边的好友都在委婉的让他去医院看看,爱慕他的粉丝们天天围在他的身边,争先恐后的向他伸出自己的双手。
后来,他终于在秋人的手上找到了当初梦境里的那份过于真实的安心感,然后他便更为笃定了他对秋人“一见钟情”。
“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里包恩的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就将他脑海中存在的那些一团给打散了。
他失忆了,失去了有关秋人的一切记忆。
但是秋人没有失忆,他还记得他,所以才会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露出那种熟悉的表情。
所以才会一再包容他任性的独占欲,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答应。
“我想要恢复记忆。”
他抬起头,对着前面的两人说道。
记忆是一条漫长的河流,一切过往都在此处静谧流淌,有一天,记忆的河流出现了断层,有关秋人的记忆像是河底的黄沙一般,悄无声息的沉淀在了漫长的河流当中。
然后,记忆的长河停止了流动,突然卷起沉淀在河底的黄沙,一粒一粒的挨个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记忆的长河都快要枯竭,他从一层又一层的泥沙中翻找出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黄鸭。
然后,记忆的河流再次流淌,一度产生断层的水流重新注入记忆的长河。
再然后,他想起了那个春寒料峭的清晨,还有那个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发青年。
“秋人哥哥,这是我的名字。”
青年眉眼中绽开一丝堪称恶劣的笑意,像是初春清晨潜入窗棂的第一缕微风,冰冷中带着一丝浅淡的戏弄
秋人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趴在床边睡觉的青年。
他的个子过高,趴在这张有些低矮的病床边上时,需要将腰身弯曲成一个颇为诡异的弧度,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往日打理得相当整齐的短发此刻有些凌乱的交杂在一起,额前的刘海似乎长长了一些,颇为不羁的散落在眼底的位置。
原本白皙的眼底此刻像是被人揍了两拳,泛着微微的乌青。
秋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伸手轻轻触碰着那处明显的乌青色。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床边的青年缓缓睁开双眼,湖蓝与浅灰色的眸子里同时闪过一丝掩盖不住的欣喜。
“早上好,秋人。”
他说。
多年以前未曾发出去的那封邮件,此刻终于可以传达给面前的这个人。
“早上好,焦冻。”
秋人看着他,眉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迟到了将近二十年的邮件,他终究还是收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_(:з」∠)_
没有写到的部分会在番外里进行补充_(:з」∠)_
然后就是小天使们可以在这章留个言,会有红包掉落的哦|(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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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镜夜
最开始的记忆,是从一双黑色的眼睛开始的,那双黑曜石般澄澈的双眸里承载着满满的好奇与欣喜。
那名幼小的孩童似乎在高兴的说着什么,但是他听不懂,他觉得很困,很快就睡过去了。
最开始学会的第一个词汇是“哥哥”,当他含糊不清的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名只比他大一岁的男童高兴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曾经,在他的眼中,“哥哥”就等同于“家人”的全部。
小的时候,他很怕生,兴许是出于雏鸟情节,从能够独自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起,他就整天跟在哥哥的身后,每日每夜的粘着他,甚至于晚上睡觉都会跟他挤一间房。
在上学之前,他们基本不被允许出门,能够玩耍的地方十分有限,好几次他在走廊上奔跑打闹的时候都撞上了他们的父亲。
他们的父亲是个相当古板严肃的人,从记事起,父亲从未对他露出过一点笑容,说实话,他是有点害怕他的这位父亲的。
这种时候,哥哥都会站出来将他挡在身后,低着头跟父亲认错,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哥哥只比他大了一岁,两人的身高也没有差多少,只是每次他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就会觉得他很高大,总有一天,他也想变得和他一样。
他跟哥哥都很喜欢吃甜食,松本叔有时候会从外面带一些西式的小点心回来,他跟哥哥一人一份,三四岁的小孩子最是贪嘴的时候,每次他都会很快将那些外表精致的小蛋糕给吃完,然后再眼巴巴的看着哥哥的那一份。
