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月邀依旧纯真、带着对未来无限憧憬的笑脸,内心深处,挣扎与决绝在激烈地交锋。最终,理智,或者说,那份想要以更洁净的姿态守护她的执念,压倒了所有的不舍。
他需要离开。他需要时间去磨砺自己的意志,去斩断那些不该滋生的妄念,去重新找回那个能够纯粹地、作为兄长守护她的自己。
去独自历练,去挑战更强的对手,在战斗与孤独中淬炼身心。等到他确信自己能够完全掌控那邪恶的欲望,能够以无愧于心的姿态站在她面前时,再回来。
“……所以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赶路不方便啦!”月邀终于说完了她的系统更新简报,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期待地看向米霍克,“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米霍克迎上她那毫无阴霾的目光,喉结微微滚动。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甚至带着一丝为她高兴的意味:
“嗯,很好。”他简短地评价道,“这些能力……很实用。能更好地保护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语,最终,那酝酿已久的决定,以一种看似随意的方式,被轻描淡写地提了出来:
“月邀,”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无波,“等离开空岛,航行到下一个合适的岛屿后……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他看到月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明亮的眼睛愕然地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为自己寻找着合情合理的借口:“我的剑术,似乎遇到了瓶颈。需要独自修行,寻找突破的契机。”
“暂时……离开?”她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哽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早上莫名的疏离还没弄清楚,现在竟然直接要离开了吗?
他的理由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这对于一个在未来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人来说,是多么正常甚至必要的事情啊。她有什么立场、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变强呢?她是他的妹妹,应该支持他才对。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做出了最后的、近乎卑微的垂死挣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我不会打扰你修炼,我还可以帮你……我的新技能也许能帮上忙……”
然而,米霍克甚至没有看向她,他只是微微偏过头,下颌绷得更紧,用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决绝语气说道:“我要去挑战的,是一些很危险的对手。只有在生死边缘的磨砺,才能真正突破。你留在罗杰海贼团,这里更安全。”
月邀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了下来,蔫蔫地低下了头。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月邀才缓缓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知道了。”
我还是太弱了啊……弱小到连陪在他身边,都会被他视为需要保护的负担,担心我的安全而无法专心挑战强者。弱小到……根本没有资格,名正言顺地站在未来世界第一大剑豪的身旁。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出来。她要变强!她一定要变强!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为了自保,而是变得真正的强大,强大到足以面对任何危险,强大到能够与他并肩而立,强大到……让他再也无法用任何理由,将她推开!
到那时,任何阻碍,都无法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系统提示:与好友 乔拉可尔·米霍克 亲密度 +50】
米霍克离开月邀那狭小的杂物间后,独自一人来到船尾最偏僻的阴影处,背靠着船舷,仰头望着无尽星空,那双眼眸里却映不出半点星光,只有翻涌的、无法平息的自我厌弃。
而在感受到月邀的情绪后,红发少年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与怒火。他甚至没有多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起来。
“喂,米霍克。”香克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米霍克缓缓转过头,冷冷地瞥了香克斯一眼。
这种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香克斯。他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八度,“我问你话呢!米霍克!小月为什么那么伤心?!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与你无关。”米霍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与我无关?!”香克斯气得几乎要笑出来,“她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看得出来,是你惹她伤心了!你这个混蛋哥哥是怎么当的?!”
“伙伴?”米霍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弧度,他终于完全转过身,正面面对香克斯,那双金色的眼瞳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香克斯?一个……觊觎着别人珍宝的海贼同伴?”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两人之间积压已久的、无形的火药桶。
“你说什么?!”香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怒火如同实质般燃烧起来,“米霍克!把话说清楚!”
“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米霍克的声音中蕴含的锋芒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你那些可笑的心思,以为能瞒过谁?”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瞬间撕裂了夜空!
米霍克背后的“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手中,覆盖着漆黑的霸气,稳稳地架住了香克斯这含怒一击!气浪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船帆猎猎作响。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米霍克持刀的手臂稳如磐石,金色的瞳孔近距离逼视着香克斯,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更浓。
“闭嘴!米霍克!我只是看不惯你让她伤心!”香克斯手臂发力,刀刃摩擦,迸溅出耀眼的火花,“你凭什么让她露出那种表情?!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依赖你,多信任你?!”
“依赖……信任……”米霍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正是因为这该死的依赖和信任……”他猛地发力,荡开香克斯的刀,巨大的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出,“才让她无法看清身边潜伏的危险!包括你这家伙!”
