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吟只觉浑身酸软,难受得紧,索性往霁寒霄怀里一缩,阖上眼养神:“你打架打得挺厉害的,怎么这种小法术却是不会?”
霁寒霄一手稳稳托着悦吟,另一手凝聚灵力,掌心腾起一簇火苗,仔细烘烤着悦吟身上湿答答的衣服:“以我的处境,我学这些没用。”
他学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可以减少别人对他的伤害?
不能。
学这些没什么用。
他要的是保命之法,而非珠宝首饰,锦衣玉食。
这些于他而言,是奢求。
悦吟不想霁寒霄沉湎于过往的不堪,抬起手,准确无误地覆在霁寒霄的唇瓣上。她指腹摩挲他的唇,划过他的嘴角。
悦吟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霁寒霄那双黯淡无光的眸,温柔道:“有师尊在,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有师尊在,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师尊会像你的家人,好好地照顾你。”
家人……照顾……
霁寒霄顿时思绪万千,脑子里涌入的是悦吟温柔的笑脸。
可是……他不是没心了吗?
脑子里怎么还有她的身影?
这是为什么?
是悦吟给他种蛊施毒了吗?
他本该僵硬地躲开,或是冷言嘲讽这种多余的安慰。但身体却比意识更诚实地愣住。掌心的火焰不知何时已悄然减弱,变成了恰到好处的温度。
悦吟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温柔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他眼帘微垂,看着她努力凝视自己的眼睛。
他的影子印在她的眼眸中。他看起来狼狈又令人生恐,左眼和心口硬生生被人徒手挖出两个触目惊心的坑,换句话来说,他现在的样子算得上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犯恶心!
要不是刚才掉入暗流中,河水冲刷了他身上的血渍,不然会更加的骇人。
他都这般模样了,竟然从她眼中看不出半分的嫌弃……
她为何要这样?
明明他都同她说过了,要她放弃他,她怎么还是不听?
她当真是倔强!
“师尊,你好好休息吧。”最后,所有的话都被他咽进了肚子。
刚好,悦吟也没多少力气同他继续说下去,于是收回手,往霁寒霄身上蹭了蹭,选个舒适的姿势躺在霁寒霄怀里安然入睡。
霁寒霄见状,控制手心的火,默默地给悦吟取暖。
***
魔宫。
大殿内,鬼咎翘着二郎腿,慵懒地躺在狐毛大椅上。他随意掀开眼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颗盘得发光的骨珠拿在手里把玩。
樱司:“主上,听你所言,我倒觉得你杀的人我好像认识。”
“哦?”鬼咎眼睛眯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圣女是在何处识得他的?”
樱司:“此次抢夺灵脉,我就是失手于他!”想起霁寒霄那一击伤得自己险些断了经脉,她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龙脉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只是,”樱司顿了顿,说出心中疑点:“我不明白,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与主上周旋几柱香的时间,为什么过了几招后他就不抵抗了?”
“主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真的可以活过来吗?”
“当年,他被神器重伤,灵力全无;经脉又被打入灭魂钉,尸体为鸟所食!”
“无魂无□□,如何重生?”
鬼咎嗤笑一声,阴险道:“本君自然知道他回不来。”他眼底溢出三分厌恶七分病态,“本君就是不喜欢有人长着霁寒霄的脸而已!那条狗,令本君生厌、憎恶!死在本君的手里,是他的一大幸事,应该对本君感恩戴德!”
樱司冷不丁来了句:“他的师父是天界掌管梦境的上神。”
“谁?”燃起的兴奋之火被樱司口中的人给扑灭,“你说他师父是谁?”
樱司一字一句,清晰明了道:“天界上神——悦吟。”
鬼咎眼底氤氲着怒色,起身将手里的骨珠砸在樱司的身上:“蠢货!本君让你暗中行事,你怎么还大张旗鼓地蹦到悦吟跟前去了!”
抢夺龙脉本就是不可告人之事,人人都小心谨慎,生怕被天上呢群人知道,可樱司倒好,直接舞到悦吟面前!
鬼咎都要被樱司气死了!
樱司面对鬼咎的责备,也不害怕,不慌不忙地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骨珠,步伐轻盈地上前递给鬼咎。她眉眼弯弯的,黑如墨汁的瞳孔此刻阴险得跟条长满毒牙的蛇:“主上不是说他被人救走了吗?”
“悦吟上神不请自来,从未向我族通报。你说,我们要是在自家地盘上抓到一个神界探子,天上的那群人会不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鬼咎接过骨珠,眉目舒展,会心一笑:“圣女果然没有让本君失望啊!”
樱司:“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马捉拿!”
“好!这件事就教给圣女去办!”
樱司:“是,主上。”
***
“阿嚏!”
有生之年,悦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会生病!
看来是自己这个外乡人不服魔界水土,身子才会如此弱啊。
悦吟抽抽鼻子。脑袋发热也就罢了,怎么喉咙又干又痒的?