每次等他吃完了,哥哥的蛋糕都还剩一半,然后哥哥就会把剩下的那一半也让给他。
再然后,他就长蛀牙了。
医生明令规定他在牙长好之前不准再去碰那些甜食。
他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泪眼汪汪的跑去跟哥哥哭诉。
哥哥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没事,以后我会开一个超大的甜品店,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除了走廊,他们经常会在正对着会客室的那处庭院里玩耍,玩累了就坐在走廊上,下人们会端上两杯茶和一盘茶点,他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风景。
其实对他来说,庭院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一些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每天看也早就看腻味了,只是哥哥似乎很喜欢,他总是静静的坐在走廊上,两眼放空,似乎是在看着庭院里的风景,但又像是在看着远处的什么东西。
哥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言行举止间处处都透露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他曾经好几次都听见下人们私下讨论说不愧是凤家的二少爷,才这点大就已经这么懂事了。
他在羡慕的同时也在把哥哥当做是自己的目标,总有一天他也能像哥哥那样成为众人眼中出类拔萃的凤家少爷。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优秀的哥哥,身体里也存在着一根软肋。
他们的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只是同他们的父亲一样,他也从未在母亲的脸上看到过一丝笑容。
他的亲情全部来源于哥哥,所以他的心底其实没有多少对于父爱母爱的渴求。
但是哥哥似乎并不这么想,每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他都会收起那副成熟的表情,表现出这个年纪的孩童该有的模样,只希望能够得到母亲的一点注视。
哥哥的这点小小的心愿,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然后哥哥就放弃了。
在他四岁生日的时候,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对父亲说的,那天父亲竟然破天荒的允许他们出门,虽然带了一群保镖,还有一堆警卫在暗中跟随保护,但那是他第一次出门,像所有第一次出门游玩的孩子一样疯玩了一整天,最后玩得筋疲力尽,也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哥哥的背上,一旁的保镖开口说让他来背。
哥哥轻轻摇了摇头,“别把镜夜弄醒了,我来背就行。”
十分钟就能到达的路程,哥哥背着他整整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停车的地方。
那晚的月光格外皎洁,他看到了哥哥鼻尖上沁出来的细密的汗珠,空气中夹杂着凉凉的薄荷清香。
五岁的时候,他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了幼儿园,认识了很多同龄的玩伴,但是在他心里,这些人都比不上哥哥。
他跟哥哥在同一个校区,放学的时候,哥哥就会来接他一起回去。
有一次同班的某位同学突然对他说,“你哥哥对你这么好,他不会是想捧杀你吧?”
这位同学其实有可能只是想开句玩笑,又或是昨晚看的家庭伦理剧里偶然出现了“捧杀”这个高级的词汇,纯粹是想显摆一下才说的。
他也没把他的这句话当一回事,只是他不能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哥哥的坏话,然后他就和那位同学打了起来。
最后哥哥带着他向那位同学和那位同学的家长道了歉。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将他单独喊去了书房。
“我不需要你为凤家做出什么贡献,但是绝对不能给凤家丢脸。”
他的那位严肃的父亲板着脸警告他。
“我能为凤家做贡献。”
他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的两位哥哥已经足够优秀了,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对于他的反驳,父亲只是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
听了这句话,他顿时愣在当场,他知道父亲不怎么喜欢他,但他没想到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原来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走出书房的时候,哥哥正在那里等他,见到他便一脸关切的询问他有没有被父亲责骂。
放在平时,他早就扑到哥哥的怀里撒娇哭泣求安慰,但是在看到哥哥的第一眼,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白天那位同学对他所说的话。
哥哥这些年都是在捧杀他吗?
