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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天夜里,为了孩子的未来忧心忡忡的你,连做梦都在想着你的孩子。
因为它是咒灵而不是人类,所以它从小就饱受其他咒术师们的冷眼。
因为它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而不是咒灵的世界里,所以它也一直饱受其他咒灵们的冷眼。
在这个非常不平等的咒术界,大家都奉行着这套流通已久的“规则”——咒术师的命比非术师更能算是命,非术师的命又比咒灵的命更能算是命……
咒术界就是这样,以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运行,每个人都在潜移默化地遵守它、践行它、强化它。
包括你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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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是一只等级高但是档次低的咒灵。
你的老婆,是一个能力强但是名声差的邪术师。
所以平平无奇的你,在拥有这样的老婆和这样的孩子情况下,也成为了一个饱受冷眼和歧视的咒术师。
虽然你高中是在咒术高专读的,可是因为咒术界没有大学,而你又需要养活你的老婆和孩子,所以你不得不早早地进入社会参加工作,成为了一名受命于总监会的职业咒术师。
你的老婆告诉你,要是放在一千年前,像你这样的职业咒术师会被称作“阴阳师”,如果运气好或是能力强,还能在朝廷里拥有一官半职。
便如昔日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他就曾做到过从四位的官职,是身份高贵的殿上人。
但如今已是资本主义社会而不是昔日的封建主义社会,所以像你这样的职业咒术师,有着更加贴切的称号——社畜,或者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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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咒术界的底层人,像你这样的社畜总是被随意使用,随便是个高层就能捡到你直接使用。
但是这等同于是卖命得来的薪水,却甚至无法让工作了十年的你在东京市区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高专毕业之后,你搬出了禅院家,一直跟老婆孩子在外面租房度日。
人到中年——其实还没有,因为你甚至未满三十周岁——你的领导,也是你昔日班主任老师的夜蛾正道告诉你,按照他们这种有编制的咒术师的一贯说法,三十岁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一旦超过三十五岁,你的人生就完全失去希望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三十五岁就是人生的分水岭啊!
“我知道的,夜蛾老师,因为我没有
读多少书,我那时候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所以我才希望我的孩子能多读点书,不要走我的老路啊!
你表情沉重地跟你昔日的老师忏悔,假如当初你能好好读书,你的人生又会是何等不同的光景。
可那都不过是泡影。
你只能如千千万万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家长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寄予不切实际的厚望。你希望它能成为一只具有学识的咒灵,能拥有一份稳定舒适的工作,而不是像你一样,整日为了生计奔波。
“打工很累的,**,你可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不要也去打这么累的工啊!
因为你不想让你的孩子也跟你一样,每个月都要跟老婆一块点着这个月发的工资,然后为生活费不够用而烦恼。
所以你不得不咬紧牙关使劲地打工。
自从你高中毕业之后,你的老婆便如同许多传统的大和抚子那样成为了全职主妇,这更是让你肩膀上的经济负担加重。
可是看着善解人意的老婆,和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这就是你作为家庭支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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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孩子,却惨遭咒术师们的霸凌。
因为它是咒灵,因为它不是人类。
因为它和其他的孩子们不是同类。
虽然它现在上的是普通的学校——因为咒术界没有小学和初中——但是你作为咒术师世家禅院家出来的咒术师,你的孩子自然而然也会在平时的宴会和祭典中见到其他的咒术师小孩。
大家总是对着它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们说,这就是亚里砂的咒灵儿子。
他们说,亚里砂养着那个诅咒师女人也就算了,怎么还硬要养着这个咒灵……
他们说,就应该赶紧把这只咒灵祓除掉,不然的话,也太让人难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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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是一只坚强的小咒灵。
年纪小小但是很懂事的**酱,它总是会对你说:“没关系的,妈妈,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可是有时候,它也会犹犹豫豫地问你,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它并不是一个人类小孩,而是一只咒灵么?
“如果我是一个人类小男孩,你会不会更高兴?
它询问你的模样,就像是匹诺曹幻想着自己能找到传说中的湖中仙女,向她许愿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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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你的孩
子啊!