太糟糕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悦吟觉得更糟糕。
那就是,她失明了!
没错,睡一觉醒来后,她不光感冒发烧,眼睛还看不见了!
悦吟无奈叹了口气。肯定是因为苦溟山里的毒草导致的。
今年她这么倒霉的吗?
罢了罢了,回去的时候去福神那转转,沾点福气,去去霉运。
“阿霁……”悦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急忙用手摸向喉咙。
她的声音好像鸭子啊!
为了保持庄严高冷的形象,她不打算出声了。她玉指试探性地摸向身边,确认霁寒霄真的的不在,小心谨慎地站起来,伸手摸向前方。
水流动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她侧耳倾听,摸索着往前走去。
“师尊,你这是做什么?”
霁寒霄身上本就没多少活人气息,经鬼咎这般掏心剜眼,他更像一只鬼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悦吟身边,吓得悦吟一时没踩稳,要不是及时被他抓住,衣服又得再湿一次。
“师尊,你脸色好差,你怎么了?”
他没有温度也感受不到别人的温度。他只能透过一只眼,看见她红彤彤的脸蛋,乏力的表情。
霁寒霄身上冰凉凉的,对悦吟来说相当于降温的冰块。她环手抱住霁寒霄的腰,软趴趴地靠在霁寒霄的怀里。
面对悦吟这样的行为,霁寒霄一时摸不着头脑,伸手就要推开她。
悦吟不悦的皱眉,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霁寒霄僵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师尊,你到底怎么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是哪里不舒服?”
“师尊,你……”
悦吟被他吵得烦,张开嘴一股鸭子味的说道:“阿霁,为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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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点死了……”
丢死人了!
霁寒霄:“……”
他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从悦吟身上发出的。
但好在通过悦吟的声音他知道悦吟得了风喊。他打横抱起悦吟,走到一离水远,地形平坦,靠近泥墙的角落。
他用手轻轻拂去地面的小碎石,缓缓放下悦吟,接着从装用品的小灵袋里边拿出自己出去找来的干柴,架好柴,指尖凝出一团火扔进柴堆里。
柴燃起来了。
霁寒霄看了一眼悦吟,随后一声不吭地解下腰封,脱下外衣,默默地披在悦吟的身上。
悦吟察觉到了,一把拉住他要收回的手,道:“你坐下来。”
霁寒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霁寒霄一坐下,一个身影就朝他靠了过来,双手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他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地侧脸看她。
火光下,她的脸是那样的清晰。
世间有千娇百媚者、可爱灵动者、温婉动人者……皆不如此刻的她。
她总是靠近他,他会不忍心伤她的……
他该怎么办?
他连好不容易连长出来的心都不要了!他放弃了一切,放弃了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还不放弃他?
为什么?
是因为他是霁寒霄,可怜又可悲?还是,因为他体内的那东西?
师尊。
我好像猜不透你。
他的眸铺上一层厚重的雾,辨不清真真假假。
“师尊,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不是疑问,是在确认。
悦吟惊讶,歪头正对着霁寒霄。
霁寒霄被就侧着脸,悦吟这一歪头,两个人差点亲上了。
悦吟:“你知道还问我?”
霁寒霄掏出一瓶药,单指弹开瓶塞,放在悦吟眼角熏了熏。
药太熏眼睛,悦吟没憋住,掉了两颗亮晶晶的泪珠。她吐槽道:“阿霁,你不会用的毒药吧!我怎么感觉眼睛有些疼呢?”
霁寒霄:“也许吧。”
“……”
“大逆不道,我可是你师尊!”
霁寒霄轻描淡写回她:“只是称呼而已。”
称呼而已?
什么意思?
他从来没有真真切切地把她当成师长吗?
悦吟撇嘴,抬手捏住霁寒霄的脸蛋,佯装生气地按下去:“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嫁出去!”
“嫁出去?”霁寒霄放下药瓶,拿出一块白色纱布,动作轻柔地缠在悦吟的眼上,“我又不是女的。”
悦吟玩笑道:“男人嫁男人不是嫁吗?”
“……”
霁寒霄解释:“我说过,我不是。”
悦吟追着问:“不是什么?”
霁寒霄猛地意识到什么,选择闭口不言。
但是,悦吟好像没有要停止恶搞他的意思,继续强追不舍:“你说嘛怎么不说了?”她摇着他的手,撒娇着道:“阿霁阿霁,你说嘛!”
这本应该是个很有氛围感的故事,美中不足的是鸭子音实在太违和。
“咳咳!”悦吟说得太快,嗓子一时受不住,猛咳两大声。
霁寒霄一边给悦吟拍背,一边出乎意料地说:“你看,报应来了。”
悦吟:“……”
这小徒弟真是有仇必报啊。
悦吟不同他争论,意味地指着远处的流水:“水!水水!”
霁寒霄无奈摇头,乖乖地去给她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