对他这么好只是为了降低他在父亲面前的存在感,所以父亲才会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为了慢慢将他养废,等他长大后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就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哥哥,是这样的吗
一旦他先入为主有了这种念头,“捧杀”二字就像是一种无形的毒药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整片内心,等他从“捧杀”的梦魇中清醒过来时,他与哥哥的关系已然疏远到一种无法挽回的程度了。
他跟哥哥说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只在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其他时间都是相对无言,初中之前他以为这才是哥哥原本的真实面目,还庆幸过还好自己发现得早,才没有中了他的套。
但是哥哥在初中的时候去了东京,东京距离京都,新干线也就四个小时,不是多远的距离,但是哥哥从那之后就很少回来,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待不了几天就会回去,他与哥哥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不需要跟旁人打交道的时候,哥哥还是喜欢坐在走廊上,看着正对着会客室的那处庭院,有一年,过年的第三个清晨,天上下起了雪,他早起的时候看见哥哥捧着一杯茶坐在他最常坐的那个位置,两眼放空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雪景,一如儿时那样。
有几片雪花飘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一片落在他的鼻尖,不过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的那一刻便化作了一粒水珠。
他想起来多年前那个初冬的夜晚,哥哥背着他在路上缓慢行走,透过那晚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了哥哥鼻尖沁出的细密的汗珠。
困扰了多年的梦魇消失在了寒冬清晨的初雪中,他走过去,在哥哥的身边坐下。
哥哥偏过头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了以往的疏离,似乎也随着他的梦魇一同消失在了雪地中。
“哥哥”
他慢慢开口。
“对”
“镜夜!镜夜!喂!醒醒啊!镜夜!”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聒噪的声响,他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原本坐在自己身旁的哥哥已经不见了踪影,随后他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钝物给重重敲打了一下,耳朵里传来一声刺耳的锐鸣,视野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再睁开眼的时候,一个无比显眼的金色脑袋正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我们准备去春绯家玩了,镜夜也一起过去嘛!”
须王环看到人醒了,急急忙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的身后还跟着常路院家的双子以及两位最萌身高差的三年级学长们。
“不去。”
强行按捺住自己即将爆发的起床气,凤镜夜摇了摇头,从床头摸索到自己的眼镜,戴上。
“我要去找我哥哥。”
“诶?哥哥?你找你大哥有什么事情么?”
须王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大哥,我要找的是二哥。”
也不管房间里还有一堆人,他迅速把衣服穿好就准备出门找人。
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须王环疑惑不解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镜夜,你只有一个哥哥啊,哪里来的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想写一个镜夜的番外_(:з」∠)_
给基友推个文
[综]全世界只有我男朋友画风不同,by月落无声
CP是欧叔,对的,就是辣个全民英雄的欧尔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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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缩水
轰早上接了个电话,挂掉电话后,秋人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
“同学会。”
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三个字。
“今天?”
“嗯。”
难得今天两个人都在家休息,原本秋人是打算跟轰一起把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给打理一下,自从他的个性被抹消后,他就只能用一般的方法来种植栽培这些植物,这么些植物仅靠他一个人打理的话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平时轰一有空,秋人就会把他抓过来当苦力,轰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每次都任劳任怨的拿着把小铲子跟水壶跟在秋人后面松土浇水。
他这段时间忙着跟导师研究一个项目,轰最近也比较忙,院子里的那些植物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枝叶快有半米高了。
看来今天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修剪。
“可以带家属。”
轰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秋人有些没听清,疑惑的看着他。
“同学聚会可以带家属。”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秋人看着他。
轰点了点头。