即使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即使它不是从娟娟酱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可它就是你的孩子啊!
你们的孩子这么可怜巴巴地向你确认着你对它的爱,甚至对自己的身份都如此缺失认同感,更是让你心中一阵抽疼。
娟娟酱看着你们,也无声地别过脸去,流着眼泪。
你的心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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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但是一事无成的你,连给老婆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让你的老婆孩子露出笑容都做不到,这该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这简直比你当初因为考不上高中而没有书读,尚未成年就得成为失学儿童更加可悲啊!
亚里砂,你好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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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汗流浃背了。
你在床上直挺挺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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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有咒术大学,也没有咒灵学校的世界,再也无法让你发自内心地欢笑了。
你甚至都没法心安理得地美美入睡了,这也太悲悲了。
在如此极端的环境里,你又悟了——
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啊!
如果你不能适应这个世界,那你就要让这个世界来适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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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即钻进了硝子酱的房间,在她的被窝里咕蛹,把她硬生生咕蛹醒了。
硝子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还没亮,外面黑沉沉的,但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精神地在她的被子里试图把她摇醒。
“干嘛啊……”硝子酱嘟囔了一声,又要闭上眼睛了。
但是你非常严肃地伸手抻开她的眼皮,对她说你需要她的帮助!
“……帮什么?”
你说,你认为现在的世界存在着巨大的问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硝子酱说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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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认为你必须要为了全人类的事业去做点什么,你决定要为了大家贡献出你的一份力量。
硝子酱说嗯嗯嗯。
你还说,你决定要创造出一个所有人都有书读的世界,你决定要让所有人——包括不是人的东西也全部接受一些义务教育,然后跟你一起创造更好的世界!
硝子酱说嗯嗯嗯……
“嗯?”
硝子酱她的语调微微发生了变化,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内容。
但是她实在是太困了,作为未成年医生的她忙碌得很,睡眠严重不足。
所以她短暂地发出了几秒钟疑惑
的声音,又选择了忽略。
她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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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图让硝子酱给你当外置大脑补全你的改变世界计划,但是硝子酱的大脑启动失败,她的眼皮宛若沾上了胶水那样紧紧的粘合到了一起,你掰不开了。
你的一号外置大脑,就这样死机了。
你悲悲。
但是你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你的救世大计呢?
于是你找到了你的二号外置大脑——同样还在睡觉的杰酱。
你如法炮制,又把杰酱咕蛹醒了,杰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非常自然地把手伸了过来,帮你掖了掖被角。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你的背,一时之间竟让你恍惚,当了妈妈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杰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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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睡着睡着床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这件事,看来杰酱已经完全适应了。
不仅如此,他的接受能力也比其他人强,都没有像硝子酱那样问问你要干嘛。
杰酱并不在乎你要干嘛,他只在乎你有没有盖好被子。
谢谢你,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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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可不是为了来让杰酱给你盖被子的,你是要他来帮你补全计划的。
你对杰酱说,你的梦想一直都是要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杰酱说,我知道。
你对杰酱说,你在希望自己幸福的同时,也希望你身边的人能幸福。
杰酱说,我知道。
你还对杰酱说,你不仅希望身边的人幸福,你其实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幸福,这就是你的“平等论”。
杰酱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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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过,能读书的人,就是幸福的人,有书读的人生,就是幸福的人生。”
“我知道。”杰酱还是这么说,“你总是很相信老师说的话嘛。”
虽然杰酱至今也没有见过你那神秘的老师。
“所以杰酱,”你郑重其事地对他宣布,“我决定要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读书,所有人都有书读,所有人都读一辈子书的世界!”
但是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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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悟了,但是杰酱没有悟。
他不仅没悟,他还无法理解这一切了。
杰酱感觉自己的大脑受到了攻击,受伤程度不亚于被悟酱的【无量空处】灌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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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受什么刺激了?”杰酱睡不着了。
他问你是不是害怕自己乱搞女女关系还有了咒灵孩子,会被学校处分所以毕不了业,拿不到毕业证。
“什么?还有这种事?!”
你这下真的受到刺激了!