“危险?我看你才是她身边最大的危险!”香克斯敏捷地后跳躲开横扫,随即再次突进,刀法变得越发凌厉狂猛,红色的头发在激烈的动作中狂舞,“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只会影响别人的懦夫!”
“懦夫?”米霍克眼神一厉,“夜”的攻势陡然加快,沉重的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斩击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击都蕴含着斩断钢铁的力量,“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香克斯毫不退缩,见闻色霸气全力运转,预判着米霍克的每一次攻击,“我只需要知道,你让她哭了!这就够了!”
“轰!”
又一次激烈的对撞,两人脚下的甲板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两人同时跃起,落在岛云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峙着,胸口都在微微起伏。
强大的霸王色霸气在不经意间碰撞,空气中迸发出黑红色的闪电。
“米霍克!有本事就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拿出你的真本事来!”香克斯喘着气,用刀指着对方,发出了挑战。
“如你所愿。”米霍克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他将“夜”横于身前,一股更加锋锐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正好,用你来磨砺我的刀刃,为接下来的修行祭旗。”
战斗再次升级!
香克斯将霸王色霸气缠绕在刀锋上,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威压,红色的电弧跳跃闪烁。
而米霍克则将武装色霸气锤炼到极致,“夜”的刀身漆黑如墨,每一击都精准、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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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见闻色同样出色,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香克斯最猛烈的攻击,并予以凌厉的反击。
雷利走出船舱,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两个臭小子……”但他只是抱着胳膊靠在船舷上观战。
船员们早就偷偷用见闻色围观了全部的前因后果,现在全都来到甲板上开始观看二人的现场战斗。
罗杰更是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打得好!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血性!”
月邀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她推开房门,看到岛云上激战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她用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雷利。
老练的副船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们打吧,有些情绪,不打出来会憋坏的。”
她最后只是默默地走到船舷边上,和库洛卡斯站在一起,抬头看着在月光和刀光中交错的两个身影。
她能看出,香克斯的攻势虽然凶猛,却并没有真正的杀意,更像是一种愤怒的宣泄。而米霍克,他的防守和反击同样凌厉,但似乎……也保留着余地。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月邀轻声问旁边的库洛卡斯。
“男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理由。或许只是积压的情绪到了需要释放的时候吧。”
就在这时,战况发生了变化。
香克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被米霍克侧身躲过,但他随即变招,刀身横拍,带着霸王色霸气的冲击,狠狠撞向米霍克的胸口。米霍克瞳孔一缩,将“夜”竖在身前格挡。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米霍克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后滑行了数米,双脚在岛云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他刚稳住身形,香克斯已经再次逼近,刀刃直刺他的面门!
这一击,香克斯几乎是本能地用上了全力,缠绕的霸气发出嘶鸣。
米霍克眼神一凝,不再保留,强大的霸王色缠绕“夜”的刀身,不闪不避,以一记更加迅捷、更加刁钻的上挑斩,迎向了香克斯的直刺!
“锵——!!!”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耳的撞击声爆响!
两把刀精准地对撞在一起!凝聚在一点上的霸气和力量轰然爆发!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香克斯手中那柄并非名刀的佩刀,刀身处竟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而米霍克的“夜”却毫发无损。
力量的冲击也让两人同时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岛云上,又翻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下。
香克斯看着刀身的裂痕,愣了一下,随即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撑着刀站了起来,眼中的怒火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米霍克也站起身,呼吸有些紊乱,他看着香克斯,又瞥了一眼他刀上的裂痕,沉默着。
短暂的激烈爆发后,两人都冷静了不少。刚才那番酣畅淋漓的战斗,仿佛将心中积压的郁闷和怒火都随着汗水与碰撞宣泄了出去。
香克斯抹了把脸上的汗,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有些冲,但已经没了最初的针锋相对:“喂,米霍克!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狗屁理由!别再让她伤心了!听到没有!”
米霍克深深地看着香克斯,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对月邀的关切和维护。他收起了“夜”,将其重新背回身后,没有回答香克斯的话,而是转过身,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远处静静观战的月邀身上。
他的目光复杂难明,但最终,他只是对着月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他便不再理会任何人,拖着有些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径直走向了船舱大通铺的方向。
香克斯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刀身上的裂痕,但脸上的表情却轻松了许多。他抬头,正好对上月邀望过来的目光。
红发少年对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狼狈却依旧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