秋人低头思考了片刻,不过还没等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跟过去,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松尾教授打过来的,他们研究的那个项目出现了一些问题,松尾教授让他马上赶回学校。
秋人跟轰说明了这件事后,轰虽然没说什么,秋人还是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甚明显的失落之情。
秋人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好啦,晚上回来给你做荞麦面。”
听到“荞麦面”这个关键词,轰脸上的神色稍微有所缓和,不过对于秋人这种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安慰方式,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自从秋人得知他恢复以前的记忆后,两人在相处过程中也慢慢向从前的那种相处模式靠近,明明现在的他比秋人要大个八岁,但是秋人在跟他说话时总会不自觉的用上从前的那种宠溺的语气,仿佛在他眼里,他依旧是那个才到他腰际的孩童。
这种事情倒不会让他产生困扰,只是稍微有那么点别扭,不过看秋人似乎乐在其中的模样,轰也没说什么,默默选择让自己继续别扭下去
秋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站在院子外就看见室内灯火通明,秋人以为是轰回来了,等走到玄关的时候却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不少人在。
他倒不觉得会是家里进了贼,毕竟没有哪个贼会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别人家里开起了party,十有八/九是轰的那些同学把聚会的地点转移到了他家。
秋人站在玄关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推开面前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门,屋内那些人的视线便齐刷刷的定格在了他的身上,秋人相当淡定的回望了过去。
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屋内虽然确实聚集着不少人,但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聚会的样子,茶几上也没有摆放聚会该有的酒水吃食,而且他们的神色间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慌张,完全没有一点聚会该有的氛围。
“那个,请问你是”
有着一头绿发的青年率先出声打破这阵沉寂,他的面上虽然带着亲和的神色,但是眼底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警惕之情。
秋人来到这里快两年了,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绿谷,还有他身旁的其他A班的同学,除去濑吕,上鸣和峰田外,其他人他都是第一次见到。
秋人好歹当过一段时间的雄英老师,对于自己曾经教授过的学生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有不少同学跟以前都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大致还是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秋人!”
濑吕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看上去有些急躁。
“不好了,轰出事了!”
“我们在聚会的时候遇到了一群敌人,轰不小心中了其中一个敌人的个性,然后就”
濑吕一脸愧疚。
“他是为了帮我才”
“这不是你的错。”
秋人摇了摇头,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淡定自若的孩童,“你说是吧,焦冻。”
看上去只有七岁模样的小男孩轻轻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与稳重,有种莫名的反差萌。
那个敌人的个性似乎是可以回溯物体的时间,轰的身体被他回溯到了二十年前,一下子就从一米九缩水成了现在的小豆丁。
旁边的几名女生被萌得直捂心口,但是想到这个萌得冒泡的小豆丁本来的模样,便不敢上前逗弄,只能在一旁用着火热的视线默默注视着。
即便淡定如轰,被一群女性用慈爱宠溺的视线这么盯着看,也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在秋人过来的时候,他就立马站起身躲在了秋人的身后。
除了濑吕峰田跟上鸣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秋人,不清楚他跟轰的关系,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那个,请问秋人先生,你和轰君是什么关系呢?”
还是绿谷最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是用着一副八卦的神情盯着他看。
“婚约对象。”
不等秋人回答,躲在他身后的小豆丁用着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回答道。
“秋人是我的婚约对象。”
婚?约?对?象???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一旁的濑吕突然长吁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总算不用再继续藏着掖着了。”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鬼知道别人在跟他打听轰的婚约对象的时候,他要胡乱编造多少个理由糊弄过去,早知道轰这家伙回答的这么干脆,他就不替他隐瞒了。
事实上,轰也没打算隐瞒,只是他向来沉默寡言,再配上那张基本没多少表情还自带气场的脸,一般人都不敢直接去问他这个当事人,所以只能逮住跟他走得还算近的濑吕一个劲的问。
濑吕表示很心累。
送走了还处于震惊状态下未能回过神的A班同学们,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秋人和身高缩水了一大半的某位迷你小英雄。
据濑吕所说,轰的这种状态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个敌人的个性最多只能维持几天,至于具体是几天,这便因人而异了。
“焦冻。”
秋人转身看着刚到自己腰际的小男孩,男孩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可以抱抱你么?”
男孩眨了眨眼,没有出声,只是朝着秋人张开两只短短的手臂。
秋人:“”
他快被萌化了。
秋人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萌黄色的睡衣,睡衣前面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
轰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起头看着秋人,用眼神询问他这东西哪来的。
“上次经过商场的时候恰巧看见,觉得他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秋人笑眯眯的回答道。
轰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默默接过那套睡衣,朝着浴室走去,快要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身后的秋人。
“你要跟我一起洗么?”
秋人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他便瞧见男孩的眼底闪过一丝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的狡黠。
秋人:
他刚才是不是被这人给调戏了一下
洗完澡后,轰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秋人身边,直接坐到他的怀里。
“帮我吹头发。”
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小男孩用着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的说道。
秋人挑了挑眉,拿起一旁的吹风机耐心的帮他把头发吹干。
“我困了,要睡觉。”
等头发被吹干后,轰揉了揉眼睛朝着秋人张开双臂,像是在示意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去。
秋人照做,将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只将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
“我想听睡前故事。”
“欧尔麦特的?”
即便已经成为了一名职业英雄,但是秋人很清楚轰对于欧尔麦特的崇拜心理却并未消退,欧尔麦特依旧是他心中排行第一的职业英雄。
“不是。”
轰摇了摇头,看着坐在床边的黑发青年。
“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轰点点头。
“唔”
秋人思索片刻,“那我就说一个优等生的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家世,长相和成绩都无可挑剔的优等生,有一天,优等生的床上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从此优等生和小男孩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秋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这个故事给说完,轰全程都在安静的聆听着,没有出声打断过一次。
“故事说完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秋人看着床上的男孩,询问道。
轰点点头,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对着秋人招了招,秋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俯下身子凑了过去。
右边的脸颊上感应到了一丝柔软的触感,男孩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晚安吻。”
稚嫩的孩童一脸认真的说道。
秋人摸着右边的脸颊,有些愣神。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很开心。”
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与外表不符的成熟。
“我一直都很后悔,如果那个时候能跟你多撒点娇,或许就能看到更多你开心的样子。”
“所以你是在弥补那个时候的遗憾么?”
秋人的神色间有些许动容。
“有一部分原因。”
“那剩下来的那些部分呢?”
轰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竟然浮现起一丝别扭。
“你好像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低着头,声音也比刚才要低点。
秋人听到这句话时怔愣了片刻,随后便有些哭笑不得。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轰没说话,表示默认。
“还是跟小时候的自己吃醋?”
轰抬头看着他,没出声,但是眼神中明显写着“不可以吗”这几个大字。
秋人看到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你真是太可爱了。”
轰皱起眉头,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词。
“我确实喜欢你小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小小的一只,跟现在一样,只到我腰这里。”
秋人伸手比了比男孩的身高,笑眯眯的说道。
身高缩水一大半的某职业英雄:
“但我也很喜欢十六岁的你和二十六岁的你,归根究底,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年龄,还有身高都没有关系。”
秋人把轰抱了起来,在他右边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不用特意花心思让我开心,你能陪在我身边,就是最令我开心的事情了。”
轰没说话,只是回抱住他,脸上的那点别扭已然消失不见。
第二天早晨,秋人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俊朗的睡颜,昨晚抱在怀里的小豆丁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高腿长的俊美青年。
秋人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即便每天早晨醒过来都能看到,但他每次都觉得他家焦冻真的太好看了,他自诩不是个颜控,但每次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兴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直接,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青年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他慢慢睁开双眼,眼底蕴含着一丝尚未清醒过来的困倦之意,秋人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整张脸,几乎占据了这人的全部视野。
轰眨了眨眼,眼底那丝朦胧的睡意渐渐散去。
他好像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张开手将秋人重新抱到怀里。
“我今天还有一天假。”
他低头埋在秋人的颈窝,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像把无形的小勾子肆无忌惮的勾引着秋人的耳膜。
“真巧。”
秋人按住那只伸进自己睡衣里作乱的手,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我也是。”
第107章 相亲
轰炎司先生最近有个烦恼,烦恼的根源在于它的那位小儿子。
轰炎司先生年轻的时候一直以超越欧尔迈特为毕生目标,但是在发现他跟那位毫无争议的no.1之间隔着一条不可超越的天堑,他就把这个理想强行施加到了自己的后代身上。
然后就犯下了一堆难以被原谅的错误。
轰炎司先生一直试图弥补被自己伤害到的妻子与儿女,在这些年的不懈努力下,也总算得到了一些回报,至少他的家人不会再拿看仇人的视线注视着他。
轰炎司先生在六十岁那年从职业英雄的岗位上退休,no.1英雄的称号自此落在他的小儿子,轰焦冻的身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算是实现了年轻时候的目标,只不过他一直想要超越的欧尔迈特,在好多年以前就丧失了作为英雄的能力。
他在欣慰的同时也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退休之后的生活意外的清闲,卸下了职业英雄的那些重担,轰炎司先生就和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一样,在家里喝喝茶,种种花,陪小孙子玩玩游戏,悠闲得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一名职业英雄。
人一旦清闲下来,就想找点事情做,自己无事可做,就把目光转向了下一代。
轰家的几个孩子里,夏雄是第一个结婚的,现在孩子也都八岁多了,冬美在前年也终于找到了对象,对方跟冬美一样,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准备今年下半年完婚。
下一代的几个人里,就只剩下焦冻一个人还在打着光棍。
就在前几天,这位现役的no.1英雄度过了他的三十岁生日,各界的上流名媛不请自来,家世长相品行好的女性随处可见,一场宴会下来,轰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来自于这些优秀女性的爱慕视线。
然而他全程都只有那一个表情,对于这些人的火热注视完全不为所动,似乎这些优秀美丽的女孩子在他的眼里还比不过一份荞麦面。
为了小儿子的终身大事,轰炎司可谓是操碎了心,三天两头就找各种理由把人叫回家去相亲,但每次轰一听到“相亲”二字,就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到后来甚至连家都很少回,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没办法,轰炎司最后只能让轰冬美去开导开导他,比起他这个父亲,焦冻更听冬美这个姐姐的话。
轰冬美也是前年才找到如今的对象,她相当清楚这种事情旁人着急是没用的,最后还是得看轰本人的意愿,但是看到父亲放低姿态过来请求她,她不禁一时心软,应了下来。
轰一直都很尊重他的这位姐姐,在轰冬美说明来意后,轰沉思了片刻,跟她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发生在他七岁那年,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这会不会只是你做的一场梦?”
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即便是放在现今的个性社会,也无疑是天方夜谭,轰冬美怀疑这段经历只是自家小弟年少无知时的一场梦。
“不是。”
轰摇了摇头。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秋人的长相,还有跟他一起度过那段时光,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部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早就报废的手机和那套早已穿不下的小黄鸭睡衣,至今都还好好的保存着。
看到自家小弟如此坚定的模样,轰冬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焦冻”
轰冬美看着对面的青年,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位秋人先生吧”
不然自家小弟为什么会为那个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轰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数秒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底骤然生出一丝恍然大悟。
轰冬美:
她刚刚该不会是给她家小弟推开一扇不得了的大门吧
“这周末和神田家的女儿吃个饭。”
秋人刚进书房,凤敬雄头也不回,直接背对着他丢下这句话。
秋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他今年刚毕业,父亲就着手给他安排了好几场相亲宴,上个月是尾崎家的女儿,再往前是古野家的千金,同期毕业的早早的进入家族企业当起了社会人士,只有他跟个公猫一样,被安排着四处去配种。
这种说法虽说有些粗鲁,但却也是事实,但凡这些世家大小姐有哪个能看上他的,他的父亲估计能立即将他打包送过去。
拜托里包恩办的移民手续下周就能出来,届时他的国籍会改成意大利,这些年来,明面上是他的大哥和彭格列打交道,但事实上为彭格列的发展在日本打开市场的人却是他。
这件事他是瞒着他的父亲还有大哥进行下去的,包括移民的事情也是,等到移民的手续一下来,他就和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抵触父亲的这一安排,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只是父亲的牵线人偶,他的人生就是按照父亲所安排的剧本去演。
只是每当他和这些穿着光鲜亮丽的名门小姐打交道时,明明内心没有多少感觉,却偏偏要对她们露出深情款款的温和笑容。
每当这时,他的脑海中总会响起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不想笑为什么要笑】
声音有些失真,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但是每次他都会被这个突兀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给扰乱心绪,一直以来的招牌笑容也很难再维持下去。
秋人不记得他是在哪里从谁的身上听到的这句话,只是这句时不时会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却像是一座警钟,慢慢将他从一片迷雾中敲醒过来。
不想笑为什么要笑?
不想按照父亲的指示去生活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
自从泽田纲吉被所有高层认可正式进入彭格列后,彭格列已经开始慢慢收回在日本的势力,全力着重于意大利本部。
彭格列的医疗部早就向来递来橄榄枝,等移民的手续办好,他就没必要在这个国家待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相亲了。
秋人想。
所以这次应该用什么办法让那位神崎小姐对他无感呢
“相亲?”
一听到这两个字,轰就下意识的转身准备走人。
轰冬美急忙拉住他,好说歹说的劝了一通。
自从上次她不小心为自家小弟打开一扇不得了的大门后,轰冬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把那扇门给重新关上。
所幸她家小弟现在似乎正处于迷茫阶段,暂时还在门外徘徊,没有真的进去,所以轰冬美想趁着事情进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前,把自家小弟给拉回正途。
并不是说她反对弟弟和同性交往,事实上,她算是一个很开明的姐姐,如果自家弟弟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长相如何,她都会发自内心的去祝福。
前提是,自家弟弟能把那人带到她面前,让她能有祝福的机会。
仅凭年少时期那段堪称光怪陆离的经历,还不知道那段经历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他就要付出自己的一生去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是不是真正存在着的人。作为他的姐姐,轰冬美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所以这次父亲谈及到相亲的事情时,她才会主动请缨去劝说。
事实证明,焦冻确实很听她这个姐姐的话,费了一番口舌后,轰冬美总算是成功劝说他去参加那场相亲宴,这把轰炎司给乐得不行,只差让轰夏雄去陪他采购未来孙子或者孙女的衣物了。
对此,轰夏雄表示你想的可真够远的……
相亲的时间定在周六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地点是在XX餐厅。
轰下班后来到指定的地点时,已经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性坐在那里等他了。
女性一见到他,眼睛都亮了,精致的脸蛋上一下子爬上了不知是羞涩还是激动的红晕。
轰却没有坐下,他虽然答应了他的姐姐会来参加这场相亲宴,但他并不准备真的和这位陌生的女性交往。
所以他直接在女性的对面站定,表情严肃而又坦然的跟她道了声歉,“对不起。”他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餐厅里的电灯突然全灭了,整个餐厅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不过还未等顾客发表意见,电灯又好了,餐厅又回到了原本的亮堂模样。
一切都没有变化,好像刚刚那场停电只是个意外。
不过,也确实是有一些地方有些不对劲。
比如说坐在轰对面的那个人,就由一个漂亮的女性变成了一个年轻清俊的黑发青年。
轰瞪大双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秋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发色有些奇特的青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在聊天的神崎小姐会突然换成对面这名青年。
而且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秋人却从这名发色奇特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有种久违了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秋人突然有点想笑,不是因为对方脸上的震惊神色有几分滑稽,也不是习惯性的挂上那副招牌笑容。
他是真的想笑。
发自内心的那种。
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那么想笑的时候就应该笑出来。
秋人想。
于是他对着对面那名陌生的青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并且站起身朝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